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恋爱中的女人-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欺负你!欺负你!”她父亲仇恨、气愤地叫道。“欺负你!可惜,谁也无法强迫你理智些、礼貌些。欺负你!你要对这话负责的,你这个犟姑娘!”
她茫然地站在屋子中间,她的脸上闪着倔犟的光。她对自己的挑衅很满意。伯金看着她,他太生气了。
“可是谁也没有欺负你呀。”他压着火尽量轻声说。
“是呀,可是你们两个人都在强迫我。”
“那是你瞎想。”他嘲弄道。
“瞎想!”父亲叫道,“她是个自以为是的傻瓜。”
伯金站起身说:
“算了,以后再说吧。”
然后他没再说什么,走出了房间。
“你这傻瓜!你这傻瓜!”她父亲极为痛苦地冲她喊着。她走出房间,哼着歌儿上楼去了。但她深感不安,象是刚经过了一场恶战。她从窗口看到伯金上路了。他大步流星地赌气走了,她琢磨着。这人滑稽,但她很怕他,似有一种逃出虎口的感觉。
她父亲无力地坐在楼下,深感屈尊和懊恼。似乎与厄秀拉发生过无数次的冲突,他被魔鬼缠住了。他恨她,恨之入骨。他的心变成了一座地狱。但他要自我解脱。他知道他会失望,屈服,在失望前让步,从此罢休。
厄秀拉阴沉着脸,她跟他们都过不去。她象宝石一样坚硬、自我完善,灿烂而无懈可击。她很自由、幸福,沉着而洒脱。她父亲得学会对她这种快活的漠然样子视而不见才行,否则非气疯不可。她总是很快活,但心里对一切都怀有敌意。
一连许多天她都会这样,似乎这纯属一种自然冲动,除了她自己对什么都不在意,但对她感兴趣的事做起来还是很乐意、很顺利的。哦,男人要接近她可是一件苦差事。连她父亲都责骂自己何以成了她的父亲,他必须学会对她视而不见,置若罔闻。
在她进行抵抗的时候她显得很沉稳,非常有风采、异常迷人,那副单纯的样子令人难以置信,大家都不喜欢她这副样子。倒是她那奇特清晰、令人反感的声音露了马脚。只有戈珍跟她一个心眼儿。在这种时刻,她们姐妹二人才很亲近,似乎她们的聪明才智合二为一了。她们感到有一条超越一切的强有力、光明的纽带——理解——把她们联系在一起。每到这时,面对两个联合起来的女儿,父亲就象呼吸到了死亡的气息,似乎他自身被毁灭了一样。他气疯了,他决不善罢甘休,不能让他的女儿们毁灭自己。可他说不过她们,拿她们奈何不得。他心里诅咒着她们,唯一的希望就是让他们离开自己。
她们仍旧神采奕奕,显出女性的超然,看上去很美。她们相互信任,互亲互爱,分享着各自的秘密。她们之间坦诚相见,无话不说,哪怕是坏话。她们用知识武装自己,在智慧之树上吸取着最微妙的养分。奇怪的是,她们竟然相互补充,相得益彰。
厄秀拉把追求她的男人看作是她的儿子,怜惜他们的渴求,仰慕他们的勇气,象母亲对孩子一样为他们的新花样感到惊喜。可对戈珍来说,男人是对立阵营的人。她怕他们,蔑视他们,但对他们的行为又极为尊重。
“当然了,”她轻描淡写地说,“伯金身上有一种生命的特质,很了不起。他身上有一股喷勃的生命之泉,当他献身于什么事情时,这生命之泉是惊人得充足。可生活中有许多许多事他压根儿就不知道。他要么对它们的存在毫不在意,要么对它们忽略不计,可这些事对别人来说却极为重要。可以说他并不怎么聪明,他在小事儿上太认真了。”
“对,”厄秀拉叫道,“他太象个牧师了。地道的牧师。”
“一点不错!他听不进别人的话去,他就是听不进去。他自己的声音太大了,别人的话他根本听不进去。”
“是这样的。他自己大声喊叫却不让别人说话。”
“不让别人说话,”戈珍重复说,“而且给你施加压力当然这没用。谁也不会因为他的压力就相信他。他让人无法跟他说话,跟他在一起生活就更不可能了。”
“你认为别人无法跟他一起生活吗?”厄秀拉问。
“我觉那太累人了。他会冲你大喊大叫,要你无条件地服从他。他要彻底控制你。他不能容忍任何别人思想的存在。他最蠢的一点是没有自我批评精神。跟他生活是难以忍受的,不可能的。”
“是啊,”厄秀拉支吾着赞同说。她并不完全同意戈珍的说法。“可笑的是,”她说,“跟任何一个男人一起呆上两个星期都会让人觉得无法忍受。”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免费TXT小说下载
“这可太可怕了,”戈珍说。“不过伯金这人太独断自信了。如果你有自己独立的灵魂,他就无法容忍你。这话一点不假。”
“对,”厄秀拉说。“你非得跟他想法一样才行。”
“太对了!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的呢?”对此厄秀拉深有感触,打心眼儿里觉得反感。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只感到空虚和痛苦。
后来,戈珍的情绪又起了变化。她把生活抛弃得太彻底,把事情看得太丑恶、太难以救药。尽管戈珍对伯金的议论是对的,对其它事的看法也是对的,但她却要象结帐时那样把他一笔勾销。他就这样被“结了帐”,给打发掉了。可这太荒谬了。戈珍这种一句话结帐,把人或事情打发掉的做法简直荒谬。厄秀拉开始对妹妹感到反感。
一天她们在长长的胡同中走着时,发现一只知更鸟站在枝头尖声鸣啭,引得姐儿俩停住脚步去看它。戈珍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道:
“它是否觉得自己挺了不起?”
“可不是!”厄秀拉嘲弄地扮个鬼脸说。“瞧它多象骄傲的劳埃德·乔治①!”
……………………
①劳埃德·乔治(1863—1945),曾任英国首相(1916—1922)。
“可不是嘛!简直是一个小劳埃德·乔治!它们就是那德行,”戈珍快活地叫道。从那天起,厄秀拉就觉得这些任性、爱炫耀的鸟儿象一些又矮又胖的政客,在台上扯着嗓门大喊,这些小矮人不惜任何代价也要让人们听到他们的声音。
这些也令人反感。一些金翼啄木鸟会突然在她面前的路上跳出来。它们的样子很是不可思议、毫无人情味儿,象光灿灿的黄色刺芒带着某种神秘使命刺向空中。她自言自语地说:“不管怎么说,管它们叫劳埃德·乔治是太轻率了。我们确实不了解他们,它们是些未知的力量。把它们看作是跟人一样的东西是轻率的。它们属于另一个世界。拟人主义①是多么愚蠢呀!戈珍真是轻率、无礼,她竟把她自己变成衡量一切事物的标准,要让一切都符合人类的标准。卢伯特说得很对,人类是在用自己的想象描绘这个世界。可是,感谢上帝,这个世界并没有人格化。”她似乎觉得把鸟儿比作劳埃德·乔治是一种亵渎,是对真正的生命的破坏。这对知更鸟是莫大的耻辱。可她自己却这样做了。值得自慰的是,她是受了戈珍的影响才这样做的。
……………………
①指用人的形象、性格和特点来解释动物和无生物。
于是她躲避着戈珍,远离戈珍所维护的东西,转而在精神上倾向于伯金了。自从上次他求婚失败,至今还没见过他呢。她不想见他,是因为她不想引起接受还是不接受求婚的问题。她知道伯金向她求婚意味着什么,不用说,她朦朦胧胧地知道。她知道他需要什么样的爱、什么样的屈从。她还拿不准这是否就是她需要的那种爱。她并不知道她需要的是否就是这种若即若离的结合。她深望难以言表的亲昵。她要占有他,全部,彻底地占有他,让他成为她的,啊,要那种难以溢于言表的亲昵。把他喝下去,就象喝下生命的佳酿。她学着梅瑞迪斯的诗句表白自己,愿意用自己的胸膛暖他的脚。她可以那样做,条件在他——她的爱人要绝对爱她,忘我地爱她才行。但她敏感地意识到,他永远也不会忘我地爱她,他压根儿就不相信那种全然的自我忘却。他曾公开这样说过的,以此来进行挑战,她为此做好了准备要与之进行斗争,因为她相信会有一种对爱情绝对的奉献。她相信,爱是超越个人的。而他却说,个人比爱和任何关系都更重要。他认为,灵魂只把爱看作是它的环境之一,是它自身平衡的条件。但她却认为爱是一切。男人必须向她做出奉献,他必须让她尽情享乐。她要让他彻底成为她的人,作为回报,她也做他卑谦的奴仆——不管她愿意不愿意。
第二十章 格斗
求婚失败后,伯金气急败坏地从贝多弗逃了出来。他觉得自己是个十足的傻瓜,整个经过纯粹是一场闹剧。当然他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安。令他深感气愤的是厄秀拉总没完没了地大叫:“你为什么要欺负我?”那口气着实无礼,说话时还显得很得意、满不在乎。
他径直朝肖特兰兹走去。杰拉德正背对着壁炉站在书房里,他纹丝不动,象一个内心十分空虚的人那样焦躁不安。他做了该做的一切,现在什么事都没有了。他可以坐车出门儿,可以到城里去。可他既不想坐车出门,也不想进城,不想去拜访席尔比家。他现有很茫然,很迟钝,就象一台失去动力的机器一样。
杰拉德为此深感痛苦,他以前总是没完没了地忙于事务,从不知烦恼为何物。现在,一切似乎都停止了。他不想再做任何事,他心中某种死去的东西拒绝回应任何建议。他绞尽脑汁想着如何把自己从这种虚无的痛苦中解救出来,如何解脱这种空洞对他的压抑。只有三件事可以令他复活。一是吸印度大麻制成的麻醉品,二是得到伯金的抚慰,三是女人。现在没人同他一起吸麻醉品,也没有女人,伯金也出门了。没事可干,只能一人独自忍受空虚的重负。
一看到伯金,他的脸上一下子就亮起一个奇妙的微笑。
“天啊,卢伯特,”他说,“我正在想世界上最厉害的就是有人消弱别人的锋芒,这人就是你。”
他看伯金时眼中的笑意是惊人的,它表明一种纯粹的释然。他脸色苍白,甚至十分憔悴。
“你指的是女人吧?”伯金轻蔑地说。
“当然要有所选择,不行的话,一个有趣儿的男人亦可。”
说着他笑了。伯金紧靠着壁炉坐下来。
“你在干什么?”
“我,没干什么。我一直很不好过。事事都令人不安,搞得我既不能工作又无法娱乐。可以说我不知道这是否是衰老的迹象。”
“你是说你感到厌倦了?”
“厌倦,我不知道。我无法安下心来。我还感到我心中的魔鬼不是活着就是死了。”
伯金扫视他一眼,然后看着他的眼睛说: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好看的txt电子书
“你应该试图专心致志。”
杰拉德笑道:
“也许会,只要有什么值得我这样做。”
“对呀!”伯金柔声地说。双方沉默着,相互感知着对方。
“要等待才行。”伯金说。
“天啊!等待!我们等什么呢?”
“有的老家伙说消除烦恼有三个办法:睡觉,喝酒和旅游。”伯金说。
“全是些没用的办法,”杰拉德说,“睡觉时做梦,喝了酒就骂人,旅游时你得冲脚夫大喊大叫。不行,这样不行。工作和爱才是出路。当你不工作时,你就应该恋爱。”
“那就这样吧。”伯金说。
“给我一个目标,”杰拉德说:“爱的可能性足以使爱消耗殆尽。”
“是吗?然后又会怎么样?”
“然后你就会死。”杰拉德说。
“你才应该这样。”伯金说。
“我倒看不出,”杰拉德说着手从裤兜中伸出来去拿香烟。他十分紧张。他在油灯上点着烟卷儿,前前后后缓缓地踱着步。尽管他孤身一人,他还是象往常一样衣冠楚楚准备用膳。
“除了你那两种办法以外,还有第三种办法,”伯金说,“工作,爱和打斗。你忘了这一点。”
“我想我没有忘记,”杰拉德说,“你练拳吗?”
“不,我不练。”伯金说。
“嗨——”杰拉德抬起头,向空中吐着烟圈。
“怎么了?”伯金问。
“没什么,我正想跟你来一场拳赛。说真的,我需要向什么东西出击。这是个主意。”
“所以你想倒不如揍我一顿的好,是吗?”伯金问。
“你?嚯!也许是!当然是友好地打一场。”
“行啊!”伯金刻薄的说。
杰拉德向后斜靠着壁炉台。他低头看着伯金,眼睛象种马的眼睛一样激动地充着血、闪着恐怖的光芒。
“我觉得我管不住自己了,我会干出傻事来的。”杰拉德说。
“能不做傻事吗?”伯金冷冷地问。
杰拉德很不耐烦地听着。他俯视着伯金,似乎要从他身上看出什么来。
“我曾学过日本式摔跤,”伯金说,“在海德堡时我同一位日本人同住一室,他教过我几招。可我总也不行。”
“你学过!”杰拉德叫道,“我从来没见人用这种方法摔跤。
你搬的是柔道吧?“
霸气书库(www。87book。com)免费TXT小说下载
“对,不过我不行,对那不感兴趣。”
“是吗?我可是感兴趣。怎么开头儿?”
“如果你喜欢我就表演给你看。”伯金说。
“你会吗?”杰拉德脸上堆起笑说,“好,我很喜欢这样。”
“那咱们就试试柔道吧。不过你穿着浆过的衣服可做不了几个动作。”
“那就脱了衣服好好做。等一会儿——”他按了下铃唤来男仆,吩咐道:
“弄几块三明治,来瓶苏打水,然后今晚就不要来了,告诉别人也别来。”
男仆走了。杰拉德目光炯炯地看着伯金问:
“你跟日本人摔过跤?也不穿衣服?”
“有时这样。”
“是吗?他是个运动员吗?”
“可能是吧。不过我可不是裁判。他很敏捷、灵活,具有电火一般的力量。他那种运力法可真叫绝,简直不象人,倒象珊瑚虫。”
杰拉德点点头。
“可以想象得出来,”他说,“不过,那样子让我有点反感。”
“反感,也被吸引。当他们冷漠阴郁的时候可令人反感了。可他们热情的时候他们却是迷人的,的确迷人,就象黄鳝一样油滑。”
“嗯,很可能。”
男仆端来盘子放下。
“别再进来了。”杰拉德说。
门关上了。
“好吧,咱们脱衣服,开始吧。你先喝点什么好吗?”
“不,我不想喝。”
“我也不想。”
杰拉德关紧门,把屋里的家具挪动了一下。房间很大,有足够的空间,铺着厚厚的地毯。杰拉德迅速甩掉衣服,等着伯金。又白又瘦的伯金走了过来。他简直象个精灵;让人看不见摸不着。杰拉德完全可以感觉到他的存在,但并未真正看见他。杰拉德倒是个实实在在的,可以看得见的实体。
“现在,”伯金说,“让我表演一下我学到的东西,记住多少表演多少。来,你让我这样抓住你——”说着他的手抓住了杰拉德的裸体。说话间他轻轻扳倒杰拉德,用自己的膝盖托住他,他的头朝下垂直。放开他以后,杰拉德目光炯炯地站了起来。
“很好,”他说,“再来一次吧。”
两个人就这样扭打起来。他们两人太不一样。伯金又瘦又高,骨架很窄很纤细。杰拉德则很有块头,很有雕塑感。他的骨架粗大,四肢肌肉发达,整个人的轮廓看上去漂亮、健壮。他似乎很有重量地压在地面上,而伯金似乎腰部蕴藏着吸引力。杰拉德则有一种强大的磨擦力,很象机器,但力量来得突然,让人难以看出。而伯金则虚无缥缈,几乎令人无法捉摸。他隐附在另一个人身上,象一件衣服一样似乎没怎么触到杰拉德,但又似乎突如其来地直刺入杰拉德的致命处。
他们停下来切磋技艺,练习着抓举和抛开,渐渐变得能够相互适应各自的节奏、获得了彼此体力上的协调。然后他们正式较量了一番。他们似乎都在试图嵌进对方白色的肉体中去,就象要变成一体一样。伯金拥有某种极微妙的力量,就象咒语在他身上发生了效力。松开手之后,杰拉德长出一口气,感到头晕目眩,喘息着。
他们二人就这样扭打在一起,愈贴愈近。两个人皮肤都很白皙,杰拉德身上所触之处开始泛红,可伯金仍然很紧张,尽管身上还没有红。他似乎要嵌入杰拉德那坚实宽阔的躯体中,与他的躯体溶为一体。伯金凭着某种妖术般的预知迅速地掌握了另一条躯体的每一个动作,从而能够扭转它,与它对抗,微妙地控制它,象强风一样动摇着杰拉德的四肢。似乎伯金那充满智慧的肉体刺进了杰拉德的躯体,他纤弱、高尚的体能进入了杰拉德那强壮的皮肉中,似一种潜能透过肌肉在杰拉德肉体的深处投下了一张精织的网,筑起一座监狱。
他们就这样迅速、发疯般地扭打着,最终他们都全神贯注、一心一意起来,两个白白的躯体扭打着愈来愈紧地抱成一团,微弱的灯影里他们的四肢象章鱼一样纠缠、闪动着;只见装满褐色旧书的书柜中间有一团白色的肉体静静地扭作一团。不时传来重重的喘息或叹气声。忽而厚厚的地毯上响起急促的脚步声,忽而又响起一个肉体挣脱另一个肉体奇怪的磨擦声。这团默默飞旋着的剧烈扭动的肉体中难以看到他们的头,只能看到飞快转动着的四肢和坚实的白色脊梁,两具肉体扭成一体了。随着扭打姿式的变动,杰拉德那毛发零乱、闪光的头露了出来,然后伯金那长着褐色头发的头颅抬了起来,双眼大睁着,露出恐惧的神色。
最后杰拉德终于直挺挺地躺倒在地毯上,胸脯随着喘息起伏着,伯金跪在他身边,几乎失去了知觉。伯金比杰拉德的消耗更大,他急促地喘着气,都快喘不上来了。地板似乎在倾斜、在晃动,头脑中一片黑暗。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毫无意识地向杰拉德倾倒过去,而杰拉德却没注意。然后他有点清醒了,他只感到世界在奇怪地倾斜、滑动着。整个世界在滑动,一切都滑向黑暗。他也滑动着,无休止地滑动着。
他又一次清醒过来,听到外面有重重的敲动。这是什么?是什么锤子在敲打?这声音震动了整个房间。他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过了一会儿他弄明白了,这是他的心在跳动。可这似乎不可能,这声音是来自外面啊。不,这声音来自体内,这是他的心。这心跳得很痛苦,它过于紧张,负担又太重。他在想杰拉德是否听到了这心跳。他不知道他是站着、躺着还是摔倒了。
当他发现自己是疲惫地倒在杰拉德身上时,他大吃一惊。他坐起来,双手扶地稳住身体,让自己的心渐渐稳定下来,痛苦稍稍减缓一点。心疼得厉害,他失去了意识。
杰拉德比伯金更昏昏然,他在某种死也似的浑沌中持续了好久。
“按说,”杰拉德喘着气说,“我不应该太粗暴,我应该收敛些。”
伯金似乎早已灵魂出壳,他听到了杰拉德在说什么。他已经精疲力竭,杰拉德的声音听起来很微弱,他的躯体一点反应也没有,他唯一知道的是,他的心安静了许多。他的精神与肉体早已分离,精神早已超脱于体外。他知道他对体内奔腾着的血液毫无知觉。
“我本可以用力把你甩开,”杰拉德喘息道。“可是你把我打得够呛。”
“是啊,”伯金粗着嗓音紧张地说,“你比我壮多了,你完全可以轻而易举地打败我。”
说完他又沉默了,心仍在突突跳,血仍在冲撞血管。
“让我吃惊的是,”杰拉德喘着说,“你那股劲儿是超自然的。”
“也就那么一会儿。”伯金说。
他仍能听得到说话声,似乎那是他分离出去的精神在倾听着,在他身后的远方倾听。不过他的精神愈来愈近了。胸膛里猛烈撞动着的血液渐渐舒缓了,允许他的理智回归。他意识到他全部身体的重量都靠在另一个人身上。他吃了一惊,原以为自己早就离开杰拉德了。他振作精神坐了起来。可他仍旧恍恍惚惚的,心神不定。他伸出手支撑着身体稳定下来,他的手碰到了杰拉德伸在地板上的手,杰拉德热乎乎的手突然握住伯金的手,他们手拉着手喘着气,疲劳极了。伯金的手立即有了反应,用力、热烈地握紧了对方的手。
他们渐渐恢复了知觉。伯金可以自然的呼吸了。杰拉德的手缓缓地缩了回去。伯金恍惚地站起身向桌子走去,斟了一杯威士苏忌打水。杰拉德也过来喝饮料。
“这是一场真正的角斗,不是吗?”伯金黑黑的眼睛看着他说。
“是啊,”杰拉德看着伯金柔弱的身体又说:“对你来说还不算厉害吧,嗯?”
“不。人应该角力,争斗,赤手相拼。这让人更健全些。”
“是吗?”
“我是这么想的,你呢?”
“我也是这么想的,”杰拉德说。
他们许久没有说话。一场角斗对他们来说意义深远,令人回味无穷。
“我们在精神上很密切,因此,我们多多少少在肉体上也应该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