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诱君欢-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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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儿。”皇帝轻唤,疼惜万分,“是不是梦到了什么?”
风妃阅想起先前的两次噩梦,且,无一意外的,都是君家被抄满门。她有心无力,头向两边轻摇,“我也忘了,只不过,真的好可怕。”
孤夜孑倍感无力,除了将她拥入怀中,不让她浑身颤抖之外,没有一点办法。薄唇刻在她黑亮的发上,李嫣倒了一杯热水过来。风妃阅就着杯沿喝上两口,喉咙口就觉好多了。
她双手牢牢抓着皇帝的手臂,眼睛紧盯着某个地方,连眨一下都显犹豫。孤夜孑见她突然憔悴虚弱,双手忍不住将她圈起来,下巴枕在风妃阅瘦削的肩膀上。“别怕。”
她身子放心地向后仰,“我再也不敢闭上眼睛了,怎么办?”
声音嘶哑,方才在梦中没有及时醒来,以至于,喉咙都哑了。——3Q手打
“我在这,不要怕,就算铲了天下所有的梅花,让它永生永世不得再绽放,朕也一定要将那另一株给你找出来。”皇帝胸腔疼痛,被压迫的地方,越收越紧,好像就要负荷不过来了。
风妃阅双目氤氲,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难受伤心,皇帝轻轻将她的身子放下后,就起身朝外走去。
风妃阅没有拉住他,她手指蠕动下,最后还是安静地蜷缩起来,望着他那抹挺拔坚毅的背影,她两眼轻阖,将一旁的李嫣叫上前来陪自己说说话。
景夜宫内。
施婕妤穿梭于梅林内,身后的陶心手上抱着个陶瓷罐子,“娘娘,您这是做什么?”
“这几天下的雪还未化去,我想采些梅花酿成酒,埋在积雪底下,过不了几日,一坛子醇香的梅花酿就出来了。” 施婕妤掌心上捧着几朵娇艳欲滴的梅花,返身装入她抱着的罐子中。
“娘娘,您不止沏得一手好茶,还会酿酒,奴婢发现啊,什么都难不倒您。”
“就知道贫嘴。”施婕妤忍不住轻笑,五手掸下左肩的落雪,二人才走出几步,就看见一抹明黄的身影焦急从外头踏出来。
施婕妤透过树影向外张望,皇帝的袍角仿佛挂在树梢上那般近在咫尺,她一下愣在那,后头的陶心伸出头去一望,“娘娘,是皇上!”
女子恍若隔世,快速将披风上的落叶积雪扫去,娇小的身影穿过错综复杂的小道,时不时,有裙摆被挂住,施婕妤心情急切,也不管它是否被扯坏,一路,带着几分迫切突然就蹿到了皇帝的身前。——3Q手打
孤夜孑望着她通红的小脸,脚下的步子,却退后。
施婕妤嘴角的笑意慢慢隐去,望着皇帝退开的一步距离,怔怔出神。
“奴婢参见皇上。身后,陶心抱着瓷罐行礼请安。
施婕妤咽下心中的伤,福身,“臣妾参见皇上。”
孤夜孑望着她弯下的瘦弱,想要上前搀扶一把,却还是没有动,“都起身吧。”
“谢皇上。”
空气,变得沉重,有微风拂过,带着不知名的焦躁。
皇帝望着满园子盛开的红梅,他喉间上下滚动,脚靴踩过青石板,来到其中一棵下方,“送去凤潋宫的梅花,就是从这摘出去的?”
施婕妤眼中露出不解,她随之来到孤夜孑身后,“娘娘若是喜欢,臣妾等下再送些过去。”
却不料,皇帝听闻后竟是霍然转身,冷冽的眸子比落在身上的雪花还要凉,施婕妤被吓了好大一跳,她双腿战栗,微微向后退去。
“皇后中了梅花蛊,同你上次一样,只不过,这次的罪魁祸首换了这景夜宫的梅花。”皇帝一字一顿说出口,不知是巧合,还是蓄意,上次施婕妤的兰花蛊,却是出自于凤潋宫内的那盆双生花。
女子怔忡,半刻没有反应,两眼定在皇帝身上,须臾后,方用力摇着头,“不可能,皇上,这不可能。”
孤夜孑转身望向满园红艳,如星星燎原的刺目,枝摆迎风摇曳,点点白雪下,更衬其妖娆绵绝之姿,这一片梅园,在他心中亦扎下了根,且,根深蒂固。——3Q手打
施婕妤见他一瞬不瞬地盯着那片梅园,心中,越发忐忑,“皇上,臣妾不知那梅花蛊一事,景夜宫的梅花乃是臣妾亲自打理采摘,臣妾只是见娘娘怀有身孕,这才送了几株过去,可是,那梅花蛊,臣妾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施婕妤急于撇清,却无奈的发现,越是澄清,就越是感到无力。
皇帝的眼神中透露,这片曾经他为自己而栽下的梅林,仿佛已经从他眸中在慢慢远去,深邃的琥珀色,帝王无情的瞳仁,被那瑰丽给全部染红。阖上眼,她却什么都看不见了,“来人。”
孤夜孑薄唇轻启,伴随着他的声音,外头,拿着工具的太监宫娥纷至杳来,成群……她,数也数不过来。
“皇上!”
孤夜孑突兀地执起她一手,纤细的手指冰冷,施婕妤下意识握着他手掌,心头的不安,随着那些宫人的走近而趋于强烈,“皇上——”
孤夜孑低头,大掌随之收拢,面对众人忐忑的神色,九重宫阙中,仿佛又听到风妃阅被噩梦惊醒的惨叫。身下,女子满脸希翼,另一手不动声色地抓着他袖子,绣着龙纹的袖口,被抓的褶皱不堪。
“铲了。”皇帝抬起头来,眸中唯一不变的,便是坚定。
“是。”接令后,原先忤在边上的宫人抡起手中的工具,逐一朝着那片梅林而去。
“皇上——”施婕妤大惊失色,皇后中蛊毒,皇帝便认定是自己所为,带了人来只为铲除这片梅林给皇后解恨,可他是否忘记了,当初栽下之时,他同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3Q手打
几年来,每一棵,她都是小心翼翼呵护,怎么到了今日,说铲除,就要铲除了?
“皇上,”施婕妤眼中漾着泪,神色不再是恳切,而是平淡,“为何,要铲了这片梅林?”
孤夜孑松开手,话,多说无益,“为皇后,找到解药。”
所有,都没有这几字来的沉重,施婕妤默默将身子退到一边,望着忙碌的太监抡起尖利的工具,每一刨,都断在她悉心相待的梅根上,一株,两株……连根被掘起,树上的梅花犹如雨林般落下,打在宫娥们的肩上,身上。
丫鬟蹲在那片积雪还未化去的林子间,抖落而下的桃花花瓣,被系数捡起,一片,似乎都不愿给她留下。陶心抱紧手中瓷罐,侧目,望着施婕妤平静的小脸,却替她惋惜哀叹,她走到她边上,下意识,将手中的东西抱得紧紧的。
皇帝至始至终,目光都是望着那群宫人的背影,梅树,一棵棵倒下,枝干断裂的声音打在心头,砰然难受。随风,有花瓣吹过,孤夜孑伸出手去,那梅花落在他肩头,侧目间,他看见施婕妤痛惜的眼泪,倔强的身子,虚弱的身子,映在北风之中,他将那片梅花收入掌心,继而,声音滑过她耳畔,“朕,会为你重新裁上花色。”
当年,他弃了满院子的风景,独为自己种下这红梅,而如今,他却除了这些好不容易长成的梅树,再次,回到起点,要为自己栽上那些不属于自己的繁荣。
施婕妤嘴角蠕助,喉咙口,有被撕裂的痛楚传来,“臣妾,谢皇上。”
毕竟是人多,不出一会功夫,园中的梅树便被全部掘挖,宫娥们依旧在捡那些bbs.JOOYoO. NE T 掉落下来的花瓣,梅树被一棵棵移出景夜宫,施婕妤望着瞬间空旷的园子,如今,就同她的心头一样,空空荡荡。——3Q手打
不知过了多久,人群逐渐散去,丫鬟们一个个陆续而出,其中一名眼尖,看见了陶心手中的罐子。她脚步顿住,上前欲要将它接过去。
陶心双手紧抱,身子侧过去,边上的施婕妤同皇帝一一望过来,女子视线僵硬,嘴角苦涩,想要勾起,却最终没有那个力气,“陶心,给她。”
陶心并不动,那丫鬟见状,上前将那陶罐从她手中夺过去,歉意行礼后,低着头一路朝外走去。
孤夜孑望着眼前的满目苍夷,这个清新的,犹如世外桃源般的地方,已经变了,已经……不复存在了。
旋身,这里,一直是皇宫中最为安静的地方,以前,自已累了、倦了,只要到这里坐上一会,心就好像飘到了很远的地方,不再烦恼。
陶心抑制不住,哭了出来,她望着留下的一个个坑,身子蹲下来,两手遮住面容。
“情不在了,留下这些东西,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如今,除了也好,断了念想,死了心……”
施婕妤站在原地动也不动,脸上,有透明的东西滑落,落在地上,落在那片曾经,他为她一人保留的地面上。
夫妻缠 127 怪异女子
陶心的啼哭声嘤嘤不断,施婕妤走上前,脚下,有残枝被压断的声音。她低头一看,脚步移开,只见掉下的枝头上,光秃秃的,“一朵都不剩……”
她喃喃重复,陶心听到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头去,望着满院子坑坑洼洼,放声大哭,“娘娘……您别这样。”
“傻丫头,哭什么?”施婕妤来到园子中央,指看着其中一个低坑说道,“这棵梅树,是开花最早的,每次,当别的树梢才开始结出花骨朵时,它就已经开满半树梅花,放眼望去,独立鳌头,好看极了。”柔软的视线被泥泞涂鸦,白色的宫鞋上,更是脏污不堪,施婕妤走过几步,来到另一边,“而这棵,则是最有灵性的,皇上说,它长的最像我……我当时只是笑,我说,皇上,树怎么能像人呢?树可以一辈子扎在同一个地方……”
“娘娘,”陶心面露害怕,她起身大步跑上前将她拥住,“娘娘您不要这样,奴婢见了害怕。”
“怕什么,我不是好好的么?”施婕妤转过头来望了她一眼,眸中,分明含有哀怨。
陶心木愣,只管在边上相陪,有一瞬间,她甚至有种不抱着她,她便会去做傻事的错觉。这样的施婕妤,她强装出的镇定,却让陶心更觉无力,她不知该怎样安慰,更不知道,自己的安慰,是否有用。
“娘娘……”
手臂被挣开,施婕妤蹲了下来,十指放在被挖开的春泥上,轻轻一压,能看见道道指痕清晰明显,陶心望着她的背影,只觉眼眶一酸,女子肩上的墨发紧随她倾身的动作而披散在胸前,末梢,蹭着地上的泥土,她也不嫌脏,就那样一动不动地蹲在那。
“快,动作小心点。”殿外,传来紊乱焦躁的声音,陶心向外望去,只见先前的太监宫娥再度折返,翻种而来的名贵花草被一一送进来,施婕妤面色再度恢复平静。站起身的一瞬,眼前闪过晕眩,亏得陶心一把扶住。——3Q手打
“奴才参见娘娘,这是皇上吩咐奴有送来景夜宫的,”边上,两名太监抬着一抹花树走入先前的园子,“皇上御赐,西域牡丹。”
接二来三,“皇上御赐,云南山茶。”
“皇上御赐……”
施婕妤木然,园中的冷清被喧闹取代,身影穿梭壮碌,有的挖铲泥土,有的打点浇水,有的……
陶心站在林子中间,施婕妤的视线从那公公身上,转而落到园中每一人手上,没有了梅花的芬芳淡雅,落在袖口衣襟上的香味,显得浓郁,“陶心,我们走。”
公公望着自顾进殿的二人,种色微微有些吃惊,也不好加以阻拦,只得继续手中的活。
炼丹房内,架起的大鼎不断涌出灼热水雾,林尹将八十一味药材逐一投入鼎中,殿中央,摆着一盆盆新鲜的红梅,陌辰吏顺着大鼎来回走动,里头的药汁沿袭同个方向竟相诵动,一种苦涩的味道,瞬间飘向皇宫各个角落。
风妃阅在李嫣的搀扶下一步步挪进来,她神色倦息疲劳,皇帝折身,迎面走过去,“你怎么过来了?”
陌辰吏转过头来,示意边上的太监将那些梅花一盆盆倒入鼎中。
风妃阅顿觉紧张万分,皇帝一手拥住她的身子上前,只见那口鼎中,大片红色被浓黑的药汁吞噬,打上一个小圈,沉了下去。
众人的脸上掩不住失望,当最后倒入的梅花全部淹入水底时,风妃阅原先绷紧的身子落空,整个人贴在皇帝胸前。
这样的结果,失望过后,便是绝望。——3Q手打
陌辰吏温和的眸子落在风妃阅白皙的小脸上,女子并未表现出歇斯底里来,而是安静的望了他一眼后,视线落回到鼎上中,“那株梅花,是在对方手么?”
他点下头,示意林尹将火候撤下,“这样就难办多了,对方在暗,我们在明,茫茫人海中,要想找个人都困难,别说,是一朵梅花了。”
“难道,就只能这样等下去?”
“也不尽然,”陌辰吏摇下头,后背倚靠在铜柱上,“相传,这花蛊之术,下蛊之人同那母体不宜分开过远。也就是说,那人应该还在后宫内,景夜宫内的梅花是施咒之源,那对方,必定是这九重宫阙中的一人。不过,花蛊虽然厉害,却有一个致命的地方……”
孤夜孑眼角微亮,身侧的李嫣也暗暗捏了把汗。
“有这梅花香的地方,必定是那下咒之人藏身之处。
风妃阅闻言,黯然浅笑,一手无力地撑起脑袋,“花香飘万里,这样找下去,实在太渺茫。”
“话虽如此,但这却是苗疆花蛊的唯一弱点,看来,这下咒之人同上次一样,并不是要一击致命,而是想要将人在睡梦中催眠折磨,最后,使人精神崩溃,甚至自残而死。”陌辰吏显出无奈的挫败,他双手垂在身侧,俊朗的眉头,随之轻弯。
“陌医师不必自责,”风妃阅知道他心中所想,“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命中该有此劫,要躲,也是躲不掉的。” ——3Q手打
她身子站起来,望着炼丹房外那些堆成山高的梅枝,轻叹一声,“只可惜了这些梅树。”
孤夜孑喉头紧窒,神色却坦然不后悔,他并未说话,接过李嫣手上的披风替她圈上之后,相携走出殿去。
陌辰吏望着杵在一边的宫人,挥下手,“全部扔出去烧了,一枝都不许剩下。”
“是。”忙碌的人影,三五成群,光秃的梅枝被抬出去,陌辰吏负手站在长廊间,看着萧瑟的枝条在晚风中挣扎,不遗余力。
李嫣随在二人身后,却隔了几步之遥。
孤夜孑执起她的手,两人并肩而走,皇城外,抬头望上丘壑,在最高的金銮殿上方,一轮红日当空挂在西北方向,风妃阅将小手挡在额前,双眼紧紧眯成一道缝,细碎的金黄色从指缝中镶嵌而来,照得她整张脸暖融融的。
二人一路静静走着.大小不一的步子踩着彼此的身影向前迈去,男子刻意缓下,等着风妃阅跟上,李嫣一路看在眼中,嘴角止不住拉开,浅笑。
回到凤潋宫,按照陌辰吏先前的吩咐,李嫣同玉桥将殿内的宫灯全部点上,风妃阅沐浴完后躺在榻上,眼睛盯着那盏明亮的烛火,动也不动。
孤夜孑换上寝衣,垂在胸前的墨发上,水珠滴滴滑落,顺着男子精壮的胸膛一路延至他毫无赘肉的紧实小腹上,风妃阅头也不抬,直到皇帝坐下的身影挡住她整个人后,才恍然回神。
“要睡么?”孤夜孑抚上她面颊,轻轻摩挲。
风妃阅一手抓着他手背,脸颊在他带有厚茧的掌心中来回抚动,她不敢闭上眼,强忍着袭来的倦意,肩膀被孤夜孑揽去,躺在宽厚的胸膛处,双眼酸涩的厉害。——3Q手打
另一边手掌顺着她的墨发而下,皇帝轻声在她耳畔呢喃,风妃阅更是强打起精神,夜深人静,灯火阑姗下,总是抵不过睡意袭来。
潜藏在心中的噩梦,接踵而来,风妃阅头痛欲裂,惊醒之时,全身都是汗,后背湿漉,双肩被男子板过去时,她整个心绪犹在半梦半醒间,用力地睁开后,双眼才恢复几分清明。
“阅儿,梦见什么了?”
风妃阅全身战栗,双手使劲Bb S。jOOyOO.nET 捂着面颊,“血,好多的血,我梦见……我,君家……”
孤夜孑听着她语无伦次的话语,知道她吓坏了,一手刚伸过去,就见她上半身突然弯下,手肘撑在榻上,痛苦的小脸埋入锦被,“好疼……”
“阅儿……”,皇帝见她只是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顿时俊颜失色,冲着殿外吼道,“宣陌医师!”
风妃阅大口喘着粗气,豆大的汗珠凝聚在额头,皇帝束手无策,也不敢将她抱起来,只能静候外头的动静。
没过多久,小腹中的抽痛在慢慢隐去,及时赶来的陌辰吏匆匆把上一脉,在皇帝焦虑万分的神色中,他收回手,“皇上放心,娘娘这是过度惊吓所致,暂时没有大碍。”
风妃阅身子蜷缩,听到他说出的话后,一手撑起,“暂时,是何意?”
“娘娘这样下去,身子即将虚弱无力,如今腹中孩子有一月多,臣恐怕……”他收住口,说出的几字,足以将事情的严峻呈现而出。
风妃阅感觉小腹一疼,无以名状的悲痛让她小嘴轻张.微微喘着气息,孤夜孑俊颜阴霾暗沉,为人父的喜悦才不过几日,却突遭这巨大变故。陌辰吏在边上坐下,随手开出几幅药方后,冲着身侧的李嫣说道,“每日清晨给娘娘服用,千万不可误了保胎的时辰。” ——3Q手打
女子将药方接过手,点头应答,“是,陌医师。”
风妃阅不敢再阖眼,红肿的双眼下满是疲劳,皇帝疼惜万分,想让她美美的睡上一觉,如今却已经成了奢望。他不厌其烦的同她说着话,试图将她的注意力转移,可,终究抵不过脑海中的倦意,她一咬唇,微微尝到血腥味。
痛的麻木,疼痛,也能惊醒。
阴暗的慈安殿前,一名嬷嬷在前方带路,放低的脚步声虽然很轻,可是落在空寂的长廊上,还是能清晰可闻。身后,三步之遥,跟着名身着黑色长衫的女子,她脚步轻柔,走过的地方,只留下一串光滑的印子,悄无声息。
裸露在外的玉足上,系着一块精致怪异的点缀,二人顺着廊子走向慈安殿。天空中,一道冷风吹过,女子螓首,只见黑幕满空的檐殿上方,飘来几朵梅花。伸出手,那花瓣落在她掌心,不同的淡雅香味,让她眉头轻蹙,水润光莹的眸子中闪现冷冽。她不着痕迹将那梅花掐在掌中,随着年迈的嬷嬷继续向前。
慈安殿内,两宫太后久候,好不容易见那殿门被打开,二人忙起身相迎。
“太后。”先前的嬷嬷率先行礼,女子光着脚步走在绵软舒适的毛毯之上,见到二人上前,只是颔首微笑,并未躬身请安。
“多年不见。”西太后一手轻挥,示意先前那名嬷嬷退下。
女子展颜,菱唇微勾,婀娜的身姿巡过大殿,她旋身,媚眼如丝,脸上的面纱取下,竟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太后,果然得到了你想得到的一切。” ——3Q手打
“这都要多亏索伊的帮助,想不到,这些年来,你一点都没有变。”西太后望着女子依旧美艳绝伦的脸,禁不住惊羡称赞。
被唤作索伊的女子一手抚上自己颊侧,对于自己的脸,她比谁都自信。
“千里迢迢找我而来,不会是老朋友多久没见,想要聚聚吧?”女子径自在边上的首座落定,玩笑说道。
“本宫需要你的帮助。”西太后开门见山,繁芜的裙摆在地面上旖旎而过,几步来到女子身侧,“同当年一样。”
“哈哈——”女子闻言,却是一手掩住嘴角,如银铃般清脆的笑声从指缝间溢出,“太后,先皇驾崩都这么久了,您还要学这做什么,莫不是……”
东太后面色突的一下酡红起来,就连一向冷静的西太后亦是被这话语给噎的目瞪口呆,女子见二人种色尴尬不悦,忙敛下笑,摆摆手道,“好了,说正事吧。”
西太后轻咳一声,双手击掌,只见内殿中走出一名女子来。
抬起头来,模样娇羞好看,正是先前选秀而来的李尚书之女,芷萱。
“就这等模样?似乎差了些。”女子食指挑起她下巴后,轻甩开,“当年两宫太后的模样,可是比这强多了。”
屡次被提及,西太后面色暗沉,女子只是咯咯一笑,并不以为然,“太后当真确定,是她?”
芷萱脸上并未因索伊的话而不悦,她双手交叠在身前,跪了下来。
女子垂目,望着地上的芷萱片刻,见两宫太后目光坚定,也就点下头来,“既然这样,那就你吧。” ——3Q手打
芷萱听闻,大喜,连磕几个头后,这才站起来。
“要想学习媚术,那可是很辛苦的。”
“我不怕。” 芷萱摇下头,眼中闪出一种奇异的精光,“只要能接近皇上,为太后分忧,我什么都不怕。”
索伊嘴角一撇,甚至带着几分鄙夷,这后宫的女人,为了一个皇帝可谓是趋之若鹜,无不用尽各种手段。东太后始终有些不放心的问道,“你,有把握吗?”
女子横眉一挑,双手环胸,神色带有傲慢,“当年的赫德皇后,不就是败在我精心调教的人手上?”唇畔微笑,勾起讽刺。
“索伊说的对,况且,帝后之间哪有所谓真情可言,皇后纵然荣宠一时,总会有过去的时候。”西太后在边上坐下,望着那张平静的脸,“本宫就将她交给你了,我相信,也同样期待她脱胎换骨的那一日。”
女子双手轻轻在桌面上击打,“十天的时间,我会将她调教成连圣人都会膜拜的尤物。”
芷萱面颊微红,急忙行礼叩谢。
“老规矩,给我一间安静的寝殿,这十天中,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索伊站起身,西太后将才喝了一口的茶放下,“这你放心,早就安排好了。”
女子甚为满意,坐上一会,两宫太后便亲自将她送到准备好的寝殿中。
夜风习习,宫内的烛火忽明忽暗,一座长形案几上,索伊摆上三盏蜡烛,粗壮的身子犹如婴孩手臂那般。纤细的手指在火烛中划过,只听得‘哧——’一声,那火光突的窜成半人高。——3Q手打
“出来!”女子娇喝,面色阴沉着站在原处。
殿外,沙沙的声音,像是枯叶被风卷起,围着地面在打转,她竖起双耳,只听得一阵脚步声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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