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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汉朝绝世妖花阴丽华_秀丽江山(全四卷)-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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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慨万千。

斯人已逝,往事不可追,他若知成丹之死实与我有推脱不了的干系,此时又会作何感想?只怕食不下咽,连这顿饭都没法再吃得安心了。

越是这么反复思量,越觉得心里难受,那种憋在心里,却无法讲出来与人知晓的抑郁,令人有种发狂般的烦躁。宴中,我借口更衣退了出来,殿外月色暗沉,愈发教人情绪低落。

绕过复道准备回西宫时,忽听一隅传来一缕声,似有似无,缥缈得仿佛只是我偶然的幻听。我驻足聆听,声婉约悠扬,似亲人私语,似情人爱抚,款款情意,缠绵倾泻。

我倚在栏杆上,直到一曲吹罢,良久才回过神来,轻笑:“大树将军的竖仍是吹得这般好。”

琥珀惊讶道:“贵人指的可是阳夏侯?”

我笑着点头,听这声的方向离此有些距离,应该是从宫外传来。我心里一酸,忽然感觉自己就像是只笼中鸟雀,从此与世相隔,宫外偌大的广袤天地再也不属于我。

“回去吧。”许是饮酒的关系,热辣辣的脸颊被风一吹,有丝寒意袭身,脑壳隐隐作痛。

琥珀扶着我小心翼翼地往前走,路上怕我嫌无聊,便一路不停地与我唠嗑,扯些闲话。

“前几日,郭贵人又打发人送东西来了……”

“嗯。”

“奴婢按贵人的意思,都收下了。”

“嗯。”

“郭贵人宫里又新添了几名侍女,皆是此次采选入宫的……贵人你不是常对奴婢说,陛下要开源节流,掖庭之中无论品阶高低,皆不可奢靡浪费。但是你瞧,郭贵人不仅不遵办,反而还多往自己宫里置人,且挑的皆是上等之人。她若心里当真以你为尊,怎可抢在你之前挑人?”

我笑着拍了拍她挽在我胳膊上的手:“她有孕在身,自然比咱们更需要人服侍照应,西宫添不添人的,我无所谓。宫外那么多女子流离失所,三餐无继,宫里人少,我之所以允许增加采选,为的也不过多给一口饭吃,多活一人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杯水车薪。”见琥珀撅着嘴,仍有愤懑之意,不由笑道:“难道你要我多选有姿之女添置宫中,等着陛下临幸,与我分宠不成?”

这原是句戏谑的玩笑话,说出来的时候我也没怎么细细掂量,完全没有经过大脑思考。可等话说出口,我却猛地感觉到心里一阵尖锐的刺痛,那种似玩笑非玩笑的痛楚与悲哀,浓浓地包裹住了我,再一次无可逃避地提醒着我,刘秀乃是一国之君,对整个掖庭的女子,享有任取任舍的专属权。

玄武卷·第二章 执手飘零漫羽霞 4许氏(1)

    阴识随着贾复、刘植等人领兵南击郾城,据闻已迫使更始帝敕封的郾王尹遵投降,颍川郡逐步重回建武汉朝掌控。

阴识不在身边,令我有种失去臂膀的惶然。幸而阴兴官封黄门侍郎,守期门,平时出入掖庭的机会增多,碰上一些不是太紧急的信息传递,也无须再使用飞奴。

转眼到了五月,刘秀百忙之中,偶尔来后宫转悠,总会含蓄地提及立我为后的事情,我支吾着不答。然而立后之事属于国体,牵扯甚广,已非刘秀一人能控制。百官上疏,急切之心比皇帝更甚,无形中将立后之事推到了一个无法再拖延的境地。

郭圣通在这段时间深居简出,以安胎之名,躲在寝宫内几乎从未露过面。无论立我为后的舆论宣扬得有多沸腾,她那边犹如一片宁静的死海,丝毫不起半点涟漪。

越是如此,我越觉心惊。

许是我太过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我就是无法安下心来,把她的沉默单纯地想象成认命。

我在长乐宫中见识到的一幕幕后宫之争,均与朝政息息相关,那些暗潮,汹涌、隐讳,却又透着残酷。难道如今换成刘秀的南宫,从外到内、从内到外都已被改造成了一个充满和谐的新环境,所以这里不再存在士族利益驱动?不再存在权利纷争?不再存在政治矛盾?

难道当真是我神经过敏,搞得风声鹤唳,太过杞人忧天不成?

“贵人,”大清早,琥珀神色紧张地匆匆而至,附耳小声,“郭贵人一路哭哭啼啼地往西宫来了。”

我脊背一挺,露出一丝兴味:“哦?”

话音未落,抽泣声已经打老远传来,我仰着脖子往门外张望了一眼,沉声道:“让她进来。”

“诺。”

琥珀应声才要出去,我突然改了主意:“慢!还是……我亲自去迎她。”

搁下笔墨,我敛衽整衣,慢吞吞地往殿外走去。快到门口时,我加快脚步,装出一副匆忙焦急之色:“发生什么事了?”

门外的郭圣通容颜憔悴,妆未化,发未梳,小脸苍白,双目红肿,楚楚可怜。她身上衣着单薄,愈发显现骨架纤细,小腹隆耸。五月的天气虽透着暑热,可早晚仍是微凉,她一个孕妇,大老远地顶着朝露跑到我这里,又是战栗,又是落泪,那副凄楚模样,狠狠地撞击上我的心房。

那一刻,我险些把持不住,下意识地伸手扶她:“你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郭圣通不待我伸手去扶,忽然双膝一软,跪下噎然:“郭氏督管不力,特来请罪。”

这么突如其来的一跪,让我原本泛起迷糊的脑子猛地一凛,急忙招呼左右侍女拉她起来:“郭贵人这是说哪里话,这般大礼谢罪,可将阴姬搞得诚惶诚恐了。”

郭圣通一脸尴尬,布满血丝的大眼睛里含着怯生生的泪意,羞涩地支支吾吾:“的确是妾身的过失,陛下……陛下上月临幸……唉,妾身有孕在身,不方便侍寝……所以……陛下幸了妾身宫中一名侍女,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因此做下龙胎。这……这事……虽说不违礼制,但……事出仓促,终究是妾身督管不力。这事若早禀明姐姐,也至于落得现在这般尴尬。姐姐,你看……那许氏虽出身微寒,毕竟已有身孕,能否……先置她个名分?妾身年幼无知,不敢擅作主张,心中惶恐,唯有……赶来向姐姐请罪了。”

我脑子里呈现一片空白,双目失了焦距,唯见眼前那一点樱唇不住地开启闭合。

“姐姐恕罪,饶了许氏吧。”她一边落泪,一边哀恳地再次欲向我下跪,“她素来乖巧懂事,陛下……陛下也很喜欢她的……”

我退后一步,停顿了一下,又是退后一步,仰头望天,天空碧蓝一片,万里无云,旭日初升,骄阳似火。然而我却一丝一毫的暖意都感觉不到,琥珀从身后悄悄扶住了我,我低下头,冲郭圣通笑了一下:“郭贵人言重了,这原是……喜事,何故自咎?”

“姐姐……”

“郭贵人也要多多保重自己的身子,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琥珀,你亲自送郭贵人回去,好生安顿。郭贵人若有个闪失,我可如何向陛下交代?至于那位许氏……待陛下定夺吧。”我笑望着郭圣通,心里在滴血,面上却不得不笑若朝霞:“贵人莫急,你不也说了,陛下是喜欢她的。如今她又怀了子嗣,陛下自然不会亏待她,贵人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玄武卷·第二章 执手飘零漫羽霞 4许氏(2)

    郭圣通微微愣神,似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困惑之色在她脸上一闪而过。须臾,她敛衽行礼:“那……妾身先告退了。”

“郭贵人好走。”我笑着把她送至殿门,眼睁睁地看着琥珀领着一干西宫侍女黄门送郭圣通走远,而后眼前一黑,扶着门柱的手缓缓垂下,瘫软的身子也逐渐滑到地上。

“贵人!”宫里的侍女吓得赶紧把我扶了起来。

一通忙乱,她们七手八脚地将我抬到了宫里。我呆呆地躺在床上,四肢无力,脑袋像是刚被一辆重型坦克碾过,思维彻底碎成齑粉。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里响起一阵窸窣的细碎脚步声,我忍着头痛,闭着眼哑声问:“见着了?”

室内静了一下,隔了好一会儿,琥珀低低地应了声:“嗯。”

“那么……是真的了?”我倏地睁大眼睛,顶上的承尘陡然间仿佛降低了许多,罩在我头顶,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琥珀不吱声,过了片刻,突然抽抽噎噎地哭了起来。

“你哭什么?这有什么好哭的?”

“奴婢……心中惧怕……”她缓缓跪倒在我床头,掩面抽泣。

“你怕什么?”我明知故问。

“贵人,你若想哭便哭吧!”她突然放声号啕,“现在的贵人一点都不像以前在家时的姑娘了,以前姑娘生气了,想打便打,要砸便砸。奴婢虽然很怕姑娘发脾气,但……更怕看到现在这样的贵人。”

“你怕我?”我侧过头看她,她肩膀微微一缩,眼神闪躲地瞟向一旁。我冰冷地说:“我有什么反应,没什么好奇怪的,值得奇怪的是你为什么要帮着别人瞒着我。”

琥珀猛地一颤,脸色大变,面如土色,哆嗦道:“贵人……”

“你不可能倒戈相害于我,但你分明却是有事隐瞒了我,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轻轻笑着,一滴泪珠慢慢自眼角渗出。

“贵人!”她咬着唇,突然重重地磕下头去,“贵人饶了胭脂吧。”

“嗯?”我未听明白。

“胭脂也是个苦命的人,当初她跟着贵人颠沛流离,九死一生,望贵人念在往日主仆一场的情分上,高抬贵手,别……别对她……她虽然人在郭贵人宫里,心里其实还是向着贵人你的。贵人……贵人……胭脂不是要与贵人争宠,真的……不敢动那心思……”

“胭脂?”我反问。

琥珀泪流满面。

“胭脂?”我从床上坐了起来,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她,她瑟缩着退后:“胭脂……”

“姑娘——不要抛下奴婢——”

脑海里猛地响起一声尖厉的惨烈呼喊,我浑身一颤,犹如被人劈面打了两耳光,火辣辣地刺痛。

“姑娘——不要抛下奴婢——不要抛下奴婢——不要——抛下……”

耳蜗内如雷声震动,我呆若木鸡地痴痴念道:“胭脂……胭脂……”琥珀哭声响亮,我冲动地一把攥住她的手腕,目中充血:“许氏?”

她又惊又惧,哽咽着点了下头,我手指一松,颓然撒手。

怎么会是她?

怎么会是胭脂?

“姑娘——不要抛下奴婢——”

“姑娘——不要抛下奴婢——”

对不起,胭脂……我没办法带你走……

你服软屈降吧,以你的身份新军应该不会太为难你……

可是……兴儿,我不能不带他走,以刘的叛逆行为,那是满门抄斩的重罪,兴儿落在官兵手里,必死无疑……

“啊——”仰天嘶吼,满腔的悲愤最终激化成一声悲鸣长啸。我从床上跳起来,疯狂地砸着房间里的每一件摆设。

其他侍女闻声而至,纷纷惊恐万状,想阻挡却又不敢靠近我。琥珀伏在地上,哭得完全成了个泪人儿。

我只觉得满心的痛,满心的悲,满心的……创痕累累。

最终,房内的所有物件尽数被我砸光,面对着满室的狼藉,我赤着脚,气喘吁吁地站立在冰冷的地砖上,羞愤的眼泪无声地自脸颊滑落。

玄武卷·第二章 执手飘零漫羽霞 5爱恨(1)

    一身,宽松七分长袴打扮的我,不伦不类地走到他面前时,那支原本还在他唇边吹响的竖从他手中滑落,他惊愕得从树下冲了出来,一脸的不敢置信。

我瞪着虚肿酸涩的眼睛,似哭非笑地咧大嘴:“大老远的听见有声,寻声而至,果然是你。”

“你……”

“陪我去喝酒。”我抓起他的胳膊,反手将他从树荫下拖了出来。

他踉跄着跟了两步,突然定住脚步:“阴贵人出宫,陛下可知晓?”

我冷笑:“何需让他知晓?”

冯异面色肃然:“贵人可是在说笑?”

“你觉得我是在说笑?”我不怒反笑,转身面对他,却在接触到那双忧郁感十足的眼眸时,难以自制地流下伤心的泪水,“我倒是……想把这一切看成是个大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哈哈……”

他怔怔地看着我,缄默不语。

天色逐渐暗下,按照律典,雒阳城内施行宵禁,晚上不许有任何人夜行。

“回去吧。”他轻叹。

我抽噎,泪如泉涌:“每个人都这样……甚至大哥都是一语双关,明示加暗示地要我留下,想来朝中的那些大臣更希望见到我坐上皇后的位置。你们……每个人都只想着自己的利益,却不曾替我想过,我要那个皇后有什么用?如果坐在天子之位的人早已不是当年的刘文叔,我要这个皇后头衔又有什么用?”

“贵人!请冷静些……”

“我没法冷静!”我摔开他的手,厉声道,“现在你只要给我一句话,陪还是不陪?别再说什么劝我回宫的废话,你再说一句,我立即与你割袍绝交!”

他微微蹙起眉,眸光转黯,深邃难懂,眉心间的阴郁之气愈发浓烈。

我凄然一笑,点头:“好!我不难为你!我真傻,怎么忘了,你也早不是当年树下吹、逍遥洒脱的冯公孙了——你现在是阳夏侯!”

我绝望地转身。

蓦地,身后响起一声尖锐的呼哨。

我惊愕地扭头,却见树下冲出一匹脱缰的黑色骏马,飞快地奔向冯异。他站在原地未动,等到黑马从他身侧奔过时,用右掌抓住马鬃,倏地腾身跃上马背。黑马驮着他马不停蹄地继续往前奔驰,电光石火般瞬间冲到我面前。

人马交错之际,他俯身搂住我的腰,将我抱上马背。我的泪痕未干,疾风打在脸上,刺得虚肿的眼睛火辣辣地痛。

潸然泪下,由无声的哭泣到最后的放声号啕,我紧紧抓着他的衣袂,犹如溺水的人抓到了最后的一块浮木。

出城的时候,北侧的夏门已经合上,守城的将士正准备下门闩。我把脸埋在冯异胸前,也听不清他与门吏说了什么,闭合的夏门重新开启,他带着我飞奔出城。

从邙山山腰俯瞰雒阳城,星火点点,夜景仍是那般迷人。只是山上夜露浓重,每走一步,身上的衣衫便湿上一重。

“看样子一会儿要下雨。”他高举火把,笑吟吟地在前面领路,“还记得这里么?”

我点点头,三年前,他把我带到这里,对我说了许多语重心长的话,宛若兄长。我敬重他,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刘秀手下的一员猛将,曾经救过我的性命,更主要的是,他是个体贴且又现实到极致的人物,他会在我彷徨的时候,当机立断地喝醒我。有些事情,我明明清楚答案,却没办法强迫自己接受现实,这个时候冯异便会适时出现,残酷而冷静地把我不愿面对的答案赤裸裸地摆放到我的面前。

对他,既敬重,又隐含痛恨。

因为,他就像是刘秀的另一个分身。他曾是刘秀的主簿,等同于他的代言人,刘秀说不出口的东西,都会借着冯异之口,一五一十地说出来。

沉默地跟在冯异后面,凭借昔日的印象,一步步往山顶的那座草庐走去。

三年了,没想到草庐依旧,我有些讶然。山顶的晚风颇强,吹得衣袂飒飒作响,草庐前的冯异,跳跃的火光打在他的脸上,白皙的肌肤仿佛泛起一层透明之色。他的神情迷离,若有所思地侧首凝望山脚。

衣袂飘飘,态拟神仙,这一刻,冯异竟不像是世间之人。我仿佛又回到了昆阳初见他时的情景,那种惊艳而又不可猥亵的美,令人屏息。

“不必惊讶,我偶尔来此赏月,不然你以为这座破草庐如何能撑过这些岁月?”他似已洞察,回眸一笑,轻轻推开木门。

草庐内的空气十分清新,且摆设如新,器具不染尘埃,显然有人时常来此清扫整理。向内走两步,果然不出所料地在案上找到几只陶罐,用力捧起,入手沉重,里面盛装的是酒水。

玄武卷·第二章 执手飘零漫羽霞 5爱恨(2)

    我一声不响地捧着陶罐,仰头牛饮,一口气灌下半罐子,感觉胃里撑得难受异常,眼泪竟然又不争气地滚落。

冯异坐到我的对面,先是不说话,眼看着我将一罐黍酒消灭干净。我正要伸手去取第二罐时,他却抢先将它夺了过去。

我呆呆地望着他,胃里似火在烧。可是这酒度数不高,酒劲不够凶猛,无法一时半会儿麻痹我的神经。虽然,我是多么期盼能够借酒浇愁。

他将酒罐凑近自己的唇,缓缓地,像是电视上播放的慢镜头的分镜动作,一口一口地吞咽酒水。

我呵呵一笑,伸手拍着桌案,大声给他喝倒彩。冯异只是不理,慢条斯理地饮着那罐黍酒,速度不快,可确确实实地一口未停过。

我笑得眼泪直流,伸手捞过仅剩的第三罐酒,叫了声:“痛快!”就着罐口,和着眼泪一起将酸涩的酒水吞下。

“痛快之后呢?”他将喝空的酒罐倒扣在案面上,一字一顿地说,“如果这样便能使你忘却烦恼,一抒胸臆,那么……我奉陪到底。”

我咯咯一笑,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我是谁?你们别太高估我了,我没你们想的那样贤良淑德。母仪天下?我呸——”我双手用力一拍案面,震得两只空陶罐跳了起来,其中一只倾倒,骨碌碌地滚下地,“啪”地摔得粉碎。

“值得吗,为了那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你的气量便只有那么一点点?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该为你的兄弟、家人多掂量。当不当皇后,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的。”

“我不稀罕!”我毫不客气地伸手指向他,食指几乎戳到他的鼻尖,“说白了,不过是你们想让我坐上那个位置!因为我是新野阴姬,因为我是他布衣落魄时娶的嫡妻,就和你们这班老臣一样,是和他生死与共、祸福同享过的故人!和郭圣通相比,和毫不相干的郭氏家族相比,你们更喜欢把未来的荣华富贵押在我身上,押在同为开国旧臣的阴氏家族身上!”

“既然你什么都明白,已经看得如此透彻,为何还要这么折磨自己?”

“因为我不是你们的傀儡!你们永远也无法明白我到底想要什么!我为什么要当这个皇后?为什么还要留在那个到处弥漫阴谋算计的皇宫里?你明不明白,南宫宫墙虽高,若是有一天无法困住我的心,便再也无法困住我的人!”我喘着气,倔强地摇头,“你们,休想利用我!”

“这并不存在利用不利用,只是……利益共趋。陛下的皇位固然是臣子们捧出来的,然而鸟尽弓藏的道理,自古名言,谁人无忧?远的不说,当年高祖皇帝又是如何对待那帮与他共打天下的兄弟的呢?听闻你曾向陛下觐言‘贵易交,富易妻’,陛下回应‘贫贱之知不可忘,糟糠之妻不下堂’,这正是那些浴血奋战,为陛下抛头颅洒热血的兄弟们要的结果。你——非做这个皇后不可!”

全身血液冻成冰块,我只觉得一股冷气从脚心蹿到头顶,冯异果然不愧是冯异,阴识不肯挑明的话,他却什么都敢对我说。也似乎当真吃定了我对刘秀没辙,怎么也逃不出那个禁锢住我自由的深宫牢笼。

“呵呵……君臣之道!”双手紧紧攥拳,我打着冷战。

“今天这番话,已经僭越了……论起身份,你我的立场不只是朋友,也属君臣。”修长的手指抵着额头,他自哂而笑,“看来酒当真不能多饮。”

我欲哭无泪,痛苦地闭上眼,只觉得万念俱灰。

原来,一个人的身份改变,竟会带来如此可怕的扭转。什么都变了,以前的种种,果然一去不返。

“回去吧,你明知这是他人用心设下的一个套子,何故揣着明白还硬要糊涂地往套子里钻?若真如此,岂非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他不紧不慢地说,“天亮之后便回去,只当今晚的事从未发生,你从来没有离过宫。封后大典定在了下个月……”

“是套子又如何?我在乎的……只是他的人、他的心,和他是不是皇帝有什么关系?不管是什么样的套子,毕竟是他先入了那个套,然后又套上了我。他在套中,我无法不在意,无法不入套。”我凄然一笑,“也许在你看来,我是个傻瓜,是个冥顽不灵、不知变通的傻瓜,但是……他伤了我,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

“果然是个傻瓜,为何始终纠缠在这等细枝末节的小事之上?他待你不够迁就么?他现在贵为皇帝,天子一聘九女,诸侯一娶三女,更何况是那女人刻意投怀送抱……”

玄武卷·第二章 执手飘零漫羽霞 5爱恨(3)

    “别他妈的跟我炫耀你们男人能娶多少多少女人的滥事!”我恼羞成怒,被激得跳了起来,“这分明便是滥情,偏偏还要替自己找寻千百样的理由来脱罪,滥人做的滥事,偏要错怪在女人身上。投怀送抱又如何?投怀送抱便理所当然要纳入怀中吗?你们这些恶心自私的男人……”

“阴丽华!”冯异也跳了起来,一脸的羞愤与惊骇,“你怎的如此偏激?你现在这样只是把陛下往别人怀中推,于事无补!你该好好想想,怎么……”

我气得再也听不进他的任何话,伸手去抓他的衣襟,他被迫往后退开。我呵斥一声,猱身欺上,直接跳过食案扑向他。

“阴丽华——”他伸手格挡。

我顺势扭住他的胳膊,脚尖一绊,原拟将他绊倒,却不料他身手也极为敏捷,竟然并未摔倒,反与我扭缠在一起,一路打到了墙角。

我的胳膊缠住了他的上身,他的双腿压住了我的膝盖。我呼呼地喘着粗气,他背靠着墙壁,俊颜就在我眼皮底下,不足十公分的距离,我甚至能闻到他衣衫上沾染的淡淡汗水味。

“投怀送抱便拒绝不了?嗯?”

他气息透着紊乱,却仍是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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