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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堞残阳-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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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喝口酒,又说:“若讲做官的,须要先想到忠君报国,为民办事。”
这口气,就有些教训的味道了:“否则,便真是禄囊了。即便当个从九品以下不入流的县典吏,往往亦檀作威福,也有个‘十字令’,这么说:“一命之荣称得,两片竹板拖得,三十俸银领得,四乡地保传得,五下嘴巴打得,六角文书发得,七品堂官靠得,八字衙门开得,九品补服借得,十分高兴不得。”
伍云起感慨道:“此言不差。横行乡里,为虎作伥的小人太多,必祸害百姓,不得安生,国家不厉行整治,实为中兴障碍。”
俞老者闭上眼睛,慢吞吞地道:“老夫才份低拙,难登甲榜,又无财捐官,看看已近古稀之年,仕途无望了,早灰了这颗心。可东家西席,西家清客,混的年头多,见得世面广,也就木然了。这个样子,昔日如此,今日如此,后日何尝不是如此?唉!江河日下,一天不如一天罢了。”
他伏在桌上,竟象孩子般哭泣起来。
伍云起见他酒喝得过量了,触动伤心事,便冲大全使个眼色,一边扶他到炕上歪着。
又叫进小二来,茶水伺候,老头儿呷了两口,过不一会儿竟在云起他们房中呼呼大睡起来。
伍云起和董大全也无兴趣,令小二将酒盏杯盘撤了,叫来旺洗漱过,大家各自在炕上合衣躺下,昏沉沉睡去。
第廿二章
    翌日早起,伍云起、董大全漱洗已毕,照例在院中印证武艺,练毕回屋,见俞老者仍然熟睡,便不惊动他,一起出屋来,和掌柜的打个招呼,街上转一转,中午回店来用饭。
掌柜的答应着,令小二开了门,送他们出来,又赶紧关了。
伍云起和董大全二人趟着水往西而行,一边走一边看着街两旁土坡上东倒西卧的难民。
这些遭难的贫苦百姓,无家可归,只把带出来的破席子、烂铺盖垫在泥泞的地上,以隔潮湿,又管得什么用?
幸好昨晚上天就晴了,不然的话,大雨从天而降,他们更不知何处可以安身了。
到崇门外大街上,他们往北拐,打算进内城去,刚走到崇文门城关时,忽然一个小厮从后面赶了上来,叫道:“给董爷、伍爷请安。”
伍云起二人回头看时,惊喜地道:“这不是四安吗?你家洪爷怎么样了?”
洪钧的小僮四安高兴地说:“禀董爷、伍爷,我家洪爷已经高中状元了!”
“噢?”
伍云起、董大全同声道:“恭喜呀!”
“恭喜,恭喜。”
四安乐得合不小嘴儿,一面作辑道:“祝董爷、伍爷也高中。”
伍云起问:“你们仍住长吴会馆吗?”
四安把胳膊上挎的竹篮子往上一提,点头道:“洪爷现在仍住长吴会馆,董爷、伍爷请过去喝几杯喜酒吧?”
“好,好。”
伍云起二人正愁没地方消遣,听四安如此说,忙点头答应。
于是,两人随四安往西行,顺护城河走了一段,然后南拐,连着穿了好几条胡同,向长吴会馆而来。
路上,两人还在一家铺子里买了些京师的土特产品,以为贺礼,大家说笑着,来到鲜鱼口三条胡同的长吴会馆门外。
“不用通报,二位爷随小的进去吧。”
四安一边在台阶上往下蹭着鞋底上的黄泥巴,一边这样说。
然后先进去,就喊:“少爷,董爷、伍爷贺喜来了。”
洪钧刚拜过座师回来,正与来拜的同年进士们周旋,忽听出去采买东西的四安回来嚷:“董爷、伍爷来贺喜。”
便赶紧迎出来,一见是伍云起两人,忙拱手笑道:“原来是二位仁兄。我去宣外那隆兴客店拜过,不知二位何以小住即搬迁。”
伸手道:“快请进。”
“听说洪兄蟾宫折桂,高中状元,特来贺喜。”
伍云起拱手相贺,却未解释迁居客店的缘故。
洪钧也顾不了许多,只是兴奋地连连作揖,说道:“托二位洪福,请到房中叙谈。”
殷勤地往里让。
董大全将礼品交与四安,和伍云起进屋里来。
只见满屋子的人,大都是本科新贵。
新进士们见他们二人进来,皆起身相迎。
洪钧便向诸位同年介绍道:“这二位,一位姓伍,字超翼,与在下同乡,一位姓董,字海明,亦是好友。他们二位是来应今科武会试的。”
众人听说,都一一与他们施礼见过。
洪钧又笑着给伍云起二人介绍在座诸位人,其中一位穿着青袍的,约莫三十三、四岁模样,抢先自报道:“在下姓吴,名大澂,江苏吴县人。原来伍仁兄也是江南人。”
洪钧向吴大澂说道:“与翁叔平同里。”
“噢,常熟人。那咱们可并不远。”
吴大澂大笑,一副书生气。
洪钧向伍云起道:“这位吴兄,字清卿,不但精于金石,小学、兵法上亦研讨甚深的,大约二位仁兄与他话语投机。”
“岂敢。”吴大澂拦住道:“两位仁兄习武之人,兄弟怎敢班门弄斧,啊?哈哈……”
“过奖。”伍云起拱手道:“吴先生文武双全,岂在下庸才可比。”
吴大澂又客气几句,遂与伍云起、董大全二人樊谈起来,闲聊中,伍、董二人都深深感到,这位吴大澂确是兵法精熟,在古书上下过功夫的。
伍云起暗思:“这几年战乱频仍,连书生也历练得精通武事了。曾国蕃、李鸿章、左宗棠这些人,在河南就早都听说。看起来,今后若在官场上混生活,恐怕还常要与这些文人打交道呢。”
撤茶摆酒,洪钧极尽东道之情。
幸尔在长吴会馆中,都是同乡,吴大澂带家人都过来帮忙,把桌席搞得颇为丰富。
这在蔬菜青黄不接的初夏之时,是很不容易了。
席上,因伍云起、董大全皆习武之人,肚中墨水委实有限,与这些经纶满腹的书生们搭言不上,便只慢慢抿酒,听他们闲卿。
“竹篑兄。”坐在西首的一个唤作联元的旗籍进士向旁边一人道:“你说晦不晦气,那杨小匡此次硬是挤上来了,还列在二甲,真给咱这一科刹风景。”
“听说殿试时他变了字体,总裁们认不出他的卷子,因此无法剔除。”被称作竹篑的许景澄道。
“躲了初一,躲不了十五。”别一位唤作王鹏运的广西新进士说:“后日朝考时,老师们饶不过他的。想进翰林院,难了。”
吴大澂微摇其头,插言道:“会试、复试、殿试三关皆被他赚过了,谁知朝考时他又使什么手段。”
“其实何必。”坐在联元上首的另一个唤作宝廷的旗人道:“那杨小匡也算是个才子,即便往日有过一念之差,也不该落得终身不仕的下场呀。”
其他人听了,大不以为然。
好在,他是个旗人,且系宗室,乃郑亲王济尔哈郎的八世孙,无人敢轻易得罪,否则的话,此公在此长吴会馆中为杨某人辨解,洪钧、吴大澂等人,能即刻翻了脸也说不定。
伍云起、董大全不知他们所云“杨小匡”是何人物,只稍能领悟出此人是为众新贵们所不屑的人,又不便插言打听,只好陪着坐。
一时,外面又来了人,听他们彼此间的语气,亦是今科同年。
董大全早有些不耐烦了,暗暗拉伍云起一把,意思是走人,云起便站起来向洪钧道:“文卿兄,我们尚有他事,暂且告辞,改日再来拜访。”
洪钧客气地拱手道:“二位仁兄何必太急,再坐一会儿嘛。”
伍云起、董大全拱手连声向大家道:“诸位,少陪了。”
众人亦站起来,道:“慢走。”
洪钧、吴大澂送云起二人出来,到门口叫车拉他们回旅店,并约好,朝考过后,洪、吴二人定然在伍云起、董大全下考场之前过访,大家畅叙,以尽同乡之谊。
伍云起二人答应着上了黄包车,回花市客店来。
回到店中,俞老者早已起来了,听他们回来,便手中拿着一份店小二刚给他买来的邸报,过伍云起这屋来。
“去了长吴会馆一趟,拜访一个文科会试的朋友。”
伍云起一面用热手巾擦着脸,一面请俞老者进屋坐。
“啊,本科状元,又是贵同乡。”
俞老者在一把椅子上坐下,戴着他那副玳瑁框子水晶片的老花镜,仍细心地看着登在这份“宫门抄”上的本科文进士名单。
“今日在座的人不少,都是洪文卿的同年。”
伍云起说:“还有几位是旗人。”
“有宝竹坡和联佩蘅?”
俞老者问。
伍云起想了一下,道:“有的,他二人都在座。”
俞老者点头道:“他俩也算是旗人中后进的佼佼者了。”
又指邸报道:“这位姓吴名大澂的,字清卿,也是贵同乡。”
伍云起道:“吴大澂吗?是,他还懂兵法呢。”
俞老者摇头微笑道:“制艺、金石、小学,此人甚佳,至于兵法吗,纸上功夫而已。”
伍云起道:“还有一位王鹏运,听洪仁兄讲,他很会填词。”
俞老者笑道:“当然,临桂王幼遐,现今词林中的妙手了。二十年后,词坛上当有他一席之地的。”
“杨小匡是个什么人物?”
董大全在一旁问:“好象大家都很讨厌他。”
“呵。”
俞老者笑了,“喏,”他指着邸报道:“这位中在二甲第九十名的杨鼎来,字小匡,淮安人。”
“为什么说若是考官认出他的卷子,便要抽换掉,不让他及第呢?”
伍云起斟了杯茶,递给俞老者。
俞老者接过茶来,呷了一口,道:“这就要提起他与你们江苏人的一段宿怨了。”
伍云起、董大全都极感兴趣地望着他,等待下文。
俞老者喝着茶,慢慢说道:“杨小匡本是淮安山阳人,自幼聪明颖慧,兼精拳术,是个文武少看奇才。早年随其父在苏州官署长大。那时候,署邻有一户姓查的人家,本浙江海盐巨族,家道殷富。查先生与小匡之父乃是至交,闲时每每相互往来,小匡亦时往查府中游玩,与查氏幼女相识。这查氏小姐也是个才女,能诗擅画,与小匡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渐渐长大了,两人遂生感情。不幸的是,小匡虽未聘妇,而查氏小姐却自幼已字吴县的潘祖同。后来,小匡之父也与他家一门亲戚议婚,乃是姓个彭的京宫之女,小匡无奈,只得进京与彭氏完婚,而感情并不和美。”
俞老者说到这儿,呷了口茶,又接道:“查小姐之夫潘祖同,亦负才名,是今在京中供职的内阁学士潘祖荫的胞弟。其祖潘文恭公世恩,乾隆五十八年癸丑科状元,官至武英殿大学士、军机大臣;父曾莹,前任侍郎。杨小匡少时曾受业于潘曾莹侍郎门下,进京后又假馆于潘家,也算是交谊甚深了。咸丰已未九年,小匡中北闱副榜,至同治甲子三年,又举乡试,楼上一层。而那时潘家正屡遭不幸,是年祖同因事革职遣戌,祖荫亦由侍郎招骤跌编修,连降几级。其时潘曾莹虽以侍郎休致,在京就养,而小匡却以为潘家失势,遂无所顾忌,竟与查氏小姐私通往来。一日,曾莹发现了小匡与其儿媳的唱和诗数篇,勃然大怒,逐小匡出府。次年,也就是上一科同治乙丑科会试,小匡落第,竟又夤夜逾墙入潘家,负查氏而出,遁回乡里,潘家聘拳师五人,追至天津杨柳青地方,皆被小匡打得落荒而逃。于是杨查二人安然归故乡去。”
“这也太过份了。”
伍云起皱眉道。
“是呵。”
俞老者说:“潘家启蒙告江苏同乡,言杨小匡之淫恶负义。那以后,京中大老们互诫,嗣后殿试得小匡之卷,即予抽换,不使其得志。此次,杨小匡又束装北上,来应本科春闱,主、同考官们皆知他书法米襄阳,时加注意,不知怎么竟被他混过了,列在二甲。”
伍云起点头道:“听他们讲,他换了笔体。”
“唉。”
俞老者长叹一声,闭上眼睛说:“乱呵,太乱。这世上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
伍云起、董大全皆默默无言。
伍云起暗思:“这京成里,混浊难辨善恶,到底不比洛阳孟家山庄清静。往后,须多长几个心眼儿,遇事稳重,方不致吃了大亏。”
歇了晌午,伍云起起来,觉着心里十分烦闷,四处张顾,又实在不知有什么事情可做。
叫了两声来旺,不见答应,倒是董大全迷迷糊糊地说:“他小子跑出去,上长吴会馆了。”
云起知来旺是找四安玩耍去了,于是取了一部《黄石公三略》来,耐着性子背颂起来。
清代武试科举,向分内外场。
外场以马步箭法,及弓刀石力量量评定先后,内场则是考试武经七书。
所谓武经七书,是为《孙子》、《吴子》、《司马法》、《尉缭子》、《李靖问对》、《黄石公三略》、《姜太公六韬》,共七部。
外场是中第与否及评定次序的关键,内场不过点缀而已,只须默写几字的一段话即可。
即便这样,伍云起还是得把这一堆书生吞活剥地往下咽,以便场中应付。
背诵了一会儿,他又烦燥起来,丢下书,往俞老者房中来闲聊。
刚进房中,只见店小二正在收拾屋子,而行李铺盖皆荡然无存,不由惊诧地问:“小二,俞先生呢?”
小二回道:“进过午膳,俞老先生结了帐,已离京回江南去了。”
“嗯?”
伍云起愣了一下。
“这儿,还有俞先生给两位爷留下的信,小的正要送去,您恰好来了。”
小二说着递过两封信来。
伍云起急忙接过来展阅,头一封是给他和董大全的,大意是:萍水相缝,一见如故,恐话别伤心,因此不及面辞,再三致谦。
又勉励二人,不可一遭挫折即灰心丧志,而应作长远打算,方为大丈夫。
话都是好话,却不知怎么的,字里行间,露出了凄凉的景象,反使人更添愁怅。
另一封,是转给一个姓荣的人,信封上书了“荣大人亲启”字样,大约是履行昨天许诺云起二人的话,留的荐书。
上面还有这位荣大人的地址,以使投送。
伍云起愣了半晌,心中十分难过,不由流下泪来,深深叹息一声,回房中来,推醒师兄,将此事告诉他,大全亦是愣愣的,难过起来,半晌方叹道:“天底下毕竟还是有好人。走着瞧吧,咱的命运,不见得十分不济呢。”
伍云起听了,摇头苦笑着,又拿起他的书背诵起来,这回,他反倒安定了许多。
晚饭后,董大全忽然想起那宣武门内的福兴居酒店,说道:“超翼,不知那福兴居酒店掌柜的怎样了,咱惹下的祸,不该全然撒手。”
云起听了,点头道:“就是,该回去看一看才好。”
二人核计了一番,今晚就去。
第廿三章
    天黑下来以后,他们带了深色紧身衣褂,向掌柜的打个招呼:“若有个姓洪的先生来访,就说我们进内城拜客,稍候不回,即请回馆,改日前去拜访。”
掌柜的答应着,令小二叫车。
伍云起摆手道:“不必,我们步行惯了,省事些。”说完,和董大全走出客店来。
北京的城郭,分内外城。
内城主要是旗人和京官住宅,外城则大都是买卖人和手艺人的住家,为商贾云集地。
内城在北,外城在南。
其实,外城并不包围着内城,实在应是“南北城”,唯两城之间有一道城墙和护城河相隔,算是分界。
这段东西走向的城墙上有三个城关,沟通南北,中为正阳门,东为崇文门,西为宣武门。
伍云起二人初进外城时,便住在西边宣武门外。
两人沿着护城河岸边一直往西走,趁着城门关闭之前,从宣武门进了内城,在离福兴居不远的另一家小店里喝了些酒,等天黑透了,方钻进福兴居旁的一条小胡同里,从酒店后边上了房。
周围静悄悄的,只有一些民房的窗纸上透出微弱的烛光。
两人轻轻往前走,到了他们曾经住过一夜的后院厢房上,窥视院中,观察动静。
北房五间和东厢房三间一片漆黑,只有西厢房中亮着灯。
伍云起用脚倒勾着房檐,两手扳住望板,探身从窗户上一处窟窿往屋中窥视,只见两个人一高一矮,一瘦一胖盘腿坐在炕上,就着一盏小油灯在炕桌上下棋,正是那日的两个巡捕。
他略想了想,回头轻声向师兄说道:“北房和东厢房大约有埋伏,小心着。”
说完,轻轻翻落到院中。
董大全隐身从西厢房顶上飞快地窜到了北房上面,伏在屋脊后,为师弟看动静。
“张掌柜的,老子讨账来了,你快滚出来。”
伍云起在院中叫了一声,想先把两个巡捕引出来,同时试探北房和东厢房的动静。
“唿。”
西厢房中的油灯被吹灭了,片刻,那两个巡捕一前一后窜了出来,他们手中握了腰刀,虎视眈眈地盯着伍云起。
“久违。”
伍云起拱手一揖,道:“二位又来酒店里找余兴?”
那瘦高的巡捕冷笑一声,道:“大爷等你半个月了,果真还是回来了。”
“掌柜的欠了我的寸头儿,自然要回来讨的。”
伍云起一付不耐烦的样子。
“少废话,那个爷们儿呢?”
矮胖子喝道。
“你们两个没有挨够他的打,还要学招儿吗?”
伍云起一笑,抱着胳膊讥讽地反问。
“看刀。”
瘦高个恼怒地喝了一声,举刀就劈伍云起。
伍云起撤步闪了几下,让过大汉的攻势,忽抢近身去,一把叨住大汉的右腕,反手一拧把刀夺了过来,就手一掌,那瘦高个立脚不住,栽倒在地。
“兄弟,把式不坏。”
随着话音,东厢房门口出现了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他用手抹一下胡子,眼中闪出剑一般锋利的光芒。
伍云起早忆料到东厢房中必定伏有高手,否则这两个巡捕也没有胆量来等他们的。
这时见真人露相,也不搭话,只冷冷冷地打量着这人。
那汉子双臂抱在胸前,围着伍云起慢慢走了半圈,然后说道:“先叫你那位朋友下来吧,咱们聊聊。”
话音未落,董大全忽地从北房顶下翻了下来,“啪,啪”两掌,将两个巡捕打倒在一边,稳稳地立在那汉子面前,冷笑道:“爷们儿,是来给那两个废物报仇吗?”
“敢问二位尊姓大名?”
那汉子不动声色地反问,仍然微笑着。
“别来这一套。”
董大全一挥手,说:“爷们儿,出招儿吧。是你一个先上,还是搭上那俩废物一块儿上?”
“就咱俩先过过手吧。”
那汉子一付不以为然的样子。
伍云起静静地望着那汉子,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来了。”
那汉子突然就向大全进招,出手奇快。
“好!”
董大全应了一声,闪身躲过一拳,反过来就是三脚,一脚比一脚步凶猛,汉子左闪右躲,化的干净、躲的轻松。
两人你来我往,刹时已拆出二、三十招。
忽然,汉子变了势,由快变慢,以拳就掌,双足踏稳,围着大全转起圈子来。
明面上,他的攻势减弱了,但董大全却感到此人内功暗运,招势更狠。
伍云起眼睛一亮,这是他少时所练习过的八卦掌啊。
只见这汉子围着大全转圈,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出宫进位,步步粘连,越转越快,掌上呼呼带风,更加凶猛。
云起知道厉害,不由为师兄捏了把汗。
武当派内家功夫,往往是后发制人,并且以慢治快,威力无比,董大全毕竟年轻些,和这三十多岁的汉子相比,功力、经验都稍逊一筹,他越是变招快,越是出破绽,渐渐地处于极被动的地位。
这汉子打的八卦掌,并不多见,何况董大全才出山不久,他虽比伍云起多练了十年,但毕竟是山庄中较技,真正和武当、峨嵋等各派交手,也就是去年乡试期间,见过几个外地回河南应试的武生员,但那几个人的功夫比起这汉子来,要差许多年头呢。
伍云起在一旁观战,只见这汉子时尔如大蟒穿林、怪狮摆头,时尔似恶虎扑食、黑熊反背,刹时又变白蛇吐信、野马惊奔,转眼又成猿猴守物,大鹏落地。
真是飘飘摇摇,洒洒荡荡,变幻莫测。
这样骄健的身手,伍云起还是当年看师傅董大侠演练过,就是师兄刘兴业也远远不能呢,眼前这个三十余岁的汉子,竟能练到这般火候,着实令人吃惊。
明知不敌,但云起也不敢再有半点犹豫,突地跳上前去,与师兄双战对手。
那汉子见云起出手,微微一笑,毫不在乎地与二人拆招,不显半点吃力。
斗了片刻,汉子已断了二人的联络,使他们不能呼应,于是首先是功力稍浅的伍云起,步法开始有些乱起来。
他勉强躲过对方凶猛的一掌,忽抢近身去打算直捣下盘,然而还没等他击中对方,便觉左膀重重挨了一掌,一股巨大的力量冲得他立不住脚,扑通跌倒在地。
他连忙就势一滚,把所受的大力泄尽。
他知道自己并未受伤,但爬起来坐着,却无意再上。
这倒不是胆怯。
他从小不知道什么叫害怕。
只是犹疑。
他明白这一掌的力道是怎么回事,如果狠拍,他的这条左臂就算完了,但对方却是猛按,力大而不伤筋骨。
这为什么,干嘛这样下手留情?
他有异样的感觉,但不敢往深里联想。
“嘿!”董大全努喝一声,呼地双掌推出,向汉子击去,可是也“哎哟”一声,双腿中掌,跌了出去。
那汉子收了势,望着他俩嘿嘿一笑,说道:“怎么样,不太容易讨便宜吧?这儿……”
他眨了一下眼睛,道:“可不是响水河啊。”
接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伍云起惊诧地问道。
“我嘛,京师巡捕营的。”
那汉子诡秘地一笑,随后板脸道:“你俩给我老实招,谁是福生?”
“娘的,卖什么乖。”董大全破口大骂:“要杀要剐痛快些,别这么个神气法儿!”
那汉子冷笑一声,不理踩他,仍抱了双臂在胸前,慢慢踱到伍云起跟前,低头道:“我认不错,你就是清茶门主吴素梅的胞弟,姓吴名福生,可对?现在,姓你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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