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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来又见尘埃落-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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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揉揉眼睛,确定看到的是任玥,心里有些失落。
这一整日,屋里四个人,他们两人偶尔会出去,布饭布菜,而我与墨浅吟只能老实地躺在药床上,任玥很安静,有时他这样盯着我看,一看便是几个时辰,我睡了醒,醒了睡。这一日不知如何熬下来的。
晚上放血的时候,盯着落秦那把泛着幽光的黑刀就毛骨悚然起来,眼一闭,牙一咬,一刀下去,痛一痛,便又是一碗血。
我移开眼不去看任玥那心疼到极致的眼神,半晌挤出个笑,道:“怎么还不喝。”他默默地将血缓缓喝下。
每日一睁开眼,便能看到任玥含情的目光,却是每日地失望。现在是愈加想念那个微扬的嘴角,那种邪似的目光。
“任玥,我给你唱歌好不好。”到底是放血,那满满的一碗啊!有些有气无力,任玥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嘴角又是极轻地扯了扯,只一瞬便让我想到了墨浅吟,我呆了呆。“路儿?”“呵…任玥我刚刚好像…看到你笑了?”我掩饰地低下头,告诉自己:这…只是任玥。
“不好看?”他仍是盯着我,毫不害臊地问。“好看,很好看…”我笑得更加勉强。“路儿喜欢?那我以后便常笑。”“恩,我喜欢。”只是,不要常笑,你一笑,我便想到他,想到他便止不住地心疼。所以,不要常笑。
“任玥,解完毒,是不是…只剩下你了?”我坐在药床上,低着头,轻声问。许久也不见他回答,抬头见他极认真地盯着我,有些不自在,笑问:“怎么了?”“是…只剩下一人。”“那…以后便不用再见到他…暗了?”是再也见不到了…
“路儿可高兴?”他问得无波无澜,听不出情绪。“高兴。”这话一出,几乎要咬到自己的舌头。
两人都停在这里,一时陷入无语的尴尬。“时候到了,放血吧。”我转开头,伸出右手,这样,便还剩下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要说:小百今天被一个外国人拦下,说了外国话。。。心情很是鸡冻!虽然从头到脚一直在Yes。。。
谁与谁的离开
阳光透过窗枢,照上我的眼。有些不适地抬手挡一挡,悠悠转醒,皱着眉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将视线从窗上收回,下意识地瞄向任玥那里。
他醒得比我早,月牙的眼微弯,拖出一个动人的弧度,嘴角也随之上扬。我诧异地瞪大双眼。“染染是见到鬼了吗?”或是我的样子实在逗人,他呵呵地笑起来。
“墨…浅吟?”“是我。”眨了眨眼睛,冲我抛了个眉眼。我一撇嘴,几日没见,相思成海,我却故作不屑道:“你怎么出来了。”他眸子瞬间闪了闪,极快,又染上了笑:“来看看染染。”这话,太像临走前的交代,我突地烦躁起来。
“有什么可看的1压下那股乱窜的怨气,我深吸一口气,道:“我饿了。”晚楚似是算准一般出现,一碟碟糕点,我吃着,墨浅吟却只能看着。他不能进食,我却因失血而大补。“染染。”当我吞下最后一块糕点,墨浅吟突然唤我。见他唇角挂着意味不明的笑,白白眼:“什么事?”
他一愣,眸色黯然,极快地垂下眸子,笑道:“疼不疼?”他总是忘记自己的手脚被束缚着,一抬手,便扯动手腕间的链子,那掐入筋骨的链子被这样拉扯,该是很疼,墨浅吟却未表现出任何痛楚,手依旧固执地想伸向我。
“做什么动手动脚的1我忙出声制止,“问什么问!不是牵着‘鸾情’吗!”“我对痛楚…并未有数。”自小从被辱到学武,怎样的苦没有吃过,他早已忘记如何去判断是不疼,还是疼,或是很疼。
我讶然,那上次任玥不就是套我的话。“当然疼了!这可是真的血啊!”我一抹腕间,未结牢的伤口便又渗出殷殷血迹。
“你轻些!”他急急开口,手又抬起。“你吼什么吼!这是我的伤口。”本就疼,他竟还冲我大喊,不觉有些酸楚,赌气的劲道便上来了。用力一撮,伤口完全裂开,我立马后悔,太疼了。
“染染-”他是真急了,眸子转红,好似很生气。我被一吓,仍是不肯低头地梗着脖子。晚楚的视线在我二人之间一扫,有些复杂,忽而抿嘴轻笑,拿着膏药轻笑着走过来:“染尘…疼了吧。”我撇开头,咬着唇忍着痛。
赌气地背对着他们,一下一下地拨着手指。“染染。”身后传来叹气声,我并不回头。他几次唤我,我都忍住了转头的冲动。心中天人交战着,一方嚷嚷着见面的次数实在不多,看一眼少一眼,另一方又道只会对你大呼小叫,甚至连你的命都要,怎么不稀罕。不知不觉竟又睡着了。
“主上,我…未将药加下去。”晚楚等到她真正睡熟,垂首道。“为什么?”他心中一动,眼中光彩重现,肃声道。“暗主本就愿意离开,您便成全,何必多此一举!”晚楚激动起来,似乎知道什么秘密。“这是命令。”他不再多说什么。“是,属下逾矩了。”
“染染,该用晚膳了。”睁开眼,入眼的仍是墨浅吟那双盈盈笑脸,心中升起一道安然之气。“哦。”洗漱一番,坐在矮几前,夹起一筷子塞进嘴里。墨浅吟又出声唤我:“染染。”“你今天怎么回事,老这么一惊一乍的1他微微一笑,“我…也饿了。”“你不能吃,忍着。”我冲他做了个鬼脸,看他吃瘪的样子很是解气。一小口一小口地吃起来,或是中午吃了便睡,并不饿。
“染染。”“我说你又怎么了?”“多吃些。你,又瘦了。”“还不是你害的!”我瞪他一眼,继续吃自己的。他未再开口,竟背过身子,转开脸去,这就生气了?“墨浅吟?”“染染何事?”他未转回身来,淡淡问道。“你生气了?”“没有生气。”便又不再言语了。
一个时辰后,“戌时到了。该…取血了。”落秦终于说了今日的第一句话,显得心事重重。“今日取的是心间血。”晚楚又递了一个“鹌鹑蛋”给我,我眉头紧皱,太大了!
墨浅吟终于转过脸来,这厮今天颇不正常,看到我,竟是粲然一笑。早已适应了他的喜怒无常,我也冲他挑一挑眉。
落秦拉下我一边肩上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膀子,我还没尴尬呢,落秦这边儿脸红得快出血了。不该露的我那也没露啊?!
“你在害羞?”我调侃道,以此分散自己极度害怕的心情。“小尘,你可别乱说话,要这刀子偏了一寸,可就出人命了。”他也很快恢复过来,竟还能反调侃我,这话一出,我倒是更加紧张了。
“染染…”墨浅吟在这寂静时刻突然开口。我和落秦俱是一颤,我没好气道:“墨浅吟,今天都第几次了你!你喊什么喊,要是落秦刀偏了,可是一条人命!”我学着刚刚落秦的话,愤然道。
墨浅吟面色诧异的神色一闪而过,瞬即笑道:“我也害怕。”他盯着落秦手上的刀,我心头一暖,恶声恶气道:“哼,我们可牵着‘鸾情’呢!待会儿有的你疼的!”“我不怕疼,怕你疼。”他这话听得我几乎哽咽。扭开头,对落秦道:“动手吧。”
或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这心口一刀特别疼,我咬得嘴唇泛白。血终于取到一碗。落秦将血端去给墨浅吟喝,晚楚则拿了带药的白锦,递给我。我按着胸口,重重地舒了口气,终于完成任务了,这伤…太他…疼了。
“染染…”墨浅吟轻唤,我拉过被子掩住露在外面的肩头,有些冷了,而血,已经晕湿了白锦。转身不语,盯着他的眼睛。他眉宇间都舒展开来,那张绝色的脸庞仿佛染上光晕,那个纹路,泛着金色,美得犹如梦境。
“染染…”“恩。”我难得如此温和地同他说话,轻声应下。他似乎受宠若惊,笑意渐浓,道:“你会不会恨我?”
我嘴一弯,道:“为何不?!”他早已料到这个回答,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满室的千朱花香。“对你下毒,我从未后悔。”他语气含笑,说得理直气壮。这一瞬,淌着血的仿佛是我的心。我的笑冷下来,含着无限的失望和不甘:“墨浅吟,你害过这么多人,你何曾后悔过?”
“染染…”或是说得快了些,他咳嗽起来,晚楚上前想要替他抚背,他摇摇头。看着我,极温柔:“为明做任何事,我都不曾后悔,即使是对你下毒,我也没有后悔过。只要明能活下去。”
我笑着摇头:“是…他能活下去。”“明活下去,而我,原意同你一起死…”我怔然,猛地抬头,见到他眼中的,竟是希冀?“能和你一同死去,便是我最大的幸福。”“你疯了!这不是幸福!”我心里涌着甜蜜,又夹杂着苦涩,托声道。
“不,我很幸福。”他呵呵笑起来,呼吸似乎又乱了,平复稍许,道,“染染,我很幸福!”
“我不要同你一道死!”我激动起来,或许你可以不走,为何要同我一道死!我被自己的这个想法惊呆了。暗不走,那走的便是任玥!我…怎么能这样!
“对,染染该同明一起,一起活下去…”他低低地出了一口气,垂下眼,笑得极美,声音近乎飘渺。
“现在就把‘鸾情’解了吧。”心中百感交集,跳下床,冲他走去。“染染,等我睡着了再解…好不好。”眼中尽是祈求,我一僵:“好,我也先回点血。”
解毒于他于我都是一个非常痛苦的过程,坐在床头,抬手拂过他的额,他已经睡着了。明日再解吧,让我等到…他醒来。
一夜无眠,心里忐忑,明明知道醒来的定是任玥,却始终抱着微末的期望,或仍旧是那个邪肆的墨浅吟呢?!
他睫毛动了动,我扑过去:“墨浅吟,你醒来?”“…路儿…”他声音很弱,似乎仍旧极疲倦,本是尖细的声音,却带着一丝沙哑。“任玥…你终于…醒来。”早已泣不成声,不知是因为暗走了,心空了,还是真的曲终人散,梦醒时分了。
“你很累是不是,那再睡一会儿。”我用手指捋了捋他有些散乱的头发。“好,你别走…”他似乎很慌张…极快地抓住我的手,可手被铁链束着,根本抬不起。
“这链子还不能拆吗?”我抹了抹眼泪,转头问落秦,他摇摇头:“不能,还需扎上一日。”我将手与他的十指相交,“我不走,真不走,你睡吧。”我冲他一笑,眼泪淌进嘴里,真涩…
他很快又睡着了,我对落秦道:“解‘鸾情’吧。”“你真要走?”他皱眉,似乎不认同。却听晚楚道:“解了吧。”“楚!”“解了。”晚楚只强硬地说了两个字,看着我,眼神有些怪异,充斥着同情。
“再给我一颗‘鹌鹑蛋’吧。”我向落秦伸手。“鹌鹑蛋?”“就是那颗补血的大药丸。”他眉角一跳:“那是我花了多少种珍贵药材炼成的大补丸!”他宝贝地从腰间的锦囊里掏出一颗,“这里面可是含了狄居的尾毛的!?”
我一口吞下,似乎才想到问:“狄居是什么东西?”“你…你…狄居是炎氏大陆最珍贵的神兽。”…
“你真不怕自己的血给放干了?”落秦见我又放了一碗血,皱着眉道。“不是说谁洒上去的血少,就会忘记吗?我不知道之前墨浅吟洒了多少血,多洒些保险。”晚楚按住我继续放血的手:“这些血足够了。”
我小心地一点一点将血顺着小指浇下,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任玥,生怕他醒来。血快要见底的时候,任玥突然睁开眼睛,我一惊,碗掉在地上,剩下的一些血洒了出来。
“路儿,你做什么?”他眼里满是慌乱“任玥,对不起。我…”我不知怎么开口。“不要,路儿,不要…”手上的那条“鸾情”顺着小指几圈一转,松开了结扣,从手上滑落下来。“路儿,不要走,路儿,别走!”他疯了般抬起手来抓我,我向后退了一步,“任玥,对不起,我…要离开。”
“路儿,路儿…”他用力地拉扯着链子,连着墙根的链子几乎要被扯下,我看着心疼,却不能心软。“任玥,你不要这样。”“路儿别走!路儿…”从开始的疯狂,到现在的哀求,每一点,都让我不忍心。
或是“鸾情”解了,他的意识开始模糊,像是要沉沉地睡去,他努力地睁开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目光呆滞,最后留下的,仍是那句:“路儿,别走…”
“你忍心吗?!”落秦有些气愤。“你们答应我的。”若他唤的是染染,或许,我便留下了。“你…铁石心肠!”“谢谢夸奖。”我扬眉,挑衅道。
“染尘出宫,有何去处?”晚楚止住落秦的愤然,一如既往地笑着。“我去找…东陵闻秋。”“你去找他做什么?”落秦奇怪道。“我碍想要培养一个状元郎。”
“后会无期!”我一笑,用尽最后的力气。他们站在关家村村口,未有言语,看着我一步一步离去。
“主上怎么办?”落秦看着那消失了的黄色身影,有些怒气。“忘记,或许更好。”晚楚转身,唇边带着莫名的笑。
作者有话要说:小百写得可憋屈了!~~~~~难道叹号也是将牌子的?为啥都便成了1~
两样生活,一种悲伤
作者有话要说:放上这章,小百觉得不是来拯救水深火热中的看官们,而是来落井下石的。。。(小百掩面逃走。。。)
“小鬼头!开门!”我拍打着东陵闻秋家的老旧木门,也不敢太用力,生怕这一巴掌下去,它就只能烧柴火用了。
门吱地开了,东陵闻秋这小子揉着眼,一脸的起床气。见是我,面露诧异。“小鬼头,姐姐来投奔你了!”我展开双手,啪地抱住他,他更是一惊,慌忙推开我。果然还小,这也太不淡定了。
“你做什么!”谁知才一用力,我便跌坐在地。他几乎被我一连串的怪异吓到,上前扶起我:“你怎么回事?你不是…大婚那日受了惊吓,忽染重疾吗?”“我从宫里逃出来了!你一定要收留我!”我面带哀求地看着他。
他皱起眉头,明明才十六,却非得装出二十六的样子。“算了,我走了。”我转头,伸手假意抹泪。“哎!你留下吧。”他在身后唤住我。我回头,疲惫一笑:“好。”总算寻到了一个落脚的地方。
“你为何会在这里?”他倒了一杯…白水给我,手指轻扣着桌面。“我从宫里逃出来了呗。”我喝了口水,袖子滑下,露出手腕上渗着血的白锦。“怎么受伤了?”他拉住我欲遮掩的袖子。
“逃出宫的时候弄的。”我嬉笑着拉下袖子。“你以为我会信吗?”这厮严肃的要在颇有几分任玥的样子,很是慑人。“小孩子家家的,知道那么多做什么。”我一笑,心中黯然,这事,只能烂在腹中。他看着我,许久道:“那你…不回宫了?”
我见他有些担心的样子,肃然道:“我已经告诉过晚楚了,你爹的案子,即使你未拿三甲,他们也会办的。但是平试你也要好好考。他们可是说,即使你是我弟弟,也不会给你放水的!”我微微一笑,放下杯子,“我累了,你这里不会只有一间房吧。”
“我去收拾。”他挠挠头,脸微红,有些憨。“听说你那间房还是隔壁的关大婶给收拾的?我自己收拾。”在他隔壁还有一间屋子,里面灰尘积得都能种花养草了。本已累极,可是心里莫名安静下来,我要在这里,安度“晚年”。
等到一切都收拾妥当,日已高升。被子拿到院里晒一晒,或是以为东陵闻秋常年一个人住着,又被村长女儿倒追得无路可逃。今日家里突然多了个女人,于是,关家村的人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过一过,一睹我的风采。
我让东陵闻秋给搬了张长椅,搁在院子里,往那一躺,晒晒日光浴别提多舒畅了。“哎,他们都在看你呢,睡屋里去。”东陵闻秋推推我的胳膊,我正困着,根本不理他,翻个身继续睡,他似无奈,拿来薄被轻轻替我盖上。
这本是极普通的一个动作,但到了保守的关家村人眼中便不是那么回事了!根本不用暗示啥,日落之前,我已经升级成东陵闻秋未过门的妻子了。
让自己不停地忙碌,才能不去想墨浅吟,只要一安静下来,满脑子他的一颦一笑,头疼欲裂。
“你没事吧?”东陵闻秋这人,年纪不大,却很细心,见我在太阳下晒了这许久,便倒了水来。“没事。怎么,我看着像是有事吗?”接过水,一笑,刚刚确实走了神。“你脸上写着三个大字。”他指了指我的脸,严肃道。
“什么字?生人勿近?”他嘴角一抽:“三个字!”“生一个字,人一个字,勿近一个字,不正好是三个字吗?”“别强撑着,如果你想哭的话,”他想了想,“肩膀…让你靠。”他的脸皮有些微红。
“我怕吓到你。”干嘛说得这般煽情,而我鼻子已经酸了。“男子汉大丈夫…女人哭一哭还能吓到我!”他有些不满地又皱起眉头。话音未落,便见到他一脸惊异到极点的表情。
“我就说会吓到你。”我吸吸鼻子,第二波眼泪又涌出了眼眶。“怎会如此。”他拉着我进了里屋,掏了半天,也没掏出一块手帕。我被他急得团团转的样子逗乐了,从袖子里掏出一方瓷绢,眼泪就又下来了。瓷绢的左下角浅浅地绣着一个“玥”字。看着像是送给任玥的生辰礼物,其实,都是在想着暗的时候绣的。大婚那日,还是墨浅吟二十一岁的生辰,硬硬帮帮地问他想要什么,他展眉一笑,道:“染染只要大婚那日乖乖的…便好。”
“你怎么这副模样?”他盯着我面上残留着的浅红的泪痕,皱眉道。“什么这幅模样!”他这口气,像是见到妖怪一般。他背着手,看着我,做百思不得其解状,真是个小老头子。
心念一动:“其实,我告诉你一件事,是秘密,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见我一脸肃杀,也板着脸,郑重地点点头。“其实,我不是人!”此话一出,他睁大了眼睛,迅速地将我外三层里三层地打量一边。
“你胡说什么!”他不信道。“不信?难道…你们有听过炎氏大陆上最神秘的血妖一族?”我声音轻颤,带着点渲染的效果。他眼一瞪,嘴巴微张。炎氏大陆确有一传说,还是冯清其人瞎编胡诌的。因着是瑶琴公主的故事,虽然极度天马行空,毫无可信度,却被炎氏大陆的人们代代相传…
话说炎氏大陆有血妖一族,喜欢夜间出来觅食,吸人血,食人肉。其实不过是因为冯清很喜欢吸血鬼,便将其稍作改造,搬上来炎氏大陆的舞台。最具可信度的,便是这最后一句:“化泪成血。”冯清自己的眼泪是血,便将这条也给加了上去。
“不信?我还有尖尖的獠牙呢!”我说着便要张嘴。他面色苍白,后退一步。这厮也太好骗了吧?!我呵呵地笑起来,却不知东陵闻秋此人与落秦一样,对瑶琴公主顶礼膜拜,对她的话从来深信不疑。
“喂,你没事吧。我骗你的。”“你,不是血妖?”“什么血妖啊,骗人的!”“不可能,瑶琴公主说有,必定有!”我目瞪口呆,寻思着是不是有必要像打击落秦那样打击他一次,瑶琴公主是个男人!看他还小,还是算了…
“成成成…反正我不是。”他脸色才稍缓。“你为什么一天到晚拿着书?你到底是要参加文试还是武试?”“我都想参加。”他低下头,冷静道。“没想到你还是个全才啊?!”我有些诧异,这小鬼,蛮厉害的。
“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他抬头,眸中光彩暗涌。“好,从今日起,姐姐照顾你的饮食起居,力保你勇夺桂冠!”他似乎不太相信我这样一个被伺候惯了的公主会做家务。“你那什么眼神!上次谁吃我烧的菜添饭来着!”他脸倏地红了。
“为何每日都有蛋黄南瓜这道菜?”连着十日,每日三菜一汤,却总不缺蛋黄南瓜。这道菜,任玥很爱吃,后来暗也说喜欢,便每次下厨都会做,这对于我,真是甜蜜的折磨。“爱吃不吃!”我夹了一筷子,尝不出咸淡,却品到了墨浅吟的味道。
每日每日地做恶梦,用东陵闻秋的原话是:“刚来那会就像妖怪了,这会儿怕就是了。关家村多少人看到我就狠狠地鄙视,说我虐待媳妇!”我听完就笑了,道:“那关娇不再缠你了?”
这话一出,他心情似乎颇好,一笑道:“那关娇信他们的话,以为我真虐待你,现在很是怕我。”我嘴角一抽,这有何可骄傲的。
“主上。”晚楚有些无奈,十天杀了十个御厨,整个皇宫人心惶惶。许多资格老些的墨奴都说现在的王上,仿佛变回了六年前那个嗜杀成性的墨王。
“坐下一起吃吧。”墨浅吟头未抬,夹了一筷子碗里的南瓜,“呵…还是不对。今日的菜是谁做的?”“是…是小的。”一位穿着御厨衣裳胖乎乎的男子,啪地跪倒在地。“拖出去。”墨浅吟放下筷子,呵气如兰,却说着杀伐决断的话。
“主上。这十几日,您每天都杀一个御厨。”“那又如何?”他仰起头,淡然道。“若是您不说他们哪里做得不好,怕是要一直杀下去。”“堂堂左相,何时开始管御膳房的事务了?”墨浅吟眸光犀利,仿佛看穿人心。
晚楚被看得心惊,低下头,微微一笑,道:“王上,南瓜的味道不对,便不吃罢。”墨浅吟手一挥,众人退下。那御厨惊叫:“王上饶命!”墨浅吟却眉眼不动。晚楚见状,叹了口气。
屋里只剩下两人,墨浅吟转着桌上的茶杯,垂着眸,悠然道:“就像孤记不得自己王后,记不得她如何解了孤的毒,记不得她的一切,你也是如此说,不记得,便不想罢。”他停下手中的动作,抬首正对上晚楚温和的目光。
“忘记,真是解毒的辅症吗?”墨浅吟问得那样清晰,摆明了不信,可他又如何解释?只能硬着头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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