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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海-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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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她微微一笑,“洁远,那回头你帮我跟家里说一声”,洁远点点头,“没事,今天出门的时候我就和家里说了要去西洋书局买书,晚饭也在贝克吃,不到八点回不了家的,说不定倒时候咱俩还一块儿进门呢。”方萍在一旁悄悄翻了个白眼,看似豪爽的洁远其实很细心,她把今天会去的地方和时间都告诉了我,就是暗示我到时候去找她,和她一起回家,她不是不知道自己兄长对陆家人的恶感。

看我点头表示明白,她笑着对六爷摆了摆手,就拉着方萍下台阶上了汽车。看着那辆车子绝尘而去,就剩下我和六爷,一时间我有些尴尬。六爷一笑,礼貌地问了句,“可以走了吗”,“啊,好”,我赶紧下了台阶,然后老老实实地站在了他的身边,低头看着他锃亮的皮鞋,耳朵觉得热热的,他的呼吸仿佛就吹在我耳边。

天色渐渐地暗了下来,好像开始起风了,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脖子上突然一暖,六爷身上的气息立刻围绕了我。“我们走走吧,好吗?”六爷轻声地问了一句,“嗯”,我点点头,用手拢紧了脖子上那条驼色的围巾,跟在六爷的身边往外走去。一出里弄口没多远,我就隐隐约约地感觉到有人跟在我们身后,抬眼看了一眼镇定自若的六爷,应该是保护他的人吧,也就没有回头看。

就这么慢慢地走了一段,六爷一言不发,我也只是低头安静地跟着他走,天气依然很冷,数着他规律的步伐,我心里却觉得很安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就觉得空气越发的冷,一股湿冷的潮气迎面而来,远处却是人声鼎沸的,我抬头一看,居然不知不觉间走到了江边,昏暗的江面上星火点点,不时响起船工们的号子声,同时还夹杂着叫骂声和笑声。虽然来了上海这么久,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看过这样的景象,忍不住走到了围栏边,向下好奇地张望着。

“没见过吗,我小时候就是在这儿长大的”,不知什么时候走到我身后的六爷淡然地说了一句。我转回头看着他,却只能看见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我眨了眨眼,在路灯的映射下,第一次发现他的睫毛居然很细密。“你应该听人说过我的过去了吧”,六爷低转了头看向我,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一双眸子熠熠生光。

“嗯,版本很多,但大同小异”,我轻声说了一句,六爷扬了扬眉毛,“嗤”,他轻笑了一声,转手递了一杯热热的果子汁给我。我接了过来,愣愣地看着杯子上蒸腾的热气,“这哪儿来的”,六爷一笑,“你猜啊。”说完他靠在了一旁的桥柱上,默然地看着桥下江边的喧闹,我无声的捂着手里热热的果汁,杯子里的热气飘散着,只觉得自己被这甜甜的温暖包围着。

“哎哟”,一声痛叫突然从离我们不远处的黑暗中响了起来,六爷仿佛没听见似的,我则迅速转头望去,暗黑中传来一阵厮打的声音,“臭混蛋,你放开我…”,我一愣,然后就听见那个男孩子的脏话连绵不绝,其中大部分我都听不懂,个别能听懂的,只能让我红了脸。“石虎”,六爷突然抬高了声音叫了一声,“是”,刚才那个痛叫的声音赶忙应了一声,一个高大的身影立刻就从黑暗中跑了出来,手里还连拉带拽地扯着个人影。

“六爷”,那个大个子几步就走到了我们跟前,憨实的脸上带了些慌张,他鞠了个躬,“真对不起,打扰您了吧,这他妈浑小子属狗的,偷钱被老子逮到了,还敢上嘴咬,你个小王八崽子…”;他说一半,眼光无意间与听的目瞪口呆地我一对,脸立刻红了起来,期期艾艾地住了嘴。“嗤嗤”, 他身后突然传来了几声压抑的笑声,“老虎,你嘴巴放干净点”,一个低沉却强忍着笑意的声音在黑暗中传了过来。这个大个头立刻回头大吼,“洪川,都是你们几个混蛋,看这小子偷我钱不提醒就算了,还让我在六爷跟前出丑。”

我忍不住“噗哧”一笑,这个石虎虽然嗓门大,但是人很直率有趣,至于那些脏话,我就当作没听到好了。听见我笑,这个大个子马上就红了脸,冲我不好意思的笑,又不敢多看我,“好了,这怎么回事儿啊”,六爷温润地问了一句,依然侧头看着江面,听声音并没有生气。一个灵活的身影从黑暗中闪了出来,他眉目精明,我立刻就认了出来,一般守在六爷身边的都是他………洪川,想来他们从学校那开始就一直跟着我们吧,那时我的感觉并没有错。

“六爷,方才老虎去买果汁,不知怎么地被这个小子踪上了,我们看见的时候,他已经下手想偷了,手艺还真不错,老虎差点都没发现,我们想抓着他带到一边的时候,他突然咬了老虎一口,这才打扰到了您”,洪川一本正经的报告着,嘴角却还是向上翘着。石虎在一旁气呼呼地说了句,“臭小子,你属狗的啊”,一直在跟他挣蹦个不停的小男孩又骂了他一句,我还是没懂,石虎的大脸气得发白,洪川却笑了出来,六爷的嘴角也微微一翘。

看着石虎那蒲扇般的手掌高高举起,六爷淡淡说了句,“行了,你被这么个孩子踪上了都不知道,还打什么”,石虎那大块头立刻缩了起来,嘴唇蠕动着却什么也不敢辩解,“他干净吗”,六爷看了眼那个身型细小的男孩子,“干净,我搜过了”,洪川点了点头。“唔,那让他走吧”,六爷一挥手。“哎…”;石虎又吼了一声,一下子把那个孩子甩到了我面前,自己却用力甩着手,“你个小混蛋,又咬我。”

摔到我眼前的孩子脸上脏兮兮的看不出长相,身上穿的虽有些油污但不算很破烂,虽瘦但那道浓眉却显出他倔强的性格,突然觉得他和石头有点像,都是倔倔的。他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冲着石虎“呸呸”了两声,又用力擦了擦嘴唇,我仔细看了看,他的嘴唇干燥地都是破皮,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分外苍白。

他转头很渴望地看着我手中的果汁半晌,接着抬头顺便似的打量了我一眼,一怔,然后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看,我有些尴尬地掉转了目光,洪川闪电般地一巴掌打在了他头上,“看什么看,还不走。”这个男孩怒视了他一眼,洪川收起了笑容,脸色一沉,那个男孩哆嗦了一下。

“行了,让他走吧”,六爷转回身来,冲洪川一扬下巴。男孩闻言看了六爷一眼,他一愣,眨了眨眼,然后好象刚认出六爷是谁似的,他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转身就想跑。“哎”,我下意识地出声叫了他一声,他虽然停住了脚步,却防备的看着我,我一笑,把手里的杯果汁递给了他,“这个,你拿去吧,我还没动呢,真的,干净的。”

他无声的看着我,“咣当”突然桥下一声巨响,我吓得一哆嗦,忙回了头去看,洪川快走两步往下探头看了一眼,对我和六爷一笑,“没事的,驳船靠岸而已,看来是个新手。”我点点头,再回过头来,那个男孩已经不见了,我伸了头往远处看,一个人影都没有,“小姐,您别找了,那臭小子已经跑了”,一旁的石虎憨声说了句。“喔…”,我点了点头,总觉得那个孩子好象很想要那杯果汁,所以他才想要偷钱吧。

“你们几个都散了吧,退远些,不用跟的这么紧,没事的”,六爷吩咐了声,“是”,洪川一躬身拉着石虎又闪回了暗处。一切又恢复了之前的安静,突然觉得冷了起来,我悄悄地啜饮了一口果汁,胃部顿时暖和了起来。“为什么要把果汁给他,可怜他?”,我一抬头,六爷正凝神看着我,我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觉得他很想要,所以就想给他了,没什么可怜不可怜的。”

六爷微眯了眼看着我,却一言不发,气氛有些诡异,我别扭地抿了抿嘴唇,没话找话地问了句,“那您为什么放他走?他可是想要偷东西的”六爷眼光闪了闪,“偷东西也是活下去的一种方法”,我一愣,从来没听过这种论调。“是吗?”我喃喃说了句,“那干嘛不给他些钱,这样他就不用偷了,不是更好”,六爷看了我一眼,转回了身子去看着江面,冷冷地说了句,“没人能靠着施舍过一辈子”,我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反驳。

“那个时候我还不到十三,跟刚才那个小子也差不多”,我正想着六爷方才说的话,他低沉缓慢地声音突然响了起来,我一怔,抬了头去看他。六爷背对着我,看不见表情,“我爸在我八岁那年没了,我也从没见过我妈,我记得那个时候只想着,每天能吃饱肚子,然后有一天能够出人头地,像我爸曾经拥有的那样,叶展也是如此,他什么也不顾地跟着我,还有青丝…”

说到这儿,他回头看看我,嘴角拉出一抹讥诮的弧度,“为了这个目的,我什么都干,多脏多苦都不怕,就是流血我也在所不惜,不论是别人的,还是自己的,直到有一天,我差点连命都没了。”听着他轻描淡写地叙述着过往,我的心却越来越痛,恍惚间,方才那个瘦小的男孩与眼前的六爷合二为一。

说到这儿,他脸上的表情变成了我从没见过的柔和,甚至说我从未想过,在六爷的脸上能够看到这个表情。“我无意中帮了一个人,其实一开始并没打什么好主意,结果最后却是她救了我,还把我带回了家,请医生来救命,九死一生之后,我发现,我从没睡过那么软的床,吃那么美味的东西,她让我去读书识字,她让我知道了什么是温暖,更重要的是,最后她还让我带回了叶展和青丝。”

我安静地听着,心跳却越来越快,那天霍先生未说出口的秘密,方萍意有所指的忠告,‘陆城心底一直有个女人…’,那句话就在我脑海里回响着,震得头嗡嗡的,“我知道,她姓陆,对吧”,恍惚中突然听见自己哑哑了问了一句,不禁吓了一跳,人立刻警醒了过来。六爷缓缓地回过了身,他的表情有些悲哀,“对,她姓陆,陆风轻,陆家的大小姐,我大哥的亲姑姑,你的笑容,和她很像…”

“喔…”我钝钝地点了点头,这个名字对于我并非陌生;也许不管是上流社会也好;下层社会也罢;人与人之间没有永久的秘密;方萍早就跟我提过了这个名字;十几年前;这个名字代表的是一种风尚; 她的穿着打扮;她的妆容发型;她喜爱的乐曲;甚至是她弹琴时的习惯动作,都是上海滩的淑女们竞相模仿的。

陆风轻带陆城回家的那年已经二十三岁了,按道理说应该早就嫁人了,可是为了一个父母之间的誓约,她一直都在等待着,等着那家的少爷从国外留学回来之后结婚。她曾和我现在一样,也上洋学堂,琴棋书画什么都学,虽然容貌品行出众,但为人却是开朗大方,而那时候陆家的当家人,还是陆仁庆的父亲,陆风扬。

方萍说到那个名字的时候,脸上做了一个咧嘴的表情,虽然这些闲言碎语是听上一辈人们讲的,但是这个陆老爷好象极其的不好惹。具体的经过她也不是很清楚,好象那位陆小姐爱上了别的男人,就如同丹青一样。只不过丹青成功了,而这位陆小姐一番抗争之后,却依然还得去嫁给那个素未谋面的未婚夫。

嫁到哪儿去没人知道,上海滩最风光的女人却嫁得悄无声息,只是嫁到那家没有多久,她就和陆家断了联系,陆家想尽了一切办法却再也找不到她了,她嫁过去的那户人家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虽然这一切都只是人们私底下的传言,但是方萍玩味地说了一句,传言往往就是真相,只是对某些人有益,某些人无益罢了,更何况从那以后,在上海没人敢在陆家人面前再提陆风轻这个名字。

现在听六爷这么说,我心里多少有些别扭,可看着他的表情我又觉得很难过,忍不住对他伸出了手,六爷愣了下,看着我伸出的手半晌。他手突然一动,我的手立刻被冰凉地触感包裹了起来,那种冰凉似乎不是因为寒冷的空气;而是从心底里泛上来的。我笑了下,翻手握紧了六爷的手,然后把果汁塞到了他手里,一起用力握紧,他顺势靠在了我的身边。

我轻轻地朝我们紧握的手上哈了几口气,“现在感觉好些了吧”,六爷无言地看着我的一举一动,见我抬头问他,他怔忡了一下,好像一下子从回忆的迷雾中醒了过来,微微一笑,“嗯,很暖和,谢谢你。”我嘿嘿一笑,低头想了想,还是决定问他,不然憋在我心里难受,“您今天找我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个吗” 六爷眸光一闪,“也不是,随便聊聊。”

“喔”,我嗫嚅地又问了一句,“那,我和那位陆小姐长得很像吗”,六爷没说话,只是上上下下的仔细看了我一遍,然后轻轻地摇了摇头,“长相…倒不是很像,只是你们笑起来给人的感觉,太相似了,都是,嗯…很温暖”,六爷边说边皱起了眉头,好像这样柔软的词汇让他说出来有些别扭。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多少觉得好过了些,虽然打从心底里希望看到六爷的出现,但如果只是因为我和某个人长得像他才出现的话,我心里就不只是尴尬和难过两个词可以形容的了。‘你也知道,冷血动物最喜欢的…就是阳光了’霍先生那天说过的话,不期然的从我脑海中一闪而过。我不觉的六爷很冷血,况且我自己也很喜欢靠近温暖,而六爷,他给我的感觉就很温暖,如果我的笑容让他觉得暖和,他喜欢靠近我又有什么不对。

想到这儿,我觉得自己的解释很说得通,心里立刻释然了起来,我看着六爷的脸色,小心地问了一句,“那她现在…”;六爷下颚一紧,过了会儿才说,“她嫁人了,而且离你的家乡并不远。”说完他转头盯住了我,慢慢地说了句,“清朗,云,是你的本姓吗?”

看着六爷带了一点点期许的眼神,虽然只有一点点,却让我心里一扯,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轻轻地放开了他的手,把他手里的果汁拿走放在了一旁,然后扯松围巾,解开领口的口子,把那个翠牌从我贴身的衣物里拉了出来,放在了六爷的手上。

六爷瞬也不瞬地看着我的动作,直到我把翠牌放入他手中,他的手轻颤了一下,好像被我的体温烫到了一样。他就那样怔怔地看着手中的东西半晌,然后才慢慢地拿到了眼前仔细地翻覆看着,眉头越皱越紧。

我忍不住垂了眼,那牌子上正面就刻着两个篆字,‘云氏’,另一面则是我的生辰八字,林叔说过,这是我出生后,我母亲亲自给我戴上的。如果我长得像那位陆大小姐,也许还有别的可能,但现在…看着眉头却皱越紧地六爷,唉…我低低地叹了口气,他注定要失望了。

那块翠牌突然出现在我鼻子底下,“还给你,还有…谢谢”,六爷哑声说了一句,我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六爷面无表情,只是脸色在灯光的映射下,多少有点苍白。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能点点头,把那块翠牌收了回来,“嘶”,我忍不住倒吸了口凉气,那块翠牌正冰冷的贴在我的胸口,凉的让我的肌肤觉得有些刺痛。

六爷却仿佛什么也没听见似的,就那么安静地看着我龇牙咧嘴的,眼光却好象穿透了我,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他眨了眨眼,突然用力抹了把脸,然后冲我一笑,好像强把自己从什么东西里挣脱出来了一样。他低头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果子汁,“这个好像凉了,要不要…”,我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冷了,而且不也不是很喜欢喝甜的。”

六爷“唔”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扭了头去看江面,一时间我也找不到其他的话来说,长时间的沉默让人觉得尴尬,看着六爷显得有些寂寞的背影,我喃喃地说了句,“对不起”,声音虽然低,他还是听到了。六爷转头看了我一眼,然后有些好笑地说了句,“干吗道歉,这个,不关你的事。”看他肯跟我讲话,我放松了些,心底的问题脱口而出,“您和那位陆小姐失去联系了吗?”

六爷一愣,然后扭回头不再看我,我懊恼自己怎么会问这个蠢问题,正心慌地想着怎么补救,“没错,我只和她相处了不到一年,老七和青丝来陆家没有几天,她就嫁人了,就为了那个约定,哼。”六爷说到最后,声音变得越来越冷。

我紧了紧脖子上的围巾,下意识地说道,“也许有一天就找到了,好人都会有好报的,那位陆小姐一定是个大好人,所以老天爷会保佑她的,墨阳也很好,所以虽然有了那么可怕的经历,他依然没事的回来了,所以,所以…”

一时间我有些词不达意,那些心里想说的那些安慰的话怎么也说不清楚,一开始六爷只是面无表情的听着,看我紧张地一直所以所以的,他淡淡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明白的,不过,我不信老天,我只信自己,我一定要找到她,那怕只有一点可能,我要报答她那份恩情,没有她,就没有今天的我,那时候不能帮她的,现在我可以…”;六爷的声音越来越低,紧握的拳头也“喀吧”作响,最后的一句话我伸着耳朵也听不太清了。

看着六爷面沉如水,显然不想再多说半个字,我就想把这个话题转开,可说什么呢,“喔…啊,对了,七爷是不是从小就长得很好看啊,我们学校里好多女生都特别的,嗯…特别的欣赏他”,我皱着眉头想了一个比较温和的词汇。说实在的,那些女生说起叶展时的样子,按照洁远的说法就是,肉麻的你鸡皮疙瘩掉一地都带响儿!

这个问题让六爷怔了一下,他看了我一眼,然后就“呵呵”轻笑了出来,听我提到叶展,多少让他的脸色回转了起来,他显然明白我方才说的那个形容词有多保留。不再说之前的那个话题,他的神色明显地轻松了起来,他回忆似的说了句,“是啊,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还以为他是个女孩呢,虽然脸脏了点。”我“噗哧”一笑,“真的啊,那后来怎么知道他是男孩的?”六爷嘴角一勾,“没有哪个女孩会上来就给我那么重的一拳,然后被我打得起都起不来,还不哼一声的”,说完六爷好像有些不忿地又说了句,“要不是以为她是女孩,哪有机会让他打我那一拳。”

看着六爷脸上居然带了些孩子气,“哈哈”,我忍不住笑了出来,想想那种状况一定很好笑,六爷见我笑得开心,人也轻松了起来,翘起的唇边有着一个浅浅的酒窝。“那你们为什么打架呀”,我好奇地问了一句,“还不是为了青丝,当时他误会了,这小子,从小到大也不知道为青丝打了多少架”,六爷说到这儿摇了摇头,笑容又敛了起来,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我也自然而然的想起了洁远她们以前说过的,为了那头长发,曾经有人送过命…

眼看着六爷眉头皱起又要冷场,“嗯哼”,我赶忙清了清嗓子,就开始说起了我小时候的一些趣事,六爷显然很感兴趣,他认真地听着,偶尔还会发问,也许他还想从中寻找些蛛丝马迹出来。我也无所谓,只要他想听,听了又会笑,那我就说,只不过关于墨阳和丹青的情况我都是一带而过,好在他也没多问,其间六爷也或多或少地说起一些他和叶展,陆青丝的一些往事,但对于陆风轻却只字不提了。

说着说着,原本刻意而为之的谈话,渐渐变成了没有拘束的闲聊,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我也从没想过自己这么能说,只是看见六爷偶尔闪现的笑容,就让我停不了嘴。正说到小时候第一次和墨阳学英文的趣事;六爷听到我把英文误认为广东话,忍不住笑了起来,“呜”,一声响亮的汽笛声突然从不远处传来,让我吓了一跳,立刻停了嘴。

六爷还好,他回头看了看江面,又看看四周,微笑着和我说,“好&书&网久没这么轻松的聊天了。”他一边笑着,一边伸手从怀里掏出块金表,轻轻一按,“啪”的一下,镌刻着繁复花纹的表盖子立刻弹了起来,“嗯,快七点了”,他低头看了一眼,“竟然和你说了这么久。”

我不禁有些尴尬,突然发觉今天的自己好絮叨,就用力清了清嗓子,“对不起啊,让您听我唠叨了这么久”,我不好意思地说了句。六爷有些讶异地看了我一眼,就“呵呵”轻笑了起来,“傻丫头,我要谢谢你才对,今天和你聊天,我…觉得很开心”,说着他突然伸手帮我拢了一缕碎发到耳后,我微微吃了一惊,却不想躲,只是对他一笑。

六爷好象比我还要吃惊似的,手放在我耳边,脸上的表情不免有些尴尬,但是我的笑容却让他放松了下来,他慢慢地收回了手,那个酒窝又浅浅地弯在了嘴角,我傻傻地看着。“哧哧”,突然一阵压抑地闷笑声从一旁的黑暗里飘了出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六爷用手指捏了捏眉间,然后有些无奈的吁了口气,他沉声说了一句,“老七,你怎么过来了?”

我大惊,叶展来了,那方才六爷帮我拢头发,我又傻笑什么的,这叶大少爷不就都看在眼里了吗,想想那个无赖至极的笑容,立刻我就觉得自己的脸热的都能蒸饼了,心慌地把身子背转了过去面向江水。虽然这很傻,但是眼不见心不烦,能躲一会儿是一会儿,六爷见了我的举动也没说什么,只跨前一步挡在了我身前。

“六哥,我发现你很讨小姑娘喜欢,原来有个霍家小姐,现在又有…”叶展嬉笑的话音越来越近,可说了一半突然没了下文。我忍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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