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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成汉朝绝世妖花阴丽华:秀丽江山(全四卷)-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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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将我的手拿开,攥着我的手腕牵引着带到他的衣襟系带下。我怔怔地没反应,只是哽咽抽泣,脑子里木讷得对他的用意还没怎么反应过来。
他轻轻叹息一声,修长的手指灵巧地解开自己的衣裳,三两下便把上身的衣服给脱了个干净。我两眼发直,袒露在我眼前的胸肌十分强健,一点都不像他外表那么瘦弱。
过得片刻,我面上慢半拍地爆红,烫得耳根子都要烧起来了。正当发糗之际,半敞的酥胸一烫,刘秀居然凑上脑袋,把唇印滚烫地印上了我的心口。
“嗯……”我闷哼一声,身子发颤,四肢软软地险些瘫倒。
他及时托住我的后背,另一手将我身上披挂的衣衫尽数褪去。
“秀……”我无力地攀住他的肩膀,指尖下的体温异常滚烫。
刘秀饱含柔情地在我额上落下一吻,而后眼睫、鼻尖、唇角……吻一点点地落下,悱恻缠绵。
我神魂俱颤,胳膊环住他的脖子,亵衣被最后褪去的瞬间,全身因紧张而泛起一层细密的小疙瘩。
“秀……秀儿……”我轻颤,在他的柔情下沉溺。
“嗯,我在!”他轻哼,鼻音虽重,声音却是无限温柔。
“哦……秀……儿……”他的亲吻、抚触令我神魂俱失,只得迷茫地瞪着模糊的泪眼看着他。
他紧紧地抱住我,赤裸的肌肤贴合在一起,那种紧密无间的感觉令人赞叹。我忍不住探指在他背上不规矩地游移,终于惹得他霍然翻身,反将我压在身下。
“秀……”动情地屈起双膝,我将腿缠绕住他的腰肢,像条蟒蛇般紧缠不放。如果可以,真想一辈子,就这样缠住他……绝不放手!
“嗯……”我娇喘着低吟。
“疼么?”他低下头吻去我的泪水。
在这种关键时刻,他居然还能强迫自己停下来,还能紧绷着脸,满头大汗地憋红了一张充斥情欲的脸孔来问我这样的问题。
这该死的温柔!
我在心底咒骂一句,用力勾下他的脖子,凑上红唇紧紧吻住他。
疯狂!痴迷!沉沦……
他是我的丈夫!是我跨越了两千年寻的夫,我爱他!
对他,爱无反顾……
1庄遵(1)
更始二年春。
刘秀率左大将军邳彤、中坚将军杜茂、右大将军李忠等人,亲往真定迎娶郭氏。真定王刘扬大开城门,率众迎接,刘秀以晚辈身份见礼于刘扬。
郭氏,闺名圣通,年方十七,比我小三岁——密函中传递来的文字上并未详细描述她的容貌长相,只介绍了她的家室背景,虽已刻意简化,但是那显赫的家族,却像座沉重的石碑一般压在我心上。
刘秀他……此刻会在干什么呢?
笑拥新人?还是……会有一点点念及我这个旧人?
我自哂地摇了摇头。都不重要了!这些都已不再重要!从我那夜悄然离开府衙,离开昌城起,我便已经决意要放弃这段感情了。
不是不爱他,只是没办法同时爱他和他的女人……虽然这并不是他的错。
离开昌城后我并未立即南归,反而继续北上,来到了下博附近。原是为寻访程驭而来,然而找到他在下博郊外的住所时,却发现程老先生并不在家,府中童子将我二人安置于门庑暂作安歇。
草庐清幽,绿竹环伺,倒是一处绝佳的世外桃源,十分适合隐居。门前引滹沱河支流为水源,淙淙溪水从竹林山涧中叮咚溅下,春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迎风起舞,翩翩动人,尽显有凤来仪之姿。
“姑娘!”尉迟峻从门外匆匆赶回,满头大汗。
我收回心神,见他神情紧张,不禁问道:“婚姻既定,难道刘扬还不肯借兵么?”
“不是,婚礼行过三日,真定王已同意归附大汉!”
“那……”心里一阵别扭的抽搐,我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那不是很好么,你为什么如此慌张?”
“信都急报!”他长长嘘了一声,顾不得擦汗,递给我一份竹简。
简上所扣木槽中的封泥未曾拆封,竹简上插了三根雉羽——居然是份加急函!这样的书函原本应该快马发往南阳新野,递到阴识手中亲览才是,没想到尉迟峻竟会如此轻易地交给了我。
我心中一动,用小刀快速挑破木槽封泥,解开捆绳。竹简上密密麻麻地刻着十几行字——皆是用刀斧刻画而成,并非手抄墨笔——写的是隶书,但是字迹潦草,在这种无逗号、句号分隔字句的时代,一般情况下讲究书写的人会选择一句一行,可是这份竹简上的字密密麻麻地排在一起,我瞪着眼睛看了老半天也没看懂几个字,更别说弄明白其中讲的什么事了。
我大为头痛地将竹简丢还给尉迟峻:“你给念念……”顿了顿,又马上改口,“不必念了,你把大致情况跟我叙述一下就好!”
“这个……小人只怕不便……”
他倒也知趣,居然懂得避讳。我眼珠一转,银吊牌是阴兴私自给我的,阴识这会儿到底知不知情我并不清楚,若是知道那自然是好,若是不知……万一得知我假借吊牌看了不该看的机密,甚至插手组织内部操作,不知道会不会大发雷霆。
虽然不怕他会打我杀我,可我也实在怕他生气起来又想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来惩罚我,为杜绝这种后患,倒不如现在索性把尉迟峻一同拖下水,成为共犯。
我微微一笑:“我让你看,你看就是了!”
他犹豫片刻,终于勉为其难地拿起竹简,随着目光的上下游移,他的脸色愈发凝重,片刻后,“啪”地收起竹简:“信都危矣!”
“信都?”
“王郎派遣大将军张参进驻柏人城,而后命信都王督率部众围困信都!信都城内有大姓豪族马宠,杀死守门的汉军将士,打开城门接应邯郸军,信都城不战而失!太守宗广带兵抵抗,可惜寡不敌众,已被生擒。信都王与马宠押着宗广,满城搜捕汉军将士家眷,李忠的老母、妻子,邳彤的父亲、弟弟以及妻子等数十人皆被囚禁!”
我惊得险些跳起:“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几天前——正是我们离开后不久发生的事!”
我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刘秀娶妾之事,尉迟峻诱我前往昌城,最终却使我一手促成了这门婚事。然而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当初我若仍留在信都养伤,只怕倾巢之下,我亦难逃被俘的下场。
“刘……刘……大司马那边可有动静?”
他摇头:“只听闻大司马与郭夫人在漆里舍大宴宾客……想必还未收到消息。”
我心里如刀割般一阵剧痛,伏于案上,稍稍缓了口气:“子山,依你看,李忠与邳彤等人会如何做?”
“有两种可能,一是他们被逼对大司马行不利之事;二是不肯受挟,忠于大司马,放弃自己的家人。”
选前一种那是人之常情,选后一种则是忠肝义胆,无论是前一种还是后一种,以刘秀的性格都不会坐视不理。就算李忠等人选择了第二种,刘秀也会坚决反对。
我托腮冥想,手指不停敲击着案面,咚咚有声。
“子山!我们在河北有多少影士?”
尉迟峻吓了一跳:“姑娘的意思……”
“调集人手,想办法把李忠等人的家眷都给救出来!”
他脸色刷地白了,扑通跪下:“姑娘请三思!此事万万不可!”
“有何不可?”
“影士只负责传递四方消息,互通有无,他们的身份有些只是平头百姓、贩夫走卒……这些人并不适合放到明面上,更不适合行军打仗!”
“你起来!”我蹙起眉,叹道,“我没说让他们去打信都,河北的影士撑死了也不会超过五百人,拿这些遍布四方的零星散丁去打信都,我还没疯呢。”
尉迟峻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姑娘料得真准,确实不足五百。”
“河北……这些人……花了几年?”
我含糊地问了句,原以为他会听不明白,却不料他反应灵敏得超出我的想象:“三年。”
三年?三年的时间发展了五百人!
我相信阴家的这些影士绝非汉朝招募士兵即般,只要是个男人就能领取俸禄,扛起戟戈,为国效命。阴家所收的影士必然忠贞不贰,忠心与守口绝对毋庸置疑。
五百人啊……且是散在河北各地,该怎么利用这些人脉去解信都之危呢?
“万物变化兮,固无休息。斡流而迁兮,或推而还。形气转续兮,变化而蟮。穆无穷兮,胡可胜言!祸兮福所依,福兮祸所伏;忧喜聚门兮,吉凶同域……”门外蓦然传来一阵激昂高调,听起来虽离此还有些距离,却不禁让人精神为之一振,“……祸之与福兮,何异纠;命不可说兮,孰知其极!水激则旱兮,矢激则远;万物回薄兮,振荡相转。云蒸雨降兮,纠错相纷;大钧播物兮,无垠。天不可预虑兮,道不可预谋;迟速有命兮,焉识其时……”
“是程老先生!”不只我,尉迟峻也很快辨认出那声音的主人,不禁大喜道,“还以为他这一走,两三月内不会归家,没曾想这么快就能碰上了。”
我又惊又喜,程驭这个老头儿有点本事,我现在能够恢复行走能力,全靠他给我开的那个药方。如能向他讨教解救信都之方,定能胜过我在这儿冥思苦想、不得其法百倍。
刚从席上起身,准备出门相迎,忽听那声音转低,似有若无,隔了一会儿,再不闻程驭之声,却另有一个清扬的声音如鹂鸟般直冲云霄:“……小智自私兮,贱彼贵我;达人大观兮,物无不可。贪夫殉财兮,烈士殉名。夸者死权兮,品庶每生。怵迫之徒兮,或趋西东;大人不曲兮,意变齐同。愚士系俗兮,窘若囚拘;至人遗物兮,独与道俱。众人惑惑兮,好恶积亿;真人恬漠兮,独与道息。释智遗形兮,超然自丧;寥廓忽荒兮,与道翱翔。乘流则逝兮,得坻则止;纵躯委命兮,不私与己。其生兮若浮,其死兮若休;澹乎若深渊止之静,泛乎若不系之舟。不以生故自宝兮,养空而浮;德人无累兮,知命不忧。细故蒂芥兮,何足以疑!”
这一唱一和间的对答实在令人屏息,我虽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但是这种汉赋的激昂壮阔直抒胸臆,令人心旷神怡。
尉迟峻早已抢出门去,我站在门边发呆,脑子里仍在琢磨着那些晦涩却回味无穷的句子。
“哈哈哈……”没过多久,程驭的笑声随着他仙风道骨般的身影一起从大门外飘入,“原来是贵客到访,恕罪恕罪,我与子陵在河边赛钓,日出垂竿,日落而息,竟忘了时辰……”
我冲他行拜礼,恭恭敬敬地叩谢道:“阴姬来此,只为多谢程先生的救命之恩!”
“你谢我大可不必!”他一身蓑衣,斗笠尚未摘下,忙俯身将我扶了起来,“老夫不过受人之托,你若要谢,也应谢委托之人,而非老夫!”
我正纳闷不解,却见程驭回头笑道:“子陵,你既有心帮人,索性便帮人帮到底吧,这个恩情我可不敢再替你白担着了。”
走廊尽头,隔开十多米站着一个颀长的身影,左手钓竿,右手竹篓,身披蓑衣。我好奇地伸长了脖子,当那只持竿的手将头上的斗笠缓缓摘下后,我猛地一颤,惊艳得忘了呼吸。
那是个看不出有多大年纪的年轻男子,之所以说看不出他的年纪,是因为他长得十分秀气,单看五官长相,仿若少年,然而气质淡定,目光睿智,却又似不惑之年才有的成熟沉稳。
要说我见过的美男也已不少了,论气韵,有貌胜女子的冯异;论邪魅,有似邪似魔的刘玄;论阳光,有没心没肺的邓禹;论儒雅,有温润如玉的刘秀……可是,没有任何一个似眼前这位,让人根本找不出任何形容词来描述。
凝神细瞧,那其实也不过就是一个普通人,可就是这么一位普通人,让人一见之下大有自惭形秽之感。
“刘夫人。”子陵微微颔首,不卑不亢。
“这……”我嗫嚅着不知道该怎么还礼,紧握的手心里全是黏湿的汗水。
程驭呵呵一笑,适时解围:“这是庄遵,字子陵。真要说起渊源,他可也算是你夫君昔日太学同窗……”
我愈发吃惊,刘秀的同窗我所熟知的那些人不外乎朱祜、邓禹、刘嘉……却从未曾听说有个叫“庄遵”的人。单看程驭之才,便可推断他所结交的这位小友定非泛泛之辈,而且……听程驭的口气,似乎当日托他出面解我夫妇之危的人正是这位庄遵。
难道我之前认为是阴识、阴兴所托,竟是完全猜错了?
我来不及细想,匆匆上前几步,跪下拜道:“阴姬拜谢庄公子!”
“不敢当!”庄遵弯腰虚虚一扶,却并未与我有实质性的接触。我循礼磕了三个头,这才算真正谢了救命之恩。
起身的时候,僵硬的膝盖一麻,竟然刹那间失去知觉,木钝得摔下地去。我用手及时撑地,又惊又窘,尉迟峻低呼一声,急忙将我从地上扶了起来。
庄遵视若未见,程驭“咦”了一声,两根手指出手如电地搭上了我的脉息。
“你……”程驭的脸色转暗,又气又惊,瞪着我足足盯了两分钟,“你……”他表情怪异,突然把脸转向尉迟峻,怒道,“我不是关照过,服药时禁忌甚多,需小心……”
他向来和颜悦色,这般动怒的样子不禁把尉迟峻吓了一大跳,就连我一颗心也是怦怦直跳。
“小人……一直遵照先生嘱咐……不敢……”
“如今说什么都晚了!”程驭气恼地将我的手甩开,“房事乃第一禁忌,我当初怎么交代你的!”
“姑娘向与大司马……分……分……”
我把头压在胸前,又羞又愧,一张脸涨得犹如猪肝。当着三个男人的面被人指责闺房之私,就算我是个21世纪穿来的现代人,也经不起这么活生生地拿来当教材。
“欲修长年,必先远色,矧病者乎!病既因虚致邪,务宜坚城却寇。新恙后精髓枯燥,切不可为房事,犯房事劳复必死……”
“嗯哼。”庄遵清了清嗓子,用询问的口气打断程驭的愤愤,“事已至此,再说无益!刘夫人如今可是有何不妥?”
程驭冷哼一声,我愈发觉得他虽是在指责尉迟峻照顾不周,同时也是在指责我在夫妻之礼上不够收敛:“她这双腿算是废了!”
“啊!”我低呼一声,险些瘫到地上去。
怎么会发生如此严重的后果?为什么吃药还与做爱相冲突?我根本不知道服用那三副药还有这种要命的禁忌!早知如此,当初便是借我十个胆,我也不敢去碰刘秀一根手指啊!
扭头去看尉迟峻,已是呆若木鸡。大概他见我和刘秀为了纳妾的事闹得不可开交,刘秀又被那些部将缠得分不开身,从未在我房里留过夜,所以……他是个年轻小伙,要他来转告我房中禁忌,想必他也开不了口。
就这么着……我稀里糊涂地撞在了枪口上。
欲哭无泪,我颓然地垮下脸。我的腿……废了!
这是什么概念?是不是意味着我要成为跛子?瘸子?还是……瘫子?
冷汗涔涔而下,刹那间感觉自己真是世上最衰最倒霉的一个!莫名其妙地穿越了两千年,好容易爱上了一个男人,可最后丈夫娶了小妾,不再属于自己。末了就在自己以为还能靠自身撑起下半生时,却又被人残酷地告诉我——我的腿废了!
庄遵问:“可还有什么办法解救?”
我紧张地抱着仅有的期望小心翼翼地看向程驭。
程驭沉吟片刻:“死马且当活马医吧!我也不敢说有治愈的把握!”
我心中一痛,黯然闭上眼。
死马……且当活马医!秀儿!秀儿!你可知我现在的可悲遭遇?你可知我即将面对的伤痛?你可知……可知……
2始计(1)
更始二年三月,耿纯率领宗族宾客约二千余人投奔刘秀,刘秀封其为前将军。因有信都人质事件为例,耿纯这次投奔不仅拖儿带口,背井离乡,甚至走后还特意命人焚毁故园房舍,如此一来,即便是族中尚存些许动摇之心的人,也再无可供反悔的余地。
耿纯这一招,做得相当干净利落,忠心可鉴。
与此同时,信都方面派出使者,递送威胁信函给李忠等人,结果李忠竟将随侍的马宠之弟、校尉马忠斩于剑下,以示其绝不受马宠等人威胁,忠于刘秀的坚决。
刘秀随之告示吏民,能救出信都汉军家眷者,赐钱千万。
去年北上之时留于洛阳的朱祜,此刻不远千里赶来会合,与他一路进入河北的还有刘嘉力荐的贾复、陈俊二人。此时已经身为汉中王的刘嘉悄悄替他们三人准备好马车,命人一路护送北上。刘秀遂命朱祜顶了我的空缺,做了护军,陈俊为安集掾,贾复为都督。
兵分两路,刘秀一面遣左大将军任光率兵回救信都,一面亲带汉军逼近柏人城。有了刘扬兄弟十几万兵力的襄助,刘秀如虎添翼,不仅在极短时间内先后攻下曲阳、卢奴、新市、元氏、防子等地,势如破竹,更是攻下县,杀了王郎的一员大将李恽,甚至在柏人大胜王郎的另一个得力干将李育的部队。
刘秀虽然在偏南的战线上占了一连串的优势,可谓旗开得胜,然而任光带领士兵攻打信都,却成了个相当棘手的问题。投鼠忌器下的任光,连一场正面之战都不敢随意主动叫阵,生怕里头的人质遭遇危险。
这许多许多的事几乎是同一时间在不同的地方同步发生着,小小的草庐成了情报的中转站,我在养伤调治期间,整理着一堆各种各样、有用无用的信息,然后将之分拣,把一些有价值的东西再传回新野。
以前我只是享受这些免费资源,现在真正在第一线接触一手情报,这种感观又非平时可比。信息量太多太杂,且要从中辨别真假,规避轻重,再加入自己对实事利弊的权衡、分析、判断,这还真是件相当考验人的脑力活。
程驭显然很清楚我在忙些什么,但他对我的忙碌颇有微词,不是因为我占了他的地接私活,而是作为病人的我,实在是很不听话且很不配合的那一个。
病人是需要好生休养的,就如同那位庄遵庄公子一般。虽然我看他体格健壮,气定神闲,精神抖擞得一点毛病也没有的样子,可每当我试探性地问起程驭,他总推说庄遵只是他的病人,言辞模糊,大有敷衍之意。
庄遵是个十分古怪的人,他也住在程驭府上,每日日升而出,日落而归,白天从不见他的人影,晚上也从不见他踏出房门半步。
时局纷乱紧张,在长安流连于醉生梦死中的刘玄,终于意识到了王郎政权存在对汉朝的威胁有多严重——或许他原本就很清楚,只是想隔岸观火,准备等着看刘秀是如何死法。
但是刘秀蟑螂般顽强的生命力终于在刘扬的十多万大军的支撑下,幸运地延续了下来。刘玄没得好戏再看,刘秀被王郎追杀的狼狈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他也只能收敛起看好戏的心情,匆匆结束游戏,在前大司马、宛王刘赐的禀奏下,派使者西行,征召隗嚣、隗崔、隗义,同时派出尚书仆射谢躬率振威将军马武,带兵赶往河北,与刘秀的军队会合,共灭王郎。
刘秀此刻在河北已是性命无虞,再不用过当初提心吊胆,生怕有今朝没明日的生活。但是其他地方征战再如何旗开得胜,若是信都的汉军眷属有失,以他的性子,必然会愧疚一辈子。
再好、再多的江山也换不来亲人的一条性命!这一点,刘秀应该比任何人都深有体会。
又是一整夜未曾合眼,我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一个对策来,枉费我平时总自以为是地为自己是现代人、IQ高而沾沾自喜,可平白搁一大堆情报在手里攥着,我却仍是一筹莫展。
秉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原则,程驭如今当真把我当成了他手里的一具临床试验品,从各种药剂到针灸,无一不试,我的腿初来下博之时尚能行走,到后来,下肢无力,居然当真如他所断言的那般,形同残废。
我很怕长时间瘫在床上会造成肌肉萎缩,于是想尽办法,画好两张图纸,让尉迟峻替我做了一对拐杖,外加一架简易轮椅。
草庐四周便是大片竹林,尉迟峻就地取材,他对我的奇思妙想早已见怪不怪,只是我没料到拐杖和轮椅竟会引起了庄遵的兴趣——打从第一次见面后便再无交集的庄遵通过程驭,邀我前去一叙。
这个邀请让我感到很莫名其妙,虽然我不否认对庄遵有强烈的好奇心,但是他一个四肢健全的正常人不来就我,凭什么非要我这个坐轮椅的去就他呢?
原本看在程驭的面子上我也不该拒绝才是,可我只要一想到庄遵若有若无间所展示出的狂傲,便有些不大想去答理他。
程驭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笑道:“你一宿未睡,愁的是什么?”见我不吱声,他一面收起银针,一面颇有深意地说,“机会便在眼前,如何不懂把握呢?”
他话里有话,我不是听不出来,略一迟疑,诧异道:“先生的意思……难道是说那位庄公子有办法能解我之虑?”
“呵呵,”他轻笑两声,十分肯定地告诉我,“若子陵肯出手,信都之危当可迎刃而解。”
“当真?”我又惊又喜,那个庄遵竟能得程驭如此高的推崇和评价。
“你去试试不就可以知道真假了么?”
程驭这么一说,我真恨不能背上长对翅膀飞过去,连忙嘱咐尉迟峻推我到庄遵的房门口。隔着那扇薄薄的门板,我却没来由地感到一阵紧张。
“庄公子!”象征性地敲了两下门,尉迟峻将我推到房内。
庄遵正伏案支颐,不知在冥想些什么,见我进来,抬头间眸光中闪现一片惊喜。他从席上长身而起,连鞋都顾不上穿,光着脚向我直奔而来。
甫到跟前,便屈膝蹲下,目露惊艳之色:“有意思的东西……”他手抚轮椅,那种专注的眼神让人怦然心动。
我尴尬地笑了笑,看来这位庄遵还真是个痴人,居然会对我的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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