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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凤过青山-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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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当家!就你们大汉朝的那一条破长城修得就不怎么管用,匈奴骑兵的大刀长矛都顶不住,能顶住小鬼子的飞机大炮么?!”

息栈听丰参谋长掰着手指头讲得头头是道,心里也暗自吃惊,马云芳马大帅就已经很厉害,这日本鬼子听起来比马家军还要凶神恶煞,竟然能够让官府与红匪军这两路昔日的顽固死敌联起手来,一致对外。
“远交近攻”,必然是遇到了强敌呀!

秋高气爽,长虹贯日。
绺子里秋收正忙,山坳中一片灿烂金黄。高梁杆儿上都摆起蜡黄炸顶的一头穗子,一颗颗高梁谷粒结得硬邦邦的;苞谷杆儿上的苞叶已经失色,干巴巴,白花花的,露出一根一根朝天撅着的苞谷,黄灿灿的,吐着饱满的颗粒。
息栈站在田垄间,远望着在日头底下闪烁着金光、粗壮肥美的苞谷棒儿,看着看着两只耳朵就发烧了,总觉得眼睛里看见的是昨晚在炕上,某人两腿之间擎起的那一根儿很壮实的“热苞谷”,诱人的古铜色,映着油灯的火光。

晚饭吃的就是蒸苞谷,刚摘的新鲜货,颗粒饱满,热气腾腾,咬之汁水香甜。
小凤儿一边儿啃着苞谷棒子,一边儿心怀不轨地瞟视自家男人的俊脸,啃着啃着就变成了用小舌舔//舐,舔着舔着就干脆扔掉被嘬成皱巴巴的苞谷芯儿,八爪鱼一样攀上男人的身。

大掌柜捶床大乐:“哎呦呦,瞧瞧你,吃个饭也能吃成狼样儿!娃儿果然是年纪到了,火力壮啊!”
“哼,怎样?你昨晚上累到了?不行了?那就算了!”
“谁说老子不行了?!他奶奶的!想当年老子像你这岁数的时候,哼,炕上十个八个一块儿招呼!”
息栈顿时不乐意了,委屈得脑顶冒烟儿:“想当年你怎样的?。。。。。。你真的十个八个一起来的?你,你,唔。。。。。。你竟然做那样的事,真不要脸!”
大掌柜转了转眼珠子:十个八个一起。。。。。。这牛皮吹得,好像是有点儿没边儿!
男人挠了挠头发,讪笑几声:“嘿嘿,嘿嘿,美羊羔儿,酸着啦?俺就喜欢看你吃醋的小模样儿!”

小凤儿的脸蛋粉扑扑,不理会男人的唧歪,一把直接推倒,骑了上去。
如今俩人都最喜欢这个姿势。
小凤儿觉得自己终于在炕上“上了位”,翻身坐主,很是骄傲得意。男人觉得躺着其实更舒服轻松,毫不费力,还可以自在地欣赏美羊羔儿每一次被“热苞谷”搅动得浑身乱颤、娇美水嫩的风骚模样。
老子在下边儿又怎样,反正还是老子插你!

****

送走进关参加抗日的八路军头领和伙计不久,息栈这一日正在前山小水潭畔洗床单衣物,山脚下的步哨跑来送了一张字条。
展开一看,一行清秀的小字:

“栈桥雪霁天晴,露亭雾重山远。故人叩篱来访,可否一见倾谈?”

息栈心口一热,顿时伤感酸楚。他这会儿已经知道马师长之前不只一次给自己传递字条,却总是时运不济,没有一次能送到正主儿手中。这一次,终于收到了。。。。。。

沉梁峪村的农家客栈中,息栈摸到了房间,闪身进去。马师长端端正正地坐在屋中,正等着他。
马师长的脸庞比上次见面又硬朗消瘦了一些,一对细长的眼却依然温和:“亭。”
息栈躬身要下跪叩首,却被一把拦下。马师长笑道:“以后别跪了。也没有别人再跪我,你还一直跪什么,真是傻亭儿。。。。。。”

马师长没有穿军装,而是一袭长衫,一件缎面罩衣棉袄,一顶圆帽,过路商人的打扮,想是怕泄露了行踪。
息栈问:“殿下找我有事?”
“呵,我不来找你,你总之是不会去见我吧?”
“我。。。。。。他伤得很重,我不便离开。”
“呵呵,那土匪头子很是结实硬朗,伤早就好了吧?”
“嗯。。。。。。是,是,最近好得差不多了。。。。。。”

马俊芳瞧见息栈那个垂头尴尬的模样,笑道:“我不是来拷问你这个的。鸾亭,这次来,只是跟你道个别。旧识一场,不见一面,总觉得,心里舍不得。。。。。。”
“道别?你要去哪里?”
“进关。打日本鬼子。”
“什么?!”

息栈一听就着急了,怎么殿下也要去打日本鬼子?!

却原来关内中原的形势已经危在旦夕,战线全面告急,华北大面积陷落,国军且战且退,伤亡惨重。委员长一声令下,西北军马云芳所部,速速调集三个师团东进,支援太原会战,与晋察冀边区的八路军协同合作,一定要堵住小鬼子继续西进的步伐。

息栈急切地说:“殿下,听说那一群倭寇甚是穷凶极恶,火力强大,又有飞机铁炮,关内的官府军都打不过他们,你这一去。。。。。。太危险了,就不能不去?”
“军令如山,我一个做师长的,怎么能临阵说不去?”
“师长,什么师长啊。。。。。。殿下就不能离开马家军,不要再与他们一起了!

“呵,离开马家军,我能去哪里?”马俊芳苦笑一声,眼中是三分无奈,七分漠然:“就我这一张脸,在这块地方,哪个不认识我是马军长的兄弟,马家军的师长。马云芳这些年来积攒了多少仇家,你可知晓?我离了自己人的队伍,能活过三日?”
息栈连忙说:“那你跟我一起,有我护着你,不会让仇家伤了你!”
马俊芳笑了:“跟你在一起?傻亭儿,你不是要让我跟着你上山做土匪吧?”
“。。。。。。”
“就算我想与你在一起,你那个土匪头子见了我,不得掏枪拼命?”
“唔,可是。。。。。。”
“呵呵,你不必难过,我若是能活着回来,你我来日总有再见面的缘分。”

息栈一听就滴下泪来,两颗豆大的泪珠在睫毛上滚了几滚,终于迸出。眼眶中的泉水汇做两道涓涓细流,止不住地流淌。

马师长深深地凝视息栈的脸庞,每一分每一寸都尽力记在心底。
息栈长大了,长壮了,长胡子了,虽然下巴总是刮得白皙干净。
马师长在上一世从来没有见过鸾亭长得这么难看的模样,也从来没有觉得他这样地好。
如今,越看越觉得他好。
这样清澈,纯净,美好又真实的人儿,可惜,领悟得太迟太迟了。 
土匪头子不知道是哪一世修来的福气,能有这样一个妙人儿,死心塌地地陪伴,生可以同欢,死可以同穴。

“亭。”
“嗯。”
“亭。”
“唔。。。。。。”
“亭,过来,再让我抱一次,最后一次。”

息栈默默起身,坐到马师长身边,手放进对方的手掌,发现马师长的手指烫得像冬天炕洞里的热柴火,亦或许,是自己的两只手冷得像冰镏子。
马俊芳用温热的掌腹蹭了蹭息栈的脸蛋,无声无息地凑上去,用自己的脸颊贴住息栈的脸。
轻轻地贴着,一动不动,任凭身体的热度,将那一寸贴合的肌肤,缓缓地熔化。

半晌,马俊芳撤回面颊,注视着息栈,语调轻柔而诱人:“亭,如果我说,我与你,再做一次。。。。。。最后一次。。。。。。你愿意么?”
息栈蓦然垂下眼帘,逃开对方的凝视,咬唇不语。
“为什么不回答我?。。。。。。你想我么,有想过我么。。。。。。”
马师长的声音低沉而温婉,淡淡的薰衣草香,划过眼前人的鼻尖。息栈难以抗拒地颤栗,脸埋得更低:“殿下你这样是欺负我。。。。。。你明知道,你若一定要垂幸,我不能拒绝。。。。。。”
“什么叫作不能拒绝?。。。。。。亭,我早就不再是你的殿下,我又打不过你,你怕什么呢?”马俊芳与息栈额头相抵,声音温存到极致。
息栈轻声说道:“你就是殿下,在鸾亭面前,你永远都是殿下。你这样对我,就是欺负人。。。。。。”
“你就当我不是,行么?亭,我是认真的,今次一别,恐怕再没有机会,再没有机会跟你说,我真的很后悔,以前没有好好照顾你,辜负了你。。。。。。”

息栈的心房像是被一根又一根丝线捆绑勒紧,勒出了血痕,隐隐地阵痛。这种痛一时半会儿不会致命,却每每在月缺云淡之时,悄然爬上心头,丝丝扣扣的折磨和牵绊。
这时用力地摇了摇头,挤出一丝笑容,很认真地对马师长说:“殿下不要这样说,过去的事了,我从来没有怨恨过你。。。。。。。。我不能,不能,他若是知道了,要生气的。。。。。。”
“亭,如果我跟你说,这三年多,我从来没有再碰过别人,你相信么?我心里一直在幻想,有一天你愿意回到我身边。。。。。。”
息栈的泪夺眶而出,哽咽无语,泣不成声:“殿下。。。。。。我,我已经辜负了你,我不能再辜负他。。。。。。”

马俊芳咬了咬极薄的下唇,又问:“为什么是他?跟我说说,他哪里好。”
“唔。。。。。。”
息栈垂下头,想说大掌柜哪里好,又想不出究竟该说哪一条,其实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觉得哪里都好。
两口子过日子呗,每天炕下跑马种田吃饭,炕上欢爱歇息睡觉。

躺在那男人怀里就觉得温暖踏实,有个坚实的依靠。
那厮尽管有时霸道有时蛮横有时发火有时骂人,可是人单纯,实心实意,又很“粘人”,整天粘着小凤凰,一时一刻也离不开。
说白了,这男人就是外表黢黑糙皮,内里腻呼呼糖心儿的一大颗拔丝山药蛋!
小凤儿吃糖心儿山药蛋吃上瘾了。再给个金元宝、和田玉,再值钱再上档次,摸着嫌太冷,嚼着嫌太硬,小爷不爱了!

息栈这会子正在与马师长执手相看,依依不舍,不成想房门突然“哐啷”一声被踢开,皮靴脚步声嘈杂入耳。
一抬头,大掌柜喘着粗气的一张焦躁大脸!

息栈飞快地从马师长手掌中抽出自己的手,“腾”得站起身来:“当家的。。。。。。”
大掌柜一脸的焦虑和暴躁缓缓地收敛进眼眶,面容渐渐缓和下来,似乎是松了一口气,撇撇嘴说:“老子来得不是时候,来太早了?你俩先聊着!”
说罢一搓牙,扭头就要走。息栈赶忙叫住:“当家的,你等一下!”
“掰扯完了?该说的都说够了?”
大掌柜说话间面容遽然绷紧,迅速拔枪在手,“咔啦拉”拨栓上膛,枪管子径直对准了马师长的头颅!
 



88、樵武檀郎负香衾
 
 

第八十八回。樵武檀郎负香衾

息栈面色一变,纵身挡在二人中间:“当家的,别开枪!不能开枪!”
大掌柜眼神严酷,脸膛上的皱纹中,一丝一毫的委婉弧度也不见:“老子为啥不能开枪?姓马的是俺镇三关的仇人!”
“你的仇人是马云芳,又不是马师长,他又没害过你,当家的你何必为难他呢。。。。。。”
“老子总之是抓不到马云芳,今儿个就宰了他的兄弟出这口恶气!”
“当家的,不成!你这是,这是。。。。。。这是恩怨不分。当日你我在玉门关能安然脱险,也是他帮忙。。。。。。”

大掌柜一听这话,脑子里一股火苗旺旺地窜,瞪住息栈,厉声说道:“老子恩怨不分?你不让俺为难他,你这他妈的就是为难俺!这姓马的小王八羔子当日放了老子一马,你以为老子不清楚是因为你,你。。。。。。”

马师长今日是来错了地方,自投罗网。这沉梁峪村是野马山的地盘,村子里有眼线,早就跑到山上去通风报信,说看见了瞧着长得像马家军马大师长的便衣,又瞧见了二掌柜,恐有蹊跷。
大掌柜一听这个“马”字,怕息栈碰到了危险,立刻就奔过来了,利索制伏了门外几个警卫连的怂包,闯进屋,这一瞧可好,竟然捉到自己的内当家与马大师长喝茶聊天!

息栈这会子才注意到跟在大掌柜后边儿闯进来的黑狍子和红姐姐,各自都在冲自己挤眼睛使眼色。
那黑厮一脸的炸雷:二当家你不是吧!哎呦呦,俺们若再晚来一柱香,就要捉奸在床了!在山脚下家门口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儿,给男人带绿帽子,全村儿的人现在都知道了,你可真不给咱当家的面子!
慕红雪满眼的难为情和无可奈何:小息栈你是脑子抽疯了吧?勾搭谁不好,你勾搭个姓马的?某人是一口醋缸你不知道么,你看着怎么收拾残局吧!

息栈轻声对男人说:“你别误会,我跟你慢慢说,你让旁人先出去行么?”
黑狍子和慕红雪一听这话,不必等着大掌柜赶人,脚底抹油,迅速撒腿子,出屋关门,临走送给息栈一个“你自求多福”的眼神。

大掌柜瞥了一眼坐在那里一声不吭、气定神闲、慢条斯理儿品着大碗茶的马师长,简直气得脑子发晕:“老子误会啥了?误会你背着老子跟这狗日的姓马的勾勾搭搭?!”
息栈飞快地说:“我没有。马师长是我的旧识,今日只是来与我道别,别无他意。”
“啥子旧识,从啥时候开始勾搭的?说出来让老子听听!”
“不是,不是,他是,他是。。。。。。”息栈轻声轻脚走上前,挪开男人的枪管子:“他是太子殿下。”
“啥玩意儿?”
息栈的声音颤抖:“当家的,他是太子殿下。真的,我说的是真的。”

大掌柜的眼珠子瞪得鼓鼓的,那一瞬间仿佛是被鞭子抽到了眼眶,两只瞳仁剧烈地抖了三抖,波光惊惶闪烁,目瞪口呆地看着息栈和马师长。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 

前山的绺子里,大掌柜曾经的小木屋中,胸口中枪的息栈呆坐在炕上,满面忧伤地低喃,殿下他如今身在何处,谁人在他身边护着他呢?
滂沱的雨夜,苍白虚弱的息栈用自己的头颅撞碎木头门板,破门而出,满脸是血,扑倒在泥泞雨地里,嚎啕大哭。
阿克塞的小饭铺里,息栈红润着小脸蛋羞涩地说,以前有个“相好的”。
洞房之夜,娇娇软软的小美羊羔说,以前“对不住”大掌柜,以后不会了。

一桩桩、一件件飞快掠过心头,大掌柜震惊地盯着息栈,胃中翻搅,心乱如麻。

小凤儿在炕上的风骚,婉转,美妙,高超的口/技,水润的身子,每一次颤栗,每一声媚吟。。。。。。
大掌柜其实早就知晓,这小凤凰一点儿也不单纯,绝对是经验丰富,身经百战。
每每想到小羊羔儿曾经伏在另一个男人腿间亲吻,躺在另一个男人胯/下呻吟,就忍不住心头搓火。相好的?哼!若是知道了两千年前那不开眼的王八羔子是哪个,立刻去挖他的墓,掘他的坟,鞭他的尸!
以前没见着情敌的真身,心里骂两句娘也就罢了。今天他妈的终于见着了大活人,竟然就是这个阴魂不散的马师长!!!

客栈房中,三个人,一条枪,六只眼睛相对,再也没有面具和遮掩。

大掌柜从震惊中慢慢缓过劲儿来,沉声问道:“息栈,他是你以前那个相好的?”
“嗯,是。”息栈心想,这男人脑子倒也转得挺快,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也省得自己再解释一堆陈年往事。
“你俩早就勾搭一起了,还瞒着老子?!”
“没有,我没有!上一次在马公馆,我才知道的,我是想与你讲的,还没来得及。。。。。。”
“行,今儿个算是老子知道了。”镇三关说罢抬枪在手,修直的枪口越过息栈:“小崽子把脑袋挪开!”

息栈皱眉喊道:“当家的,你能不能放过他?”
大掌柜怒哼一声,放过这个人?仇人兼情敌,老子要是这次还放过他,那老子就是天字头一号的孬种蠢蛋!
息栈凄哀地低声恳求:“当家的,看在咱俩这些年的情分上,你就别难为他行么?”
男人胸腔子里呼吸不稳,骨肉尖刻摩擦,气息沉重地轰鸣,厉声说:“息栈,你今儿个给老子一句痛快话,你、想、跟、哪、个?给俺说明白喽!”
“当家的。。。。。。”
“你要是想跟他过,你就跟他一起走人!你要是想跟老子,就别护着这个人!”
息栈望着男人,很认真地说:“我与你拜过天地,成亲了的,你当我那样随便的么。。。。。。我想好了跟你的。”

息栈话音未落,大掌柜即刻上前一步。马师长抬眼看人的半秒钟功夫,冰凉黝黑的一根枪管子直挺挺扣上了眉心。
“当家的,不要!别开枪!别开枪!你真的不能杀他!!!”息栈用自己两只手死死堵住枪口,声声哀求,急得眼中漾出泪水:“求求你了当家的,别开枪。。。。。。”

“息栈!!!!!!”
大掌柜瞬间暴怒,眼眶“滋滋啦拉”迸出一道道通红的火星儿,简直想要一把心头火烧了这马大师长,咬牙切齿狠狠地说道:“息栈,老子看在咱这么多年相好的情分,今儿个以前你俩干过什么老子就当瞎了眼蒙了心,没看见不知道!你救过老子三次,老子欠你三条命,这辈子怕是还不上了。。。。。。你要是,你要是,你要是今儿个就想跟这个人好,那你就跟他走,俺绝对不拦着你难为你!!!”
大掌柜这话一出口,身子重重抖了一把,手中的枪都快拿不稳了。
自己把自己逼到了崖边,没有后退妥协的余地。三年来日日夜夜的恩爱,患难浴血都不曾动摇离弃,今天却因了这个什么莫名其妙的太子殿下现身,小羊羔儿就快要投到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此时心口绞痛,钢鞭火烙都没觉得有这么痛!

息栈缓缓淌下泪来:“当家的,我没有变心,真的。”
“好,你要是没想跟他,正好老子今儿个点了他,省得你以后隔三岔五还老是惦记这个人!”
“不行!我不能让你伤他!真的不行!”息栈挡在马俊芳身前,口气坚定。

大掌柜手腕一横,一枪抡上马师长身后立着的一杆衣帽架,两枚铁物剧烈相撞的动静,衣帽架被甩飞,摔向墙壁,叮叮咣咣一片狼藉。
男人两眼血红,暴怒地咆哮:“那你个小崽子到底想怎样?!息栈俺告诉你,俺就算再稀罕你,再喜欢你,也不做乌龟王八!你他妈的还想一辆车栓两匹马,两个都占着?!老子告诉你不可能!老子绝对不干!!!俺要是由着你跟这个人勾搭,跟老子睡在一张炕上还整天惦记着他姓马的,那老子就是个大王八!你要是这样不如从俺绺子里滚蛋!收拾你的东西,滚远远的,别让老子再看见你!”
“当家的你怎么能这样说呢,你怎么能。。。。。。”

一直冷面沉默的马师长这会儿搁下茶碗,望着急红了眼的息栈,淡淡开口:“亭,你怎么会跟这样的人?你真打算就这样跟他过一辈子?”

“你个狗日的王八羔子给老子闭嘴!”
“殿下你能不能就不要讲话!”
大掌柜和息栈扭过头齐齐地冲着马师长一声吼。

马师长自从大掌柜闯进房中,就没有挪地方,面对一只枪管,既不反抗,也不服软,更没打算逃跑。神色傲然的一张脸,眉眼中的情绪分明是在说:这腌臜世道,本宫本来就活腻歪了,土匪头子你有种就朝我开枪,本宫难道还怕死么?!
他这时丝毫没有理会大掌柜的咆哮,反而平静地说:“亭,抛开你我之事且不谈,你一向清风白露、慧质灵秀的一个人儿,怎么就受得了这样粗鲁蛮横、青红不分的人?你又不像我这般无路可走,无处可去,只能被迫委身军中。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实在是无法理解,你,你如今为何就这样轻贱自己。。。。。。”
“殿下,你!。。。。。。”
息栈急得想拿块布堵住马师长的嘴巴。

房中突然陷入一片压抑的寂静。
马师长的话就是一把锥子,而且这一锥下去戳得是三个人。
三颗心的绞痛,谁也没比谁更舒服。

大掌柜怔怔地望着眼前看似不急不慌、胸有成竹的马师长,又看向息栈,眼瞳中闪过一丝旁人无法察觉的痛楚和惶然,声音逐渐暗淡沙哑:“羊羔儿,你跟老子讲一句实话,你,你咋想的。。。。。。你要是当真觉得老子亏待你了,这些年待你不好,还是想跟他。。。。。。”
息栈急切地说:“当家的,不是的,你听我说,我跟你回去,我跟你在一起,你放过他行不行?算我求你这一次!”
“老子要是不依呢?”
息栈眼中再一次淌下泪,一字一字地说:“那你就是逼死我。”

大掌柜的眼骤然红了,眦裂的眼眶中涨涌出血红血红的两泡子水,血色缓缓浸染一整张脸,呆呆地看着息栈,瞳仁里迸出的是万般的震惊和深重的失落,喉头颤栗。
曾经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小羊羔儿,如今要跟别人同生共死去了。
死里逃生之后内心一直纠结的那件事,息栈在马公馆遭遇的事,心里虽是万般恼怒纠结和不甘,仍不忍心去责怪小凤儿,只因为他是一片忠心,为了搭救自己。
现如今才明白,什么一片忠心,分明是去会老相好。
原本以为的“以身换命”的痴心深情,到头来换给自己的是一顶赤/裸裸的绿帽子!

大掌柜缓缓扭头望向窗外,不再看息栈一眼,牙缝里挤出几行支离破碎的字:“你跟他一起滚蛋!老子只当这辈子没认识你!。。。。。。俺镇三关今天还给你两条命,还欠一条,下辈子再还,以后别让老子再看见你们两个!”

息栈一把没抓住人,大掌柜冲向房门,一拳头狠狠砸在窗棱之上。
“咔嚓”一声,窗棱碎裂,窗纸稀烂,拳头破窗而出。
窗外“嗷”一声哀嚎,脸孔一直紧贴在窗上猥琐偷听的黑狍子,狼狈不堪地捂着脸,血水从手指中“咕嘟咕嘟”喷出。

息栈奔出房门,大掌柜的黑马已然绝尘而去,人影儿都瞧不清楚,急得连忙跟黑狍子和慕红雪说:“你们快去追他,别让他出事儿!跟他说我一定很快就回去!”
“你让我们去追,你自己不追?我们算干啥的?你可真是,真是。。。。。。”慕红雪没好气儿地瞪了息栈一眼,翻身上马。
黑狍子捂着冒血的鼻子,气哼哼地嚎叫嘟囔:“俺今儿个就不该出门,这都啥事儿啊?!俺说二当家,又不是俺爬墙勾搭,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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