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曳影尘梦-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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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们记下了,小主你放心。”尼思雅和雁奴对了个眼神,努力点点头。
。cmfu。
第三回
十月的天气本该是秋高气爽的时候了,可是沿途而来衣著褴衫的难民却让左明瑚内心里压抑到了极致,周遭的空气干燥的让人无法呼吸,正如这关中混乱成一片的局势。
流离失所的百姓越来越多,而加入到造反队伍里的破落军户也日渐增多。这些人不同于寻常百姓,他们祖祖辈辈就是以军籍的身份屯边的。平日里屯田种粮,用的是锄头犁耙,和平常的农民没什么差别。倘若一旦边关告警,他们拾起刀枪,马上就成了一国的藩篱,可以在疆场上浴血搏杀。这就是大明太祖皇帝定下的屯田养兵的祖制。
但是身为二百年前的先人,太祖皇帝绝不会想到,他的祖制在他的手中是个壮举,而在他的子孙手中却演变成了可怕的灾难。许多的军户因为先人战死得不到应有的抚恤,或是家境破落无法履行责任被治罪等等种种变故,业已丧失了对朝廷的信任和寄望。人到了生死极限,豁出命去,只为了一个活路,哪还管得了什么犯上作乱诛连十族,横下一条心来,便开始了自相残杀。他们聚在一处,就好象一个雪团,在这关中平原越滚越大。有了他们做后盾,流寇自然是势力大增,加之曹文诏湫头镇兵败身亡,曹变蛟失踪,曹鼎蛟战死,流寇更是相互奔走相告,额手称庆。最骁勇善战的曹部,就剩下个生死不卜,下落不明的曹变蛟,朝廷的不幸变成了李自成的万幸。
穿过这个小镇,翻过山,前面就是宁州境内了。这地方对她而言是一个完全陌生的未知世界,加之刚刚发生过湫头镇之战,听客栈里跑堂的口气乱得很。据说,流寇的主力还没有全部撤离,而官军的石首不曾收敛,丢的漫山遍野都是。这让她的心里有些发酸。她记起了当日在大同第一次见到曹家叔侄的情景。老成稳重的曹文诏,还有英气皎皎的曹氏兄弟。他们的容颜似乎还在眼前,那么新鲜,可是三个人已经去了两个,剩下的那个又不知所踪。
左明瑚看着相互扶持着颤抖着手的白发老人,看着柴瘦的婴孩在早已僵冷死去的母亲怀里哭泣的情景,她的眼圈一阵阵的发红,发胀,发酸。这些都是生命,无辜的生命为何要遭受这般的浩劫呢?谁人没有父母,谁人没有姊妹兄弟,骨血至亲,阴阳相别,那是什么样的切肤之痛……
左明瑚哽咽了一下,忍住眼泪,想起了自己失散的姐姐左明珠。
自从梁家失势,举家被发落戍边,左明珠也不得不夫唱妇随同往边疆,边疆人事调动频繁,战事也很多,久而久之便失去了联系。
自己的姐姐,一奶同胞,她自是非常挂念的,一心想要去寻找,将姐姐接回家来团圆。
可是,自己的爹爹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出去的女儿是泼出门的水。这个乱世,大家自求多福,各人有各人的命。”
爹爹却是忘记了,姐姐也是他的骨肉血脉,姐姐的终身幸福是为了爹爹的功名,可是爹爹却觉得是理所当然的。现而今姐姐的去处不明,生死不明,可是爹爹竟然全不放在眼里。明瑚的心里陡然徒生了许多的恨意,她突然很羡慕那样在乱世中还可以守在一起的死在一起的百姓家,哪怕是死之前的那一刻,至少还是温暖的,因为亲人们都还在一起。于是乎,她不顾爹爹和兄长的阻拦,偷偷从大同跑了出来,一个人四处找寻姐姐。活着要和姐姐相守,死了也要将姐姐的尸骨带回家去,葬在娘亲身边。这是他们姐妹的情义。
想到这里,左明瑚的眼眶一热,眼泪水差点涌了出来,好像生怕路人看见她的狼狈样子,连忙扬手一鞭,抽打在胯下的梅子青身上:“驾!”
梅子青吃痛的纵身向前奔去,一阵风似的冲出了繁华的小镇,扎进了茂密的山林之间。
这山林生的好,如今的时节正是山野黄绿交替之际,照理说这日子正是野果成熟的时候,可是凡是手臂能勾及的枝丫上,原本该挂上沉甸甸果实的地方,现在却是空着的。很显然,应该是被什么人摘走了,难道是流民么?还是山里的人家?
左明瑚正在纳闷,梅子青的步幅小了一些,速度不由自主地放慢了许多。
正当此时,只听得不远处林子深处一阵嘈杂的喧闹,似乎是一群女人兴奋地高叫:“抓住了!抓住了!”
“真的?”
“真的真的!快去禀告夫人!”
“看你再往哪里跑!”
左明瑚拎住的心微微放了下来,只道是山里人家抓到了猎物,拨马要走,忽听的一个声音叫道:“嗯!你就是曹变蛟啊!我以为,你有三头六臂呢……”
左明瑚的心没来由的被揪了一下,险些窒息,本能的以为自己听错了,勒住了马缰。
“姓曹的,你现在就算有三头六臂,也不是我们的对手。”
左明瑚的抓缰绳的手颤抖了一下,她无法再视若无睹,扬手一鞭,奔着声音的来处就冲了过去。
闪过一棵棵树丛树枝,左明瑚只觉得心跳的愈发剧烈,像要跳脱了一般。
眼前七八个短打妆扮的女人,手里的兵刃剑戟闪着夺魄的寒光,一气押在浑身是伤的曹变蛟的脖子上,只消稍微用点力气,就可以让他绝了气去。从她们说话的语气里,能够清楚的听出对曹变蛟的仇恨,恨不得杀之后快,显然是流寇中的人。她们在此设下埋伏,专等着曹变蛟落入她们的圈套,必然是事先准备好的。
往曹变蛟那里看去的一瞬间,左明瑚的心里揪痛难当。
原本英气皎皎的脸庞被灰尘和血色染得一团模糊,看不清楚究竟有着怎样的表情,胡子拉碴的样子颓废的好像一个垂死的人,身上的战袍已经褴褛不堪,碎乱的布条散在身体的各处,好像一个要饭的叫花子,凭谁也不会觉得他是大明朝一顶一的悍将。
强烈的反差和冲击,让左明瑚简直不敢相认,但是看着他满身的伤,奄奄一息,任人宰割的模样,她的心里无法再继续保持着平静和泰然。于是纵马冲了上去,大声喝道:“住手!”
那些女人全没有料到这时会无端杀出一个不相干的陌生人来,听见叫声慌忙回头去,正看见端坐在马背上气喘吁吁的左明瑚。
“你是什么人?”其中一个绿衣女子带着警觉问道。
“我是什么人与你不相干!你们放了他!”左明瑚一边带着强硬的口气说道,一边暗下里摁住了自己鞍边悬挂的短剑。
“呵?笑话!你算什么东西!你叫放就放么?”
“就是!也不看我们是什么人,胆敢这样跟我们讲话!”
“你们若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可不要怪本姑娘的剑不长眼睛!”左明瑚反手一把抽出了自己的短剑。
“想打!”几个女人立刻严阵以待,“我们可不怕你!”
“住手!”
只听得身后一声娇喝,几个女人立刻像老鼠见了猫一样恭顺了起来:“夫人!”
方才娇喝的女人分开几个手下现身到左明瑚面前,刚一亮相,两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愣住了,紧跟着双双脱口而出。
“明瑚?”
“姐姐……”
“你……”左明珠已经是一副戎装打扮,神清气爽中带着几分坚定和执着,与当年的性情早已经相去甚远。在此处姐妹重逢真是一种不知是喜还是悲的宿命,左明珠面对自己的妹妹,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又该说些什么。
“姐姐!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和她们在一起?”左明瑚万死也想不到自己的亲身姐姐居然站到了自己父亲的对立面,成了流寇的将领,也和她这个妹妹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左明珠沉了一下呼吸,昂头道:“这个你不用管!来人!把曹变蛟带走!”
“不可以!”左明瑚跳下马背,几步奔到左明瑚面前,大声叫道,“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曹大哥?”
“怎么?这个杀人魔头是你大哥么?”左明珠的脸色很不好看,语气硬邦邦的让左明瑚觉得分外陌生。
“他是个好人……”左明瑚还对自己的姐姐抱有一线期望,“他和曹总兵一向是与民秋毫无犯,被迫与你们厮杀也是不得已,你们为什么要苦苦相逼呢?冤冤相报何时了?他曹家只剩下他一个人了,大明未来的平辽的希望也还在他的身上,你就不能放过他么?”
“好人?”左明珠冷哼道,“他杀人的时候你看见了?他的手上满是我们弟兄的血,欠了多少人命,你都知道么?这天下谁愿意做坏人?是崇祯这个狗皇帝不让人活了,如果给狗皇帝当走狗也是好人,那这天下估计也没什么坏人可言了!”
“姐姐!”
“不要喊我姐姐!”左明珠有如被芒刺扎了一般叫起来,“你愿意继续做狗皇帝的忠顺子民,我不防碍你,但是姓曹的狗贼,我一定要带走给弟兄们偿命!把他带走!”
“不行!”左明瑚不知出于什么冲动,一把张开手挡在了曹变蛟的身前,“辽东边患未解,你们在关内自相残杀,只会雪上加霜!倘若女真人有朝一日入了关,这江山就再难以收拾了,难道你们真要看着生灵涂炭么?”
“现在女真人没有入关,可是百姓已经没有活路了,这关中哪里不是人间炼狱!”左明珠扬手拔剑,“你让开!不要逼我跟你翻脸!”
“从小到大,我认定的事情,什么时候退却过!”左明瑚宁死不妥协,“就算姐妹情绝,我也不能让你带走曹大哥!”
“你!再不让开!我杀了你!”左明珠说着,便将剑抵在了妹妹的胸口上。
“你要杀,随便你!”左明瑚挺直了背脊,像是再和命运一赌,“你愿意让你妹妹血溅当场,我不会皱一下眉头!”
“你!”
“不管什么时候,你都是我姐姐……”左明珠眼眶里发热,一股暖流抑制不住涌了出来,她努力的笑道,“我见到娘的时候,会跟她说,姐姐只是误入歧途……”
“明瑚!你不要逼我!”
“是你在逼我!”左明瑚愤然大叫道。
“你当真以为我不敢么?”左明珠一狠心,将剑刺了过来。
“明瑚!”一直没有挣扎的曹变蛟在这个时候突然奋力挣脱了架在他身上的刀剑,一把将左明瑚扑倒在了地上。
“曹大哥!”左明瑚感到一股热血流淌在了她的发上,滚烫的怕人。
左明珠的剑深深地刺进了曹变蛟的胸膛,曹变蛟看着吓得脸色惨白发怵的左明珠,绽出凄凉而满足的一笑,夹带着嘴角不断涌出的血沫道:“我欠你……你们的……血债……还清了……”
左明珠惊恐不已地将剑抽出了曹变蛟的体外,曹变蛟的创口血流如注,径直飙在地上,黄色的土地被在瞬间染红了一片,红的吓人。
曹变蛟看了左明瑚一眼,整个人倒了下去,失去了意识。
“曹大哥!曹大哥……”左明瑚的脸和衣襟也全被他的血浸透了,可她满含泪水的眼睛更是恨出了血丝,她架起曹变蛟,全然不顾男女大妨,撕下中衣为他包扎止血。
曹变蛟气若游丝,眼看就要断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这样轰然倒下了。
左明瑚努力地不让自己抽泣出来,可是却全然控制不了自己的眼泪,任凭它流了满脸,狠狠地扭过脸来向着左明珠道:“你无情,我无义!如果不是曹大哥以命相救,我早已经死在你的剑下了。事已至此,我们姐妹不妨来个了断。杀了我,你就可以带他走。但是要是我赢了,我一定要带他走。”
“明瑚……”左明珠不忍道。
“出剑吧!”左明瑚已经没有了其他的想法,冷峻的脸色让左明珠看的害怕。
纵使骨肉相残,她也没有什么退路可言了,就算是各为其主,就算是为了救人性命,亦或许是因为刚才那一剑刺来的绝情。
“你……”左明珠看着自己剑上的血,无论如何也举不起剑来再次对着自己的妹妹,“你……你走!”
“夫人!您是立了军令状的!”旁边的一个属下大声提醒左明珠。
“我知道!”左明珠原本刚毅的脸庞终于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痛苦挂满了眼泪,“放他们走……”
“可是……”
“明瑚,你还不快走,难道要等到我改主意么?”左明珠对这左明瑚大声呵斥道,“走——”
左明瑚收了剑,架起奄奄一息的曹变蛟,用尽气力将他推上马背,伸手牵过马缰便走。
“明瑚……”左明珠心里纠结难当。
“你自己多保重吧。”左明瑚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马蹄声在寂寞的山间回荡,忽重忽轻,有着别样的节奏。马背上的曹变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趴在左明瑚单薄的背上,没有了知觉。他只是昏昏沉沉的睡着,任凭伤口因为马的奔驰而撕裂,零落了一地的血迹,长长短短的往前蜿蜒着。
左明瑚已经能感觉到背后曹变蛟温润的身子开始变冷,那种寒意透过自己的外衣侵入进来,让她的心乱成一团。她一面策马疾驰,一面回手过去用力攥紧了曹变蛟无力的手臂,大声的唤道:“曹大哥,你坚持一下!一定要振作……你听见了么……”
曹变蛟自然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意识,彷佛灵魂早已经脱离肉体,不知游荡去了何方。若不是还有一口气吊着,恐怕这最后一缕温热也要散去了。
左明瑚摸着他无力的手臂,冰凉的体温,心里越来越恐惧,越来越没有主张。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如此的荒郊野岭,到哪里去找疗伤的药找医士救他的性命。她好怕他随时就这样死在马背上,死在自己的身边,而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痛哭的死去。她泄愤似的骂自己,都是自己拖累了他,若不是自己激怒了姐姐,怎么会让他因为自己挨这一剑,亦或许是致命的一剑。现在姐姐已经和自己反目了,父兄也不会原谅她的私自离家,曾经的家已经回不去了。这个乱世,她该怎么办?
胯下的梅子青只是一味的顺着她缰绳扭转的方向奔跑着,前面的路愈发的狭窄起来,树丛也愈发的茂密起来,天色将要晚了,而这山的出路却还没有找到。
正在这时,曹变蛟虚弱的手臂动弹了一下,微弱的抽动让左明瑚的心里一喜,一把勒住缰绳,回头道:“曹大哥……”
曹变蛟依旧在浑浑噩噩的梦魇里,此时启合着干裂的唇,在她的耳边含糊着:“水水……水……”
左明瑚的眼泪突然间就涌了出来,而她自己完全不晓得是出于什么,慌忙的抹泪道:“嗯嗯……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打水……”
说罢,她小心的放平他的身子,自己轻巧的跳下马背,解下鞍桥边系着的水囊,拨开茂密的树枝举目望去。巧的很,从这条小路下去,下到山坡底下,有一弯曲曲折折的溪水,此时正映照着西边挂着的一抹夕阳的醉颜。
她想要即刻往溪水边冲去,跑了两步,又担心丢下曹变蛟一个人,别生出什么意外来。毕竟这山上还有流寇的人活动,万一再被抓住,生还的机率几乎就不会再有了。于是,牵过马缰来,稍稍放慢了脚步,引着梅子青跟着自己往山坡下挪去。她尽量保证着梅子青行进的平稳,担心再震裂曹变蛟的伤口,伤得更重。
挪到溪水边的时候,一轮夕阳已经尽数沉下去了,只有一抹火烧云还在天上,红彤彤的,一时散不去。
左明瑚放下了缰绳,跳过几块青石,弯下腰去溪中盛水。水囊口被浸入水中,咕噜噜的吐着泡泡,好像凫水的鱼儿一样,不一会儿就灌满了。左明瑚正待要拎起来,就听见身后“扑嗵”一声响,她一怔回头去,正看见从马背上摔落下来的曹变蛟:“曹大哥!”
她丢下水囊就冲了过去,一把架起他。
曹变蛟在她的怀里变得很沉,沉到她细嫩的胳膊快要折了一般,面色苍白的好像一张白纸,眼看就没有了血色,整个人半梦半醒间呢喃道:“左姑娘……”
“我在……你说……”左明瑚哽咽着应他。
“谢谢你救……救我……”曹变蛟每说一个字,都好像在用尽全身的气力,“你的……你的恩情……变蛟来世结草衔环……一定报答……”
“我……我不要你报答!我要你好起来……”左明瑚的眼泪又流了出来。
“我一无所有……只有自己贱命一条……”曹变蛟凄怆的笑道,嘴角的血沫也开始往外渗出来,被左明瑚握住的胳膊也开始微微的抽搐,“你……不嫌气……拿去……”
“你不要这样说……我不许你这样说……”左明瑚泪流满面,却倔犟地骂道,“我要你活着……要你活着……”
“你能陪着我……我好开心……”曹变蛟的胳膊抽搐的越来越厉害,整个人控制不住的开始发抖,像一片萧瑟的秋叶:“我……如果我还能活过来……我……我娶你……”
就在左明瑚惊怔的刹那,曹变蛟眼前一黑,整个人猛烈的战栗起来,那种力道左明瑚无论如何也按捺不住,她惊恐不已地放声大叫:“曹大哥!曹大哥——曹大哥!你不能丢下我……你不要吓我!曹大哥!曹大哥——你醒醒……你不能死……啊……”
她狠狠地抱住他已经冰冷下去的身体,发疯似的狂喊,仰天嚎啕,看着他渐渐涣散了的眼神,天下所有能形容的恐惧都比不上这一刻。活生生的一个生命就这样要离去了,自己却根本挽留不了,她以为自己抱住他的躯体,就可以挡住死神伸来的双手,所以愈发的用劲抱住他,贴紧他的脸。这一刻,她突然万念俱灰的想去死,和他一起去死,反正这天地之前,已经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了。
“明瑚!”
远远的,好像有个声音在叫她,那么熟悉,是梦境么?
————————
各位大家好,也不知道大家最近都过的如何?这两天终于把学生送走了,每天奋斗在改卷子中,今天才得空更新。其实,还有一件很崩溃的事情,就是,我更新迟了,是因为我不小心把手稿给丢了,全部重新默写了一遍。救命啊~泪奔中……话说,预告一下,下面新一轮的暴风骤雨要来临咯,之前大家小憩一下,养足精神吧!大拜~
周四没有意外的话,会按时更新的!哇哈哈,爬走……
。cmfu。
第四回
她别过脸去,带着一脸冷的空硬的眼神往那里看去,全身不由得一震,脱口中裹挟着激动:“谢大哥!”
“明瑚!”谢弘纵马飞奔而下,到了近前,迅速的跳下马背,几步奔到她面前,“出什么事情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啊……”左明瑚一时间还没有缓过神来,本能的看了他一眼,又看了怀里的曹变蛟一眼,乍然神经质一样尖利的叫了起来,“谢大哥!快!你快救变蛟!快!”
谢弘慌忙倾身往曹变蛟的鼻底探去,曹变蛟的气息飘浮仿佛没有根的浮萍,他心里有了几分不祥的预感,仍旧强做镇定,复又去搭他的脉搏,只觉得一直用力摁到底,直到贴到腕骨上才感觉到一丝跳动的痕迹,这是伏脉的表现,表示血气即将衰竭。他的眉头不由的紧紧皱起来,不敢大意,沉下呼吸再仔细探寻微微搏动的脉动,发觉来数中止,他的指腹稍稍松了一下,便感到了一脉细细的流动,不由得心中一喜:“还好……还有救……”
左明瑚泪眼朦胧,还没有反应过来:“什么……”
“还有一口气,他还有救,不过不快就来不及了……”谢弘一把架起曹变蛟,背到背上,冲着左明瑚道,“得赶紧找个人家帮他疗伤,或许还有救……”
“可是这里荒山野岭的,哪里去找人家……”左明瑚缓缓站起身,她也有些体力不支了,扶着有些晕眩的额角四顾周围,“天……天已经快黑了……”
谢弘小心翼翼地背起曹变蛟,深吸了一口气,却待要说话,正听见远远地一声云钟声响起来,惊得两人仰首急急去找寻。
云钟的声音似乎离得很近,紧跟着刚才那一声长长的回音,接连着几个钟声又连绵起伏,回绕不歇。
左明瑚的脸上首先绽出了死里逃生充满希望的笑,挂着满颊的泪水,大声又哭又笑:“谢大哥……那里……那里有个道观……”
径至道观门前,谢弘已经累得汗流浃背了,他深深的换了几口气,腾出手去叩了叩铸着云纹的门环:“……有……有人么?”
门里安静的怕人,并没有一点声息传来。
莫非是间空道观,那方才的云钟声是何处飘来的?
谢弘不死心,又使劲叩了叩门环,铜质的门环生的光亮润泽,看起来应该是经常被人使用的,道观里又怎么会没有人呢?
良久,依旧没有人应声而至。
看来,这道观里的人是恐惧当今纷乱的局势,早已经不敢随意接纳来客了。如此大的叫门声,也不愿意出来应承,偏偏要做充耳不闻的样子,必是要躲避什么灾祸蒙身吧。
谢弘有些沮丧,失望的回身去看马背上疲惫不堪的左明瑚,黯然道:“好像没人应门……”
正说着,门“吱呀”一声开了半扇,露出一张清秀的脸来。
左明瑚欣喜若狂地虚弱着大叫道:“是你……”
开门的人先是一愣,看清了谢弘后,惊得往后退了一大步,急忙要关门,却被反应过来的谢弘先一步抵住了门:“梁姑娘!”
“什么梁姑娘?两位怕是认错人了!”开门的人略一定神,用力去关门。
左明瑚跳下马背,跌跌撞撞冲到门口,也抬手抵住了门:“不!你是梁佩兰!梁廷栋的女儿!”
“你们认错人了!”
“你别急着关门!我有话说!”谢弘用力抵着门,让她无法如愿的逃避。
“我已经出尘世,了尘缘了,尘世间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管了!”梁佩兰歇斯底里的叫道,恐惧的好像一只藏匿许久被猎人重新发现的小兔子,带着虚弱的味道,“你们走!走开——”
“那好!尘世间的事情,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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