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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堞残阳-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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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兴许你姐姐她们折腾不起来就回江南销声匿迹,将来,你总有机会回江南去的。”
伍云起苦笑着摇摇头。
他知道这位师兄功夫比他精纯,头脑却还比他更木然。
天地间这些错综复杂的事情,不是这样简单啊。
“姐姐是永不会受朝廷招降的,她还想轰轰烈烈地大干一场呢!”
伍云起只与姐姐谈了一席话,便已得出了这样的定论。
“唉,识时务时为俊杰,满清朝廷真是象姐姐所云,气数将尽吗?那么长毛和捻子怎会不成功?……改朝换代?”
他又苦笑首摇摇头,心中茫然得很。
董大全见云起皱着眉,默默不语,忍不住问:“你倒是打算咋办呢?”
“唉!”伍云起又长叹一声,默默地说:“十年来,就盼着这一天,科场得意,谁知今日姐姐她们已……,咳!”
董大全是个急性子人,他见师弟长吁短叹,有点火了,一拍炕桌,嚷道:“干脆,什么前程功名,要那玩意儿干嘛使,师兄俺索性陪了你上山入伙,倒落得个大秤分金,大斗分银,吃喝痛快,想那赵什么鸟生,也奈何不得咱们兄弟。
“海明兄,你小声点儿。”伍云起急道:“这是什么地方。”
董大全一窜下了地,穿上鞋子,烦燥地挥手道:“没个主意干脆别想这事儿。晚饭喝了这许多酒,窝着汗出不来,憋闷死人,咱们出去印证武艺,出身臭汗,回来睡觉,天大的事明日再说。”
说着便取了剑,走出门去。
伍云起也烦燥得很,见师兄如此说,正合心意,站起身来,提剑在手,随董大全往东边花园里来,找一块空地,对练起剑术。
京郊二月的夜晚,仍是寒气袭人,但两人各自用意,拚命地打,不到半个时辰,都微微出汗了。
又练了一会儿拳术,方才收住,顿感全身舒适。
这也是他们多年来养成的习惯,一天下来不管多累,晚饭后都要做功课,出透了汗,擦洗干净,方才就寝,倘不这样,便觉得浑身不自在。
两人收了势,提剑在月光下缓步往回走,谁也不言语,都在想自己的心事。
半晌,董大全忽然说道:“超翼,俺打算回家乡一趟,看看去。”
“回家乡?”伍云起有些诧异“登州还有你什么人吗?不是……”
“咳。”董大全说:“亲戚,是没有了;有的话,也未必想认。说起来……真惨。”他苦笑笑:“俺六岁上被卖到开封城里时,连爹的大号也还不知道,只晓得他老人家排行老五……”
他说不下去。
显然是心里极度的痛苦,他闭了一下眼睛。
“不看也罢!”伍云起挥手说:“这年头,有亲人都难团聚,何况乡里乡亲呢!”
董大全看他一眼,微微摇了摇头,没有说什么。
忽然月亮门外一亮,有人提着灯笼进花园中来。
董大全、伍云起二人迎上去一看,原来是侯家二小姐瑞玉,都忙拱手道:“二小姐还没歇息。”
瑞玉笑道:“我听花园里有动静,便过来看看,及到看清是两位大哥哥练功。就没敢进来打扰。这会子练完了,要不要喝茶?”
伍云起忙道:“多谢二小姐,不要再张罗了。”
董大全却心直口快,笑道:“二小姐莫不是将我们当作西域来的奸细了?”
伍云起在一旁听了,甚是尴尬。
侯瑞玉掩口笑道:“是细作必不会跑到我家花园里练武功,那定是有什么图谋,给伍大哥发现了,故此在这里厮杀。说不得我要上前助伍大哥一臂之力了。”
董大全笑道:“你把他撇出去,难道只骂我一人不成?”
瑞玉见他憨厚至极,不由笑了起来。
伍云起也觉得师兄话多,又不好当着外人的面阻他,只在一旁微笑不语。
瑞玉笑道:“伍大哥救了我爹,是我家的救命恩人,我怎敢骂他?”
伍云起摆手表示不敢承受。
董大全瞪眼道:“这话不假,我师弟救了侯老爷,连我也觉体面。不过,照二小姐的说话,莫不是只感激他一人,我们这半天都白打了一仗不成?”
瑞玉更是格格笑起来,说:“董大哥的大恩大德,我们自然不敢忘记。只发愁不知怎么报答呢?”
董大全听了大窘,细想方才之言,仿佛要人家感恩图报的一般,也自觉好笑。连忙摆手说:“我可没有这个意思,只是二小姐别转弯儿……,我说超翼,俺怎么说不过她呢。”
伍云起笑道:“我可一直没敢言声儿,你是自作自受。”
董大全搔首,摇头说:“二小姐唇枪舌剑,我不如早就装哑子的好。”
抬头看时,只觉瑞玉一双凤目火辣辣的,正向自己射来,顿感心头怦然一跳,脸上也热起来。幸尔他二十年的苦行,定力不差,遂淡淡说道:“好,就算我的不是,二小姐句句有理。”
瑞玉抿嘴一笑,说:“董大哥别介意,我与你开个玩笑。”又问:“两位哥哥能否多在寒舍住些日子?”
董大全本想说:“要我们保护你家吗?”但一想到方才的事,怕自讨没趣,便将这句话咽下去,一张口,竟是说:“很好,我们九月的场试,并不急着进城。”
伍云起一听这话,大急。
他可是想着尽快进京城去,董师傅、兴业师兄、翁家四哥,这些故人一别十载,他是多么想早些见到他们啊。
忙道:“多谢二小姐好意,只是……芦沟桥还有我们的一个朋友,在等我们消息。想来他一定是很焦急的。”
瑞玉听了,沉吟道:“若是这样,我派家人将他接来,岂不更好?”
伍云起摇头道:“我们进京城去,尚有些事情要办,有些故人很久未见,也很想见面叙谈。故此不想再打扰贵府。不过。”
他看了师兄一眼,说:“日后,我们一家再来拜访,看望侯老爷,并与诸位印证武艺。”
董大全想到云起早已急着去见他的蒙师董继德,便也道:“如此,二小姐美意我们心领,来日方长,大家再切搓武艺不迟。”
瑞玉点头,说:“既然这样,我也不敢强留二位哥哥,只……别忘记了我们这个小小的侯家庄就好。”
董大全、伍云起都忙道:“二小姐哪里话。”并再次表示,一俟武会试考过,便来造访。
瑞玉高兴了,请董伍二人去歇息,大家互道晚安各自回房。
翌日早晨,侯家兄弟很早便起来,张罗酒席,为董大全、伍云起、龙振标、黄开智、柳良图饯行。
大家畅怀痛饮,十分热闹。
侯员外忽然由瑞敏扶着来到前边厅里,向大家祝酒,众人见他离开病榻,都劝他进去歇息。
侯员外摆手笑道:“不碍事。本来土匪临门,家遭不幸,不成想我侯昌荣因祸得福,反结识了这么多朋友,心里高兴,就多饮几杯也无妨。”
大家听了,都十分高兴。
席间,侯员外忽然又问起董大全的生辰八字,大家都觉奇怪,龙振标笑道:“侯老爷莫不要做媒,给我们这位董贤弟说房妻室吗?”
侯员外抚髯笑道:“怕这大媒还要由你龙大人来做啊!”
龙振标已明其意,仍故作不解地问道:“此话怎讲?”
侯员外哈哈一笑,说道:“在下三女,长女已嫁,小女虽已到待字之年,然体弱多病,再过二年给她找婆家也还不迟,惟我这次女瑞玉,自幼娇惯,顽皮异常,是以到今年已经二十芳龄,尚未结亲,董海明武功超卓,为人忠厚刚正,不知可看得起我这小户人家否?倘蒙不弃,在下这里便要请龙大人牵一下红线了。”
大家轰然叫好。
董大全面色通红,想不到刚来京师,一事无成,便有这等事找到头上,不由乱了方寸,只把眼睛看师弟。
伍云起虽遭磨难,但说来也是书香门第、大户子弟,在他来讲,对侯氏这样的人家是相当满意的,加之昨晚花园之中,瑞玉的神情他已一一看在眼里,想来还是二小姐先有意于师兄,转求她爹来提的,于是站起来,向龙振标拱手道:“就劳龙大人的大驾了。”
龙振标大喜,说道:“好,这月老今日我做定了,也算是我龙某人的一件功德!”
大家又是轰然叫妙。
柳良图跳起来拉过董大全,按他头笑道:“快给岳父大人叩头。”
董大全只得上前给侯员外磕头,侯员外连忙扶起,高兴得哈哈大笑。
瑞本、瑞利、瑞敏兄妹亦是兴奋之极,与伍云起、龙振标等连连碰杯,大家痛饮庆贺。
至已正时分,龙振标等起身辞行,侯员外也不便再留大全和云起,一并送出门来,再三嘱咐大全,会试一完,无论中试与否,务必回侯家庄来完婚。
大全恭敬答应。
王参将和他的兵勇们昨日已走,马师爷和桂祥更早,趁着董大全他们在里边混战,就先已逃了。
这时,同路而行的只有三个武举人董大全、伍云起、柳良图,两个军官龙振标、黄开智,和一个小僮来旺。
侯家兄弟代父送行,直到十里外,龙振标等再三辞谢,方才打马回侯家庄去了。
董大全、伍云起等,快马加鞭,往芦沟桥而来。
第十六章
    董大全、伍云起等回到芦沟桥倚月楼,与洪钧会合。
柳良图因赵志申伤势很重,不能参加会试,不得不将他送回河南家乡去,便暂与大全、云起作别,双方约定五月初五端午节那一天,在京城中正阳门的桥上相会。
使伍云起惊奇的是,那被他救了的一老一少两个卖艺人,昨日竟未进京城去,还在这倚月楼滞留。
对这两个人他并未放在心上,倒是那个暗中保护这一老一少的乞丐,因武功高强、神秘莫测,颇使他费解。
他与师兄悄悄讲了昨日发生的事。
董大全惊讶道:“前天夜里,我被困在巡检司衙门里,还有一乡绅一姑娘,皆蒙了面助我,武功好不厉害,不知与这两个卖艺人和老乞丐有何瓜葛。”
伍云起道:“乡绅和姑娘都是清茶门的人,这老叫花也不是坏人,对我们不会有什么防碍。但观其形迹,颇为怪异,要想与他交结,也恐非易事。不如走我们的路吧。”
董大全点头,连道:“奇怪,奇怪。”
龙振标、黄开智要进京城去步军统领衙门和京师巡捕营联系,商量捉拿何抚南等几个奸细之事,仍与董大全、伍云起同行,大家一起动身,过拱极城往京师而来。
王参将一直送出拱极城东门,看他们往北去了,方回城里,自然是传令严加戒备,怕被清茶门和那几个奸细混进来,又生波澜。
进了京城,大家也就分手了。
龙振标、黄开智去步军统领衙门。
洪钧拉伍云起、董大全去会馆,云起嫌那里嘈杂,不愿去住,洪钧也因要下场考试,不能太多与他们闲谈,遂拱手暂别,带自己的小僮四安径往长吴会馆去了。
云起和大全,并小僮来旺三人,在宣武门外随便找了家客栈住下。
旅途劳顿,一夜无话。
翌日早晨,伍云起打听到肃亲王府在正阳门内东江米巷,中御河桥东边,遂具了拜贴,和董大全一起往肃王府而来,拜访久别的董师傅。
门房报进去,不一会儿便传下话来,说:“董公公从不曾有过姓吴的朋友,更不曾有个唤作什么‘福生’的做过他的徒弟,两位请回吧,不要来找麻烦!”
这真如一桶冷水,从头浇下,伍云起顿觉一直凉到脚,当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董大全却沉不住气,火道:“怎么,莫不是我们还敢来这王府上诈认师傅不成?”
门房摆手道:“去吧,别在这儿罗嗦了。要想练武艺,到别处拜师傅去,这董总管什么样的人物,岂肯收你们这两个来路不明的做徒弟。”
董大全还要再吵,云起拉了他便走。
到一僻静外,连连顿足道:“唉,我怎么这样糊涂!”
董大全道:“我看罢了。你这董师傅武功再高,我们也不必再去求他。既然他翻脸不认人……”
“师兄。”伍云起急道:“难道不是我们错了,你想想?”
董大全一愣,继尔明白了,“噢”一声,说:“是我们差了。”
董继德化名董海川,隐于京师,怎能承认自己在江南有个姓吴的朋友?
如果这样,岂不等于承认自己就是当年的董继德,露了行藏?
因此,伍云起以吴善举遗孤的身份出现在京师,董继德是万万不能明认的。
须知道,这不只是他身家性命之事,他肩上还负有重大的使命呢。
董大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本想说:“你还不如用现在这个名字‘伍云起’去拜他呢。”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伍云起是谁呀?
董继德即便知道当年他的朋友吴善举之妻姓伍,也再也联想不到与福生有什么瓜葛的。
两人一时想不出什么更好的法子来见到董继德,又顾虑弄不好会给董大侠带来麻烦,只好先改道去拜访翁同龢。
翁老伯的第四子同龢世兄,住东单牌楼二条胡同。
他比云起大十七岁,今年三十有九。
他是天阉,无有子嗣,只有他大哥同书次子曾源随他同住。
曾源字仲渊,天份极高,上一科中了状元,颇给翁家增耀,京师一时盛赞他们为“叔侄状元”。
可这曾源患有癫症之症,明白时才华横溢,犯起病来又很不成样子,故此,虽是状元及第,也未出仕,免得犯起病来有失官体,闹出笑话。因他父亲病故在甘肃,自己又有病,故在四叔这儿长住下来,每日只以观花修竹,挥洒丹青为乐。
伍云起、董大全来拜,翁同龢很是热情,恰巧这时翁曾源也甚是明白,一同来见这位与他年纪相仿的世叔。
翁同龢昔年回乡时是很喜欢云起这个小弟的,在制艺八股文的作法上,对他颇有指点,现在见云起长得这样魁梧雄健,又中了武举,自然非常高兴。
翁同龢摆酒款待他们,席间大家谈起往事,自然又聊到那场官司上,不由相对叹息不已。
翁同龢又关切地问及素梅和福庆的下落,云起无法以实相告,只得推说不知,自己在寻找她们。
伍云起见条案上打开一部书,随手取来翻阅,乃是《治平宝鉴》。
翁同龢解释说,现在不仅授皇帝读书,还兼在两位皇太后前进讲这部《治平宝鉴》,云起听了,深深佩服。
饭毕,翁同龢问及伍云起、董大全的宿处,劝他们退掉客店的房间,搬到自己家中来住。
伍云起本是极愿意与翁同龢亲近的,但转念一想,如今同龢世兄身为帝傅,家中往来客人必是高官大吏,所谈自是机密之事,自己与董大全习武之人,在这里居住不仅有碍于他,且自己也颇感不便,便婉言谢绝了。
至晚,告辞出来时,翁同龢再三嘱咐云起和大全常来做客,伍云起频频答应,与翁同龢拱手作别,打马回宣武门外的客店。
这一天,他虽未能见到董师傅,深感遗憾,但心情还是畅快的。
第十七章
    来旺没有随伍云起、董大全去串门,一直睡到中午方才起来,胡乱吃了些东西,便在院里练剑。
他人虽小,却很听伍云起的话,平日练功极勤的,抓个空儿就练习,是以武功长进很快。
正在兴头上,忽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女子走出一间客房来,站在院里看他练剑。
来旺停下来,抓起块手巾轻轻拭抹头上的汗珠,转身回自己房去打算喝口茶水,然后再练。
谁知这女子却跟着进房来,站在门里看他。
来旺本是个乡下孩子,不会说话,见她进来,便愣头愣脑地问:“小姐,你找谁呀?”
这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小兄弟,你家主人做什么去了?”
来旺一愣:“主人?”继尔明白过来,她是指的伍云起。便道:“出去串门拜客,你有啥事么?”
女人又是一笑,走近前来,在一把椅子上坐下,说:“你也坐呀。”
来旺有点毛了,他平生从未见过这样美的女人,并且就与他说话,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很听话地在炕上坐下来。
女人又问:“你家主人姓什么呀?”
来旺很老实,乘乘地答道:“姓伍,大号讳云起。”
“他好象没有做官,也不经商?”
“伍大人是武举人,来考会试,中了状元就会做官的。”来旺很天真地说。
“噢。”女人笑了,一笑就更美:“是这样,要不他武艺这样高强呢。”
“咦。”来旺眨眨眼睛,问:“你认识伍大人?”
女人笑道:“你家伍大人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怎么不认得他。”
“几时的事?怎么我不知道。”来旺惊奇地说。
“前天。”女人敛了笑容,默默地说。
“噢。我知道了。”来旺拍手道:“你就是坐在轿车里的那位小姐。”
女人摇摇头,笑道:“不是,那是你家伍大人救的另一位小姐。”
来旺眨着眼睛,拍手道:“是了,你是隔壁弹曲唱歌的小姐。”
女人点了点头,微笑着看他,问:“你家伍大人救的那位轿车上的小姐哪里去了?”
“是呀。”来旺说:“好多人都抢那轿车,有个老头儿,还飞刀要杀那轿车里的小姐,被伍大人和董大人用茶杯一掷,就截落了那刀。后来,伍大人跳下楼去,救了那小姐,……后来,就交给……”
他说不上来了,不知伍云起和清茶门后来的纠葛。
“反正,救那小姐逃出性命去了。”
“你家伍大人常打抱不平吗?”
“嗯,在河南,他救过一个老头儿,还救过……两个小孩儿。”
来旺眨着眼睛数说,又忽然道:“也不常打抱不平,非到万不得已,他是不出手的。”有点自豪地拍拍胸脯说:“我才是常打抱不平的呢。”
“你?”女人听了,掩口笑起来。
想起来旺也会武功,刚才还在练剑,便又点了头道:“我信,我信。”
来旺最怕别人说他吹牛,见这女人信他的话,顿时高兴起来,机灵劲儿也来了,站起说:“光让小姐你坐着说话,我忘了叫小二泡茶了。”
说着要去喊店小二。
女人忙拦住他,说:“别忙了,我也该回屋去了。”说着,往外走,一面嘱他道:“等你家伍大人回来请你转告他,就说江宁叶若兰钦佩他的为人,谢他救命之恩。”
来旺点了点头。
伍云起和董大全从翁同龢家一回来,来旺便急着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们。
伍云起看看董大全道:“这么巧,她们也住在客店里了。”
这时天已黑透了,客店的各个房间都已点起蜡烛,因这是家小店,统共才十几个房间,故此也不分男女院,谁租房就自占一间,却都在一个大院儿里。
那叶若兰和她义父各租一间,是西房。
而伍云起、董大全和来旺共租一间东房,正是对面。
院中是个葡萄架,北京的冬天甚是寒冷,须将葡萄枝子盘起来埋在土里,方不至冻死,春暖时再扒出来,搭在木架子上让它往上爬,夏天可成荫凉。
这时店家尚未将葡萄枝子扒出,故此只有院中空空立个木架子。
可以说各房间除了窗户外,并无隔挡。
伍云起站在门口,往西房望去,只见那女子坐在炕上,被烛光映了个影子在窗纸上,甚是清楚。
心中不禁疑云满布。
忽见那女子弯下腰去,从炕上拿起一把瑟琶弹奏起来,伍云起对乐器并不外道,因少时在家,素梅闲着没事时,也抚弄各种乐器解闷,他虽弹不好,却是听得懂的。
一曲《玉娥郎》,简直把人带到长袖飞舞的飘缈仙境里。
继尔,调子一转,变得哀婉低沉了,听那琴声,如泣如诉,催人泪下。
琴声中,女子的歌喉也渐放开。
伍云起凝听却是《迎仙客》:
愁满怀,泪盈腮,愁泪比来深似海。
枕屏宽,天地窄,无处安排。
夜夜是相思债。
伍云起听了,暗暗道:“不知是什么事情,伤得她这样厉害。”
联想到那日三个恶汉向她逼索东西,又想到那神秘莫测的老乞丐,知这女子定是来历不凡的。
可她为什么向来旺打听自己的姓名来历呢,难道仅仅为谢一谢救她之恩吗?
伍云起虽是书香世家,琴棋书画颇有根基,但他毕竟离家多年,远不是那种风流子弟,只觉这女子必是个苦命的,虽然对她不甚了解,却不由产生一种同情。
只是,不好向她动问缘由。
叹口气,轻轻关上房门,进里边吹熄蜡烛,在炕上默默地坐着。
董大全也坐在炕上,专心致志运气,练功。
过了半个时辰,他睁开眼来,看了看旁边的伍云起,轻声问道:“超翼,你还没有入静吗?”
伍云起摇摇头,说道:“心里乱得很,静不下来。”
董大全默默地点了点头。
半晌,忽问道:“超翼,你说……,我和侯小姐这桩婚事,订得是不是太草率些了?”
伍云起道:“倒也没什么。俗话说:‘白头如新,颂盖如故’,只通过昨天这件事,我们便知道了侯家是个什么家庭,也晓得了侯小姐的脾气秉性和为人。我以为是很不错的。“
董大全默默无语。
在他看来,说亲定姻,成家立业,应是件麻烦的事,没想到在自己头上,竟是这般顺利,以至有些迷惘,忽冒出了一句:“洛阳家中的师兄师弟们,若知我要娶媳妇不定怎么笑我呢。”
伍云起也忍俊不住,破愁为笑,出了声。
“好,人之命,天注定。”董大全一挥手,道:“慢慢走着瞧吧。”
忽然破天荒头一回与伍云起开了个玩笑:“我看你对西屋那个弹琵琶的,不,是她对你,也很关心啊。”
“师兄。”伍云起也有点小孩气地制住他,反嘴道:“你走了桃花运,莫非也带我学坏不成。”
“啊?这是学坏吗?”董大全故意瞪眼睛,继尔也憋不住笑了。
“睡觉。”伍云起一甩鞋子,连衣裳也不脱,扯过被子来连头都蒙上了。
那女子随着伍云起他们住进同一客栈,虽未直接与云起搭话,但其爱慕之意似已显露出来。
若然时间一长,即便她不敢主动前来攀谈,她义父也会过来探询伍云起口风的,但是,这个机会还没有来,一件突如其来的事情,却迫使伍云起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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