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袖茶香-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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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笑着一同推着白锦官，往家的方向走去。

　　　　卫府却是一阵的阴霾，众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怕家里两个做主的会突然打起来，急急的都先找好遮蔽物。

　　　　卫游脸色臭臭的坐在上首，左手边依次是卫寒声和卫寒烟，右手边则是一脸警惕准备随时上去拦住卫游的朱氏。而后卫游身后则是卫寒烟的生母方姨娘，堂内各有心思。

　　　　“老老老爷，该用膳了。”朱氏和方姨娘同时狠狠的瞪了一眼，这个不会找时间的下人。那下人双腿一软，就直直的跪在了众人跟前。

　　　　“起来罢，本就是该用饭的时辰了你没错。”卫寒声放下茶碗起身向着卫游伸了伸手，“父亲，该用饭了。”

　　　　卫游却是根本就没有起身的意思，突地将手里的茶碗一摔。屋内气氛大变，朱氏向着卫寒声使了个眼色倚身上前，“老爷，您这是做什么，这可是您最爱的青瓷碗。”

　　　　还不等朱氏倚到卫游，身后的方姨娘就一挡，“哟，这谁人不知这是老爷的心头爱啊，姐姐就莫要提醒了，让老爷想起大少爷的比试才是真的。”

　　　　朱氏的脸色十分的难看，就差直接将茶水倒到那贱蹄子的脸上，“老爷，声儿是您亲自教养大的，您可不能因为这等小事就……”

　　　　卫游猛地一拍桌案，“好好好，他是我亲自教养的，今日让卫家蒙了这么大的羞也是我的错！你知不知道外头说的有多少难听，我卫游这辈子都未丢过这么大的脸。”

　　　　就算是众人心里都在吐槽，您还不是年年都输给夏毛尖，面上都是不敢有什么反抗。

　　　　卫寒声更是直接，抬头看了卫游一眼，“是我技不如人父亲教训的是。”朱氏刚要松口气，他肯先服个软，这事就好办多了。

　　　　谁知一口气还未松完，卫寒声就弯了弯身子，“儿子自去领罚。”就直接朝着祠堂，扬长而去，却是把卫游气得更甚。

　　　　卫寒烟适时的上前扶着他坐下，“父亲莫要气坏了身子，大哥也只是一时心里不舒坦。这事还是慢慢的合计为好。”方姨娘瞧着卫寒烟突然开窍，也很是欣慰。

　　　　“行了，都不用再说了，烟儿你陪父亲到书房坐会儿。你们两个妇道人家，早些下去用饭歇着去吧。”

　　　　朱氏走得时候还有些愤愤的，虽说卫寒声是嫡长子，但是看到这个膈应的庶子还是有些不放心，“记得一会给声儿送些饭菜。”

　　　　远远的听到卫游传来的声音，朱氏总算是放下了心来，趾高气扬的从方姨娘面前走过。

　　　　不同与卫家的阴沉沉，夏家却是热闹的很。连一向喜静的何氏都难得与他们同乐，一时饭桌上气氛大好。

　　　　“师父，我想与您商量一下以后售茶的事情。”酒过三巡，白锦官喝得已是有些多了，被夏雪芽喊到院中被冷风一吹也就有些清醒了。

　　　　“我早就说了，碧云天以后就交给你打理，这些事情不用和我商量，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就与白鹭说，他在算账方面还算是能见人。”

　　　　“不，只要白鹭大哥一日还在，我就不过是个帮忙的。师父也不用再劝我什么，我可以帮碧云天制茶，但是其他的我是绝不会多要。”

　　　　白锦官的酒也算是醒干净了，无奈的摇了摇头，“你这个天孩子，既是你这么说我也不强求，我只求我死后白鹭能无忧。罢了，你刚刚说要与我说的售茶是如何？”

　　　　“我是想说，既是已经得了斗茶会的优胜，那一定会有很多人抢着想要先尝新茶。既然如此，那我们可以每日只售几两新茶，价格不需升但是每人必须要限量。”

　　　　没想到夏雪芽所说的售茶，竟然指的会是这个，他一直坐好的打算是，若是得了头魁就开始大肆预售新茶，至于她所说的事情是想都未想过的。

　　　　“为何要只售几两？还要每人都限量？这可万万行不通的，我说徒儿你在生意上的天赋可是不比你制茶的高啊。”夏雪芽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白锦官的这个反应她早就料到了。

　　　　“师父您先别急，听我一一的道来。您的目的是不是想要让大佛龙井重归贡茶，若是如此那就更应该要按我这么的做。

　　　　我知道您想的是什么，若是一开始就大肆的预售，那么新茶还有什么新意？不过是和普通的茶没有什么分别，只要想要花点钱什么没有？若想让它变得稀贵，就必须要按我这么做。”

　　　　白锦官思索了很久未有回音，过了好一会才叹出一口气，“我收回刚刚说的话，你在生意上也是难得机警。我是老了，以后这些事你还是多与白鹭说吧。”

　　　　晚上临睡前，夏雪芽扶着何氏回了屋子休息。何氏经过这段时日的修养，面色倒是比以前好了很多，嶙峋的脸颊也有了一些肉。

　　　　“娘亲早些歇息吧。”刚要走就被何氏给握住了手，“芽儿，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夏雪芽回身在何氏的床边坐下，反手握住她的手掌，“娘亲说的什么话，是我自己耐不住性子喜欢到处乱跑，娘亲不怪我带坏弟妹才是真的。”

　　　　“芽儿，你真是越来越像你父亲了，若是他在天有灵见到你这般也会很安慰的。”言罢，泪水从眼角微微的浸出。

　　　　安慰完何氏后，回屋子，夏雨花躺在床上露出一双大眼睛看着她。等夏雪芽上床，夏雨花就速度的爬了起来，“二姐姐。”

　　　　夏雪芽一开始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等到夏雨花一双小手放在自己的肩头，才算是明白了过来。“胡妈妈说二姐姐这些日子很是辛苦，雨花从妈妈那里学了些。”

　　　　愣了一会，心里暖洋洋的，若是说一开始没有抱怨这是骗人的。但是现在却是真的对这样的生活，没了丝毫的怨言。

　　　　第二日一早，果然如夏雪芽所说的，门还未开，门口早就已经被堵成了一片。

　　　　夏雪芽虽然有准备，还是被挤成了一团。

　　　　“各位各位，请稍安勿躁，今日是新茶第一次出售，预定为十两，每人限购一两，先到先得。”

　　　　夏雪芽开口的同时，碧云天的大门终是在瞩目之下打开。

　　　　听到夏雪芽的话，人群静了一会，然后就是激烈的叫喊声，“什么东西啊，咱们都排了这么久的队伍了，居然没得买的，还每人限购一两……”

　　　　叫喊声不断的传来，几人却是神色不改，“若是没排上队的，也欢迎明日赶早的。若是还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把机会让给后面真正想要购买的人。”

　　　　就有很多的人，真的转身要走。连白锦官都有些许的神色变化，夏雪芽却是一点都没变，还是淡淡的开口，“大佛龙井的新茶只此一家，真不知谁有荣幸先抢到了。”

　　　　原本转身的人也只是为了吓唬吓唬他们，真是听到这么说忙又站稳了位置，一时排队的人热闹非凡。

　　　　“白鹭大哥，准备开始售茶。未买到新茶的也不必这么急着走，我们店内还有很多雨前刚采摘制成的好茶，绝对不会让大家失望的。”

　　　　话刚落，就看到那些没排上新茶的人，都纷纷的涌进了店内。

　　　　白锦官本是对这些东西不是很上心，但还是被这样的人群给惊吓到了，四人一阵的手忙脚乱。

　　　　正在热火朝天的时候，门外传来了更加热烈的声响。人群里开出了一条小道，夏雪芽瞧见来人眼神一暗，她怎么把这个不坏事也要将事情搅和的人给忘了。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孔知县孔伍仟，身后还跟了惹人厌的夏黄叶。

　　　　白锦官拦住要说话的夏雪芽，脸上扬着笑先拱手迎了上去，“早上就听喜鹊欢叫，鄙人还当是什么福旨，原是知县大人大驾光临啊。”

　　　　夏雪芽知道白锦官一向不喜装腔作势，但是他为了他们，却是忍住了这些。相思瞧出夏雪芽的不对劲，忙替夏雪芽挡住站在了她的身前。

　　　　她一定要比他还要隐忍，抬手安慰了相思一下，从身后走了出来，“我没事。”

　第22章　雨中新茶（二）



　　　　“本官昨日也听说了白掌柜店中大喜，今日特来道贺，没想到竟是如此的大忙啊。”孔伍仟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盯着屋里的夏雪芽。

　　　　他定是也听到了刚刚夏雪芽说的，这是在看夏雪芽要如何的反应，“孔大人公务繁忙居然抽工夫驾临本店，真是使本店蓬荜生辉，相思还不去给孔大人泡茶请大人进去坐。”

　　　　孔伍仟面子有了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撩了官袍要往里走就被夏黄叶给拉住了，“大人……”夏黄叶明目张胆的朝着孔伍仟使了使眼色。

　　　　这才想起来他们来此的目的，孔伍仟忙干咳了两声，眉角一抬微微瞥了夏雪芽一眼，“本官一向廉明清正，你们这是什么意思，这是想要当众贿赂本官吗？”

　　　　周围看热闹的人越堆越多，夏黄叶朝着他们奸笑着一脸的奸计得逞模样。

　　　　夏雪芽眼睛微眯，突地捂着脸伤感起来，“都是民女的不是，刚刚听大人说来道喜一时激动难控。便想回敬大人以来全了礼数，没想到竟让大人误会了，大人是清官民女又怎么会……”

　　　　围观的人也有些微微的向夏雪芽倾倒，还有的直接在下头议论开了。孔伍仟瞧着夏雪芽说的这般动容，朝着夏黄叶也有些面色不愈起来。

　　　　“大人，您忘了今儿来是作何的吗？”夏黄叶也有些冷汗，又扯了扯孔伍仟。他每回在夏雪芽这儿都讨不到好，今日出来前受夫人的指点一定要避开夏雪芽的直击。

　　　　孔伍仟像是想起来了，摆了摆官架子，“本官之前听师爷说，新茶上市总会有些店家浑水摸鱼，便准备要彻查此事。今日既是碰巧路过，那就从你们碧云天开始查起吧。”

　　　　说着身后的衙役竟然真的要往店里冲，夏雪芽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张开双手挡在了门前，“大人，民女不服。”

　　　　“有何不服的，都等查完了之后再说！”夏黄叶大步上前将夏雪芽一推，就想要硬闯进去，好在白鹭在一旁扶稳了夏雪芽。

　　　　“你算什么东西，孔大人都还未说话哪里轮得到你！”夏雪芽瞪大了双眼直直的看着夏黄叶，大约是气势上震到了夏黄叶，竟然僵着身体向后退了两三步。

　　　　孔伍仟也觉得自己被人抢了风头，将夏黄叶往后一板，昂首挺胸的站在众人前头，“你有什么不服的，便和本官说。”

　　　　“民女不服为何别处不查偏偏查我们茶铺？为何别时不查偏偏在这时人多正盛之时来查？又为何连官府的搜查令都没有就要强闯店铺？民女不服！”

　　　　声音一句比一句的悲怆大声，声声的击在了每个人的心上。不满孔知县的人本就多，奈何都是平头百姓没人敢真的和官府对着干，而夏雪芽的话就像是一团火焰将引子给点燃了。

　　　　“瞧着人家年纪小又是女子，也不能这么正大光明的欺负人啊。”不知是谁，总之有了第一个声音，人群里就越发的多了起来这种叫喊声。

　　　　“缺不缺得啊，谁不知道夏姑娘昨日才得了头魁，需要作假吗也不知是何居心啊。”

　　　　“就是就是，我们可是来替李员外买茶的，误了时辰回去可如何交代哦……”

　　　　孔伍仟的脸越来越难看，就在快要爆发的时候，夏雪芽朗声的出口：“众位街坊先听我说，我知大家都是好意，其实孔大人是个大好官都是为大家好，怕有的奸商害了大家的利益。若是官府真的下了命令要查，便是真的从我碧云天开始查，我也绝无怨言。但若是没有真凭实据，只靠旁人的一言半语就要这般的搜查，我……”

　　　　话到一半便止，掩面靠在相思身上，肩膀还几不可见的抖了三分。

　　　　因为刚刚前面一部分的赞美，孔伍仟还有些飘飘然，对后面的话也就不那么在意了，狠狠的瞪了夏黄叶一眼。

　　　　“本官刚刚都是玩笑话，主要还是来道贺的。至于检查一事本官早已拟好了文书，只是先给大家打声招呼，夏姑娘的话说的对，本官都是为了大家好。”

　　　　夏雪芽一听有戏，忙沾了些口水在眼下，一脸感同再造的向着孔伍仟行了一个大礼。“孔大人可真是我们钱塘县的父母官啊。”

　　　　就跟先前排练过似得，众人又齐齐的改了口。孔伍仟的脸笑得就跟一朵灿烂的菊花，“哪里哪里，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

　　　　白锦官见好就收，试探的问了句，“既然大人是来道贺的，那咱们请大人进店一叙也是应该的吧。”

　　　　“这是自然的，你们没事就先回衙门吧。”孔伍仟打发了衙役，看都不看夏黄叶一眼，和白锦官相互说笑着进了碧云天。

　　　　等孔伍仟一走，夏雪芽又恢复了之前的叫喊，“刚刚孔大人启发了我，今日前十的新茶免费出售。再多售十两新茶，店内所有的茶都半折出售，茶量有限先到先得。”

　　　　人群爆发出空前的激情，大喊着往店内冲去。白鹭微微的愣了一下，夏雪芽瞧出他的不解，被人群挤着到了他身边。

　　　　“白鹭大哥，我保证今日所亏损的三日内就会有所回报。”一时也解释不清，夏雪芽只能先这么和他说。

　　　　“父亲和我都相信你。”白鹭不过是一时的失神，马上就回过了神来，朝她微微的颔首。

　　　　夏雪芽在人群里瞧见了被挤压成一团的夏黄叶。勾了勾嘴角，转身进店不再看他，她不介意夏黄叶一而再的挑衅，只要他敢来她就敢应战。

　　　　“少爷您是白担心了，我瞧这位夏姑娘是个聪慧的，夏二老爷是不能得什么好处的。您还是快些回去吧，老爷还在气头上呢。”

　　　　卫寒声颇有些懒散的靠在椅子上，听青子在耳边的碎碎念。从下往上看，对面正是碧云天，而他的那个角度正好可以把店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这不是正好，家中的事情我也管得乏了，既然父亲希望那就让二弟管着就好。”往嘴里塞了几颗花生，瞧见夏雪芽将孔知县劝服还尽兴的鼓了个掌。

　　　　“少爷这怎么可以，这不是白白便宜了方姨娘和二公子了。”青子一向对方姨娘和卫寒烟没有什么好感，卫寒声也不说什么，一门心思全在夏雪芽的身上。

　　　　“这里有这么精彩的东西你不看，老是担心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这个女人可是一点都不简单，知己知彼迟早我要让她败在我的手上。”手中的花生，尽数的倾覆在了地上。

　　　　过了一两个时辰，门口的人总算是渐渐的少去了。

　　　　几人都是累得没机会喘气，白鹭操着算盘坐在柜前噼里啪啦的打着，“因为今日的顺带，很多早就积压着的秋茶也售了不少，倒是不算亏本。”

　　　　夏雪芽点了点头，碧云天的规模不大，若是真要好好经营，光靠他们几个人是远远不够的。夏雪芽将这些想法与白鹭白锦官说了，白锦官秉持着之前的说法不参与都交给了他们两。

　　　　白锦官的身体这段时间越来越差，夏雪芽每次问他，他都说没事早晚都有这么一天。看白鹭的神情不像是知道的样子，夏雪芽也就装作不知道。

　　　　心里却还是有些着急，但是她认识的大夫实在是太少。最主要的还是白锦官本人不配合，久而久之也就随他去了。

　　　　别的不说，白鹭在经商方面却是颇具慧根。两人一谈既合，当下就下了决定由夏雪芽执笔，没多久一张招人启事就在大门上张贴了出来。

　　　　没过多久第一个应聘的人就上了门，此时夏雪芽还在楼上跟着白锦官制茶。

　　　　“小姐小姐，来人了有人来自荐了。”因为是第一个大家都有些小小的激动，白鹭有些紧张难得的没有和相思斗嘴，还让相思帮着整了整衣襟。

　　　　一开始进来的是个走路有些跛的中年男子，一开口就先将众人给震了震，不为别的就为了他一口的乡音，“拉妹子啊，你拉是楼阁要找银……”

　　　　还不等夏雪芽开口，人就已经被白锦官轰了出去……

　　　　第二个是一个半老徐娘的大婶，瞧着倒是穿着朴素，可是一走近都满是胭脂味。瞧见白锦官就先勾上了身，“大爷您瞧奴家行不行？”

　　　　看着白锦官黑压压的脸，夏雪芽吐了吐舌头识趣的和她说了声抱歉。

　　　　接着几个不是长相不合意就是说话手脚不称心，就在白锦官数落两人的笨主意的时候，一个年轻男子站在门口探进了脑袋。

　　　　来人年龄瞧着和夏雪芽差不多，长相虽说不上什么俊秀，至少算是干净看穿着什么的也没有什么坏毛病。

　　　　夏雪芽都快要亲自出去迎了，“快请进，请问小哥可是来应征的？”

　　　　“是的，我叫叶相，家住在城北。”夏雪芽终于知道他哪里有问题了，他过腼腆了，不过是和她说了两句话，脸就红的不成样子了。

　　　　这，害羞至少说明实诚，也不一定就是不好。

　　　　“那你会做些什么吗？我们这是茶铺你应该是知道吧，你有什么会的吗？”

　　　　叶相愣了愣，瞧见夏雪芽一直盯着他看，脸越发的红了。“我，我，我很听话，你们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众人：“……”

　第23章　茶之苦（一）



　　　　又问了两句，夏雪芽在白锦官开口要赶他出去前先将人给收下了。原因没有别的，至少这是所有人里面比较正常的一个，虽然有些腼腆在这些面前都不算是什么！

　　　　后面又陆续的来了些人，有一对是姐妹花看着年纪不大，分别叫大妞和小妞。而且很是朴素，夏雪芽便让机灵些的姐姐留在店里，妹妹去家中帮胡妈妈的忙。

　　　　还有一个年纪稍大些的中年男子，也被白鹭留下准备平日帮着做些体力活。这些人的工资都一般，不过夏雪芽有提成的制度，而且有轮流的单休日，倒是让他们有了些干劲。

　　　　给他们讲了自己要做的工作，就让他们先回去，明日再正式开始上班。刚要整理东西上楼的时候，相思拉了拉她的袖子，“小姐你看外头那个像不像大小姐？”

　　　　夏雪芽忙丢下手里的东西，远远的看去是一个身穿半旧衣裳的妇人，头上只有一支桃木簪子样子嘴角还带着伤。这不是夏慧明又能是谁。

　　　　夏慧明像是感觉到了他们的目光，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眉头紧锁扭头就跑。“相思你留在这里，我去找大姐姐，她应该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这副模样。”

　　　　说完就跑了出去，夏慧明跑的很快一转眼就闪进了一条小巷。夏雪芽有些跟不上只能在后头喊，“大姐姐你别跑了，没有别人只有我，我是芽儿啊。”

　　　　夏慧明的脚步慢慢的停了下来，夏雪芽一口做气追上了夏慧明，紧紧的抓住了她的手腕，“大姐姐你为什么不肯看我，你不要怕若是有什么事就和我说。”

　　　　夏慧明却还是一直看着前方不肯转身，“姑娘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你姐姐……”声音梗塞着挣开了夏雪芽的手掌。

　　　　“大姐姐我怎么会认错你，我们知道你有苦衷，我们从来都没有怨过你。你可千万别犯傻啊，不管如何我们都是一家人，有事就一起解决。”夏雪芽换了方式直接的走到了夏慧明的眼前。

　　　　听到夏雪芽这么说，夏慧明眼里蓄着的泪水从两侧流了出来，“就算是你们不怨我，我也怨我自己啊。你还这么小，就要支起家中的重担，我却什么都帮不上忙……”

　　　　夏雪芽伸手紧紧地抱住了夏慧明，“大姐姐你快别哭了，你可是家中的支柱。不管娘亲还是我或是弟弟妹妹，都是这么相信着，只要有大姐姐在什么事都会安心。”

　　　　“芽儿。”夏慧明这回是真的，趴在夏雪芽的怀里放声的哭了出来，连一向坚强的夏雪芽也有些泪目。

　　　　等夏慧明哭完，已是半柱香过去了，“大姐姐哭出来就好了，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也可告诉我，我虽是力薄也会尽力帮助大姐姐的。”

　　　　“芽儿，我想要和你姐夫和离。”夏慧明像是下定了决心，握着夏雪芽的手还在颤抖，面色却没有一分的动摇。

　　　　“好！既是大姐姐的决定，我一定会支持。只是和离不是小事情，我得回去寻娘亲商量……”夏雪芽的意思是绝对的支持，刘右清实在不是什么良人，只是这在古代确实不是小事。

　　　　“不行！”夏慧明突地挣扎起来，死死的抓住了夏雪芽的手，“这事绝对不能让娘亲知道，娘亲若是知道我要和离……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娘亲知道！”

　　　　夏雪芽有些明白她的意思，毕竟在古代不管是不是男方的错，只要是和离女子一辈子的名声就算是毁了。可是她不能让夏慧明的一辈子，都葬送在那个禽兽的手上！

　　　　“大姐姐你不要怕，我是不会做对你不好的事情的，只是相比较来说，娘亲更希望你能幸福啊。”

　　　　夏慧明听夏雪芽说的有了些动摇，但是静了片刻又重重的摇了头，“那就等我和离完了再亲自去向娘亲赔罪，现在绝对不能让她知道。”

　　　　“好好好，我都答应大姐姐，一定不告诉娘亲。但若是姐……不对，刘右清不肯和离，这事怕是要闹到衙门去，大姐姐你要做好准备啊。”

　　　　夏慧明眼神暗了暗，伸手将衣袖撩了上去，夏雪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