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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丑小鸭 by墨筱笑-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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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姐,你神话小说中毒了吧?”
秦秣抬手又敲他暴栗:“脑子转弯点,跟你开个玩笑你都听不懂?”
秦云志很委屈:“我也实在开玩笑…。”
“百花池之所以出名,就在这一点。”方澈压低声音,故意做出神秘恐怖的语调:“据说这水底有一只千年水妖,到了夜晚就会浮出水面来吸取月光精华,然后在白天吐息而出,用月华阴气滋养百花。所以这里的鲜花可以常开不败,所以这池子里的莲花可以水火不侵。”
秦云志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方澈哥,你编的太离谱了,莲花本来就开在水里,人家就是要浸水才行好不好?”
过得一会,游人渐多,百花池来来去去生息四起,像是一面明镜乍然打破两边世界。
柳昔在离九点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到来,跟她一起的是魏明。
她见到秦云志的时候很是惊讶,听过秦秣介绍之后才勉强笑了笑。
柳昔今天穿着开襟的长外套,露出里面短毛衣和短裙,一双高跟短靴衬出她小腿细细。黑色提花针织裤袜露出她短裙和短靴之间,使她整个人都显得比平常妩媚了几分。再加上她化着清丽的淡妆,眉宇间隐隐有凄幽之色,竟显除了格外楚楚动人的味道。
方澈和柳昔毕竟是打小就认识的,他看柳昔这样子,免不了就有些担忧。犹豫片刻,他还是没将担忧的话语说出口来。毕竟对于她无意,若是显露关心,叫她产生误会,那只会害她更加难过。
“你好。”方澈到底只是向柳昔微微点头歉意,然后与魏明打招呼,对两个人都有些冷漠。
魏明懒洋洋地笑着,露出他的招牌表情。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第三十三回:月老
百花池边蒸腾着百花的芬芳,水汽缭得玻璃房顶一片模糊。阳光从厚厚的玻璃中折射出来,温度比起外面要暖和得多。
秦秣一手攀着池边的大青石,微侧头站在那里,笑容明净欢畅。
柳昔咬着嘴唇,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昨天夜里辗转了一宿,想来想去都觉得已经到这地步,自己实在是没什么好争的了。但真要她就此放弃,她又怎么都不甘心。
若论相识先后,明明是她先于秦秣认识方澈的,若论品貌身材,不论是审美观点多么与众不同的人,只怕都不会说秦秣比她漂亮。方澈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怎么就屡屡对她视而不见,偏偏喜欢上秦秣?
柳昔越想越是想不通,越想越觉得委屈,越想就有个念头越发清晰。在她看来,虽然秦秣已经先下手为强,跟方澈走到了那一步,但在很多人眼里,通常都是得不到的更好,想到恨急之处,她甚至有些恶意地嘲讽:“就秦秣那干巴巴的样子,方澈不会食之无味嘛?”
女人一旦吃起醋来,胆子都会比平常大上几分。柳昔从小就做着乖乖牌,这时候居然做出了色诱方澈的决定,心里真是又紧张又兴奋,隐隐的还有几分打破禁忌的期待。
她有点睡眠不足,再加上伤心难过,人就露出憔悴之色。早上化妆的时候,柳昔打定要用柔弱战术的主意,干脆连着魏明一块拉了过来,就指望这他能帮忙拖住秦秣。
几人会和后,就在百花池边随意走了走,魏明提议去爬那公园里的萦香山,因为山顶上正好有个月老庙。
秦云志有点不大乐意:“你们都成双成对的,就我孤家寡人,那个什么月老庙,我才不想去呢!”他以为柳昔和魏明是男女朋友关系。
魏明摊了摊手,斜眼看着秦云志,笑道:“小朋友,爬山锻炼身体身体哦!再说啦,你这么小小年纪,想什么成双成对呀?”他说话的时候尾音扬起,故意装出那种小孩子讲话的可爱音,听得让人只觉的讽刺浓重。
秦云志气得一甩手,就想要来揪魏明的衣服。
秦秣拉住他,微微眯眼看着魏明,声音稍沉:“魏明,我家弟弟年纪小不懂事,你也跟他一样吗?”
“嘿!”魏明撇了撇嘴,“真是牙尖嘴利啊,秦秣,看不出你口才挺好的。”
秦秣笑了笑,反倒只是拉起秦云志往花房外走去,干脆不理他。
他察觉到魏明今天浑身是刺,心里就知道他来者不善。要说在平常的时候,魏明气量虽然狭小了些,有事没事也都喜欢刺上别人几句,但是像今天这样几近胡搅蛮缠倒也不至于。
他忽然做出这样的姿态,自然是由不得秦秣不多想几分。
魏明的任务其实就是拖住秦秣,他用挑衅的也好,软磨的也罢,总之不让秦秣走到方澈身边就成。
秦秣这一下快走,魏明有些急了连忙又叫住她:“秦秣,我有事跟你商量呢,来来来,我们详细谈谈。”
秦秣已经带着秦云志走在了前面,她闻言脚步稍顿,等魏明的后话。
魏明便走到她身边跟她一通东拉西扯,没变没际地说着话,久久不见正题。
方澈原本是站在秦秣身边,因为秦秣走快一步,他就稍稍有些落后了。柳昔趁机拉住他的手,甜甜的说:“啊澈,以前学校里也有个花房,里面的花都是我爷爷叫人种的,我还带你去看过呢。你记不记得啦?”
“记得。”方澈吐出简略的两个字,也因为柳昔的话而勾引了回忆。
他跟柳昔在十岁的时候就认识了。两家是爷爷辈结下的交情,他小时候也没少照顾柳昔。但他打小脾气不好,特别是不耐烦像柳昔那样又爱哭又撒娇的小丫头,基本上他对柳昔所做过的照顾就是帮她讲解几道作业题,或者在她偷懒不肯写作业的时候用尺子打她的手掌。
柳昔常常被方澈打哭,后来还学会了向长辈们告状,方澈越发不耐烦,也就渐渐跟她疏远了。十来岁的小孩子没有那么多心思,方澈哪能哪能想到小女孩早熟,没几年情窦初开,竟然对他生出了不一样的感情。
爱情这东西确实是很难说,方澈不喜欢柳昔,偏偏就喜欢上来秦秣—其实他最初的想法只是,这个女孩被摔得很疼了也不哭,还敢把他往地上按,最后甚至威胁他,应该比较经得起折腾。
方澈脾气不好,一向又有些眼高于顶,长到十七岁身边都没几个朋友,难得碰上秦秣他看着顺眼,渐渐地就起了异样心思。这心思究竟从何而来,他此后妹妹想起都有些难以捉摸,或者是第一眼就有了好感,也或许是日久生情,总之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秦秣已经深入他心,难以磨灭。
回味一个为什么,有时候并非一定是要得到答案。他想了很多次,每次都要更深一层的感觉,总之念念不忘,还是念念不忘。
几人走到萦香山脚下,阳光正好,冬日里难得风和日丽。
柳昔拉着方澈不放手,又低低地说:“阿撤,以前我们一起写作业,我要是不肯写,你就会拿糖果哄我,但是你自己一点都不喜欢吃糖。”
方澈默然片刻,才蹦出一句:“我从书上学到的,要想别人听话,就得软硬兼施,一手戒尺一手糖果。”
“阿澈!”柳昔跺了跺脚,脸上显出羞恼的红色,心里却有些开心:“他果然从来就没忘记过我,我们从小就认识,他小时候肯我为读书的事情那么花费心思,难道现在就对文凭没有一点点情意?”
方澈伸手掰开柳昔拉在自己小臂上的手,然后退开几步,轻而坚定地说:“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柳昔脸上微微泛白,她撅起了嘴,眼睛里浸着柔软的水色,哀哀地道:“阿澈,难道长大以后就不是朋友了吗?你一定要离我那么远?你看到我都讨厌吗?我是不是做了什么让你难以接受的事情?我…。”她又咬住下唇,说不出更加示弱的话。
虽然在来之前她就打定了以柔克刚的主意,但若是一定要用哀求来谋取爱情,那她宁可不要。
柳昔喜欢方澈,只是很喜欢很喜欢,没喜欢到要为他放弃自己的程度。
方澈心里有些不忍,但他惯会冷漠待人,在这样的时候即使再不忍也不会表露分毫。何况他已有了铁石心肠之意,纵然些许不忍,也早被湮没。方澈不是多情的人。他只能对一个人温柔。
“柳昔,我从来就不讨厌你。”他望了望前面不远处正与魏明交谈着的秦秣。
“阿澈…。”柳昔心中燃气希望。
方澈淡淡道:“不过普通朋友之间不该走得太近,挽手这样动作有些过了,我不能占你的便宜。”
柳昔低下头,闷不吭声。
方澈的话已经说得再明白不过,她有爱是还继续纠缠不休,那简直就是对不起自己。
但在这样的时候,柳昔也顾不得那点面子,她也不甘心,非常不甘心。虽然她的身体从来不乏追求者,但以她的眼界,能入眼的,也只有方澈。
“我再试一次,就一次…。”他这样告诉自己,一面柔弱无依,一面坚韧如丝。
毕竟是真心喜欢的,男未婚女未嫁,她怎么就不能争取?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她又哪一点比秦秣差了?
柳昔这样想着的时候,方澈已经走上前去,拍到了魏明的肩膀,声音微冷:“你的位置不在这里?”
魏明脸上的表情正有些僵硬,若是依照平常,他肯定会刺上方澈几句,但在这一刻,他却只是轻轻扫了方澈一样,便默默退开,走到了柳昔身体。
方澈皱皱眉,紧接着就听到了秦云志轻轻的嗤笑声。
“你…。”稍一思考,方澈也笑了,“秣秣,他对他做了什么?”
秦秣扑哧一笑:“什么意思呀,说得好像我是恶霸,他是柔弱小姑娘似的。”
方澈很自然地牵住她的手,含笑道:“你难道不是恶霸?”
“我怎么就是恶霸啦?”
“你霸道的时候我早就见识过。”方澈头微侧着低下,目光凝在秦秣身上,他虽没说出下半句话,但那眼神仿佛就在言语:“不装也没用,我已经看穿你啦!”
秦秣抿了抿唇,低笑道:“是他一再咄咄逼人,我就问了他一句,在公司里是策划部经理重要还是美术组经理重要。”
秦云志在旁边嘀咕:“那傻瓜说,当然是策划部经理重要。”
“策划部经理确实重要些。”方澈却道。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秦秣点头,“所以我又问他,策划部经理是不是很希望美术组经理能够由自己身边亲近的人担当。”
“那个傻瓜说,秦秣你是不是想挑拨离间。”秦云志继续学舌。
方澈轻笑一声:“我看秣秣就是在挑拨离间。”
“是啊,我回答他,我挑拨离间又怎么样?你知道我挑拨离间的分量吗?”秦秣微微撇撇嘴,“这个事情其实很明显,禹经理是副总一系的人,罗经理是总经理一系的人,董事长希望公司大员们能够平衡互制,自然不允许这个平衡被打破。禹经理资历深实力强,现在正是《登天》制作的关键时刻,公司不可能让魏明去替代禹经理的。”
方澈稍有惊讶:“秣秣,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禹经理言语间稍有透露,我猜到一些,刚才跟魏明东拉西扯,又诈到一些,两相整合分析,这结论应该不会差太远。就算不是这样,魏明也绝对挤不下禹经理的位置、”秦秣稍微有点不好意思,“我是看他太烦人了,吓他一下。”
方澈微一挑眉:“秣秣,你真的只是要吓吓他?”
“他要是不够聪明,非得去磕那个石头,那就不一定啦。”秦秣低叹一声,“真是烦人得很,我想跟他好好相处,偏偏他心思重。其实要说他不窥视禹经理那个位置,我是不信的,估计禹经理自己心里也有数。只是大家心照不宣,相互给点面子罢了。”
“我记仇了。”方澈握着秦秣的手微微一紧,唇边冷意泛出。
秦云志又嘟嚷道:“那个人挺经得住吓得,他一点都不信二姐能把他怎么样,然后二姐就说,你回去仔细问问罗经理,看他愿不愿意得罪我。他就拧着眉毛想了很久,脸色好难看。”
她们走在前面说着话,后面的柳昔和魏明也细细上了着。魏明很不待见方澈,总之以破坏一切好事为乐,现在他不待见的人中又加上了秦秣,心里想要拆散她们的念头甚至比柳昔还重。
山路弯弯曲曲,不过一路都铺着石阶,倒也并不难爬。几人爬得两百多米就得到这个小山的山顶,那红墙屋瓦的月老庙便显现在眼前。
这小庙檐角高翘,有两间屋子,中间一个天井,天井中摆放着一尊三尺高的青铜方鼎。那鼎中插满了线香,还有些还未燃尽,缭绕出烟气,也不知冥冥中是否真有神明应验。
月老庙中的游人不少,将近两百坪的天井两边摆着些贩卖工艺品的小摊,有卖玉的,卖石头的,有买铭牌的,有卖符纸的,还有卖红豆的,种类繁多,难以尽述。
里间便是月老的居所,大门口栽着棵歪脖子枣树,枣树那有些光秃的枝桠上挂满着各钟质地的铭牌还有符纸。五人前后走进正庙里,那庙祝是个头发有些斑白的长胡子老道,看模样也有几分仙风道骨,只不知道他是果有真材实料还是不过表面光鲜。
老道摆着解签的摊子,身后站着两个清秀的道童,一个给他捧着拂尘,一个给他抱着木剑。
月老的泥塑雕像与真人大小无二,发髻高束,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慈祥的笑容。那泥人身上彩绘鲜活,衣装古老,看那模样,也不知道是否真看尽的人间百态,已到悲悯苍生的境界。
供桌上摆着鲜果和香炉,还有一支签筒。供桌下铺着两个蒲团,已经有一个年轻女子伏在上面顾拜。
秦秣几人就站在一边等她先拜完,秦云志还小声说了句:“女人才信这些东西,我才不信…。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拜的,对着一块泥巴疙瘩跪得这么起劲,跪傻了…。”
柳昔皱皱鼻子,轻哼一声,秦秣则扯了扯秦云志的衣袖,示意他闭嘴。
方澈微一杨眉道:“这种事情,求的是一个传说,信则有不信则无。”
那年轻女子拜得拜三拜之后,将三根线香插进香炉,然后取过签筒,几下摇晃,掉出了一根竹签。
她边上还站着一个中年女子,一看有签落地,就连忙催促:“诗诗,快把签拿给和元道长看看。”
年轻女子捡起签,先自己看过一眼,才起身走到和元老道的摊子面前,有些犹豫地问;“这……这签怎么解?”
和元老道眼皮子轻轻一掀,派头十足地到:“你用心不诚,叫我如何解签?”
“妈!”年轻女子跺了跺脚,“我都说了不信这些东西…。”
那中年妇女冲到她面前,一手捂住她的嘴,连连道:“傻丫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快别乱说,赶紧让真人帮你看看签。“
她连着向老道士告饶了好几句,才求的原谅,老道接过签,摇头晃脑地念:“中平之签,他四已穷,恨不穷,是为娇鸾凤失雌雄。“
秦云志在旁边听的一头雾水,忍不住又嗤笑:“二姐,看这什么话,故意弄得别人听不懂,他就好忽悠人。”
秦秣拿这小子没办法,好气又好笑:“你少说两句行不行,月老的传说字唐朝时流传至今,既然一直存在,你又何必处处跟人家过不去?”
秦云志做了个鬼脸, 去听老道解签。
“咳,这签有些麻烦。”老道士叹道:“姑娘,你是否原本已经有了一个论及婚嫁的男友,最近两人之后有些争执。这才来求签解姻缘?”
求签的女子惊异起来:“你怎么知道?你真能看出来?那你快说说,这签什么意思?我们还有没有复合的可能。”
老道士这次倒是干脆起来,只是又叹气:“你的姻缘不在他处,还是另觅良人吧。你看这签,他思之已穷,表明他对你已无爱情可言。不仅无爱情可言。而且恨你到了入骨之境。他另有新欢,不能与你共度此生。休也,休也。”
年轻女子激动起来,又连连冷笑着表示不信。她的母亲在旁边愤愤难平:“我就说了,那个小子不可靠,是你非得一心一意的跟着他!你看吧,你看吧,和元道长都说。。。”
“妈!难道就因为这些没个准的东西,我就轻易把以前的感情都抛弃掉?”求签女子撇过头,脚下一顿就往庙外跑去。
柳昔幽幽地到:“看人家什么都不信呢,就只信自己。”
“那你么?柳妹妹,你信不信?”魏明嘿嘿笑道;“要不你也去求一签试试?”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三十四回:姻缘签
庙内烟香缭绕,庙外游人如织。
魏明正对着柳昔说话,边说边挤眼睛,看那表情就是另有深意。
柳昔小嘴微噘,还是点头道:“那就拜拜吧。”她将目光扫过一眼方澈,自顾走到蒲团前跪下。
手执拂尘的那个道童走上前来递了三根线香给她,低声道:“姑娘,为月老添点香火吧。”
柳昔接过线香,从钱包里取出一张百元的递给了道童,笑了笑道:“一点香火钱。”她给钱的时候,心里怅然叹息。
柳昔的家境还算不错,但她零花钱一向不多,随手就给出一百用来添什么香火,这实在是有点冤大头的感觉,但在这一刻,她倒是宁愿多给些,也算是求个安心,或者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这里的月老很灵验。”
早在约秦秣和方澈来猗兰公园之前,柳昔就跟魏明计划好了着关于月老庙的一步,魏明早先就同那和元老道通过气,只要他一支灵签,点上红线,赌一个方澈在意不在意。
柳昔在心中暗示自己要虔诚,她拜了三拜,将线香就着旁边住火点燃,插到了香炉里。
秦云志轻轻一扯秦秣的小手指,在她耳边小声说:“二姐,你要不要也去拜拜?”
秦秣从北宋而来,本来就对这种东西半信不信,她对鬼神一事抱有的是儒家传统观念,《论语。八佾》曰:“祭如在,祭神如神在。”这话仔细一理解,其实并非是相信有神,而是在自己心中树立起一个神的信念。
这个神明,就在人举头三尺之上,只是由人意念所聚,控制的是个人胸中那一点浩然,这实际上就是一种警醒,正如君子夕惕若厉,人若不能自省,那便只有自己塑造神明,借神明之威,在终日约束自己的言行,克己善终。
所以这个神,不信的意思是信自己,信的意思,还是信自己。
秦秣稍一思索,笑道:“拜一拜也无不可。”她倒不是要去求这月老指点姻缘,只是借这一拜应个景,月老本是中国最古典的浪漫之一,这泥塑受了那许多香火,就算依然无情,总也该有几分红尘气息,足够叫人自行去窥到它的灵性了。
千年以前的秦陌曾陪咏霜去过月老庙,最后秦陌只在门口不入正堂,咏霜在枣树上挂下了她的姻缘牌,最后无人可应。
秦秣已非秦陌,那些旧事深藏在记忆里,便像是触手可及的镜花水月,看得到听得到,一碰却破碎。
她何其不幸,遗失了她的年代,她又何其有幸,从那些注定的悲剧中走出,一回首,竟然找到了可以并肩而行的人。
咏霜其实本也是那样的人,只是他们生不逢时,破除不了那个时代的规则。
柳昔摇出了一支签,恭恭敬敬的放到和元老道面前,老道士眯着眼睛接过,又摇头晃脑的说:“上吉之签,风弄竹声,只道金佩响,月移花影,疑是玉人来。好签!”
柳昔脸上露出喜意,忙问道:“好在哪里?还请真人您详细解答。”
和元老道用手掐了一个法诀,似模似样的测算了很久,忽然闭眼睁眼,然后惊叹道:“莫非果然是天定姻缘?”
“这…”柳昔脸现疑惑,心中却有些暗暗抽出的感觉:“老道士,你弄这么夸张做什么?生怕不知道你在演戏么?好歹我给你好处了,你可别给我弄砸了事情,不然我…我砸你摊子!”
秦志云却在旁边嘟哝着:“天定姻缘,老天爷管的可真是宽啊,地球上这么多人,什么乱七八糟的姻缘都有,他管得过来么?”
方澈抬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又向秦秣点了点头,便随意的迈步往门外走去,他对老道士解签全无兴趣,倒是对外面的小摊上卖的东西有些侧目。
老道士心里其实也在犯嘀咕,昨天魏明嘱咐他的时候,说的是同来的会有两男两女,要他将先求签的那个女孩配给另一个男子,现在柳昔先求了签,可另一个男子是谁?
若是只来了两男两女,那另一个男子自然好分辨,可现在却来了三男两女,老道士一眼瞄到的是方澈,因为方澈的年龄明显要与柳昔登对些,而秦志云的模样看起来太稚嫩了,虽然他身高不差,但他嘴角边甚至还带着少年的绒毛,让人很自然的就会将他归类在小孩子里面。
可是方澈却在这个时候走了出去,柳昔正暗自想着心事,也没注意到这一点,而魏明虽然注意到了,心里却忽然升起犹豫:“我这么帮着柳昔,她真的会感激我么,但她就算感激我又怎么样,她是得偿所愿了,难道方澈就会吃亏?”
他在后面紧紧盯着柳昔秀美的侧脸,心里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我这是让方澈吃亏还是给他占便宜呢?柳妹妹这模样儿,十足美人,她要是真跟了方澈,方澈还不得美死去?我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这样想着,魏明就对着和元老道使起了眼色。
和元老道说:“这签的意思,可是说春风已动啊,那风吹竹叶摇晃,还可以听到金佩在响,月下花影,疑是玉人来,那不是说,姑娘你好事已近么?”
他慢慢悠悠地说着,一面拖时间,一面思量,“那人已经走出去,他们都还没反应,莫非果然不是他,而是这个小家伙?”他用眼角余光打量秦志云,心里啧啧有声,“现在的年轻人啊,瞧这年纪,一个个鬼主意还真多…”
魏明斜眼的视线被他看到,他就微微点了下头,示意自己已经明白。
“这签还有另一层深意。”和元老道咳了一声,捋须笑道:“看这风弄竹声似金佩,正是有土之厚重,木之生机,金之坚定,姑娘,情比金坚,还不命定么?”
为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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