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朝太妃-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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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素儿一手拍落本宫肩上零星的几点残雪，拉着本宫冰冷的双掌使劲的呼出两口热气。

　　　　突然的暖意从指尖涌上心口，本宫冷不防打了个寒战，如梦初醒的转头看向门外飘雪的天空，“你怎么来了？”

　　　　“呀！”素儿惊叫一声，回身去把丢在门口的被子捡起来，拍了拍上面的雪，抱着回到本宫面前，“半夜凉醒了，见着下雪，奴婢过来给娘娘加床被子，娘娘怎么还没睡，坐在这里可是要着凉的。”

　　　　“哦，本宫没事，今冬的第一场雪，想看看，一会儿便睡了。”

　　　　好吧，本宫天生就不是那看雪看月亮的主儿，只简单的敷衍几句就赶紧岔开话题，怕矫情大了把自己恶心到。

　　　　“现在是什么时辰了？”本宫问，脚下转身往寝殿走去。

　　　　“马上三更了。”素儿跟进来，手脚麻利的把床铺好，“娘娘早些歇了吧。”

　　　　三更不到也就是没过十二点，本宫想了想，顺从的爬上床，裹在被子里开始扒自己的衣服，“你去外面再点几盏灯吧。”

　　　　素儿不解的蹙眉，站在原地未动。

　　　　“雪夜里太过冷清，多点几盏灯，屋里会亮堂些，本宫睡着也安心。”

　　　　“娘娘是冷吗？那——”素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奴婢去给娘娘准备火盆吧。”

　　　　“不用！”素儿说着便要往外走，本宫赶忙喊住她，很体恤民情的温婉道，“这大晚上的，就别惊醒他们了，本宫这里不是有被子吗？火盆的事明日再说吧，你去点几盏灯就好。”

　　　　素儿还是有些犹豫，但见着本宫坚持，终还是勉强应着出去又点了三五盏灯在外殿，才重新折回来，“娘娘怕睡不安稳，不如今晚奴婢就在这陪着您吧。”

　　　　陪毛啊，由你陪着本宫还能干别的吗？我说你这丫头怎么就这么不懂得察言观色呢？

　　　　“不用了！”本宫生平最见不惯罗里吧嗦的主儿，忍不住的就有几分恼怒，情绪一时没控制好，语气也跟着有点重。

　　　　素儿见本宫黑了脸，一阵惶恐，微垂了头，委屈的马上就要落下泪来。

　　　　本宫赶忙缓和了语气，改口道，“本宫近来精神不好，睡觉容易惊醒，你又不是不知道，你在这，本宫反倒会更睡不安稳了。”

　　　　“是奴婢疏忽了，奴婢告退。”素儿瘪着嘴，使劲的吸了两下鼻子，好在是把那两眼莹莹的泪光给压了下去。

　　　　目送素儿离开，本宫如释重负的狠狠吐了口气，重重的往床上一摔，瞪眼看着头顶的幔帐就不再动弹。

　　　　窗外北风呼啸，外殿鼎盛的灯火穿透立在门口的大红屏风，在脸上打下一片晕红的光辉，甚是温暖。

　　　　烛火噼里啪啦的燃了有约莫半个时辰，外面的风声像是突然收敛了不少，本宫心下一紧，然后不动声色撑起身子侧头向门口看去。

　　　　“深更半夜的点这么些灯，也不怕把贼人招来。”灯影的映衬下，哥舒远站在屏风另一侧从容的抖掉衣服和头发上的积雪，然后举步跨了进来，两道英挺的剑眉上犹带着雪水莹润而成的珠玉，随着他轻缓的步子跳跃不止。

　　　　是女娲在捏人的时候脑子秀逗了吧，竟是给他这么个阴险小人伪装了一副纯真无害的面孔。

　　　　本宫看的一时两眼有点发直，回过神来就只拿眼角的余光轻蔑的瞥他一眼，讽刺道，“这么晚了还在宫中流连不去，江华王爷可是又去了太后娘娘宫中风流了？”

　　　　“呵呵！”哥舒远不置可否的讪讪一笑，并不答话，径自寻了桌前一把椅子俯身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水。

　　　　本宫的本意是想讹他，却不想他见缝插针就这么顺杆子下了。

　　　　你他妈的真当本宫傻啊，哥舒远的这一个软钉子直接就把本宫压抑了前后二十几年的爆脾气给扎了出来。

　　　　本宫心里一闷，蹭的一下就跳下床，赤脚奔到他面前，摆了个居高临下的POSS，色厉内荏的指着他的鼻尖质问道，“本宫问你，你跟穆氏姐弟到底是什么关系？”

　　　　本宫自认这一次已经把话说到家了，哥舒远却仍是面无异色的继续低头玩他的杯子，散漫道，“你不是一直都知道？”

　　　　嘿，本宫都问的这么直白了，你还能舔着脸在这里给本宫装蒜？你是觉得你自己傻的有够纯真还是真把本宫当白痴？

　　　　“那也是因你误导。”本宫气急败坏，第一次完全失了风度想要扑上去咬人，直接一把抓了他手里杯子甩到了墙角，“耍着本宫玩很有意思是吧？”

　　　　手里落了空，哥舒远似是有点不适应，擎着指头在空气里顿了数秒，终于抬头，冲着本宫展开无所谓的一个笑容，不轻不重的反问道，“自始至终我有说过什么吗？”

　　　　秉承着一贯的作风，他不否认，亦不承认，一句话里尽是艺术，憋得本宫面红耳赤哑口无言。

　　　　“你——”好，你什么也没说，从头到尾都是本宫一厢情愿的自编自画可以了吧？你们全他妈没责任，可这到底关本宫屁事？

　　　　“你跟穆氏姐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本宫发了狠，死命的磨着牙，已经完全丧失了跟他一起畅游艺术海洋的兴致，冷声重复。

　　　　哥舒远眼中散漫的笑意在本宫不留前面的质问中慢慢敛去，双瞳之中隐上一层灰暗的色彩，他静静的盯着本宫看了数秒，向本宫伸出一只手来，本宫防备不及就被他一把握牢了手腕。

　　　　虽然在雪夜中行了许久的路，他掌心的温度依旧灼人，再加上如今心有内鬼，本宫觉得自己的腕骨都要被烧焦了。

　　　　“过来！”哥舒远沉稳不带任何温度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本宫头皮一麻，情急之下本能的往后抽了一下手，怎奈哥舒远手下力气太大，本宫这奋力一抽愣是没抽动。

　　　　“过来！”哥舒远加重了语气又重复一遍。

　　　　本宫自知在劫难逃，忽就后悔起自己方才的口不择言，这可是一成大事的主儿，万一他看本宫不顺眼——

　　　　“那个——”本宫干吞了口唾沫，强打精神整了整情绪抬头冲他讪讪一笑，刚想改口跟他套套老交情，却被他手上用力一拽，拉到了怀里。

　　　　“本——本宫——”本宫知道错了，你——你就饶了本宫吧！

　　　　明明是熟悉无比的胸膛却处处透着可怕的陌生感，本宫的屁股落在他的大腿上如坐针毡，眼泪差一点就掉下来。

　　　　“我给你机会，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哥舒远轻轻的叹一口气，语气中辨不出情绪喜恶。

　　　　“好！”本宫挑眉，鼓足勇气狠吸了一口气，“本宫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跟穆氏姐弟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狗屁机会，你若翻脸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妈的，本宫豁出去跟你拼了。

　　　　“这一次本宫说的够清楚，够明白了吧？”为了自欺欺人的给自己壮胆，本宫压根就没敢回头看他，力求出口的每一个字都气魄十足，非要炸出他实话不可，“现在本宫就要你一句准话，本宫有多笨你不是不知道，如果你还是一定要让本宫自己去揣摩的话——那么，本宫不介意去向皇帝陛下请教一二。”

　　　　随心所欲发挥的感觉真他奶奶的爽，本宫一口气说完，顿觉胸中舒畅了不少，就连被他们强权压榨之下的脊背也都跟着不动声色的挺直寸许。

　　　　本宫说着作势便要起身去投奔皇帝陛下，哥舒远圈在本宫腰际的手臂用力一收，就将本宫按下了。

　　　　“不要跟我说这些狠话，我不想听你连你用这种话来威胁我。”哥舒远落在耳后的叹息带了些无力的沙哑，本宫雄赳赳气昂昂的魄力登时如一朵浮云越过胸口，越飘越远。

　　　　本宫一动怒，他反倒软了下来，这他妈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本宫半惶惑半不安，忍不住想要回头看哥舒远的表情以判断他到底是抽风还是演戏，奈何被他束缚的太紧，半分也动弹不得。

　　　　“现在——”哥舒远顿了顿，似是在思忖什么，“我还可以再给你一次反悔的机会。”

　　　　“什——什么？”本宫有点犯二，没太明白他所指。

　　　　“你不是想知道我与穆氏姐弟之间的关系吗？我告诉你。”

　　　　哥舒远道，语调平静肃穆的挺真实的，本宫紧张的咽了口口水，再不敢轻举妄动，“真的？”

　　　　“你现在还可以选择听或者不听，等我说完，你就没机会反悔了。”

　　　　哥舒远会这么爽快着实让人激动，但经他这“好心”的一提点，本宫就不可避免的想起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于是，曾经一个让本宫渴求多时的谜底摆在了本宫面前，本宫却突然纠结着不敢去听了，但转念一想，反正现在都已经上了贼船了，既然死活下不来了，还忌讳个屁啊。

　　　　现在把事儿都问明白了，就算回头到了阎王殿也是个明白鬼，不至于像上辈子似的连自己为什么死的都不知道，被人稀里糊涂的摆了这么大一道还感恩戴德陪小心。

　　　　这么一想，那点不翼而飞的凛然气势就又升起来了，本宫隐隐觉得自己又充满力量了，一咬牙，“你说吧，穆君清跟你是什么关系？”

　　　　哥舒远由鼻息间缓缓的出了口气，似是对本宫的选择很失望，他停顿片刻，还是言出必行的开口道，“同母异父，论及辈分，我该称呼他一声兄长。”

　【第36章】　往事暗伤

　　　　作者有话要说：接到编辑通知，此文即将入V，因为事出突然，没来得及提前跟大家打招呼，某蓝在此先鞠躬道歉，然后因为作者贪财好色将要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某蓝也在此自pia~

　　　　开文三个多月，因为我个人原因中途停了差不多一个月，感谢所有和偶家太妃一路走来不离不弃的筒子们，到这里全文已经完结一半，剩下的V文部分应该有十万字左右，偶对晋江币的转换没怎么研究过，可能折合起来需要两块多钱吧，虽然希望可以和来过的每位童鞋都一起走到故事的终章，但看文只为开心，某蓝不强求大家掏腰包买V章，所以对即将离偶而去的童鞋，偶还是只能说抱歉了。

　　　　另外，读者登录状态下留言满25字可以送一分，好像三分就可以看一千字吧，对于充值不便的同学，可以在登录状态下留评，我尽量送分给大家，还有之前登录留言的同学，等明天偶正式和偶家编编交涉完开V之后，看能不能把之前的分也补送给大家，虽然能送的分分有限，偶还是希望可以和大家一起努力陪着咱家太妃转职晋升O（∩_∩）O~

　　　　好了，本章节补全，因为开V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某蓝再次道歉，偶现在去码字，明天多更以做补偿，初步预计明天下午会更两章，然后晚上公司有个聚会，偶应该回来的晚，如果还能有第三更的话也得过凌晨，筒子们就表等了~　　天雷阵阵，烟尘滚滚！

　　　　苍天啊，大地啊，这个世界怎么玄幻的像是在唱大戏啊！

　　　　美人丞相和腹黑王爷是兄弟？这是真的咩？真的咩？真的咩？

　　　　本宫只要一想到自己这厢一边和丞相大人调着小情儿，那边又心安理得跟江华王爷滚了无数次床单——

　　　　这是**，这是造孽，这是天理不容的狗血啊。

　　　　本宫想哭，本宫想笑，本宫想边哭边笑，本宫——

　　　　本宫想以头抢地，可他娘的谁给本宫搬块豆腐来？

　　　　被雷到深处，本宫就跟白痴没什么两样，保持着一个泰然的姿势淡定的安坐在江华王爷的大腿上忘了下来，“那穆蓉晓呢？”

　　　　“与穆君清一样，”哥舒远将本宫放到旁边的凳子上，径自起身走到旁边，淡然道，“我该称她一声姐姐。”

　　　　她不是你母后吗？她不是你后妈吗？人前人后的对着亲姐喊娘，哥舒远，你他妈头上炸开的响雷比本宫还要惊心动魄，你吃得消么你？

　　　　有了哥舒远垫底，本宫的心理阴影顿时减轻不少，就说穆蓉晓和穆君清这姐弟俩不能无缘无故的选了哥舒远这么个冷门王爷来押宝，如今有了苏贵妃这一层关系，一切也就不奇（提供下载…fsktxt）怪了，可——

　　　　哥舒远他妈和穆君清他爹天又是怎么勾搭上的？还是在哥舒远出世之前。

　　　　生孩子拼不得一夜情，可不是一两日可以速成的，据本宫所知，这苏贵妃进宫之前就嫁过一次人了，就算这之前的事儿先帝爷管不着，可她那前老公再缺心眼儿，也不能眼见着自己老婆连大了两次肚子都毫无察觉。

　　　　哥舒远是个阴险小人的内在属性，这一点毋庸置疑，虽然不排除他是在编故事讹本宫的可能，可这个玩笑毕竟太大，一时间本宫也不敢贸然揣测真伪，只是焦灼不安的看着他刻意留给本宫的背影。

　　　　“如今我朝最有名望的世家大族是哪两家你该知道吧？”

　　　　哥舒远的这句话是个疑问句，但从他吐字的语气来看又是一点怀疑的意思都没有。你说本宫一不习历史，二不做学问的，这些世家大族书香门第的事，你问本宫不是问短呢么？

　　　　但念在他是正儿八经问的，本宫就没当他是在挑事，实话实说，“不知道。”

　　　　因为本宫这个不争气的回答，哥舒远准备好的下文没了台阶发挥，本宫在他背后能明显的听到他暗暗抽气的声音，“那南府君家——你总该有所耳闻吧？”

　　　　南府君家？本宫只依稀知道南方有个大理，家家有水，户户有花，是个美得不得了的地方，至于他口中的南府则是连地理课本的边都摸不着。

　　　　本宫是个实事求是的老实孩子，明知道无知可耻，也只能硬着头皮答，“没听过。”

　　　　哥舒远被彻底的噎了一下，这次连气都没抽出来，冷不防一回头已经是涂了一脸的锅底灰，“那你不会连苏贵妃进宫之前许过人家这事也不知道吧？”

　　　　放着亲妈不叫却喊贵妃，哥舒远这个生疏的称呼让本宫觉得心里挺别扭的。

　　　　“不！”说到八卦本宫就不能再装糊涂，眼见着他要恼了，就赶忙接口道，“这个本宫是知道的，说是她新寡入宫却很得先帝宠爱，当年还一度被传为佳话呢。”

　　　　因为苏贵妃是他亲娘，所以哥舒远面前本宫就顺带着拍了她两下马，可话一出口却又觉得不太对味儿。

　　　　谁都知道当年因为先帝执意要纳苏氏为妃在朝中引起了多大的非议，这哪他妈的是佳话，分明就是笑话。

　　　　本宫自知失言，脸上一白，略有些尴尬的看着哥舒远，生怕他一时想不开会以为本宫是在讽刺他。

　　　　可能是本宫的目光太过诚挚，哥舒远只看了两眼，就不耐烦的重新转向一旁，负手而立，缓声道，“皇后的娘家连氏，北境之内的司马氏，以及南府君氏都是史上不可小觑的世家大族，历代以来文人骚客辈出，更不乏对朝廷大有功勋之人，在各自的所属地颇受推崇，各家基业维持数百年而不衰，并称为我朝三大世家。但自三十年前君家灭门血案之后，君氏一族便被抹去，如今只剩连家与司马家独领风骚。”

　　　　这就是传说中的豪门大户，盛衰无常呗，可——

　　　　“这跟本宫——有关系吗？”本宫虚心的点着头，眼眸中却顶着两眼迷茫的光晕。

　　　　哥舒远额上青筋欢快的跳了两下，已经完全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忍无可忍的狠瞪了本宫一眼，“你不是能耐的很吗？今天太晚了，明日就由你来告诉本王这其中的关系吧。”

　　　　丫撂下话，竟是很有范儿的甩袖就走，等本宫反应过来想追的时候，一口气奔到门口却是连他的半片衣角都没抓着。

　　　　他奶奶的，当个王爷很了不起啊？不带这么吊人胃口的。

　　　　本宫抱着肩膀赤脚站在雪地当中全身上下不受控制的抖，想要回去洗洗睡了又觉得心里藏这么大一疙瘩是铁定睡不着的，而这一犹豫最终导致的结果是——

　　　　百毒不侵又铜皮铁骨的本宫……呃，抱恙了。

　　　　不过好在素儿这丫头素来多事，下半夜又来探了本宫一次，见本宫正缩在被子底下瑟瑟的抖，花容失色之下，连夜就奔去了太医院求救。

　　　　本宫这个半吊子太妃在这宫里所受的冷遇你也知道，再加上雪夜天寒，人正儿八经的御用医师谁伺候你啊，素儿去了半天，也就勉强带了个跟本宫同样半吊子的打杂庸医回来。

　　　　那江湖骗子四十来岁，獐头鼠目一脸的贼相，进门时俩眼珠子乱瞟，跟刘姥姥初入大观园似的，乐的屁颠屁颠的。

　　　　妈的，这太医院什么时候变菜市场了，怎么什么人都招？

　　　　本宫从幔帐后头瞥见他这副德行心都凉了，可待到看清他鼻子下面土了吧唧的那两片山羊胡子登时就又乐了。

　　　　“娘娘！”素儿一边扯了本宫的玉手帮着那土老帽的山羊大夫往本宫腕上搭金线，一边委屈的直抹眼泪，“杜太医今夜不在，天亮了奴婢再去请，您就将就一下吧。”

　　　　都说打人不打脸，我说素儿你这丫头怎么就不长脑子呢？哪有一开口就把人往死里贬的？你这么说话，万一这庸医怀恨在心直接把本宫治死解恨可怎么办？

　　　　本宫心里存着事就见不得她磨叽，有气无力的摆摆手，“有太医在这替本宫诊治，你先出去吧。”

　　　　“可是——”素儿迟疑着不肯走，显然是不放心。

　　　　“不用不用，我这医术都是祖传的绝学，没什么见不得人的，就让她呆着吧。”山羊胡子很大方的摆摆手，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装糊涂。

　　　　瞧你那土鳖样，一看就是没常识，越是祖传的东西就越不能轻易示人，你知道么你？

　　　　对着这一对傻缺，本宫很想抚额，但既然他都开口这么说了，本宫也是断不能再把素儿往外撵了，索性就闭了嘴。

　　　　山羊胡子坐在帐外的圆凳上，双目微闭，摇头晃脑的捻着他那乡土气息很浓厚的两撇胡子，装模作样的给本宫把了半晌的脉才煞有介事的收了线，蜡黄的脸颊上神色凝重。

　　　　素儿被他吓得不轻，趁他收拾东西急忙扑上来攥住本宫的手，含泪道，“我家娘娘怎么样了？”

　　　　“自上次小产之后太妃娘娘的身子就一直有些虚，再加上这次受寒引发体内虚火，”山羊胡子擦了擦手，把诊箱往旁边一推就转身走到桌前取了案上笔墨刷刷的一阵狂草写下一张方子递给素儿，“你拿这张方子去御药房，照着抓两贴药回来煎了伺候娘娘服下，我再给她扎两针，放放体内毒气，热度降下来就没事了。”

　　　　素儿手里抓着药方却是不肯走，犹豫片刻又折回本宫床边蹙眉道，“娘娘，真的不用再请别的太医再来诊治一下吗？”

　　　　这种得罪人的话你说一遍也就算了，还耍没完了是吧？

　　　　对于素儿也不知道是实诚还是傻缺的表现，本宫很无语，只能把头转向一边，“你煎药的时候捎带着给本宫熬一锅小米粥吧，本宫饿了。”

　　　　见着本宫还没忘了吃，素儿总算是有点放心，迟疑着拿了药方走了。

　　　　本宫烧了差不多俩时辰，此时一放松，整个人就如同虚脱了一般瘫在床上。

　　　　见着没外人了，山羊胡子也没了忌讳，径自走到本宫的床沿坐了，大逆不道的抓了本宫的纤纤玉手就开始扎针。

　　　　本宫从上下眼皮的夹缝里扫了他一眼，一直憋到他给本宫扎完针才算是勉强憋出这一口说话的力气，强撑着喘了两口，“哎，问你个事儿。”

　　　　“发烧而已，没什么大碍，吃两贴药热度应该就能退下去，”山羊胡子低头很宝贝的把他那些锃亮亮的银针一根一根的仔细收好，也不等本宫说是什么事就径自说道，“不过还是上次小产对身体的损耗太大，刚我又给你扎了两针活络一下经血，元气是恢复的差不多了，至于——”

　　　　他说着，顿了一下，很带了些悲悯之情的抬眸看向本宫。

　　　　“打住！”本宫最不喜（fsktxt…提供下载）欢别人旧事重提的煞风景，赶忙截断他的话，“过去的事就不要再说了，当初能捡回一条命已是万幸。”

　　　　“以你的性子我倒也不担心你看不开，”山羊胡子静静的看了本宫一会儿，把银针贴身收好，又回到床沿坐了，正色道，“只是作为女人，这终是件不得已的憾事，我怕将来终有一天你还是会为此抱憾的。”

　　　　“你忘了，本宫可是夜阑皇朝高高在上的太妃娘娘，这个抱憾终身的机会对本宫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我又何必杞人忧天的自寻烦恼。”这老小子的话说的挺伤感的，本宫却懒得深究，脑子里热烘烘乱糟糟的一片，直接就把思维从那个话题边上擦了过去，“你来的正好，我们说点别的吧，你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见闻应该不少，我这刚好有点事想问你。”

　　　　“嗯？”山羊胡子愣了一愣，“这些年我走的地方确是不少，不过我也是年前刚到夜阑，你想问什么，姑且说来听听。”

　　　　上辈子本宫左右逢源，人脉关系是何其顺达，没想到这辈子到了这边，纵观整个皇宫上下唯一能正儿八经说上话的竟是只有他了，想来本宫与他也算是颇有渊源——

　　　　据说，当日韩馨桐在前往皇陵殉葬的途中昏厥，恰逢此人经过被抓了壮丁，并于荒郊野岭之外诊出她一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