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烈长存-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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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第一章
一九三七年九月中旬。
山西五台山地区八路军115师某连队……。
山间村头……。
穿灰布军服的八路军战士持枪站岗。
一群半大光屁股小孩儿们在哨位边嬉跑打闹。
村内街道，土墙壁上是巨大标语“打倒日本帝国主义。”　“保卫全中国。”　“抗战到底。”“全国人民大团结万岁。”　“中华民族万岁。”
村民蹲在院门口或街头三三两两，低声交头接耳，相互传递最新见闻。
妇女们边飞针走线，边窃窃私语。
八路军战士在树荫下学习文化，背包打的整整齐齐，步枪按班顺序排立在一起，机关枪摆在最显眼地方。
八路军战士在帮老乡挑水，劈柴，打扫院子，帮房东修补门窗……。
八路军战士在清点子弹。
八路军战士在磨刺刀。
八路军战士在给枪支上油，个个表情严肃。
副连长从连部院内走出来，沿街朝打谷场走，边热情和周围父老乡亲点头示意，打招呼问好。
“睢，这就是八路军的长官，主动和我打招呼哪？”老汉摇着蒲扇得意对同蹲在街道矮墙下阴影里的同伴沾沾自喜的说。
“这算啥了，咱儿还和连长抽一袋烟哪！”刁着小烟袋的老汉马上直着脖子抢白说。
“比中央军官长和气多了，至少不每天提个马鞭子，虎个脸的，跟谁歉他儿八百吊钱似的，见啥不顺眼，张嘴就骂挥手就打，多吓人呀。”壮汉目光追望着渐渐走远的副连长身影，叨念着，一双布满老茧的大手使劲的搓着。
“全看见啦吧？这儿队伍里啊兵儿吃啥，官长也吃啥，没有一点讲究，没一点特殊。”老汉迷着眼睛回忆着般慢慢的说。
“知识吗？这队伍就是上峰从前天天讲的红匪军啊！这天下如果匪军全像他们这样，咱们老百姓的日子就太平了。嗨，也不用怕什么小日本鬼子了。”老汉无可奈何地摇着头，禁不住自己长吁短叹起来。
“小鬼子有啥可怕。”壮汉一听，双手用力拍打自己膝盖，马上不服气般大声叫起来。　
“嘘……，小祖宗啊！你小点声行不行。有啥可怕，那满天飞的带块红膏药的大铁鸟儿，前晌儿还在咱村下铁蛋儿哪，幸好咱村人跑的快，要不又得出多少家绝户儿。”老汉心有余悸的说。同时偷眼儿朝明晃晃的天空瞧瞧。
“是呀，是呀。听说中央军几十万人马叫小日本鬼子追的如放羊，咱儿这也不天天都有大队大队的老总们向后开拔吗。”瘦小的老汉忙小声插上一句。
“谁说不是哪？也真有怪事啊？咱村儿这么一点点人马儿从陕西那儿千把里外火急火燎赶过来，　听说马上还要往前走。那不就马上和小日本鬼子开打啦吗？”老汉一脸疑惑，琢磨不透的看着左右同伴们声音由小变大，由不惑到惊讶……。
“人家就是冲小鬼子来的。不打走小日本鬼子誓不还朝。”壮汉低垂着头翁声瓮气的说。
“小点声儿呀，军机大事，莫谈莫谈。”老汉一时惊乱起来，边摇晃双手边结结巴巴用略带哆唢的声音制止。
“这怕啥，全咱村自己人。”老汉从嘴上拿下小烟袋提高声音说。
“他们这是临时休整，补充粮食。”壮汉声音明显放低了的说。
“眼见着咱们的中央军撤差不多了，我寻这思着……，该他们上了。”老汉点点头，最后十分肯定的说。并切用手在干热的空气中有力的一挥。
“人太少了，嗨，枪也挺旧的，子弹每个人才几十发。”另一老汉叹息着。
“听说，这小日本鬼子可又是洋枪，又是快炮，天上还有无数大铁鸟，知道吗？这大老热儿个天还照常穿厚厚黄呢子军服，大皮鞋呢。”一老汉边磕着铜烟袋锅内的烟灰边皱着眉头说。
“这能说明什么，咱儿这点人马要以一当十打出咱中国人骨气来，有他儿小日本鬼子喝一壶的。”老汉非常自信的说。
“没错，咱中国多大，咱中国人儿人多，只要有挑头儿的，咱们在团结，老子啊就不信打不死打不烂他小日本儿。”一老汉挑着大拇指说。
“就是，只要咱中国人拧成一股绳，勒不死它小日本鬼子才怪哪！”壮汉扬起脸对老者们说，手禁不住在裤子上蹭着手。
“村长这不儿张罗捐粮哪吗？听说还真捐不少呀。”老汉信心百倍的说。
“吖，不会拿了粮食，和那些中央军一样找个茬，拍屁股也往回跑吧？”老汉无不担心的说出自己蹩了半天没敢说出的担忧。
“嘘，小人之心，叫长官们听到非抄家不可，至少要揍五十马鞭子。”一老汉一瞪眼睛笑着唬他说。
“竟说不吉利话。咱儿就指望他们打跑小日本鬼子，保咱一方平安，少战乱哪。”老汉不满地用蒲扇指点同伴数落。
“谁不这么想呀！回头啊，他们真要往前开拨和小日本鬼子开战，我捐一百斤大枣。”老汉一翘下巴上的山羊胡子，掷地有声的宣布。
“瞧我干啥，没别的儿，一缸老陈醋。”老汉不甘落后的高声……。
“报告副连长，三排全体完成战斗动员，人员武器一切准备就绪。”三排长翁声翁气地说。
“这么早就把队伍集合起来干嘛啊！连长和指导员还没回来哪？快，快去叫部队解散，这大太阳下，可别晒晕了非战斗减员。”副连长没好气地数着他，顺带把自己蹩在心里的气儿也出出。
“嘿嘿，连长和指导员还没回来哪？全去大半天了，我……。”三排长没动窝儿，申辩着。
“去去。”副连长冲他挥挥手，没好气儿但放缓了语气：“把背包全扛回房东院里去，这老早就报露咱们连未来行动目标啊，等指导员回来不刮你鼻子吧？　一点脑筋都不会动。”
“是，明白了，副连长同志。”　三排长恍然大悟，高声应着跑开去安排。
副连长笑着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三排长目光确一直没离开副连长，见他继续往前走，忙又一溜小跑追上来。
副连长就当不知道他跟在后边继续走。不断和周围老乡打招呼。
三排长跟在他身边走着，直到边上没有闲杂人员了，才急忙凑近他，一脸堆起笑容……。
“傻笑啥……，告你呀！我什么也不知道。”副连长停住脚步，冲他一脸严肃的说。
“瞧……，瞧。副连长同志，你可才从三排出来啊，透一点风声。”三排长见他摇头，一撇嘴：“连长指导员这一去小半天，连里你……。”用肩膀拱拱他：“负责，快透点风，战士们个个全跳着脚问，我急出好几身汗啦……。”
“嘿，我比你还急，这不儿，出来走走。”副连长用力拍他肩。　
“可连长和指导员不会不留话让咱们先准备着吗？”三排长一付失望的嘟哝。
“同志，就你急吗？我在连部呆的更急更烦，明白嘛。”副连长压低声音气哼哼说。　
　　“明白了。”三排长别开脸，随口回答。　　
　　“明白什么？看你那样，就知道战士工作没做彻底。听好了，你可别在连里给咱三排丢人，打起精神来，做出榜样来给战士们看看。”副连长自己还皱着眉头哪，确用严肃的语调开导他。
“放心吧，副连长同志，三排十八名共产党员，三十八名红军战士请求组织上把最艰苦任务最难打的仗交给我们。”三排长挺起胸，气壮山河的大声说。
“好样儿。”副连长大喜，凑近他一点儿，压低嗓子：“快把写好的请战书叫人送到连部去，这会儿呀，连部就副指导员一人，这回啊又让咱们三排先抢啦。”
“我这带着那？这就给你。”三排长没有看出副连长真实意图，伸手拽过布捺包，急急忙忙地往外掏……。
“嘘……。”副连长忙用手拉住他，左右瞧下儿：“我才从三排走，现在又拿着三排请战书回去，其他干部会咋看啊，有任务我也不好为三排争了，你这脑子就没二排长转的快。”
“人家是文化人吗？”三排长被他一点，忙把掏出来的请战书又放回去。嘴上不满的嘟哝。
“你亲自带四个班长一起去，告诉副指导员，三排全体红军战士，共产党员请求连首长将艰难险恶任务交给三排，三排誓为人民再立新功。”副连长想想，教他说。　　　　　　　　　　　　　　　　　　　　　　　　　　　　　　　　　　　　　　　　　　　　　　　　　　　　　　　　　　　　　　　　　　　　　　　　　　　　　　　　　　　　　　　　　　　　　　　　　　　　　　　　　　　　　　　　　　　　　　　　　　　　　　　　　　　　
　　“在加上为国家赴汤倒火在所不惜。”三排长连连点头，思索下又加上一句。
“大意思哪，我就教你这么多，具体上加加减减你自己拿主意，可别说走嘴啊。”副连长最后不放心加重语气说最后几个字。
“放心吧，副连长同志。”三排长信心十足：“保证完成任务。”
“哪儿还不快去。”副连长本想继续往前走，见他没动窝，忙催促他一句。
“副连长同志，嘿嘿，是不是在给三排补充点子弹呀。”三排长笑呵呵的充满希望的瞧着他说。右手指头还在下边做着小动作。
“没门儿。”副连长干脆利落回答。
“可一人才四十发子弹也太少了点，昨儿连长又每个人回队了十发儿。”三排长可怜兮兮的冲他做揖……。
“少来这一套，听着，夜里连首长又合计了下，准备全连每个战斗人员在集中一下子弹，每人上缴五发，明白了吗，每人还需要上缴五发子弹啊！”副连长收起笑意，严肃认真的说。
“明白。我不是想……。”三排长勉强笑笑，他心里明白未来战斗会是何等艰苦惨烈。
副连长拍拍他肩膀：“连部那点儿是全连未来几个月的战斗储备。所以不到万不得以，不会发下去的。指导员反复强调多少次，我们将在近期打多场恶战。子弹是从延安那儿带来的，就这么些，未来战斗中补充起来会困难重重。所以总部首长，师首长，要求我们每一名指战员要减少自我削耕并用敌人武器装备来武装我们自己。瞧瞧，还没开始战斗，就又让我给你上课。”
“我……明白。”三排长一脸无奈。
“打仗不光凭勇敢，三排长，还要开动脑筋呃。”副连长语气诚恳的说，手在他肩膀敲了一拳：“在把工作做的细致些，咱们战士是会理解的。”
“嘿嘿，我只是顺嘴溜出来的，副连长同志。”三排长憨厚的笑着回答。
“成心给我找麻烦是不是，管好嘴巴。”副连长用手点着他。
“是。我去连部了。”三排长立正朝副连长敬礼，转身小跑而去。
副连长回礼，注视他走远。这才继续往前走。
“打小日本鬼子可要拿出咱儿虎威来，老乡。”炊事班长摘下毛巾递给他：“擦把汗，把黄豆炒出来。”
　　“看来这头一仗是赶不上了。”二虎边擦汗边有点心不甘的小声。
“革命工作，在哪儿全一样，咱们这老班长原来也是排长吗？现在也服从组织需要来炊事班当班长。”司务长打着哈哈儿和炊事班长抬起麻袋往大锅里到黄豆。
“他现在一会儿不围锅台转就难受。”二虎把毛巾掖到炊事班长腰间皮带上，自己抄起铮亮的军锹站在锅台边。
“你不也一样，一天不闻枪油味就饭不香觉不实。”炊事班长笑迷迷慢尤尤地说。
“你们俩可真是一对搭挡。”司务长收拾起空空的麻袋。　
“放心，二虎，好钢用在刀刃上，只要认识错误改掉。组织上一定会考虑在打击小日本鬼子的首战中用上咱儿这员虎将。”炊事班长拍胸脯打着保票儿说。　
“少讲几句吧。要不又不安心本职工作，指导员就该批评咱俩工作未做好，思想未做通。指导员这战前时间这么紧张，全连那么些动员工作，他还要专门抽空给二虎作思想工作。”司务长示意炊事班长过来。准备往干粮袋里装已经凉了的贴饼子。
“好啦，其他话晚上得空在说，这快晌午了，咱们得把做好干粮装好分到战士手里。”炊事班长放下菜刀，开始清点干粮袋。
“我这就开始炒黄豆喽。”二虎一声玄喝儿。　
“二虎，这炊事班可不简单，全连二百来人的战斗力就从这里得到保证，大有作为咧。上次打白匪军的战斗，咱这老班长不还带全班缴了它几条大枪吗。”司务长得意洋洋用戏腔说。
“小思意啦，几条枪，这也有咱司务长一份，那老高嗓门，震的十几个敌人手没劲脚转筋。这回我们的目标是一挺机关枪。二虎，咋样。”炊事班长笑着同样用戏腔作答。
“你们俩才是天生的一对搭挡哪？瞧美的。我一定要尽快回一线战斗班去，狠狠打击那些无恶不作的小日本鬼子。”二虎化怒火为动力抡锹抄动大铁锅里的黄豆。
第一章
　　　　“五班迂回前进，六班火力掩护。”二排长骑在马上挥动红白指挥旗指挥全排在进行训练。
在村边树丛里二排正利用地形地貌进行班排战术演练。
二排长时而策马奔驰，时而厉喝纠正战术动作。
战斗们头戴树枝编成的伪装圈，轻装以战斗小组为单位，利用石头间隙树空交替掩护搜索前进着。
“注意搜索……。”二排长高声提醒。
战士们注意观察前方，时儿匍匐前进，时儿提枪猫腰小跑前行……。
“火力支援，快速通过……。”二排长挥舞手中指挥旗。
六班付不停地向战士说着动作，不时做出掩护动作给战士看。
战士呈散兵队行前进。
机枪手利用地形向前移动着。
“七班向两翼在散开……。”二排长在七班后边检查。
战士们在树林中穿行。
战士们在齐腰的野草穿梭。
战士们凸凹地形中交替前进。
“排长，我抓个俘虏……。”一战士高举一支步枪兴高采烈喊起来。
二排长策马奔来，接过步枪查看一番：“六成新，膛线磨损一般。”
“排长，这还有十一发红屁股头子弹。”战士手掌里是零散的子弹。　
“干的好，记你一次嘉奖。枪弹交给六班长。”二排长大声向大家宣布。
周围战士一片欢呼。
二排长把枪还给战士。挥旗：“继续前进……。”
“冲啊……。”战士们不顾一身一头汗水喊着前进。
“前进……。”战士们的呐喊着向前。
二排长骑马在后边督促着全排行动。
“排长，发现长柄手榴弹二枚……。”
“排长……，捷克机枪弹夹一个。”
“排长，刺刀三把……。”
“排长……，子弹一百发。”
“排长，快来。步枪三支还有子弹哪……。”
六班长在小本子上认真登记着。
面前摆放着几十支各式各样新旧不同的枪支，各类不同口径的子弹，不同样式的刀具。
一战士在清点分类报着数儿。
“报告六班长，五班送来战马两匹，大牛皮皮箱一只，左轮手枪一支，佩刀一柄。”一战士拖拉着长腔高声唱说。
“连皮箱全有啊？”战士抬头好奇打量，也不干自己活儿了。
“干你自己的事，一只皮箱有什么稀奇。”六班长嘴上这么，人还是先凑过来。
“奶奶的，这家伙死沉死沉的，费我老大劲才驮上马背。”五班战士说。
“这两匹马也没掉膘儿呀？”六班长拍拍马头，和战士一起解背包带从马背上卸皮箱。
“班长。这么沉，怕全是子弹吧？”六班战士凑上来。
“你见过皮箱装子弹的吗？你当是金头子弹啊！”六班长和五班战士费劲地搬着皮箱。
“好奇啊班长。”六班战士伸手来帮忙：“大烟土吧？中央军可爱带这东西。”
“去，去。瞎猜啥，你闻到大烟土那儿香味了吗。”六班长望脚下皮箱琢磨着。
“班长，打开吧。”六班战士火急火燎的说。
“六班长，这小铜锁挺漂亮，我们班长可还要哪！”五班战士用手拉住要用枪托砸锁的战士。
“嘿，你们班长有钥匙嘛。”六班战士一梗脖子问。
“没有，要有我们早打开看了。”五班战士说。
“这不得啦！没有钥匙啊？只能用这办法……。”六班战士欲举枪来砸。
“去，去。干你的事儿去。这要是一箱炸药哪？你去喊排长来。”六班长拿不定主意。
“是。”六班战士应了一声，提枪去找排长。
六班长蹲下身，细细打量：“这么漂亮箱子……。”
“我猜是这官儿的私房钱。”五班战士也蹲下来和他一起打量这皮箱。
“你们班长怎么说。”六班长扭头问。
“他不知道才先拿过来嘛？万一是炸药哪？”五班战士实话实说。
“瞧你们班长熊样儿……。”六班长不禁笑了。
“六班长。”五班战士轻声儿：“要全是金条啥的，咱排儿可发大财啦！”
“这么老沉还真没准儿。”六班长音调也变了，眼睛也开始放光儿。
“那儿我得去叫我们班长来，他可不想最后一个才知道这里边是什么的班长。”五班战士。
“你就这守着，那儿也不许去。看排长来了。”六班长一把拉住他。
“排长，这是我们五班缴获的啊！”五班战士扯开嗓门大声喊。
“排长。”六班长见排长过来，忙起身。
“把箱子撬开，看看什么东西这么重。”二排长边下马边吩咐。
六班付上前开始摆弄那小铜锁。
“报告排长，这是手枪和佩刀，尸体已经烂了，看不出是个什么官儿。我们班长正带全班掩埋尸体。”五班付高声报告到。
二排长点点头，接过左轮手枪看看，向左一抖手腕儿，弹巢从枪身中弹出，弹巢内六发子弹一颗不少，心里就明白了七八分。
“这是个什么官呀？排长，他死了可有六、七天了。”五班战士见排长摆弄手枪那么熟练估计他以猜测出这是个什么官儿了，急切想知道。
“八成是让飞机给炸死的。”六班长分析说。
“有这可能，也许想把这些东西埋藏起来或许让别人打了黑枪都难讲。”二排长把左轮手枪插回皮枪套，插满子弹的皮带上没缺一颗子弹，拿在手上沉甸甸的。
“马没死呀，也没挂彩，这马儿真是命大，只是瘦了点。”五班付手扶马头说。
“去去，少这唠叨，你在带人去周围找找。时间不早了。”二排长抬眼看下天儿对他说。
“好嘞。”五班付从边上拉过排长才骑过的马：“借骑骑。”翻身上马，冲自己人一挥手。带着几个人又朝远处树林跑去。
“排长，看……。”六班付声音全变调了，眼睛瞪的老大。
　　“呀！这么多大洋呀？”二排长也惊讶地瞪大双眼。
“我的个天，这老些白花花的大洋钱呀！”六班长不禁蹲下身，搓着大手说。
“排长……，这么多啊！”五班战士强咽口唾液儿惊呼。
皮箱中是用红纸包好的一封封大洋……。
“这老多。我得数数，过过手瘾。”六班长抢先说，手在裤子上蹭蹭手心里的汗水。
六班付顾不上说什么儿，手儿飞快地一把抄起一封银元，欲伸手撕……。
“慢，数什么，一封是一百块，点点有多少封不就得啦。”二排长制止住他，从他手上拿过封好的银元。在手里掂着那封沉甸甸的银元。
“这官怕不小，身边能带这么多钱。”五班战士抬眼看看排长又看看其他人，惊叹地小声说，手不住揉自己的眼睛。
“这么多呀？排长，让我也摸摸。”六班长手发颤，小心地问。　　　
　　“你和班付一人数一遍，看有多少封儿。”二排长则从箱子里拿出几张纸儿，冲他们说：“这是银票啊！嗯，总计是十万块银元的银票。”
“呸，带这老多钱，准不是个好官。”六班付朝边上吐口唾沫愤然的说。
“也许是个粮草官儿哪？”六班战士小声抢白班付一句。
“就你小子儿嘴上话多，粮草官躲林子干吗？哪个粮草官能有两匹这么好的战马，哪个粮草官佩有佩刀，你就不动脑子想想。”六班付跳起来冲自己的兵高声说。
“得，得。知道你在中央军干过了解事儿多，可也用不着对自己同志用这么大声音讲话啊。”六班长放下手上拿着银元，不悦的说。
“谁声音大了。”六班付转过来对六班长：“我在中央军干怎么啦！老子只是报仇心切投错了门，怎么了。革命不分早晚知道吗？”
“我……。”六班长顿时语止，他知道说不过自己班付，本来自己也是好意不想弄巧成拙。
“快数，班长等你对着数哪。”二排长皱起眉对六班付说。心说‘这六班长是那壶不开提哪儿壶啊。’
“也没准儿是搜刮来的民脂民膏或是兵血哪？”五班战士蹲在箱子边羡慕看两个班长数着数。
“好了。六班付。从现在起你别离开这箱子半步，专门负责保卫这只箱子。直到交到连部为止。奖你一排子弹。”二排长把手中银票叠下递给他。
“坚决完成任务。”六班付脸上顿时笑开了花。
“你回去和班长讲我向连部报告后在宣布对你们全班的奖励。”二排长对五班战士说。
“是。”五班战士高声回答，提枪欲走，又回过身，低声请示般问：“排长，我回去能告诉班长和全班同志这箱子里钱的具体数字吗？”
“当然可以了。这事儿不用保密。”二排长笑着说。
“明白……。”话儿音未落五班战士早跑没影儿了。
“排长，这些子弹要能补充咱儿排，那和小鬼子打起来，保证让他们哭回姥姥家去。”六班长用肘部碰下班付，试探性的问。
“六班长，要一枪一弹全交到连部里，那么咱连战斗力就提高一大块，咱儿连就可以和小日本鬼子一对一的进行对抗战斗，哪儿缴获了武器装备来武装咱们排不是更好，对未来抗日贡献不就更大吗。”二排长坐下来，摘下军帽擦着脸上汗水。忽又小声提醒：“别打小埋伏。”
“嘿，嘿……。那能呀。排长。”六班长脸上笑容不那么自然了。
“对，对。违反纪律的事我们班长才不会干哪？”六班付马上明白了六班长的暗示，忙出来帮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