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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守卫-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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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格治疗师。”阿尔多换上了一个中兴一点的称呼,下一刻,他就看见了自己身上新换的衣服,脸色顿时有些难看起来。
“哦不不,别误会!”艾美赶紧跳起来解释,“我可没碰过你,一个头发丝上都没有我的指纹,一直和你保持两米的安全距离——你那衣服可是卡洛斯扒的,伤口也是他处理的,至于你的清白还在不在,麻烦你自己去问他,和我没关系,一分钱的关系都没有!”
“嗯。”阿尔多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表情柔和了不少,最后他颇为诧异地看了艾美一眼,“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艾美给他倒了杯水,站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踮着脚伸长了手递给他,娇羞地说:“卡洛斯说如果别人碰了你,你会做奇怪的事,哎哟讨厌,人家只中意路易一个人。”
阿尔多坚定的心志让他面不改色地把水喝了。
“卡洛斯呢?”
“哎呀,”艾美扭了扭自己的腰,叹息着说,“说真的,冷酷无情的男人现在早就不流行啦,才醒过来就当着人家的面问另一个男人的家伙以后是没行情的。”
阿尔多一言不发地看着他。
“好吧,”艾美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往沙发上一瘫,那坐没坐相的德行顿时让阿尔多皱了皱眉,艾美说,“我们的一个猎人,被那个叫什么道格拉斯的人杀了,他还绑架了一个小男孩,他们去追杀他了。”
阿尔多端着水杯的手一顿:“道格拉斯?”
“喂,我说,”艾美胆大包天地伸出他瘦骨嶙峋的爪子,在阿尔多面前晃了晃,把脸上不三不四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些,“听说你在界中界里宰了影子魔,还一剑劈开了两层界,用自己的精神力强行反噬界主,所以现在应该特别难过,头晕目眩,还特别想吐吧?”
阿尔多没有否认,他的脸色的确还很难看,艾美叹了口气,从桌子下面抽出一排药片,远远地丢给他:“止吐的,吃四片,有点催眠效果,吃完睡一觉,天塌下来也有那家伙顶着呢,他一个活人恬不知耻地在亚朵拉特墓园吃了几千年供奉了,也该他做点贡献了。”
阿尔多默默地把药接过来吃了,如果不是不让人随便碰,他可以算是个模范病人了。
“大部分人都会觉得我很恶心。”艾美趴在沙发上,懒洋洋地没话找话说,“为什么你对我没反应?”
“我不是大部分人。”阿尔多说,他连说话都不肯多费力气,音量低得简直不管别人听不听得见,随手拿起床头的一份杂志翻起来,等待药片发挥作用。
“哦是的,好吧——当然,”艾美笑起来,“您可是那种走在路上随便扫别人一眼,都要让别人觉得这是恩赐的大人物嘛,不如您给我签个名怎么样?用花哨一点的字体,然后我把它拿去让人做个旧,就可以靠它养老了。”
阿尔多把他当空气忽略了。
艾美无趣地玩了一会自己的手指,又问:“喂,我说,你真的喜欢卡洛斯么?”
阿尔多的目光从杂志上抬起来,笔直地把柔弱的治疗师钉在了沙发上。
艾美干巴巴地说:“问问也不行么?”
“不是你该问的。”阿尔多收回目光。
“好奇啊!千古谜题啊!历史学家争论研究了好几百年呢,大主教,你好歹也是个名人,难道不知道名人都是没有隐私的吗?名人的隐私就是狗仔队用来炒作的好嘛?连这种温和的私人采访都要禁止,你不知道民众有知道真相的权利么?”
阿尔多:“……”
“看什么看,”艾美死猪不怕开水烫地说,“我问了,怎么样?你要强/奸我么?”
这个重磅炸弹终于对安稳如山的前大主教造成了一定程度的震撼,他的眼角看起来抽搐了一下,沉默了好一会,才避重就轻地说:“只要你不瞎,就应该能看得出来。”
“我大概没能看出来。”艾美遗憾耸耸肩,这女装的男人目光突然锐利起来,他挑起眉,一字一顿地说,“在我看来,你爱自己还要多一些,就好像你喜欢这个叫‘卡洛斯?弗拉瑞特’的小玩意,就想把它没完没了地扣在身边,死活不论。”
这一次阿尔多连头也没抬,只是轻轻地问:“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给了你这么大的胆子,伯格治疗师?”
艾美的笑容有些勉强,但还是坚持说出了那句恶心人的话:“天哪,难道这一次是先/奸后杀?如果是反过来就太重口味了!”
屋里的温度陡然下降了好几度,艾美虽然明知道作为圣殿的老老老老老前辈,阿尔多不大可能真的把他怎么样,却仍然忍不住感到一阵战栗,他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他反而越发忍不住想说话,艾美仿佛就是这种类型的人,越是挤压就越是反抗,即使整个社会都觉得他应该做一个堂堂正正的男人,他心里喜欢当女人,就一定要把自己打扮成女人,哪怕所有人都觉得他很恶心,也自得其乐。
“你不觉得很可悲么?”艾美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一个人再怎么爱别人,也超不过他爱自己的程度,再喜欢的,也只是心心念念地想着要占有他,说到底只是自己不甘寂寞吧?”
阿尔多表情淡淡地评价说:“不可理喻——如果这是一千年前,伯格先生,我担保你不会活着离开这个房间。”
“当然,当然,我只是个普通人,”艾美说,冲他抛了个不成功的、活像抽筋一样的媚眼,“就算让我再活一千年,也不会被载入史册,最擅长的事就是自作聪明。不过容我自作聪明地提醒伟大的阿尔多大主教一句,你再怎么努力又怎么样呢?还是为了自己达到目的罢了,连我这种小人物都看得出来,你说那位……看起来迷迷糊糊,其实精明得很的先生会不明白么?”
阿尔多目光凝了一下,眉尖似乎轻轻地抬了一点。
艾美捂住脸笑起来:“所以说嘛,爱情才是这个世界上最虚伪的东西,谁相信这个,谁就是可怜虫。”
阿尔多略薄的眼睑半垂下来,这使得他方才的冷厉瞬间都柔和了下来,他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良久沉默,直到艾美以为他已经在晕眩和药物的作用下睡着了,阿尔多才用那种惯常的、轻柔得过分的声调开口:“也许你是对的。”
艾美吃了一惊。
“只是我们之间的事,你大概不明白。”阿尔多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就像是某种古老的乐器,稍微拨动,就会发出古老陈年的乐声,“即使分离、争吵、生疏十年,我们也能一起走过最黑暗的时刻,你无法想象我们曾经共同承担的压力,共同罹患的灾难——所以现在……大概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对方。”
“也许我是弄错了一点什么。”阿尔多近乎心平气和地说出了这句总结。
这疯婆娘一样的治疗师努力眨了眨那副长得扇风的假睫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刚才说的几句话居然好像给了对方某种灵感。
“出了什么事?”他有苦在心难开口地想,“难道我影响了他的战略部署?万一卡洛斯高地沦陷,我会不会被友军干掉?”
这太可怕了!
阿尔多闭上眼睛,语气有些含混不清地问:“他们去哪了?”
“呃……”艾美眨了眨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是杰莱瑞郡的某一个地方,我大概听卡洛斯提到了什么宝石山和死亡谷。”
阿尔多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然后他轻轻地皱了皱眉:“临近死亡谷的宝石山?难道是克莱斯托神殿?”
“嗯?什么?”
阿尔多想了想,把杂志丢在一边,躺了下来:“既然道格拉斯杀了我们的人,就不再是盟友,卡洛斯会处理——我现在需要休息,没有紧急情况别吵我。”
艾美:“……”
您也太放心了吧先生?
克莱斯托神殿神秘如同传说。
一千年足以沧海桑田,曾经卡洛斯一步一步穿越的死亡谷,走过的宝石山,现在都已经面目全非,他看着杰莱瑞郡那些极其相似的高楼大厦,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忙碌的路口,终于忍不住揉了揉眉心:“人类怎么了?用了一千年的时间终于把世界上的每一个角落都占满了么?那些山里的猛兽们现在生活在哪里?”
“自然保护区或者动物园里。”路易干巴巴地说,“抱歉阁下,很遗憾我不知道您居然是个环保主义者,我们这些蝗虫让您失望了——不过我从来没听说过杰莱瑞郡有一个旅游景点叫‘克莱斯托神殿’,您确定它还在这里么?”
“克莱斯托那群喜欢挖洞的耗子不会允许别人对着他们的神殿拍照,反正他们不食人间烟火,也不在乎那点门票钱。”卡洛斯在车盖子上摊开杰莱瑞郡的地图,“神殿被隐藏了。”
他接过路易递过来的笔,使劲甩了甩,歪歪扭扭地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这个区域之中——这笔尖也太光滑了!”
“光滑是为了让您别把纸面捅破,”路易拨开GPS看了看,“我们已经在这个区域内了。”
“唔。”卡洛斯双臂抱在胸前,扭了扭他不自在的脖子,“那试试这个。”
他把路易的笔放在车盖上,然后轻巧地拨了一圈,那根中性笔就像是摆脱了摩擦力和空气阻力一样,匀速转了起来,卡洛斯念了一段咒文,大概因为路易在旁边的缘故,他故意念出了声,方便对方记忆,旋转的笔尖却越来越慢,最后竟然和空气划出了细小的火花,火星迸出了一米来远。
“哇哦!”几个围观的猎人同时退开。
“这是……这不是人类的咒文对吗?”路易问,“我是指您的发音方式。”
“这是克莱斯托的牵引咒,那群人向来不团结,说是同族,其实除了有血缘关系的之外,谁也不认识谁,而每十年一次到神殿祭奠的新老克莱斯托就靠这个指引方向。”
“嘎吱”一声,笔尖指向了一个方向,停住了。
路易吃惊地说:“您连这个也会……”
“偷来的嘛。”卡洛斯呲牙一乐,好像他说得是一件多荣耀的事一样,“出门在外,总要有一技傍身,偶尔偷师不过分,反正没人知……哦!”
“砰”一下,中性笔爆炸了,竖起来的衣领终于有了它自己的用途——比如防止主人的脸被刮花。
“好吧,看来显然是有人知道的。”卡洛斯干巴巴地说。
“先生……”这时,一个猎人惊骇地开口,“我动不了了!”
57、第五十七章 高速惊魂
卡洛斯也吃了一惊,这时,他的手脚上传来被束缚的感觉,而站在他面前的路易正吃力地抬起自己的手,动作却越来越慢,最后终于僵在空中不动了。
“别挣扎,会越来越紧的,”卡洛斯想了一下,沉声说,“闭上眼睛,都闭上你们眼睛,克莱斯托传承记忆,属于‘精神种族’,这是一种被称为‘蜘蛛丝’的‘意识绳子’,用你的意识找出那根绳子的源头,然后掐断它。”
“请原谅先生,您这句话简直比我妹妹大学的数学课本还抽象——什么叫‘用意识找到绳子的源头’?”
路易却深吸一口气,依言闭上了眼睛。
“意识控制”在当代圣殿里已经成了一门冷僻的偏门,恐怕现在无知的学徒还以为这是一门瑜伽一样的选修课,专门开给女士用于控制体重的。虽然它作为一种古文化还被保留着,但大部分年份都因为报名的人不够而被迫关闭。
值得庆幸的是路易作为“学者”足够博学,对此还算稍有涉猎,然而即使他努力把自己的心沉下去,却依然找不到那种所谓的、理论上的“意识控制”的感觉。
“精力集中,”这时,卡洛斯的声音在旁边传来,“别走神路易,他用的这种蜘蛛丝是不是绑在身体上的,你只要用心,非常容易就能找到它。”
一刹那路易隐约感觉眼前晃过了一条极细的线,可还没等他抓住那是什么,就立刻消失不见了,他的眉头狠狠地皱了起来。
卡洛斯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真的不是个好老师,听了他自以为准确的讲解以后,周围的这些后辈们全都不约而同地会错了意——比如他们显然不知道“意识”是圆是扁,但都不明原因地屏住了呼吸!
难道他们以为憋死自己就能进入冥想状态么?
三分钟过去了,卡洛斯不自然地垂在身侧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随后是手肘,膝盖,脚乃至全身,他扫了一圈这些憋得脸红脖子粗,时常忍不住呼出一口大气的“同伴们”,那集体便秘一样的表情,终于决定不抱希望了。
“好吧,继续照我说的做,就当是一种锻炼,如果有谁解开了,就按笔尖指示的方向找我。”
正在憋路易赶紧睁开眼:“什么?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找克莱斯托神殿,走上面那条路,看起来人比较少。”卡洛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地形,迅速做出了判断。
“那上面人当然比较少,因为那是高速公路……等等!”路易眼睁睁地看着卡洛斯朝着一辆停在路边的必胜客送餐小摩托跑过去,顿时大惊失色地叫住他,“不!您不能!”
卡洛斯非常有自知之明,知道那种四个轮子的铁盒子自己开不转,于是看上了这个“铁马”——他觉得自己对这东西驾轻就熟,鉴于陪迈克在电玩城玩模拟摩托的时候,他得了个非常棒的名次。
“听着,我弟弟被绑架了,我必须去救他,我需要您的车,帮帮我!求您了!”卡洛斯一把扳过送餐小妹的肩膀,直视着她的眼睛,“真诚”地说。
“什么?不可能,还有客人点的东西没有……哦。”送餐小妹抬起头,正好和这个英俊的男人面面相觑,只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就被美色所蛊惑,顿时忘词了,呆呆地盯着卡洛斯露出梦幻的表情,脸慢慢地变红了。
太好了,这是个花痴。
卡洛斯判断出这点以后,立刻一把地搂住她的后脑勺,毫不吝啬地给了她一个香艳的深吻。
路易绝望地闭上眼睛——圣殿有这样“英明赫赫”死无下限的前辈,为什么还没有倒闭?
大家一起早点洗洗睡了,去开历史博物馆纪念品专卖店好不好?
送餐小妹的腿都软了,两只眼睛闪烁着不正常的光,颤颤巍巍地说:“哦……哦……当然,当然您可以……”
“十分感谢!”卡洛斯二话不说跨上摩托。
“等等阁下!”路易真的快疯了,他把甚至这句话喊了出来,“您不能骑着一辆送披萨的摩托车上高速公路!何况您还不会骑……见鬼!”
卡洛斯毫不理会路易的呼唤,利索地发动了车子,显然真家伙和模拟的还是有些区别的,他一下没掌握好平衡,车头猛地调转了一个圆周一样的大弧度,一头向着路边的电线杆子撞去。
让我死吧——现任祭司路易想。
幸好卡洛斯灵敏的身手让他免于出师未捷身先死,在距离电线杆还有两厘米的时候,他居然硬生生地刹住了,然后歪歪扭扭地在路上左摇右晃了一阵子,竟然就这么无师自通地学会了保持两个轮子的平衡。
然后这个历史上用最短时间出师的“摩托车手”,就这样头也不回地上了高速公路。
如果不是路易不能动,他一定要打电话把在宾馆养伤的朋友伽尔拎出来狠狠骂一顿——都多长时间了,居然还是没能教会这家伙活在地球上所需要的基本常识。
身后绑着个保温箱的“机动车”真的不能上高速公路啊神啊!
据说有路人用手机拍下了这个神勇摩托,并传到了社交网站上——幸好速度高像素低,不然卡洛斯?送餐员?弗拉瑞特先生恐怕要因此一炮走红了。
“梅格尔特先生,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路易没有回答,垂下视线,盯着自己的手看了好一阵子,然后闭上眼睛,“貌似”心平气和地说:“照他教得做。”
这一群杀气腾腾的男人停车停了一排,一个个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顿时引起了广大路人的围观。
甚至有一对从超市回来的老夫妇,拎着大大的购物袋,干脆地站在路边点评起来。
“他们这是干什么?”
“行为艺术什么的吧,你知道那些人,总是喜欢在大街上摆出怪模怪样的姿势来。表达什么主张之类的。”
“那这是什么主张?”
“呃……看不出来,不过据我所知,最常见的主题是环保。”
“什么?我怎么看不出来站着不动和环保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保护野生动物之类,你看那个人单腿站着,说不定代表了某种鸟类,那个人挽着腰卡在车门下面,说不定代表了某种猿类。至于一动不动,我想大概是模仿僵尸?最近不是流行那种片子,《生化危机》什么的。”
“哦!亲爱的,你真是太聪明了!”
路易的额角终于爆出了一条快乐的小青筋。
二十分钟之后,路易终于解脱了禁制——他浑身大汗,感觉自己活像用这端端的二十分钟修完了意识控制所有的课程,有点脱力地在车门上扶了一把。
然而就在这时,“扑通”一声,路易眼睁睁地看着埃文以抽筋死狗的姿势摔到了自己脚下,抬起嘎啦嘎啦响的脖子,面对自己的时候,脸上条件反射一样地露出羞愧的表情——正常情况下,他在梅格尔特教官面前只需要做一件事,就是忏悔自己是多么的不中用。
卡洛斯显然不是个好老师,撂下一句序言似的话就自己跑得没影了,连个像样的讲义都没发,全凭所有学员自行理解,除了真正博学的路易,没有一个人明白他那云山雾绕的“意识控制”是个什么东西,但是埃文居然就这么自己挣脱了。
路易脸上惊讶一闪而过,随即心里释然——当然啦,他认为世界上能废柴到埃文这个境界的人实在不多,老天造人不可能造出一个一无是处的废柴,所以这家伙有些天赋异禀也是正常的。
正好多了个帮手——即使干不了别的,起码也能加油助个威什么的。
“滚起来,上车。”路易轻轻扭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脚,拉开车门,瞟了一眼其他的人,“你们……原地待命。”
然后,路易?梅格尔特先生用一种严重违反交通规则的方式狠狠地踩下了油门,埃文还没来得及系好安全带,车已经飙了出去,这倒霉孩子的后脑勺狠狠地被靠背亲吻了一下,他说:“哦!”
卡洛斯的行为简直是挑战全世界交通警察的尊严,很快,本世纪最神勇的送餐小摩托就被警车围追堵截了,好在片刻后,路易就恢复了自由,这位行政长官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利用圣殿的最高安全权限,封锁了高速公路,撤回交警,让卡洛斯一路畅通无阻地前行。
这货简直飙“车”飙上了瘾,完全不理会他那可怜的“坐骑”超负荷运动的痛不欲生,夜晚的凉风呼呼地吹起他的头发,卡洛斯觉得这玩意除了略矮,导致他两条长腿有些伸不开之外,其他都棒极了,比骑马还带劲。
飞机算什么?“两个轮子的铁驴”才是最终会统一全世界的东西。
他把地图牢牢地装进了脑子,虽然现代城市让他迷惑,但是方向感和距离感都非常精准,到了最近的路口,卡洛斯径直把摩托车骑了下去,然后他终于遇到了问题。
他学着游戏机里的操作,狠狠地一捏刹车,结果整个人差点因为巨大的惯性被甩出去,身后的送餐盒子在剧烈震动里“砰”一声摔开,一盒意大利面连盒子带内容一起,像新娘扔的花球一样自由地飞了出去,正好落到一个路边的流浪汉面前。
“上帝保佑你,仁慈的先……哦!”
他眼睁睁地看着那位“神奇的送餐员”的车头撞在了马路牙上,被大力弹开以后乱窜一阵,摩托车上的“送餐员”先生试图伸出脚别住什么,然后他的脚背狠狠地磕在了一棵树干上。
“送餐员”发出一声惨叫,从车上滚下来,单腿在地上直蹦,流浪汉从他跳起的高度判断:那一定很疼。
“好吧,有的时候上帝也是会打盹的。”他喃喃地说,“要知道我本来是会成为一位首相的。”
行吧……出了交通事故的卡洛斯?单腿蹦蹦跳?弗拉瑞特先生苦中作乐地想,起码从这东西上掉下去,摔断脖子的概率要比骑马小好多。
他从裤脚抽出了原本给了伽尔的那把匕首,在手里转了一圈,头也没回地对那位开始扒拉面吃的“路边首相”说:“这里不安全了,你最好去别的地方。”
“你是便衣的条子吗先生?”流浪汉一嘴番茄酱和奶酪,含糊不清地问,“我猜是有人在这片街区埋了炸弹对吧?我知道前几年地铁里发生的事——要我说他们早该把这片有钱人的烂地方炸上天了。”
卡洛斯给了他一个充满鄙视的背影,转入一个小巷子里。
他不知道道格拉斯是不是已经发现了自己的到来,也不知道对方会怎么反应。克莱斯托生于传承,死于遗忘——从人类的角度看,个个都有反社会分子的潜质,然而他们确实属于另一个种族。
卡洛斯似乎嗅到了空气中的某种危险因子,像是一根快要拨到极致,马上要断掉的弦,说不出的紧绷。
不过他相信自己感觉到危险是件好事——起码说明自己找对方向了。
这时,街区的拐角处传来尖锐的刹车声,卡洛斯一瞬间在亮起的车灯照射下眯起眼回过头去,看见路易和埃文一左一右地从车上下来,路易大声说:“卡洛……”
卡洛斯的瞳孔渐渐适应了强光,他皱起眉,看着路易的嘴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可是什么都听不到,嘈杂的城市一瞬间安静了下来,他听不见外界的声音了。
不远处街上人们匆匆来去,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里的异样。
一个冷冰冰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神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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