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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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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嫣缩着身子,她断没有想到,今日会出这样的岔子,一时间,忘了辩解,望向皇帝的眼睛也收回来,不敢抬起。
    风妃阅自顾走上前,身后的李嫣一下失了挡掩,望着突然出现的那抹明黄色,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
    来到桌前,风妃阅小心翼翼将手落在另一件衣衫上头,手掌握着袖子,慢慢收拢,果然,那尖锐的针端微凸起,刺得自己手心有点疼。
    她面不改色地将那件衣衫放回桌上,“李嫣,你过来。”
    女子闻言,人愣了一下,她抬起脑袋,不期然的双眼对上身前的皇帝,福身行礼后,这才逃也似的来到风妃阅身前,“娘娘。”
    “仔细看看,这,是你绣的那件么?”风妃阅将皇帝撕碎的那件衣衫捡起来,交到李嫣手中。
    她凑上前,双手拿着在那细密的袖口处仔细检查,片刻后,才摇摇头道,“回娘娘,不是。”
    “你确定?”风妃阅扬起语调,李嫣将另一件拿到自己面前,看了会,越发笃定,“这不是奴婢的针脚。”
    风妃阅望入女子再起晶亮的瞳仁,她只说了一字,“好!”
    听得主仆二人的问话,众人均面面相觑,纷纷聚首过来,风妃阅将另外两摞衣衫拿到自己跟前,指着其中两件说道,“这是哪位娘娘的?”
    刚问出口,一把脆生生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女子装上前,“回皇后娘娘,这是臣妾准备的。”
    风妃阅螓首,指着另外两件说道,“那,这便是施婕妤的?”
    边上的女子被指名,神色一紧,走上去道,“回娘娘,是臣妾的。”
    孤夜孑望着围观的众人,亦沉着一张脸上前,风妃阅将那两摞衣服递到李嫣面前,女子见状,便仔细地察看每一处针脚,才看了两眼,李嫣的侧脸便微微激动起来,她抬眸,希翼地望向风妃阅。
    然,女子却是伸出一手,将她要说的话阻在当下,族身朝着身边的孤夜孑说道:“皇上,臣妾有个不情之请。”
    “说!”男子声音冷漠。这般说道。
    “臣妾希望皇上能准许,让那裁剪师傅过来瞧瞧,这手艺的事,毕竟骗不了人。”风妃阅笃定,这事,绝不能牵扯到凤潋宫。
    皇帝蹙下剑眉,幽深的眸子,巡过二人的视线,来到施婕妤脸上。只见她神色自然,冲自己淡笑如风,孤夜孑也就毫无顾忌地点头答应,“准!”
    风妃阅的视线跟着他收回,她心微沉,面色带起点点笑意,“不知两位娘娘可否介意?”
    月美人见皇后开口,忙摆摆手,“娘娘尽管宣那师傅过来。”
    施婕妤只是一笑,弱不禁风之姿,带着如柳之美,“月美人说的是。”
    风妃阅见二人均是自然毫不矫揉造作,便点下头,在一旁待命的丫鬟见状,急忙走出寝殿,去将那裁缝师傅找来。
    没出一会儿,随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那人已来到众人面前,行过礼后,风妃阅便将他唤了过去,“当日交到你手中的东西,可是从裁剪宫内打上各宫娘娘的标号,才送回这的,这各自不同的针脚,你还记得清楚么?”
    那人望着桌上被撕碎的衣衫以及地上落了满地的银针,心里顿时猜测到几分,“回皇后,奴才只记得李嫣姑娘送来的,奴才细细看过,那手艺,自是没人比得上。”
    对方是皇后,说了实话,也就不怕什么。
    风妃阅面有喜色,让开身子,指着那两摞衣衫道,“那就有劳了。”
    “奴才不敢。”男子惶恐,行礼上去后,将叠放整齐的衣衫摊开,细细比对,根本没有花费多大的心神,便指着其中一堆说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是李嫣姑娘送来的。”
    众人均屏息凝神望去,那月美人先前的毫无顾忌,在瞬间,崩塌,她望着衣衫挂的标号,一张小脸,刹那失了血色,惊叫一声,“不,那不是……”
    裁剪师傅指的,却偏是她的那两件。
    风妃阅望着她满脸的难以置信,并不言语,双目,越过人群,落在了施婕妤身上,女子没有过多的表情,那张清秀淡雅的脸,越发瞧不出什么来。
    “皇上,不……”月美人猛地跪到地上,一路磕着来到孤夜孑身边,双手用力抱着皇帝的腿,“臣妾没有,那衣衫,一针一线都是臣妾自己缝制的,臣妾冤枉。”
    孤夜孑垂目,睬了一眼,那是一张于他来说,陌生至极的脸,兴许进宫至今,她没有得到过一次宠幸,又兴许,久到,连皇帝都记不住了。
    风妃阅、施婕妤,还有一个自己没有记忆的月美人,舍谁,保谁,这样的结果,对于皇帝来说,是最能欣然接受的。冷漠的俊脸冰冷而残酷,他龙袍一甩,将女子踹了出去,月美人不支倒地,身子拉成一线,却仍抱着最后的希翼,“皇上,您相信臣妾。”
    面对着接二连三的无端陷害,风妃阅早已学会撇清一切,任是她人无辜,自己,也救不了分毫。
    “来人,将她拖下去。”孤夜孑不再看一眼,边上的两名侍卫大步上前,丝毫不费力气地钳制住她双肩,一路拉了出去。
    “皇上饶命……臣妾真的是冤枉的……”哭声,萦绕了好久,吹入大殿,虽然蠢弱,却有一种震耳欲聋的错觉。
    两宫太后见事实摆着这,一时也说不出话来,茗皇贵妃握着自己的手,皇帝又是满脸怒容,她更加不敢再追问,一件事情,也就这么过去了。
    气氛,瞬间诡异的有些难受,抱在手中的小皇子脑袋一点,哇哇大哭起来。原先的静谧,一下如炸开的锅,丫鬟麽麽们又忙成一团。
    风妃阅见身侧的李嫣脸色发白,呼吸显得几分急促,她行了礼,在皇帝同意后,带着李嫣率先离开了。
    一路上,二人一句话没说,,风妃阅步履急促,身后的李嫣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晚风如水,落在脸上带着点点清凉。
    回到凤潋宫,她便转身入座,身后紧跟的李嫣二话没说,直接跪在了她的面前,“奴婢,谢娘娘救命之恩。”
    风妃阅望着女子匍匐在地,心坎有些软下来,“起来吧,这事,是本宫连累了你。”
    “不……”然,李嫣却跪着,丝毫没有起身之意,“是奴婢的错,都是奴婢的错。”她跪着上前,眸中已然带泪,“娘娘,奴婢求您,让奴婢出宫吧……”
    “出宫?”风妃阅皱下眉头,“你年纪尚未满,怎能随意出宫,况且,宫娥的生辰八字都有记载,皇宫内更是戒备森严,你如何出去?”
    李嫣摇了下头,她神色焦虑,却不得不让自己冷静下来,跪了许久,风妃阅见她一语不发,便伸出手去,两手落在她肩上,想要将她搀扶起来,“有什么话,你同本宫讲。”
    她咬着唇,似是有难言之隐,心中已有不祥,却仍隐忍着不说,望着风妃阅关切的眸子,她低下头去,“奴婢对不起娘娘。”
    一声叹息,风妃阅将手收了回去,见她默默垂泪,却只字片语不说,风妃阅并不强人所难,挥挥手,“下去早些歇息吧,今儿,就不用你伺候了。”
    李嫣将脸上泪渍拭去,对于风妃阅,是万分感激,“奴婢谢娘娘。”
    风妃阅随手翻过一本书,躺在贵妃塌上,b Bs。jOoYOO。 Ne T 随着中间的褶皱打开,正好是自己夹在里面的一张纸。
    上头,写着一个“葶”字。
    李嫣刚要跨出去的步子,一下顿住,望着上头的字体,女子随口浅问,“娘娘,您怎么会有施婕妤的字?”
    如遭雷击,风妃阅大惊,却并未有丝毫表露,她装作漫不经心地坐起几分,“你说,这是施婕妤写的?”
    “不,奴婢是说,‘这葶’字,可不就是施婕妤的名字么?”李嫣仔细看了片刻,肯定说道。
    “施婕妤,全名是什么?”风妃阅将那纸折起,抬起眸子直望向李嫣。
    然,女子却是一顿,她怔愣,不知该不该说,方才自己的脱口而出,已经是个错。她望着风妃阅扬起的小脸,想起先前在茗皇贵妃寝殿没的救命之恩,也就咬下了牙,“施倚葶,这是施婕妤的全名。”
    风妃阅听闻,半响后才有反应,倚葶……她在李美人身上看到的,一直以为是奇葶二字。想不到,竟然是施婕妤。可,为什么她的身上,会烙上施婕妤的名字?
    身体发肤,能让自己这般刻骨铭心的,不是牵挂,那便是……恨入骨髓。
    李嫣见她出神,自己也就小心翼翼起来,风妃阅手指紧握着那张纸,心绪适时收回,冲着身侧的女子说道,“好了,你先下去吧。”
    “是,娘娘。”李嫣松下口气,福身后退了出去。
    望着她走出去的背影,风妃阅将手中的纸再度展开,双手握着两边,就着纱灯中的光亮,仔仔细细瞅着那个字。再一次巧合?牵扯上了施婕妤。
    李美人口口声声的皇后,还有孤夜孑为了阻止自己不追查下去,而下令将她打死的一幕幕,全部呈现在了风妃阅的脑中,莫不是,这背后牵连甚多?
    如今,单凭一张纸,以及李艳口中的话,断不能说明什么,风妃阅双目凝望外头,两腿随意搁在一起,自顾发起呆来。
    李嫣一踏出凤潋宫,便有了几分懊恼,方才,怎么就管不住自己这张嘴呢?她抬起手来,在自己嘴上打了一下,脚步急促地走在长廊间。外头下着很大的雪,走几步,便一个踉跄,只能放下心态,慢慢地走。
    积雪再度笼罩整个皇城,外头,冷的厉害,她裹紧身子朝着自己的住处慢悠悠走去,身上,已经落了满肩的雪花,李嫣驻足,将塌掸去,一张小脸冻得通红,鼻子更是酸酸的。
    走出廊子,需经过一方院子才能回去,望着如鹅毛般的飞雪,女子踌躇下,还是双手遮在头顶,跑了出去。
    “哎哟——”哪知,地上已经结成冰,太滑,李嫣一个不小心,重重摔了一跤。
    她躺在地上,一下起不来,双手撑在两侧,身上冰冷不已。
    大朵的雪花飘散下来,女子黑密的发丝上,全是哪一片白茫茫。
    她仰望苍穹,却看见了一张熟悉的脸,一把鲜亮的伞撑在头顶,上头,女子一袭雪纺纱,正站在她身后,俯身笑盈盈望着她。
    李嫣惊骇,急忙起身,顾不得身上的疼痛,便跪在了雪地里,“奴婢……参见施婕妤。”
    “快起来!”施婕妤示意陶心将她搀扶起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摔坏了么?”
    李嫣听闻,越发惶恐,她垂着双肩,只是不住地摇头,“奴婢没事。”
    头顶,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施婕妤伸出双手,抓着她冻得通红的柔胰,拉到自己这边,“我们好久没有说上话了?”
    李嫣手一缩,想要收回,却被她更紧地抓在手中,别看她身子柔弱无力,力道,却是很大。
    “你跟着过来,我只是想和你谈谈。”觉到她的排斥,施婕妤无奈松开,她对着陶心说了几句,便将那伞接过来,自己朝着前头走去。

    李嫣怔在远处,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她终是握下手掌,脚步,踩着女子先前的足迹,跟了上去。
    施婕妤选了一处僻静的地方,周边有假山环抱,翠绿的松竹更是四面相绕,人躲在里头,外面经过的众人压根就看不见。
    远处,有陶心守着,所以施婕妤压根不担心。
    脚踩着地面,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她一步一拐,摔伤的地方,隐隐传来疼痛,走入假山后台,施婕妤忙上前相迎,“怎么样,还疼么?”
    李嫣将背部靠着冰冷坚硬的假山,双目望着地面,不发一语。
    “方才可真是吓死我了,”施婕妤拍拍胸口,满脸欣慰,“幸亏皇后娘娘聪慧,要不然,你可就倒大霉了。”
    李嫣闻言,抬起头来,心中的疑虑并未问出口,施婕妤一下抓着她的两手,声音,已有梗咽,她面色激动,眼眶中,氤氲不已,“这些年,让你受委屈了。”
    抓着自己的手,战栗颤抖,还是那般柔弱,李嫣望着施婕妤满脸的愧色,心,再度软下来,“施婕妤不必这样,奴婢现在,挺好的。”
    这样陌生的称谓,让她神色受伤,望着昔日同患难的女子,施婕妤禁不住将手握得更紧,“都是我不好,我没有不好,我没有信守诺言,害了你。”
    一把声音,带着满满的哭腔,她,初露悔意,“当初,我不应该……”
    李嫣闻及,摇了下头,轻声说道,“不要再提当初,那时,奴婢心甘情愿。”
    她一口一个奴婢,让施婕妤的心越发沉到谷底,“你还是不能原谅我?”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李嫣开口说道,字语真诚有力,“我并不想呆在这深宫中,一早我便说过,我好像,并不适合这里。”
    施婕妤见她满面坦然,只觉得,心微微有些酸,“这些年来,若不是皇上的庇佑,我,早便是自身难保,皇上一直将我藏的很好,可如今,接二连三的祸端,使得我无从闪躲。一次次,我从鬼门关走了回来,我想将你从浣纱宫内带出来,可……我又怕,自身都难保,一旦成了众矢之的,我身边的人,第一个会受到伤害。”
    她的处境,李嫣知道。单看风妃阅,纵然皇后又怎样,还不是,照样时刻提防。
    “不要再说了,我理解。”李嫣双手被她握在掌心,原先紧绷的小脸,缓缓拉开,“我真的没有怪你。”
    施婕妤摇下头,面上的神色,越发有愧,“这么多年,是我让你受苦了,我应该早些将你接出去,深宫内太寂寞,有你,我也就有了伴。”
    “我在浣纱宫内,真的挺好。”李嫣见她一味自责,心也跟着难受起来,“你一个人住那,也不好过,不要管我了,皇后娘娘对我很好。”
    “我知道,娘娘是好人,断不会亏待了你。”施婕妤望着她发丝凌乱,禁不住伸出一手去,将她的碎发一根根拨在脑后,这样的场景,二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初,李嫣抓着她的一手,道,“你快些回去吧,如今是娘娘,应该避嫌,凡事……自己当心着点。”
    施婕妤含着泪,双手顺势搂着李嫣的脖颈,一种温暖的气息,逐渐将二人包拢起来,“真好,又像以前一样,我真想回到那时候。”
    听着她赤诚的话语,李嫣不由心一酸,她一手拍着施婕妤的背,“好好珍惜现在,你答应过我,要活的好好的。”
    女子的声音,近在耳畔,施婕妤不由点下头,“我以为,你不会原谅我了。”
    李嫣稍怔,她,还是原先的她,一点没有变。笑着伸出手去轻拍,“不要多想,你的无奈我懂,受了这么多苦,我也不能帮到你什么。”
    施婕妤一个劲摇头,“不管怎样,我一定将你带出去,在这之前,和我一样,好好地活着,我们一起,好好活着!”
    她推开一步,二人定定相望,李嫣望着她眸中的坚韧,终是点下头,“好了,你快些回去吧,被人看见我们不好。”
    施婕妤见她应允,开心不已,双手用力握了一下,便要转身而去,刚迈开脚步之际,便折身吩咐道,“现在不比浣纱宫内那么遮人耳目,凡事,都要小心行事。”
    李嫣含笑点头,女子这才安心地走出去,望着施婕妤同陶心一起走回去的背影,她并未急着跟出去,而是站在原地,怔怔出神。
    到了晚上,李嫣神色大好,并未再留在房内休息,而是来到凤潋宫伺候。
    风妃阅不再纠结于那张纸上,烫了一壶酒,面对着殿门大开的庭院,清闲地赏着漫天飞雪。
    李嫣送了暖炉,主仆二人一道瞅着外头,没有丝毫言语的交流,转眼间,皇帝倒是从外头走了进来。
    一身明黄色,在这白雪皑皑中,尤为瞩目明显,他袍角染风,踩着一地碎屑踏入殿中。
    李嫣急忙行礼,风妃阅坐在位子上,只是瞅一眼,便别过脑袋,依旧欣赏薄如蝉翼的雪花。
    孤夜孑并未在意,身子一弯便坐在了风妃阅的边上,一手将她的柔泆拉过去,覆在自己掌心里。
    风妃阅侧目,望着男子的俊脸,“小皇子那边,都忙完了?”
    孤夜孑单手撑起前额,点下头,双眼中布满红红的血丝,似是,没有睡好单看他的脸色,也是憔悴至极,“阅儿——”
    “嗯?”她轻应一声,收回满腹疼惜。
    “为什么……朕总觉得那孩子,同朕……”他有些无奈地收回手,显得头疼,“好像,同朕很陌生。”
    风妃阅望着他满面愁容,被握着的手,反之,抓着他修长的手指,“皇上,孩子还小,况且又是茗皇贵妃带着,自然同您有些陌生,血浓于水,等长大一些后,自然就好了。”
    孤夜孑点下头,心想着,这许是自己初为人父才有的惶恐,也就,没有细作他想。
    李嫣望着坐在一起的二人,一个眼神,抑或,是轻而易举的一个动作,都让自己更了解施婕妤的不易,佳丽三千,再加上她这样不争的性子,保住了自己,都已经是万幸。
    皇帝两手包着风妃阅的柔泆,殿内,虽有暖炉,可手上却仍是冰凉的。他一遍遍温暖,将她的手放在自己唇边,呵着热气,而风妃阅,似是在想着什么,,出了神。望着眼前的一幕,李嫣心有些许感伤,双目盯着男子俊朗阴郁的侧脸,扬起一点笑。
    没有什么,比他过得好,更好了……
    手上恢复暖意,风妃阅收神侧目,见他只是执着自己的双手,当下,便觉脸一红,心头砰然一击,很温暖。
    将孤夜孑的手拉过去,抚着男子修长的手指,她一根根搓揉,将掌心的暖意汲取给他,动作,并不像其他妃嫔那般温柔细致。她掌握不了自己的力度,孤夜孑望着她一脸的认真,微笑出口,闭上眼,只觉惬意。
    “娘娘——”恰逢玉桥从外头走来,见到皇帝在这,急忙行礼。
    “何事?”见她神色匆匆,风妃阅松开手问道。
    “奴婢方才经过宜皇妃的寝殿,见她从殿内走出之时摔了一跤,宜皇妃让奴婢不要告诉娘娘您,可……奴婢思来想去,深感不安。”毕竟是关系到腹中龙子的大事,放了谁都不敢隐瞒。
    “可有大碍?”她行动不便,居然还腆着个大肚子随意走动。
    “宜皇妃已经让丫鬟搀扶着回到寝殿,依奴婢看来,应该是没有大碍。”玉桥老实作答,风妃阅思忖片刻后,还是站起身子,“本宫去看看。”
    李嫣望着外头依旧落个不停的大雪,忙取来斗篷披在她肩上,风妃阅见孤夜孑坐着动也不动,便上前将他拉起来,“皇上,陪臣妾走一趟。”
    宜皇妃虽然不得宠,但肚子中的孩子,毕竟是自己的,孤夜孑没有拒绝,四人一路来到了君宜的门口。
    那守在殿外的丫鬟冷的直跺脚,寒风灌入,她一抬脑袋,就看见迎面走来的几人。
    神情立马闪现出不可思议来,杏目圆睁,环抱着双肩是后直勾勾垂下去,“奴……奴婢参见皇上,皇后娘娘。”自从宜皇妃搬入这座寝殿后,皇bBs 。JoOy OO·上就一步都没有涉足过,可今日……
    寒冬腊月的天,那丫鬟竟吓得额上冷汗涔涔。
    风妃阅没有多想,更加没有注意到,让玉桥同李嫣守在外头,二人便相携朝里面走去。
    “娘娘——”身后,那怔愣住的丫鬟适时反应过来,她大步追赶上去,“奴……奴婢还未通报。”
    “怎么,朕见上一面,还要这么多规矩不成?”皇帝冷眼睨视和身前的丫鬟,声音已然不悦。
    那丫鬟见状,哪里还敢阻拦,跪在一边后,只能看着二人走进去,唤也唤不得,整颗心吊在喉咙口。
    风妃阅走在孤夜孑边上,走入大殿中,里头,竟连一个伺候的丫鬟都没有,空荡荡的,只有几盏枯灯。她想起了那名丫鬟的欲言又止,踩在冰冷地面上的脚禁不住缓下几分,“皇上,既然宜皇贵妃没事,臣妾看这天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改日再来探望。”
    孤夜孑不以为意,“事以至此……”男子的一脚,已经跨了进去。
    她心下大惊,顿觉焦躁不安起来,一步不敢停歇地紧跟其后,双脚刚踏进去,就看见君隐坐在塌边,而君宜则是双眼通红,相拥而分的动作,留的如此明显。
    风妃阅因动作急迫而一下撞在孤夜孑的后背上,透过男子的肩头向前张望,君隐面色微变,及时反映过来,“臣,参见皇上。”
    “君将帅,”孤夜孑走上前去,阴霾的眸子落在君宜身上,“天色已晚,你一个堂堂的将军,竟然逗留在后宫内,若是传了出去……”
    “回皇上,舍妹不小心在殿外摔了一跤,赶巧臣在外经过,便将她送了进来,舍妹打小就十分依赖于微臣,还望皇上恕罪。”君隐埋下脑袋,神态自若,实在瞧不出丝毫端倪来。
    风妃阅心咯噔一下,跟了上去,在君宜边上坐下来,“怎么这么不小心,摔疼哪了么?”
    “没……没……”君宜害怕,说话也抖起来。
    “看,皇上亲自过来看你,下次可要当心着点,知道么?”风妃阅轻声嘱咐,好不容易将悬起的心给压下去。
    “知道了,让姐姐和皇上担心是臣妾的不是。”君宜垂着头,棉被盖在腰际,风妃阅不着痕迹地握着她两手,示意她不要慌张。
    孤夜孑并未往深处细想,君宜不同于风妃阅,她,是君家真正的女儿。
    “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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