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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宋士大夫的非人生活-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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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我只是就事论事。《孟子·离娄》有云,郑人使子濯孺子侵卫,卫使庚公之斯追,子濯孺子疾作,不能执弓,曰必死,问其仆,追我者谁也?其仆曰,庚公之斯。子濯孺子曰,吾生。仆不解,庚公之斯善射,夫子曰生,何谓也?答曰,庚公之斯学射于尹公之他,尹公之他学射于我。尹公之他端人也,其取友必端。庚公之斯至,曰夫子何不执弓。答我疾作,不能执弓。庚公之斯曰,夫子有伤,我不忍以夫子技反害夫子,今日君事也,不敢废。于是抽矢扣去箭头,发四矢而返。大哥,这一段你应当记住吧?”
大舅哥点头。
“韩婴阐述《诗经》的《韩诗外传》你也读过吧?”
再次点头。
“楚国有善相面者,王召之,曰臣非能相面,观相人之友也。若友孝悌、笃慎、畏令,其家必益,而身日安。事君,其友诚信、有行、好善,措事日益,官职日进。观人主,左右多忠,主有失,敢进谏,如此者,国日安,主日尊。你也读过吧。”
大舅哥只能点头。
“可郑家子交数恶友,爹爹相劝也不听,观友而知其所为,以后又能如何?”
“小妹,你不能这么说,他写的那篇文章也不是没有读过,周处都能改过,为什么他不能改过自新?”
“圣人言,不及他言?我承认他很聪明,但是否改了过来?诗社争强斗狠,与原来拨刀相向,有何区分,一是以力赌狠,一是以才赌狠。两年前,为一妓子动刀,是力博色也。两年后,为取两妓作长短句,是以才博色也。有什么区别?难道大哥也要对我说,匹夫之怒与君子之怒就不同了?”
不会如此严重吧?
可这个小妹没有事做,就是读书。
两年又长进了许多,自己想辨也辨不过,只能摇头,用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小妹啊,不要辨了,我知道你不舒服。”
这才是真的。什么交友以端,什么才力之分!那是托词,若是郑朗写上四首五首好词献给她,保准马上就开心了。
又说道:“就不知道你们成为一家子,那……”
想想郑朗与父亲的舌战,再想想小妹,这两人一旦开战,谁敢去掺合?唉,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哪。咱还是闪吧。
大舅哥满面羞愧的溜了。
第五十一章 进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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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家发生了一件事,使郑朗不得不将绘画与雕刻放了下来。
郑朗将陈四娘带回家,几位娘娘没有反对。这也是在做善事,况且又是学琴。
可儿子渐大,到了长身体的时候。陈四娘教琴,陪伴于左右,小不碍事,大了,男女终有别。万一的啥,不说没有可能,特别是六娘七娘如何相处?看着儿子渐大,说话也越来越老成,心里面都有了心事。
后来郑朗也解释过,教两年琴放人,随便她嫁给那一个,不会刁难。
仅是学琴,稍安了心。
可总觉得是一个隐患,几个娘娘瞒着郑朗商议了一下,于是五娘六娘七娘串门子时,顺便打听此事。正好隔村一位沈家汉子丧了妻子,家境也可,五十多亩地,沈大郎本人居然粗识几个大字。不好的就是还有三个孩子,年龄倒合适,才三十六岁。
背下里询问了一下陈四娘。
陈四娘很感动,多好的一家人,将自己赎来,从来都没有慢怠,连自己下半生都考虑到了。悄悄的跟着六娘,借着串门子,留心了一下,见到这个汉子长得还魁梧,人又老实,与人说话时,仅是憨厚的一笑。心中满意了七分。
大娘还是不放心,相处了几个月时间,也将她当作了自己家人。再派人询问了一下,一个男孩,两个女孩,男孩排行老二,十二岁,与自己儿子同龄,平时倒也乖巧。沈家大郎平时也无什么不良爱好,因此虽中年丧妻,家中条件还可,住的房屋还是两排三进三出的瓦房屋。
这一来,心才许了。
但自己愿意了,人家未必愿意,于是托人婉转的说了一遍。
就是隔村的,百姓经常相互往来,沈家大郎还有亲戚就在郑家庄,也无意中见过陈四娘。长相不是很美艳,否则也不会沦落到这地步。可那是与娄烟这些俏行首相比的,并不是一只恐龙,中等相貌。
并且这时候郑朗名声慢慢的正过来,至少郑家庄与周围几个村庄百姓有好感的。旁的不说,就看人家整天呆在家中看书写字,也知道变好了。能教郑朗学琴,不管教什么,大约不会差。
然后又交谈,听闻还认识不少字,心中更欢喜。自家孩子还正犯愁,若是她以后也教自己孩子,就凭这一点也值了。于是答应了,并且承诺,若是郑家放人,一定明媒正娶,给陈四娘一个好名份。
两相都愿意,这门亲事水到渠成。
郑朗闻听后愕然,问:“为什么不同我商议一下?”
“你仅是一个孩子,这等婚姻大事,我们怎么好与你说?”大娘和蔼的说道。
郑朗无言以对,不管自己多么天才,要考虑一下年龄!
然后将陈四娘喊到一边说:“别委屈自己。”
“那汉子忠厚,奴也,也……”陈四娘红着脸不说话。
但那份愿意分明写在了脸上。
郑朗想了想,若按后世的角度考虑,这门亲事不般配了,毕竟是一个村夫,陈四娘凭借这个琴技,也算是一个小音乐家。但放在这时代,似乎是很般配,出身卑微,琴技,也不会有人当作一回事。除非达到顶级大师水平,那么会闻名天下。
这样想,倒也配了。
忽然好笑,自己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俗?
道:“既然你愿意,我让娘娘们替你准备。”
这一来,就上了正轨,可自己能等,沈家大郎不能等。于是放下了绘画,也放下了雕刻,甚至放下了部分学业,乘着陈四娘未嫁的辰光学习琴技。实际上一心真的不能多用,若以学业为主,再辅以一两样业余爱好,作为放松压力的,倒也可。可这段时间他选择的项目太多,甚至为了四种新体字,又浪费了大量时间。学了很久的琴,进步不大。对他来说的,对陈四娘来说,进步已经十分惊人。
这一放,精中精力学琴,两个月后,琴技居然真的大涨。离大家地步,十分遥远,但比起向柳永弹《普庵咒》时要好得多,至少差不多的基本功全部掌握了。
以后琴弹得好与不好,要看他花多少时间去练习。
这才在十月底,将陈四娘出嫁。没有让郑朗关照,大娘就主动拿出来许多嫁妆,真象嫁女儿一样。从这一点看,大娘心肠真的很好。以至于陈四娘出嫁时,哭得象泪人一样。
哭得差不多,郑朗才说道:“四娘,我知道你喜欢我爹爹那把琴,可是先父遗物,不能给,等过几年,若有条件,我带一把好琴给你,权当报答你的授琴技之恩。”
“大郎,奴只是爱,可奴的身份,那敢有这奢望。”
“不要小看了你自己,若不是你命运不公,出身大家,再有这手好琴技,未尝不是一名好仕女。”
说了一些关照话,才让陈四娘坐上花轿。
少了一人,似乎家里变得冷清起来。可这时候郑朗却遇到了麻烦,写了几天字,突然间,发现自己写的字很别扭,再绘画,同样也是如此。心中清楚了,瓶颈来了。
突破后,无论书或者画,都会有再次的飞跃。突不过去,有可能很长时间就如此,甚至有可能会倒退。
吃过了晚饭,十一月初了,天变得很寒冷。
呼啸的寒风从瓦棱上吹过,带着一声声悲号,几个娘娘开始生火取暖。
郑朗走进前屋,看着几个娘娘,心中好笑,这几个娘娘都是典型的小富即安。看到店铺收入正常,甚至比往年收益更高,对佃农的租子都没有多大兴趣,而且也很知足。
每天要么在村中转一转,到了天一黑,绝对的关门。毕竟寡妇六前是非多。几个妇人就坐在前厅一个劲的闲聊。
先喊好,妈妈多,爱多,可也麻烦,问好,要问七声。
问过好,坐在下首,说道:“儿想出一趟远门?”
“做啥?”
“去哪里?”
七嘴八舌的问道。
“儿想去一趟东京城。”
“去那么远的地方做什么?”大娘担心的问。
“又是武家那几个哥子勾引你?”亲娘四娘有些不悦的说道。
“不是,与他们无关,他们皆不知道。这是儿的想法,你们也看到儿每天在练字。”
“对。”
“是不是连刘知州都夸奖儿的字?”
“嗯。”
“是因为儿的字里面有一股真洒之气,可是儿每天呆在家中,闭门造车,却使儿子遇到了瓶颈,因此,想出去转一转,看一看山河,养一养气。”
“那好,你去郑州城吧。”二娘说道。
“不行,太近,开阔不了胸襟。”
“可你太小了,要么我们陪你一道去东京城。”三娘说道。
我出去只想看一看宋朝的河山,壮阔一下胸怀,带着你们七个关怀到无微不至的妈妈去东京城,还开个什么怀!郑朗看着几位娘娘眼中又担心,又关切的眼神,很是无语。
第五十二章 鸣天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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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没有他想像的那么难,自己只坚持了一会儿,几个娘娘就屈服了。
让郑朗哭笑不得。
儿行千里母担扰,这句话放在郑家最适合不过,还没有动身,七个娘娘全部忙碌起来,从行李,到日用品,全部准备好了。看着山一样的物品,郑朗抹了一把汗,道:“大娘,二娘,三娘,四娘,五娘,六娘,七娘,难道我将整个家当搬到东京城去?”
六娘七娘也感到好笑,于是选了选,还是带了许多行李。
两件裘衣,三四套换洗的衣服,一床契丹人的毛毯子,是害怕客宿客栈时,客栈简陋,会冻坏了郑朗。两个暖壶,十几本必读的书籍,文房用具,一些纸张,还有琴。一些钱,这是最累人的,一缗钱整一千个铜板,带上十几缗,就十分沉重。
看着这铜钱,郑朗也是苦笑,这么重的一块铜板,市面上仅值一文钱,难怪自汉朝起,一些不法商人就不顾国家法令,将铜钱销毁融器谋利。也不能带,此行用度有些大,会显眼。于是带了几锭银子。不过进城要交税,兑换时又会吃亏,但无奈了。
还有手套,皮革制的比较保暖的四角小幞头,洗涮用品,等等。
并没有完呢,此行要有好些天时间,驾车的老宋也要带一些行李,陪行的四儿同样也要带行李过去。
看到四儿雀跃,柳儿咬着牙,低头不语。
郑朗拍了她一下道:“柳儿,你渐大,四儿还小。”
冬天来了,每天晚上要暖床的。这是去外面,不是在家里,柳儿不大方便。
柳儿脸一红,轻声道:“喏。”
在几个娘娘千叮咛,万嘱咐下,老宋驾着车,离开了郑家庄。
坐在车子上,四儿一脸的期盼,问:“大郎,东京城会是什么样子?”
“你就想像一下,放大的郑州城。”
在这时代,汴梁可了不得,是一百多万人,还是两百多万人,在粗陋的人口普查政策下,就是包大老爷恐怕也弄不清楚。但它的规模、人口密度与繁华,肯定胜过了唐朝的长安。
只可惜不会象长安那样,万国来朝,群胡拜伏。
可放在郑朗眼中,又算什么呢?一千多万人的大城市都见过,难道会因为两百万人的城市折服?
宋伯觉得郑朗的话说得很古怪,只是笑。
牛车上了大道。
若是询问这天下间最好的道路,毫无疑问,汴梁到洛阳,汴梁到应天府这一东一西两条大道。道路上有许多行人,客旅,商人,也有各种各样的车子,大货车太平车,又叫大力车,最多用驴或骡二十余头,拉的货物也很多,多者能达数十石,比农用拖拉机载重量还要大。还有平头车、独轮车,偶尔还能看到双轮双辕加帷幕达官贵人所乘的篷车,以及加垂帘的宅眷坐车。后两种车子驶来,一般百姓都主动让开,车上面的人非大富即大贵,惹不起。
四儿又问道:“要不要换一下暖壶?”
提前灌了热水,放在毛毯里保着温。
“不用,”郑朗摇了摇头,这几十年恰巧是暖冬,到冬天天气很暖和,甚至有时候都不降雪。这个麻烦有些大,老百姓还指望着适度的降几场雪,当棉被,庄稼不易冻死,雪水融化涔入泥土深处的寒气,又能将虫子杀死,还有融化所带来的雪水。不降雪,很不好,于是皇帝率领百姓,来祈雪了。
将整个东京城的百姓带着祈雪,也不会起作用!
但对行路人来说,倒是好天气,眼看冬至就要到来,郑州还没有降下一场雪,只有在大道两旁草丛上,能看到一些银霜,象是白糖脂粉一样,一路洒到了天际。
静静的看着这景色,不思不想,甚至连这两年多时间学习的各种经义,都没有翻动。
出了郑州城,离东京城不远了,不过天色也暗了下来。
辰光短,无奈找了一家客栈住下。
郑朗要了两间客房,自己与小丫头一间,出门在外,不象在家里,暖了床后能回去,将就了。这也是郑朗没有带柳儿来的原因。这小丫头估计到现在还有心里阴影,若挤在一起,夜里自己睡觉不老实,碰着了某些禁地,指不准会大喊大叫。
坐在桌前看书,一会儿洗脚睡觉。
四儿没有睡,眼睛在黑暗中闪啊闪,忽然抱着郑朗道:“大朗,我要为你生一个孩子。”
郑朗一下子坐起来,额头上流了几滴汗,道:“四儿,你才十一岁,胡想什么?”
“奴只是想。”
“想什么呢!你没有看到崔家大娘子的样子吗?”
“可他家小娘子好。”
“只说了几句话,就知道人家好?”
“是好嘛,长得又好看,比那个江杏儿都好看。”
“嗯,”郑朗有些怀疑。不过能赶上江杏儿的相貌,想来不差的,只不过不知此女心性如何。唉,就是北宋,这个男女交流也很困难,娶媳妇就象赌博一样。
但只一会儿,搂着四儿进入了梦乡。
……
进了东京城,虽是前世见过太多的繁华,郑朗也震惊了一下。
首先就是宽大的御街,全长八里路,宽达两百步,也就是三百米左右。站在街道这边,看那边的人都隐隐的。
然后就是发达的商业与娱乐,那些红灯所在不用说,且说瓦舍与勾栏,广义说,那些红灯也属于勾栏,但这是狭义的说法,指纯粹的娱乐场所,不沾颜色的。
唐朝长安这些场所同样有,仅在平康等坊,东京城东西南北皆有,大规模的如中瓦、里瓦、桑家瓦子、州西瓦子、州北瓦子、朱家桥瓦子。有的瓦舍可容纳大小勾栏五十多棚,上千人进去赏玩。瓦舍里表演的游艺种类也很多,演杂剧、傀儡戏、影戏、杂技、散耍、说史书、讲故事、谈经、学乡谈、炎诨话、舞番曲、诸宫调、鼓子词、唱赚、卖嫖唱、合生、武艺等等。
有的节目都是郑朗两世为人,都从来没有见到的。
四儿更是象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张大嘴巴,到处看得发呆。
郑朗主要还是看了一下杂剧。远不能称为戏曲,正处于舞曲向戏曲过渡阶段,由歌舞、音乐、调笑与杂技组成。第一次看的杂剧就是《目连救母》,这一场杂剧几乎完全成了杂技表演,导致前后并不连贯,故事也不完整。皱了皱眉头,无论如何,他也不会有兴趣去改良。宋代人看得喜欢就行。
又看了其他几场杂剧,除了杂技歌舞外,还有对话,四五人涂脂抹粉,扮成古人模样,说说唱唱。仅能说是戏曲的雏形,离真正的戏曲还很遥远。到处转了转,甚至看了一下热闹非凡的相国寺。
冬至也就要到来。宋人很看重这个节日,又称为过小年。甚至朝廷要准备许多礼仪,包括郊祀天地大典。在宋朝诸礼中,这个礼十分重要,其实就是小型封禅,隆重程度都远超每年元旦日的大朝会。
既然来了,郑朗肯定不想错过的。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一条消息,皇宫里的小皇帝突然宣布,要率文武百官到会庆殿为皇太后祝寿,然后才到天安殿受朝。
“官家真孝顺啦,”谈话的老者叹道。
可郑朗心中“咯登”一下,一件大事要发生了,坐在哪里发呆。回到房中,叹息良久,忽然对四儿说道:“将琴拿来!”
第五十三章 鸣天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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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的圣旨,老百姓是这样认为的,皇帝孝顺。
但不是这样!
就在郑朗琴声扬起的时候,一个人坐在窗下沉思。这个人就是范仲淹,孝期满了后,因晏殊保举,担任了秘阁校理。
闻听这个消息,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在想这些年太后所做的某些事。
先帝下葬没有多永,第二年就将年号改天了天圣,天一拆,就成了二人,从今天起,这天下是二人主了,大家招子放亮一点,二主中谁才是主!
随着一系列的小动作就来了,将每年正月初八定为长宁节,庆祝仪制规格与皇帝的乾元节相当。过了四个月,又让礼仪院特制了“大安辇”,护卫仪仗人员达到一千零八人,完全向皇帝看齐。
到了天圣二年,真宗的谥号、皇太后与皇帝的尊号,要举行册命大礼。再次看齐,皇太号也用纯金册命。更离谱的是要在天安殿进行她的册命礼,只有顶级大典才能使用天安殿,此举说严重的话,完全可以视为逾礼篡位。王曾反对,争执不下,最后各退让一步,于文德殿受册。
天圣四年年底,皇上突然对群臣说,朕打算在明年元日朝会时先率领百官为皇太后祝寿,再去天安殿受贺。
是不是皇帝的想法,不得而知,但范仲淹认定了是老太太唆使逼迫,皇上才这样说的。
按照规矩,还要推让一二,老太太随口说了声不可。于是王曾借势说道:“陛下以孝奉母仪,太后以谦全国体,请如太后令。”
刘娥脸上的笑容立即冻僵了。
其实都准备打劫儿子了,还装什么伟大的母亲!范仲淹心中很不耻。
刘娥只是嘿然。
然而群臣退后,皇上出墨诏付中书(皇上写的圣旨没有经中书批准,称之为墨诏,通过后才能称为诏旨),强令诸宰相同意。为什么皇上要这样做,范仲淹甚至浮想到那一天在**里,老太太一嘴喷着唾沫,一手拿着皮鞭子,一手拿着大蜡烛,对小皇上又打又骂,不停的滴着蜡油,暴力之下,小皇上不得不屈服。
举朝无奈。
元旦之日,皇上穿着兖袍,没戴兖冕(皇帝帽子),在文武百官与契丹使者面前,向刘娥行二拜之礼,跪献两杯酒,再由群臣的代表枢密使曹利用向太后上寿,这才戴上兖冕,前往天安殿接受百官的朝拜。
这个上寿的仪式成了所有忠于王室大臣的噩梦!
但并没有完,接着一个小臣方仲弓的上书,让老太太立七庙。
所谓的七庙,即三昭三穆,加太祖之庙,只有皇帝才有资格这样去做。当初武则天篡位之前,也只按诸候礼立了五庙,最后才册立七庙的。但刘娥还当真了,询问诸臣。
还好,这时候有鱼头宰相鲁宗道,他只问了一句:“你如何处理陛下?”
你要做皇帝了,那么皇帝怎么办?是切来炒肉丝,还是割来水煮,或者直接来个大清蒸?
仅此一问,太后退缩。她手中的权利,正是因为她是皇上的母亲,并且连皇帝都不知道,仅是一个养母。一旦失去这了这份大义,后果她同样预料不到,尽管她的智商有可能高达一百八十。
接着去慈孝寺上香,刘娥又提出了让自己大安辇走在皇帝玉辂之前。
经过刘娥的加大,此时的大安辇与玉辂差不多大小了,又走在前面,御道又是那么宽,老百姓如何分得清,那么按照以前的惯例,是会向第一辇欢呼,还是向第二辇欢呼?
老太太大安辇出来了,万岁万岁万万岁。真正玉辂出来,却屁都不吭一声。
到时候皇帝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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