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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来又见尘埃落-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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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凌闻秋的声音。
“小鬼,不是我们非要留你,你是小尘的人,我们将你放走了不好交代。”当那句“你是小尘的人”出口,我就笑起来:“二哥这话说的,不过,”我转向那少年,“你的命确实是我救下的,你的命现在自然是我的了。哪里是你想走就能走的?”
抱臂而立,斜睨着他,眉眼里尽是讥诮。他一愣,倔口道:“我没有让你救我。”“哟,这叫什么?忘恩负义?”我又向前走了两步,与他更近了些,“既然这样,来人啊,把他拖出去,杖责五十。”
落秦诧异道:“小尘,这人才刚救回来,你这一打,可就又送回鬼门关了!”“我就是打算将他弄个半死,再将他送回昨日的地方,任他自生自灭。”今日心情不佳,语气也是冷冷的。
众人又惊,连晚楚也忍不住,微微一笑,道:“染尘昨日可照顾了很久,若是如此,那心血岂不是白费。”
“我什么都没有,就是钱和时间多。”瞄他一眼,“还走不走了?”他身体其实仍是很虚弱,身形微晃,身边的侍者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我走过去接过他,侍卫退至一侧。
“你不过是想见我,这法子,幼稚了。”我轻轻地在他耳边喃喃。“哼!”他还是皱眉轻哼。我突然撒手,他没了着力点,当真摔坐在地上。
“你!”他吃力地撑起身子,怒目而视。“我可不希望自己救了头白眼狼。要是你以后还敢对我哼哼唧唧的,我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扶他进去。”
凌闻秋被连拖带拽地弄回屋里,地上静静地躺着一块润泽翠绿的玉佩,我伸手捞起,上面刻着东陵二字,我一翘嘴角,原来是他。
“我进去和他好好沟通沟通,不出声,你们不要进来。”我的你们,自然包括墨浅吟他们。侍卫告了退,纷纷散去,晚楚落秦也在请示后,转身离开,唯有墨浅吟,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我进去的屋子,竟似望眼欲穿。
“呐,你掉的。”我将玉佩递给他,他极块地夺过,小心地放回衣襟中。“小鬼头,以后你就跟着我了,叫姐姐,知道吗?”
“哼!”“看,又拗了不是。既然这样…我看你也该吃药了,不如…唤阿六阿七来吧。”“不许!”我话音刚落,他差点从床上跳起来。“那叫一声姐姐听听。”我往圆桌旁一坐,托着腮,翘首以待。
“不!”别开脸,不用商量的语气。“这就是对待救命恩人的态度?”我也恼了。这哪里是救人,根本是找气受。
“我没让你救我!”他很是偏执。“我知道,是我自找麻烦了。”我端起茶盅抿了一口,不去看他,“不过,你…不是找我有事吗?”
“我没有要找你。”他似乎被我说中心事,更是不敢看我的眼睛。“你找我没事,用得着大半夜的拖着个病怏怏的身子,和墨鸾的左右丞相周旋?”我冷笑,“呵,又是一个把我当傻子的人啊。”自言自语,声音有些飘渺。
“我…”话似乎被梗在喉咙里,突然收了声。“不用再辩解了,我知道你是谁。”我用眼角瞟了一瞟他,“你是那个…东陵什么来着…啧啧…最近这记性真是差了许多。”一拍脑袋,瞅瞅他,面色渐白。
“你是看我善良好下手?”我笑起来,“东陵将军东陵豪,少年时,因白鹭犯境,白鹭和墨鸾开战,他智取萼城,一战成名。”
我继续看着他,笑意更浓,而他,早已苍白如纸。我继续道:“十年前,东陵豪被揭发与筝国密议叛国,东陵世家被诛。”皱皱眉,“这茶,味道忒浓了些。”后悔喝了一大口来解渴,真是越喝越渴。
“你…怎么知道得如此…详尽?”他终于开口。“哎~别打断我,我还没说完呢,东陵家虽尽被诛,却逃出来了个小娃娃,那年六岁,是东陵豪的独子,流落民间十余年。我说得可有错吗?东陵闻秋。”我一字一顿地唤他的名字,他则是完全被怔住了,连魂也被摄取一般。
“你找我,无非是想要平反东陵家的冤案。”我锐利地看向他,“可我为什么要帮你?”他沉默,有些黯然。
“要不然…”话音一转,“我们谈谈条件?”他嚯地抬头,眼中有了神采。
我用手蘸了蘸茶杯里的水,一笔一划地在桌子上写道:“从今往后,你便跟着我,命是我的,且…永不背叛。”他皱眉,微闭上眼睛,静得呼吸可闻。
缓缓地,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好好养伤。”我郑重其事地拍拍他的头,笑着道:“小鬼头,真不喊我姐姐?”“哼!”怎么还是这个态度!
“公主谈好了?”我知道,凭着墨浅吟的一声功力,在轻微的言语,他都能听到,刚刚那段显山露水的对话,不过是想要告诉他,东陵闻秋是我的人。
突然对身边所有人都产生了怀疑,有人说,生了病的人,都喜欢钻牛角尖,而我,也正在路上。
“好了,回去吧,小孩子家家的,青春期呢,喜欢闹脾气。”他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却仍是面不改色,笑容依旧:“不过比公主小了半岁,公主这口气,倒像是他娘了。”
他这话一出,我便抿唇笑了,半岁,这是告诉我,他比我更清楚他是谁吗?“公主似乎许久未泡过奶茶了吧,孤突然想喝了呢?”他拉过我的手,语气竟有点撒娇的意味。
克制住颤抖,缩回手,淡淡道:“夜已深,而我也困了。”“呵呵…公主才刚醒呢,怎的又困了?”“王上真想喝?”墨浅吟墨浅吟地叫惯了,听见我如此唤他,似乎有些意外。
“好,回宫吧。”我转身自顾自地走出去,袍角微扬,他已然到了我身边。马车颠簸,停在南门口,今日他没有携着我一路飞回去,而是真正的用脚走回去。小半个时辰,竟到了御书房门口。刚刚一直在出神,走到这里才发现。
“公主不是要泡茶给孤喝吗?”他见我诧异,笑着解释。“好,我这就去弄。”垂目悄声绕过回廊,宫灯一盏一盏地亮着,没什么人气,我却知道四周遍布了暗人。
“啊…”风吹来一阵喊声,一阵…女人的喊声,我拖着茶壶的手一抖,差点摔落在地。用手捂住心口,平静下来。
那声音…不是墨浅吟的,可是,这宫里,除了我,哪里还有第二个女人?“公主怎的这么久?”突然出现的身影真真吓到了我,手中的茶壶终于滑落,墨浅吟手极快地接住,稳稳的,一滴也未晃出。
“人吓人,吓死人!”我不满地瞪他,“这皇宫,太冷清了。”“那公主便为明多生些孩子罢。”有促狭,还有压制的诚意。
呵…心中冷笑,生孩子?你们…还留给了我…多少时间?
作者有话要说:女主变强大了?~~~~~
千朱花香有解?
那日后,我时常思量着如何将东陵闻秋的事与墨浅吟说。一方面,我怀疑他与我中毒有关,另一方面,我又担心他身上的毒,忙着翻阅冯清留下的日记,便天天窝在染尘殿里。
三日后,我实在耐不住,咬牙披上衣服,思绪凌乱地朝御书房走去。墨浅吟或是知道我不想见他,又或是有其他事情要忙,也是三天未出现过。
推开御书房的门,墨浅吟那酥软的声音便响起来,头也未抬:“公主来了。”我未曾回应,抬脚走到桌前,他也终于抬起头。今日似乎有些奇怪,从前一律的黑色面具竟换上了玉白的陶制面具,有些窄,便露出了左眼一小块的蔓藤,闪着金色。
“王上,我有一事相求。”说着不伦不类的敬语,微微欠身。“公主有何事?”他似乎知道我会来找他一般,放下朱笔,双手交叠在莞翘的桌子面上,很有些帝王的威严。
“我…想替东陵家平反。”抬眼望见他带着笑的唇角,却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被他看穿我的不安。“公主为何要替东陵家平反?”他笑意更浓,将被风吹乱的纸一张张重新叠好。
“那日救下的少年便是东陵豪的独子东陵闻秋。我觉得投缘,所以…”“公主觉得东陵家的案子,是个冤案?”他打断我,慢条斯理地问道。
“是。”“公主凭什么认为这是起冤案?即使是冤案,毕竟是先皇所定的罪,若贸然推翻,亦是有损皇家尊严的。”“国有国法,若是枉顾国法而随君上心意而定人生死,甚至是听信佞臣虚言,岂不是让天下人嗤笑,君上亦感汗颜。”
“哦,依此言,若是孤不为东陵家平反,便是孤的不是?”他笑出声来,语气渐冷。“臣女不敢。”我恭恭敬敬地自称一声臣女,便是尽量放低身段,他的语气却是更加冰冷,冷冷一哼:“据理力争孤是没有看出来,倒是强词夺理得很!”
“你可知这案子是谁禀告先王的?”他似乎平静下来,随意问道。“似是…前一位大将军——娄斌武。”“知道便好,可知那娄斌武…有何特点?”在提到娄斌武是,他的语气有些僵硬,有些不快,亦有些…泛苦。
“不知。”“娄斌武最奸猾之处,便是做事万无一失,即使陷害,亦是嫁祸得天衣无缝,无从查起。”我倒是吃惊了,曾经权利通天的娄斌武,也是有些能耐的。
“此一时彼一时,娄斌武早已倒台,没有人会站出来替他说话,即使没有任何证据,我们亦是可以推翻娄斌武的话,替东陵家平反。是吧,王上。”墨浅吟笑起来,一手托着腮,有些懒洋洋地盯着最后一份奏章看,而那奏章,早已批阅完毕。
“公主倒是个有心人。却是,如今朝中的娄家势力早已残存殆尽。可娄家不善,你以为那东陵家又会是善类?”他改善奏章,终于抬眼认真地看着我,笑意不减,“当时娄家的势力与东陵家相当,倒了哪一方,都是另一方独大,只是哪一方先倒而已。怪只怪东陵豪动作不及娄斌武快。”
“可是,即使东陵家壮大了,那也是后话,毕竟早已被毁,后来如何谁也不知,而东陵家未与敌国私通也是事实,这就够了!”
“呵,呵呵呵呵…”他似乎抑制不住地笑出来,“公主啊,孤从前倒是不知道你如此伶牙俐齿。倒是孤小看了你。若是你帮了那东陵闻秋平了反,又如何?”“东陵闻秋可以入仕。”“入仕是福,以此为条件,似乎不妥。”“可东陵闻秋会是个人才。”
“公主是欲说虎父无犬子吗?公主难道忘了那方咏泉?”墨浅吟眉眼一动,晕开一个笑。“东陵闻秋不同。”“如何不同。”“我不妨与王上打个赌,如何?”
”怎么个赌法?”他饶有兴致地看向我。“若是他这次平试能拿到武试三甲,王上便为东陵家平反!如何?”“呵呵…好。那…若是输了呢?”我皱眉,从未想过输了如何,从来坚信东陵闻秋是个人才。可天下有才之人尽是,若真的输了呢?
“若是输了,任由王上处置。”“哦,任由孤处置?是那东陵闻秋,还是公主…你?”“我与他…连坐!”
“好,孤答应了,只是公主,要记好了。”他扬眉,眸色晶亮,全不像刚刚的阴冷。
谈判似乎很顺利,或许不能叫做谈判,墨浅吟根本无意刁难。他突然捂着唇咳嗽起来,眉眼不皱,听着却很是痛苦。“墨浅吟!”我转过桌子扶住他,一转念放开手,恭声道,“王上,您没事吧?”
他也诧异我对他的恭顺,至少从前我从不这样。转过脸盯着我看,又笑出来:“公主这是作甚?如此恭敬,孤倒是觉得惴惴不安了。”“我…没有,墨浅吟,我让人请二哥进宫。”
当我吩咐完门口的墨奴去请右相来,墨浅吟淡然地出声:“公主先回吧。”不太明白他要做什么,也不能多说什么:“那我先回去了。”“公主似乎许久未与孤一起用晚膳。”“今晚就不了,你还是好好休息吧。”不知为何,对他要我离开的行为有些不满,更害怕他对我的隐瞒。
“呵呵。。。”身后响起了他的底笑,伴随着断断续续的咳嗽声。
“啊…”又是那个女人的尖叫,我随着声响往那源头走去,突然,似乎又是上次那个灰衣男子将我拦下,又是被拦在这个地方:“公主请回。”隐约可见的那座宫殿,里面,又是秘密。墨鸾皇宫里的秘密,倒是越来越多了呢。我冷冷一笑。
“在那里呢?”我一边碎念着,一边反复翻阅冯清的日记,仍旧没有找到千朱花香的解毒方法。颓废地放下最后一本日记,嚯地起身,将桌上倚着边缘的曲谱蹭落在地。掉出一张发黄的纸。
纸被我摊开,很大一张,有四本杂志的大小。上面有些字迹被水晕开,看得不甚清楚,却像是…遗书?
我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认真地阅读起来。看着看着,我变得吃惊,越往下,心越凉,最后,眼睛酸涩,眼泪怎么都蓄不起来,直到将整张纸都看完,眼泪终于溢出了眼眶,啪地一滴掉落到纸上,带着淡淡的血腥味。
眼皮突地一跳,害怕地将纸扔远,不相信纸张上红色的那个血点,是我留下的。用指尖轻触尚未缱绻在睫毛上的泪珠,翻手细看,浓重的橘色,带着淡淡的血腥味。这是…我的眼泪?
颤颤巍巍地站起来,拖着步子走到镜子前,看见那个一身黑衣的白皙女子,脸上挂了两道淡淡的红色的痕迹,烛光下,有些吓人。我跌坐在镜子前,吓得摇头,而镜子里的女子,也跟着摇头。
脑子里反反复复是那句“以血侍血”。冯清最后说的,是他不希望任何人看懂这个解毒的方法,这样的方法,对中毒者和解毒者,都太过残忍。他懊悔,却无法阻止。
最后,十国之战结束,墨鸾被保下,而后三年,他完成对她的承诺,做成了她想要的乐器,便去寻他心爱的人。他不会忘记,当她离去那天,他说过,要她在奈何桥上等他。
她那时气若悬丝,却仍天真地问何为奈何桥,他只是泪流满面地笑着道:“千万…别喝孟婆汤。”
那时他的泪已是晶莹色,她欣喜地放在舌尖,笑着留下最后一句话:“是泪。”
原来冯清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心下一阵凄凉…我,也注定逃不掉么?
墨鸾,我以为是新的开始,却原来…一切只是妄想。
“公主去哪?”突如其来的声音也没唤回我游离在外的思绪。“公主?”他拍拍我的肩膀,如梦初醒般退后数步。“墨…浅吟。”我声音有些飘忽,已经极力控制了,却仍然颤抖。
“公主去哪?”他又问了一遍。墨浅吟一向是个有耐心的人,至少对我。“我…去大…哥那里。好几天没有去看看东陵闻秋了,毕竟是自己救下的人。”
“孤也要去左相府,上马车吧。”“不…用了,我也好久没有上街了。我想要走着过去,你先去吧。”“孤也许久没有上过街了,那孤便与公主一起吧。”他笑着便要来牵我的手。
慌忙躲开,尖声道:“不用了!”意识到自己的失态,露出一个难看的笑,“你坐马车吧,你今日穿的,可是黑衣。”为了避免穿黑衣,我特意穿了男装。
“公主在此等着孤。”话音未落,身影微动,已经消失不见了。我慌忙抬步走出宫门。
几乎是一路小跑,到左相府的时候,已累得气喘吁吁。抬步跨过门槛,却见一袭青影立在门边。“啊。”吓得一个趔趄,踩空了石阶,冲身向前,墨浅吟伸手一捞,我便稳稳地立在他怀里。
“公主好能耐,孤的话已是耳旁风了吗?”他似笑非笑地用手指梳理我脑后散开的头发。我几乎是浑身颤抖,他身上这股浓郁的千朱香气,刺得我入心入肺的疼。像一张网,罩得我几乎喘不过气。
“墨浅吟你放手。”我呼吸局促起来。他也许感觉到了我的异样,掰过我的脸细看:“公主怎么了?”见我脸色苍白,眉宇间也多了些担忧,我却想笑,怎么怕我出什么事,便派不上用场吗?!
“没事。”一把推开他,匆匆向翡园奔去。东陵闻秋已经大好,似乎就等着我来招他。我努力笑着挤兑他:“想姐姐了?”“今日便跟你走?”“我改变主意了。”我看了看四周,虽似没人,其实暗中的人也许并不比皇宫里少。
“我与王上说了。”我握了握手中的茶杯,“我与他打赌,你一定能夺得平试的武试三甲。”见他有些意外地睁大眼睛,我笑起来:“你一定要赢,我觉得你也会想你爹一样,成为一个出色的将军。”他低下头,轻声应下:“好。”
“你不用跟在我身边,但是离开左相府。”我在桌上蘸着茶水,一笔一划地写下,将特意准备的一些珍珠玉石交给他:“你拿着。”“不用。”为了男人的尊严,他拒绝要女人的东西。“说不定我以后也会用到,先给你保管。”
拍拍他孱弱的肩头:“你也要好好补补,才能在擂台上一举拿下武状元!”他点点头,将荷包收进衣袖里。“我今天便走。”“好。”
从左相府回来,我一直想着另一件事。墨浅吟走在我身侧,刚跨出左相府大门,便见他已经站在门口的石狮子旁边。
“公主要不要去灼楼用晚膳?”不知何时,伸手来牵我似乎已经成为他一个习惯。我摇摇头,身形颓然,默不作声地向前走,也不去挣开他的手。他的手很暖,我却只觉得一股股凉意侵透进来。
或是昨夜有些歇斯底里地折腾,渐渐觉得身体不支,涣然的思绪和虚浮的脚步都让我很是吃力。突然间,一个青色的背对着我。见墨浅吟正半蹲在我前面。他回过头,笑着道:“上来吧。”我依旧是摇着头。
“那公主,是喜欢用抱的?”说罢便伸手过来抱我。我一惊,后退一步,懒得再与他周旋,有些疲惫地揉揉眉角:“背吧。”
趴在墨浅吟的背上,他说话时,贴着背的耳朵便有嗡嗡的响动。“公主最近都在看瑶琴公主的乐谱?”他突然出声问道。
“恩。”我故作镇定地回道。
“公主可又看出头绪?”
“恩。”我淡淡地应道。
“哦,是什么?”
“比如…真相。”我轻轻出声,伏着的背脊却一怔。
“真相?”他喃喃,似在咀嚼这话的意味,“呵呵…”
天下第一美人
“叮铃”一声脆响,销魂的声音再次响起。昨日晚上起夜的时候,脚刚着地,便听到一声脆响,是销魂的声音,与上次听到的一样。
我有些惊讶,再次跺脚,竟然又响了一声,不像上次,一声过去,便不再响了。怀揣着激动,不敢再发出声响,染尘殿周围,高手遍布。
“你!对,给本宫进来!”打开门,见一个墨奴有些鬼鬼祟祟的,便将他叫进屋里。我已经连续尝试了五个墨奴,果然与传说的一样,铃响三声,便能将人催眠,让他们说什么就说什么,只是一般的墨奴又哪里知道墨浅吟的秘密。
“公主唤奴才有何事?”“给本宫梳个头。”我指指自己披散的头发。“是。”叮铃,他一颤,“公…主…”他后退一步,躬身行礼。“恩?”我对他的态度颇为好奇,刚刚那五个,个个都是腿一软,扑通跪倒的,而他,竟只是后退一步。
“公主,这铃声?”“怎么,你知道这铃声?”“奴才…不知。”“真不知道?”叮铃,又是一声,这一声以后,那墨奴一屁股坐在地上,怕得似乎要连滚带爬地冲出门去。叮铃,我没有给他逃跑的机会,他就被定在了原地。
“你叫什么名字?”我蹲在他面前,缓声问道。“奴才千三。”千三?若我没记错的话,这宫里所有墨奴都是阿字辈的,从未听说过有人是千字开头的。
“你是哪一宫的?”“奴才是悔宫的。”悔宫,我怎么不知道这宫里还有这样一座宫殿?“悔宫在哪里?”我好奇地追问。“悔宫在御书房过了回廊的东南角。”
那里不正是我两次经过都被拦下的地方吗?“悔宫里住着什么人?”若我没有记错的话,悔宫里,该是住着个女人。
细碎的脚步声靠近,或是因为中了千朱花香的关系,听力嗅觉好了不少,甚至有点武林高手的味道。“忘记刚刚的一切。”叮铃,他瞬时清醒过来。
“站着发呆做什么,快给本宫梳头。”“公主。”门外响起一个森冷的声音在门口响起。“进来。”我倒是好了奇,从没有暗卫会主动找上门的。
“公主,这墨奴是冷宫罪人,跑到染尘殿扰了公主的清净,还望公主莫怪。”冰冷的声音和羁傲的态度,一点没有求人饶恕的味道,我心下冷笑。“无妨。”我感觉到身后的墨奴在瑟瑟发抖,“他的手艺很好,本宫很喜欢,想要留下了。”那暗卫和墨奴听这话,俱是一惊。
“公主,这墨奴驻守冷宫是王上定下的,公主不好随意留人。”极强势的言语,带出我更多的不满。
“好,你先带他回去,要小心地看着,我这边去跟王上讨要!”他二人前脚刚走,我后脚便向着御书房奔去。
自然不是去讨人的,只是想要绕过御书房,找到上次的那地方。“公主。”本想着直接从门口过去,却不想,被他发现了。“什么事。”我快步进去,也不行礼,也不问安,冷冷地往那里一站。
“公主脸色不太好。”他微撩起衣袍,转过桌子,走近我,“有没有哪里不适?”他抬手想要测试我额上的温度。偏过脸避开他的手:“没有哪里不适。”
他也不介怀,笑着拔掉一支我发上的翡翠步摇:“公主今日为何将头发绾起?”他对我平时不拘小节的样子习惯了,今日这发绾得有些正式。“女为悦己者容。”“公主长大了,知道爱美了呢。”他的口气带着一丝揶揄,却不似嘲笑。
“是长大了,都要嫁人了。”我笑着转身,“我先回去了。”他在我身后微微抬手,继而放下,撇开眼睛,扯唇无声地笑起来。再忍耐几日,不见,便不会心软。
凭着记忆,在回廊里七绕八绕的,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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