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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无情-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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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了,不雪阁,不是他们惹得起的。
“喂,我说你们,走还是不走?要是你们想呆着,也行,就等到这个宋忧回去禀明杨旭,再派人来捉你们好了。”
几人闻言,转身就走,肯定都是回去卷包袱走人亡命天涯去了。而宋忧却只能傻愣愣看着他们离开,无力回天。一时脑子一片空白,做了那么多,竟然都是一场空。
袁晓天也骂骂咧咧走了,江凌渡也不愿去管他究竟是真傻还是假傻,这些都与她无关。袁晓玲却愣在原地,她的父亲,被证实为贪官,大贪官,而告诉她真相的,是她最爱的人,最爱?他接近她,也不过是为了查案罢了。却还是忍不住想问,“你是真的爱我么?”
本处于脑子休克状态的宋忧瞬时回过神来,双眸中是水波晃动,星光摇曳。
江凌渡轻叹一口气,拉着寒笑笑出门。入了桥廊,寒笑笑才问,“你竟然不管?”
“感情事,莫要管,管不得。”
他看着她的侧脸,不语。
**
晌午之前,袁少诚的尸体被打捞上来,并送往了袁晓玲那儿。听说她立刻启程回同化去安葬她爹爹了。随之上来的还有不少金银珠宝,那些财物不仅隐藏的好,还有许多机关,江凌渡猜测昨日在掬水楼附近不见的人就是中了机关,而其他地方的人不过是烟雾弹为了掩盖掬水楼的秘密。这一次是找了紫宸楼中善于机关之术的人来破解。
那些大人物跑了,小人物却依旧被蒙在鼓里,表面上看,环秀山庄一切依旧。大家只道袁少诚死了,所以掬水楼附近才如此不安生,如此而已。
“我们不走么?”寒笑笑看江凌渡坐在放眼楼上眯着眼远眺。
“走什么。交了三天的房租,当然得住满三天,不然浪费啊……”
寒笑笑知道她在想什么,因为他有着同样的想法。
如此清澈的湖水,却成了污秽之物的藏身之地。那湖照见的灵魂,又是什么。
为何那天江凌渡会觉得湖底的沙子特别亮,也许是因为袁少诚打开了属于自己的箱子,里面都是珠宝……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侦探故事终于结束啦……大家满意不=。=
下一章交代一些尾巴,然后就是水月庵了~
施主有礼了
一夜之后,环秀山庄下面藏了不少金银珠宝的事早已成了八卦头条,衍生出各种传奇怪谈,炒得沸沸扬扬,而宋忧日夜兼程赶回京城起奏皇上,此刻朝廷定是有所行动。环秀山庄内一时作了鸟兽散,冷冷清清,昨日喧嚣恍如隔世。江凌渡独独留下了华浓,她很喜欢这个女子,直觉上的喜欢,眉眼里的淡笑,与世无争的气质却又长于这人间烟火最浓处,这种气候,说小也小,说大也大,江凌渡需要这样的人。
“你将这封信交给朝廷派来之人,他们知道该怎么做。”临走前,她将一封信交给华浓。
华浓垂眸看了那信一会,浅蹙着着秀眉,“皇上真的会答应把环秀山庄交给小女打理?”
“错。不是环秀山庄,是魔宫。”江凌渡眨着眼,有夺目的光彩,华浓一时看呆。
她目送着两人上马离开,一侧是清可见底的环秀湖,一侧是垂杨高柳,答答的马蹄声,空灵清脆,回响在略显凄清的小路上,渐渐隐没。
接下去会怎样呢?
这盘根错节的环秀山庄竟然被他们一夜之间连根拔起,那样毫无技巧,纯粹的强取豪夺,势如破竹的开场,虎头蛇尾的结束。他们搅乱了一潭深水,却衣不沾湿,潇洒离开。她看着手里的信,真的会如他所言么?他们究竟是何人,像是有着通天的本事。是皇上的暗行御史,四处考察?可是又为何要建魔宫呢?在天子脚下挂起魔宫的招牌,皇上会应允?
她有太多的疑问,一个浪荡不羁,一个冷漠妖媚,都笼罩在神秘之中。
她的命运又会怎样呢?若非江凌渡相告,她并不知道环秀山庄的秘密,此前只是直觉上知道山庄并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会牵扯如此之广如此之深……很多人都和她一样并不知情,他们离开,只是因为敏锐的嗅觉闻到了危险的味道。而她如今知晓一切却答应江凌渡留下来,既不是对环秀山庄有情,亦不是相信江凌渡,只是因为懒得离开。
……
第二日中午,洛丞相亲自带着官兵驻进了环秀山庄,与此同时原来守在其内的不雪阁人马宛如人间蒸发般不见影踪。同化深水两大城的守城之位如今都空着,户部侍郎吏部尚书也同时消失,一时群龙无首,许多职务只能由丞相暂代,眼下还要处理这环秀山庄之事,今后定是要忙得不可开交了。
洛飞看着手里的信,信纸轻轻抖动着,华浓看得出他眼中的热切,还有同等的失落。
“她——她走了?”
华浓没想到,他第一要问的不是公事,而是他的下落。
“是——江公子昨日早晨便离开了,只将这封信交托小女。”
“江公子,呵呵,是啊,她是江公子。”他低低自语,摇头,像是自嘲像是自我宽慰。故意放走那些人,也许是为了大局,也许只是为了给杨旭添乱。呵呵,很不满罢,被杨旭护着,这算是公然的挑衅么?……
他收起信,看着华浓,“既然她如此说了,我定会启奏皇上,让他定夺。姑娘可以安心留下。”
“谢过大人。”华浓颔首福身,垂下的发丝掩住了她讶异的神情。一切——都太不可思议了。
几日之后,环秀山庄下面的财宝被一一取出,充入国库。而那些资料亦被带回京城,朝廷以贪污之名抄了张宥几人的府邸并下了通缉令。树倒猢狲散,贪污集团下面中低层人物只好战战兢兢过日子,一面求神保佑上面不要查到自己头上来,一面咒骂不够义气只顾自己逃命的张宥几人。而此事在江湖中亦掀起不小波澜。那些帮着他们洗钱的中小型帮派,一时失了大靠山和资金来源,许多产业无法经营下去,以惨淡收场。
还有,便是那高高挂起的魔宫招牌……
这魔宫,竟然开到天子脚边去了。江湖中有的人对此事保持缄默,有的人则抱着看好戏的心态等着看朝廷何时发威抄了这魔宫。
**
而江凌渡和寒笑笑两人,赶在五月初五到达了水月庵。江凌渡寻思了一番,还是决定易个容再去见昙彻——即彩乐公主。寒笑笑心里也转了个弯,这家伙天不怕地不怕,怎么进个尼姑庵还要易容?怕是与那昙彻有些渊源罢,不禁窃喜,只要抓住这点查下去,江凌渡的来历可就清楚了。
捐了些香钱,说明来意,知客尼姑便将他们引入斋堂休息。
江凌渡取出那匣子交给寒笑笑,“这个就由你交给她。”
寒笑笑挑眉,“为何?”
“锻炼一下你的口才,顺便看看这个昙彻见到你这么美的人,会不会脸红心跳,你没看见方才那个小尼姑见了你羞得话都说不连贯了么!”江凌渡揶揄道。
“阿弥陀佛……”寒笑笑干脆闭了眼双手合十念了起来。
“你要当和尚呀!”
寒笑笑往小榻上一横,端详着手里的匣子,“和你处久了,自然会对女人没兴趣,还不如出家清净。”
“好你个寒笑笑!”江凌渡叉了腰,眉毛倒竖,“小爷今日就要破了你的身!”
话音未落便扑在寒笑笑身上,上下其手,寒笑笑是个极其敏感的,不经挠,一时笑得喘不过气。
“江凌渡,你个混蛋,停手!哈哈——停手——哈哈——”
“哼,就不停!”江凌渡孩子气上来了,玩得兴起,哪肯停下。
寒笑笑硬是憋了口气,抓住江凌渡一只手,右腿一勾,翻身将江凌渡压在身下,唇角一勾,妖媚的如同血色蔷薇。
江凌渡开始笑个不停,双拳不断捶着寒笑笑的肩膀,两只脚也不安分的又踢又踹,“哇哈哈——你竟然——啊哈,点我笑穴——哈哈——”
她的身子由于剧烈的笑而左右翻动上下起伏,无奈上面压了个寒笑笑,压抑得很,更是难受,“快点解穴!会笑死的!哇哈哈——”
“我看你笑得很开心嘛,不会死的!”寒笑笑此刻正惬意的很,怎会就此罢手。
“呃,”忽然他面色一变,沉声道,“不要动。”
“哇——怎么不动啊!快点解穴啊!”江凌渡此刻正是一肚子火,却是笑个不停,更加憋屈。
下一秒,寒笑笑竟然真的解了她的笑穴。江凌渡瞬时舒坦多了,喘着气道:“诶?你怎么突然善心大发?”
寒笑笑不语,一寸寸压近,两人的鼻尖几乎是贴着,呼吸纠缠,香椽色的眸子氤氲着雾气,映着那绯红的面颊,虽然易了容,原本的面貌依稀可见,女子柔美的容貌,却被那一双富有神采的眼点缀得英气袭人。
“喂——笑笑?”江凌渡抬了抬背,想要推开他。
面上是她的气息,游移至颈间,一寸寸侵入,初夏已经有些闷热,肌肤之间传递着温度,变得更加躁热,“不要动。”魅惑的声音,没有了冰冷,只剩下灼热。
江凌渡终于感受到腹上的异样,似被什么硬物抵着。想起方才两人在这一方小小的床榻上纠缠大闹,定是不小心碰到了,心里大叫不好,真是玩火焚身了——
“你不是要破身么——”四目相视,时间空间似乎都定格了,光线停留在窗棂上,树影不再晃动,鸟也失了声张着嘴失神。
江凌渡的手被他抓着,牢牢钉在两边,暧昧纠缠的身子,还有身上那人传来的灼热感,江凌渡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惊慌失措。
“喂!寒笑笑你个色狼!不要乱发情啊!要找对象,也先去青楼里练两把再说!不要荼害良家少女呀!喂喂喂!放手——”说罢,便往寒笑笑肩上狠狠咬了一口,衣服上牙印清晰。
寒笑笑吃痛“嘶”了一声,下意识右手捂住肩膀,左手也失了力道,江凌渡趁机来了个咸鱼翻身,点住他的穴道,笑得十分jian yin,“嘿嘿,再动,再动小爷阉了你!”说着还做了个挥刀的姿势,“不过笑笑原来你真的不是女人啊!”
“江凌渡!我是货真价实的男人!”寒笑笑不可遏止地吼了一声,估计今后真的会因为江凌渡而对所有女人失去兴趣!
“哈哈哈——”江凌渡仰天长啸。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阿弥陀佛……”门外传来尼姑慌乱念佛的声音。
江凌渡侧头,看见一大一小两个尼姑,念佛的正是方才那个小尼姑,另一位,应该是昙彻罢。她翻身下了榻,笑意还未褪尽,双手合十,躬身道,“施主有礼了。”
寒笑笑倒抽一口凉气,索性闭了眼,表示互不认识。
作者有话要说:【捂脸】第一次写如此暧昧的大尺度场景,自知十分拙劣……也许多写几次会有进步,会么,瓦十分不确定。。。。。笑笑妖孽形象是不是一落千丈了……桑心ing。。。。
最近开学很多事,整天不杂学校,深夜看书准备补考,可恶的服材老师不接电话也不回短信,补考之事毫无着落,怨念深重……我的记性真的很差,要不然也不会挂在这门课上了,所以一日不补考,脑子里就全是那些布料特性什么服用性能云云,挤不出字啊……
刚终于确定,明天下午补考……请亲保佑我!
成全
“施主有礼了。”
……
门口两人均是脊背一僵,斋堂里沉默地有些尴尬,无奈肇事者依旧一脸人畜无害的微笑,丝毫不知自己方才哪里失礼了。
“江、凌、渡——解、穴!”寒笑笑咬碎了一口银牙,愤愤道。
“诶诶,来了——”这才想起榻上之人,这会主角可是他。赶紧后退刷刷点了两下,寒笑笑立即起身,一把拉过江凌渡,火药味甚浓,见了她那一双盛了水般的眸子,终是深吸一口气松手,自己熄了火。罢了,难得见她如此白痴。
整了整衣襟,双手合十颇为恭敬施了礼,“师父有礼了。”
“施主有礼,贫尼昙彻。”声若浣沙碧水清柔圆润,言语间便有大器,昙彻颔首施礼,举手投足间,一身高雅贵气,染了佛门的清幽出尘,若崖边兰草,浸染天地灵气,转而向身边小尼姑道,“慧明,先下去罢。”
那小尼姑退下,掩了房门。昙彻缓步踱至桌边,目光如风拂柳般扫过江凌渡,又落在寒笑笑身上,“两位可是奉若橦之命而来?”
寒笑笑向右挪了一小步,竟是有意护住江凌渡在其身后,“非也。我们的确是替定远将军送贺礼给你,不过却是另外受人所托。不知师父是否记得陈峰几人?”
“陈峰他们——可是半路出事了?”
“在玉清镇遇上了些事,废了武功,便嘱托我们帮了这个忙。”
“玉清镇?”昙彻略显诧异,身子微倾,右手微抬随即放下,“怎么会途经玉清镇呢。”
“路上遇到山体倒塌封了路,只好另觅他径。为赶期限只好择了最近路线,其中便有玉清镇。”
“原来如此,因小失大,实是有些鲁莽。想必是两位少侠救了他们罢?贫尼代若橦谢过了。不知两位如何称呼?”
“在下寒笑笑,这位——在下朋友——”眼角余光瞥见她轻轻点头,“江凌渡。”
“真是英雄出少年,贫尼对玉清门所为也素有耳闻,半月之前就闻言有人大闹玉清门,不知可是两位?”昙彻浅笑着,像是一切早已了然心中。难道潜心修佛真能洞晓天机?江凌渡倒是动心了,若真能如愿,入了赌场,只赢不输,真是一笔好买卖。
寒笑笑捏了她手背,将她从美好的环境中唤醒。昙彻只是浅笑,像是花匠看见悉心栽培后含苞欲放的花蕾。
“玩心过重罢了。”寒笑笑倒是毫不客气,嘴角一勾略带嘲讽的笑,随即折身从榻上取了匣子置于桌上,“这便是他们所托之物。”
昙彻纤长手指抚过那些花纹,目露慈爱,“见物犹见人呐。多谢两位少侠了。”
江凌渡拉了拉寒笑笑的袖子,他会意颔首。对那昙彻道:“我俩为凡尘俗人,有恩必需谢,不知师父该如何报答?”
昙彻先是一顿,随即又呵呵笑言:“不知少侠需贫尼如何报答?”
“甚是简单,只愿一睹匣中之物。”
“确实简单。也不是什么贵重物品,若能满足两位好奇心以作酬谢,也算功德。”
两人听她如此说,似是已经知晓匣中是何物。昙彻从袖中取出钥匙,插入钥匙孔,轻轻一转,“咔嚓”一声,解了锁,匣子被打开,并无刺目的珠光宝气,却是暗黄的信纸和一包牛皮纸包裹的小东西,也不知是何物,看着却不像是何珍宝。昙彻一层层打开那牛皮纸,里面竟是一粒粒种子。
“此乃‘西窗凉月’,产于离国以南一个名为西苍的小国,离国境内并不多见,是花中珍品,花开纯白晶莹,夜色中,似有凉月流动,西苍人常植于西窗之下,故名为‘西窗凉月’。若橦的信上,则是种植此花的要领。不知两位是否爱花,贫尼亦可相赠。”
江凌渡唇角抽搐,果真是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
“千里送花,定远将军可真是好意兴啊。”
昙彻怎么听不出他言语中的讽刺,只是淡笑道:“若橦素知贫尼心意,青灯古佛,花巧首饰又有何用,身外浮云一场空,只爱种花怡情,相看不厌。”
“不知是种花怡情还是睹物思人?若真是青灯古佛,看破红尘,又怎会理那江湖事,忘不了躯体生日,舍不下俗世礼节。”沉默许久的江凌渡终是发话,声若珠玉,却是字字犀利如刃。
寒笑笑侧了头,见她双眸雪亮,满是挑衅。而昙彻,则微微颔首做了手势念了句“阿弥陀佛”。
“还望师父解惑。”
“一切顺其自然,不阻不挠不苛不求,入耳则闻,入眼则视,入手则盈,身在红尘岂能看破,心怀天下,不抛不弃,普渡众生亦渡自己,不分先后。一入佛门深似海,扁舟一叶自回旋。”
“顺其自然……”江凌渡喃喃重复着昙彻的话,暗暗揣摩她的心境,却是模棱两可,“当真是一入佛门深似海啊,我等凡夫俗子观不透啊观不透。”
“深海观不透,不如转身看那繁花似锦人间大道,一正一反,皆在眼前。”昙彻略一欠身,“两位可在此休息几日再启程,后山园子夏花初萌,别有意趣。贫尼尚有课业,不再叨扰。”
两人送走昙彻,江凌渡倒在榻上面壁躺着,恢复了原本的声音,懒懒道:“晚饭再叫我,先睡会儿。”
寒笑笑知她定是有心事,也不烦扰,在另一方榻上盘膝而坐,凝神养息。
**
晚饭自然是斋菜,没有丁点油水,吃得江凌渡哭爹喊娘抱怨不停,“这还是国营的呢……待遇这么差,哎……”寒笑笑倒是丝毫不不介意,慢悠悠吃着,江凌渡见状,小声嘀咕道:“果然有做和尚的潜质。”寒笑笑就因此差了一口气,噎到了,这便是整个晚饭时光中,江凌渡仅有的娱乐了。
饭后净了身,也没什么娱乐,两人便早早吹了灯歇息。约至三更之时,房内响起窸窸窣窣之声,原是江凌渡摸黑穿衣,确认寒笑笑还睡着,她便轻手轻脚出了斋堂,跃上屋顶,向尼姑们的住处去。
屋内,寒笑笑亦起了身,在床沿坐了一会,起身开门,朦胧夜色,云朵有些厚,罅隙里透着些月光,有着琥珀般的光泽。半仰着头,屋瓦层叠绵延一片,一道黑影渐渐隐入夜色。怔怔望着那背影出神,他终是未跟去。一声轻叹融在这深蓝里,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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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风吹过,纱帐毫无规律地扬起。昙彻猛的惊醒,烛台自动亮了起来,昏黄不定的光线变形了所有的影子,张牙舞爪,仿佛地狱使者。
一面色苍白的女子立于她床前,却不似孤魂野鬼那般披头散发散发着阴戾之气,反而目露温和,带着淡淡的惆怅失落。昙彻慢慢坐起,右手做了手势轻念道,“阿弥陀佛,施主深夜拜访不知有何贵干。”
那女子见她丝毫不乱,心里有些诧异,却是道:“彩乐,你不记得我了?”
“阿弥陀佛,贫尼昙彻,彩乐只是俗家名字,早已弃之不用,萧姑娘。”
听她叫自己萧姑娘,那女子莞尔一笑,“许久不见。我已是过去之人,在我眼里,我只识彩乐不识昙彻。”
昙彻亦是浅笑,“也罢,称谓而已,身外之物,贫尼并不介意。”
“彩乐,我只想问你,你可恨我?”敛了笑意,她正色道。
昙彻却是依旧淡笑着,柔和如朦胧月光,“如何不恨,坏人姻缘毁我家庭,怎能不恨。”坦荡豁然,虽恨却不怒。
“那,如今的昙彻呢?”
“昙彻即为彩乐,彩乐即为昙彻,心神合一,恨所恨,爱所爱,有何分别。”
女子一怔,怅然若失,“你还是恨我——你离开,只是为了惩罚我,对不对。”
“非也。彩乐离开,只为求解脱,无关爱恨。”
“可是你却让我和他同时陷入万劫不复,你却独自清净。”
“此路为你选,亦是彩乐业债,皆需偿还。”
“业债?”女子表情有些松动,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秘?
“此事恰与玉清门前任右门主林芸及彩乐之母恒妃有关,是人为而非意外。”
“人为?何出此言?”
“先皇微服出游,遇见两位作了男装的女子,一个风流倜傥玉树临风,两个皆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正是林芸和璧恒,三人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人,便结伴同游,三人都碍于身份而互相隐瞒来历。两位女子都对先皇倾心,先皇却独独对林芸情有独钟,某夜坦白心迹欲纳她为妃,却被璧恒听见,心生妒意。恰好宫里传来噩耗,先皇急着赶回皇宫,半路却又遭遇杀手,险象跌生,在一次打斗中,林芸不慎跌下山崖,璧恒则为先皇挡了一剑。先皇悲愤难当,却重任在身,只好带了重伤在身的璧恒回宫,继承皇位。之后派人下山搜寻林芸却是一无所获,心中又有对璧恒的愧疚感激,加之她是林芸的好友,便纳她为妃,是为恒妃。而林芸其实未死,她在崖底挣扎许久回到地上,却听闻皇帝纳妃的消息,愤意难平,正是璧恒将她推下崖底,一时被两个深爱之人背叛,林芸性情大变,誓要报仇。回到玉清门之后,她潜心修习,欲行行刺之事,未过两年却闻恒妃难缠而死,一时失了报复对象心智损坏,其师便劝其母债子还,将来破坏彩乐姻缘,亦算报仇。以此终将林芸保住。之后她隐忍二十多年,做了右门主,一直寻找机会破坏彩乐和凌梓辛,而你的出现正是她的大好时机。授你媚术,诱惑凌梓辛,一切皆有前因。”
“所以你离开——是为了成全林芸?”
“有欠必得偿,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她成全的,又岂止林芸一人。冤冤相报何时了,谁都知道这句话,能够做到,能够放下的,却是凤毛麟角。在这一场报复角逐里,谁都是受害者,没有谁赢了,没有谁得到,只有失去。而她,宁愿做一个终点,也好过各自折磨。
“可是凌梓辛呢,他何其无辜?”
那一扇大门,嘭地阖上,留他一人,独自在外,膝盖已经毫无知觉,却换不回她的回眸,她的笑。从此,相忘,独望。
“世间安得两全法?彩乐负他,亦是罪业。只有早晚念佛,一偿此债。阿弥陀佛。”
“那——若雨呢?”
昙彻眸中略有悲戚,“彩乐当时能做的,只是结束加诸她身上的业债。”
“那之后呢?”
“阿弥陀佛,天机不可泄露。心有所向,事有所终。”
忽然之间,灯暗了,房内归于平静,只听得一个声音道:“灯已灭,北斗西移,萧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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