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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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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两个山洞只是一墙之隔,BB S.JOOYo o 。NET 凤妃阅狼狈万分,脸上沾满泥土,她甩下头,只见孤夜子微微笑着,凤目中,却分明有疼惜。她爬上前,男子前额渗着细密的汗水,声音,微乎其微,“我刚才听到有人说……把我丢了……”
凤妃阅蹲在他面前,想笑,却没有那些力气拉开唇角……
她两手张开,一下,穿过男子双肩倒下去,肩膀的伤口,再度被拉开,孤夜子一声闷哼,按住她的身子。瞳仁中,早没有了眼泪,凤妃阅双手逐渐收拢,掌心,握着自己的手肘。胸口,战栗不已,女子的全身,抖的厉害。
孤夜子窝在她颈间的俊脸微微扬笑,这样的害怕,他从未见过,望着地上的狼藉,他借机将话扯开,“我的阅儿,竟撞塌了一面墙壁。”
声音,吹在自己耳畔,凤妃阅回神,双目在四侧不断搜寻。
“找什么?”
“我的药呢?”她面色再度紧张,双手在地上摸索,“对了……”孤夜子听着她自言自语,一下,身子有钻向边上的山洞。
取了火,药材已经放入瓷罐中,牛皮纸里面,还有涂在伤口上的药膏。裹着肩膀的布被小心取下来,犹豫沾着伤口,故而,每动一下都是疼痛万分。被刀砍伤的地方,果真开始化脓,血肉翻在外面,令人不寒而栗。好不容易将药膏涂上去,凤妃阅已是一身大汗,而孤夜子则双手握拳,光着膀子靠在墙上。
全身虚脱一般,静谧的四周,只有煎煮药材时所发出的干柴折断声,孤夜子侧过头,见她脸上恢复平静,便伸出手去,在她面颊上轻拭,“方才,我好像听到有人哭了。”
将那些沾上的泥巴擦去,凤妃阅怔愣,身子动一下,目光带有闪躲,“你似醒非醒,听错了吧?”
男子修长额手指顿在她脸上,目光,迷离开来,“听到她哭,当时,我居然很开心……”他嘴角轻轻勾起,“阅儿,我说,我只准她哭这一次。”
凤妃阅抿着唇不说话,将他脱下来的衣衫披在他肩上,拾起袖口,擦拭他额上的汗渍,这才开口问道,“饿么?”
不说,倒还好,如今一提,果真是饥肠辘辘,孤夜子虚弱的点下头,张开眼望着她。
凤飞阅一手伸入袖口,握着那个已经硬邦邦的包子,抽了出来,“我,只有这个。”
孤夜子垂目,闻着鼻尖浓郁的药味,“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上市集买的。”她挪上前一步,面色微微酡红,这包子,总不能说是她跑了一条街抢来的吧,“吃吧,不过已经凉了。”
孤夜子一手抓着她手腕,“我吃不下。”顺着掌心的力,推倒自己面前,“你吃吧。”
凤飞阅低下头,白面包子,上头已经沾着自己不少的指印,“我也吃不下,刚吃了一个,很难吃。”说罢,便将那包子塞到他嘴边,往里面推去。一口咬着,男子喘了几下,却连咬下来的力气都没有,他俊目合起,摇了下头。
脑袋向后扬去,凤飞阅随即咬了一口,在嘴中咀嚼几下,樱唇覆上去,孤夜子双眼并未睁开,觉察到她灵舌试着撬开自己薄唇之时,张开了嘴。口中的包子过继而去,抵在喉间,让他不得不吞咽下去。她咬了第二口,刚凑下去,就见男子睁开眼,唇角,不满的撇下,“真的很难吃,一人一口,要不,我吃不下去。”
凤飞阅不知所措的望向他,见他满脸认真,只得将口中的包子咽下去,再次喂过来时,孤夜子这才轻启薄唇,那坚硬的包子上,用嘴咬过的地方,一口大,一口小,分布均匀。
肚中,没有一点饱的感觉,却已经好多了。患难中,最能见真情,凤飞阅拨弄着那堆柴禾,却不知,人的抉择,有时候 分很多种,狭隘的山洞内,他们只是最平常的省份,一旦,君是君,后是后,他们面的的,也不止一份生死携阔那般简单。
孤夜子注视着她的侧脸,她有君家的狠辣,手中的戒指,应该就是杀死奴姬的凶器,她亦有君家的谋略,在自己同两宫皇太后只见,她游刃有余,甚至在他昏迷不醒的近一月内,独当一面,瞒了太后,更加骗过君家,以及全朝虎视眈眈的势力。
凤飞阅添些柴进去,回眸,正好同他打个照面,火光,映射她半边脸颊红彤彤的,窝回他身边,钻入那堆稻草中,“其实这样活着,也挺好的。”
孤夜子一条腿曲起,没有说一句话,因为,这样的日子,并不是他们能过的起的。凤飞阅听着一片沉默,将侧脸枕在他肩上,心头的所想,却是无奈的。
服用过汤药,一夜后,人便好多了,只是不能运用内力,想要走动,需的静养几日。白雪将融,出来觅食的动物,时不时,便会掉进山洞中来。第一天,凤妃阅对着掉下来的野兔干瞪眼,这么点的地方,她却怎么都抓不住。最后,还是孤夜子教她使用内力,坐在原地,一块石子便将它击中。
没有条件,只能将就在火上烘烤,有了食物,能撑一日,便是一日。
好不容易过了几天,孤夜子恢复神采的双眸中,已然透出焦虑,“这趟出宫,已经耽搁了好些时日。”
“天不遂人愿。”凤妃阅请然搭上一句,“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呢。”
大掌拍上她脑袋,他也知道急不来。
又是几日过后,孤夜子手臂上的伤口基本愈合,到底是男儿身,人也恢复了精神,一手折在胸前,已然没有大碍。外面,依旧冰雪连天,这样的天气,即使出去了也是寸步难行。
凤妃阅站在洞口向上张望,几日来的休养生息,让孤夜子浑身不自在,他一手扭动几下,朝前走去。
女子只管望着飘下的雪花,待到反应过来之时,耳畔已经传来一道掌风,下意识闪开,却见孤夜子再次袭上来。凤妃阅狼狈退后几步,二人在山洞里不断相逐。他伤势未好,也不敢用力,只是练练武,对上几招,她节节败退,两手慌忙摆动,“不打了,没力气了。”
孤夜子勾唇一笑,再度逼上前,“运用内力。”
她闪过几招,却是气喘吁吁,一手扶着墙壁,双颊微红,“不打了不打了,我真的没有力气了。”
孤夜子收回手,自己并未用上几分内力,再一看她,已是毫无招架之力,凤妃阅唯有嗔怒瞪他,索性双手叉腰,背靠着墙壁喘息,“你,你怎么不觉得累。”
他走上前几步,一手拉着她皓腕,两人来到边上坐下,“因为我内力比你深厚。”
想来也是,虽然有君隐的强化训练,但毕竟,自己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凤妃阅不以为意,靠在草堆上稍作歇息,孤夜子一手枕在脑后,面色,冷峻凝重。他拧着剑眉,全心陷入深思,凤妃阅的内力……
那一晚络城之战,他始终怀疑是凤妃阅将施婕妤推了出去,当日,在一起的只有他们三人。可如今,这无意间的发现,却让他烦躁异常,凤妃阅武功虽然不弱,可内力却是极差的,练武之人,没有长时间的修为,这内力便形同虚设,望着靠在肩上的女子,他禁不住伸出一手去将她拥入怀中。
将施婕妤推出去的那一道内力极为深厚,不然,单凭七袂的那一掌,她断不可能受那么严重的伤。孤夜子不敢往另一方面去想,凤飞阅见他一下沉默,抬起头来,轻声问道,“怎么了?”
孤夜子垂下双目,幽然叹息,大掌在她脑袋上摩挲几下,声音,打着几分歉意,“没什么。靠着我,睡一会吧。”
将他似有心事,凤飞阅只当是困在这焦虑了,偎过去几分,将彼此的温暖交给对方。
施婕妤身子单薄,平日里敦厚善良,关于武功……
“你喜欢下雪吗?”突如其来的问话,将他脑中的思绪打断。
“不喜欢。”孤夜子抬眼望去,“一场大雪,将耗费多少人力财力。”
凤妃阅脑袋动下,继而抿唇笑开,“我们现在是山顶洞人,不关江山社稷,只看着美景。”
孤夜子不懂,这山顶洞人是什么意思,凤飞阅哪里解释的清楚,“窝在山洞的人便是山顶洞人了。”
随意糊弄,他望着洒下来的几瓣雪花,眼睛深处开始转冷,从嘴中吐出的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荒漠。“我不喜欢下雪天,因为母后,就是在下雪的那天,突然失踪的。”
这是,孤夜子第一次提及自己的母妃,那时年幼的他,记得并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己不喜欢下雪的天气,那种寒彻人骨的寒冷,将他在宫中唯一的温暖都给抽走了。
“她,是怎样的一名女子?”
孤夜子低头,唇角似在回忆,“同你一样,是一名,懂得保护自己的女子。”
凤飞阅静静聆听,不再插一句话,林子里面,回荡的,是男子醇厚的嗓音,以及那雪落无声……心心相惜,就犹如两人偎在一起的身影,彼此,融进对方。
醒来之时,上头依旧阴沉沉的,风妃阅动下身子,睡眼惺忪。
脸颊舒适地在他肩头轻蹭,掀起眼帘,首先入目的,便是那张布满青摖的俊脸,纤细的手指随即抚上,将熟睡中的男子惊醒,反手一握,疼的她大声叫了出来。
“啊——”
孤夜孑大掌松开,忙要查看。
风妃阅将手背在身后,朦胧的脸上,带着床气,上半身依旧靠在他身上,眼睛再次闭起来。
这个男人,有着世人眼中的残暴毒辣,可,在这小小的山洞里面,风妃阅感觉到的,只有他的温柔。
他的情,生死之间,一掌替自己选了那条阳光大道。
他的义,再次危难,他在下,她在上,俯瞰苍穹,他却试图以血肉之躯,挽得她最后一点生机。
在这里,连温饱都是困难,却让她今后的每一天,越发想念。就连那抢来的包子,都成了山珍海味,唇齿间,尝的也是一种心情。
“雪停了——”孤夜孑声音饱满,还有迫切。
风妃阅螓首,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她点下头,淡淡回应一声,“嗯,停了。”
“几天过去,独步天涯的人看来已经撤出搜寻,我们也该出去了。”孤夜孑动下手臂,伤口的地方有些发痒,已经开始痊愈。
风妃阅依旧不说话,只是很轻的应道,“嗯。”
孤夜孑回头睨一眼,她的小心思,他自然懂,可是,这样的生活……
心口,无奈感越加压得自己难受,他想要起身,手臂却被她拽了一下,脑袋依旧枕着不动,“天才刚亮,我们坐会吧。”
山洞中间,柴火已经奄奄一息,留下几个忽明忽暗的火星,风妃阅双手抱着他臂弯,直到洞口穿射进来的光亮打在地上,她知道,他们没有过多时间由着她任性。
“孑,我们出去吧。”
孤夜孑轻点下头,垂下的眼帘中,承载着沉重的负担,二人站起身来,临走之际,风妃阅将用过的瓷罐以及柴禾都整整齐齐的码在一边。她不会打理,却不想这个地方,凌乱了。
一手攀上绳子,她首先出了山洞,将洞口的灌木扒开之后,这才将孤夜孑也拉了上去。
连日来的暗无天日,男子刚出去,顿觉得眼前不适应,苍郁的林中,满是半人高的积雪,白花花,刺的眼睛生疼。风妃阅将二人身上的雪渍弹去,张眼望向四周,“如今这样出去,不要踩在捕猎的陷阱才好。”
却是,林中机关颇多,如今大雪覆盖整个地面,潜藏的危机,眼睛根本就看不到。
“我们的担忧,同样也是独步天涯放弃搜寻的原因,最危险的时候,如今,恰是我们最最安全之时。”
风妃阅默认,捡起地上的树枝,向前方探路。
手腕被拉回去,他接过树枝,将她带至自己身后,大掌裹着她是手,分外温暖。
这般严寒的天气,野兽都躲在林子深处过冬,阴森森的空气中,只有二人脚踩着雪地发出的声音,孤夜孑每走一步都很小心,风妃阅跟在身后,步步相近,没有一点紧张。
远远的,就看见那片湖泊,她眉眼微扬,“走出去了,看!”
孤夜孑握着她的手一紧,幸好,有惊无险地出了林子。
一条废气的渔船搁置在岸边,风妃阅望着船上的身影,走上前几步,“大叔——”天寒地冻的,男子却依旧一身单薄衣衫。
回过头来,他咧嘴一笑,将手中的渔网抛出去撒在河中央,“小哥,是你啊。”
“这么冷的天,你还出来捕鱼?”
“小哥你不知道啊,如今外面的世界不太平那,我们这些山村莽夫只能窝在这,靠打渔为生。”渔夫一边整理渔网,一边扭头搭讪。
不大的湖泊,渔船搁浅的半边,却是泉水淳淳,而另半边,竟然是冰雪封冻,孤夜孑冷峻的眸子闪过危险,抓起风妃阅的手,便要离开。
“二位,何必走的这么急?”那渔夫放下手中的活,从船上走下来,一双黑色布鞋踩在冰雪连天的地面上,居然连脚印都没有,单薄的鞋底鞋面,走起路来,疾步如风。眨眼功夫来到二人面前,风妃阅这才察觉出异样,“你——”
“你究竟是何人?”孤夜孑语气一冷,率先问出口。
“我只不过是个隐居山林的粗人罢了。”男子年约四十来岁,鬓角的地方,头发却已经花白,袖子外的两手,白皙修长,不像是靠常年捕鱼为生之人。“外面,已经没有平静,现在出去,只会是自投罗网,如果不嫌弃的话,可以去我住的地方,虽然简陋,一两身换洗衣服,却还是有的。”
风妃阅暗暗哑言,侧目望向孤夜孑,只见他黝黑而深不见底的眸子,颤了一下,却是没有丝毫犹豫地点头,“有劳了。”
方才的疑惑,转瞬却成了信任,风妃阅拉下他的袖子,步子禁不住跟在那人身后,她压低声音,“他不简单。”
孤夜孑眸光一扫,示意她噤声,要想加害他们,风妃阅就不会去了趟集市还能安全回来。况且,两人身上已经脏污不堪,这样走出林子,不被外头的人当疯子才怪。
风妃阅不敢大意,男子再去前面带路,穿过岸边的荒漠,再往深处走几步,远远的,就看见一座小屋立在山脚下。屋子的四侧,爬满一种绿色藤蔓,竹片裁成的栅栏形成一条幽怨曲径,再走上前,只见,不大的院子里面种满雏菊,大小不一的花色,在白雪中争相竞放,淡雅的芬芳,更是沁人心脾。
推开栅栏,二人跟着走进去,屋内简洁淳朴,放眼望去,应该就只有他一人。
马不停蹄的烧水准备,男子从里屋拿来两套换洗衣裳,一看,还是全新的。
孤夜孑受伤不能动,风妃阅绑着男子将水提进屋后,水雾氤氲中,就只剩下他们二人。
“这人,太过高深莫测。”替他擦拭着身子,风妃阅压低声音说道。
“人外有人,他选在这样的地方,自是甘愿避开世俗,那么,我们就只是过路人,互不相识。”孤夜孑的话再明白不过,风妃阅细细想来也是,人心虽有险恶,却也不能将真正好心之人一并拒之门外。
抹好药膏,将稍大的那身男装穿在孤夜孑身上,她准备了热水,让他先出去。
连日来,不眠不休的担忧害怕,都在身子浸入水中的一刻而被驱散干净,深浅不一的伤口已经自发愈合,掬起一捧水来,将那张满是泥泞的小脸清洗干净。屋内的摆设很简单,一张桌子,简陋的大床,还有一个柜子。这里的主人应该很喜欢清静。
本想舒舒服服的泡上一会,但一想孤夜孑还在外头,心里,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打开房门的时候,只见二人正在对弈,孤夜孑手肘斜撑在面前的桌子上,男子手中执着一枚棋子,另一手,将边上的菊花茶端在手中。
心里一松,她踩着碎步上前。
听见声响,二人皆举目望去,风妃阅唇瓣轻扬起笑意,白皙的小脸透着几分朝气,眉如柳,晶亮闪耀的眸子擒住孤夜孑,她缓缓上前。
“啪—Bbs .jOoY O O.n ET—”
一声异响,风妃阅收住脚步,孤夜孑顿觉袖口处一片湿凉,他推开身,只见大半个袖子沾着水渍,而身前的男子,却一瞬不瞬盯着处在原地的风妃阅,“你——”
“大叔——”她上前,将摔落的茶杯拿在手里,“你怎么了?”
“没,没事……”他神色闪躲,取来边上的干布将桌子收拾干净,先前的脸,他并未能看清楚,如今再见,着实让他好一阵惊讶。擦拭的手,腕部带着颤抖,激动不已。风妃阅同孤夜孑对视一眼,忙要接过他手中的干布,“大叔,还是我来吧。”
“不,不,你坐会。”男子执意,一个闪身,将棋盘放在一边,“我去准备午饭。”
如今,才是晨阳初起,一顿饭,他居然准备了整整一个上午。
酒色正醇,满桌子都是山中的野味,三人一道坐下来,院门打来,外头,满眼的景色美不胜收。
风妃阅饥肠辘辘,顾不得吃相,那边,二人却对饮正欢,“慢点吃。”孤夜孑随手,将嘴边粘到的米粒擦去,男子见他举动亲昵,言语关切、开心地抿上一口酒,“来,这是自家捕的鱼,多吃点。”夹起一块放入她碗中,清冷涟漪的眼中,竟带着满满的宠溺。
忘记了先前的提防,风妃阅吃饱后,见二人仍在对饮,这般古色古香的屋子,她只觉万分新奇,“我,能随便走走吗?”
孤夜孑斜眼望过来,她瞥下嘴,带着几分心虚。
然,男子却是满口答应,“就这么点地方,请便吧。”
风妃阅雀跃,答谢过后便起身,“阅儿——别走远了。”
孤夜孑放下酒杯,随意吩咐道。
男子握着的手一紧,望向风妃阅的两眼,带着朦胧的肯定。
“放心吧,我就在这屋内走走。”
转身朝向外满的走廊而去,身后。男子的视线紧紧盯着她的背影,孤夜孑余光一扫,咽下的酒,醇香四溢。
这屋内并不大,除了方才沐浴的一间客房,向左走几步,也就还有一间。门内并未上锁,轻轻一推,伴着一声吱呀,风妃阅快速闪身进入。菊花幽香扑面而来,她反手将门带上,这一望,吓了自己好大一跳。
空旷的室内,床边,桌子上,以及书台案几,均摆满了新摘下来的菊花,大多的金丝贵族菊,小朵的雏菊,品种繁多,犹如进入了花的异界。
里面,纤尘不染,看上去,男子是个极爱干净的人。
脚下,是木板铺制的地面,走上去,发出清脆的咚咚声。风妃阅环顾一周,除了简单的摆设外,再找不到一样其余的点缀。长形的台面上,摆着一个好看的梳妆盒,一看,便是盛放女子的饰物。好奇上前,犹豫再三,见外头没有动静,风妃阅便大着胆子一看,果然,是琳琅满目。朱钗发簪,就连贵族人家罕见的金步摇亦有,暗暗乍舌,她将东西摆回了原处。
另一边,一张案几上端放着笔墨纸砚,风妃阅走上前去,执起其中一支狼嚎笔,放在眼前,她更加确定,外头的男子,绝不是一般的乡野村夫那么简单。
“咦——”讶异地放下笔,只见那砚台下,压着厚厚一叠宣纸。
拿在手中一看,却只是一名女子的背影,身着大红嫁衣,头上,别着一支龙凤呈祥的金钗,身姿婀娜,却看不到那张脸。潋滟的裙摆上,开满各色的菊花,将女子整个人围在花丛中,独独,那身背影,寂寥中透着无奈认命,孤独花开。
风妃阅拿开一张,却发现手中的画,全是以女子及菊花为背景,看不到脸,哪怕,是一点点都没有。
将那些画放回砚台下,想必,这应该是他牵挂之人吧,日日思念,却连画一笔正脸的勇气都没有。
四周的墙壁,亦是原木堆筑而成,风妃阅徒步走上前,只见朝东的一面墙上,好像挂着两幅画像。
画被卷了起来,挂在触手可及的地方。外面一层,保护的极好,风妃阅站在跟前,虽觉不妥,却还是伸出一手,将左边一幅画上的丝线扯开。
随着“哗啦——”一声,画被展开,画折一下落下来,风妃阅迎面看去,却是杏目圆睁,惊的找不到了方向。
画中之人,竟是君宜!
从面相及衣着看来,应是近期所画。风妃阅视线落向另一幅,她猜不出来,那里面画的究竟会是谁。
心头,涌过一阵诡异,再看这木屋之时,却有了别样的情愫。鼻翼间,花香浓郁,风妃阅盯着那幅卷起的画,走上前。双拳,满是汗水的紧握,不再犹豫,她脚尖踮起,只见掠过那条绑着的丝带,霍然,一用力。
画,展开在眼前。
女子一身荣华,神态自傲,凤袍加身,眉宇间,恰有芸芸之魅。
眼角下方,一点泪痣,妖娆中,本该是长在不明显的地方,如今,却被清晰跃然于纸上。
那画中人,分明就是风妃阅!
这,应该是自己初入皇宫之时画下的,只是不知道,画的应该是自己,还是君阅。
满面的诧异在诚惶诚恐中掩饰下来,她不敢久留,忙将两幅画按照先前那般绑扎起来,嘴角流离淡淡的光晕,风妃阅忙抬腿走进去。
和上门之际,她并未立马回到偏厅,身上,沾染上太多的菊花香,顺着回廊走上几圈后,才慢悠悠朝向来时的路走去。
空气冷冽清新,有一种溢进胸膛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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