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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大周女皇-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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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来,都是只有以纱巾裹面,才敢在外示人。”
“母亲受苦了……”贺兰楚为母亲的贞烈而震撼的同时。又感到一阵无法言表的心酸。
二十年前的玉玲关之战,周凉双方本来势均力敌,却因为当时与凉国结盟的突厥军队的加入,使得战局扭转。攻打玉玲关的大周士兵虽然只有三千人。但是全部都是精锐部队,他们受到重创以后,凉国与突厥的联军便一马平川。直捣大周的裕谷大营。那一役,大周军队伤亡惨重,多个关隘接连失守。贺兰楚的母亲何素姬正是那时候在乱军中失散的。而母亲失踪后的几天,贺兰楚的父亲也被流矢所伤,最后不治。这就是贺兰楚一直深恨突厥人的原因。
但是如今,他跟多年不见的母亲重逢,心中所想的最重要的已经不是仇恨。而是要将这失去的二十年里应该对母亲付出的保护和孝心补回来,不再让她受到一丝的苦楚,不再让她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母亲,我们进宫去,孩儿要请陛下为母亲正名。”
*
“你们大周人真是奇怪。”走在林荫小路上的阿史那无期,一边左顾右盼一边道:“你们居然将食物养在这么一个山清水秀的地方。”
从这条林荫小路上放眼看去,周围都是生长繁茂的花草树木,远处还有一泓湖水,衬托着湖边的水榭和远处的小山,让人有说不出的惬意和恬适。即便是向来只欣赏草原上豪壮的美景的阿史那无期也开始忍不住对这样的符合汉人审美旨趣的风景起了赞美之情。草木之间、山石旁边,还常常有羚羊、麋鹿、仙鹤等等的动物出没,而且这些动物并不怎么害怕人,有时还会信步走到你的面前。好像你在观赏它们的同时,它们也在观赏你。只不过千篇一律的人类对于它们来说一定不太有趣罢了。
“殿下,它们不是食物……”旁边的绯羽有点紧张地澄清道。他总觉得要是现在就有副弓箭在手的话,阿史那无期一定会拈弓搭箭,打下个一两只来。
“不是食物是什么?”阿史那无期回过头来看着绯羽,居然露出一丝虚心求教的表情。“即便你们大周人有体型轻小的,也总不能骑着羚羊和麋鹿出行吧?”
“不,它们也不是坐骑……”绯羽又澄清道。但是至于是什么,他又总觉得很难对这个突厥人说得清楚。他知道在宫中豢养珍禽异兽只是为了观赏、愉悦皇帝和后*宫嫔妃的耳目,但是对于他来说,好像又不是那样。
在中间听着两人对话的左瑛不由失笑。
她微笑道:“皇夫,这个‘山海苑’是我们大周皇宫专门豢养珍奇动物的地方。我们大周人生活在城市里,难得跟原野亲近,不像你们生活在草原,能够天天和不同的动物打交道,了解它们的生活和习性。我们之所以将这些动物养在这里,是要让住在深宫中的人也知道,我们生活的这个世界,不仅仅只有我们人类,还有许多其他的动物跟我们分享。它们美丽、它们灵慧,它们跟人类的孩童一样天真单纯,但是也跟人类的孩童一样弱小而需要我们了解和保护,这提醒着我们,上至为君者,下至黎民百姓,无论作出什么决定来都不一定是只关乎自己,还要多考虑到跟我们共同分享这个世界的它们。”
左瑛这番带着现代人对人与自然理解的穿越式的见解,将绯羽想说又不知道怎么表达的想法完全抒发了出来,让他的双眸中顿时满含着感激。
阿史那无期看着那些在远远近近散着步的走兽和在低空盘旋着的飞禽,露出一个阳光的笑脸,“你说得不对,它们比我们生活得好多了。它们可以随意地在草原上奔跑,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天空上飞翔,真是令人羡慕,哪需要我们多管闲事。我们这些人,也只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才找它们借点肉和皮毛来用用。”
左瑛想想,也是,在古代的时候,尤其是在游牧民族的文化中,的确是这样的。人类的活动根本到不了破坏生态的程度,人类充其量只是没有进入食物链中的猎食者罢了。
“你从小生活在这不见天日又大得要死的迷宫里,一定连这些动物叫什么都说不出来。”阿史那无期回头得意地一笑,伸手一把抓住左瑛的小手就往草地上走去,“让我带你去认认。”
左瑛心想,这你说对了,我上辈子生活的那个“迷宫”更加“大的要死”、更加“不见天日”;可是,我还是看过《动物世界》和《discovery》的……不过她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已经被拉着走出了几十米远。
阿史那无期只是一时兴起,循着跟兄弟姐妹相处的习惯,带着“见多识广”的优越感,拉着这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往外走,可是他意外地感觉到,握在他手中的这只小手出奇的柔滑细嫩,尽管在这样的大热天也居然有些冰凉,却让人有种忍不住很想用自己手心里的温度去温暖它的感觉。
这种从来没有过的怪异感觉,不知怎么地就让他的脑海里忽然闪现出婚礼的那天晚上,他将这小丫头的衣服撕破的刹那所看见的惊艳一幕——那呈现在红玛瑙一样的床褥上的细腻娇嫩的肌肤,就跟和田白玉一样柔润凝白,至今想想仍然禁不住有种心跳加速、喉干舌燥的感觉。
“殿下!小心——”绯羽赶紧追了上来。看着他用这么鲁莽的动作去抓女皇纤柔的小手,绯羽禁不住心里隐隐一疼。即便这个将女皇 “拐走”的人是皇夫,他也禁不住有立刻营救的冲动。
“你那么紧张干吗,你们的女皇又不是纸扎的!”——不光不是纸扎的,还诡计多端,还带刺、有毒呢!不知道是因为绯羽的抗议,还是担心刚才那股怪异的感觉继续袭上心头,阿史那无期松开了左瑛的手。
这时候,五六只成群的羚羊正朝他们这边走来,经过他们身边的时候,居然径直朝绯羽走了过去,在他的身边流连、低声鸣叫着。它们身上那介乎于橘黄和土黄之间的鲜亮颜色、美丽深黑闪动着灵光的大眼睛、不时向四面八方转动着或者轻轻抖动一下的圆耳朵,还有头上那优雅弯曲的犄角,在这么近的距离之下逼视,真是美得让人怦然心动。
“缺血的浑小子,它们跟你认识?”阿史那无期好奇地凑近来。
绯羽露出温柔的笑容,伸手摸了摸离他最近的一头羚羊的下巴,那羚羊便乖巧地凑得更近,还低头蹭了一下绯羽的肩膀,显得很是亲昵。其他几只羚羊见了,也纷纷围上来,闪烁着圆圆的眼睛、用尖小的蹄子轻轻敲着地面,小鸟依人一般上前邀宠,很是讨人喜欢。
“陛下,”绯羽的声音里都透着幸福,“这几头就是早些天的时候得了疾疫,差点就要被送出宫去自生自灭的羚羊。多亏得了陛下的赏赐和嘱咐,宫人们才加倍认真地照顾起它们来,它们才得以痊愈,现在健康地生活在这里。”
“哦?”左瑛听见绯羽这么说,也上前来,试探着伸手去摸一只羚羊的身体。
尽管这些羚羊对左瑛不如对绯羽那么亲昵,但是当她的手掌触碰到羚羊那油光水滑而又带着阳光般的温暖的短毛的时候,真有一种难以言表的细腻微妙的幸福感,从掌心一直涌向心头。她没想到,跟这近似于生活在自然状态下的动物,以不是隔着笼子的栏杆的方式直接接触,会有这样一种如此令人愉悦和满足的感受,她似乎慢慢可以分享得到绯羽喜欢这里的心情了。
就在这时候,一个内侍从远处匆匆跑了过来,将羚羊群惊散了。
他跪在地上气喘嘘嘘道:“小人该死,小人不得已打扰陛下和皇夫雅兴。太师正在御书房外求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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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酒桌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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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卿不必多礼,起来说话吧。”
当左瑛回到御书房端坐下来,面对着何姑姑和贺兰楚一起跪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心里已经猜到大概是怎么一回事了。
贺兰楚扶何姑姑站起身来,才拱手道:“陛下,臣苦寻母亲二十载,今日终于与母亲相认。她就是这位陛下从大漠带回来的老宫人。”
这番话一出,在场的所有宫人全都露出了震惊无比的神情。没想到这个突厥人的奴婢,原来竟然有着这么尊贵的身份!个个都不由得暗中在回忆自己有没有不小心得罪过她、给过她脸色看,要是有的话,只怕现在就要请假回家交待后事了。
何姑姑也低头欠身道:“奴婢担心自己的身份低贱,会连累儿子的名声,因而隐姓埋名,没有向陛下透露自己的本名,求陛下恕奴婢的欺君之罪。”
左瑛心中冷笑,以为从草原抓回来一只虎,原来还跟来了一只狼,草原上果然是物产资源丰富。她沉默不语,等着他们把话说完。
贺兰楚上前两步道:“陛下,母亲为与臣团聚,历尽千辛万苦。求陛下格外开恩赦免母亲过失,并且下旨为母亲一正平南王妃之名。”
左瑛自然深知自己目前也就是个橡皮图章的作用,就连国家大事都是太师说的算,她负责点头,就更别说这种家事了。如果这种事摊到她两个“皇兄”身上,甚至会当做一件讨好太师的事来把握,大肆铺张隆重地昭告天下才算明智。
她浅笑道:“原来如此。真是峰回路转、好事多磨。那么,朕就赦免何素姬无罪,赐还其贵族身份,准许其随太师回府。择日再昭告天下。恢复何素姬王妃的身份,赐以诰命夫人的尊号。”
“谢陛下恩典!”贺兰楚与何姑姑一起跪地谢恩,然后才告退相携而去。
*
这天傍晚。左瑛的车驾离清泉宫还有一段距离,就有两个清泉宫的内侍远远看见,匆匆跑过来跪地迎接道:“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小人知罪。”
玉辇外的绯羽替左瑛回答道:“今天是你们云妃殿下寿辰的好日子,陛下是特地来给他一个惊喜的,你们不必通传。”
几个内侍听了一阵意外。他们都还不知道今天竟然是自己的主人的寿辰呢。抬头一看,果然玉辇后面还跟了两驾拉着礼物的马车。
可是他们的表情却高兴不起来,“谢陛下恩典,但是云妃殿下自从那天跟皇夫殿下对饮之后,就一直昏沉不起。小人等怕会扰了陛下雅兴。”
绯羽一听,云妃殿下醉了这么多天还不见酒醒,这可是大事,于是连忙看向车内,等左瑛定夺。
“去看看。”左瑛一声令下,一行人起驾,将那几个面有难色的内侍撇在身后,浩浩荡荡地进了清泉宫。
“可有御医来看过?”左瑛一边往李云深的寝室走一边询问旁边的宫人道。
宫人低头回答道:“回陛下,没有御医来看过。因为殿下吩咐。让他好好休息几天就好了,谁也不要来打扰。好像是说……他的脸上出了酒疹子,不想让任何人见到。”
“连饭也不吃吗?”左瑛眉头微皱。
“有的,”那宫人回答道:“都是我们将食案放在门口,殿下自己会取。”
这让左瑛想起绯羽那次大病一场的情景。咳咳……一个经过一场大病从女儿身变成美男子;这另一个不会从美男子变成美少女吧?如果这会儿正在吃饭或者喝水,估计会喷。
来到李云深的门口。宫人敲了几回门,力道从小到大,同时也高声喊门,却一直没有回应。用力推门,便知道门是从里面反锁着的。
“今天中午还用过午膳的,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就……”看见李云深那么久没有反应,宫人们也有点担心了。
“绯羽,想想办法。”左瑛吩咐道。
绯羽一声领命,请左瑛后退几步,自己估摸着门闩的位置,抬脚一踹,只听见干脆凌厉的一声木头断裂的声音隔着门板从里面传来。而那门却没有因为这一踹而被撞得猛然大开,只是自行慢慢打开了一道缝,可见绯羽用力之准,用劲之速。
左瑛吩咐众人道:“既然云妃不想人见他,你们就都留在外面等着,朕进去看看。”
她拉起裙角,迈步跨过门槛,绕过屏风,走到寝室内。
“小三儿。”左瑛喊了一声。室内的安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这让她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穿过内堂,再绕过分割内堂和内室的屏风,左瑛来到了李云深的床前。这段只有十几米的路,居然让她感到有点漫长。但是此刻眼前的情景让她的双眉微微一颦。
只见李云深的床榻上床铺整齐、空空如也,根本没有李云深的身影。而在床边的地上,左瑛留意到了一张巴掌大的用黄纸剪成的小人,也不知道是故意放在那里的还是无意中掉落的。
她坐在李云深的床榻上,沉吟了片刻,然后从怀中掏出一件用绸布包着的东西,放在了锦褥上,才起身离开。
走出李云深寝室的时候,左瑛命人将房门重新掩上,对围上来的宫人道:“云妃没有大碍,只要再稍加休息就能痊愈。你们就按照他的吩咐,不要打扰他,给他定时奉送膳食就行了。朕赐给云妃的礼物就留在这里,庆祝之事就只好等他痊愈再说了。”
宫人们于是都唯唯诺诺、感恩戴德地恭送左瑛一行离开。
*
入夜,洛阳城郊的无为居里一处僻静的庭院中,李云深正坐在一处露天的石椅上,手持酒杯,仰天观望。
他看着苍茫的夜空,带着几分醉意,幽幽道:“今夜云霭茫茫,众星不明,紫微化科隐没不现,远非贵人降临之兆……”
李云深对面坐着的是李君安。他低低叹了一口气,拿自己的酒杯往李云深手上的一碰,仰头一饮而尽后,才道:“三少爷,别等了,回宫去吧。老仆担心三少爷私自离宫多日的事会被陛下察知。”
李云深浅浅一笑,也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又把着酒壶将两人的酒杯斟满,似笑非笑道:“现在吸引陛下注意力的事情太多,她不会留意到我的。”
“好,”李君安点点头,“那老仆就好好地陪三少爷庆祝寿辰,与三少爷一醉方休。所有的不如意,就请三少爷都抛诸脑后吧!”
“甚好!”李云深又举起酒杯。
每年的寿辰,他无论身在何处,都会回到无为居中,期待着父亲李开宗和母亲如玉娘的出现,但是希望总是一次又一次地落空。他从很早开始就已经不抱有希望,却没料到,即便不抱希望还是会感受到失望。而他今日,即便明知道他们不会出现,也还是不惜私自出宫来到这里等候,其实更多的是给自己下一个决心,一个让他从今往后不需要再有半点愧疚与自责的决心。
这时候,庭院的小径处传来一阵孩子的嬉笑声,两人循声看去,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正蹦蹦跳跳地朝他们跑来。
“风儿,快到爷爷这里来,别胡闹,乖啊。”李君安连忙将那孩子招呼过去。
可是风儿却只是蹦跳着在他们身边转悠,不时对他们做着鬼脸,就是不愿意让爷爷抓着,嘴里还笑嘻嘻地重复着:“何必,何必呢。何必,嘻嘻,何必呢……”
“三少爷,请莫见怪,”李君安朝李云深拱了拱手道:“这孩子不知道从哪里听来了这个词,最近老爱念叨。”
李云深看着那个活泼得跟年龄有点不相符的风儿,笑着从自己的腰间解下一块玉佩递给风儿道:“风儿,这个你喜欢吗?三少爷送给你玩。”
“三少爷,使不得。”李君安见那玉佩质地厚重、温润如脂,绝非凡品,连忙阻止道:“风儿不能受三少爷这么贵重的礼物啊。”
“嘻嘻,何必,何必呢……何必,嘻嘻,何必呢……”李君安话音未落,风儿已经一手夺过李云深手上的玉佩,兴高采烈地叫着笑着跑远了。
李云深看着风儿远去的身影笑道:“人生在世,千金难买真心一笑。能够搏风儿开心,这块玉佩,又算什么呢?即便他拿去只是为了听玉璧化为玉碎的脆响,我也毫不吝惜。”
李君安感激道:“三少爷恩典,老仆叩谢!”
*
同一时间,太师府的偏厅里也有两人正在对坐畅谈。
“母亲,孩儿敬你一杯。”贺兰楚举起酒杯道:“孩儿记得,当年孩儿尚且年幼,还不能与父亲和母亲同台对饮,只能在一旁替宾客们温酒。如今,终于可以敬母亲一杯了。”
对面的何素姬微笑着拿起酒杯,与贺兰楚碰杯道:“是啊。记得你小时候,总说菊花酒香,总想偷偷尝一口。可惜现在不是喝菊花酒的时候。”
贺兰楚先将杯中的酒喝完,“母亲,来日方长。待到菊花酿熟,我们母子再一同品尝菊花佳酿。”
“正是。”何素姬也笑着喝了一口酒。
这时候,一个侍从在门外问安后碎步进来,跪在贺兰楚旁边呈上一个紫檀木小匣子,低头问道:“太师要找的可是这个匣子?”
*
*
第一百零六章 擅闯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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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楚看了一眼那个雕工精细的匣子,点头道:“放下吧。”
侍从放下匣子,唯唯退下。
贺兰楚打开匣子,从里面衬着的绢布里拿出一样金光闪闪的东西,放在何素姬的面前,“母亲,你还记得这件东西吗?”
看清楚那样东西的刹那,何素姬顿时错愕地瞪圆了双眼,进而眼圈发红,喉咙哽咽,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只见那是一枚样式朴素的金耳环。月牙形的耳坠跟弯钩形的耳钉构成了一个近乎闭合的圆环,耳钉和耳坠的连接处还嵌了一朵精致的小梅花。因为保存良好的缘故,整颗耳环锃亮如新。
何素姬伸出微微发颤的手拿起那只金耳环,平复了一会儿才说出话来道:“这不正是当日……我在乱军中失散时,所佩戴的金耳环吗?……没想到,这另外一只,原来在孩儿你的手上……”
贺兰楚也双眼微微发红,点点头道:“这是当时,外出寻找母亲的人在草丛边发现的。孩儿得到后就好好保存起来,每当思念母亲,就会将它拿来把玩。现在,终于可以物归原主了。”
何素姬忍泪一笑,从怀里掏出了一样用羊皮包着的东西,放在桌面上展开,只见里面也是一枚金耳环,取出来跟桌面上已经放着的那只并在一起,正好是一对!只不过何素姬拿出来的这只似乎因为太久没有擦拭,又饱历风霜,有点变形发黑。显得老旧了。
从那只显得老旧的耳环中,贺兰楚又一次看到了母亲这二十年来的颠沛流离、历尽辛酸。他强忍着鼻腔里的酸涩,将一对耳环放在手上,攒进掌心。感受着那冰凉的温度,良久后才松开。
“母亲,让孩儿给你戴上。”
何素姬含着泪点点头。将自己正戴着的绿松石耳坠摘下,让贺兰楚帮她将那对金耳环逐只戴上。
看见母亲将金耳环戴好的刹那,贺兰楚似乎感觉到心里有一个总是空荡荡的角落,忽然间完整了。
*
“殿下请留步、殿下请留步啊……”
“去不得,去不得啊……”
这天午饭刚过的时辰,清泉宫里就骚动了起来。大半个清泉宫的宫人都在走廊上围着一个人又跪又求,眼泪都快出来了。
被宫人们围在当中的那个阿史那无期背着双手。昂首挺胸,一脸的不高兴。他沉默不语,只是看见前路但凡有一点缝隙就迈步前去,直到跪倒在他周围的宫人越来越多,他连抬脚的地方都没有。
“殿下。云妃正在卧病,不愿见人,求殿下谅解!”
“正是,云妃一旦好起来,就会立刻去拜见皇夫殿下,求殿下开恩!”
“什么病这么了不起?”阿史那无期将声音一沉,犹如猛虎下山前的低吼:“不就脸上长几个就疹子吗?男子汉大丈夫,就算脸上有千万条刀疤又能如何?!你们这帮奴才再敢拦我,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
那些还在苦苦哀求的宫人们不知道。阿史那无期此刻真的已经很客气了。如果不是感念李云深的款待之情,现在他们当中应该有不少人伤筋动骨,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忽然,一声犹如霹雳的巨响中止了宫人们的求告。
被那声就在身边响起的声音吓坏了的宫人们睁开双眼、循声看去的时候,看见他们身边的一段大腿粗的杉木栏杆已经被生生踢断了,断开的那截向外飞了出去。牵连到旁边的那条顶梁柱刚才似乎都有在微微颤动,上面的横梁不知道会不会受到波及。再回头看刚才阿史那无期所站的地方,已经空空如也,连他的影子都见不着了。
不少宫人都张目结舌地看着那条断了的栏杆,脑子几乎一片空白,能想到的也只有清泉宫未来一段时间要付的修缮费一定颇高。知道要继续追上阿史那无期以防出更大事的宫人,也都几乎要扶着墙,才能支撑起哆嗦的双腿。
阿史那无期镇住那帮恼人的奴才后,大步来到李云深的寝室门口,双掌猛一推门,两扇虚掩的大门被推得转了半圈,“啪”的一声重重拍在两边的墙上。
“存了好酒的家伙!存了好酒的家伙!”阿史那无期大步跨过门槛,迈着方步,一阵风似的就横贯了内堂,来到内室,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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