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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无情-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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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凌若雨沉浸在自己的光辉事迹中,什么也没察觉到。
“对了,尚尧回来了么?”
“回来了,她说准备了酒菜给你洗尘。时辰差不多了,先去吃饭吧。”
杨旭说罢站了起来,向门外走去。
只有洛飞注意到他握紧的拳头。
席间,尚尧笑若春风,亲自给凌若雨斟酒。
“若雨,以后我们之间便不要姐姐长妹妹短的了。这一次你帮了表哥这么大一个忙,我可不好意思再占你便宜了。来,这一杯是我敬你的!”说着,她举杯敬了凌若雨一杯。
凌若雨也无意推辞,其实她也不想叫个比她小的丫头姐姐,叫得她牙都酸了。
“恭敬不如从命。尚尧,我也敬你!”
尚尧笑意愈浓,红唇轻启,“其实,今日是三喜临门!”
“三喜?”凌若雨怪了,二喜她倒是可以猜到的,无非是她安全回来,还有和尚尧不再姐妹相称罢了。
“恩……其实,我……”尚尧一副小女儿娇羞态,用眼角羞羞看了杨旭一眼,“其实……我有身孕了。”
杨旭转向尚尧,挑了挑眉,“真的?”
“我怎么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尚尧咬了咬嘴,红着脸道,“不信让洛飞给我把脉!”
说着伸出一只手来,洛飞无奈,只好替她把了脉。
“的确。王妃有喜了……”
品荷画兰皆是一颤,手里的酒壶差点掉在地上。洛飞有些担心的看向凌若雨。
或许,整个房间里,最正常的就是凌若雨了。
只见她喜上眉梢,笑若朝阳,赶紧握了尚尧的手贺道:“尚尧恭喜你了!啊,听说害喜后经常会吐的,你现在没事吧?还有还有,多听听音乐,多和腹中孩子讲话,早期胎教很重要的!恩,我想想,还有什么?恩,对了对了,你会做孕妇体操不?其实我也不知道——”
凌若雨突然打住话头,环望四周,她是不是说错话把他们镇住了?
众人突然不约而同想到一句话,皇帝不急太监急。
尚尧有一瞬的吃惊,随即又转为女子的娇羞,低了头道:“若雨,你不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叫啊……”
凌若雨挠了挠头,对哦,古代没那么开放,这种话不能随便说啊……
余下的时光内,都是凌若雨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众人根本找不到插话的机会。
究竟尚尧怀的谁的孩子啊?要是凌若雨是个男的,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酒菜撤去,凌若雨随杨旭进了书房,她还有些事没交代清楚呢。
尚尧坐在原位,看着她们双双离开的背影,心头的阴影犹如鬼魅。
为什么,为什么我怀了你的孩子,你却连笑一笑都做不到?
书房内,凌若雨合了门,走近书桌,将怀中文书献宝般拿出来给杨旭。
修长的手指翻开文书,剑眉微挑,眸中是难掩的讶异。
“嘻嘻,其实今天,对于你来说,也是双喜临门啊!”
有了这协议书,再加上北陵那边早来的捷报,杨旭的威名可就大了。她可是特意留着给杨旭,准备让他亲自呈给皇帝的。皇帝的猜忌,愈重愈好。反正,现在有洛卿在前面挡着。她就是要将这水搅得越来越浑浊。
谁知,杨旭淡淡问她:“你是怎么拿到的?不要说谎。”
凌若雨吐了吐舌头,想他今天心情应该不错,就如实相告了,反正等房子建回来和凌梓辛一对口供,他就什么都知道了,不如自个儿说清楚。
杨旭静静听完,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冷不丁问一句:“当日进宫之前,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她耸了耸肩,漫不经心道:“你也知道你人称‘冷面王爷’,平日里根本没什么感情可言。我想就算我死了,你也不会有什么表现的,至少面上不会有什么表情吧?要是我再事先告诉了你我是骗人的,你可能表现那么真么?不过你那日的表现真不是盖的!把我吓了一跳,原来你不是一块石头嘛!我现在想,要是我死了,你可能真的会掉两滴泪诶!”
杨旭的脸越来越黑,他蓦地站起来,步步紧逼凌若雨。
她的笑容僵在脸上,一步步后退,她只觉得眼前的杨旭太恐怖,太恐怖……那双眼里好像有烈火在灼烧,好像要把她烧成灰烬一般。这样的杨旭太不正常了,杨旭,不是应该如寒冰一样冷得能将人冻结住的么?
“凌若雨!你以为我的心是石头做的么?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你知不知道,自从你服下‘红日’,我每日都夜不能眠!你去北陵,玩失踪,晚回来,你知不知道我究竟有多么不安!有好几次我都想要请旨出城去找你,都是洛飞拦下我,叫我不要意气行事。原来洛飞早就知道你根本没事!我还以为你那么不爱惜自己,我还以为我又要再一次失去你,我担心地几乎要发狂,我一次次自责,原来这一切却只是你故意做出来骗我的!凌若雨,你怎么可以这么狠心!?我宁愿你还是以前那个凌若雨,也不要你这么自负这么无情!我是一个人,我也有感情的,凌若雨,你到底知不知道!?”
耳边“砰”的一声,杨旭的拳头再砸厚实的墙上,烙下深深的印子。
她看着杨旭从他身边走开,只觉得自己的脑袋要炸开了。
这是什么感觉,绞在心里,绞在脑子里,头痛欲裂。
他为什么要生气,她哪里做的不好了?
尚尧有身孕了,他该高兴才对。
北陵守住了,他应该高兴才对。
……
许多许多事如决堤的洪水涌进脑子里,她在那里挣扎着,没人来救她。
她坐在门槛上,像个无助的孩子般无声的哭泣。她知道所有的事都不是关键,她已经抓不住重点。她只想哭。哭到天昏地暗,哭到连自己的泪,都变成洪水,把自己淹没。
突然,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有个人轻轻抚过她的长发,轻轻拍着她的头。
背上,抵着一个尖峭的下巴,颈间,是他柔顺的发。
淡淡的苦苦的药香。
“洛飞……”
她说不出完整的话,只是一旦发出声音,就再也无法安静的哭了。
哭声越来越大,那样的撕心裂肺,所有的委屈瞬间倾泻而出,汇成三千尺的形状。
洛飞就这样抱着她,等她哭累。
杨旭就像那淡蓝的火焰啊,看着最冷,却是最热。如今,这火已经烧到了你,你可还能全身而退?而我,可还能视而不见?
她哭累了,倒在他怀里,睡着了。开始胡言乱语。
洛飞温雅一笑,替她擦掉泪痕,纤长手指划过那柔嫩皮肤,带着泪水的湿腻。
这一次,他没有阻止自己,咸涩的味道黏在唇上,轻抿,她的忧伤刺激着他的味蕾。
那是风扶柳絮的轻柔。
回廊转角处阴影处,杨旭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别扭的北姜王——偶终于下定决心了。原谅偶为什么这么晚更新吧,偶一直在挣扎究竟把他塑造成真正的扭曲还是小小的别扭……偶发现偶驾驭不了太黑暗的东西,所以还是让他止步于“别扭”吧……~
洛飞亲的是脸颊——脸颊哦!!!请不要想歪!!!!
请原谅我给啊凌安排了这么一出狗血剧情,我也是用心良苦啊!哎……谁能理解我啊?哎。。。。。
树犹如此
绿窗翠竹,樱桃正红。远处画塘流金,夏风正好。凌若雨却只能望着窗外美景,支颔发呆。
杨旭关了她禁闭,不许她出门。品荷胳膊肘往外拐,向着杨旭,监督的严严实实。
哎,她叹了口气,除了无奈还是无奈。她怎么会零落至这种地步?
品荷那丫头心思细腻,心里把几件事串起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只待凌若雨坦白。自此,她便一心向着杨旭,那日她哭得稀里哗啦,那丫头愣是一句不安慰,还接了杨旭的话数落她。长久以往那还了得啊?女大不中留!凌若雨寻思着赶紧把她嫁了得了。
或许当初真的不该舍不得她,现在把她卷进这漩涡之中,定是撵也撵不走了。
在她原来的世界里,每个人为了自己最大的利益忙得像头无头苍蝇,她还未曾有过与这样的傻丫头相处的经历,她这样的人是无法了解品荷的内心的,她也不敢妄自猜测。她只能尊重她,正如她自己决定留下来还债一样,品荷也有自己的坚持。
哎……
“好端端的,叹什么气呢?”
抬头,看见洛飞,浅绿的袍子,衣襟处压着暗纹,束起的长发间随意叉了一支木簪,浅浅的笑着。凌若雨只觉得那是一阵清风携着青草的清香沁人心脾。心情顿觉大好。
她已被关禁闭几日,期间杨晔那小子还算有孝心想着她这个师傅,偷偷溜出来看她,洛飞却是杳无音讯,说是出门了。她可是盼星星盼月亮盼着他早日回来替她说情啊!现在她凌若雨孤家寡人一个,就只有洛飞可以替她说几句话了。
她站起身一个饿狼扑食,双眼冒光,欲望赤果果(和谐一下……)的暴露在眼底,刚想开口,却被洛飞堵了回去。
“你啊,就趁这些日子好好休养吧。”
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这家伙和她也不是一条阵线的!
凌若雨又气又恼,瘪了嘴,轻轻“哼”了一声,一副受伤的样子。
洛飞按捺住心头的笑意,板着脸道:“你可知错?”
“唔”的一声凌若雨软绵绵地撤回圈在他腰间的手,耷拉着脑袋。
“你要知错的话,现在就可以出去。”
凌若雨权衡了一下利弊,咬咬牙道:“我错了。”
“那走吧。”
洛飞的手轻轻抓住她的手。
她觉得这双手很柔软,温温的凉凉的,没有剑茧,包裹着她的手,很舒服,于是便反手握住。
洛飞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眯着眼笑,长长的睫毛筛着明媚的阳光。
一路畅通无阻,凌若雨有些讶异,甚觉洛飞的强大,更多的却是开心,终于可以出去啦,闷在屋里都快发霉了。
其实,几个时辰前……
洛飞来找杨旭商量些事情,听说凌若雨被关禁闭了。于是临走前替她求了个情,杨旭深深看了他一眼,淡淡道:“只要她认错。”
洛飞马上明白了杨旭的意思,看出来他也不忍心再关着她,只是凌若雨太不知悔改了。
“她现在只听你的话。”
杨旭无奈叹了口气,他是管不住她了。
洛飞有些想笑,又忽而觉得有些悲凉。人总是只有在失去后才懂得珍惜么?
……
出了大门,凌若雨深深吸了一口外面的新鲜空气,高兴地张开双臂转了几个圈,还不知避讳地咆哮了几声。引得几个行人斜目而视。
洛飞站在她身后,笑着看她疯。日光碎了漾在他棕色眸中,惊起鱼儿游曳,涟漪阵阵。
“想去哪?”
凌若雨想了一会,“恩,我想去将军府。”
“好。”
其实将军府离王爷府不是很远,京中有名的权贵差不多都聚在这里了,当然洛府也不远。
红墙高瓦,郁金堂深庭院,隐约的绿树葱茏,远看如雾。
凌若雨穿行在这些见不到太阳的弄堂里,心头有股揪心的压抑。她就是在这样的王爷府里住了近半年么?不由得眉头紧蹙,更加坚定了心里的念头。
所幸这种压抑没有持续多久他们就到了将军府。
朱漆大门,石狮坐镇,门前几株高大垂杨竟像极了哼哈二将。
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啊,素来以绵柔著称的杨柳在这里竟能散发出这般的气场——凌若雨不禁如此腹诽。
只是曾经盛极一时的将府,如今,已是门可罗雀了。
凌若雨先是摇头暗叹物盛极衰的道理,后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嫌恶地掐了掐自己的手背。
洛飞看她自顾自唱着独角戏不禁觉得好笑,咳了一声道:“进去吧。”
凌若雨走了几步,发现洛飞并没有跟上来,回头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洛飞无奈笑了笑。
凌若雨会意,洛卿的儿子,这个身份他始终卸不下。
她进了府,没人来给她引路,她便照着记忆里的路线径直走去。
他应该在那里吧?他的妻子那里。
院子内的布置没有变过,一草一木,都是她离开时的样子。彩乐公主,凌梓辛最爱的妻子,也是他唯一的妻子——如果没有凌若雨的母亲这个意外的话,她们一定会伉俪情深白头偕老吧?凌若雨的母亲,萧碧落,江湖女子,初见凌梓辛便陷入爱河无可自拔,明知他已有一妻一子却还是用尽手段想要得到他。终于,她和他上了床,并怀了他的孩子,她以为这样他就会娶她对他负责了,可是,他没有。彩乐公主也因为这件事一气之下离家出走落发为尼了。凌梓辛在水月庵前跪了三天三夜,却只得到四个字——覆水难收。萧碧落以为没了她,他会试着接受她。但是很可惜,没有,凌梓辛把她接回府,至此,再也没见过她一面。他宁愿对着她种下的一草一木,也不愿多看她一眼。
从记事起,凌若雨就没有“母亲”这个概念了,因为在生下她之后,萧碧落再也受不了凌梓辛的冷淡,自刎了,她用的,就是那把碧落剑。
凌若雨记得她第一次见到“父亲”时他的表情,那种深如大海的悲痛,浓得化不开,和他对着那些花草时的悲痛,截然不同,有谁,会把恨和爱搞错呢?
凌若雨曾想过,要是那位彩乐公主没有离开的话,他就不会这么伤心,她母亲也许就不会死,她呢?她也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是不应该存在的存在,污秽的存在。
她抱着那把剑,试图找到些母亲的温暖,但是除了剑的冰冷,她什么也没有。
生命里唯一的亮点,就是偷偷跟着那个叫杨旭的孩子习武,明明她的本事都是他教的,她却学得比他好,每一次都能把他打趴下。
他不服气地问她,为什么你学得比我好?
她歪着头想了一下,回答他,因为我就是一把剑。
他闪了闪眼睛,一把抱住她,我武功不如你,你就做我的剑吧!
她有些惊讶,随即点了点头,好。
是不是从那时起……
打住——她猛地醒来,惊出一生冷汗,她阻止自己再想下去。这一切,都和她无关,不要陷入别人的回忆,她警告自己。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看到了凌梓辛。他站在一棵柳树边,腰粗十围,那是他和她一起种下的吧?
只是,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条沾臆,红袖不再。
凌若雨坦然上前,“大将军。”
凌梓辛蓦地回头,眼里有些讶异。
“老二——”
凌若雨上面只有一个哥哥,凌若橦,也是个将才,被派到南边去了。呵,一南一北,皇帝的如意算盘打得可好着呢。
“你怎么来了?”
凌若雨苦笑,就这么不待见自己的女儿?
“我只是来看看罢了。”
“是来看看我想通没么?”
凌若雨坦诚的点了点头。
“我已经举荐房子建留任北陵了。”
凌若雨吃了一惊,什么时候的事?杨旭竟然没和她说,早知道他一时回不来了,她就不会和盘托出惹来一顿骂了……罢了罢了,过去的,她潜意识里是逃避那段回忆的。
“谢谢。”
凌梓辛眼神黯了黯,“老二,那个诸葛孔明的故事,你是从哪听来的?”
凌若雨暗笑,在她的国家,诸葛亮的事可是妇孺皆知的英雄事迹,那日她将这个故事写在纸上塞入碧落剑,又暗示他看,就是希望他能想通,不要像诸葛亮至少不要像洛卿那样过于忠心于一个皇帝。当然,那句“取而代之”的话她没写,整个故事可谓删减得当。
“我编的。”
凌若雨答得轻快,却对上凌梓辛拷问的眼光。
“编的,可以编这么真么?朝代,年代,事件,人名,样样有鼻子有脸,你何时这般有才了?”
额,凌若雨沉吟了一下,《桃花源记》还编的呢,那么多人信以为真,我编个故事有什么了不起!心里如此腹诽却不能说,真是有点憋屈。
“将军,此言差矣,你说那麒麟那凤凰那神龙,谁曾见过?还不是画的画,写的写,说的说,你可哪里看出有丁点不对了?我那故事就是因为编的,所以才有模有样。所以才有针对性,能让你看懂想通。”
凌梓辛目光如炬,他想问的不是这个故事究竟是怎么产生的,他是想知道究竟是谁教她这么说的,可是听她答来,好像并不是旁人教她而是她自己想出来的。
“罢了。我已经交了兵符,如今只是闲人一个,你们爱怎么闹怎么闹,都与我无关了。”
凌若雨有些感激地看着他,其实她和杨旭最担心的,不是旁人,正是手握兵权的凌梓辛,这个人有谋有略又有威望,只要他反对,万事皆休。
见目的达成,凌若雨也不想久留,便行了个礼转身走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老二,你变了。”
只这一句,就足以让她驻足。
是啊,变了,完全不一样了吧?因为你的老二,已经不在了啊……
凌若雨戏谑一笑,没有转身,朗声答道:“恩。人嘛,总要往好的方面前进啊!”
凌梓辛眼见着她走远,眼角竟有泪光闪动。
他知道,他这一辈子,欠了太多。而她这句话,已是最大的救赎。
凌若雨整理好心情才出来见洛飞。
为什么,每次见到他,都有种莫名的舒心呢?像温凉的水,脉脉淌过,抚平所有的棱角,带走所有的忧伤。
“再去哪?”洛飞噙着笑柔声问她。
“满月楼,喝酒!”
“好……”
凌若雨二话不说牵了洛飞的手就开始跑。
跑得很快,有风过耳的声音。穿行在人流中,细节全都变成大片色块,心里滋生出一种畅快淋漓的感觉。
气喘吁吁停在满月楼前,相视而笑。
临水的老位子,叫了两壶酒。
扯些天南海北的事,然而,凌若雨的话一半是不能信的。
忽而,凌若雨认真地望入洛飞的眼,“洛飞,你看我爹,功成名就之后有什么下场呢?还有你爹,权倾一朝之后,剩下的又是什么呢?”
猜忌罢了,执念罢了。一无所有。
洛飞默默看着她的眼,迷离着水雾。
“人生只似风前絮。欢也零星,悲也零星。都作连江点点萍。(王国维《采桑子》)功成名就又如何,权倾一朝又如何,不如秋收之后,江湖终老!”
“好。”
那一笑,足以让天地失色。
“谢谢……”
她竟然又想哭了,她不知道为什么最近老想哭。她讨厌这样的自己,可是不哭的话,总有些东西堵在那儿,连呼吸都不顺畅。
洛飞紧紧握住她的手,心疼得难以呼吸,他知道,有太多的东西强加在她身上。而他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坚持。他只能陪着她,陪她到最后,到山穷水尽天荒地老。陪着这个叫江凌渡的女子,陪她找到自己。
他不想再放手。他不想失去不想后悔。
夕阳的昏黄,远山后的光晕灼得人睁不开眼。
它不肯坠下去。贪恋地注视着窗口的那两人,想要说什么,却垂下眸,染得湖水金碧辉煌。
终于,它倦了,闭上眼。
天黑了。
作者有话要说:原谅我,“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条沾臆……”本来那么有气势的话,被我弄成这个意思。桓温大司马,静安先生,请受小的一拜!
今日剧情狗血了,实在狗血!小说么,不狗血怎么叫小说,对不?(谄笑状……)
还有,明日有事,可能歇业一天。鞠躬——
六月盈雪
山间的凉风滑入脖颈,白色的花瓣纷飞旋舞,轻轻落在肩头,纯白的笑,嫩粉鹅黄,温暖而清白的颜色。
淡淡的清香,苍苍茫茫的白色,落满山头,遮住了一方天地。
凌若雨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六月雪”。像是纷纷落下的白雪,轻吻脸颊,细密的光线下,透明晶莹,细腻的纹路蔓延至心底,缠绵旖旎。
山路蜿蜒,清澈的山水顺着沟渠急急流过,飘零了错落有致的油桐花瓣,轻轻打着旋儿,水流花不动。
踏着一地的碎花,窸窣的声响,勾的心有些痒。目之所及的白色,朦胧了视线。
杨旭在前面缓步走着,颀长的身影没入这漫天白雪之中,变得不大真切。他的冷他的傲,似乎都浅了淡了,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背影。
仅仅十步之隔,凌若雨却觉得,隔了几个光年,坠落的银河,静谧流淌着。
那些年少的回忆渐渐清明,宛若拨开云雾的玉盘,清光皎洁。
他,也是有过那种年少张狂岁月静好的日子的。湖畔的打马而过,踏破一池琼瑶,月夜的枕草观星,惊起一树林鸦,嬉笑怒骂里的文章,悲欢离合里的聚散……
不过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了,久到所有人都忘了,或许连杨旭都忘了,只存留在凌若雨心里。
何时,一切都成了指点江山的傲倨,独自隐忍的冰冷?
时光侵蚀了本就模糊的记忆,一切都如隔雾看花般的再不真切。
她其实是恨着杨旭的。不是因为杨旭不爱凌若雨,而是他明明不爱,却又给她希望,利用她。他为什么不直接远远的推开她,叫嚣着再也不要见到她?就像凌梓辛那样,彻头彻尾的厌恶,也比杨旭来得好。他只是把她留在身边,露出不经意的温柔,让她甘心沉醉其中。为了他的江山梦,他将她当做他的盾他的剑。这样的男人,不是很无耻么?凌若雨可以豁然接受,她却接受不了。
因为凌若雨爱他。她甘之如饴。
可是,她又凭什么恨呢?
恨他没有握着她的手陪她走完最后的一程?恨他物尽其用?
她忽而觉得有些可笑。她不是一个迷恋童话故事的人,那种煽情的情节,她从来嗤之以鼻。
她也是个自私到极致的人,宁我负天下人毋天下人负我,这才是她的生活准则。
那么,她到底在恨谁呢?或许是杨旭,或许是自己,或许是这个不可理喻的世界。
只是太像了,就会陷入,就会沉沦。好像一切都加诸自己身上,想要蜷缩起来,想要保护自己,这是人的本能。
她太像凌若雨,太像杨旭,于是,当自己伤害了自己,她该怎么办?
一片黑暗中,她不知所措。
拒绝自己,憎恨自己,伤害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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