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孤灯行 作者:飘零红妆-第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因着黄昏时分下雨的缘故,行程还是耽搁了,我们终归还得露宿了,不过幸运的是,在被淋成落汤鸡之前,我们找到了一间久未有人的小茅屋。

随手捡了些屋檐下的杂草和枯木,就着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燃起了篝火。天气不是很冷,衣衫虽有些潮湿,但也不至于生病。

在昏昧篝火的照耀下,避开外头下落的大雨,空气中似乎浮起隐约的微尘粒。置身在这小茅屋中,静对着眼前的篝火,身边伴着这么一个相识的人,让人在无意中涌现出些许的暖意来,将这周边制成了一方安静的小天地。

此刻雨中的万物,仿佛穿梭在漫长的过往岁月里,洗去了一身尘埃。

季泽从他自己的包袱里翻出一件长衫给我披上后,便再也没说话了。我盯着他手上的那块木头。

“你在刻什么?”我问。

“还不清楚,刻出来就知道了。”他头也不抬地回答道。

我原先还盯着他刻,可是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喂,你想家不?”我很恼这扰人睡眠的声音,强撑着把眼睛打开了条缝,眼前好似一个东西,可是模模糊糊的,看不清楚它的样子。

不过肯定不是一个人,它哈腰替我拍枕揭被,我正纳闷,什么时候睡床上了,一股热腾腾的暖气呼动了我脸上的汗毛,那东西眼亮了,牙尖了,角长了,还生出了一双翅膀。却是个四不像的东西。

我还没来得及对这东西做出反应,它便附耳亲昵道:“今晚咱们去哪儿玩呢?”

我想说话,但发不出声,它见我半晌没理它,幽愤独多,目露森冷之光“我想回青苔色的故乡了,可是你却离故乡越来越远,我一个人孤单得很,你若不和我一起玩,我就让你在梦里生个孩子没有父亲。”

这情景着实让我愣住了,看着它愤愤离去的背影,心里很想叫住它,但仍是有被人掐住喉咙的感觉,发不出一丝声响。

“玉展,玉展,……”脸颊被人拍得有些生疼,便一掌挥了过去,在半空被一只手截住了,温热的触感,很真实。

我猛地睁开眼,看着面前放大的脸,呆滞了好一会。

“怎么这幅表情,莫不是睡傻了?”季泽说道。

我回过神来,才发现,我们仍置身在小茅屋里,而我头下枕着的这软热的东西,正是季泽的大腿,身上盖着的仍是昨晚的那件衣服。

“你看,我已经刻好了。”他对我说道。




 



第4章 第四章
 “你怎么刻了个老和尚?”我有些疑惑。

 “我在来这里之前,见过一位老师傅圆寂的遗骸,在这之前,我与他见过一面。当时是薄云小雨天气,我路过那小径,见对岸的老师傅倚靠在房门前的柱子上。当时虽隔着远,有些模糊,但那老师傅周身环绕的气氛却有些悲伤,我便牵了那绳索,乘了小舟,去了那湖心的寺庙。”说到这里,他停顿了片刻,似是在沉思,又似是在回忆。

过了半晌,方才继续道:“当时也说不准为什么会去,只是隐约觉得,如果我就这么转身离去,日后也许会生出后悔的心思。现在想想,当时是何等幸运,单刀赴会,与这老师傅结了这个缘。”

我见过一些寺里的老师傅,大多是慈眉善目的。听季泽这样说着,我想道。

“老师傅身子虽有些不便,但仍整袖纳履,迤迤然出迎。我见他着寻常布衣,颧骨凹陷,晚年迟暮,但这脾性看起来甚是亲切。

佛殿内燃灯昏黄,盛茶水的器皿破了个口,相坐片刻后,他想引我去看后门空地上的经语,搀扶着他站起来,他的脊背已有很大的弧度,衣角仍飘荡着辛涩的药香,骨瘦如柴,仿佛生与死的演绎正鞭笞着这瘦而长的身躯。

远处竹树烟翠,瓦檐上的青苔,经雨水一润,也翠绿起来。那天我陪了他很久,直待到案头小灯晶莹的时刻。

听他说着一些事,老师傅的饮水生涯乏善可陈,但是乐在其中。

他抚养过一个小和尚,两人相依为命多年,只是后来这小和尚破了戒,与一位前往此地求药的女子珠胎暗结,入了红尘,后来也就再也没回来。

我听着他说话的语气,定是十分思念这小和尚的,“情”之一字,虽轻如鸿毛,剽掠心影之时,谁又忍得放下。

所谓陪伴,终归还是得身边人贴心,这房前的树木,每年除了翻页履枝之外,不多管一桩事,它不会开口嘘寒问暖,不会移动来捶背揉肩,永远都只会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兴亡起落的人事。

临走之时,与老师傅话别,心里想着,或许我可能是他在人世见到的最后一人了。

虽然老师傅已经竭力来活出一种姿态,但明显有油尽灯枯之感。

走出山门的时候,随手摘了一叶路边的赤红菩提叶,一边行一边嗅,亲闻初瀑的呼啸,在那不远之处,只身化为山涧。生命恒有长短,到头了,就是用尽了。

我昨晚刻的时候也没想到会刻这个,只是刻着刻着,在手中就成型了。”

“你可以把这个木雕送给我吗?”我问。

 “当然,如果你能把你书箱里的那个小娃娃的木偶作为交换,送给我就更好了。”

 “你怎么知道那个小娃娃的木偶?”

 “上次借你书的时候,一眼瞄到的。”

 “那小娃娃是我七岁的时候,父亲给我刻的,他在我十八岁之前,每年都会刻一个。”

 “为什么十八岁之后就没了呢?”

 “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女大十八变吗?”

 “那你给不给?”

 “这个不能给你,如果是其他的都可以,就这个不行。”这东西对我有特殊意义,是不能轻易送人的。

 “小丫头,逗你玩呢,别用这么认真的表情,这东西当时刻着的时候或许就是想送给你的,当时之所以想动手刻东西,就是因为看见你书里夹的那片发黄的菩提叶,我翻阅了那页的字句,看着看着就入了人心,后来便刻了老师傅的雕塑。”

他说着这些的时候,我正端着杯子喝水,眼光从杯子上方越过,打量着他,好像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我没有说话,空气沉寂了半会。

“能说说你父亲吗?”半晌,季泽才开口。

 “我父亲是一个既可爱又不同凡响的人,他是我珍藏心底的宝贝。”这是我的真心话。

 “只听说过父亲将女儿视为掌中宝的,倒还是第一次听女儿将父亲看成心底玉的。”

“天底下很多儿女都有这样的想法,只是大都难以其齿而已。痴男怨女说爱可以很容易,踩着快三拍的节奏,瞬间步入轰轰烈烈,而血缘亲情之爱大多是慢四拍的,比慢三拍还要慢一拍的慢四拍,而正因为缓慢,它的感情才更醇厚安稳。”

 “倒让我想起迦叶琴的琴音。”他说。

“是很贴切的音律。”我看那篝火早已燃尽,聚集的灰烬有些被吹散开来。

“为什么想要这木雕?”他问。

 “一听钟情的理由够不够?”

 “······”

我看那不远处的山峰,心里突然想到了什么。

 “我考考你,打比方说,你现在要上大山,遇到两个人,一个呢也要上大山,另一个呢则刚从大山下来,你问谁路呢?”

我看他故意想了很久,仿佛要说个了不得的答案出来,那眉头快皱成川字了。

我总算想明白了为什么刚开始的时候会有那种不一样的感觉了,原先是言语方面的改变,现在连面部表情都这么丰富化了,与初见时的那丰朗俊公子的第一印象差太远了,果然人不可貌相,一瞬间还真有点让人难以消化。

“不用问路,这一带我熟。”季泽思索了片刻,就说道。

“我是说,别处的,你没去过的大山。”

“那我问上山的。”

“怎么说?”

“可以做伴。”

 “看来你很喜欢与人做伴。”我起了打趣他的心思。


 “也不一定,人虽面貌各异,行止不同,不换名帖,未露谈吐,明眼人照一面,也能把对方的品性参个一半,那天你从我身旁走过,明明白白一阵墨香,让人感觉很是舒服,所以我欢喜你,希望能与你结伴而行。”季泽说道。

他的语速很慢,听在我的耳中却很是受震撼,我还是第一次听到别人对我说这样的话。

我觉得这大概有那么点萍水相逢,相见欢,无声胜有声的味道。

我们这次相遇,一旦扬镳分道,想再见一面,怕是难得很,心底这么一想,倒生出股珍惜的意思来。

季泽停顿了片刻,方才继续刚刚的话题,“那下山的,肯定急着赶回家,没多少闲工夫说话,和上山的一道,或许还能在山腰小憩,喝上一壶。”

我觉得季泽是个很会感受生活的人,只是我刚才看到,他在说上山这两个字眼的时候,眼神飘忽了一下,短短一瞬,等我想仔细看的时候,已觅不到踪影了。

 “如果你的伴儿落了陷阱,死了呢?”

他好像不曾提防我这一问,表情有些无稽和怔愣,“不会的。”

 “若会呢?”

 “那我只能为他做个青冢了。”

 “那做了青冢之后呢?”

 “之后,······我就一个人走了!”

他与我都静默了。

我突然有些黯然,或许我不该继续刚才那样的问题,只是心里想验证些什么,就忍不住了。

说真的,他现在就跟我做伴儿,那话题无意识地就印到了自己身上。

“你得记得,问那下山的。”我越发后悔引起这个话题了。

 “为何?”他轻声问道。

 “以后再告诉你,天已经这么亮了,我们快些动身出发。”

他闻言,也凝眸看了看远处的天色,便也没多说,和我一起收拾东西就出发了。



 

 



第5章 第五章
路过的这一带恰好是水乡,水乡的人,撒网捕鱼,江海是他们的守护神。

薄雨天气之后,屋瓦上的炊烟如盘旋的游龙,惊动竹林内方才避雨的谷雀,山顶起了雾,山腰走了雨,空气里透着股湿冷,贴在皮肤上,让人觉得舒服。

薄薄的阳光照下来,我们从街道走过,湿滑的石板在深处拉着我们的瘦影。

季泽走在前面,青石板上还残留着从山上带下来的泥渍,被人的重力踩成脚印的形状,我踩着他的步子走了一段路,看我们的影子浮在石上,有点人在江湖之感。



晚上呆在客栈里,与平时睡觉的时间还差那么一大截,这中间的时光还没想好怎么打发。


季泽在回自己的房间,放好行李之后,就出门了,他只说有些要紧事要办,我也就没多问。

看得出来,他应该在这一带呆过很长的时间,下山抄近道的路线,店铺的位置,几时宵禁,他都一清二楚。


我随手又翻起了包袱里的那木雕,君彦的手艺还真不错,与我父亲给我刻的那个有的一拼。

老师傅的眉眼深刻细腻,眼里眉间透着一种宁静和善意。我想起以前镇上见过的木雕观音像,左手倒提净瓶,右手执扬枝,已然将甘露点洒。

净水是雕不出来的,世人就着笔那一对隐隐然的愁眉,观音所立之处,大多是众生迷惘的悬崖,衣裾飘带都奔然。

我看那话本戏文,这观音总能在人穷途末路之时,金光一现,来为你指点迷津,我每次看她那衣带飘洒,总想着,这衣袂不知飘过了几世几劫,还依然这样洁白如初。

这老师傅定是信佛懂佛之人,才会在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之时,自己沐浴焚香,去迎那一场生死的赴会。

虽比不得那宝殿上接受万千弟子参拜而羽化的圣僧,但这孤绝一人的自焚倒更有那么股佛灵的禅悟。

只是心里终归是有些不甘,我想与这老师傅见着一面,如果他还活着的话,就好了。生死别离这东西,不仅模样难看,还嗝人,和他同居一室,共度一生,分分秒秒都是煎熬,如果可以,倒真想将他打入十八层地狱深底,关他个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这客栈临着一片江海,窗子半掩着,这时,风带着一股幽幽的药香飘进来,

是熟悉的味道!

我抛开刚才的思绪,仔细闻了闻。

桂枝、芍药、丹皮、泽泻、茯苓、橘皮、肉苁蓉,对了,还有甘草,是桂枝苁蓉汤的味道。

算起来,离家也出不多一个多月了,不知道母亲她们怎么样了,不过父亲现在多半在家,不会再像往年那样每年总出外奔波一次,他与母亲做陪,还有云泽那个小可爱,应该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当时离家的时候,带着这个木娃娃,就是为了做个念想,在想他们的时候,可以摸摸,这东西沾着家里的味道,闻一闻,摸一摸,也是好的。 


父亲是儒生,骨子里有股经年滋润的诗书气质,赋闲时是文人雅士,芭蕉窗前,墨砚旁,提笔挥毫就能成大文章,应世则能运筹帷幄,无论是对内还是对外,始终都是神定气闲。母亲精通药理,也擅长丹青,而这其中又偏爱画竹。

她总爱画完之后,让我父亲题字,两人在书房腻歪得厉害,幸好我打小就不黏人,这给了他们俩很大的独处空间。

有时他们兴致来了,还会把那画裱起来,挂在书房的当口,我每每看着那幅画的时候,就想着妇唱夫随,双剑合璧,大概就是这个样子了。

他们的姻缘,天地为媒妁,岩石咽泉,黛草朱花来做主,堪比话本里的携手一拱,帝后隐退朝堂,做那尘世的神仙眷侣。只是那时没有后续,只能慨叹一下,真是难得的缘分!而在我父母身上,我则能时刻看到那真情点滴的可贵。

有次夜晚,我睡不着,便想仿着那古人吟诗的那种意境,心想这是难得的好机会,便披衣起床,想去外边溜一圈,顺带沾点灵感和月华进来。可是还没走几步,就看到不远处的草茵上,坐着两个人,他们浑然忘我,完全没注意到附近有人。

“你会冷,穿上吧。”是母亲的声音。

“可以不穿的。”

 “不,你现在身子带着伤,不比以前了,寒气重,要注意保暖才行。”

父亲套上衣服,母亲掩口笑着。

 “笑什么?”许是被母亲的笑弄得不好意思起来,父亲开口问道。

 “不称身,衣服小了,我明天再帮你做一件。”

父亲好像也这么觉得,低头瞄了一眼,笑了笑,随后抬起头,看着母亲半晌,“你今天这身穿着,很秀丽。”

 “这要谢谢你才是啊!”

 “阿蓉,这话做何解?”

“夫君,你难道没听说过一句话,叫女为悦己者容吗?”

父亲揽过母亲的肩,为她整裳不觉忘情地动念:“你真是香,神色又这么美!”

母亲倒有点无地自容地羞赧了,头往他肩窝里靠了靠,半晌没有说话。

 “我们好像坐了很久了,阿蓉,我想带你去一个地方!”

母亲神色有些慌张,脸色有些变化,着急地看着他:“我的脚有些僵,现在动不了。”

“我抱你!”父亲神色自若,永远那么股气定神闲的味道。



两人的身影已经飘远了,我正慨叹着这个好方位啊,看得是一清二楚,听得是一字不漏,连娘亲的小表情都没落下啊,正兀自感慨得意间,手臂被扯了扯。

我转过头看了看,什么都没有。

“这里!”

声音是从较低处传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我问。

“我睡不着,想去找娘亲,可是房里没人,我正准备去找你的,就看你鬼鬼祟祟的在这里,我明天要告诉父亲,你偷看,让他罚你抄书。”

“谢了,不过这招只是对你,父亲从来不罚我这个。”父亲罚我可从来不用抄书这一招。

“我今天好像看到一个人,早课期间,在山间晃荡,对了,那个人穿的衣服和你现在披的这件一模一样。”我那可爱又磨人的弟弟说道。

“说吧,这次要多少?”我举投降牌。

“不多不少,就这个数。”他伸出胖嘟嘟的十个小爪子。

“上次你被卡在那猎户设的陷阱里,我把你拉起来时,你说了什么?”

“好吧,那这个数。”他缩了五个爪子。

 “哎呀,我想起来了,听说明天是个大晴天,我正准备洗你上次午睡留下的那个床单,小明月明天好像是要来家里和你一起做功课是吧,如果她问我被单上那黄黄的,像小船一样的东西是什么的时候,我该怎么回答呢?”

“这个数,不能再少了!”他又缩了三个爪子,他的眼睛蓄满了“泪水”,看起来委屈极了。

“只能给你这个数。一个铜板!”我闲闲的伸出一个指头。

“好,成交!”


这些回忆,离家的时候,果真是不能想的,有种柔肠寸断的错觉。越是温馨得怀念,越是有种让人想落泪的冲动。


 



第6章 第六章
第二天,日上三竿,睡到自然醒,醒的时候,有些怔忪,蓦然明白现在的境地,有些慌了。匆忙吃完早点,这才去敲季泽的房门。

出乎我意料,季泽好像也刚起身,换了身衣服,正拿方帕子洗脸。他的脸色有些苍白,因为轮廓英挺,侧面看起来极美。

我于是也放松了下来,闲闲的靠在门边,很享受的看着他洗脸,一边扯谈着。我顺带瞄了下那床铺,竟是整整齐齐,像是未曾动过一样,心里有了几分好奇,正想说些什么,就听外面闹哄哄的。

 “师兄!师兄!小池总算找到你了!”

我出门一看,是一个怀抱野花,看起来傻呆呆的小男孩,他这时也正好抬起头,看见了站在我身后的季泽,正不顾一切冲破阻碍,直朝我们这个方向奔来。

等我再次回过神,看到的第一个景象,就是这小子像布袋熊一样挂在季泽身上,激动地蹭了他一衣裳鼻涕眼泪。

 “师兄,我总算找到你了!”

这句我从开始就没怎么听懂的话,也不知道他颠来覆去多少遍了。

“我想你认错人了。”季泽好不容易才扒开他的手。

“不会错,我是小池啊,就是那个在雨天和你一起头顶荷叶的小池啊!我离开师门的时候是七岁,再怎么说,师兄的记性也不会比我差,怎么一转眼就不认我了。”说完,又跳起来扑到君彦的怀里。

这姿势,怎么看起来,那么的别扭呢!

“这位小兄弟,你今年几岁了?打哪儿来啊?有话下来说呗!”我决定打破这僵局,遂开口问道。

“你是哪根葱,又是哪里来的娘娘腔,做什么问我这个?”那男孩侧过脸对着我怒视。

呵!这话说得还真是出人意料啊!多大的孩子啊?

我虽然穿的中性了些,但也不至于被看成男人吧!这小子这么点大,看起来也就和云泽差不多,脾气倒还挺大的嘛!让我好想捉弄他啊,怎么办啊?呵呵,姐姐我可是披着羊皮的大灰狼哦!

“我不是哪根葱,也不是娘娘腔,而是你此刻正挂着的这位仁兄的伴儿。”我闲闲地说道。

“师兄,你什么时候成亲了?”他傻呆呆地从季泽身上下来,又转头望了望我,问:“那,这位姐姐,请问我该怎么称呼你呢?我只知道师傅的妻子叫师娘,那师兄的妻子该叫什么呢?”

我还正不知如何作答,这小子态度转变得太快了吧!

他的声音又冒出来了,“我记得当年素云师姐好像交了我来着,她让我叫她,还给我买糖葫芦了呢!对了,师兄,素云师姐现在怎么样了,我上次去山上都没看见她呢?”

“她,······她现在很好!”季泽的眼神有些躲闪,手下意识的摸了摸男孩的头。

人心虚的时候,就会想触摸身边的东西,他在遮掩。

宁动千江水,也勿动人心,说着的,见惯了他的光风霁月和磊落,突然的这种飘忽和躲闪,却是让我心底生出了些不痛快。

那小子被摸了头,笑得脸上跟开了朵花似的,又在他胸膛蹭了蹭。我觉得季泽该去换件衣衫了,那深蓝色的料子里现在已带着些不明液体,看上去一圈一圈的晕湿。

“玉展,我们今天再在这客栈里留一日,明天再赶路,行不?”季泽向我问道。

这一路走来,我并不着急行程,也就点点头答应了。只是心里隐约生出些不好的预感来。

“师兄,你是因为我,而决定在这多留一天的么?”又在冒星星眼,我有些看不下去了。

“小池,今天不上私塾么?”

“今天休沐啊!师兄,对了,师兄,你和这位······到我家里来做客吧!我会让爹娘好好招待你们的。”


季泽想起,这孩子从小被遗弃在山里,后来被师门捡回,抚养长大。

直到到七岁那年,生身父母来寻,昔日贫贱已成富贵,便念着这骨肉血亲。一番酬谢之后,就把孩子领走了。

原先刚见面的时候,还没有认出来,现在再多看几眼,才发现,虽然脸张开了,形容也有了改变,笑貌却仍依旧,稍稍一回忆,也就全记起来了。

这孩子因为长得水灵可爱,颇得师兄师姐们的喜欢,但这孩子却偏爱黏他。后来,也不知怎的,总是会在山上采些不知名的野花来送他,问他缘由,也只是笑,半晌才回一句:“宝剑赠英雄,鲜花配美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学的。

有次,季泽出门未归,傍晚的时候,下起了大雨。

等他走到南山的当口,远远就看到一个小人儿头顶着一扇荷叶,脖子上还套着荷叶的圆环,手里还绻着一扇没有拧折的大荷叶,在那里等他。

季泽当时也没问他为什么没带伞,只是在他递过大荷叶时轻轻接过,大手顺势捏了捏他的指尖,笑了笑,随即把那扇荷叶往头上一套,便牵着他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