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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上河图传奇-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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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管家年纪多大?长相如何?有何特征?”
“有鼻子、眼睛、眉毛、嘴巴、胡子、耳朵,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蛇中王气得狠狠踢了他一脚。后来无论怎样询问,朱迷糊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话。他俩交换了个目光,道:“这事我们会弄清楚的,要有一句不实再来找你算帐!”
另一路是文冲天和穷不怕。他俩先到开封府衙,通过熟识的衙役打听到,太子殿下今日未到衙办公,而是在樊楼宴请山东的一位地方大员。他俩又匆匆赶到樊楼,证实了这一消息,宾主刚刚离去。店主何天雄本来正和江世杰、张择端在郊外游玩,为此特地赶回来亲自照应贵客。何天雄在楼上看到他俩站在门外探头探脑,东张西望,还善意地拱手招呼。
常乐天单人匹马来到西夏王子府邸后门,高声乞讨,一位奇装异服的中年妇女闻声出来施舍。他不费吹灰之力,一番恭维就套出了王子的去向,这位女仆告诉他李廷俊一大早就带着千旗、百胜两名侍从拜访客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回府哩。这又从侧面证实了震中原的所见所闻。常乐天又来到轿行,询问送师师回家的两名轿夫。他俩是在街头临时被雇的,雇主是个中年男子,出手大方,只说让他们到朱府前等候,将一位陪酒的歌妓送到小御街。在东京只有上等的红妓才自备专轿,或者主人家派轿接送,一般粉头都是临时雇轿。这种事对轿夫很平常,他俩都没有在意,连这位雇客的面目也记不清了。常乐天怕引起他们怀疑,也没有再深问。
傍晚,三路人马在范丹庙聚齐,把各自查访的情况一说,线索凑在一起,事情就明朗了。他们都是老江湖,历尽风波,见多识广,深知社会险恶,无奇不有,十面埋伏,步步漩涡,心中都明白这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猎物就是李师师。
蛇中王粗中有细,道:“从作案的手法来看像是过天星所为。”他说的过天星是指形踪不定,流窜各地作案的犯罪分子,采取打了就跑的策略,从不在一地连续作案,这类案件很难侦破。
刀子嘴连连摇头道:“过天星不会对太子殿下、西夏王子、山东济南知府得行踪掌握得这么准,我看是坐地炮所为。”坐地炮是指土生土长的犯罪集团,他们一般都和当地官府及江湖有联系。
穷不怕道:“我看又像又不像。他们费这么大神思图什么哩?”
文冲天沉思良久,道:“师师姑娘自从接了西夏王子李廷俊以后,依旧卖艺不卖身,除了陪客吹拉弹唱、吟诗作画外,再也不肯让第二个男人沾她的边。多少王孙公子对她垂涎三尺,又无可奈何,我认为,是坐地炮勾结过天星所为。”
众人都说有理。他继续说:“一定是哪个王孙公子不惜重金,精心策划了这场骗局。看来,师师姑娘在劫难逃。”他不忍再说下去,但大家都明白他要说的是什么了。
穷不怕痛心疾首地道:“师师姑娘是丐帮的恩人,我们没有保护好她,心中有愧呵!”
蛇中王拍案而起,高叫:“他娘的,这是往咱们丐帮眼里插棒槌,这厮让老爷撞上,非阉了他不可!”
刀子嘴嘴头更不瓤:“我要把他祖宗三代的丑闻编成莲花落,唱遍东京,叫他痛快一时,遗臭万年!”
文冲天义愤填膺:“在我们眼皮底下欺负师师姑娘,是丐帮的奇耻大辱。是可忍孰不可忍!”
笑弥勒常乐天脸色阴沉得可怕,咬牙切齿地说:“天子脚下,青天白日,这伙人公然打着太子殿下的旗号招摇撞骗,真是胆大妄为,又做得滴水不漏,咱们这个对手可谓雄才大略,非一般人可比。但是人过留名,雁过留影,总会有些蛛丝马迹可寻。明日咱们仍然兵分三路,跟踪追击!”
四个分舵舵主同仇敌忾、异口同声地吼道:“就是天王老子欺辱师师姑娘,也要他吃不了兜着走!”
第二天清晨,蛇中王和文冲天再次来到朱府,远远就看到后门附近的水井旁围着一群人,指手划脚,嘁嘁喳喳。近前一看,一领草席盖着一具尸体,只露出两条腿。开封府三班都头王化云和两个衙役正在院里盘问邻居。他俩嘴上不说,心中连叫不好。听井边好事的人悄声议论,原来今晨一个男子来挑水,发现井内飘浮着一团黑呼呼的物件,忙叫来家人打捞上来,认出是为朱府看守宅院的朱迷糊,早已气绝身亡,便连忙报官。经过仵作验尸,无任何伤痕,已经定为醉酒后不慎失足落井而死。朱迷糊是惟一和众歹徒打过交道能说出他们面目的人,丐帮原来想通过他查出线索,追踪匪徒的意愿落空了。看来对手已经摸清他们的意图,连夜杀人灭口,甚至连银子也拿走了,不留任何证据。蛇中王和文冲天怕引起捕头王化云的注意,交换了个眼色,悄悄离开。
刀子嘴和穷不怕的任务是追踪那伙匪徒的去向。东京人口百万,茫茫人海,寻人谈何容易?但他俩从两顶官轿入手,很快便取得进展。当时官轿的等级森严,三六九等,各不相同。区别主要在于轿子大小、轿夫人数和轿围装饰的图案。太子赵桓身为皇储又兼开封知府(首都市长),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坐轿的规格仅比父皇母后低一级,在东京也属凤毛鳞角。他俩了解到太子的官轿昨天从清晨到晌午一直停留在樊楼前,又了解到这期间同样的一顶官轿在京师频繁活动,午后离开朱府向东而去。据看守外城东门的一位老兵说,他远远看见一群男女簇拥着太子的官轿过来,慌忙跪在道旁迎送,一直到他们远去才敢抬起头来。他俩如获至宝,一路追踪下去,整整追了三天三夜,追出三百多里,才在一处荒野发现官轿焚烧后的残骸。他俩不死心,又往下追了一程,再也无人看见这顶官轿,只好颓然而归。
常乐天把在京师有能力、有胆量、特好色的豪门权贵排了个名单,让他的徒子徒孙分头去了解他们昨日的确切去向,结果也一一排除在外。
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如今是老虎吃天——无从下口。丐帮的首领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蛇中王提出还有最后一条路,秘密求见师师姑娘,让她提供更多的线索,抓获糟蹋她的歹徒。此议当即被文冲天否定了,他认为,师师为人外柔内刚,宁折不弯,如果歹徒明目张胆地对她施行强暴,她会作殊死的反抗;她视金钱如粪土,也是金钱利诱不了的;惟一的办法是对她施用迷药,在她神智不清、无力反抗时达到占有她的目的,这是一。师师事后发觉遭人凌辱,含羞忍耻,死活两难,必然会痛苦不堪,恐怕对要好的风尘姐妹也不会诉说,更不会让别人知道她的隐痛,这是二。听说她现在已经秘密接客过夜,说明她已经度过了精神危机,咱们不宜再去揭她的疮疤,这是三。以师师的为人,她会把仇恨深深埋在心底,说不定有她自己的复仇计划,不愿让我们丐帮插手。”到底是饱读诗书、满腹经纶的文人,头脑清晰,思虑缜密,理由也是一套一套的,说得众人频频点头称是。
大家商讨不出妙计良策来,常乐天气得咬牙跺脚,道:“这口气不咽也得咽,单凭咱们丐帮是啃不了这根硬骨头的。从现在起,谁也不准再提此事。权当没有发生过。谁若走露半点风声,帮规从事!”
不久,笑弥勒常乐天秘密向江湖把头做了禀报,江世杰眉间肌肉微微颤动,嘴上却说:“天下本无事,庸人自扰之。师师兰心蕙质,玲珑剔透,怎么就会轻易上当呢?”
常乐天害了牙疼似的直吸气,道:“我在江湖上混了一辈子,难道会看走了眼?”
江世杰满不在乎地说:“就算有这事,对于一个烟花女子又算得了什么呢?干的就是皮肉买卖,多一次少一次又有何妨?犯得着大惊小怪、小题大作吗?说不定人家还会怪你无事生非帮倒忙哩!”
一席话说得常乐天讪讪地直咂嘴,咂了半晌,也没有品出是啥滋味。
夜色朦胧,窗外树影婆娑起舞,室内烛光摇曳欲灭。虽然进入盛夏,但夜半更深仍有一丝凉意。绣帘半掩的碧纱窗前,伫立着一条曲线玲珑的倩影。
一个多月送旧迎新的皮肉生涯使师师的胴体更加丰润了,展示出女人的成熟美,然而她心灵的花朵好像遭到狂风暴雨的摧残,越来越枯萎,失去了生机。这几个客人都是她亲自严格挑选,而且都是交往很久、品貌俱佳的文人雅士,定情之前都对她山盟海誓,非卿不娶,可是一上床就暴露出狂蜂浪蝶的真面目。有的迫不及待,按倒就干,那副猴急相令人作呕;有的动作粗暴,恣意寻欢,毫无怜香惜玉之心;有的整夜折腾,欲壑难填,惟恐捞不够本似的;有的无耻下流,向她提出非分要求,如青痞无赖……这些男人不幸被李香兰所言中,全是一路货色。师师对男女之间那点神秘的憧憬、圣洁的追求被无情的事实彻底粉碎了。她终于明白,这些所谓情郎骨子里仍以嫖客自居,把她看成和别的粉头毫无区别的娼妓,进行的是地道的金钱和肉体的交易,充满了兽性的占有欲望,惟独没有真情挚爱。
师师终日沉浸在痛苦、委屈、彷徨、凄凉之中,满腹心事无人可倾诉。和她金兰结拜的俏观音苏姣姣、勾魂凤郑珠娘、冰美人颜玉洁,情同骨肉,无话不谈。但是各人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她们自己的麻缠烦恼已经够多了,向她们诉说顶多只能换来一掬同情之泪,更无力帮助自己改变处境。与其让姐妹分担痛苦,不如打落牙齿肚里吞。两个贴身丫鬟杏儿、竹儿,豆蔻年华,初涉尘世,尚没有亲身体验到沦落烟花的不幸,即使对她俩倾诉,她俩也很难理解。至于只认银子不认人,把她当成聚宝盆的假母李香兰,就更不用提了。不如意事常八九,可对人言无二三。她的心儿在煎熬,在滴血,人前还要强颜装欢,惟有在暗地里长吁短叹。
杏儿悄悄来到她身后,低声提醒道:“姐姐,已经打过三更鼓了,还是上床歇息吧。”
师师没有回首,目光凝视着繁星闪烁的天幕,只是轻轻摆摆手,示意她别来打扰。
杏儿暗中发现师师姐已经是第三天彻夜不眠了,泥塑木雕般站在窗前发呆。师师不说她也不敢询问。怕她临风而立着凉,杏儿悄悄拿了件披风搭在她肩上,试探地问:“姐姐是在盼望什么人吗?”
师师一愣,没有答话。杏儿见无反应,轻轻叹了口气,将房门虚掩上,下楼睡觉去了。
师师连日茫然若失仰望夜空,似乎有所期待。她自己也不明白期待什么,杏儿一句话点破了她心中的这个谜。她这才明白自己期待着一个人,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神秘男人;期待着这个只有一面之缘却难以忘怀的男人,一个值得信赖,可以倾诉衷肠的男人。
那是半年前的一个冬夜,赈灾引起的轩然大波终于平息下去了,师师才得以睡一个香甜的囫囵觉。天刚擦黑,她香汤沐浴之后,一挨枕头便酣然入梦了。
月黑风高,长夜漫漫。她忽然被一阵喧闹声惊醒,侧耳倾听,嘈杂声中夹杂着“抓钦犯呵”的吼叫。她心中一惊,匆匆披了一件外衣下床,点着蜡烛,端起烛台,打开房门,站在走廊上朝外观看,大街上大喊马嘶,兵器闪光,无数灯笼火把照耀得如同白昼。杏儿上得楼来,道:“姐姐也被吵醒了?”
“外面出了什么事?”
“听说有个强盗夜闯皇宫,行刺官家,被禁军发现逃跑。现在铁旋风杨威将军亲自率领禁军全城搜捕,已经把小御街团团包围了。”
“竟有这等事?!”
杏儿被好奇心驱使,显得很兴奋,道:“胆敢赴汤蹈火、夜闯皇宫的刺客一定是个神通广大的世外高人,咱们能见见才值哩,看他是不是长着三头六臂。”
“别胡说!”天寒地冻,衣衫单薄,师师感到浑身上下冷嗖嗖地不禁打了个寒战。
“姐姐别冻着,只管安歇,强盗从来不打妓院的主意。官兵来了,妈妈塞点银子,也不会刁难咱们。”杏儿说着挑起灯笼下楼看热闹去了。
师师一手端着烛台,一手护住灯火,回到室内,将房门关紧。惟恐不严,两道门闩全部插上,再加上保险叉,任凭谁也拨不开。她转身回床歇息,仿佛从天而降,面前蓦地闪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黑影,从头到脚一黑到底,只从蒙面布的两个圆洞中射出两道寒光。她一声惊叫,本能地向后躲闪,脚跟踩住衣后摆,身不由已仰面跌倒。那黑衣蒙面人似乎早有防备,一个箭步上前,海底捞月一般伸出右臂揽住她的娇躯,左手及时捂住她的嘴,把即将冲出口的声音闷在咽喉里。
师师拚命挣扎,烛台脱手而出。银制的烛台如果砸在地板上非惊动楼下住的丫鬟不可。好个黑衣蒙面人,两手腾不出空来,在这电光石火般的刹那间,倏然飞起左脚,抢在烛台落地前用脚尖稳稳接住,无声无息地放在地面上。烛光闪了几闪,爆出灯花来。
“姑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他把烛台放好,扶师师站稳,然后倒退几步,深施一礼,“请姑娘容我把话说明,然后再做定夺。我现在遭到官兵搜捕,被困在此,如能容我暂避一时,自当感恩不尽;如不相容,决不勉强,我立时就走。”
师师横眉冷对:“你就是今夜独闯皇宫、刺王杀驾的强盗吗?”
“夜入皇宫是真,却非行刺皇帝。”
师师冷笑道:“大丈夫敢做就敢当。奉劝阁下到官府去自首领罪,别为了你一个人搅得全城鸡飞狗跳,万民不安。”
“想不到号称飞将军的青楼侠妓却是一副卫道者的腔调,是我看走了眼了,今日自投罗网!”看不到黑衣蒙面人的神态,但从冷冰冰的声音可以听出他极度的失望,“好吧,这份人情送给你,你此时即可去官府通风报信,待我束手就擒,你就可以得到千金重赏。”
师师两颊绯红,气愤地说:“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好,你说你夜闯皇宫到底干什么去了?”
蒙面人双眸炯炯发光,道:“官家偏听偏信,铸成千古奇冤,我为御史陈朝天、边将田振鹤鸣冤叫屈去了,谁知刚进皇宫内苑就被禁军发现。”
“你和陈田两家沾亲带故?”
“无亲无故。”
“可有利害关系?”
“素昧平生。”
“那你为何甘冒杀身之祸……”
蒙面人冷冷地截住她的话头,道:“你也太小瞧人了!我倒要请教姑娘,你和流落京师的灾民沾亲带故?”
“毫无瓜葛。”
“可有利害关系?”
“从无恩怨。”
“那你为何挺身而出,仗义疏财,倡导赈济饥民?”
“呵!”师师无言以对,感情上和这个强盗的距离一下子贴近了,她心头一亮,惊异地望着他,“你……你莫非就是暗中胁迫那些为富不仁的家伙,出血助赈的鬼……无影侠吗?”
蒙面人未置可否,声音焦躁道:“在此生死攸关的严重时刻,姑娘难道还要寻根问底,盘查在下的祖宗三代吗?”
话音未落,外面响起“砰砰”山响的敲门声,看来官兵已经搜查到师师府了。黑衣蒙面人略一思忖,转身便走。
师师见事态紧急,也顾不得避嫌,上前一把拽住他,恳切道:“大侠,小御街已成天罗地网,你往哪里逃?只有躲在这里,我拚上性命也要掩护你脱险!”
黑衣人见她神情关注,真心实意,便点了点头。师师把他拉到衣柜前,觉得不妥,又把他拉到屏风后,觉得又不妥,正犹豫间,楼梯已经“咚咚”作响,黑衣蒙面人不容多想,一头钻进了绣榻下面。师师见状也只好如此,连忙脱下罩衣,“噗”地吹灭灯烛,钻进香衾,准备应付搜查。
一年之中,殿前都虞侯杨威将军回家过夜的日子屈指可数,害得夫人眼巴巴地看着丈夫守活寡。今夜他又留在皇宫值勤。三更时分,他和贴身随从例行公事到处巡查。刚走到皇帝欢宴群臣的文华殿前,忽然发现一条黑影一闪,消失在通向内苑的夜幕里。杨威目光敏锐,头脑机警,马上意识到这条黑影很可能就是屡次扰乱京师,被称为鬼剃头的独行大盗,当机立断向亲随做了个手势,自己仗剑追去。
那个亲随对他的意图心领神会,飞步而去,传令宫内禁军进入紧急作战状态。这批训练有素、武器精良的将士迅速行动起来,增哨加岗,把守要道,弓上弦,刀出鞘,严阵以待。同时三匹飞骑驰出皇城,分头向开封府、里外城守军报警,要求配合行动,布下天罗地网,将钦犯一举抓获,向皇帝邀功请赏。
那黑影轻功极好,飞檐走壁,翻墙越脊,迅如灵猫,如履平地。铁旋风杨威吃亏在满身盔甲沉重,紧追慢赶,始终距离他十几丈远。黑衣蒙面人似有觉察,七弯八拐便把他甩掉了。杨威断定他的目标是天子,便依仗老马识途,抄近路去阻截。
后宫绝大部分地区漆黑一团,后妃们都安睡了,惟有官家的寝宫灯火通明,光华灿烂。大殿四周岗哨林立,戒备森严,值勤的将士全副武装站立在寒风中纹丝不动,如同铁打铜铸的罗汉一般。还有几个短打劲装的大内高手在附近穿梭巡弋,用警惕的目光随时捕捉可疑的迹象,一片肃杀之气。殿内却是另一番景象,炉火熊熊,温暖如春。一群天仙般的美人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美丽动人的胴体曲线毕露,伴随着乐曲翩跹起舞,曼展歌喉。
为美人操琴伴奏的正是皇帝赵佶。但见他方面大耳,满面红光,眉目之间有些轻佻之气。他年富体强,精力旺盛,浑身有使不完的劲,爱和后宫美人做长夜之欢。有一次三天三夜连轴转,也毫无倦色。琴弦在他手下拨动,犹如行云流水。他时而摇头晃脑,时而闭目沉思,时而仰天长啸,时而状如疯癫,身心完全沉醉在音乐的美妙意境里。
黑衣蒙面人伏卧在侧殿的屋脊后,审时度势,不敢轻举妄动。他原计划悄悄潜入内苑,趁官家熟睡时将字柬留在他的枕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因为毕竟是皇帝,得留点面子,没有打算给他剃阴阳头。赵佶这人十分迷信,醒来发现字柬,一定会认为是上天的警诫,就会反躬自省,改弦更张,纠正冤案,重振朝纲,如此便算达到预期的目的了。没有料到寒冬腊月,漫漫长夜,赵佶仍沉湎在声色犬马之中,且又警卫森严,无机可乘。他此行志在必得,不甘心就此罢休。这时杨威已经仗剑闯进宫门,用目光四下搜寻。黑衣蒙面人心说大事不好,忙从腰中掏出一把匕首,朝大殿甩去。
杨威见空中寒光一闪,高声吼叫:“抓刺客!”
几个大内高手闻警,纷纷蹿上房顶,四处搜查,黑衣蒙面人早已无影无踪了。
“穷寇莫追,保护官家要紧!”杨威生怕刺客乘乱再杀个回马枪,下令不准追击,说着大步流星地跨进寝殿,只见弦断歌止,一片混乱,美人们正围着赵佶哭叫。平日气状如牛,作威作福,遇事胆小如鼠,毫无章法的赵佶斜卧御榻,双眼紧闭,嘴唇哆哆嗦嗦地说不出话来,看来并没有触及到皮肉,只是受了惊吓而已。杨威如释重负,趋前跪倒道:“陛下放心,刺客已经逃跑了。”
赵佶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才松了口气,缓缓地睁开眼,惊恐地指着古琴正中扎的一把明晃晃的匕首,问:“这是什么?”
杨威上前拔出匕首,拿起下面压的字柬观看,上书八个大字:“武田文陈,千古奇冤!”
赵佶接过字柬扫了一眼,恼怒地抛入火盆,瞬间化成一缕青烟。他又恢复了不可一世的神态,暴跳如雷,大骂:“大胆狂贼,竟敢为逆臣罪将鸣冤叫屈……不,他今夜闯宫意在刺王杀驾,实属罪大恶极!”
杨威看了字柬才意识到黑衣蒙面人的本意并非是谋害官家。此人身手不凡,如果居心不良,在他赶到之前早得手了。对镇边大将田振鹤和御史中丞陈朝天两个大案,杨威早已心存疑虑,只因朝中人事复杂,盘根错节,不便多问也不便多说罢了。一个大盗孤胆独身冒死闯宫向皇帝进言,其中必有隐情。想到这里,便道:“请陛下息怒,臣已做部署,今夜保证将刺客生擒活捉,交陛下御审,所有阴谋便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赵佶厉声道:“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得有误!”
杨威奉旨出殿,背后又响起丝竹之声。他先亲自率人在皇城搜查,所有的旮旮旯旯全严密查了个遍,不见刺客踪影,才确信他已逃出皇城。这时,太子赵桓、内城守将黑判官梁业、外城守将凌云都匆匆进了午朝门,在宣德楼待命。
杨威把发现刺客的经过简略述说一遍,道:“刺客已经被我驱赶出皇城,陛下降旨务必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将他缉拿归案。”
黑判官梁业当仁不让,抱拳道:“将军,我里城守军已做周密布防,城高壕深,刺客插翅也难飞出里城!”
凌云年轻气盛,大言不惭地道:“外城百十里城头,我手下的将士一个挨一个,枪林箭雨,密不透风,刺客能逃出皇城和里城,也决逃不出我的手心!”
杨威听他话里有话,故做不知,转向太子赵桓请示道:“殿下有何高见?”
身为开封知府的太子赵桓深知责任重大,忙道:“开封府三班衙役已经全体出动,设置路障,封锁交通,全城实行宵禁。”
“好,马上挨家挨户搜查,我和大内高手协助殿下搜查重点可疑的地区。”杨威命令皇城禁军披坚执锐,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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