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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守卫-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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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认错人了。”卡洛斯不经大脑就下意识地说,话音没落,他就意识到自己口不择言,说了一句蠢话,可是脑子里乱哄哄的,看起来表情冷漠,其实不比“僵尸三人组”和“梦游白衣男”强到哪里去,于是他慌乱中做了一个更蠢的动作——卡洛斯一把拉起迈克,转身就往殿外走去。
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那么一瞬间,第一个本/能的行为居然是要逃走,可两条腿好像已经完全脱离了大脑的控制,在他歇斯底里的自我唾弃中,笔直地向着殿外走去。
卡洛斯转身离开的背影显然刺痛了阿尔多在麻木和清醒中上蹿下跳着的神经,阿尔多一把推开在他面前挡路的古德先生,厉声说:“你站住!”
一直以来,阿尔多大主教说话的声音都很轻,原来其实不是为了故意装神弄鬼,这么一声喊才让人听出来,他大概是喉咙有什么问题,受过伤或者得过病,这么稍微激动一点放大了音量,就带出一股撕心裂肺的沙哑来。
卡洛斯在自暴自弃地往外溜的过程中,本来就在心里激烈得唾弃着自己,阿尔多大主教这一声不那么客气的命令,正好点着了他心里窝的那把火,迅速把内部矛盾转成了外部矛盾。
他于是定住脚步,背对着阿尔多,放下莉莉,在两个孩子背后轻轻推了一把,露出一个让人齿寒的温柔笑容,他说:“去找伽尔。”
然后卡洛斯双手插/在外衣的兜里——对于这种衣服上缝的口袋,他无师自通地明白了它们的一些用处——比如装酷和找揍。
卡洛斯轻轻挑起一边的眉,侧过身,用眼角扫着十米以外的阿尔多,这动作换成其他人,大概会显得有些轻浮,可不知道为什么放在他身上,却有种无法无天的洒脱气质。
他微显得有些薄的嘴角刻意提起来,露出一个刺得人心里又疼又痒的笑容:“大主教阁下,叫住区区罪人我有什么吩咐?”
阿尔多蓦地哽住,英俊的脸上第一次在别人面前露出仿如活人的复杂表情。
轮回和时间带走了一切,却唯独带不走那些沉淀到了骨子里的爱恨情仇。
阿尔多在这一个早晨,已经快被那接踵而至的意外给冲击得崩溃了,刻在灵魂上的记忆和形如虚幻的现实搅成了一团,他眼里终于只剩下了这一个人。什么圣殿、结界全都被打成一包丢进了北极,他眼神散乱,近乎机械地重复着:“不,你不能走,我绝不允许你走……”
简直像是要证明他说话算数一样,地面随着他的话音微微晃动起来,整个地宫,乃至整个圣殿的各种能量都因为阿尔多而躁动起来,这个旷世无二的法阵大师甚至不需要任何通常意义下的液体媒介,就连空气都能成为他的工具。
古德先生他们几个人当机立断地往后退去,生怕这点地方不够这二位发挥,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什么的,就太悲惨了。
伽尔喃喃地说:“难以置信……”
路易:“我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从来没有学过法阵学!”
古德先生:“醒醒了二位,圣殿都快塌了,现在不是做见习生的时候!”
流动的气旋扭曲成现代人已经无法解读的法阵,突然化成了一张大网,铺天盖地地向那绿眼睛的男人笼罩过去。
卡洛斯蓦地转过身来,长长的风衣下摆凌厉地划过空气,男人冷笑一声:“要是我想走,就凭你,拦得住吗?”
一把重剑突然打碎了走廊的窗,拖着一地的碎玻璃碴子,笔直地飞到了卡洛斯手里。它陈旧而古朴,连剑鞘也锈迹斑斑,好像摸一把都会掉渣似的。卡洛斯却毫不费力地把剑从早八百年就黏在了一起的剑鞘里拔了出来。
那剑锋没有一点光芒,却锋利地仿佛连呼出的空气都会被挥断一样,凝结着让人退避的杀意,卡洛斯行云流水一样地双手握住重剑,精确地劈开了空气中杂乱的法阵。
从一端到另一端,一丝不偏,干脆利落。
伽尔扶额:“他终于实现了他打碎玻璃的夙愿。”
“这不是重点……”路易呆滞地说。
“重点是,”古德先生指着卡洛斯手里的剑,“那不是执剑祭司的标志么?它这个时候不应该待在你的办公室里么,路易?”
“别看我,”路易耸耸肩,“好吧,我出来的时候没有锁柜子——问题是那玩意锈成了这个德行,我以为它连削根铅笔都困难!”
“不不不,”伽尔混乱地摇了摇头,拼命地想理顺一个思路,“我想这也不是重点,重点是……”
什么来着?
迈克?犀利弟?肖登先生稚嫩的声音插/进来:“为什么他们打起来了?”
三个完全不在状态的大人面面相觑,古德先生罢工已久的脑浆终于寂寞地想起了自己的职责,他深吸一口气,大喊一声:“不,住手,二位!请住手!”
“轰”一声,被不知名的法阵缠住了一条胳膊、暂时半身不遂状的卡洛斯把地面开出了一条长长的裂痕,石块乱飞,激荡的能量与地宫里无数的法阵共振起来,回荡出让人难以忍受的轰鸣声。
不!即将到来的圣诞节是旅游旺季,一个施工队会毁了这一切的!
“莉莉。”危难之中,伽尔拉了小侄女一把,“哭,大声哭。”
突然冒出来一个怪叔叔,然后信誓旦旦地答应带他们去阴森博物馆的约翰就不理他们,自己跑去打架了!
男人!这是多么不可理喻的一种生物!
于是莉莉非常配合,决定出大招来行使自己女性的特权——她“哇”一嗓子就嚎了出来,震撼出场,硬生生地打断了阿尔多和卡洛斯拆房子的行为。
战意未消的卡洛斯目光森冷地扫了阿尔多一眼——在大家印象里,这个人总是阳光灿烂的,还从来没有表现出过这么阴沉的表情,下一刻,他狠狠地抬手割断了束缚着他行动的法阵,剑尖拖在地上,径直越过阿尔多,向哇哇大哭的莉莉走过来。
错身而过带起的风吹起了阿尔多微卷的金发,他一把攥住卡洛斯的手腕——这是第一万次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抓,然而想象中的第一万次从空气中穿透而过的情景却没有发生。
他竟然握住了一把实实在在的体温,阿尔多像是猛地从幻觉中清醒过来,错愕而不敢置信地扭过头去,看着近在咫尺的人那张熟悉而冷淡的脸。
这个刚才还气势汹汹,活像疯了一样的男人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突然像是被烫了一样,松开了卡洛斯。
“卡尔!”阿尔多苍白的嘴唇颤抖片刻。
卡洛斯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地面上,等着他的高论。
一阵让人头皮发紧的沉默蔓延出来,阿尔多突然发现自己就像第一次被导师叫住,当众提问刁难的小学徒一样,完全懵了,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来。
直到卡洛斯的剑尖轻微地划过地面,发出一声叫人心里一紧的摩擦声,他才不知道怎么的,憋出一句:“对不起!”
卡洛斯的两颊绷紧了,甚至咬出了一点模糊的肌肉形状,半晌,他才垂下眼,以一种彬彬有礼但毫无起伏的语气说:“不,是我失礼了。主教阁下,请您原谅。”
他甚至微微欠身,然后眼也不抬地和他擦身而过,抱起莉莉,细心地擦掉她的眼泪和鼻涕,又毫不在意地把脏帕子直接塞进兜里:“好了小公主,别哭,我带你去那个什么‘恐怖纪念馆’。”
“是……是‘阴森博物馆’。”小姑娘抽抽噎噎地说——约翰这个笨蛋,他以后一定会讨不到老婆的!
卡洛斯脸上有十分勉强的笑意一闪而过:“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过来,迈克。”
迈克却没动,这个从方才开始就表现出无与伦比的犀利的死孩子抱着他的小背包,抬起头来大声问:“你是卡洛斯吗,约翰?”
这明显的病句一针见血地问出了所有人的心声,阿尔多的目光更像是要把卡洛斯盯出个洞来。
卡洛斯沉默了片刻,然后耸了耸肩:“是的宝贝,我以前叫过这个名字。”
空气像是被冻结了,叫人呼吸有点困难。
卡洛斯突然发现了自己的胆怯,那种恐惧压得他抬不起头来,孩子童言无忌的一句话,仿佛逼着他把最后一层遮羞布也脱下来,暴露在所有人面前,他外强中干,连最轻柔的晨风都能刮伤他的身体。
一千年前,卡洛斯?弗拉瑞特是个让他引以为豪的姓氏蒙羞的男人,而一千年后,人们所熟知的那个大英雄,却也不是他。
没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自己做过什么,是个怎么样的人,那些强加在他身上的“荣誉”,简直是一种更大的侮辱。
他甚至拒绝去思考,为什么阿尔多这个应该已经“死”了一千年的故人,又重新活生生地站在了他面前,拒绝去看伽尔的表情。
“哦……”迈克想了想,吭哧吭哧地从他的背包里翻出了那张可笑的海报,踮起脚塞到他手里,“那么好吧,这个是送给你的,我答应过的。”
男人的手冰冷得像死人一样,把迈克的小肉爪子冰得很快缩了回去。
卡洛斯闭了闭眼睛,伸手接过来,嘴唇上终于浮起一缕血色,露出一个颇不自然的笑,轻声说:“谢谢,不过我觉得我看起来比他帅多了,你觉得呢?”
迈克耸耸肩,很不以为然地说:“可我觉得他比你威风多啦——快带我们去阴森博物馆!”
只有孩子们才会如此直接,他们永远没有那么多复杂纠结得连自己也不懂的感情,他们才不管谁是卡洛斯谁是约翰,是大英雄还是小矮人,他们想要什么就开口要什么,永远明白自己该干什么。
目标始终单一而明确。
“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
20、第二十章 地宫 三
卡洛斯就这样毫不在意地把那柄锈迹斑斑的重剑拎走了,路易和古德先生对视了一眼,古德先生尴尬地说:“呃……那把剑难道不是……”
阿尔多的目光没有离开卡洛斯,随口解释说:“那柄剑是他的私人物品,上面本来印有弗拉瑞特的家徽,不过在一次战斗里,不小心被一只火系迪腐给烤化了——并不是什么执剑祭司的象征。执剑祭司是取义是‘战争中可以取代大主教的最高统帅’,和真正的剑没什么关系,可能被后人误解了。”
古德先生和路易同时受宠若惊地被惊悚了。
居然……居然说话了!居然和颜悦色地说话了!居然还主动解答问题了!
阿尔多大主教你怎么了?你醒醒!你不要这样!一大早继失心疯以后,又患上了突发性双重人格了么?
要知道,阿尔多除了最开始闪亮登场的那一次之外,第一次离开地宫的棺材铺,是专门出来给深渊豺收尸的,当中表现出了十足的生人勿近和不耐烦,好像那只恶魔级的迪腐是一坨待卖的废品一样。可谁能想到,他第二次离开,居然是跟着这一群不知所谓的“圣殿一日游”旅行团,去那个什么“阴森博物馆”呢?
阴森博物馆的设计其实非常偷懒,就是一个黑黢黢的门口,像通常的鬼屋一样盖上几道厚重的帘子,然后里面弄出一些古怪恐怖的声音,让游客们乘上轨道小车,一路开过去,被各种假得叫人发指的布景和突然窜出来的迪腐尸体吓上一圈。
“为什么这里不点蜡烛?”博物馆门口,阿尔多奇怪地问。
“因为这里是阴森博物馆,先生,”听见人声就敬业地进入表演模式的导游冒了出来,满脸花花绿绿的涂料,头发上顶着一个橡皮的骷髅,幽幽地说,“这里没有蜡烛,没有灯,没有一切光明世界的东西,如果一定要说,只有鬼——火——是那些被恶魔杀死的怨灵逡巡不去的……”
这倒霉的导游熟练的台词没能背完,他就借着昏暗的微光看清了面前穿长袍的男人,导游立刻活像没电的放映机一样,声音噎住了,接着,他狠狠地抽了口气,退了一大步,差点撞到旁边卡洛斯身上,颤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雕、雕像!”
传说中吓人很有一手的阴森博物馆导游,居然丢脸地被游客吓坏了——看来不管哪行哪业,都有一些喜欢大惊小怪的家伙。
迈克拉着卡洛斯的衣角撇撇嘴,感觉这家伙可真是逊毙了。
古德先生为自己的员工素质产生了深深的忧虑,他只得干咳一声:“达克。”
导游先生终于看清了这个诡异又豪华的组合——两个小豆丁,一个雕像,一个陌生美男,一个金章猎人,一个大主教以及一个新任祭司——他脑子里的程序混乱了,语无伦次地说:“呃……呃抱歉,请客人们坐上小推车,那个……十二岁以下儿童请由家长监护……不,那位先生,您的剑、剑剑不、不能带进去,即使是祭司的重剑也不行!”
难为这倒霉孩子了,最后那一句话他说得差点咬断自己的舌头。
莉莉从卡洛斯肩膀上冒出个头来,眨巴眨巴眼睛:“为什么他既不吓人也不滑稽?艾米丽是个大骗子。”
卡洛斯连头也不回,某人的目光实在让他锋芒在背。他怯于面对自己的名字,更怯于面对那个人——年幼时青涩的爱恋,一次又一次失望的心,直到他自己离开圣殿,经历了那漫长而折磨的想念和刻意的遗忘,乃至于能装得毫不在意地回去,与他并肩战斗……然而一生一死一千年,这些感情全部混杂在一起,让他甚至没有了回头看他一眼的勇气。
可怜的导游达克,在男人明目张胆的忽视和小女孩童言无忌的刺激里泪流满面。
小推车是单人的,即使是像迈克他们这么小的孩子,一个成年人也只能带一个上去,卡洛斯抱着莉莉,伽尔本来想让迈克到自己这里来,可没想到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疑似精神分裂的阿尔多大主教把孩子劫走了。
阿尔多弯下腰,对迈克伸出手来,轻声细语地问:“我来带你,好吗?”
迈克愣了一下,他本/能地有点害怕这个一头金发的男人,然而对方微笑起来的样子那么好看,简直就像是故事里的木偶突然有了灵魂似的。
小孩子很容易就被好看的东西吸引走注意力,于是以光速放下了戒心,迈克?小叛徒只犹豫了一秒,就毫无障碍地把小爪子递给了阿尔多。
小推车吱吱呀呀地在阴森森的轨道上走了起来,达克抹了一把前额的冷汗,结结巴巴地开始讲途径的每个迪腐标本的演绎故事。
可鉴于他自己已经被吓得破音了一次,此刻颤抖的声音简直就是“玛丽有只小羊羔”的真人演绎,除了莉莉还勉强感兴趣地东张西望,其他人都只剩下一尊木然的肉/体坐在车上,早就不知道走神到哪个星系了。
迈克没想到传说中的“阴森博物馆”居然这么和平得无聊,于是就把注意力转移到了阿尔多身上。
“为什么你们要打架?”迈克问。
阿尔多看了他一眼,目光慢慢地移动到了前方三米处卡洛斯挺直的后背上——为了营造恐怖气氛,阴森博物馆里面有用风扇打出来的阴风,一阵一阵的,把他的长发吹得一起一伏,让后面的人看起来,简直就像是触手可及一样。
阿尔多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为什么卡洛斯会在一千年后出现,是事故?阴谋?还仅仅是个让人泪流满面的巧合?
然而现在在他看来,什么都不重要。
“因为……”阿尔多抚摸了一下迈克的头发,停顿了一下,他知道这些话,在这个距离,卡洛斯是听得见的,“我实在太想念他了,直到现在也好像在做梦一样,我怕他走了,梦就醒了,又只剩下我一个人,回到那个悄无声息的墓穴里。”
幼儿园只教拼写和算术,不教这些风花雪月的陈词滥调,这么文艺的词迈克实在没听太明白,只得眨巴着无知的大眼睛,理直气壮地说:“你可以给他打电话。”
电话是个什么玩意,阿尔多没概念,但也没有追问,他看着卡洛斯有些僵直的背影,轻轻地说:“不,我实在太害怕了,只有把他抱在怀里,手按在他的心口上,触碰到他起伏的脉搏,才能真实地感受到他的存在。”
这时前面的小推车一个急转弯,阴森博物馆旅程的高/潮来了,车速猛地加快,每一个让人猝不及防的拐角,都会突然冒出尖叫着的迪腐标本吓人。
卡洛斯简直像条件反射一样,一把掐住凑到他面前来的一只迪腐的喉咙——这在阴森博物馆开馆以来,还是从来没有发生过的事故,那个可怜的标本缩不回去,于是悲剧发生了,整个轴承都给卡住了,小推车“嘎吱”一声,停在原地不动了。
迈克背对着他们,所以没看见自己的阴森旅行车已经变成了“碰碰车”,正笔直地往前面的车身上撞去,仍然颇有八卦精神地问:“所以他是你的恋人么?”
他话音刚落,两辆车就撞在了一起,莉莉一声尖叫,达克终于深吸口气吼了出来:“先生,麻烦你放开那只可怜的迪腐!不然我们会被一直卡在这里的!”
阿尔多一伸手,挽住因为碰撞而往前倾了一下的卡洛斯的身体,又在他有反应之前迅速地松开了,指尖在卡洛斯的发梢上滑过,几乎是贴着他的后背叹了口气。
“不,”他看着卡洛斯,却对迈克说,“我想还不是,因为他不肯原谅我。”
那一刻卡洛斯的手背上青筋都爆了起来,僵硬地放开了手里掐着的迪腐标本,让后面的机器把那一声已经绵延了十多秒的尖叫喊完,小推车才再一次平稳地在轨道上滑了出去。卡洛斯略微侧身,垂下眼睛,给了阿尔多一个渐行渐远的小半侧脸,口气平淡地说:“自重,阁下。”
因为前方“交通事故”而被堵了一会,不小心听见了这几句对话的伽尔脸都绿了,他活了二十多年,第一次感觉到自己大概有某种先天性的听力缺陷,一定是听力神经的成长方式不对!
自重……
阿尔多露出一个有些落寞的笑容,抬起的手指怅然若失地放下,迈克忽然觉得这个人有点值得同情了,他拍了拍阿尔多的肩膀,老气横秋地用嫩嫩的童音说:“看开点,伙计,总是会出现这样的事的。”
阿尔多耸耸肩。
迈克于是用自己举例子说:“你瞧,上个月在幼儿园,我烧了露丝的头发,她哭了,还发誓一辈子都不再理我了——哦,露丝是我女朋友。”
阿尔多给面子地露出一个惊叹的表情。
“后来我把伽尔叔叔给我买的尼泊尔糖送给了她,她就原谅我了。”迈克说,他挑剔地看了阿尔多一眼,“所以你总要努力才行嘛。”
路过了一个拐弯,一只迪腐标本从头顶窜下来,伴着突然亮起来的一道光,阿尔多看清了迈克的长相,小男孩眼睛的颜色和孪生妹妹并不一样,却是肖似卡洛斯的墨绿色,肉嘟嘟的下巴得意洋洋地抬着,那自以为非常了不起、碰见谁都想指导两句的臭屁模样,突然勾起了他年代久远的回忆。
阿尔多忍不住问:“你姓什么?”
“肖登。”迈克说。
“肖登,”阿尔多想了想,又问,“那你听说过弗拉瑞特这个姓氏么?”
“听说过,那是我奶奶以前的姓。”
难怪……阿尔多看了一眼把小女孩好好地护在怀里的卡洛斯。
墓室外属于活人的气息,大量涌入的新鲜空气,稀奇古怪的新世界,还有一个酷似那个人的小鬼,这些半天以前还被他熟视无睹的东西,它们都突然变得真实起来,深深浅浅地戳着他胸口里、仿佛这个时候才重新活过来的心。
阿尔多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心跳。
这小家伙竟然是弗拉瑞特家的后代,阿尔多无声地笑了,抬头远远地瞄了一眼卡洛斯——你也不要总是第一时间就被我抓到软肋啊,卡尔。
就像一碗水之于快要干渴而死的人——那种绝望中的光,能激起最懦弱的男人骨子里的兽/性,以及不惜一切也要占有的疯狂的渴望。
阿尔多只得闭了闭眼睛,对自己那颗躁动不安的心说,忍耐一会,再忍耐一会。
磕磕绊绊的阴森博物馆之行,终于在二十分钟以后结束了,达克一脸菜色地去向大主教索取加班费,另外,他认为自己还应该得到一部分工伤补贴——鉴于这一路下来,遇到的各种事故都让他的胃隐隐作痛。
接到消息急匆匆地赶来的肖登夫人在出口处等着他们,非常诚恳地道了歉,然后把一脸菜色、表情沉痛的迈克和莉莉领走了,声称要回家和他们两个好好聊一聊。
终于,只剩下了一群无趣又被过量的信息严重打击了的大人们。
一行人不由自主地一同沉默了好半天,伽尔才问:“所以您真的是……那个人?”
“嗯,”卡洛斯移开目光,“我很抱歉。”
伽尔顿时一脸翠绿,想起了自己早上的时候才和古德先生说过,这位先生简直就像自己的另一个“侄子”——听听,这有多见鬼啊。
“所以虽然历史没有记载,但是您确实是担任过圣殿祭司的?”路易的关注点大概永远和别人不一样。
“对,因为那时候一任又一任的祭司死得实在太快了。”卡洛斯说。
几个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古德先生终于做了最后的总结陈词:“老实说,我年纪大了,实在需要回去睡一觉,再给大家开个会,一起严肃地讨论一下该怎么组织语言评价这件事——顺便,如果有可能,我能和二位合个影么?”
路易:“……”
伽尔:“……”
卡洛斯干巴巴地笑了笑:“真荣幸我和那条死翘翘的深渊豺享受了同样的待遇。”
“哦不不不,”古德先生摆摆手,“您怎么能和它比呢,一个活的卡洛斯可比一个死的深渊豺难得一见多啦!”
卡洛斯:“……为什么我还不感到荣幸呢?”
一直在旁边沉默不语的阿尔多这时不慌不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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