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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上海-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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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头大叔吩咐石头去拿帮我们买的东西,然后就领着我和秀娥往外走,刚出门口,就看见那两个男人正站在路边,低声交谈着什么。见我们出来,也没回头再多看一眼,不远处,一辆车子正缓缓地从马路的另一头开了过来。
我轻轻的呼了口气出来,拉着秀娥的手,跟着光头大叔从他们的身后走了过去,后面跟着不情不愿的石头。看着大叔宽阔的背,我不禁有些头疼,心知肚明他们的身份一定很特殊,特殊到我们绝不应该和他们再有任何瓜葛的,可现在…回去见了丹青要怎样说呢。
“唉”,我忍不住叹了口气,秀娥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刚走没几步,就听见后面车子停下来,车门打开的声音,然后就是六爷有些疑问的声音,“你怎么在车里”?
一股暗香幽幽传来,味道有些熟悉,好像在那儿闻过,这么浓艳的味道,在哪儿呢…我正想着,就听见车里的人轻笑了一声,那样的妩媚,又是那样的不羁。
我倒吸了一口气,立刻就想了起来,初到上海的那个夜晚,在雅德利餐厅门前,那个如众星捧月般的女人,这个声音,这个味道…前面走着大叔闻声停住了脚步,我们也跟着停了下来,我实在好奇的很,就悄悄转回了头去看。
一只细白的小腿正在车门里迈了出来,镶着水钻的紫绒面高跟鞋闪闪发亮,就那么慢慢的,优雅的轻放在了地上,然后一个人影儿轻巧的闪了出来,站直了身子。
她窈窕的身段上裹着亮紫色的软稠旗袍,细致精巧的蕾丝披肩,围在她的肩头,臂间,又毫不在乎的被曳在地上。那头在黑夜中依旧闪亮无比的长发,正随意而又有序的披散在她雪白的肩头,遮挡住了她的脸。
“六哥”,她爱娇的唤了一声,充满了撒娇似的意味,六爷好像有些无奈似的摇了摇头。六爷看了一眼她,再看了一眼身旁的叶展,就转开了眼,没再多说什么。
那个女人略转了头看向叶展,我只看见那长长的睫毛闪了闪,然后就听她叫了一声“七哥”,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那个声音与方才她呼唤六爷得一点也不一样。
当时我的根本就形容不出来其中的意味,直到日后长大了,也有个男人让我懂得了什么叫作男女情爱的时候,我才明白,在那个时候,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多少恨,也充满了多少爱。
可是现在的我,只能有些好奇的看着叶展微皱了眉头,肆无忌惮的笑容也没有了,他甚至没有看她…过了会儿,他才低声应了句,“青丝,你来了”…
看着她熠熠发光的长发,我不禁暗暗感叹着,是谁给她取了这么美又这么恰当的名字。只是这个时候的我还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会如她的名字一样,将我身边的每个人都纠缠在了一起。
这个敢爱敢恨的女人,这个百乐门最红的头牌,这个上海滩最美的女人,这个用了六爷姓氏的女人………陆青丝…
再会
上海的秋天似乎拖得时间很长,朦朦胧胧的,总带着一丝阴霾,清冷的空气中却含着让人无法忽略的暗流涌动,尤其是在入夜的时候。
这几个月来,我已经习惯在入夜之后,等大家都睡着的时候,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坐在靠窗的床上,看着不远处巷外的霓虹闪烁,与巷内的星星灯火交相辉映。繁华与安静,就这样奇异而融洽的结合在一起。
“嗯”…我身边旁的秀娥咕哝着翻了个身,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腿上,我轻轻的帮她放回去,又给她掖了掖被子,看着她一脸的无忧无虑,我突然有些羡慕。
随着时间的流逝,丹青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我知道她心里越来越不安,也越来越寡言少语。墨阳依旧是杳无音信,就是他那些同学朋友,也没有一个再回来的。
丹青不敢也不能写信给老家的人去问,那样未必能得到墨阳的下落,也许反而会暴露了我们逃亡的落脚点。想想大太太那冷冷的眉眼,我就觉得手指冰冷,若是被她知道了,就算督军不去找她,她也会主动去报信的吧。
“清朗,你怎么还不睡”?我转了头去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来的秀娥,正揉着眼睛打哈欠。“你怎么醒了”,我压低了声音问,“我吵到你了”?
她摇了摇头,“不是,我觉得有点冷“,说完她吸溜一下鼻子,我一怔,这才想起方才想呼吸些新鲜空气,就把窗子开了一线。这会儿夜深了,空气自然冷了起来。
一边低声道歉一边赶忙把窗子关了起来,秀娥拍了拍枕头,又往一旁挪了挪,我微微一笑,躺了下来,盖上了被子。秀娥半抬了身儿,扯着被子帮我掖严实了,自己裹着被子胡乱卷了卷,这才跟我面对面的躺好。
我闭上眼,等着秀娥的每日一问和我的每日一答,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睡的踏实。可等了一会儿,居然没声音,我疑惑的睁眼开去,以为她睡着了。
一睁眼,就看见秀娥乌黑的瞳仁,虽然视线是落在我身上,可心思却完全不在这里,不知在想什么。等了会儿,她才回过了神来似的,突兀的问了一句,“清朗,你说咱们能等到二少爷吗”,我一愣,下意识的说出了每日的答案,“当然”。
“唔”,秀娥点了点头,翻身躺平了身子,呼吸也渐渐地平稳了下来,就在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自己刚想闭眼的时候,她说了句,“石头说可能等不到”。
我猛地张开了眼,支起身子,轻推了她一下,“他怎么知道的,你今天见到他了”?秀娥赶忙翻过身来,做了个嘘声的动作,仔细地听了听另一个屋的动静,然后才凑到我耳边轻声说,“今天去巷子口给小姐买报纸的时候,他正好从那个西餐厅出来碰到的”。
“喔”,我慢慢的躺了回去,“他听谁说的”,秀娥摇了摇头,“那个臭小子没说,就那么翻着眼皮的说了一句就走了”,说着她撇了撇嘴,“反正他就喜欢吓唬我,估计又在骗人呢”。
“你说的没错,所以不要理他就是了”,我笑着附和了一句,听我也这样说,秀娥好像放下了心事似的,踏实的睡觉去了,不一会儿,鼾声轻响。
我静静的躺着,不禁回想起那日光头大叔送我们回家,和丹青客气的几句话。其中就有说会帮着我们去查找墨阳的去处,虽然丹青婉言谢绝,大叔也没有过多坚持,但那并不意味着他不会做,就如他之前对我们的调查一样。
丹青心里也明白,所以那日听完我和秀娥说完所发生的一切,她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郑重的告诉我们,以后千万不能再和这些人来往,也不要再随便出门了。我应了,秀娥虽不情愿但也没法子,撅着嘴点了头。
想起那日,突然觉得心里一悸,“城墙的城”…,那醇厚的声音又在我的脑海中响起… 还有那个俊俏至极的笑容,他们到底是些什么人呢…
“唉”我轻轻的叹了口气,悄悄伸手拿出了压在床垫下的那本语编,紧紧的抱在怀里,还是这个让我觉得温暖,我坚定的告诉自己,一定会等到墨阳的,直到睡去…
这天下午很难得的天气晴朗了起来,我帮着张嬷在过道里晒被子,听着她的絮絮叨叨和不时的叹气。丹青好像昨晚睡得很不好,睡午觉一直未醒,我们都压低了声音。
张嬷还是有些不放心,看干的差不多了,交代了我两句就往屋里走去,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秀娥轻轻拍了我肩膀一下,吓了我一跳。不等我开口,她拉着我就往楼下跑,我忙扯住她,指指屋里又指指楼下,她这才放轻了脚步。
合升旅社是由很多的居屋和小洋楼组成的,很像居住人家,弯弯绕绕的,要是路线不熟悉,很可能就会迷了路。不过这都难不倒秀娥,她似乎有着天生的方向感。
看她不说话,就拉着我钻来钻去的,我拽了她一下,“秀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去啊”?我被她拉的有些气喘,她头也不回,只笑说,“马上就到了,你肯定感兴趣”。
说完带我上了一个小楼,我吃了一惊,忙扯秀娥,“这是别人家,不可以乱闯的”,“放心,这楼上没人住,我都来过好几趟了”秀娥回头冲我一笑。
她拉着我走过走廊,然后转回身用手捂住了我的眼睛,而且很用力,我忍不住笑了出来,“你到底干嘛,神秘兮兮的”,就听秀娥在我耳边嘻嘻一笑,“再等一下啦”。
我轻扯着秀娥的手,“别闹了,一会儿张嬷找不到咱们,会骂的”,正说着,突然听到一阵女孩儿的笑声传来,我一愣。秀娥的手也放下了,眼前一下子光亮了起来,有些刺眼,我眯了眯眼。
这才看清,原来这间楼下就是院墙,院墙外面有一条很宽的马路,马路的另一面有着高高的院墙,漆木的大门敞开着,一个个身穿白衣黑裙的女孩子,正言笑晏晏的往外走。服装虽然相同,可是身上围的披肩,却样式颜色各异,让人看花了眼。
路边停了数辆汽车,还有很多黄包车在守候着,不时的有人迎上去,恭敬的接过那些女孩儿手中的书包,有的急忙去开车门,等候她们上车。
那些女孩看起来都好漂亮,优雅,笑得又是那么开心,我傻傻的看着她们,心想她们一定就是墨阳说过的那些女学生。他曾说过,在北平上海这些大城市,女孩子也是可以念书的,做很多新式事情。
当时就让丹青羡慕的不得了,直嚷嚷着她也要去念书,为这还被二太太说了几句。我虽然什么也不能说,但是心里也好羡慕,羡慕那些可以生活在梦境中的女孩们。
“清朗,你看那个”,秀娥兴奋的用手指着,“还有个洋婆子呢,她那身斗篷可真怪”。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修女正陪着一个女孩儿走了出来,在和她低声说着什么。那女孩儿长得很娇俏,笑的也很甜,只是看着好像有些面善。
我微微一怔,但嘴上还是回答了秀娥的问题,“那是修女”,墨阳给我的那本书上有提过的。秀娥马上就问什么是修女,等秀娥弄明白了修女就是洋尼姑的时候,那门口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就剩下那么零星的几个人,还有那个一直在台阶上和修女聊天的女孩儿,一安静下来,她们的谈话声也清晰了起来。可惜我基本上就是听不懂,我艳羡的望着那个女孩,她看起来比我大不了两岁,可是她的外文讲得好流利。
正呆呆的看着,不远处驶来了一辆汽车,那个女孩立刻停止了交谈,往下走了两步冲车子挥手。车子“呲”的一声停住了,我和秀娥都不自禁的探了身子去看,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从车里迈了出来。
“哇”,秀娥轻叫了一声,“还是个军官呢”,我没说话,就看见那个女孩儿轻盈的跑下了台阶,清脆的喊了一声,“哥,你又来晚了”。那个军官朗声一笑,“抱歉了,今天实在是有个紧急会议脱不开身,才来晚了的”。
他话音未落,我不禁楞住了,那女孩儿爱娇的回了一句什么也没听清,只是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秀娥,她正眨巴着眼看着那个背影,我俩目光一对,彼此都看到了眼中的疑惑。
没等我再回过头去看,就听见一个汉语讲得很艰涩的声音响起,“霍先生,你来了”…
“你好,方修女,多日不见了”,那个军官彬彬有礼地应了一句,然后又笑着说了句什么,我也没听清楚。背对着他的我就看见秀娥的眼睛猛地一下瞪大了,脱口而出,“清朗,是他啊,是那个…”;她边说边伸手用力的指着前方。
我只觉得脑子“嗡”的一声,一个箭步就冲了上去,捂住了秀娥的嘴,顺便一把把她拉的蹲了下来。突然觉得周围安静了起来,楼下的交谈声一时间好像也听不到了,我就看见秀娥的胸膛正用力的上下起伏着,一股股热气不时的喷到我的手心里。估计我自己的样子也好不到哪儿去,只觉得心跳的厉害,有点憋气。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汽车启动的声音传了过来,我看了眼秀娥,抬起手指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看她点头,这才慢慢地放开了捂着她嘴的手。
我悄悄的转回头侧耳仔细听了会儿,那个方向已然悄无声息,我回头对秀娥摆了摆手,示意她先不要动,这才半蹲着朝栏杆处蹭了过去,偷偷探头看去。
那扇漆黑的大门已经关了起来,只剩下两个黄包车夫正蹲在不远处的路灯底下抽烟聊着天,而那辆汽车已经不见踪影了。我长长的出了口气,背靠着栏杆滑坐在了地上,只觉得背后一片湿冷。
一转眼,看见秀娥还在瞪着眼睛,摒心静气的望着我,我对她微微一笑,她这才放松下来,胯了肩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喘着大气。没喘两口,她赶紧站起身来,先跑到我身边趴着栏杆往外看了看,然后才蹲在了我的身旁。
“清朗,真的是他,对吧”,秀娥急急的问了一句,脸上的表情有着吃惊,害怕,还有发现了什么秘密似的些微兴奋。“嗯”,我忍不住皱了眉头,一手抓着栏杆站起了身。
秀娥也跟着站直了身子,嘴里还在不停的嘀咕着,“天啊,那个霍先生居然是个军官呢,看起来好威风的样子,还开着洋车…刚才那个是他妹子吧,长的很好看呢,又会说洋文”,说着说着,她兴奋的扯了我衣袖一下。
我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脑子里只想着,为什么这个霍先生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上海,还有着那样特殊的身份。当初他为什么会翻进我们的院子,丹青一直都没有告诉我,张嬷也是闭口不言。
“清朗,你说他的官有多大,会不会比督军还…”;秀娥的声音突然飘进了我的脑海,督军…我猛地回了头去看她,吓了她一跳,喃喃的说了句,“啊…怎,怎么了”。
“秀娥,今天这事儿,你先不要和丹青还有张嬷提起,还有,以后不要再提督军了,知道吗”,我轻声说了句,秀娥似懂非懂,但还是听话的点了点头。我吁了口气,伸手拉住了她的手,“那咱们回去吧,出来的够久了”,说完拉着她往回走。
“你不想让小姐知道,咱们看见霍先生了,是不是”?回去的路上,秀娥悄声地问了我一句,我摇了摇头,“不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想好了再说吧,现在为了墨阳的事情,她已经够心烦的了”。
“喔”,秀娥轻轻的应了一声,没再开口,闷头带着我东绕西串的,不一会儿就回到了我们暂住的小楼,看看张嬷并没在外面,我和秀娥轻手轻脚的走了过去。
方才晒的被子好像已经吸满了阳光,这会儿正蓬蓬松松的在风中微晃着,我伸手抻了抻被子上的皱褶,一股暖意顿时温暖了我的手指,忍不住把脸埋了进去,阳光的味道扑面而来,我下意识的做了个深呼吸。
“清朗”,秀娥的声音闷声传来,听起来她好像也学着我的样子,把脸埋进了被子里,刚想笑,就听她问,“你是不是怕小姐不想见他”,我一愣,然后就在被子里苦笑,恰恰相反,我怕的,是他也许不想再见丹青啊…
“我不想见谁啊”,一声笑语从被子后面传了过来,我吃了一惊,猛地抬起头来,和一旁的秀娥面面相觑。“怎么不说话了”,丹青轻笑了一声,慢慢的从被子的另一面踱了过来。
秀娥咽了口唾沫,下意识的蹭到了我的身后,我轻轻的咳嗽了一声,嗫嚅着说了句,“没什么,就是再说那些你可能不想见的人”。丹青挑了眉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秀娥,秀娥的头越发的低了。
看了我们半晌,她微微一笑,温声说了句,“我不想看见他们,也不想再提他们了,你们还小,不懂,那些人咱们招惹不得的,知道吗”。
我一怔,继而明白丹青以为我们说的光头大叔那些人,我忙点点头,秀娥也就跟着点头。
“小姐,茶点都备好了”,张嬷从屋里探出头来,看见我和秀娥,就轻斥了声,“方才发现清朗不见了,我就猜到是你这丫头又把她带跑了”,秀娥往我身后瑟缩了一下。
丹青轻轻一笑,“好了,张嬷,有事儿进屋再说吧”,说完她伸手拉了我往屋里走去,又回头对犹犹豫豫要不要跟进的秀娥笑说,“进来吧,有我呢”,秀娥对她讨好的一笑,这才赶紧跟了上来。
我有些奇怪的望着丹青,突然发现她这会儿心情似乎好的很,就是张嬷嘴上虽然在数落秀娥,脸上也不见半分不悦,一反之前这些天的忧心忡忡。
难道…我的心猛地跳了起来,我抬头去看丹青,小声问,“姐姐,是不是,是不是墨阳有消息了”,丹青“扑哧”一笑,转身坐下伸手接过了张嬷递过来的茶,轻轻的吹着,却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忍不住伸手扯了扯她的衣袖。
看这我着急的样子,丹青脸上的笑意越发浓了起来,她偏了头对张嬷笑说,“我妈以前说过,这丫头性子就是八风吹不动的,只有听见二哥的事情才会这样”。
一旁张罗着点心的张嬷笑道,“可不是,从小她就和二少爷玩的好,感情也深”,丹青点头一笑,低头喝茶。张嬷对我招了招手,我走到她跟前,她一边用手捋着我的头发,一边笑说,“方才那掌柜的来过了,说是收到胡先生一封信”,我眨了眨眼,什么胡先生…
看着我不明所以的样子,丹青伸手在我额头一点,“你忘了呀,就是那个和墨阳一起来的胡先生,是他同学,上次也是他来信定的房间,这回在信上说,让掌柜的把原来他和墨阳住的房间收拾好呢,你说,这意味着什么”。
我惊喘了一声,然后就大大的咧了个无声的笑容,眼前却有些模糊,脑子里一片空白,心跳的好像很快,又好像很慢。我曾经设想过一百次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情景,我会尖叫,会大笑,也可能会大哭…可真的听见的时候,我却什么也不会做。
丹青见我傻傻的样子,越发开心的笑了,一边念叨着傻丫头,一边拉着我坐到她身旁,又亲手拿了点心给我吃,张嬷也不再往常那样,去管秀娥的吃像了,任凭点心渣子掉了一地,就那么开心的看着我们。
我们边吃边说着与墨阳相逢的时刻会怎样,笑声不断,不知不觉的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张嬷说今天是个好日子,要多做两个菜,就带着秀娥去厨房了,虽然大家都不饿,可也没人去反驳她。
丹青不经意的问了一句我们下午去哪儿了,我顿了顿,只说看见那些女学生了,沉浸在喜悦中的她也没再多问。“对了,光顾说闲话了,这个月的房钱还没给呢“,丹青突然想了起来,她忙站起身走回里屋,一会儿拿了些大洋出来交给了我。她微笑着说,“清朗,你赶紧去把钱付了,人家告诉咱们这个好消息,再没有拖欠人家房租的道理”。
“好”,我笑着点头应了,拿手绢包好了手中的大洋,就转身往外走去。刚下楼梯,就碰见了楼下住着的刻薄女人,她习惯性地白了我一眼,我却对她笑了笑,她一愣。
我开开心心的往前面走去,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在老家时和秀娥走在田间陇头时的感觉,那样的无忧无虑,墨阳就快来了,我忍不住又笑了起来,快步地往前走去。
路上不时的碰到其他的租客,直到第六个人也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我才发现自己居然在哼着歌走。不禁有些不好意思,学着秀娥平日里的样子吐了吐舌头。
到了掌柜的所在那间正屋的侧门,我刚要掀起棉布帘子,就听见里面有人说了一句,“是不是有个姓徐的小姐住在这儿,对了,她有个妹妹叫清朗的”。
隔着帘子声音有些模糊,我心猛地一跳,难道说…我掀起帘子就往里冲,刚要开口唤他,就看见柜台前正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我不禁怔住了。
手指一松,一个大洋从手绢里滚了出来,“叮当”一声落在了地上,顺着不平的地面往前滚去,直到撞上了一只雪亮的马靴才停了下来。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把它从地上捡了起来,在指间转了下,然后那人对我微微一笑,“果然是你,清朗”……
云起(一)
屋外的星子与霓虹依旧交相闪烁;可我却再也没有昨晚的心境了;霍先生已经走了;丹青屋里的灯火却依旧亮着。从门缝里透出的那么一丝光亮;我觉得那就好像是丹青的心,一片黑暗却依然有着希望。
张嬷带着秀娥去睡了,本来张嬷和丹青是睡在一个屋里的,可自打霍先生走了之后,丹青还没有出过房门。张嬷忧心忡忡的在门外走过来走过去,可就是不敢敲门,只是时不时地偷偷把耳朵贴在门上,听听里面是否有动静。
直到夜深了,她看见丹青屋里的亮起了灯光,这才先带着秀娥去睡了。进屋前她走到我跟前悄声说,“兴许你姐姐一会儿就出来了,想和你说说话儿什么的,要是你困了,就来叫我”,我微微点了点头,示意她放心。
“清朗,我改天再来看见你们”,霍先生临走的时候柔声跟我说了一句,那一向都带着分寸的温和眼神里,却蕴含了些我不明白的深意。至于他和丹青在屋里都说了些什么,我不得而知,可是当丹青看见他时的表情,却让我很吃惊。
不是太激烈而是太平静,她只有在看见霍先生的那一刹那睁大了眼睛,然后就那么安静而温柔的看着他,眉梢眼底带着些许无奈,却还在………微笑
我愣愣的看着丹青唇边那极淡的微笑;从没见过她那样让人心疼的微笑。他俩就那样默然无声的相望着,眼里似乎再也没有别人的存在了,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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