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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什么别考研-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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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她工作那所中学的校长就多次想占她便宜,还有兼职的一个单位也有,但她都狠很地拒绝了。后来中学校长还给她小鞋穿。还有,干老师不也是一样的货色么?”
“干老师?”我有些不解。
“唉,算了,不说他,不说他。男人都是靠不住的。”
我无言以对。
“不过,话说回来,苏姐真的挺漂亮哦。”宝贝赞美道,“她那么辛苦,那么憔悴,但仍掩盖补不住她的气质,她那眼神,那眉毛,嘴角,很有种味道……比我好看多了。——何寂,你说我漂亮吗?”她定定地看着我。
“漂亮。”我回答。
“真的?”她惊喜地问。
“真的。”
“哪里漂亮呢?”她来劲了,一下从床上坐直。
“都漂亮。”被人强迫夸奖别人,我还不适应。我低头吃菜。
“看着我!”她命令道。
我吞下一个肉丸,放下筷子,看着她。
“说!”
“说什么?”我瓮声瓮气地问。
“说我哪里漂亮?”说完,她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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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节:考什么别考研(32)
“那眼神,那眉毛,嘴角,很有种味道。”我脱口而出。
“讨厌!那是我形容苏姐的话。”不过她还是乐了,眉开眼笑。“唉,总之,她的确是那种很靓的女人,有时间看了你就知道了。”
“真这么厉害?她多大了?”我问。
“过三十了吧。这,她也不说的,是我算出来的。她一直让我叫他‘苏姐’,哦,对了,她叫苏韵秋,好听吧?比我的名字好听多了……哈,不过,你的名字最难听。”
“那倒也是。”我承认,我的名字的确不富有诗意。小时候爱闹,吵得父母不行,他们便请村里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师取名。那个老师很迂,翻了三天《康熙字典》,才想出这么个名字。
她又讲了些苏韵秋的其他情况,谈得有些伤感,不时叹息一声。我边听边吃,总共吃了十七只虾,喝了六勺汤,还把酒全喝光了。吃饱喝足后,我抽出一张洁白的餐巾纸把嘴巴擦得干干净净。我舒服地展开四肢,坐在椅子上,露出惬意的神情。
“OK!该你了!”她霍地从床上坐起,指了指方桌。
“干嘛?”我醉眼朦胧地问。葡萄酒后劲十足,我有点醉。
“洗碗呀!”她严肃地说。
“搞没搞错?!”我酒顿时醒了一半,眼睛睁得大大的,“我可是客人!”
“怎么?想抗议?”她敛住笑容。
得得!这家伙,我真奈何不得她。醉归醉,洗还是要洗的。我只得收拾碗筷,在她的吩咐下拿到盥洗室去冲洗。我摇摇晃晃走向盥洗室时,她在后面咯咯笑了。随后,她放了首莫文蔚的《广岛之恋》,喜滋滋地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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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叹一声。
星期六早上八点,我打开皮箱,拿出我一个月的生活费——300元,放进钱包里。虽然已经说好只请一顿麦当劳,但她的个性,我不得不防着点。
她穿得甚是漂亮。一件淡黄色的风衣将她显得不同凡响,头发向后披着,随着步伐波浪起伏。娇好的脸上施了淡淡一层粉,眉毛描得恰到好处,涂了唇膏的嘴唇湿润柔软。我穿了一件皱巴巴的甲克,由于昨晚曹真学得太晚影响了我的睡眼,面容也有点憔悴,走在她身旁,简直就像她的保镖。
由于是周末,南京路步行街人山人海,热闹非凡。对对情侣携手信步,小孩奔跑穿梭,上了年纪的人则坐在街中间的石椅上享受早晨和煦的阳光。各种商业广告牌琳琅满目,颇有气势,“一百”、“第一食品”更是夺人眼目。各种商店已经陆续开门,顾客川流不息,有的踊跃购物,有的尽兴参观。
“麦当劳店在前面,走,我们去。”在步行街入口处,我说。
“你有没有搞错?才吃了早饭,哪吃得下?”她看了我一眼,似乎我真的搞错了。
“那……现在干吗?”
“陪我逛商店呀!”她兴奋地说道。
我最怕逛商店。又累、又无聊,口袋没有“子弹”,对商品只能远观,一个大男人,怎能受得了!我正要抗议,她一下子嘟起了嘴,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丝怨恨。我无可奈何,只好同意。她马上“耶”了一声,脸上漾满笑意,手舞足蹈,蹦蹦跳跳。我则木然尾随其后。
她首先步入“第一百货商店”。我抬头望了一下,天,至少也有四层楼吧,她这一逛下去,咋受得了!果然,她先像检查员一样逐一、仔细地把一楼的所有商品“检查”了一遍,摸质地,问价钱,似乎样样都要买。然后到二楼,尔后到三楼,最后到四楼,逛得我头昏眼花,腿脚酸疼。她逛热了,把风衣脱下,随手给我,好像我是她的佣人。我摇摇头,只得接下,跟在她后面。她脱了风衣,身段的曲线一下显露出来。我在后面暗暗观察,她上身是一件紧身的白色绒衣,下面则穿了一条同样紧身的浅黑色牛仔裤,绒衣扎进裤里,黑色的皮带也别具一格。颇为性感。
她逛了“一百”,又逛旁边的小商店。小商店逛了,又逛大商店。在第一食品店前,我终于坚持不住了,说在门口等她,她坚决不同意。
“你这叫什么呀!”我坐在店门旁边的台阶上,她立在我旁边,生气地说。
“我真的累了……”我乞求道。我最近老是容易疲乏。
“不行!你这哪像男人!”她挖苦道。
听了她这话,我心里不悦,低头不语。
“去不去啊,你?拿出点气概好不好?”她加重了语气。旁边有几个人在朝我们看。
“星期一我们讲好了的,请你吃麦当劳是主要任务,而不是逛商店。”我沉静地说。“并且,我是真的累了,希望理解。我在这里等你也一样。”
“你只知道吃!吃!什么叫‘希望’、‘理解’?难道你就不怕我进去被抢劫了?”
“无理取闹!”我更加不悦了,将头侧向一边,决定不理她。旁边看笑话的又多了几个。
见我把脸侧向一边,她一跺脚,从我手上夺过她的风衣,一个人气冲冲地进了食品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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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考什么别考研(33)
这样的个性,谁受得了?喜怒无常!我呆呆坐在石阶上,心里乱七八糟。
我忽然感到一丝温柔的气息逼近我,正当我欲举头四顾时,一个红润的嘴唇吻住了我干涸的嘴唇,我禁不住深情甜吻。顿时,一股甜丝丝、香浸浸的感觉袭通全身。我正忘情地吻着,忽然,一阵清脆的笑声惊醒了我。
她正拿着一块软糖放在我嘴唇上,咯咯笑着。
我蓦地意识到自己的丑态,睡意全无。刚才等她的时候想不到竟睡着了,头靠在后面的墙上,嘴一定张得很大,舔糖时也一定丑态可掬。
“干什么呀,你?”我推开她的手。
“喂你呀!”她一脸笑容,把糖塞到了我的嘴里。
我吃着糖慢慢站起,腰酸背疼,我伸了个懒腰,骨胳“啪啪”作响。看看手表,已经十一点了。
“你逛了很久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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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她提起左手上的一大把东西,满脸得意,“很好吃的。”
“啥东西?”
“韩国奶糖,法国巧克力,还有枸杞糖。”
“多少钱?”
“八十多,不贵。”
“得,得,还不贵!……我们该去吃麦当劳了吧?”我提醒道。
“不!”
“为什么啊?还要逛吗?”我急了。
“我要吃水果拼盘!”
“水果拼盘?哪里?”
她指了指。我一看,前面果然有个“风味水果拼盘”店。
“好吧。”
走进那家店,我们找了座位坐下。顾客颇多,非常拥挤。服务小姐递上菜单。宝贝马上浏览起来,细细研究之后,点了两份,问我点什么,我说你点了就行了,她又点了两份。我觑了一下价格,每份均在20元以上。水果拼盘其实就是几种普通的水果切好后拼凑在一盘,不同的是拼凑的图案五花八门。
“好吃吗?”她轻轻地品尝一片苹果,支颐微笑着问我。
“还行。”我吞下一颗大枣,“只是有点贵。”
“贵?这还贵?”她颇为惊奇。
我点点头。
“同志,这叫上海!上海的消费你应该知道!别把你们四川那一套拿到上海来!”她掷地有声,教训我。
“四川怎么啦?”我心中很不高兴,怒火从心中燃起,“你不一样从广西来?广西不比四川富!”
“可我已经适应了上海!一个人不适应新的环境,最终只会被环境淘汰!”她把叉子一放,嘟着嘴,眉毛一扬。
“吃几盘普通的水果片花80元,这也叫适应?这叫浪费、奢侈!”
“又没叫你掏钱!我浪费的是我自己的!”她扬手叫服务员,“买单!”
“你这是何必呢?我们只是讨论问题而已,吃完再走,单我买。”我软了下来。
她理也不理我,掏出钱包,准备付钱。我伸手去拦,她打开我手。她给了服务员一张百元大钞,说:“不用找了。”旋即起身,向店外走去。我马上起身,追了出去。
“宝贝,不要这样。”我追上她,拉住她的手。她重重地甩开我。
“不要叫我名字!”
“我们两个要真好的话,可得节约着点,为了今后,为了将来!”我真诚地说。
“谁说我要与你好?笑话。”她冷笑一声。
她招手要了的士,弯腰进去,砰的关上门,把我挡在门外。车要开动时,她将头探出来,冷冷地说:“我们交往这么久,你从未花一分钱!记住,小气是成不了大事的!”
我气得咬牙,还未反驳,车已扬长而去。我猛地将手中的矿泉水瓶子扔在地上。
一个警察走了过来,威严地向我行了个礼。
“同志,请交20元罚款。”
“去你妈的!”我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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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节:考什么别考研(34)
十三
十一月中下旬,上海的天气可谓怪之又怪。忽而热得要命,俨然盛夏;忽而冷可彻骨,仿佛严冬。上午还热得很,下午台风一来,雨一下,人们就要马上穿上厚实的毛衣。我对这种变化无常的天气颇为反感。
学校最近也怪事连连。首先是浴室取消了以前三元一洗的制度,变成时间制,每分钟一毛五。学生怨声载道,学校领导充耳不闻。他们还振振有辞:“这是个竞争的社会,时间就是金钱,学校要在洗澡方面培养学生的时间意识。”以前每个宿舍楼前都有晾衣架,天晴时每天衣服飘飘,蔚为壮观。而现在都被取消了,因为学校为了迎接上级领导检查,说晾衣架影响美观。结果学生的衣服只能晾在寝室里。
一些教授的言行也让我们大开眼界。为了一本合著书的署名先后,两个知名教授在办公室大骂起来,互相指责对方是“学术流氓”!这个名词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个教授上课之前,把他出版的一本小书拿出来,再拿出别人对该书评价的打印稿,发给我们,叫我们大声朗读一遍。很明显有些是出于应付的恭维之词,但他却沾沾自喜,我们感到很肉麻。还有个北京某大学来了个副教授,一年内,我们学校给他出版了三本专著,评上了正教授,结果合同还有三年,他便携了书、名誉、职称而去。原因是我们这里好评职称。
十一月七日下午,学校召开庆功大会,庆祝另一所专科学校被我校成功合并。主席台上,一个正校长,八个副校长,而德高望重的知名教授一个都没坐在上面。有一个北京的院士正好来上海办事,被邀为嘉宾。校长给同学们介绍时说:“这位院士相当于副省级……”台下哗然。结果他们每人谈了无数个大点,每个大点下又有若干个小点。旁边的一些副校长都忍不住打哈欠,揉太阳穴。最后一个学生代表发言,开头一句是:“秋高气爽,光阴荏苒……”全场都笑了,因为那天冷得要命,根本就没有太阳。
对这些滑稽事情,我打心底瞧不起。但它们每天层出不穷,看似严肃,其实无聊透顶。我越来越感到失望。最近身体老是发软,容易疲劳,走一会儿路便气喘吁吁,胸也闷。我预感将大病一场。
有天晚上,曹真对《政治》书上一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他邀请我到学校后面的“灵山”草坪去坐会。“灵山”草坪是学校一个著名的情人区,那里光线暗淡,行人稀少。曹真虽然没有女朋友,但却很喜欢去,他说这个草坪是他的灵感之地,每次看到对对情侣拥抱在夜色之中,他就灵光闪现,所有难以解开的疑问都会迎刃而解。但这天晚上有点小雨,细如猫毛,情侣们都逃到遮风挡雨的地方去了,而留下的也撑着伞,只露出朦胧的背影。困惑他的政治问题是“地租问题”。我们探讨了会儿,他还是感到有点模糊。我给他举了个男女例子来证明,我随手指着不远处一对正在亲吻的男女说:“男多女少,丑女也成了宝贝;女多男少,丑男也有了身价。地租的高与低与供求关系有关……”正说话间我忽然发现那对男女的背影有些熟悉,我叫曹真看,他看了一会,说:“男的有点像侯师兄。”我们立即起身,绕了个大圈子,然后前后左右观察了会,又仔细辨听了他们隐约传来的喁喁私欲,后终于确定:他们正是我的侯师兄和丁师姐。我心突突地跳起来,顿时以前所有关于他们的传闻和谣言都变得清晰起来。
曹真问我有什么感受,我说有点难受。他说:“大家都在背叛,也就没有什么了。”
上次和方宝贝为水果拼盘闹翻,她骂我小气,我感到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摧残。但我还是去找了她一次,想解释解释,冰释前嫌。
“你不用解释啦,我不会那么小气的。”她莞尔一笑,仿佛根本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似的。
“那就好。其实……”
“其实呢,你们研究生,”她打断我,语气就像老师对学生、上级对下级一样,“除了文化比我们强点,其他我看还差得远呢。”
我心中颇为不悦。
“今晚可有空?”她忽然问道。
“有空。我随时都有空,除了考试。”
“那今晚能否陪我参加一个舞会?”她满脸期待。
“当然能,可我不会跳。”我老实回答。
“老土!”她笑了。
那个舞会是她们中学党支部为慰劳全校党员而举行的,地点在卢湾区曼哈顿舞厅。全校二十多个党员,再加上一些党员家属、朋友,共三十来人。大家陆续来到舞厅门口,有些面孔我不熟悉。干老师今天西装革履,打着红色的领带,看上去年轻多了,像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身边站着一位美丽的姑娘,身穿一件洁白的绒线上衣,身材高挑,头发轻柔地披在肩上。她礼貌得体地向周围一些老师微笑致意。举止端庄,有种雍容华贵的气质。我正怀疑她就是苏韵秋,这时她看见了宝贝,忙向我们这边挥手。宝贝也看见她了,忙迎上去。
“苏姐,你怎么也来了?复习忙吗?快一个月不见了。”宝贝亲热地抱住她,问长问短。她也抱住宝贝,摸着她的头发,不胜怜爱。二人久别重逢一般,嘘寒问暖,感叹唏嘘。
诚如宝贝所言,苏韵秋的确漂亮。她身材修长,不用过多的装饰便气质非凡。她是真正的“天生丽姿难自弃”的那种类型。她向人打招呼的手势,表情,看似自然平常,但无不透露出一种大家闺秀的风范和神韵。我想,这应该是良好的家庭氛围和诗意的学校文化熏陶出来的,浸润在骨髓里的一种气质。宝贝说她三十多岁了,但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最多也就刚毕业的样子,清纯中多了份成熟,美艳中多了份忧伤。
“我还没有给你介绍呢!来,何寂,”宝贝招手叫我,我忙走上前去。宝贝说:“这是苏姐,我常常给你说起的那位苏姐姐。”
我慌忙点头致意,她微笑着伸出手来,我也伸出手去。我轻轻地握了下她的手,感觉有些冰凉。
“他就是上次电话中你说的那位?”苏姐问。
“嗯。”宝贝不好意思地一眨眼,“他比较傻……”
“哪里!志诚人好。”苏姐笑呵呵地说,“何寂,宝贝是个很可爱的女孩,你可得好好对她哦。”
我和宝贝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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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节:考什么别考研(35)
宝贝问她在哪里租的房子,条件如何,冷不冷。她说在复旦附近,还行,并详细给我们描述了房子的地理位置,叫我们有时间一定过去玩。
“何寂,我比你们都大,叫我苏姐好了,宝贝一直这样叫我的哦。有时间你一定带着宝贝来玩。唉,以前的上海朋友、同学都不知哪里去了,一个都找不到,有时很想找个朋友聊聊天什么的。”
干老师站在旁边一本正经地说:“我一定会来看你。”苏姐淡淡一笑,脸上掠过一丝不易觉察的神情。宝贝一直很讨厌他,把他推开,叫他一边玩去。干老师不好意思地退到旁边,摸出一根烟点上。苏姐掏出手机,记下我宿舍的电话,说以后有可能麻烦我,咨询一些考研方面的事情。我说不用客气,既然是宝贝的朋友,那也就是我的朋友了,如果有什么事情我定当效力。她很感谢,也把自己的号码给了我们,叫我们有事无事都别忘了联系。不一会儿,工会主席和支部书记都来了,他们都已进入不惑之年,但今晚都打扮一新,尤其是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显得很年轻,很精神。见时间差不多,大家便鱼贯入场。
我原以为参加舞会的人不多,就只中学的老师,进去一看,结果发现人头攒动。舞池里霓虹闪烁,灯光灰暗,人影憧憧。舞池中央用铁栏围着的圆形舞台上一个头发披肩长的男子正声嘶力竭地歌唱,追光灯照在他的脸上,闪出幽暗的光芒。他唱道:
“没有新中国,就没有性生活,没有性生活,你叫我怎么活!”
舞池里发出尖叫的声音,对对舞影随着他歌声的节奏摇晃不定。显然,人们进入了一个亢奋的状态。云凌中学的党员老师们慢慢滑入舞池,随着朦胧的灯光,伴着动感的音乐,渐渐进入角色。宝贝拉着我的手,叫我也跳,可我全无兴致。她便和另一个年轻的男老师下去跳了。我坐在一张桌子边,边喝饮料边漫看池中之物。扭动的身体,飘扬的头发,张开的手臂,还有那一张张晃动不定的脸,交织成一副激动昂扬而又模糊不清的图画,就像海市蜃楼一般。宝贝舞姿奇特,轻柔的身体犹如一条没有骨头的鱼,在珊瑚丛中游弋不定。那位男老师灵活的尾随其后,摇来晃去。有几位老教师开始很拘谨,只在池边活动肢体,但随着舞曲越来越亢奋,渐渐春心萌动,也混入舞池中。有一位甚至还和一个陌生的年轻女子面对面地扭动,那本已机械的身体焕发出青春的活力。苏姐和干老师在一个角落里跳。苏姐站在那里,双手举起,然后慢慢像波浪一样展开。干老师接住她的手,轻轻地放下。一位穿着极其暴露的服务小姐过来娇声地问:“先生,需要服务吗?”我说什么也不要,只坐坐。她便不屑一顾地扭身而走。圆形台上的歌手又唱道:
“摇摇你的头,摇摇你的背,摇摇你的老婆跟我睡!……”
舞池里的人更加疯狂的摇头扭背,动作整齐划一。他们谙熟此舞,跳得非常尽兴。在这人心亢奋、激情迸发的时候,忽然,霓虹灯慢慢暗淡,最后熄灭。整个舞池一片黑暗,犹如跨进地狱之门。在强烈的音乐背景之下,歌手仍然声嘶力竭地唱着,大大的身影如同黑夜之中的蝙蝠,只听见其声,而不见其形。我伸开手指,茫茫黑夜之中,近在咫尺的五指却遥如天涯视而不见。我不禁感慨系之。忽然我面前的椅子似乎被人碰倒了,发出了声响,好像有人回到桌边在寻找座位。五分钟左右,灯光又慢慢亮起,若隐若现,如同黎明经历黑夜,婴儿睁开双眼。舞池之中的人又恢复了舞姿,只是不如刚才那么激烈。我发现坐在我面前的竟是苏姐,她正伏在桌子上,似在哭泣,刚才整齐的柔发凌乱地披在肩上。
“苏姐,怎么了?”我吃惊地问。
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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