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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上药香-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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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蓉接了银票,心里高兴,说的话就多了起来,一不小心连“打折”的话都说出来了。听得云书岳是一头雾水:“什么是打折啊?”
筱蓉顿时一惊,忙改口道:“哦,这是我们医家的说法,就是给你们便宜些。”
说完了,忙转身逃也似的离开了。云书岳望着这个仓皇而去的背影,心里快要笑翻了:这个小丫头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竟是个铁公鸡,见钱眼开的。
翌日,冯老三敷了筱蓉独家秘制的伤药,伤口很快就结痂了,虽然被刀给砍伤的,可因为有了独有的麻醉药,竟没觉得有多疼。
不由对筱蓉千恩万谢起来,好话就说了一大堆。
云书岳军中有几个重伤号随行军医们治不了,也抬到筱蓉这里了,照冯将军的例,一人一百两。
通算下来,才两天的功夫,她就足足赚了五百两。她叫过余扬,给了他二百两,喜得余扬没处抓没处捞的,往日里他铺子里一个月进项也没有这么多啊。这才两天的功夫呢。
余扬娘子更是成天乐颠颠的,姑娘长姑娘短的叫着。更是翻着花样给筱蓉做好吃的,家里的东西自己的孩子还没吃,先得给筱蓉端上。筱蓉也明白,这两口儿无非是看到自己是棵摇钱树罢了,并不像李氏那样,当她做自己的女儿。
不过目前她也没处去,这里只能是她暂时的栖息之地了。余扬两口子是个精明的,不知道能和他们合作多久。等以后自己有了安身立命的地方,这两个人要还是如此待她,她也不惜提携他们一把。
反正对于赚银子这事儿。筱蓉还是很在行的,自己有一技之长,放眼整个临风国。怕也没有她这么高的医术的。
信心十足地接待着每一个重伤的病人,虽然银子哗哗地赚,可毕竟也是个体力活儿,她年纪尚小,一天做一个大型的手术。已经让她吃不消了。好在青萝和绿萝两个丫头,心思都很灵动,不仅缝合手法娴熟,更不怕脏不怕累,真的成了她的得力助手。
有时候实在是忙不过来,筱蓉干脆就把缝合的任务交给她们俩了。一来可以锻炼锻炼她们,二来自己也能借机歇一歇。
云书岳的这几个重病号都安置在后院里,像冯将军这样级别的。给他住了一间房子,专门拨了锄药过去伺候着。其他的那几位,两个一屋,几个小丫头和耕草轮流替换着照顾。
云书岳每日里都会亲自来一趟,探望这几个病人。只是筱蓉发现。他还没有怀疑过自己,好像从来都不知道她曾经在海棠苑里待过。曾经是那个被他关照过的小丫头。
不过也难怪,她成天蒙着面纱,当初海棠苑又被一把大火给烧了个精光,就算是他有心,也以为她早就丧生在大火中了。
在筱蓉和几个小丫头的精心护理下,云书岳的这几个伤号慢慢地都脱离了生命危险,一个个转危为安了。筱蓉也松了一口气,眼看着没有病号了,她又闷闷不乐起来。
没了病人就没了银子,像云书岳这等大方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再说,打仗花的银子也不是他自个儿的,他自然舍得。
她正愁眉不展的时候,离落凤镇五里远的一处山坳子里,有人也正在烦恼不已。
当初摄政王深夜冲出了京城,到离落凤镇西南角三十里远的虎翼大营里调兵遣将,连夜开拔到离落凤镇五里远的一处山坳子里驻扎下来。
这虎翼大营历来都是摄政王手底下的人主事儿,这次他和皇上撕破面皮,自然要用到这支队伍。
和皇上云浩天下了战书之后,他以为那位小皇帝定会吓破胆,乖乖地束手就擒,没想到他还和自己来硬的,竟然让他的亲弟弟庆王领兵和他交手。
这个弟弟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一辈子懦弱不堪,没想到到老还和他反目成仇了。上次他只身带了几十个亲兵来到他的大营里,劝说他不要反水,被他气得踹了一脚。
他那一脚可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踢过去不死即伤,反正这个弟弟迟早也是皇上的人,留着也是他的祸患,以为他回去定不会活过一个月。
谁知道后来也不知道被谁给救活了,竟在战场上和他兵戎相见。这让他怎能不恨得咬牙切齿!
更何况交手以来,双方各有伤亡。他这边死伤了不少,随行的医官们也都日夜忙碌着,拼命地治疗,可还有一些伤了的兵士们治不好。虽是寒冬天气,那伤口也已经化脓,慢慢地坏死了。
这一日,他正为此事愁得坐卧不宁,就见义子张忠义匆匆地从外头进来了。
见了他,行过礼之后,退到一边。
摄政王打量了一下他的脸色,才问:“上次你那疟疾的根儿都好了吗?最近好像没有犯病啊。”
“回父王的话,儿子都好了,是镇上一个神医姑娘给治好的。”张忠义想起那位医术高明的小姑娘,心里就是一阵温暖,这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啊!
他的这个病根儿还是那年流落在外头,冬日里没吃没喝的,硬是冻出来的。大雪天里,他晕倒在雪地里,那一年,他才九岁。要不是摄政王路过救了他一命,现在他早就是黄土一抔了。
可怜他那妹妹。才五岁,就被他爹给卖到青楼里,再也找不到了。这一生,他发誓一定要找到妹妹。
回想往事,不由一阵心酸,可他在摄政王面前,愣是忍住了,这个心事,他从来都没和任何人说过。
后来随摄政王到了京中,摄政王请来名医为他百般疗治。命倒是保住了,只是落下一个病根儿,一遇到时节不好的时候。他就会犯病。
摄政王是知道的,听说他已经根除了,自然也惊讶异常。
张忠义见摄政王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有点儿不自然起来,就问他:“不知道父王叫孩儿来有什么吩咐?”
“哦。是个烦心的事儿。”摄政王转身坐在一张虎皮椅子上。指了指对面的一张楠木鸡翅椅让张忠义坐了,才道:“军中那十来个重伤的,随军的医官都束手无策,成日里嚎叫,吵得我心烦,你看。能不能想个法子处置了?”
张忠义这几年一直跟在摄政王身边,摄政王膝下无子,就收他为义子。请来名师教他武艺,着力培养他。
张忠义也不负所望,学得一身高超的功夫,又在军中历练了两年,这一次。担的是先锋的角儿。他是深深了解摄政王的脾性的,虽然身为他的义子。可从来不敢有一丝疏忽,不然就什么也不是了。
冲锋陷阵的事儿,他从来都是当仁不让,这样,摄政王才能对他刮目相看,才能保住这个义子之位。
他听了摄政王的话,眼中的目光霍地一跳:摄政王这是要他密地里杀了这些伤号啊。只是他做不来这么缺德的事儿,人家卖命地打仗,受了伤还要落得这个下场,时间久了,人家知道了摄政王是个什么人,谁还会为他卖命呢?
这种事儿交给他来做,这是让他当替罪羊啊。
张忠义脑中飞速地转了一圈,有了主意,乍着胆子提议道:“父王,人家拼死拼活的打仗,受了伤不能治疗就罢了,要是密地里处置了,怕人心不服啊。”
“这个道理本王怎么不懂?只是行军打仗,机动性很强,那几个人动弹不得,万一留在这里被他们擒了去,泄了密不更麻烦了。大不了多给他们家人几两抚恤银子罢了。”
张忠义暗中听得摇头咂舌的,这话说的那么轻巧,你自己怎么不亲自做去?还要他背黑锅?
只是这话他不能说出来,不过有个主意却是不坏。于是他忙笑道:“这些小事父王也别劳心了,交给孩儿来做就好了。上次济民堂里的那个小神医医术非凡,抬去让她试试可好。能治好了是他们的造化,治不好只能是他们的命了。”
摄政王成日里听着杀猪般的嚎叫,早就烦透了,听了这话就摆摆手:“这事儿你看着办吧,只是一定要保密,不能泄了行踪。万一不行,就……”他用手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张忠义自然心领神会,点头保证之后,起身离开了。
第二日,筱蓉一大早起来转了一圈儿病房,一切正常。她回到自己屋里,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泛黄的医书,盘算着怎么才能赚更多的银子。
就听外头余扬娘子惊喜的叫声:“姑娘,姑娘,又来病人了。”
这叫声不啻于一道福音,病人就是银子,她还从来没见过筱蓉这么赚钱拼命的大夫呢,所以一见了病人,就像看见一锭白花花的银子一样,三十多岁的人了,连蹦带跳地跑向筱蓉的房间。
筱蓉腾地一下就站起来,从窗外望过去,顿时喜得眉开眼笑的:原来不是一个两个,足有十来个,都是用门板儿抬着。
看那衣着,都是寻常百姓的样子,只是不知道这百姓们怎么一下子有这么多人受伤的。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零二章 针尖麦芒
别人看了这么多伤病的人,定是吓得腿肚子发软。因为这些人浑身上下都没有一点儿好的地方,不是腹部血肉模糊,就是腿上鲜血淋淋,往下滴血。
那血都泛着恶臭味,在这寒冬季节里都令人作呕,看更是不敢看。那几个才来的小丫头都纷纷往后退,看不下去。
筱蓉却像打了鸡血一样兴奋,这些人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不管他是断腿还是烂胳膊,伤得越重身价越高。越是难治,到她这里银子就得越多。
也不管那些人腥臭难闻,也不管伤在什么地方,筱蓉伸手就在他们的身上摸来摸去的,找那些模糊血肉覆盖下的伤口。
张忠义低了头,一定宽沿黑边的大帽子遮盖了他大半个脸,让他的神情神秘莫测。不过眼前这个头几天才见过面的小神医姑娘,一张蒙扎面纱也能感觉到兴奋地几乎发光的小脸,却引起来他极大的兴趣。
望着那双被腥臭的污血染得红红的小手,他莫名地就觉得没来由地亲切。这小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不像那些大家子的柔弱小姐,甚和他的心意。
而云书岳正和冯将军在屋子里说着什么,就看到外头呼啦啦闯进一大群人,接着就见掌柜娘子像疯魔了一样又颠又跳地跑到神医姑娘的屋子里大喊大叫着,嘴角不由就带了一丝讥笑:这乡下妇人,到底没见过世面!来几个病人就把她给吓成那样!
他没见过筱蓉和余扬娘子数银子的那副神情,自然会这么想。
看到神医姑娘几乎是连窜带蹦地也从屋子里跳出来了,他顿时觉得好像发生了什么天崩地裂的事情一样:莫非有什么极重的病人来了?不然她那么急干什么?
想着,不由就站起身子来。冯老三也伸长了脖子透过窗户往外看,一边看还一边唏嘘:“这都怎么了?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病人?怪不得神医姑娘这么急呢?”
云书岳站在窗户边看了半天,才喃喃自语:“奇怪了,好端端的这周边哪来这么多受伤的百姓啊?”
冯老三也纳闷:“是啊。我们打仗的时候可没有伤及无辜啊。再说了,老百姓们好像都逃走了,这怕是一个村子里的吧,怎么一下子全都伤着了?难道附近有野兽出没?”
两个人正猜测着,就见筱蓉已经跑上前用小手一一地摩挲着什么,看得云书岳一阵头晕目眩:天啊,她怎么一点儿都不爱惜自己啊,这些人身上那么脏的。
转眼就见筱蓉指挥着那些人一个个往屋里抬。那些人走过的时候,门板上一滴一滴地往下滴着血,让云书岳情不自禁地皱紧了眉头:这些人到底是干什么的?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待张忠义从那群人后头露出带着宽大黑帽檐的身子时。冯老三忽然就扯了扯正沉思着的云书岳:“世子爷,那个人好像见过,身影那么熟悉!”
云书岳也被张忠义那高大的身材给吸引过去了。这个人,走路虽然沉稳,但是步履很轻,走过的地面上竟然连个脚印都没留下。固然好多天没下过雨,冬日里地面又冻得结实。可其他的人一走就抖起一地的浮沉,走过去时,会留下一个白印子。可他呢,什么都没有。
练过高深内功的云书岳顿时明白了什么,身子不由往里退了退,省得被他发现了什么。
“世子。您看那个人是不是有些熟悉?属下好像在哪里见过呢。”冯老三眼睛紧紧地盯在张忠义身上,一眨不眨地直到看着他进了屋。
“你当然认识他了,你们可是老朋友了。”云书岳冷笑一声。身子已经往门口那边转过去。
“什么?属下的老朋友?”冯老三瞪着一双铜铃般大的眼睛,“世子爷,属下在这落凤镇可是没有朋友的。”仿佛害怕云书岳不相信,他还举起一只手信誓旦旦地保证着。
“嘿嘿,你身上的伤可就是这位老朋友留下的呢。”云书岳笑嘻嘻地丢下这句话。就出了门槛,朝筱蓉的房间走去。身后传来冯老三意会过来的吼声:“什么。他还敢在老子面前露脸?让老子去杀了他。”
“你还是养好了伤再说吧,在神医姑娘这儿动手岂不搅黄了她的生意?”风中飘来云书岳抑制不住快活的声音,冯老三暴躁的气焰顿时矮了下去。
云书岳踱进了筱蓉的房间,只见小小的房间停了四五个病人,连外头廊下都挤满了,那些重伤的病号们哀嚎连天,叫得人甚是心烦。
筱蓉正一一地检查着伤势,分出轻重缓急来。今儿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虽然白花花的银子很快就要到手了,可也意味着今儿要熬夜点灯地不眠不休了。
看在银子的份上,她舍不得往外推这么多的病号。
天哪,这些人哪一个都不轻啊,有的腿部伤了好多天没有及时清理,已经感染发炎了,组织都坏死了,必须得截肢。
有的腹部一个血窟窿,正汩汩地往外冒着血水,连肚子里的肠子都流出来一大截,用了一块纱布正裹着呢。
有的头部也受了伤,一个大口子正咧着,像极了冬日里脚上咧开的口子。
这么多的伤病号,这么凄厉的叫声,几个小丫头都吓得面无人色,也亏得筱蓉有这份耐心,努力从重伤里头又分出等级来,让那些截肢的,断肠的先到隔壁房间里候着。反正已经坏死了,早一会儿晚一会儿都不要紧。
关键是头部受伤的,再不处理真的要出人命了。
分好了等级之后,筱蓉擦擦脸上冒出来的汗,转身就走到张忠义身边,一时倒也没认出他来,朝着他就摊开了手掌。
张忠义不知何意,愣头愣脑地看了半天,才讷讷地问:“神医姑娘这是什么意思?”
旁边一直瞧瞧观察着他的云书岳“噗嗤”一下就笑出了声,“傻瓜,治病要钱,人家也凭着这个吃饭的,难道不给银子吗?”
他可是明白过来了,当初也是经历过这个的,张忠义这个傻小子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呢。
张忠义听他这么一嘲讽,总算是明白过来。不由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嘴里嘀咕着“多管闲事”。手上的动作却一点儿都不停歇,就掏出一张千两的龙头银票。
筱蓉比上次接云书岳的百两的银票还仔细地翻看了几遍,确认没有假之后,就乐颠颠地塞进了袖子的内袋里,看得跟进来的余扬娘子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将要到嘴的话当着这么多的人硬生生地咽下了:这小丫头难道要独吞了吗?
手里有了这么大的银票之后,筱蓉总算是沉下心来,把那些需要立即动手术的病人,都让人把他们并排放好,接着就让青萝和绿萝、锄药和耕草四个人用浓盐水消过毒,几个小丫头打热水、纫针线,熬麻醉药,忙得不亦乐乎。
筱蓉真是艺高人胆大,竟然决定要同时给几个人一起动手术,反正这古代的人还真没见过手术是怎么一回事儿,索性就来个创新吧。
先把熬好的麻醉药给那个脑部伤了的病人灌下去,筱蓉把不相干的人都赶到门外候着了,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就站在窗边看着。
云书岳确实是好奇,再来他想看看这神医姑娘到底有什么招数。
而张忠义则是担心,这些人要是治不好的话,就难逃悲凉一死了。
两个人一黑一白,肩靠肩就像是亲兄弟一般站在那里。个头相当,身材相似,别人看去还以为两个人是好朋友呢。只有他们两个自己心里明白,他们,可是棋逢对手的敌人呢。
云书岳伸长了脖子往里看去,就见筱蓉握着一把雪亮的匕首朝那脑部受伤的病人划过去,看得他眼睛一跳:这么着,人不会被割死吗?怎么也没听那人叫唤呢?难道感觉不到疼吗?
张忠义更是惊讶地嘴巴都合不拢了:还有这样治病的?他身上的疟疾根儿倒是喝了几服药就好了,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弄得呢。
两个人头碰头地贴在窗户上往里看,也不知道谁先发觉了,就推了对方一下子。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像是干燥的爆竹一样,顿时都恼了。
张忠义一把揪着云书岳的衣领,恶狠狠地威胁着:“小子,小爷今儿不想惹事,你别找不痛快。”
云书岳一把扒拉开他的手,笑嘻嘻地回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摄政王的义子竟然也做这么偷鸡摸狗的事儿,装成老百姓混进来,打量我们没人吗?”
张忠义一下子就被这话给激恼了,可为了这十来个兄弟的性命,他也不好怎么着。要不是这些人,他哪肯装到现在不认识云书岳呢?
云书岳一看到筱蓉给他那些人动手术,心里就恨得要命。这些人救活了,就是将来战场上的敌人。这个小丫头爱银子他算是看出来了,大不了多给她些银子弥补就得了。
卷一 血海深仇 一百零三章 霹雳娇娃
云书岳想透了这一点儿,手上不由使了大力往外推了张忠义一把,嘴里骂道:“杀人不眨眼的人,也会给这些人治病?依我看,抬到哪个山坳子里埋了算了,你那义父不是惯会做这些事儿吗?”
摄政王残忍凶狠,连自己的亲弟弟都能下死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的?张忠义自然也清楚,可这个当口儿上,他不能承认,也不能示弱。
听着云书岳的话,他顿时火冒三丈,这小子不给他点儿苦头吃,是不是就不知道他的厉害了?
他身子往后一矮,就退出一丈远,对着云书岳招招手,“小子,有种对着我招呼,别说那些不三不四的。”
云书岳哪肯示弱,两个人当时就在院子里动起手来了,打得尘土飞扬,鸡飞狗跳的。
屋里的人都被惊动了,云书岳的亲兵和张忠义带来的人哗啦啦都抽出刀剑来,预备着要大动干戈呢。
筱蓉正低了头专心致志地查看着病人切开的伤口,找到了出血点,正止着血,就听外头大声嚷嚷起来,刀剑磕碰的声音充盈于耳。
好不容易按压住伤口,让青萝接了她的针线缝合起来,她扎煞着两只血淋淋的手就冲了出去。
院子里那两个人正打得难分难解,那些跟来的人也交上了手,眼看着一场杀戮不可避免。
当此千钧一发之际,筱蓉双手叉腰,一下子窜到了院中的一个花坛子上,对着人群就是一声大吼,“都给姑奶奶住手!”
她手里还攥了一把手术刀,气愤难平的时候,那手术刀映着阳光发出一阵寒光。
余扬娘子和余扬几个早就吓得拉着儿女躲进屋里去了,此时听见筱蓉的声音才在门口探头探脑的。见她不要命地站在那里,顿时捏了一把汗,万一这娃子被人伤着了可怎么办?这可是他们的摇钱树呢。
云书岳和张忠义两个一听见筱蓉的声音,就各自跳开了,毕竟现在还得指望着人家呢。
两个人不约而同地一起看向那个挥舞着手术刀的小女子,只见寒风里,她一双血淋淋的手还往下滴着血,那身月白的棉袄上也东一道西一道的都是血迹。一把寒光闪闪的刀攥在手里,脸上的面纱更让人觉得她就是九天魔女下凡。
一众人不由都住了手,呆呆地望着她!
筱蓉此刻正板了脸。气得胸脯子一鼓一鼓的,头发在寒风里飘散着,真的像个夜叉国里来的。
这帮子人把这儿当成什么了?这里是救死扶伤的地方。不是他们打架斗殴的地儿!
见众人都凝望着她,她也毫不在意,挥舞着手术刀吼道:“要打都滚出去打,这里是你们打架的地方吗?是不是觉得死的人还不够多啊?那好,我现在也不治病了。就等着你们打完了往屋里抬人吧。我可先说好了,要是再来伤病人,可要涨价了。”
气呼呼地说完,她跳下花坛子,就这么双手叉着腰盯着云书岳和张忠义看,看得他们浑身极不自在。
云书岳先是撑不住了。嬉皮笑脸地告饶:“好姑娘,是我的不好,再也不敢了。您还是得多加照拂我那几个兄弟啊。”
张忠义也不甘落后。对着筱蓉连连拱手:“对不住神医姑娘了,都是这小子搞得,我是不想打,姑娘这就进屋给我兄弟们治病吧。我保证不让姑娘受干扰。”
云书岳听张忠义把矛头指向他,举起拳头就要打去。却被张忠义一把给攥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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