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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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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颇有市场,不然郑朗为什么要赎她出来?看到没有,姿色如此平庸,岁数如此之大。这一说,也有一部分人相信。

    这首诗真要挑,也会挑出一些毛病,比如紧凑感不足,三个段落之间各个场面转换稍嫌疏松。层次感也不足,看看人家张若虚的《春花江月夜》,层层推进,境界优美。跌宕有了,气势有了,音律有了,但跌宕不是层次,也是这首诗中的缺陷。还有诗境雄阔瑰丽,然犯了壮诗的通病,雄有余,韵就缺。幸好最后几句收尾,余音了了,将这个缺陷矫正不少,才使范仲淹喝了一声彩的。俺看的是诗,不是看人。

    但整个宋朝诗在走向末落,一代天骄苏东坡后来在词与字、文章上震铄千古,然而在诗的造诣上,却没有达到李杜的高度。其他人可想而知,宋诗比唐诗矮了可不止一筹两筹。特别是宋朝之初,无论诗词歌赋,都很少有能拿得出手的,这首超长篇出现,算是可以了。

    并且难能可贵的是现场发挥,并没有在事后雕琢过,不然修一修,这首诗会更加完美。

    字漂亮,更使这首诗相得益彰。

    长诗,诗越长越难写。古今出现多少优秀的诗篇,但好的长诗呢?有,《离骚》上了圣坛不算。还有,平易近人的乐府中就有《孔雀东南飞》、《木兰诗》,李白的几首长篇古诗,骆宾王的几首长篇,特别是《帝京篇》,张若虚的《春花江月夜》,卢照邻的《长安古意》,杜甫的五言长篇律诗《自京赴奉先县咏怀五百字》,《兵车行》不能算,只能算中篇,相同的还有刘希夷的《白头吟》。另外就是与此子三叠阳关相同的诗体,白居易的七言杂律《琵琶行》《长恨歌》。但优秀的超长篇诗作,从上到下,数一数,绝不会超过五十首!

    难度高,写的人少,写得好的人更少。

    这首诗长达一百一十句,七百七十个字,超过了《琵琶行》八十八句,差一点就打破《长恨歌》一百二十句长度的记录。更显得不易。

    不是关健之处,最关健的是年龄,宋朝能写出这首诗水平的人有,但年仅十二岁,还是当场即兴发挥之作,一气呵成写出来的超长篇……这个难度不要太高哦。

    也不是没有,怎么就出现在郑家子的身上?

    很多百姓心中不服的。

    还有人想不明白。

    可他们不会抱着富弼的想法,行首娄烟与高衙内交好,说不定以后还做他的小妾什么,就是做不成,好骗几个枕头钱,此时出了丑,是在替情郎打抱不平的,很正常的心态。

    富弼还想说话,马司户走过来,简明扼要的将郑朗以前光辉事迹说了一遍。

    富弼依然不服气,不是从所有人的诗字文里能看到一个人的秉性,但毕竟是一个小孩子,对么?字洒脱天直豪贵烂漫,刚才小家伙的举止似是如此,诗也差不多。这岂不是诗、字、人的高度统一?

    就凭这手好字,也不需要用他人的诗来替自己美名!

    范仲淹微微一笑,在他耳边低声说道:“彦国,是不是别人写的,早晚就会知道,是别人写的,难道能让别人替他写一辈子,若不是别人写的,凭借此子的才能,又岂是一个小姐所能污蔑的?”

    “是啊。”富弼恍然醒悟,奶奶的,我与一个小姐较什么劲儿?

    心里面对郑朗充满了好感,当然,他没有想到,正是因为这好感,两人最后走到一起了(勿要误会啊,志同道合……)。

    刘知州更不会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犯得着吧,若主持公道,她偏咬着不放,难不成为此事上公堂?或者将娄烟捉来打二十大板子,宋朝也没这个律法。

    心中在盘算着另一件事,在郑朗快要收笔时,就对衙役吩咐了,不能传阅,让大家看一下吧。估计这个字,这首诗出来,后面的人难办了,不如让大家参观参观,正好到了吃午饭的时候。将这个诗与字收起来,再休息片刻,否则诗社无法举办下去。

    收好后,准备献给东京老太后乐一乐的。

    但他稳妥的性格,在献好消息之前,还要确认一下。

    第一个就找到了郑朗的大舅,责备道:“张贤弟,你有这样的侄儿,为什么不对我提起?”

    大舅苦着脸,说道:“知州,我原来也说过。去年的几首对句,知州记忆犹新吧?”

    “我听说了。”

    “那的的确确是我侄儿写的,让我元旦时乐一乐,但别人不相信,说是我替侄子说好话的。还有那个查账的事,事前我一点也不清楚,是他查的账,或者请人查的账,到现在我还不清楚,别人也说是我请的人。我辨都辨不来,怎么办?”

    刘知州同样无言。

    等过几天再到他家看一看吧。

    这边郑朗也有了动静,盯着娄烟看,不是愤怒的,是怜悯,惋惜,最后摇了摇头。

    然后一拍手,调过头,唱起了歌。

    在宋代也不是装逼之举,许多士大夫喜欢唱歌,有的人歌喉还十分动听,甚至诸友欢聚,登高游乐之时,大家一扯大嗓门子,吼了起来,吴山青,越山青,两岸青山相送迎,谁知别离情?

    还有苏东坡的词,宋代有人说耻鄙的原因,除了豪放外,再就是有些地方不合音律,宋词本身就是一首首曲子,类似《诗经》。不过语音在改变,宋代人按照《诗经》里的文字,定是得到不乐谱了。按普通话读,苏词与周词区别不大,然按宋代话读,两者就有很大的区别。老先生不服气,更没有想到后人将他列为词家之首,写好了一首词,在府上一边唱一边修改,结果词没有改好,满城都在传唱他的新词了。

    这是一个上到士大夫,下在平民百姓喜欢唱歌的时代。

    但是郑朗唱的不对,是曲!

    不是说我抄吗?我唱一出后来的元曲让你们听听。

    北宋已有了戏曲,叫杂剧,甚至东京教坊十三部中唯以杂剧为正色,一般分为三段四节,第一节是艳段,相当于后来的序幕,第二节是正杂剧两段,第三节是散剧,以乡下为为打趣对象的闹剧。还是以下俚哄闹为主,因此,宋朝杂剧很少留于史册。

    “我向这水边林下,盖一座竹篱茅舍,闲时观山玩水,闷来和渔樵闲话,我将这绿柳载,**种,山林如画,闲来时看翠山,观绿水,指落花。呀!锁住我这心猿意马。

    将柴门掩落霞,明月向杖头挂,我则见青山影里钓鱼槎,慢腾腾间潇洒,闷来独自对天涯,荡村醪饮兴加。

    鱼旋合,柴旋打,无事掩荆笆,醉时节卧在葫芦架。咱,睡起时节旋去烹茶。

    药炉经卷作生涯,学种邵平瓜,渊明赏菊东篱下,终日饮流霞,咱,向炉内炼丹砂。

    我则待散诞逍遥闲笑耍,左右种桑麻,闲看园林噪晚鸦,心无牵挂,蹇驴闲跨,游玩野人家。

    我将这嫩蔓菁带叶煎,细芋糕油内炸,白酒磁杯咽,野花头上插,兴来时笔呷呷,村醪饮罢,绕柴扉水一洼,近山村看落花,是蓬莱天地家。

    呀,看一带云山如画,端的是景物景物堪夸,剩水残山向那答,心无牵挂,树林之大,椰瓢高挂,冷清清无是无非诵南华,就里乾坤大。”

    管你怎么说,锦绣是在我肚子里面,我种我的瓜菊,我摘我菁,我看我的书,我游我的山,我炼我的丹。那怕你说是高衙内写的,我都懒得与你这些俗人介意,周文质这首归隐的小曲,此时此景,从他嘴中唱出来,就是这个味了!

    更衬托着他无比的洒脱清傲。

    最后一个大字吐出,已经敞开胸怀,走出了人群外。

    “希文,我想与此子交往,”富弼说道。

第二十六章 偶尔坏一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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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种洒脱,这种对世人的不在意,富弼再次心折了。

    臭味相投,雅骚味也会相投。今天郑朗确实骚到无以复加的地步,甚至连富弼认识了那么多学子,都没有一个达到今日郑朗的高度。听完了这首曲子,富弼居然冲动起来。

    范仲淹只是笑。

    对淡隐他也不赞成,认为一个人活在世上,终是要有所作为的。但也不反对,这同样是一种洁身自爱,高洁的君子之风,虽年幼,可范仲淹却相信了,因为从字迹的洒脱,能看出一些这少年人的秉性。

    可正是因为年幼,他伸手阻止了,道:“彦国,勿要。他还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让郑州百姓形成这种误会,然而以前恐怕也做过一些恶劣的事迹。”

    “年少轻狂,终是有的,寇相公终其一生,临老还若疯若颠。”

    “是,但他还年少,若吹捧得太高,反而不美,让他顺其自然成长吧,待会儿,我还要对刘知州说一声,不要捧坏了他。”

    “正是,希文也喜欢此子?”

    “你说呢?”

    “那是,那是,”富弼笑嘻嘻道。

    刘知州还在听,一开始没有想起来,听了一会儿,曲中的清雅自然,恬静优美,清爽冲淡之风,扑面而来,咦,小杂曲儿也能这样玩的?两个小娘子已经冲过去了。

    文人填词有的,可真正的士大夫不会写戏曲的,想一想,自己写的东西,跑到戏台上,让几个小丑当玩笑在唱,这面儿能丢下来么?但不反对创新,在文化的创新上,宋朝是一个高峰期。

    比如填词,词风为了取悦小姐们,有时候会填得很香艳,可有一个前提,香艳可以,千万不能变成黄、色小词。格调总体来说不高,可不能低下到俚语的地步。柳三变就因为没有把握好,出现了一些过份的艳词与俚词,最终遭到士大夫不公平的唾弃。

    作为小姐,也需要好词传唱,这时候许多人喜欢玩一个高雅,狎妓时听曲儿,不仅要小姐哥喉好,还要词曲的文意好,不然你这个小姐儿也就没有文化素养了,谁个捧你。所以柳三变所到之处,那怕老得就象秋茄子一样,众妓继续如同众星捧月一般。正是因为他词容易传唱,也出了不少好词的缘故。

    作为行首,一个个都是人精了,娄烟说郑朗是抄袭,那是逼的,今天不替高衙内说几句话,反而向这个少年献媚,高衙内会有什么样的反应,甚至老百姓都说她市侩。

    白玉娘与谭婉都读过许多书,文化修养也不低的,也没有娄烟的为难。

    立即听出这首曲子的新意,更易传唱啊。

    并且今天此子引起轰动,他日也必将不凡,于是对视一眼,忽然一二三,不约而同的提着小裙子,追了下去,同时娇滴滴的喊道:“郑郎君,等一等奴家。”

    心中几乎再次不约而同想到,你不是为了娄烟,拨小刀子吗?我的姿色并不比娄烟差。不过似乎多了一个强劲的对手,于是一边跑,一边敌视的看着对方。

    看到两女的动作与表情,老百姓先是觉得稀奇,然后皆是大笑。

    这事儿好玩,今天看到热闹了。

    但两女自己也没有想过,就是追上去,郑朗那个没有发育起来的小豆芽儿,又能做什么?

    追了下去,接着几个好兄弟,也跟着追下去。小子,你要出名了,别忘记了哥几个。

    ……

    四儿一边不平的瞅着老娘子,一边不服气的问道:“大郎,为什么不辨?”

    “四儿,你看到过大雁与小麻雀吵过架吗?”

    “是哎,不过大郎,你不是大雁,是凤凰。”

    “凤凰不敢,不过想做一头大雁还是可以的,”今天算是见识了这些俊杰的本事了。自己再苦用些功夫,几年后,考省试很困难,那个一半靠天赋一半也靠运气,但解试还会难吗?

    “大郎,回去后,对几位大娘娘们说,她们一定会很高兴。”

    “有什么好说的,大人与小孩子打架,将小孩子打倒在地,你认为是一件光荣的事吗?”

    陈四娘“卟哧”乐了起来,小家伙,你说错了,人家才是大人,你才是小孩子。

    四儿扭过头,不高兴地说:“你也不好,为什么刚才不替郎君分辨?”

    “她是行首……”

    “四儿,不得为难四娘,”郑朗说道。他是成年人,并不是小孩子,知道更多的事。青楼里面远不是外人所想像的笙歌艳舞,同样是一个小社会,作为行首,风光满面,可姿色不好的,又是隶籍,在青楼里面备受欺凌。并没有说出,道:“四娘若不是这性子,怎么能弹好琴。琴也要用心去弹的。”

    “郑郎君……”四娘生生让他这一句话说得心头一热,转眼想到,多懂事的一个孩子,坊间里怎么传言的?虽坊言有夸大之词,可不能夸大到这种地步啊。

    “四娘,我正好也要去城中一次,你我一道,去你的馆楼,将你赎出来,嗯,也不用多想,我只是学琴。若有看好的人家,授我一两年琴技,我会给你一些嫁妆,风风光光的出嫁。”

    象她这样的女子,想来也攒不了多少钱了。

    “郎君,”四娘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这么多年来,用如此温和的语气说话的,仅仅只有这个败家子。新知州是赏识了,但不会用这种语气对自己说话的。

    “不用感谢,我可是郑州恶少哦。如果你不用心教我琴技,到时候我可不客气!”

    四儿呵呵一乐。

    近两年小主人真的变了,从来都没有发过火,即便刘掌柜做出那样的事。甚至有时候心情好的时候,还教自己读书写字画画。但看到陈四娘眼中又出现了惶恐不安,觉得一个大人,居然被小主人玩弄于股掌之上,很有意思。

    走了几步,四娘说道:“郎君,你那个字写得真好看。”

    “好看吗?未必,只是我小,所以众人才觉得稀奇。现在还不能称为好看,一是我小,身体没有长起来,腕力弱,握笔力度不够。二是练字的时间短。若能称为好看,大约再过五年吧,想要大成,没有十年之功,是不大可能的。”就是十年后,自己能写出米体的几分底子呢?拳不离手,曲不离口,没有他途可想,勤奋才是进步的源泉啊,其他的捷径根本不可能的。

    论捷径,还能比将这些字这些资料放在大脑里更捷径的吗?但自己若是肯用功,十年后写出来的字,会是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很有些期盼。

    正在此时,后面娇滴滴的声音不停的喊来:“郑郎君,请稍等一等。”

    “郑家小郎君,等一等奴家吧。”

    回头一看,两个美人儿气喘吁吁的追赶上来。

第二十七章 偶尔坏一回(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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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玉娘活泼,身体灵活,谭婉性安静,人就有些慵懒,跑来时,又怕落了后,跑来时,都累得弯起腰。

    看着两位美丽的小姐,郑朗好奇的问:“请问,你们……”

    白玉娘抢着说道:“郑郎君,奴想请到到奴阁中一叙。”

    谭婉有些急,也道:“郑郎君,从你赎出四娘看,大约郎君颇懂音律,奴家想请郎君到阁中,为郎君弹奏一曲。”

    弹奏曲子都会有的,可入了她的闺阁,仅是弹奏曲子……?

    郑朗迟疑了一下,两个小女子长相很漂亮的,但转念一想,我这也昏了头,想这个干嘛,自己入了她们的阁,然后呢……油炸小绒鸡,或者清蒸小绒鸡?

    咱什么也做不了,岂不是浪费表情?

    顿了顿说道:“行啊,有空我一定过去。”

    两个小女子气苦,晕,你胃口不小嘛,照规矩来,你只能相中一个,可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全吞掉啊?但谁叫人家是少年英才呢?看到没有,那个知州慎重的样子,那个字,那个诗,将来前途不得了啊。

    规矩只能对普通人,得,让一让。

    谭婉从怀中掏出了香帕,道:“这是奴绣的方帕,大郎,请收下吧。”

    啧啧,难怪称为行首啊,谁曾想到,这个帕儿是放在胸口处,这往外一掏,以后见帕思人,甚至都让人感到淡淡的乳香,能不心动嘛,能不往往她哪里跑吗?

    郑朗啼笑皆非的接了下来。

    白玉娘气苦,心里骂道,原来你是假清高,却是闷骚一个,那一个将方帕往胸口处藏的?怎么办呢?难不成将自己肚兜儿解开?想了想,狠下心肠,将头上价值不菲的碧玉簪拨了下来,说道:“刚才看到你写那句粼光弹奏黄金曲,青藻编织碧玉钗,奴钦佩不止,这根碧玉钗略表奴的敬仰之意。”

    郑朗摸了一下鼻子,识破,仅这玉料与做工,它的价值就胜过金钗了。

    难道行首拉恩客也会倒贴?

    他不是古板的人,收了下来,唱了一喏:“谢过白娘子。不过今天我有事,恕不能奉陪。改天必定会登门拜访。”

    “奴家一定扫尘相迎,”白玉娘高兴的说道。

    目送他们三人远去,谭婉不服气的说:“莫要高兴了,四娘才是最开心的。”

    说完了,两人都有些不解,乍就看重了这个老娘子呢?

    离开了人群,但离得不远,老百姓能看到,看着两女抢着献殷勤,又是哄笑。

    ……

    六兄弟就追了上来。

    魏三郎一把将郑朗抱起来,大笑道:“好兄弟啊好兄弟。”

    “放我下来。”

    哥八个当中,魏三郎年龄不是最大的,块头却是最大,十三岁的少年,长得象十五六岁。这一抱,郑朗都让他抱得喘不过气。

    “郎子哥,今儿长了咱哥的脸,我请你,到城中最大的长和楼吃撺鲈鱼去。”

    “不准,”四儿凶巴巴的拦在前面道:“你们在一起,又要打架,大郎名声全是你们败坏的。”

    娄烟是一只坏麻雀,这哥七个连坏麻雀都不是,而是七只黑乌鸦,但不明白,大雁不与麻雀计较,为什么与乌鸦能呆在一起?这话也不对的,哥八有今天的名声,至少有一半功劳是郑朗那一把小水果刀。但胳膊肘儿总是向里的,人心,总是向着自家的。

    “四儿,我对天发誓,绝不会打架了,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行么?郎哥子是奇才,怎么着,我们也要替他长一下脸。”

    “咱家郎君要你们长脸?”

    “……”魏三郎急得抓耳朵,以前怎么就没有看出来,这个小丫头越长大,一张嘴越发变得尖牙利齿了。

    “四儿,不得胡闹,我也要进城,不仅是因为四娘的事,还有其他的事顺利办一办。”

    为了紫砂壶的。

    牙刷终于做了二十几把,一家上上下下每人两把。

    这是郑朗最不能容忍的,宋朝人也刷牙,但是什么方法呢,用杨枝做成牙签状,点药揩齿,其实就是用杨枝在牙齿里面掏。或者直接用手醮牙粉,在牙齿里面挖,高手者能左右手一起开弓。平民百姓家中买不起牙粉,只好用盐代替。有的也爱干净,这两种方法不管用了,怎么办?用马尾巴在嘴里刮……

    效果可想而知。

    特别是皇宫里皇上与诸相议事,能到那级别的都是老家伙了,人又懒,索性四五天掏上那么一次。假如再上一个肝火的什么,一张嘴,臭气薰天,皇上闻不下去了,那么喊道:“来香粟儿。”

    也就是糖爆板粟,吃上一吃,牙屑牙诟全部咽到肚子里面,闻一闻,臭味少了,再来议事。

    宋代工艺落后,做土制牙刷成本有些高,打眼儿,将硬鬃毛用麻线串连起来,十分费工时。不过作为郑家,也不算是奢侈的消耗。每一个娘娘早上起来刷一次牙,觉得神清气爽,便眉开眼笑的说道:“我的好儿。”

    只是名气太臭,没有人学习,也没有普及起来。

    最大的爱好是收藏,但现在不行。一些奇石奇桩子,藏在深山之中,自己不可能派人满世界去找,即使行,这些人也未必能识。剩下的古玩字画的什么,都是在富贵人家中,或者在皇宫里,自己有什么资格上门讨要。

    还有的没有出现,比如鼻烟壶与紫砂壶。紫砂壶有了,已有人认识到紫砂的功能,可做工的不精制,与选泥的不当,并没有普及。想一想,手中拿着一把上好的紫砂壶,抛去紫砂壶的养茶功能不说,凭那份雅趣,也赏眼哪。

    今天正好是一个机会。

    蔡水边举办诗社,并不是每一个郑州百姓都来观看的,大多数百姓依然在耕种,或者做工,或者经商,越是商人,这时候各店的掌柜与伙计,更是忙得不可抽身。

    寒食时分,正是郑州布帛团行广进春纱之时。

    宋朝丝绢的主要产地有四块,质量最好的是齐鲁,青州的东绢名列第一等,河北路经过多年休生养息,又是后梁、后唐、后晋、后汉、后周的中心,大有后来居上之势,然后是成都府与梓州的蜀锦,长久不衰,再就是江南与两浙,质量不及其他三处,可产量最高,进步也最快。

    因此,也会来一些苏州的商家。

    紫泥不是新鲜事物,给他们一些钱,带一些回来,总归可以的。既然出来了,顺便小小的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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