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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堞残阳-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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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敬谨办理。钦此。”
慈安最是操心同治的婚事,甚至那时候便想到了册迎皇后应用的盖头的样式尺寸,于养心殿召对之时,嘱咐恭亲王道:“六爷,你告诉内务府说,册迎皇后应用的盖头是大红净江绸面的,上面用南绣,要垂平金穗,通长得足二尺。”
恭亲王答应时,心里忍不住发笑。
慈安是老皇帝正儿八经的中宫皇后,但是,她没有经过大婚礼。
尽管小皇帝载淳不是她亲生的,但是,善良的慈安,也要儿媳体面。
经过三年多筹备,大婚所须的一切布置差不多都办妥当了。
宫中的主要殿宇皆油饰一新,并且按婚礼的要求,有许多地方届时要悬挂架彩。
一笔一笔的开支,银子象海水般地淌了出去,尽管户部大库已经十分空虚,但是为了撑住这“普天同庆”的大喜场面,各项费用总加起来,还是超出了一千万两银子的额限,使戾部的堂官们叫苦不迭。
大婚典礼的正日子选在九月十五是有用意的。
钦天监的官员们考虑到,十月初十日同治帝载淳的生母慈禧皇太后三十八岁生日,提前举行合卺礼,到那时便有皇帝皇后双双向叶赫那拉氏递如竟祝寿,这是件能讨上头欢欣的事。
慈禧果然很满意。
尽管皇后的人选不甚符合她的心意,但是经过这些年来大风大浪的磨练,她已经是个拿得起放得下地的女人了,凡事总有个妥善的安排,不会为些微小事误了大局。
对于同治夫妇两个,她已想好了一套整治的办法:儿子嘛总得象个儿子,就是他亲了政也不能由他反。
儿媳嘛,也得象个儿媳,虽然正位宫中,也不能忘了百事“孝”字为先。
总之,水再大也漫不过天去。
皇后娘家陪送的三百六十抬妆奁,头四天便开始分批往宫里送了,招得满京城的百姓都涌到安定门板厂胡同至大清门的这条黄土铺就的大路边来看热闹。
十三日,瑜嫔、珣嫔、瑨贵人三主位先期在皇后邸第西所中受册封,当日便进皇城地安门、紫禁城神武门。
十四日,銮仪卫校尉再至皇后邸第,将慧妃迎入宫中。
这就该进入高潮,奉迎皇后阿鲁特氏了。
十四日寅时,同治帝换了吉服冠升太和殿,阅册阅宝,然后授命正使礼部满尚书灵桂、副使吏部右侍郎徐桐,持节往安定门板厂胡同的皇后邸第去行册封礼。
到了下午申刻,同治再到慈宁宫给慈安、慈禧两位皇太后行礼,坐太和殿受百官朝贺,遣使往皇后邸第去奉迎皇后进宫。
爱新觉罗家的媳妇:恭亲王奕訢嫡福晋、礼亲王世铎嫡福晋、肃亲王隆勤嫡福晋、克勤郡王晋祺嫡福晋四人,皆戴凤钿、穿蟒袍、挂朝珠,先到乾清宫中将龙字如意请出,陈设于停放在丹陛下的皇后大凤舆内,然后至坤宁宫东暖阁的洞房里,率领内务府女官们给皇上皇后铺设龙凤双喜床,装安了宝瓶,又将四柄如意分别在床的四隅压了被褥,方才敬请龙凤同和袍、盖头、双喜如意并簪环、藏香等,置于特为奉迎皇后而制做的彩亭内,偕睿亲王德长嫡福晋、怡亲王载敦嫡福晋共八人,并内务府众女官们,启行出神武门,往安定门板厂胡同奉迎皇后阿鲁特氏。
皇后的父亲崇绮率合家老少在家门口跪迎。
由于他的女儿被册立为当今皇后,皇家的恩典随之降临。
崇绮原本是翰林院侍讲,从五品的官儿,今天圣旨下来,命“委散秩大臣、三等承恩公、候补内阁学士。”
一下子连升三级,成了从二品官,而自此以后,他便是当今皇上的岳父了,恩宠绝不止于此的。
其得意的心情,可想而知。
重重交待,礼仪繁缛,皇后阿鲁特氏在众福晋,夫人及内务府女官们的服侍下,梳双凤髻,戴双喜如意髻,着龙凤同和袍毕,子初吉时到,便由大家簇拥着,上了专来奉迎的大凤舆,启程出家,往皇宫而来。
前面新承制的皇后仪驾开道,后面无数侍从拥卫,一路浩浩荡荡,把那挤于道路两侧的百姓们皆看得呆了。
是啊,前面的三次大婚礼,最未一次是在康熙四年,扳指算算,到如今足有二百年出头了。
百姓中也有白发如银的耄耋老叟,虽然能几日不休地说《三国》、讲《水浒》,却夸不得海口说见过皇上大婚。
清朝的前三次大婚礼,离现在太久远了,使最喜卖老的人也张不开口。
人们不解的是,乾隆爷那会儿了,户部大库够充足的了,皇上能有六次南巡之举,却也未办过大婚礼。
如今大库空虚,市价暴涨,铜钱贬得这么厉害,当今皇上却有“余资”闹排场,倒真是四海升平,万民齐乐吗?!观者中不少是流落街头的乞丐,他们披着麻袋片,在九月的寒夜里羡慕地望着这庄严、华贵的队伍,打他们眼前过着……
皇后的仪驾是很暄赫的:最前边吾仗、立瓜、卧瓜各四,跟着就是十面五色龙凤旗。
再后是赤、黄龙风扇,雉尾扇,赤、素方伞,黄缎绣四季花伞和五色九凤伞。
金节、拂尘,金香炉、金香盒成双成对,然后又是金盘、金盂、金瓶、金椅、金方几。
一把九凤曲柄黄盖引着皇后所乘的大凤舆过来,跟着仪舆、仪车各两乘,单有凤车一辆。
当然,这都是摆样子,皇后是不会换舆换车的。
后面侍卫跟从簇拥着,一路真是威风极了。
启程是在子初时分,天色当然是很黑了,但这不要紧,导子们手中提着照明的宫灯,足有几百对,沿途又有步军统领衙门、内务府三旗护军营和各旗都统衙门、兵马司预先准备的无数的喜字灯笼,直把这条道路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从安定门板厂胡同出来,到交道口往西折,至钟鼓楼再南折,进皇城地安门是最近的路了,但是不成,那不符合礼制。
这条路是前天瑜嫔、珣嫔、瑨贵人,昨天慧妃等四个主位走过的路,她们不算皇宫正室,是应走皇城后门的。
阿鲁特氏以中宫皇后之尊,要走内城的正门大清门,皇城的正门天安门、二门端门、紫禁门的正门午门。
在声震九城的钟乐声中,皇后乘着大凤舆进了紫禁城,绕过太和、中和、保和三大殿,走中左、后左门,直抵皇帝的正寝乾清宫,降舆后步行至后隔扇,再换乘孔雀顶轿往她自己的寝宫——储秀宫小歇。
丑刻,举行合卺礼的吉时到了,同治帝载淳从他的养心殿,皇后阿鲁特氏从她的储秀宫,分别往中宫坤宁宫而来。
坤宁宫在乾清宫、交泰殿之北,明代时是皇后的正寝,到了清代后期,皇帝平日住养心殿,不住乾清宫,皇后呢,平日住储秀宫(或钟粹宫),也不住坤宁宫。
但是按照礼制,大婚的合卺礼是规定要在坤宁宫举行的。
坤宁宫大部分已僻为祭神之所,惟东暖阁,几百年来一直保留着,做为大婚的洞房。
洞房里,早已油饰、铺设一新,同治帝和皇后一到,合卺礼即刻开始,载淳与阿鲁特氏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由众福晋、夫人、命妇们服侍着吃“子孙饽饽”,进合卺宴。
南窗下,一些结发双全的侍卫唱起了“合卺歌”。
同治望着皇后那红扑扑的脸蛋儿,有些醉了……
第五十四章
    大婚以后,第二年的正月二十六日,两皇宫太后撤帘子,同治帝载淳亲政了。
不过,虽然在名义上他掌理朝政,但基本上还是不能独裁什么大事的。
慈禧太后对他控制很严,处处得以懿旨行事。
皇帝的圣旨——上谕,不过是军机大臣根据慈禧的意思代拟一道明文,完成皇帝亲理朝政的形式而已,其实凡诸要政仍是由慈禧幕后定夺。
同治虽想整顿朝纲,颇欲有一番作为,但碰了几次钉子,也有些气馁了,加之这时新婚燕尔,对后宫生活十分热心,便也不过于勤政,每每下了早朝,留下一大堆折子懒得批阅,自向后宫寻欢作乐。
这日下了早朝,他本应去弘德殿听林天龄讲《尚书》的,但心里一懒,便命扶轿的太监:“去弘德殿传朕口谕,放林师傅一天假,出宫去歇息吧。”
小太监应声传旨去了。
同治便命轿子往储秀宫而来,与皇后阿鲁特氏同进早膳。
膳毕,两人携手往北边御花园中散步消食,然后,又一同回储秀宫歇息。
其实也睡不多一会儿就起来了,两人摆开棋盘,围棋取乐。
在棋盘四角的星位上摆好座子以后,同治执黑棋先走。
他首先在左上角三。六“小飞挂”,攻击皇后,皇后不假思索地在五。六上飞镇,这是“镇头神”起手式着法。
于是,帝后二人,一黑一白,厮杀起来。
至第四十二手,同治已有两块棋被皇后围困起来,成为“征”形,急得他鼻子上沁出汗珠来,眼睛瞪得圆圆的,盯着棋盘,不知何以脱身。
皇后见他着急,不由暗暗好笑。
同治决定弃掉一块,保全另一块,同时破皇后左边的“势”,于是投子叫双吃。
皇后微笑道:“皇上,那一块就不要了吗?”
“朕不在乎。”
同治摆摆手说。
皇后将白玉棋子挟在右手食、中两指之间,便要投子将同治的一块棋尽行提起,同治却又拦住她,急道:“等一等,朕再看看。”
皇后笑了:“皇上莫非要悔棋不成?”
“不是这个意思。”
同治脸一红:“反正朕是要掉一块了,只是想再看看,丢哪块亏得少些。”
皇后便收住,静等他看好。
“提那边两子,还不如在这边叫双吃呢。”
同治自语道,点点头:“娘娘投子吧。”
皇后却不投子,道:“其实不必丢,只要点好一子,皇上两块棋都可救出。”
同治听了,低头看棋盘,细细思考。
“唐代王积薪有局棋,其形势与此极似,却能走出妙招儿,尽皆解脱……”
“噢。”
同治大悟,忙道:“娘娘见谅,朕这一着是非悔不可了……”
皇后笑而无语。
同治不客气地拾起了原投的那一子,重新投放——于是两块棋都活了。
皇后屡让,同治颜厚,一局棋不知悔了多少次,到底还是皇后官子时占先手,赢了同治。
直到快该上长春宫请安去了,皇后方才笑道:“皇上歇会儿吧,免得奏对走神儿。”
承值的宫女听说,便忙将预备好的香茶奉上来,同治推开描金漆盘道:“朕不喝这个。你们沏出来的茶,没味儿得很,还是娘娘烹吧。”
皇后听说,有点脸红,低头道:“奴妾烹得也不十分好。”
“不,不。”
同治忙道:“味道大不一样,还是有劳娘娘吧。”
皇后只得笑着吩咐宫女们:“把那套家伙都送东暖阁来。”
宫女们应着,便去前面体和殿里取烹茶器皿,不一会儿,抬进一个具列来,放在南窗下的短炕上。
外面有太监禀报:“荣安固伦公主、荣寿公主前来给万岁爷、主子娘娘请安。”
同治喜道:“快请!”
说着与皇后一起站起来。
荣安、荣寿两公主进来,一边请安,一边就看炕上的烹茶器,荣安笑道:“皇上福份大,总有好茶吃,咱们可能沾一沾光吗?”
同治笑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朕才央着娘娘烹碗茶吃,姐姐们就象得了信儿似的那么准,怎么不吃。”
大家都笑了。
荣寿公主为人随和,拉着皇后的手一同观赏方才的棋局,一面悄声议论着。
同治和姐姐坐着说话儿,看宫女们把一应物件皆取出来摆好,又在地毯上支起炉子,上置交床,坐上锅子,燃着木炭,又有太监忙着开瓷坛,取出旧年贮的玉泉水。
都准备妥当了,皇后便开始烹茶。
荣寿公主也坐下来看。
同治看着皇后摆弄,不由笑道:“他们只以为烹茶是差事,品茶方是享受,其实蠢得很,烹茶又何尝不是享受?”
公主们皆点首赞同:“皇上说得是。”
荣安固伦公主见皇后用瓢往锅里舀水,因问:“娘娘,这玉泉水好用吗,比之惠山、天台的水如何?”
同治抢答道:“自然是比那些水要好得多,高宗纯皇帝早就尝试过,下了定论的。”
皇后点首,表示赞同。
荣寿公主道:“我听说唐朝的时候,陆鸿渐曾将天下的名水按序排列出二十名,当中却没有我们燕蓟西山这玉泉水。”
同治因问:“都是哪二十种呢?”
荣寿公主想了想,扳指数道:
“庐州康王谷水第一。
无锡惠山石泉第二。
兰溪石下水第三。
峡州扇子峡蛤蟆口水第四。
虎丘寺石泉第五。
庐山招贤寺下方桥潭水第六。
扬子江南零水第七。
洪州西山瀑布水第八。
桐柏淮源第九。
庐州龙池山顶水第十。
丹阳观音寺井第十一。
扬州大明寺井第十二。
汉江金州中零水第十三。
归州玉虚洞香溪水第十四。
商州武关西洛水第十五。
吴松江水第十六。
天台千丈瀑布第十七。
郴州园泉第十八。
严陵滩水第十九。
雪水第二十。”
她记忆力强,一口气将所排二十水名皆背诵出来,同治听得直咂嘴,道:“这二十种水,除了最未的雪水遍处可寻,其余哪样也不易尝到呢。”
又又扭头问皇后:“真是这等好吗?若是的话,咱们虽不能遍游天下品尝,就是下旨给疆臣,令他们贡进宫来也是好的。”
“这……”
皇后犹豫了一下,道:“说归说,怎好……”
“那有什么。”
同治满不在乎地一挥手,道:“光禄寺的良醖署,这些年来光是用玉泉水酿酒,就令各地进贡些泉水,酒也换些个花样儿才好,咱们烹茶岂不也更有味道?”
荣寿公主见自己的一番话惹起皇上的兴头,生怕就此生出波澜,遂作沉吟状,道:“其实,这些泉、河、井、瀑水,也当真就未必好呢。当初,高宗纯皇帝不是曾谕令制银斗一个,以水之轻重评定各地名水吗?结果怎么样,只有塞上伊逊河水与咱京师的这玉泉水斗重一两,其它如济南珍珠泉水斗重一两二厘,扬子江金山水重一两三厘,无锡的惠泉水、杭州的虎跑水皆重到一两四厘。还是御笔题玉泉水为‘天下第一泉’了。”
皇后亦道:“荣寿姐姐方才所举二十名水,是世上通常的说法儿,流传极广,然却与陆羽无关,不过是后人的附会妄说而已。”
“怎么见得呢?娘娘。”
“陆羽《茶经》论水曰:”山水上,江水中,井水下。其山水,拣乳泉石池漫流者上;其瀑涌端濑勿食之,久食令人有颈疾。又多别流于山谷者,澄浸不泄,自火天至霜降以前,或潜龙蓄毒于其间。饮者可决之。
以流其恶,使新泉涓涓然,酌之。其江水取去人远者,井水取汲多者。‘方才所举二十名水,其中多与陆鸿渐说法不合者,故欧阳修即曾断定此二十名水之列,实系后人附演之说。“
同治和两位公主皆点首道:“有理。”
说着话,锅中的水开始冒泡儿,发出轻微悦耳的响声,同治便道:“朕来帮你忙。”
说着伸手将贮茶筒取过来,开了盖子,舀出茶叶来,问皇后:“娘娘看这些可够用了?”
皇后抬头看了看,说道:“晚间品茶宜淡,午后则浓些为好。”
同治便要放入锅中水里,皇后轻声道:“不忙,现时还不是放茶叶的时辰,得过一会儿呢。”
同治便停住,一边朝姐姐们傻笑。
皇后专注地看着锅里初沸的水,又取了些细盐,撒进锅中,然后用勺撇去水面上一层微黑的沫子。
等到二沸时,她从锅中舀了一瓢水出来,贮在盂里,宫中的夹子是极讲究的,由内府呈来,通常只用一次,过后就扔掉,下次再换用新的,皇后取了一柄桃木夹子,在锅中很轻地转圈搅动着,一面向同治道:“皇上放茶叶吧。”
同治听说,顺从地随着皇后的搅动,均匀地一点点撒下茶叶,又舀了一点儿添入,以便喝浓茶。
他十分认真地做着这件事情,极有兴趣的样子。
平日看惯了他任性的两位公主,见他这样温顺,不由以帕子掩了嘴,相视一笑。
三沸的时候,水大开了,茶也烹好了。
水面上浮着一层白如积雪般的“沫饽”,看上去就引人欲饮。
皇后把方才舀出的那瓢水重添回锅里去,一面命宫女们将五个茶碗摆好,然后先舀出一瓢茶汤贮入盂中作“隽永”,以育华止沸,再分别注入五个碗中,每碗半盏——这就可以喝了。
同治端着碗,吹着热气,看那呈淡青色的茶汤,爽意极了,慢慢品着,一面望两位姐姐,希望她们有所评论。
两位公主明白统治的心思,偏没有恭维话,专心地各自品着茶——良久,大家不约而同轻轻笑了。
皇后脸又红了。
她毕竟才进宫来,新婚不久,总有种羞涩的神态时而流露出来。
每人喝了两个半盏,茶算是喝好了。
同治起身,与皇后、两位公主暂别,打轿往长春宫去请安。
路上,他暗想道:“通常讲‘举案齐眉,相敬如宾’,大约也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确是喜爱并且十分尊重他的中宫皇后,同她在一起,与和妃嫔们在一起就是不一样。
同治喜爱他的皇后阿鲁特氏,当然,他很多情,也时常临幸瑜嫔、瑨贵人的寝宫,惟慧妃和珣嫔处去得甚少,即便去了,也不过香茗半盏,不尽而归,坐坐而已。
这使慈禧很生气。
按说,儿子的私闱生活,太后是不便过多干预的,但是她这个人秉性太强,以为同治的冷落慧妃和珣嫔,是有意与她过不去,不从母命,于是训斥皇后,责备同治,屡屡生出波澜。
这日,因同治擅自放了林天龄的假,不上书房读书,一到长春宫便遭到慈禧的盘问,他深知自己的宫中有慈禧的眼目,行动是瞒不过老人家的,只得将与皇后对奕、烹茶之事讲了,立刻受到慈禧的斥责,骂了他足有半个时辰,最后,慈禧干脆直截了当地警告他,今后不准再频繁地临幸皇后的储秀宫。
同治一肚子的委曲,退出长春宫来,不由滴落两颗愁苦的泪珠,然而,他从小就怕惯了圣母皇太后,哪儿敢与她老人家顶撞?
从这以后,他由于宫闱生活不顺心,又有载澂这样的风流公子挑唆引诱,便胡闹起来,学那宋徽宗故事,每每微服私行,偷出宫禁,往八大胡同的青楼瓦栏中厮混,嫖起娼妓来,这样,他本来就单薄的身子,更加虚弱了。
第五十五章
    西北九月的寒夜,秋风瑟瑟,凄凉遍野,一支一千五百余骑的人马行进在荒谷的丛林中,在两边巍峨高山形成的巨影荫蔽下,悄悄地往西走着。
一弯新月高挂南山头,皎洁的银辉透过纷乱的树枝间洒在他们身上,马蹄踏碎地上积存了多年的干枯树叶,发出“啪,啪,啪”的微响,使这支队伍显得更加神秘了。
“扑拉拉”,前面一群野鸭被惊动了,急飞起来,发出阵阵鸣叫。
骑在一匹枣骝马上的义军统帅吴素梅猛地醒过来,警惕地四下望望,然后用手揉揉惺松的眼睛,竭力打起精神来,推一下身边战马上的女亲兵,轻声叫道:“银雁儿,你醒醒。咱们该打尖儿了。”
银雁抬起头来,迷迷糊糊地问:“大姐,到哪儿了?”
“离肃州城不远了,小心清妖。”
“嗯。”
银雁答应着,习惯地把佩剑扶了扶,一只手搭在剑柄上。
“福庆,传我的话,全军停止行进,打尖儿歇息。”
吴素梅回头吩咐,又加一句:“谁也不许点火。”
“明白。”
吴福庆答应着,看了妻子银雁一眼,打马前行往头里传令去了。
义军队伍停止行进,按五百人一营拉开距离在树林中散开休息。
吴素梅的老营在中间,与中营一同在山坡上打尖,吃些干粮,同时寻水饮马。
在一块大岩石旁,义军的几名首领:副掌门赵广生,中营掌率刘兴业、副掌率柳月文等,都围拢过来,与吴素梅合计下一步的行动方案。
前营掌率邢越不在,吴素梅几天前派他和他的两个徒弟杨之华、王三率二十八骑人马先行,往肃州摸敌情去了。
大家都嚼着掺杂了野菜的玉米面窝头,望着吴素梅,静等地她发话。
他们在饮食方面,比义军战士们唯一优越的也就是有酒了,酒可以驱寒,这是吴素梅特令福庆和银雁两人保存的,每次碰头商议军事,由吴素梅分配给大家。
当然,对赵广生还有一个限制的问题,不准他多喝。
吴素梅坐在冰冷的石头上,把她那件残破的了大红战袍裹了裹,低头在地上用树枝划着什么,半晌才说道:“临溪走了几天,到现在还没有音讯。肃州城那边,一路上只听说清妖以重兵围困,回民义军首领马文禄支撑得很苦,实在情形,也不清楚……。大家看看,咱们是怎么走这步棋。是绕开肃州城,从南路的阳关出去,还是设法与肃州城内回民义军互通声息,里应外合,打清妖一下再走嘉峪关,去天山北路。”
大家听了,皆不抢先发话,包括副掌门赵广生在内都把目光集中在中营掌率刘兴业那长满胡须的脸上。
自从他上山以后,每每与清军作战,皆是他与吴素梅商议定计,无形中成了足智多谋的军师,而且每战必身先士卒,带头冲杀,骁勇善战,在全军将士中树立了很高的威望。
前年,吴素梅曾将整个义军队伍进行过一次整顿,除她和赵广生的老营外,全军共分为前后中左右五营,每营五百将士,以蓝棕红黄绿五种颜色作为各营的旗帜,尤以刘兴业中营红旗军最为厉害,能冲善打,使清兵闻风丧胆。
是以视为全军的主力军。
连赵广生也最喜欢使用此军。
赵广生自那次脱险以后,由刘兴业顺的师傅董海川秘密安排,在京城中调养了一段时间,即回归清茶门中。
但他通过那次大的挫折,已经老练、成熟得多了,为人也一变过去骄横的性格,谦逊和蔼,尤其对刘兴业他是佩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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