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苏联红军中国团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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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一、营长盗马
　　　　在采访和寻找任辅臣的事迹时，除了搜集到的一点有关他的文字资料外，几乎没有任何可视的东西，幸好有一张发黄的黑白照片，让我们记住了任辅臣的长相。他在绒马倥偬的战争年月，显得清瘦精干，浓浓的眉头下蓄着小胡子，满身绒装。他经常骑在马上挥刀拼杀与白匪军搏斗，率先冲破敌人的防守为部队带个好头。看来马是他的象征，只有马才是他不断进取的根源，他的成长与马分不开，他的辉煌业绩与马也是分不开，试想这样的人没有马行吗？任辅臣的宁死不屈和顽强奋斗的精神鼓舞了许多华工，一个个表现出威风凛凛显得英勇不屈的样子，这也是中国团的象征。在那些年月，他们的马上功夫震惊敌人，也震撼世界，各国都知道在苏维埃政权里有一个中国团。让他们恨，也让他们爱，更让他们怕。当时的中国团战斗生活十分激烈和紧张，几乎每到一处都有数不清的敌人围攻堵截，恨不得把所有的中国团战士都杀光。可是中国团是杀不完的，没等白匪军杀伤中国团，那些英勇善战的中国战士如风一样刮到白匪军跟前，还没有容他们看清中国团战士长得是什么样，就被中国团的战士们一挥马刀劈得粉碎。这些勇往直前的战士，他们的心里只有仇恨，只有杀伤白匪军，保卫矿区，保卫苏维埃政权。他们知道只有保卫苏维埃政权，才能保卫他们自己，保卫他们打下来的江山。
在中国古代，马是士兵行军打仗的好伙伴，在俄罗斯，马同样也是中国人的好武器，他们奔驰在广阔的大雪原上，为保卫苏维埃政权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在中国团里马是第一位的，战友们宁愿自己不吃东西也要喂饱马，只有马吃饱了才能飞奔在战场上。任辅臣与战友们一样他也是非常喜欢放马，他知道打仗没有好马不行，尤其是在冰雪覆盖的路途奔驰，马是他们的交通工具更是他们中国团取胜的关键。值得多说一句的是，任辅臣骑的马叫雪上飞，十分有灵气，而且是训练有素，只要任辅臣打个呼哨，这马就会飞奔而来。有一次，任辅臣正与白匪军拼杀，他的马刀砍得白匪军哭爹喊妈，不料忽然落马。那些逃走的白匪蜂拥而上，眼看敌人的马刀就要砍断任辅臣的脖子时，只见雪上飞一个前蹄倒立，将那匹就要接近任辅臣的马撞出十几米，然后嘶鸣起来，吓得敌人闻风丧胆四下奔逃。雪上飞不仅救活了任辅臣，也救护了所有战友，因为敌人的军马被雪上飞一撞吓得屁股尿流，一窝蜂似的逃窜了。于是有许多白匪军打起了雪上飞的主意，有一天，任辅臣正在放马，忽然有一个白匪军的小头目悄悄摸过来，企图暗算任辅臣。那个小头目刚刚举起枪瞄准就要射击时，又是雪上飞猛冲过去，将任辅臣碰倒，然后一个打滚踢倒白匪军小头目，再一次救了任辅臣。一营长张清萧感动地说：“战争年月马都有了性灵，它比人有良心知道善始善终知恩必报。”其他战友知道马的故事后，更加爱惜自己的马，只要还有一口吃的，他们也要省下来喂马。
在条件艰苦的俄国，在没有机械化的雪原上，在阴森恐怖的林区里，马是中国团胜利的保障，没有马中国团的战斗力就会受到影响。有一天夜里，雪上飞病了，急得任辅臣又是买药又是给马扎针，夜里睡在马棚里。那时的马棚什么也没有，四面只有几根桦树和几块板子钉在上面围成了一个栅栏，这就是中国团的马棚，实际上跟露天地差不多。任辅臣为了救马就睡在露天地里，坚持着每天为马换药，很快，这匹马腿上的伤就好了，载着任辅臣冲破敌人的防线，为他立下数不清的功勋。一次残酷的战斗过后，军马死伤很多，任辅臣与桑来朝商量搞一些俄国军马。接受任务后，桑来朝带领几名战士潜入白匪军营，悄悄盗来几匹马，等到敌人知道后他们早已回到了中国团的后方驻地。有了这次盗马经验，桑来朝来了情绪，悄悄带着三连长和几个战士再次潜入白匪军营，悄悄盗出几匹马，等到敌人发现上当时他们已经回来了。不幸的是在这次盗马战斗中，三连长牺牲了，虽然得了许多马匹，还是让人痛心疾首。然而，没有马什么也干不成，即使牺牲也要有马。任辅臣虽然痛心疾首，但为了中国团的未来，他还是忍痛割爱默认了战友们的行为，同时希望战友们盗回马后安然无恙。就这样，三盗两盗，他们就盗出了名声。俄国军队只要听到桑来朝的名字，就会吓得浑身发抖，甚至一听他的名字就把所有的马都拴得牢牢的，他们害怕桑来朝来盗马。然而，有了营长桑来朝盗马这事后，不知为什么在中国团的战士们中间忽然掀起了一个盗马小高潮，几乎所有没有马的战士或马受了伤都有人昼伏夜出从白匪军那里搞到自己喜欢的马，连一向小心翼翼的潘百川也与几个战士乘着夜色潜入敌营，趁机搞到十几匹马，他们的这种行为让中国团产生了无穷无尽的力量，极其有利地支援了中国团后勤工作，减轻了后方的压力。对这些马匹，任辅臣也是有分配权的，可是除了他的心爱之马以外，他把所有的马匹都分配给了战士，而且他规定不论是谁弄来的马匹都归他们自己所有。战士们有了团长的话，更加起劲，几乎每个战士都有自己的马匹，一时间中国团成为机械化部队，强有力杀伤敌人。
中国团所到之处，敌人被打得落花流水，老百姓拍手称快。部队稍有时间，任辅臣就给战士们讲课，作战以来，他从未放松全体官兵的思想武装，每项战斗过后，他都组织干部学习共产主义理论，给那些革命战士讲革命道理，经常是讲到深夜。这时期的任辅臣把自己全部交给了革命，交给了部队，交给了无产阶级革命事业。他多次对战士们说：只有相信自己的理想是高尚的，自己的事业是正义的，才能象他这样全力以赴地投入到这种事业中去。中国团有了任辅臣的理论，有了列宁主义，部队的方向更加明确。从南到北，从东到西，中国团杀出一片崭新的世界，为苏维埃政权的建立和发展作出了贡献，也作出了榜样。当今天我们回顾起来时，深深感受到中国团在战场上的勇往直前和奋不顾身，这种精神激励着几代人为此努力，也激励我一次次感动之余写出如下文字。其实这不是简单的抒写，而是经历了中国革命大变动后产生出来的一种感受，当人人处在一种以经济建设为中心的时侯，那些共产党员是如何继续发挥才能，如何在经济建设中不忘本，这才是我为什么想方设法写出这部书的原因。
三十二、小战士的脚
　　　　众所周知，中国团所以能够在短短时间内取得一连串的胜利，归根到底属于中国团里有一个核心人物，他就是任辅臣。他爱马，更爱中国团的战友，在东部战区，中国团是一支最能打硬仗的红军部队，他们由于是任辅臣率领的华工队伍，一个个苦大仇深，对白匪军恨之入骨，所以他们打起仗来就不顾一切。在东部战区，他们转战千里勇往直前，把白匪军堵在一个地方前进不得后退不得，回旋有余。可是尽管如此，他们也不忘保卫矿区，不忘回归，正如《共产主义者》报评论的那样，任辅臣对全团战士们怀有一种同甘共苦生死与共的阶级感情。他不仅用理论教育士兵，为中国团奠定了理论基础，也把一颗爱心奉献给所有的中国团的士兵们，充分显示了伟大人物的胸怀。众所周知，前苏联有一个著名战役，叫莫斯科保卫战，德国军人为什么没有攻下莫斯科，除了莫斯科有强大的炮火外，还有严寒的冬季，德国人经不起冰冻溃败了。那时苏维埃政权所在地就是一个漫山遍野都有雪的地方，稍不注意就有被冻伤的可能。在这里冻伤是家常便饭，轻者冻掉耳朵，重者会把双腿冻掉，甚至威胁生命。尤其是经常骑马的人，如果不注意保存自己的身体，就有被冻坏的可能。在那些艰苦的岁月里，许多中国团的战士们经常遭受冻伤的考验，夏天他们爬山涉水还能度过险关，一到冬天就不好办了，天冷得邪虎，说话的工夫都要上牙碰下牙的。任辅臣的秘书就是因为他的脚受了伤而被迫离开战场的，那天晚饭后，任辅臣象往常一样检查战士们的床铺，回来时发现了秘书的脚发光。他按了一下，没有知觉，他知道一定是冻坏了，于是他赶紧命人把秘书送回后方。经过好长时间的疗养，才保住了这双脚，医生说如果送来迟了就没有希望了。
在中国团，断胳膊断腿是平常事，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因为他们知道骑马打仗哪能没有磕磕碰碰的，如果怕这怕那还怎么打仗？再说了这些人大多数都是从东北来的，对骑马打仗根本不在话下，如果怕他们就不举行起义了，如果怕他们就不叫中国团了。中国人死都不怕，还怕困难吗？还怕断胳膊断腿吗？可是也有怕的，任辅臣对全团中国战友怀着爱恨共生死同的感情，他怕战士有病，怕战友负伤，更怕战友有个三长两短，如果真有这样一天他怎么对中国团的战友们的家属交待呢？然而在乌拉尔的冬天是最难熬的，不论是草地平原还是沿着铁路线，在风吹草动的地区性都有一种毛骨悚然有怪电声，如同一只只狼在夜以继日嚎叫着。在乌拉尔天降大雪的时侯，整个大平原上到处是白雪覆盖的世界，生命在这时显示出无能为力，任辅臣和他率领的中国团在雪白的世界中艰难行进，同时还需要为那些战马寻找青草。漫无边际的雪地，到哪里寻找青草啊？每当路过一片无雪的地区，他们就派战士四处寻找青草，哪怕是一株小小的叶子他们也会把它捡回来的。在冬天，那些小草和牛马粪便就是珍贵的宝贝，谁捡了它们都有一种兴奋感。狂风在大平原上穿插着，所有战友的身体都被穿透了，这样的鬼天气让人丝毫不敢怠慢，稍稍不注意就被寒流冻结在一起，甚至连尿都撒不出来。风起云涌的寒流让人手脚麻醉，解不开裤子，或者说解开了裤子却系不上，有时不得不找人帮助系裤子。有一次，任辅臣从前线回后方办事处，忽然听说有一个双脚负伤的小战士迫不及待想见他，任辅臣听说后连大衣都未脱就赶到病房，一看，原来是小豆豆。小豆豆一头扑在任辅臣的怀里嚎啕大哭，任辅臣受不了如此伤心的样子，慌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旁边的护士如实说了事情经过。原来小战士的脚被冻坏了，医生要给他开刀做手术，小战士死活不同意，非要见任辅臣不可，现在他看见了任辅臣说了自己的想法，痛哭流涕地对任辅臣哀求着：“团长大叔我的亲大叔，你知道我是扛旗的，是为中国团扛红旗的没有腿我怎能再扛红旗？千万不能锯掉我的腿，千万不能锯掉我的腿！”
任辅臣见战士哭得如此伤心，他一下掀起小战士的被子，看见他的脚正在化脓，五个脚趾已经发黑，如果不锯掉命都保不住。他低声地说：“小豆豆，你这脚不手术怎么也是保不住了，象你这种情况在我们中国团是太多了，这里真是太冷了。可是为了苏维埃的革命战争，为了列宁，为了你的生活，还是同意医生手术吧……”小战士委屈地说：“列宁同志说咱们要解放全人类，你不也说咱们帮助俄国老百姓打天下，以后还要为我们自己打江山吗？还要上伊犁上新疆，再从那开始打出咱们中国老百姓的江山来。列宁说要解放全人类，可是你让他们把我的脚锯掉，我还怎么走路？没有双脚我还怎么打江山呢？团长大叔，我不能锯腿，我不能……”在场的所有护士都流下了泪水。此刻，任辅臣再也忍不住了，他紧紧地抓住小战士的手说：“小豆豆同志，你是我们的好战友，作为我们的革命队伍中的一员，你已经为无产阶级解放全人类做到了你应该做的一切。无产阶级战士应该是有气慨的，把脚锯掉是革命的需要，安上假脚照常为革命做贡献，安上假脚咱们爷们照常是能战斗的中国团的战士！怎么样？”在任辅臣的劝说下，小战士终于服从了。虽然当时没有麻药了，任辅臣把小战士的上身搂在自己怀里，并从大衣口袋里掏出一把罂粟花叶让小战士嚼起来，以缓解小战士的疼痛。这是俄国民间经常用来止痛的方法，手术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顺利进行着，大约进行了一个钟头，这位年仅14岁的中国小战士，在任辅臣的鼓励下没有再掉一滴眼泪……
伤好后，小战士仍旧不用别人照顾，他为自己做了一个冰车，就是上面可以坐人，下面有两片铁板或铁丝的那种简单工具。他坐在冰车上，一手拄一个冰尖，在冰天雪地里滑得如同高速列车，真的减少许多麻烦。然而，就这样的一个人，也没有逃出白匪军的魔爪。在一次战斗中，小战士为了保护几个白匪军的儿童，被白匪军活捉，他们让他下跪，可是没有脚步的小战士站得比谁都直，他昂首挺胸怒视敌人，最后被敌人用乱刀刺死。那几个儿童也被白匪军捆在一起，拖在地雷上被活活炸死，那些孩子被炸得血肉横飞，惨不忍睹。白匪军不知道他们炸毁的是自己的儿女，当他们知道事情的真相时，他们把小战士的尸体和那些孩子的尸体放在一起安葬了，而他们自己也被同伙枪毙了。就这样，小战士用自己的生命换了许多人的生命，在他的英雄行为感召下，许多中国团的战友负伤后都按小战士的做法随时找几个敌人与他们同归于尽，不给部队增添麻烦。为此，任辅臣号召大家要珍惜生命，一切为了苏维埃，一切为了中国团，即使有人负伤也应当坚持。在任辅臣看来，生命是第一位的，只有活着才能战胜苏维埃的敌人，只有活着才能保存中国团。然而，在当时危在旦夕的中国团四面受敌，几乎所有战士都有冻伤。
三十三、掉队的中国团女兵
　　　　在冰天雪地的乌拉尔地区，冻死人是经常发生的事，当中国团再次退回乌拉尔地区时，他们也受到了来自大自然的考验。在没有人烟的四野荒山，闪耀着一片白白的雪光，只有那些阴沉的风霜肆意扑来，企图吞食中国团。虽然中国团四通八达任意而为，但终因白匪军围攻过渡而不断撤退，每天都有许多战士挣扎在死亡线上。寒流和饥饿似乎比白匪军还要凶恶一百倍，在这漫山遍野的风暴中，中国团遇上了空前的灾难。仅仅七八天内，就有三四十人被暴风雪夺取了生命，掉队的战友患病的人越来越多，在这种情况下，中国团只有继续前进才能有出路。任辅臣把部队集合起来，进一步作了战前动员，然后简单扼要地做了分工，便迅速将部队开出了这块死亡地带。
然而，任辅臣不知道，当中国团刚刚开拔时，这里忽然来了一支女兵部队，原来她们都是掉队的战友。这些女兵听说前面不远处就是中国团驻地，动作放得更加慢了，纷纷要求带队的班长让她们休息。可是班长是一个细心的人，她发现这里环境危险，尤其是这场暴风雪更是让她不敢停顿。终于，当她们走到一个小山包时，班长累得气喘嘘嘘，于是她下了命令：原地休息。这一句话如同圣旨，女兵们马上来了情绪，一个个前仰后合倒在那里，这时她们再也不愿往前挪一步了。
班长是东北沈阳人，别看她是女人，可是长得五大三粗，经常帮助战友扛枪背行李，一路上不停地照顾别人，她一屁股坐下后，喘了好一阵才轻轻地说：“现在我们不往前走了，看你们累得那样我决定今晚就在这里住下。”班长说完，掏出她的烟袋点烟吸着，这时女兵们欢喜着叫喊着，东倒西歪躺下再也不愿起来了。几年女兵一边休息一边照顾受伤的战友，互相揉搓麻木的大腿，说说笑笑一阵后便进入了平静。连续作战，她们累坏了，如果不是为了追赶部队，她们至少要在这里睡十天。就在这十几个准备休息时，不知谁叫喊着，有情况，班长烟袋一磕，掏出手枪注视着。这时，从山包后面忽然跑来一匹白马，不用看她们就知道是白匪军的马。班长眼急手快，抬手一枪，只听怦的一声响，正在奔驰的白马一头倒地。女兵们叫喊着冲了过去，这时她们才恍然大悟，班长是为她们改善伙食，于是，十几个人兴高采烈把马拽了回来。你掏刀割马肉，她们几个人去捡干柴枯草，她们要在雪地里烧马肉。也许是饥饿，几个女兵什么也不顾了，当她们把马肚子划开时，马上扑上去几个战士喝马肚子里的血，有的人还敢生吃马肉。
傍晚时，她们点燃了柴草，干柴枯草还是极其容易点燃的。不一会儿工夫，就在这辽阔的野地里发出了一股沁人肺腑的肉香，女兵们一边烤马肉一边讲故事，然后一边慢慢吃着。吃过马肉，女兵们的本性渐渐暴露出来，许久没有的笑声终于在饱餐马肉后精神振奋了，她们一个个露出了笑容，唱起了俄罗斯的歌曲。有的兴高采烈跳起了俄罗斯的舞蹈，这些姑娘都有十七八岁的年龄，正是唱歌跳舞的时代，所以有了机会她们便开始展示自己的才能，直闹到深夜，十几个兵才渐渐入睡。
班长没有睡，她一边吸着烟一边思念着家，这时侯她忽然想起了自己的父亲，如果不是为了给父亲还清债务，她也不会到俄罗斯来当华工。现在，她望着自己脚上的鞋，不知为什么她心里难受，这时侯家里人不知在干什么，而她们却在这里享受冰霜。眼下，中国团转移了，她们能追上部队吗？当务之急，战友们的生命是主要的，自己必须保证她们的安全。可是这里是寒冷的山区，她们的衣服能挡住暴风雪的侵袭吗？这时侯，班长有些后悔，如果她当初咬一咬牙就会追上部队，如果当初她狠狠心她们就会冲锋陷阵，她就不可能让战友们原地休息。现在，面对这风雪冰冷的世界，她感到了后悔，感到了自责，同时也感到了大自然里的风雪对战友们的威胁。过去她们防男人，没想到现在比防男人还重要的是恶劣的环境，眼下最大的危险是怎么样走出这荒郊野外，走出这严寒的冬季，否则她们这些人有可能就要长远的住在这里了。
雪地里寂静极了，十几个女战士早已进入了梦乡，她们真是太累了，躺在雪地里呼呼入睡。班长依然醒着，她在站岗和哨，这样的雪天危机四伏，首当其冲的是风雪，还有敌人，想起来她就心有余悸，万一敌人攻上来怎么办，有可能全军覆灭。正思索时，同乡刘女悄悄爬了过来，这是一个与班长关系最密切的战友，她小声地问班长：“团长他们主力部队到了哪里，我们能追得上吗？”班长斩钉截铁地回答：“追得上，翻过这座小山包就是平原了，到时路就好走了，我们再来一个全体急行军，肯定能追上部队，你现在抓紧时间睡觉，明天又是一场恶仗。”刘女说：“打仗我不怕，听团长说这次如果战斗胜利的话他要把我们送回国，帮助家乡的穷人搞革命，这事是真的吗？”班长兴奋地说：“这事当然是真的，当初他来到这里就是为了中国的老百姓能够达上好日子，这是我听张含光大姐说的，团长曾经对她说闹革命分两步：第一步是帮助列宁建成苏维埃政权，培养一批先进力量。第二步是回到中国帮助穷人夺取地主政权，为穷苦人翻身解放而奋斗。这样的社会多好啊，我们心里盼望着早日回到中国回到家人身边。”刘女听了心血来潮地问：“我们回去后也是这样冲锋陷阵吗？我们可以夺取地主的土地和政权吗？”班长说：“当然可以了，否则还叫什么苏维埃？”
就在两人悄悄私语的时侯，大雪铺天盖地下个没完没了，风吹草动，发出吼叫。班长心里明白，这样的雪天是十分危险的，甚至比突然袭击的敌人更可怕。她忽然想起应当叫醒战友们站起来挪动几下身子，可是风大雪猛吞没了她的声音，她站起来想移动几步，可是她感到头重脚轻，这时她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是感冒了。于是她就叫刘女，不巧的是刘女睡着了，她就在不知不觉中渐渐失去了知觉。天亮后，最先醒来的是刘女，她推了推身旁的班长，见班长一动不动。刘女慌了，站起来拽班长，这才发现班长睡得死死的。再拽别人，都是如此，十几个战友一夜间全部冻僵了。刘女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可是她不相信战友们会是这样，她吃力地摇晃着班长，摇晃着其他人，所有的战友一动不动，她们僵硬如铁，在大雪的覆盖下全都睡熟了。刘女想叫喊，可是她光张嘴就是叫不出声音来，浑身一点力气也没有，头脑渐渐发麻，双腿钻心般疼痛，慢慢地她也倒了下去，轻轻地睡着了。漫山遍野的大雪埋葬了这十几个中国团的女战士，谁也不知她们到了哪里，而此时此刻，中国团正处在敌人的包围中，激战更酣。
三十四、与六万叛军决战
　　　　在俄国的革命战争中，最肯吃苦的是中国团，他们为了苏维埃政权不惜牺牲自己的一切。尤其是任辅臣，他对列宁的感情极其深厚，对布尔什维克党的指示他是坚决执行者。在艰难的1918年，在白匪军肆意横行的时侯，年轻的苏维埃共和国在熊熊战火中经受住了严峻的考验，一些高级将士不断遭受到敌人的暗杀。中国团也面临艰巨的考验，就在这一年的夏天，本来就没有什么战斗力的苏维埃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