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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丑小鸭 by墨筱笑-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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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秣:“……”
她忍了又忍,还是捂着肚子大笑起来。这一笑,笑得顺畅,竟是怎么都停不下来。
方澈的表情接近于面瘫,他说:“秣秣,我不是在说笑话,我是在笑话你,你一点都听不出来?”
“没……噗!”秦秣还是在笑,好不容易止住那点笑意,她一手捂着肚子,一手摆了摆,“我的抗打击能力不需要你再验证啦,我心里头清楚呢……哈哈!但是,你说话真的很好笑。好笑……”
方澈就得着她笑完,然后在她揉着肚子准备站起身的时候,冷不丁冒出一句:“秣秣,插秧的时候,田里有一种虫子,叫蚂蝗你知道吧?”
秦秣轻咳了声:“什么蚂蝗?”
“一种很软的虫子,不但能吸血,而且沾在人身上就拔不下来。”方澈的语气阴森森的,“最恐怖的是,那东西还可以顺着吸血的孔洞,钻进人血管里。”
“喂!”秦秣喊了一声。
方澈当做没听到,继续吓唬人:“它会以人体为温床,在那里面产卵,发展处无数的小蚂蝗。那些小蚂蝗又会爬啊爬……”
“方澈!”秦秣恼怒地叫道:“不要说啦!”
方澈语气不变,神情也不变,继续说:“或者爬进人五脏六腑,更有可能爬进人脑袋里……”
秦秣跳起来,冲过去一把捂住他的嘴,另一手已经环到他背后紧紧抱住他。
“尽是吓人,蚂蝗哪里有那么恐怖?”秦秣的头埋在方澈怀里,声音闷闷的。
方澈低低地笑出声,双手环抱住她,在她耳边说:“只要是我陪着你,蚂蝗也不怕。”
秦秣哼了哼,没再吭声,只是默默感受着这人的温暖,心里觉得这样一个拥抱也是很让人满足的。
其实她根本就没有被吓着,她的胆子还没小到那样的程度。不过方澈那语气分明是想要吓人的,秦秣若是不配合他一下,岂不是大煞风景?包容是相互的,假如这种配合也是宠爱的一种,那么秦秣愿意用这种方式来宠爱方澈。
过了一小会儿,秦秣轻轻推了推他,声音恢复平常:“方澈,我们走吧,早点回去,过会还得回邵城。”
方澈便放开她,牵起她的手与她一同在田间小路上走。
在这样的天气里,草色与土色极为相似,杂乱地延伸出来,却隐隐让人有天地开阔,所见皆素雅的感觉。
走得大半段路,方澈问道:“秣秣,这里要修路的话,是不是必须占田?”
“是得占田,”秦秣点点头,“所以大概要很久才能正式开始修。”
“如果……如果是更改土地用途方面的问题,”方澈缓缓说道:“我应该可以帮上忙。”
秦秣讶然道:“你认识这方面的人?”
“其实是我外公认识,不过他认识也就等于我认识了。”方澈笑了笑,“这也没什么,修路本来就是好事,只是如果没有审批,私人开路不被允许罢了。这样吧,等回邵城以后,我去一趟国土局,说一声。”
秦秣低头沉默片刻,侧头看着方澈,笑道:“行啊,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啦。”
她有些明白方澈刚才解释得那么清楚的意思,他是怕她不肯接受这方面的帮助,所以在遣词方面甚至可称谨慎。
秦秣在心念间转过这道微妙的小坎,又觉得有些心酸。或许正是因为她一贯太过强硬,所以方澈才会这样小心翼翼。而他们既然已经牵了手,不分彼此,她又何必处处强硬以显示自己的独立?
人格独立并不需要通过这样的方法来表达,方澈也绝不会以爱情的名义来禁锢秦秣。他是可以全然信任的——这样想着,秦秣心中仿佛忽然有道枷锁脱落,落地无声。
他们走进小客厅的时候,屋子里四个人的目光一齐落在了他们牵着的那双手上。
“爷爷,这是我朋友,”秦秣顿了顿,又补充,“不是普通朋友,是将来要结婚的朋友。”
方澈微微一笑,向几人致意:“我是方澈,见过爷爷、叔叔、伯伯、伯母。”
秦沛祥是早有心理准备,老爷子和秦东生夫妇却硬是难以转过这个弯来。过得片刻,还是老爷子反应快些,他先对苏丽珍说:“丽珍,来客人了,去端茶水过来。”
苏丽珍连忙起身,往厨房的方向走去。走过秦秣身边的时候,她有特意多看了方澈一眼,那表情里仍然带着惊叹。
老爷子指了指自己身边的一条凳子,说:“秣秣,你做到这里来。”
秦秣放开方澈的手,向他眨眨眼,便走到秦伟华身边坐下。
“你叫方澈是吧?”老爷子又指了指方桌对面的一个位置,“请坐。”
方澈点头称谢,长腿行过几步,从容坐下。
不过照这个位置分配来看,老爷子已是在不动神色间,便将秦秣和方澈远远隔开。
“你今天是开车过来的?”苏丽珍端了茶水过来,秦伟华先叫众人喝水,然后状似不经意地提问。
秦沛祥兄弟只是坐在旁边默默地听着,苏丽珍又去了厨房。不知为何,秦秣脑子里就冒出一句话:“方澈单挑秦老爷子。”这样想着,她心里就觉得好笑,脸上的笑意更是满满溢出。
“是开车过来的。”方澈微带笑意,有礼地回答。
“有驾照吗?开了几年的车了?”
“我是十八岁的时候在北京考的驾照。”
“哦,那你今年是?”
“我今年七月满的二十岁。”
“你十八岁在北京?在北京做什么?现在又在哪里?”
“我在北京读过一年大学,现在在C城工作。”
“什么工作?你读的什么大学只要读一年?”老爷子问得无比详细,看那架势,审核意味十足。
方澈便详细地解释了自己的求学经历,期间又应对了好些提问。
老爷子听过之后,也没再问方澈的家庭背景,却说:“小方,我这是实在话。论长相,我们家这个闺女比不上你,论学历,秣秣也比你差得远,再说家境,你们家可以送你出国读书,那家境肯定也比我老秦家强太多。你现在是一个领域的精英、专家,已经独立工作,我们秣秣却还在读书。她哪点配得上你?”
这一段话出来,秦沛祥已经邹起了眉,秦秣则叹了口气,心里想起自己那隔在时空之外的,千年前的老父亲。
秦老爷子这话乍听起来刻薄,其实是问得相当有水准的。
他一条条排除了所有外在条件,直指方澈真心。他明着问的是“秦秣哪点配得上方澈”,实际上说的是“我不看你的条件有多好,我只看你对我家秣秣的感情有多纯粹真切”。
方澈答得沉稳:“爷爷,秣秣看到的只是我个人,我看到的,也只是秣秣这个人。只有她能给我幸福,而我,愿意用我所有的努力来经营我们两个人的幸福。”
老爷子点点头,既不说满意,也不说不满意,气氛便沉默下来。
没过多久苏丽珍就端着饭菜上来,秦伟华说:“我们早点把晚饭吃了,好趁着天色不太晚的时候赶回邵城去。”
秦伟华眯起眼睛,示意众人开动饭菜,对方澈的态度不算冷淡也不算热情。
吃过饭后,苏丽珍留在家里,其他几人便一起动身往村外公路走去。
这一段长长的田间小路,走得秦秣有些担忧。她看老爷子拄着拐杖颤微微地走,生怕他不小心摔着,想要修路的愿望也更加迫切。
没有路,秦家村的人只是出去一趟都如此困难,平常若是要买回什么大件的东西来做建设,也只能依靠人力运输,艰难无比。
这田间有些小路稍宽,能并行两三人,有些小路却很窄,只能单人行走。
方澈一直走在秦秣身后,也是在他们这一行的最后面。前面开路的秦东生,秦沛祥则走在老爷子身后护着他走路。路面宽的时候,方澈走在秦秣身边,低声说了句:“秣秣,你是不是抢了我的台词?”
秦秣脑子里转了个疑惑的圈圈,还是没弄明白自己怎么抢方澈台词了。
方澈又低笑道:“你不记得没关系,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等他们到得邵城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
秦伟华坐在车里,脸部表情绷得紧紧的,沉声道:“直接去阿林那里,不用停。”
等车子将要开到城市边缘的时候,他忽然道:“等等,停一下车。东生,你去那边水果市场买点苹果过来。”
秦东生去了后,过得片刻,老爷子又说:“小方,今天麻烦你了……”
这话又显得生疏客气,方澈顿了顿,笑道:“您要是觉得这算是麻烦,那我一被您麻烦为荣幸。”
秦秣坐在副驾驶座上,侧过头看他,片刻之后与他视线相对,两人又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论秦老爷子会提出怎样的考验,方澈都不需要有压力,因为秦秣早就认定了他,不会改变,不会动摇。他们之间就算没有甜言蜜语,没有山盟海誓,但不论沧海沉浮,他们都知道,只有对方会一直站在那里,可以携手,并行。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五十二回:流水
秦沛林腿上盖着毯子,正摇着轮椅满客厅转动。
夜来气温降低,他只觉得自己的衣服太单薄。想要去做点什么,却偏偏不知道该怎么行动。
这样的茫然他已经持续了将近二十年,近来越发如此。只要工作完成,或者没有什么生理上的事情需要解决,他就不知道该干什么。寂寞,由来于他有无数可以思念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够真正面对。
屋外似乎有雨声沙沙,秦沛林停下转动轮椅的手,闭上眼睛,倾听声音的敏感。他的听觉非常灵敏,一个人寂寞久了,甚至可以隔门听着外面传来的声音,轻松分辨出哪些场景。
比如说,那个脚步声属于谁,再比如说,风吹落了哪一个方向的树叶。
房间外传来很多脚步声,一个属于秦沛祥,一个属于秦秣,还有一个似乎属于方澈,另外两个……豁然睁开眼睛,将目光紧紧盯在那关着的房门上,满心都是难以置信。
他其实不赶确定,那两个脚步声是他在脑海中模拟过许多遍的,但时隔二十年,他已经完全不知道自己的模拟究竟只是臆想,还是果然接近。
房门被轻轻敲响,秦沛林喊了一声:“进来。”话音还没落,他就发现自己声音沙哑,不似平常。
那门其实只是虚掩,秦沛祥轻轻一推,就将门推开。他当先走进房里,叫了一声:“阿林。”
秦沛林目光在他身上稍稍停留,便又转到门外。
站在前面的那个老人,身量不高不矮,腰背略有些佝偻,面容威严僵硬,皮肤上尽是岁月的褶子。他的表情在那张威严苍老的脸上显得有些模糊,只是微微颤抖的嘴角泄露了他的一丝情绪。
秦东生走在后面,他比老爷子高了半个头,一眼看到秦沛林坐在轮椅上虚弱的样子,就激动地喊了声:“阿林!”
这一声仿佛打破魔咒,秦沛林在这一瞬间张大了嘴,却是发不出任何声音来。
老爷子拄着拐杖,缓步走向秦沛林。他的腿有些颤抖,从肩膀到手,整个上身都保持着一种前倾的姿势。
“阿林!”他的声音苍老而暗哑,这一声喊,直接就让秦沛林抿住了唇,低低的哽咽声从喉间传出。
秦伟华吧拐杖扔到一边,伸出粗糙的双手轻抚到儿子头上,仿佛他仍然是很多年前那个刚在牙牙学语的孩子。
直到这个时候,秦伟华才知道,什么面子、什么怨愤、什么固执全都是筑不起的空中楼阁。
在生命面前,这所有的一切又算什么?他固执了一辈子,自以为正直了一辈子,到头来却让自己身患恶疾的儿子在外漂泊二十年,有话说不出,有家归不得!在看到秦沛林的这一刻,秦伟华作为父亲的那一颗心,忽然间就被狠狠摔倒了地上,他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强烈的唾弃情绪,他唾弃自己。
并不是说他比别人多活几十年,所以他就不会错。在他一直固执地认为自己就等于那杆道德标尺时,他却忘了自己也在是非之中。
“爸!”秦沛林蓦然起身,扶住秦伟华的双臂,低低一喊。
之歌夜晚缓缓过去,生命的渴望打破了一切隔阂,时间静静翻起。
第二天他们就开始着手联系美国那边抓们治疗传染病的医院,这时候方澈才说,他早已找到过一家医院,并且预约好了位置。
“你……什么时候找的?”秦秣讶然问道。
“就是最近,不过叔叔那时候不肯离开邵城,我也就没说。”方澈轻描淡写地回答。
秦秣抓起他的手掌,指尖划过他的指甲,发现他指甲很短,几乎都是齐指修断的。
“奖励你一个。”她忽然起身,笑眯眯地抚住方澈的头发,揉得一通凌乱。
“这奖励我不接受。”方澈拉下她的手,轻笑道:“我不用奖励,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我想要……”
“什么?”
他凑到秦秣耳边说:“你什么时候能色诱我一下?”
秦秣:“……”
过得一会,她又凑到方澈耳边说:“如果你能够做得很高明,我可以接受你的色诱哦。”
方澈低下头,忽然闷哼一声,他捂着肚子,脸上现出痛苦的表情。
“你怎么啦?”秦秣连忙也伸手去按他的肚子,焦急道:“方澈,很难受吗?”
一点轻吻从秦秣脸颊滑过,方澈放开手掌,扬眉笑道:“色诱成功!”
秦秣扑哧一笑,嘴上虽然不说什么,心里却觉得他很可爱。实在是太可爱,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在自己恋人脸颊上偷得一个轻触,便叫色诱成功,方澈的心思,还要有多么清澈?
那一日他曾痴痴地紧拥住她,渴望着用唇舌能表达心中热情的万一。他长久自制,偶尔在吻一次,那大概也是他此刻所能表达的最亲密尺度了。其实方澈心有遐思,恨不能将这个人融化进自己身体里,但若不是牵上红线,与她一同走过誓言的祭礼,他也绝不敢轻越雷池一步。
这些心情,秦秣奇异地全然感觉到,心中便全是安详,以及,想要更多地宠爱他。
出国治疗的前期准备大概需要两个多月,算算时间,那正好是年后。
秦伟华很想接秦沛林回老家,但那显然是不现实的。老家生活条件太差,医疗水平更是接近于无,依照秦沛林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就无法再老家生活。
秦沛林很想回老家,他嘴上即便并不多说,那表情也泄露了他的心情。
“爹,等路修好以后,你要回去,直接坐车就可以,很方便的。”
秦秣这样说以后,秦沛林笑了笑,苍白的脸上表情又转平静。
按照原计划,秦秣是要立即赶往C城坐下午4点多的飞机。就在她不知道该不该告诉秦沛林,自己准备去看韩瑶的时候,韩致远来电话说:“他的病情现在怎么样?”
这个“他”,指代的自然是秦沛林了。
自从秦秣发过那封解释当年故事的电子邮件起,韩致远就没再主动找过她,而秦秣考虑到韩致远他们的心情,也同样没有主动询问过他们的状况。她本来是准备直接去英国,先看看韩瑶再说其他,完全没想到韩致远会在这个时候忽然来电。
韩致远的语气不如从前那么乖巧有礼,他开门见山,直接问就“他”。
秦秣顿了顿,缓声道:“准备去美国治疗,我娘怎么样?我想到英国看看她。”
那边却沉默了很久,知道秦秣差点怀疑电话是否短线的时候,韩致远才叹了口气说:“姐姐,你不用来啦,妈妈已经离开英国,我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什么?”秦秣心中一惊。
韩致远又笑了笑说:“没什么事,她只是出去旅行散心,每天都有给我打电话,就是不肯告诉我她在哪里而已。”
秦秣无从想象韩瑶的心情,不过她肯出去散心,那也是好的。
临近过年的时候,似乎一切都大为好转。秦沛林心情放松,病情也就有了些起色,平常说话都有力了些。他还是独居在邵城郊区那栋房子里,不过秦秣已经放寒假,便经常陪着他,有时候也在那里过夜。
秦沛林以前是不准秦秣在他那里久待的,现在放下心结,时常便会松口。裴霞从听说过年可以回家开始,对秦沛林的那点怨气也便消散,甚至还经常做些方便携带的食物,让秦秣提着食盒送去给他吃。
方澈还是常驻在C城工作,不过每到周末必然回一趟邵城。
秦云志的寒假却要到很晚才能放,他现在不但是不能过寒假,就连平常的周末也被学校补课占用。秦秣常常提些水果到学校去看他,这孩子刚开始见到秦秣的时候表情很冷,总是鼓着眼睛爱答不理。过得几次,秦秣也不再跟他多说,干脆是一次次地放下水果就走,他瞪着眼睛着急起来。
好不容易又一次他鼓起了勇气,拽起秦秣手臂上那一块的衣服就说:“二姐,我有很多题目不会做,你不教我吗?”
“好啊,语文可以问我,英语我也能够勉强解答。”秦秣一摊手,“别的都不行。”
秦云志:“二姐,你好没用。”
“我又不是全知全能,你将就一下吧。”秦秣笑眯眯的。
秦云志反倒乐了,又一次消减掉二姐的气场,他深觉人生美好,想秦秣提了几个问题,那思路竟是格外的清晰。
秦秣满溢着欣慰的感觉,期待秦云志自己走出去,成为能够展翅高飞的铁翼雄鹰。
腊月二十六号这一天,秦秣收到一个小小的惊喜。陈燕珊打电话过来,说是要组织召开同学会,言语间依然轻快如当年,那声音便似清风歌唱,滑过时间的重幕,又在一湖碧水间轻轻荡漾。
“秣秣,我有特别的话想跟你说。”
“珊珊乖,”秦秣还像曾经哄小女孩那般说着,然后又小小地幽默了一把,“我把耳朵洗干净了,专门准备接收你的黄河滔滔。”
“哼!”陈燕珊鼻子里发出一点声音,轻轻一勾,浑如明丽画卷。
卷四:千山万水一线间 五十三回:少年
腊月二十七号这天,一大早便有雪花飘扬落下,飞絮轻摇,仿佛是有天人在碧落之上洒下纷纷的白云碎片。
白云苍狗,时间过隙。
秦秣戴好帽子,系着围巾出了门。她撑着一把浅青色的伞,穿着件深蓝色的中长棉衣,腰带紫色,长靴黑色,头发被束成一把很长的马尾摇曳在脑后,比平常更加清爽些,一如这小城的冬雪,清凌凌地欢乐。
她在小区门口见到方澈,脚步又更加轻快几分。方澈还是撑着把很大的黑伞,秦秣瞧着眼熟,走到他近前问:“这伞,是不是……”她脑子里绕了一下,又没想起究竟在哪里见过这伞,话问一般,便住了口。
方澈示意她收了伞,一边将自己的大黑伞撑到她头上。
“不记得了吗?”他目含笑意望着秦秣,仿佛是在等她回忆。
秦秣便侧头想了又想,在与他共同走出小区,走到求学路那边,看到那棵有些光秃的梧桐树时,才忽有所感,轻“咦”了一声道:“是这里?呀,对了,就是这里,零六年秋天的时候,我拈着梧桐叶在这里发傻,你更傻,还把叶子往嘴里放。”
她轻笑一声,微侧头扬起,望着方澈目光盈盈。
“那时候我撑的就是这一把伞。”方澈低低地说了声。
“三年多了呀,你这伞还保管得这么好。”秦秣也轻轻地说,“我那时候买的伞到现在都不能撑了,多半平常没怎么注意,于是锈坏了很多伞架子。”
方澈低低的声音又再响起,便如远山之上缓缓流淌下来的一泉清溪:“那时候我便是撑着这伞陪你走了一段路,又送你回家。这把伞,我怎么会不保管好?”
往事轻轻在秦秣脑中翻过,她忽然忆起方澈当初的心情,想他那个时候填词说“东风难见意如焚,却忽闻,雨纷纷”,他又说“方寸之间天地远”——那是何等的有口难诉,百转千回?
秦秣伸手挽住他的手臂,轻笑道:“这伞是见证,以后可都要好好收着。”
“以后……”方澈唇角扬起,“你的伞都由我来撑。”
秦秣便点头。过得一会,她觉得光只点头还不够,于是又道:“我们两个人,只要一把伞。”
方澈伸过来一只手,将她的手掌包在自己掌心里,喜乐绵绵。
在当时,秦秣无法察觉方澈的心意,甚至把这当成他在玩小孩子过家家的游戏,而此刻回想,她却觉得心脏被揪起,为他过往的难过而难过,感同身受。
陈燕珊把聚会的第一站定在一家火锅城,她订了一个包间,早早就在里面等着。包间的门陆陆续续被推开,卫海、鲁松、苏东强、吕琳、姜蕊他们先后进来,几人说说笑笑,好似从未分开过,聊得气氛融洽。
“松子,你小子时尚了不少嘛,居然整了个刺猬头?”卫海用肩膀拱着鲁松。
鲁松就嘿嘿笑道:“什么刺猬头?哥我这是寂寞!”
“呀,这可麻烦啦!”陈燕珊便捂着嘴,嘻嘻地笑,“你这贫嘴贫的,当心是个光棍命!”
“珊珊,你变得更漂亮了,有没有找到男朋友啊?”鲁松转过头去,又调侃陈燕珊。
“我这是标准改变,女大十八变!哼哼!”陈燕珊一昂头,复又故作幽怨,“其实我心里一直有人的,只是人家不跟我来电。唉,我这么多年独身,等的就是他,他……他……”
她连着说了几个“他”,尾音拖得好似京腔,顿时笑倒一片。
卫海偷眼瞧她,心里有点痒痒的,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鲁松早就看出来他们之间有点捅不破的小意思,便存着撮合的想法,推一把火又继续调侃陈燕珊:“珊丫头,你那个心上人是谁啊?说出来听听,让哥给你参考参考?”
陈燕珊勾住吕琳的手臂,嘻嘻笑道:“方澈,你们都认识吧?话说我可是对他肖想很久呢,奈何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这么多年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啦!”
她说着这话,眼珠子也悄悄转动,用余光去偷瞧卫海的反应,见他脸色一黯,便在心中暗暗地得意欢喜:“哼,小样儿,你还不受刺激?”
然而就在下一刻,包间门被推开,她却受到了更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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