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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影尘梦-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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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一定要作!”
“就是!难得开心嘛!”
“不……不行了……晕得厉害……”赵祺整个人的重量几乎都压在泽润的身上,歪歪倒倒的一个劲儿的摇头,“头沉沉的……算……算了吧……”
“你们看他,脸都没红呢!咋就醉了?喝醉的人从来不说自己醉了!想蒙混过关呢吧!大家说,是吧?”泽洪死咬着不放。
“二弟!”泽润暗下里踹了泽洪一脚,“行了你!我看他真的醉了!瑞蓂喝酒一向是不上脸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是……”泽洪不依不饶,“我饶他,弟兄们也不饶他啊!”
“行了!还不都是你煽呼的!”泽润瞪了他一眼,死命向他使眼色,“你想让三妹明天收拾你啊!”
却在这个时候,赵祺晕乎乎的就倒了下去,泽润眼疾手快的慌忙架住:“哎!瑞蓂!瑞蓂……”
“这怎么弄啊!写却扇诗那是规矩,不写也不成啊!”泽洪拗着没办法,“这三妹明天收拾我,我也没辙啊!你看……”
“要不让人代写吧!却扇诗让人代写也是可以的嘛!”有人解围道。
“也好!笔墨拿来!”泽润招呼一旁伺候的喜娘铺好了纸笔,径自捡起了笔醮了墨。
“大哥!你写?”泽洪惊诧地看着他。
“从小我读书就差,你不知道吗?我写!我写你个头啊!”泽润屈指叩了他一个凿栗,一摊手将笔递向众人,“来!你们谁文采好的,唬弄一下不就完了!”
“我们可都是粗人呐!”
“我斗大的字不识一箩筐!”
“我也是……”
“要不去找吴将军吧!”
“这个主意不错!表弟也还是读过书的人!”泽洪眼睛一亮,“要不找他写?”
“扯淡!哪有娶老婆让大舅哥写却扇诗的!”泽润白了他一眼,“没脑子!”
“那咋办呐?不能干等着啊!”泽洪委屈道,急得直挠头。
“哎!找凌焯呐!我见他写过诗,文才不赖!”一个灵机一动。
“对啊!虎子说的是!凌焯今儿晚上当值,也没喝酒,找他正好!”
“也是啊!祖姑娘跟他是好朋友,写首诗不算为难!”
“那好吧!”泽润冲泽洪点点头,“你快去!蹭首却扇诗来!”
“好咧!”泽洪乐颠颠地跑走了。
门外一下子安静了下来,绎儿等了片刻,仍旧不见动静,不由地悄声走到雁奴身后,伸手拍她:“怎么没动静了?”
“好像央人做却扇诗去了。”雁奴扒着门缝猫着腰,眯嬉着眼睛。
“做什么劳什子却扇诗!”绎儿一噘嘴不耐烦道,“祺哥哥都醉了,还折腾什么劲儿!”
“小姐,这是规矩,不写不吉利的!”雁奴直起身子强调道。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绎儿一把揭了盖头,瞪了她一眼,“把门打开!”
“这可不行,这嫲嫲可交待了的,要……”雁奴忠实地维护着“规矩”,寸步不让。
“她交待了干我什么事!是她成亲还是我成亲呐!”绎儿拽开她,“让开啦!”
“小姐是心疼姑爷吧!还找借口!”雁奴捂着嘴笑。
“你……”绎儿臊了一脸通红,抽手去逮她,“你个小蹄子!说话没个正经……”
“三妹!”门外泽润的一声呼唤让两个人静了下来,“却扇诗成了!”
雁奴先一步凑到门口拉开了门缝,收了却扇诗稿转脸递给绎儿,好奇的涎着脸煞有其事地凑到面前看:“哎!这个字好漂亮,谁写的啊?”
“天地合佳缘,良宵忘昼夜。绿呢金雀扇,遮却倾城颜。想佳人之羞色,灼灼如桃李之夭华,皎皎胜阳春之回雪。且将锦扇为郎却,素日千丈相思发,今夜扣作同心结。”绎儿轻声念道,眸子不觉得已经模糊了一片,充盈了满满的泪水又滑落了下来。
“小姐,你哭什么?”雁奴望着她泪流满面,却不知为了什么,慌里慌张掩了袖子去揩。
“你不懂……”绎儿呢喃了一句,只手放下了盖头,轻柔地一搡她,“去开门吧!”
背身的一瞬间,泪珠止不住坠落在手中的诗稿上,濡湿了星星点点的坑洼,化开了未干的黧黑墨香,淡淡的抑郁着压在心头。
新婚之夜,为她情意款款写下却扇诗的人,却不是她的丈夫。
她的内心里涌起一阵冲动,恨不能立刻飞奔到谢弘面前。因为任凭她再如何努力地去想象,也构筑不出他一挥而就写下这首却扇诗的心绪和神情。
。cmfu。
第六回
“小……小姐……”雁奴吃力的埋怨声,生生截住了她的冲动,“你快来扶着姑爷啊!”
她偷偷借着拢头发的动作,抹去了惟恐泄密的眼泪,放下了手中的诗稿,迎上去扶住了醉得人事不省的赵祺,吃力地架着他挪到床榻边:“雁奴,快把床上那些劳什子收了!”
“哦……”雁奴缓了口气,利落地将床单上的花生、红枣连着单子一裹,顺手扯开了薄衾,“成了成了!”
绎儿手上一失劲儿,赵祺便顺势斜倒在了床上,依旧是一副浑浑噩噩的醉态。
“小姐,”雁奴望着她因为刚才的用力而呼吸不均的起伏胸口,又有些尴尬地往床上瞥去,“怎么弄啊?”
绎儿调匀了气息,沉吟了片刻,柔声道:“你去歇了吧!”
“哦!”雁奴识趣地应了一声,走到了门口仍不忘关切,“小姐,要是有什么事就叫我哦!”
“嗯。”绎儿有些头疼欲裂的感觉,脑子里嗡嗡作响。
房门掩上了,屋子里只剩一袭平静,剩下彼此渐渐均匀下来的呼吸。
“祺哥哥……”她挨着床边坐下来,小心翼翼地替赵祺脱了靴子,却犹豫着不敢去替他宽衣,于是轻声唤道,“宽了衣再睡吧!”
赵祺并没有丝毫回应的意思,只一味地睡着。
她有些烦闷地一把拉下了发髻上的红盖头,绞在手指间轻柔地绷扯着,轻咬着红红的下嘴唇,不知所措地蹙起了眉儿。
静静地坐了一会儿,她听见了城东头钟鼓楼上远远传来的鼓点,于是细细地去数:“一……二……都二更天了么?”
蔻丹染过的纤纤玉指轻柔地带着羞涩去解赵祺的衣带,她通红了脸,将眸子投向一边不敢去看。
她的手蓦得被搡开了,使得她不得不惊怔的回头去看:“哥哥……”
赵祺迷迷糊糊侧过身,避开了她的手,复又沉沉睡去。
她的心猛得像被一只无形的小手拉扯了一下,毫无防备地被丢进了醋缸里,一时酸到了鼻梁里,泪水绰然而下,再次濡湿了一大片早已被双手揉皱的烫红的盖头上。
这就是人们津津乐道的洞房花烛夜吗?
她狠狠地将手中的盖头甩在了地上,泄愤似的在心里哭道:“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花有清香月有荫’!都是骗人的!骗子!一群骗子!”
她想到这里,冲到桌案边,一把抓起了那张诗稿,发疯似的扯了个稀烂,赌咒地恨恨着发笑:“呵呵……好个无相忘!又好个同心结!呵呵……”
泪水哗哗的流得更汹涌,恨也一并流了满脸。
她擎了酒盏,一盏接一盏地借酒浇愁,合着脸上的泪水和内心的枯水,一并咽下肚去,只喝了个天旋地转,动弹不得地瘫软在了桌边,挂着眼泪含糊着模糊不清的单音儿:“骗——子——你们——都——都是——骗子!骗子——”
东方露出了鱼肚白,渐亮的天光慢慢地移到了绎儿睡梦中恬静的面孔上,窗外光影的晃动,使得绎儿从半梦半醒里被唤醒了。
她缓缓张开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半卷的红色罗纱帐,方才记起昨夜已然成了亲,于是反身去看炕的里侧,竟没看到赵祺的影子,惊怔之余,一支手坐了起来。
撩开红罗帐跳下地来,绎儿趿着鞋张望了一下房内,正当蹊跷找不到人之时,却听见院子里练剑的声音,于是循声走到了门口,抽开了房门。
晨雾蒙蒙的院子里,赵祺一身白衣正全神贯注地练着剑,丝毫没有察觉到绎儿注目的凝视。
银亮的剑影包裹了他的浑身上下,单薄的白衣已经汗湿了贴紧在身上,隐约可以沿着他健硕宽阔的肩背和挺拔的腰身看到起伏有力而完美清晰的肌肉。
阳刚的味道悄悄地弥散到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却又隐密在不浓不淡的薄雾中。
利落潇洒的几朵剑花,引得院里的桂花纷纷下落,曼妙的随着剑风跳着胡旋。
剑风歇处,他零落了一身的汗水,伴着桂花的淡香落下地来。
绎儿抽身要去替他拿敞衣,不经意触动了门板,引了他望过来:“绎妹,你醒啦……”
绎儿有些尴尬地默然低头一笑:“嗯。好一会儿了,看你练剑。”
赵祺低头看了看手里的剑,也垂眸一笑:“是我把你吵醒了。”
“不……”绎儿连忙抬头要解释,竟与他对望个正着,于是慌了神,“我……我给你拿件衣服……”
“不用了。”赵祺张口叫住她,“我不冷,身上这件就行了。”
绎儿进退维谷地杵着,不敢作声。
赵祺将剑还了剑鞘,来到了她的面前:“昨儿晚上睡得好吗?”
绎儿嘤了一声,挪开了身子让他进屋,望着他的背影无语。
“若是困得话,不妨再睡一会儿。”赵祺放好了剑,回首温柔体己地一笑。
绎儿摇摇头,移步到他面前,伸手去替他系额上有些松散的抹额:“一会儿该去奉茶请安了,迟了长辈要怪罪的。”
赵祺没说话,只是笑,看她的眼神依旧是暖暖的。
绎儿心下酸酸的,埋首在他怀里,抱紧了他。
“怎么了?”他顺着她,拥着她的背脊,轻轻抚摸着她的发。
绎儿抬头淡淡的笑了笑:“我换了衣服就来,要么,你先过去吧!”
“好吧!”赵祺轻展衣袖,松开她,举步出门去了。
却待要进正厅的大院子了,在门口正遇上泽润和泽洪,泽洪不及赵祺开口,便调侃起来:“哟!起这么早!我还以为你得睡到午晌呢!新娘子呢?怎么没夫唱妇随啊?”
“哦,她换件衣服就来。”赵祺含蓄地一笑。
“怎么?换衣服还要赶你出来?”泽洪没正经地屏着笑,“太矫情了吧……”
赵祺有些心酸的发窘,红了脸不再搭理他。
“那个……那个带了么?”泽洪一厢情愿地继续着自己的不正经,促黠地眨着眼睛,“一会儿,大家都是要看得哦!”
“说什么呢?”赵祺装傻含糊道,“看什么?”
“验红啊……嘿嘿嘿嘿……”泽洪诡异得紧,压低了声音轻笑赵祺的一脸窘态,“到底带没带嘛!”
泽润看不下去赵祺的尴尬,帮着他解围,轻轻在泽洪的后脑勺上扇了一巴掌:“你省省心!人家夫妻俩的事,落不着你管!狗拿耗子!亏你也是当哥哥的,有正形没有!”
泽洪呵呵地笑起来:“我不过就是想看看三妹吃瘪的样子而已!三妹成了瑞蓂的人会变成什么样子,你敢说你不好奇?”
“我会变成什么样子,你不会回头看么?”身后绎儿不温不火的调侃适时的响起来。
“哎哟!”泽洪故作倍受惊吓的样子拍拍心口,“你什么时候冒出来的?”
“哎!我可是正大光明走出来的,什么叫冒出来的?”绎儿没好气地甩了他一个白眼,“是你自己暗地里不说好话,还怨我吓着你!吓死了也活该!”
泽润哈哈地解嘲大笑起来:“成了亲,这贫嘴的能耐见长啊!”
绎儿得意地一笑,抬眼去看赵祺,于是偎到他身边,挽了他的手:“所以以后少来欺负祺哥哥好说话!”
“果然是嫁出去的妹妹,泼出门的水啊!”泽洪酸溜溜文绉绉道,“瑞蓂,你好本事啊!小刺猬粘乎得够紧啊!还不从实招来!昨儿晚上上了什么手段?兄弟我洗耳恭听!”
“二哥不正经!”绎儿听懂了泽洪的调侃之言,红了脸,跺了脚抽手打他,却被赵祺扯住了。
“啧啧!装什么相啊!”泽洪得寸进尺,“就瑞蓂那点手段,可是逃不过大哥的法眼呐!”
“泽润哥哥!”绎儿的矛头又指向了泽润。
泽润勾了勾嘴角,狠狠地瞪了泽洪一眼:“呵呵!说着玩呢!”
“说嘛!”绎儿辛辣地盯着他。
“好了!进去请安吧!”赵祺开口打断。
“不!”绎儿撒了手凑到泽润面前,“说清楚啊!”
泽润附耳轻声道:“他昨儿晚上为你装醉,你还瞒我们做什么?”
绎儿浑身一震,禁不住本能地回头去看赵祺。
。cmfu。
第七回
赵祺一脸的沉静,默不作声地也看着她。
她陡然间似被欺辱了,硬生生将快要充盈的泪水咽回了肚子里,勉强挤出一丝牵强的笑:“泽润哥哥也不正经了!”
“我就说是玩笑,你非要听嘛!”泽润并没有发现她的异常,依旧朗朗的笑,“走吧!赵伯父他们该等急了。”
赵祺探过手来要拉她,她挣扎了一下,终于还是安分地由他握着往大厅走去。
在绎儿奉茶的时候,有意无意地找寻着谢弘的眼睛,待看不看地控制着复杂的莫名浮躁,强自沉下心来笑道:“赵叔叔喝茶!”
一语既出,引得大厅里一片哗然之后,爆出满堂善意的哄笑声。
“三妹啊,你怎么还改不过来口啊!”泽润哑然失笑。
“改口叫爹啊!傻丫头!”满桂笑得不行,眼泪都出来了,一口茶喷了一地,“有你这么叫的吗?”
“你这个丫头!真是要命啊!”祖大寿黑青了半个脸,头疼不已。
绎儿窘得无地自容,只听得耳畔轰轰的一阵笑声,鼻子发酸地竟要哭出来了。
“没关系。”赵祺轻轻握住她的手,冲她点点头微笑道,“不怕!重来就是!爹不会怪你!”
绎儿咬着唇瓣微赧地点点卷睫,复又红了脸将茶碗双手恭敬地递上:“爹,儿媳妇儿给您请安了!您老人家用茶!”
赵率教慈爱地笑着,伸手接了过去:“好好!快起来吧!”
赵祺扶了她站起身,替她谢道:“谢谢爹!”
“你们俩要好好的。祺儿若是欺负你,就来告诉爹。”赵率教站起身爱怜地抚着绎儿的肩,“爹不饶他!”
“才不会呢!”绎儿侧脸去看赵祺,手上也用了劲儿,扯得更紧,因为她终于找到了谢弘的眼睛,故而生生气他一般,越发表现出新婚燕尔的甜蜜,“是吧?”
“嗯。”赵祺也望着她轻声应道。
“好啦!”满桂一搭赵率教的肩膀,“我这两个徒弟只会越来越好,你就放一百个心吧!过不了两年,你就等着抱孙子咯!”
“满叔叔……”绎儿冷不防被满桂说了个满脸通红。
“哈哈哈……”满桂捋着络腮的虬髯朗声大笑,“咱们都见老了,有那么十个八个丫头小子的,那可热闹啊!”
“十个八个的?哪有那么夸张啊!”泽清捂着嘴窃笑。
“就是嘛……”绎儿羞愤地挑挑眉毛。
“就是有,也千万别像三妹的性子,不然,瑞蓂可麻烦了!”泽清话锋一转。
“对哦!”泽洪立刻紧跟着搭腔,“又得管着老婆,又得管着儿子,怕要分身不及的!”
“二哥——”绎儿甩了手不依了,“你有完没完了?”
“呵呵,有你们满叔叔打保票,我就放心了。”赵率教体己地为儿媳妇解围,又搂搂儿子的肩,语重心长,“我和你满叔叔马上就回山海关和大同了,你们俩好好照顾自己。祺儿,你是个成了家的人了,做起事来要更有分寸,好生照顾绎儿。”
“是。”赵祺认真地点点头,“孩儿一定谨记在心。”
“好了!满兄,咱们也该走了。”赵率教宽了心,回头招呼满桂。
满桂向众人一抱拳:“我们走啦!后会有期啊!”
“一路平安!”众人也一礼相送。
“袁伯伯,我和祺哥哥去送爹和满叔叔一程。”绎儿反身向袁崇焕一福。
袁崇焕见他们之间并无原先担心的隔阂,心下宽慰了十二分:“去吧!”
“走吧!”绎儿拉了赵祺紧跟着出了门。
待到赵率教和满桂一行人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绎儿拨马回头的同时,侧脸问赵祺:“袁伯伯放你半个月的假,你想去哪儿?”
“我想去趟锦州。”赵祺淡淡地答道。
“锦州?”绎儿好生奇怪,他在锦州待了那么些年,还没看够么?
“我想去拜祭母亲。”赵祺并没有看她,只将目光投到更远的地方。
“我……一起去吧?”绎儿怯怯地问,全然没有了以往自如随意。
“你愿意的话,就一起去吧。”赵祺将目光收了回来,仍然没有落到她的脸上。
绎儿觉得这话听的分外刺耳,血气上涌地差点将他“装醉”欺骗自己的火气一并发了出来,却不知出于什么硬是塞了回去。
她觉着而今自己忍气吞声的作为都不像祖绎儿了,而面前的他,也不像以前记忆里温吞水的赵祺了。
颠簸了一天,绎儿感到从未体验过的累。她不明白,好好的回锦州祭扫,为什么赵祺却像驰援行军一样赶时间,弄得她腰酸背痛的,动弹一下都要费好大的气力。
绎儿没在浴桶里,仰起头,盯着天花板间氲氤的乳白色水汽发呆,有些黯然的失落。
如此沉闷的一天,她不知道自己这一生还要度过多少像这样的日子。
不知不觉的,她又开始怀念东江的日子了:遇海盗,睡大通铺,赌钱,逛妓院,夜探总兵府……每每都是生死不卜的刺激,而现在……
她意犹未尽地臆想了一大圈,最后又回到了现实的冰冷中。
浴桶里的水也渐渐失去了温热,她却恋恋不舍的,仿若对记忆的恋恋不舍,于是,深深吸了口气,缓缓沉入水里,吐出一串透明的珍珠。
这珍珠晶莹中透着淡淡的感伤,很快消失在了无色无味的水里。她却因为压抑的气闷,不得不浮出水面,湿漉漉的头发贴在颊边、肩头,零落着点点水珠。
天花板上的水汽消却了,暑气也早已在时间的流逝里没去了踪迹,反倒让她觉察到了几分寒意。
她小心地从浴桶里站起身,踮起脚去够屏风上的浴巾。
又大又厚的浴巾从屏风上落下来,正落在她的头上,蒙住了她的视线。
绒绒的柔软上残留着赵祺身上的味道,虽然很淡,却也能感觉得到。
绎儿的小脸微微一红,将浴巾裹在肩上,小心地出了浴桶,连带了一地水渍。
套上了中衣,她一边攒着浴巾擦拭湿发,一边懒散地将纤足伸进尘香履中。
忽得脚趾之间一点冰凉粘乎乎地蠕动了一下,她本能地一声尖叫将纤足撤了出来,一个站不稳,崴了脚,摔坐在地上,毛骨悚然地睁大了眼睛去看依然粘在脚趾上的“不速之客”——一只“吊死鬼”!
这一看不打紧,立时没了两军阵前跃马横枪的英勇,全然一个小女孩样的哭叫起来:“救命啊……呜呜呜……啊……”
“绎妹!”赵祺闻声赶来,惊恐不已,“怎么了?”
“虫……虫——”绎儿眯起眼睛,竭力捂着嘴,盯着在自己的脚尖。
赵祺寻着她的视线看去,见只是一只“吊死鬼”,方才舒了口气,弯腰将虫子弄掉:“好了。一只虫子而已……”
“人家从小就怕嘛!”绎儿抹了一下眼角的泪,这时脚踝上的痛愈加明显了,“哦——好痛——”
赵祺紧张道:“怎么了?”
“我崴脚了——”绎儿满是泪花。
“要紧么?不打紧就自己起来。”赵祺不想宠溺她,“别任性!”
“可是很痛呀!”绎儿揉着脚踝,“又伤着右脚了……”
“怎么这么不小心。”赵祺伸手抱起她,心疼的埋怨,“右脚的旧伤那么厉害,也不知道注意点。”
“我又不知道会有那么恶心的虫子在鞋子里嘛!”绎儿撒娇道,“疼都疼死了!你还在这里说风凉话!”
两人单薄的中衣贴在一起,摩挲着,体温也传得挺快。这让赵祺不自主的心慌,于是瞥过眼不敢看怀中娇柔的绎儿,可呼吸却再难平复。
绎儿也羞赧得煞,埋首在他微微敞开的中衣领口间:“很重吧?”
“还好。”他不知为什么,脱口而出的竟是这样的话。
绎儿贴在他的胸膛上,依稀听见他强有力的心跳声,不觉得心里一阵发慌:“好了,不疼了。放我下来吧!”
赵祺深深喘了口气,将她放到榻上,一时之间,眼神竟也移不开了。
绎儿垂着头,双颊飞红,粉似桃花,白色的中衣因为水的浸润,紧紧地贴在她凹凸有致的姣好身材上,半透明中夹着诱惑。
赵祺的头脑里一片空白,鬼使神差地在她面前失了心智一般,手指滑过她香肩之际,一下子将她扑在了榻上。
绎儿远没料到他会有如此举动,像一头惊弓小鸟,瞠圆了眸子盯着近在咫尺的他,微然启开了唇,正要说话,他的唇已经堵了上来。
绎儿一霎那窒息地软了下来,被他覆上来的重量压得气闷。
他贪恋她柔荑上弥散开来的处子之香,深深地吮吸着溢着蜜汁样芳馥的菱唇,不甘心放过一分一离。
毕竟她是他爱了十一年的女人,在他眼中宛若稀世珍宝。他不相信,不相信自己呵护她十一年,居然还比不上另一个男人陪伴她几个月。
他因为赌着气,动作也免不了粗暴起来。他扯开她的衣结,将自己裸裎的胸膛贴向她微蜷的胴体,熨烫着,却因为拿捏不住她的细滑凝脂,有些慌张的窘迫。
她从没见过他如此的模样,惊恐地在他的身下抽噎着,眼泪水止不住流了满脸迷离:“哥……哥哥……”
他似是被一声“哥哥”摄回了魂魄,蓦得松开了她,跌坐在了一边,痛苦地阖上了眸子,噩梦一样的挣扎在自己的苦闷中。
绎儿惊魂不定地坐起身,裹上了中衣,自责地伸出手去擦他唇际模糊了的鲜红唇脂:“你怎么了?”
“没什么。”他回避她,略略颓废地出了口气。
绎儿的指甲在自己的手心里深深一剜,贴进了他的怀里,仰起脸来,闭上眼睛,颤抖着唇等他来亲热。
他望着她红艳的唇,诱人的温润,却因为她卷睫上依旧颤动的泪珠,再没了刚才的冲动。
她的心不是他的,他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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