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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婚:傲骨嫡女-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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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户打开的那瞬间,娄锦顿了下。
眼前的男子一袭月白长袍,他的发间肩上落着不少雪,那一落落地低低压在他的身上,他微微一笑,如沐春风一般,吹入她稍显干涸的心田。
他低了下头,广袖举起,安在她的脑袋上。微凉的温度透过指尖到达她的发梢,引得她微微一颤,随之愕然道:“你站在这多久了?”
“做噩梦了?”他轻声问着,似乎在验证他的想法,他的手向下微微一拂,便将她额角的冷汗擦干。
银白的雪将月光反射地有些亮了,透过这皎洁的光,他看到娄锦眼中的血丝和那隐隐的光泽,他心头一疼,随之擦干她眼角的泪,再一次道:“怎么了?”
他温厚的嗓音听着极为舒服,像是躺在了满是绒绒的棉絮上,任着落英缤纷,点点洒在鼻端,隐约还有着梅花的香味。
她摇头,原本的赌气也烟消云散了去。
眸光落在他的肩头那一小落的雪上,伸手欲把那雪花拍落,却在伸出手的那一瞬,被抓了个正着。
触手的是微凉的茧子,她下意识地摩挲了下,感觉到手心的一点点汗,她调皮一笑,抬头对上他猝不及防的红润脸颊,这时候,她笑得更欢了。
顾义熙像是被电触到了一般,猛地缩回手。半晌才咳嗽了声,抖落身上的雪,喃喃道:“这雪冷,你别碰。”
娄锦没穿鞋站了这么会儿,也觉得有些冷,她忍不住嘟喃道:“今夜这么冷怎得来了?”
她的原话本是怎么现在才来……可在方才摩挲他手心的微汗之后,就换了这句。
顾义熙低下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快的事,负手背对着娄锦。
这般闷闷不乐?娄锦蹙了下眉头,想着今日自己可有得罪了他?思索了好一会儿,她终究是摇了摇头。
他依旧一言不发,孤傲地微昂着头,任着那头如缎的黑发对着自己飘舞出**的曲线。
娄锦有些闷地嘟起嘴,想着他大半夜地跑来给自己脸色看,便转过身去,索性也不去看他。本以为这么做会痛快点,可是嘴巴却股了起来,那红唇显然可以挂半斤五花肉了。
身后传来一声叹息,随之而来的是略显不快的话语。
“左相大人的儿子真入你所言那般好?”
什么?
娄锦有些愕然,这冷不丁地提起左相大人是怎么回事?
见娄锦不答,他抿了下唇,清冷的双眼盯着前方的腊梅,咬了咬牙,继续道:“左御风生地玉树临风,一表非凡,雄姿勃发,少年英俊?”
他略显不满地反问,想到派来护着娄锦的侍卫从没有传过什么漂亮的话回来,这一次难得传来了一次好话,竟然是说给那左相大人的儿子左御风?
思及此,一抹酸涩的怪味在胸腔中泛滥开来,连带着这空气都有些泛酸了。
娄锦愣了好半晌,突然间,她扑哧一笑,眼眶都笑出了泪。
顾义熙蹙起眉头,对上她这副没心没肺,毫无觉悟的样子,顿时觉得一击重拳砸在了棉花上,顿时无力极了。
“那左公子确实是英俊潇洒,倜傥风流。”
心中的郁闷陡然散去,娄锦歪头一笑,她终于知道某人为何迟到,又为何突然矫情了起来。
她唇角带着甜甜的笑意,眸中闪着晶亮的光,像是发现了这世上最有趣的事,如今正肆无忌惮地观察着顾义熙的侧脸。
他被堵地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他才闷闷地冷哼了下,然后转过身来深深地望着娄锦。
“你当真以为他好?”
“那是自然。”她想着那日去了丞相府,虽然没有看清楚左御风的脸,可观他举止斯文,彬彬有礼,若是再多加观察,那得帮着方瑶把这人给定下来。
她一门心思都落在了此处,却没有看到顾义熙那越发黑沉的脸,她喃喃自语道:“不过他人品如何,我倒是不知道,下次有空得去近身观察观察。”
顾义熙感觉自己的肺要炸了,什么叫近身观察?她娄锦不过十三岁就这么想嫁了?
娄锦自然不知道他这心潮澎湃,暗潮汹涌地在想些什么。若她知道,只能怪顾义熙的侍卫,也不知道他们是没听清楚呢,还是故意只挑了这么一句“重点”折腾顾义熙?
若真是后面那种可能,估摸与刘韬脱不了干系。
就在娄锦继续深思的时候,眼前的人竟然抬腿就走,不是,应该是抬腿就飞。一眨眼的功夫,人竟然就不见了。
一阵寒风吹过,几株腊梅在风中摇曳。
娄锦咬了咬下唇,显然,她已经清楚,顾义熙不爽了。
她思来想去,发现自己没把关键的话说出来,她是给方瑶选婿的。双脚已经凉地刺骨,她猛地关上窗户,回到暖和的被窝,眼中有一抹委屈。
顾义熙,你个小心眼,你就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她这么想着,却还是翻了被子躲了起来。她不过十三岁,这身板最近是有长了点,可她脸上的稚嫩依旧未脱。
若说他方才真对自己有点动心,估摸着也被她对左御风的赞扬磨蚀到九霄云外了吧。
这一夜,她翻来覆去,睡地很不踏实。
直到流萤端了水进来的时候,她才真地入睡。
流萤可是尽忠职守,忙拉起她道:“小姐,快醒醒。将军和公主都准备好了,等着您用了早膳一道去皇宫。”
见娄锦还是一动不动,流萤跺了跺脚,道:“小姐,你忘了昨天你和三皇子约定了今天见的。”
话一落,娄锦的眸子就睁了开来,她沉默了良久,终究是哼了声,转过身去。
这是怎么回事?
流萤忍着额角上乱跳的青筋,在看到娄锦那青黑的眼圈的时候,她愣了下,忙出去找了冰块,用帕子包着就压在了娄锦的眼上。
一个冷激灵,娄锦绝望地睁开双眼,哀怨地望着流萤。
流萤无辜地眨了眨眼,道:“小姐,你昨晚哭了?”
娄锦知道,她的眼定然肿地难看,此番也没想着继续睡了,拿着那冰块在脸上敷弄了起来。
“小姐,听说这回高阳公主也回来了。而且娄蜜还带了个羊氏女参加小年夜。”
流萤低下头,把乌嬷嬷早上告知的消息说了出来,不过……
高阳回来了?
自从蓬莱岛之事过后,高阳在宫中没待多久就出去了,说是给皇上祈福。今日她倒是回来了。见流萤欲言又止的模样,她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是。”流萤抿起唇,“小姐,据说娄蜜带来的羊氏女年龄与夫人不相上下,长得极为柔美,只是至今未嫁。而且,奴婢听说她曾经受过县公大人的救命之恩。”
流萤长舒了一口气,这新得来的消息让她好半会儿才消化了干净。娄蜜这是要做什么?
娄锦挑了下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她可以认为那羊氏之女是为了县公才久不愿嫁吗?
可是,羊家怎么能容许?
原来那女子是羊氏庶出,辈分比娄蜜要高,此前因有了嫡女嫁入皇宫,所以她一直被打压着。又因为手段独到,伺候嫡母,获得老太爷的喜欢,也为皇宫之中的羊氏妃子出谋划策,若非那妃子生了重病,怕在皇宫屹立不倒也不在话下。
只是她这般一直拖着,真是为了县公不成?
娄锦紧拽了那包着冰块的帕子,一丝丝冷意渗透过来,她心头隐隐有种怒意在一点一点燃烧。想着娘现在身怀六甲,是最经不起折腾的时候,若有人利用这其中之事挑拨,必然会伤了娘的心。
她深吸一口气,对着一脸担忧的流萤道:“更衣。”
依旧是一缕碧青,额角的青蓝贴花在她略显亲嫩的妆容下,平添一丝高贵气息。她到方芸儿屋子里的时候,正见阿葵从娘的屋子里出来。
阿葵手上捧着药碗,见娄锦过来,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就退了下去。
方芸儿见到娄锦,笑着招呼了过来,一面接过小桃递上来的帕子擦干唇角,笑道:“怎么才来?”
屋子里的药味还未驱散,娄锦能闻到这安胎药的味道。
屋子里除了她们三人,还有两人正安静地低着头,站在了小桃身后。
那两人并不面生,从方芸儿怀孕之初就招了这两个人来,一个是产婆,令一位是待产的,未来的奶娘。
娄锦当初派人调查过,这两人身份背景倒都没有什么大问题,只是随着奶娘跟来的阿葵,总是时不时地跑去伺候娘,这就有点怪了。
偏偏她问娘对阿葵的看法之时,娘总说这孩子机灵,心地也善良。也就准了阿葵时常来看看。
一个奴才,必然是一心不能二用。她与娘自然不分彼此。可若是阿葵对自己不上心,又如何能对娘上心?
她蹙了下眉,并不想过早打草惊蛇。
她笑着扶了方芸儿起身,自从上次从马车上摔下来之后,她就格外小心。生怕又受了自己连累,害了娘。
此番,她特地让人准备了两辆马车。她与娘分开坐。
就在他们即将出门的时候,方清雅道:“有客人来了。就先等等。”
娄锦正疑惑,却见一位极为娇艳的妇人从正门走了进来,她一入门丹凤眸子就迅速地瞄了周围一眼,然后迅速换上了笑,道:“不知道萧郎在否?”
第十三章 三皇子的不服(精彩小年夜)
第十三章三皇子的不服(精彩小年夜)
这妇人年纪与方芸儿相仿,却并没有梳着妇人的发髻,自然垂坠而下的长发用耳际的发辫缠绕,斜斜地垂在了她削瘦的肩头。
她白皙细腻的肌肤很是晶莹,宽额高鼻梁以及那一双微微凹着的大眼睛,带着迷情一般的异域之风,让人一看,便觉得此人乃尤物。
娄锦不免挑了下眉头,身旁方芸儿上前一步,有礼道:“他们早一步入了宫,女眷随其后,不知道您是?”
那女子微笑着走了过来,那双褐色的眸子上下看了方芸儿,然后自来熟地拉起方芸儿的手,眸子却是迅速扫过方芸儿那微微隆起的腹部。
“我是羊馨,没想到啊……”她摇了摇头,眼角却是慢慢地红了。
方清雅几个见到她红了眼眶,都面面相觑了起来,方才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哭了?
方芸儿正欲问,下一瞬,羊馨却把眼角的泪擦干了去,大方道:“是妹妹过了,这会儿风大,让姐姐见外了。”
妹妹?娄锦深深地望着她,这自称在娄锦这自然是得不到什么便宜,可在与人为善的方芸儿面前那就难说了。
方芸儿笑了笑,想着入门便是客,既然她自称妹妹,一喊了自己一声姐姐,不过就是称呼罢了,也就想着应了下来。
娄锦见方芸儿要开口,忙道:“这位夫人便是蜜儿的姑姑了吧,锦儿给姑姑请安。”
羊馨一愣,她还未自我介绍,这丫头竟然已经知道她的身份。这么说,她应该也知道自己此番来的用意了?
绕是这么想,她还是笑着扶了娄锦起来。
动作轻柔,温和地好比那万宝儿在世一般。
娄锦任着浑身上下战栗的冲动,面上还是笑着应了。
方瑶与娄锦一道来,见这突如其来的女子年纪不小却是小姐打扮不免好奇,私底下暗暗问了娄锦。
娄锦幽冷的眼扫过正和方清雅商议着一同上马车的羊馨,唇角轻轻地抿成一条线。
“她此番到来,怕是来者不善。”
方瑶顺着娄锦的方向看去,这女子温柔至极,容色又不低于方芸儿。方芸儿生过孩子,虽还是扶风若柳,清婉可人。可这羊馨却生地极为魅惑,一举一动皆是挑动人心让人想入非非。
眉眼重重一跳,方瑶惊道:“你可得让姑姑担心着点。”
娄锦自然是信任县公的,只不过娘当初与娄阳也曾山盟海誓,娄阳不也为了万宝儿冷落了娘吗?别的,她不怕,就怕县公和娘之间被有心人挑拨。
那些人最好想好万全之策,否则一旦被娄锦抓住漏洞,必然灼之。
原本方芸儿与方清雅坐一辆马车,可羊馨上了方清雅的马车后,娄锦就改变了主意,让方芸儿与自己一道坐。上马车的时候,她对乌嬷嬷使了个眼色,乌嬷嬷便走了在另一辆马车旁走着。
方清雅一面观察着羊馨,一面让丫鬟送上点心,想到一早郡公说起这羊馨的那番话。
“嬷嬷一早送来的帖子你看到了吧,羊氏羊馨一早就会来,到时候她就由你照顾着了。”他眉眼微微一低,见方清雅不解,寻思了会儿,便道:“早年二弟救了她一命,她誓死相随,这几年竟然也用尽手段让羊家人不敢把她外嫁。两年前,因着拒绝了陈国将军的求亲,得罪了人,这两年她在陈国周旋,如今才回来。不想,二弟竟然已经娶妻。”
他叹了口气,隐隐有些头疼。
羊馨这女子相当执着,他们二人认识的时候正是十年前。当时,方芸儿生下了娄锦,二弟与她本应该是分道扬镳,再无瓜葛了。羊馨当时提了个要求,说要嫁给二弟。二弟却一心所系,没有应答。一次二弟遇险,是羊馨舍命相救,才险险捡回一条命,羊馨却是在床上躺了整整一个月才醒来。二弟虽然感激她,却无法放下心结。羊馨提出,若是十年后他们二人男未婚女未嫁,那就结成连理。二弟本就心死,又想着这女子心思跳脱,怎么会等到十年。
可偏偏,就是十年。
十年之内,萧县公的痴名引得不少女子心动,可不知为何,没一人到萧家提亲。几年后,有一人上门,也在回去后不久病逝了。
若是郡公猜测不假,这其中与那羊馨是脱不了干系的。
他甚至敢说,如今方芸儿能嫁给后院清净的萧县公,有一大半是那羊馨的功劳。说是羊馨为方芸儿守了整整八年也不为过。若不是两年前那场拒婚,让羊馨离开大齐。或许,方芸儿的改嫁并非那般容易。
听了萧郡公这番话,方清雅沉默了。
女子能有多少个十年?这最后的青春年华尽给了等待,只因为二弟那一句可有可无地随你?
她深吸一口气,又想起了芸儿与县公之间,何尝不是因为一句戏言?
他为了她洁身自好,不再涉足勾栏花巷。
而羊馨为了他,却是苦守十年,一再拒婚于门外。
这种复杂的关系,让方清雅也不免唏嘘了起来。
若说方芸儿选择下嫁给县公,是因为当初那句戏言的愧疚,那今日县公呢?可曾对羊馨产生过愧疚?
这种愧疚会有怎样的后遗症?
眼前的人依旧一脸笑意,似乎忘了这十年的等待。只是才喝了一杯茶,她就谎称累了。靠在车壁上的她闭目养神,在方清雅转过身去之时,羊馨悄然掀开窗帘,盯着那并行的马车。良久,直到她的手把裙角都掐出了血,她才缓缓闭上双眼。
娄锦坐在方芸儿身旁,轻轻地把手搭在她的手上。
方芸儿早上起地早了些,最近又孕吐地厉害,上了马车后便昏昏沉沉睡了去。娄锦微微一笑,低头看她那微微隆起的肚子。想着,等娘生下了孩子,她便把真想告知娘。
那时候的娘,最多只是伤心,而非绝望。
因为,孩子是治疗她最好的良药。
等到那个时候,她想知道,娄阳如何立足?
外头飘起了细雨,岚岚雾雨,清蒙蒙的,随着一丝凉风吹了进来。这时候的雨冷地狠了些,流翠低声道:“小姐,我看这雪要融了,过不久春日就要来了。”
这话说得还是早了些。
小年夜这一日,是皇上宴请群臣的大好日子。也是皇宫之中除了皇上太后寿宴外,最热闹的日子了。
入了宫门就能看到绵长的红毯扑在了青砖上,本应该铺着白雪的地面被清理地干干净净,若非这雨雾落下,地面必然是干爽地很。
娄锦一行人走在红毯子上,望着前头白石雕刻的玉柱上,绿瓦屋檐下那一簇簇彩灯高挂,都相视一笑。
宫里的嬷嬷出来引路,这次是在章华殿办起盛宴。
一入宫殿,扑鼻而来的香味顿时醉了人的观感,高高的殿内,华丽的轻布纱帘遮挡住各人模样,透过那绯色的帘帐,里头人影幢幢,早就热闹了起来。
方芸儿一行人被嬷嬷安排在女眷的位置上坐着,娄锦借着出宫一事走到了殿外。此时,迎面走来的正是身材极为魁梧的邱铁山。
两人相视一眼,就走到了假山后,低声说了两句。
“小姐,雪儿想见您。宴会过后,能否……”
娄锦点了下头,神情也有些黯然。
邱雪不过也就十六岁大小,遭遇横祸,才命不久矣。邱铁山难以释怀,此时怕早就心力交瘁。若非想着为雪儿报仇,今日这个小年夜,他必然也想守在邱雪身旁。
邱铁山的双眼有些血丝,他没有多言,走出去的时候,听到身后传来娄锦刻意压低的话语。
“这次之后,多陪陪她。我希望你的复仇不要伤害太多无关紧要的人。”
他听了这话,猛地回过头来,一双灼红的眸子瞪向娄锦,“你在怕我伤害三皇子?”
娄锦抿了下唇没有回答。
这沉默却惹来邱铁山的一笑,他冷冷地望着娄锦,好一会儿才道:“我知道他不得那贱人喜欢,那贱人最疼的是五皇子。”
丢下这一句,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娄锦知道,从她说出那句话开始。他们就标明了立场。他们二人只是合作关系,并没有深仇大恩。但一旦碰触底线,也将会有翻脸的那日。而这个底线,娄锦正在小心控制着。
她走出了假山,在四处环绕了会儿,就要进去。临近门的那时候,一道月白挡在了她的面前,那身月白长袍用着刻印的手法把一条青色小龙烙在了腿侧,下方那是一双软白的长靴,白净地鞋面上素雅地绣着一朵梅,在他走上前这一步时,青苔被碾,她能看到那鞋子侧的一侧鹅黄。
在她仰头的那一瞬,他低下头来看她。
依旧是随意披散的泼墨长发,头上那一只蓝田暖玉簪子随意把他的半截长发绾起,他的呼吸轻盈地喷在她的脸颊,那长且卷翘的睫毛根根清晰,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紧盯着她,娄锦只觉得呼吸一窒,顿在了殷红的薄唇之下。
他道:“阿锦,昨夜里我睡不着。”
娄锦下意识地寻找他眼圈旁的一团黑,却被他伸手挡住了眼,他低声笑道:“今日,我带了左御风过来。”
娄锦险些翻了下眼,这是杆上了吗?
第十四章 斩杀亲弟弟
第十四章斩杀亲弟弟
可娄锦朝他身后看去,哪里还有什么人玉树临风,翩然而出。她左右看了眼,嘴角不免瘪了下去。
三皇子皱了起眉,清冷的眼在看到娄锦身后之人的时候,变得幽深黑曜。
娄锦见他不说话,目光灼灼地盯着身后某处,她顺着他的视线看去,那一眼,看得她怔住。
眼前是一对璧人。女子与男子并肩走着。那女子她也认识,男子,她更不陌生。
高阳正仰头笑看着他,那双晶亮漆黑的眼里满是光泽,像是那耀眼的明珠一般。她似乎并没有看到对面的人,一门心思都在身边的男人身上。
两人越走越近,似乎察觉到异样的目光,两人同时抬头,显然是怔了下。
高阳先是堆上了笑,眉梢眼角皆是满满的自得。而她身旁的武世杰在看到娄锦的那一刹那,眼神极为复杂纠结。须臾,他才道:“锦儿也来了。”
娄锦恍然,这么说在蓬莱岛高阳置我于死地就是为了武世杰?
她摇头轻笑,眼中都笑开了泪花。
武世杰诧异地望着她,脚步刚上前,袖子就被高阳隐隐一扯。对上高阳紧蹙的眉,他没有继续动,一双星眸望向娄锦。
“阿锦。”
顾义熙低头凝视着她,冰冷的眸子睨了眼武世杰,才道:“你看他太久了,伤眼。”
这莫名其妙的理由就这般灌入娄锦的耳朵,娄锦愕然地被顾义熙拉走。她还没祝福武世杰,即将面对这世上最难搞的二女呢。
武世杰的眸底暗了暗,高阳的神情也低沉了两分。
她紧跟在武世杰后头,思索着那日与武元的一番话。
“世杰能回来我很高兴,等你们二人入国子监学习后,他成绩一出,我就向皇上求个圣旨,好让武家早些有后。”
两人入了殿,高阳就笑道:“世杰,宴会结束的时候,你在宫门口等我,我有话要说。”
武世杰点了点头,就朝武元的方向走去。
顾义熙把娄锦带到一旁,他低着眸,黝黑的眸子里倒映出她的影子,那是一抹澄澈的青色。他微微弯了唇,淡淡的笑意含在唇角。他道:“阿锦,你长大了。”
娄锦疑惑地抬头,不明白他这话何意。见顾义熙咳嗽着转开头,她才低头仔细观察了下自己。
这一看,她才明白他所言为何。她的腿显然变长了,这条裙子是三个月之前娘为她选的,说是过冬准备的,没想到这次穿上竟然还会露出鞋子,她欣喜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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