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洋上空的鹰-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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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此的飞机起降。中岛正在来的路上就后悔得不断斥责自己，真是昏了头，竟然答应为陆军的轰炸机护航，这下好了！再不停止这种愚蠢的行动，自己的机场上就再也看不见飞机的起飞和降落了。中岛正真是愤怒己极，第17联队的57架战斗机自从为25航空战队护航己来，短短的一个月不到，一半的飞机就没有了，连西泽广义这样的精英飞行员都阵亡了。如果全部都是在战斗中被击落的倒也罢了！可损失的飞机中有几乎多一半是因为燃油耗尽而落入大海的，其中在战斗中负伤的飞机一架也没有回来过。再这样打下去，美国人的什么‘仙人掌‘航空队没有被消灭，自己的联队就先被消灭了。再说，第17战斗机联队承担的任务是十分明确的，是负责保持日本海军在拉包尔，特鲁克，布干维尔地区上空的制空权，没有必须要配合陆军第25航空战队去瓜达卡拉尔岛上空作战的任务。现在联队的飞机竟然损失了一半多，联队所承担的本身任务恐怕都无力完成了。不行！必须当机立断，立刻停止这种对自己来说完全是没有必要的必须尽的义务。这也就是这位1934年从日本江田岛海军学校毕业的中佐，一大早就赶到陆航机场上来的缘故。
其实在吉普车开进机场时，中岛正中佐的怒气已经完全没有了。因为他看见的情况，使他自己也吃惊不小！陆军航空队的机场比自己的海军战斗机机场大了一倍不止，因为第25航空战队是双引擎轰炸机联队。飞机体型巨大，跑道要宽，长一些，停机坪也要大得多。中岛正看到的是，往昔喧闹，忙碌的若大机场现在显得十分冷清，三条笔直的宽30米，长1500米的跑道上，别说飞机，连人影都没有一个。以前停满了巨大飞机的几个停机坪上，现在己经空了一半。还有约40余架飞机停在那里。偶尔闪过几个地勤人员的影子。还有几架轰炸机七歪八斜地躺在跑道边，大概是维修人员还未来得及将其拖走。大概是由于今天没有出击任务，飞行员们没有呆在侍命室中，一些飞行员三，五成群地围在一起议论着什么。中岛中佐走近大楼时，大楼边也有几个飞行员围在一起，这从他们的服装上很容易认出来。一位飞行员口沫横飞，指手划脚地正在对围住他的几名飞行员讲着什么，中岛正断断续续地听见：
‘真是恐怖。。。。。。。。。这美国人。。。。。。。是炸弹。。。。。。。。一簇弹片险险地从机尾飞了过去。。。。。。。小笠的飞机座舱被击中了。。。。。。。。对！几乎就在
我的眼前。。。。。。。三泽脸上流了好多的血，小笠也死了。。。。。。。。飞机栽下海去了。。。。。。简直象是在作恶梦。。。。。。。‘
看见一个中佐军官向他们走来，这群飞行员停止了讨论，一齐向他敬礼。中岛正冷冷地看了一眼刚才发表议论的飞行员。‘是个黄毛小儿，恐怕20岁都还未到，一付乳气未干，稚气未脱的学生样，这是什么帝国军人啊？‘中岛正估计他大概是个轰炸机上的尾炮手。中佐毫无表情的对这小子说道：
‘小子，你要是不想惹上麻烦，到军法处去解释的话，就立刻闭上你的嘴，没人会说你是哑巴！‘
‘哈依！‘对方恭顺地回答道：
中岛正没有再理采他，转身走进了司令部的大楼。
山田定义少将的面容和仪表，使中岛正中佐实在不敢恭维，这位司令官足足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粗壮的身体好象消瘦了不少，将军服在他身上松松垮垮就象套在木偶身上一样，胳腮胡子乱糟糟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皱纹好象也多了起来，满脸焦粹和疲惫，就象三天三夜没有睡觉一样。是啊！换了谁，恐怕都不会比他好。去大楼门外看一着吧！往昔威武雄壮，拥有70多架‘I‘式双引擎轰炸机，实力最为强大的航空队，现在己经损失了一半的战斗力。而瓜达卡拉尔岛上的‘亨德森‘机场并没有瘫痪，而‘仙人掌‘航空队也似乎并没有被消灭，美国人的飞机照样起飞作战。而轰炸机的飞行员们，中岛正相信他们个个都是忠勇的武士，但谈起对手来，都不由自主地流露出三分惧意。这不仅是中佐从刚才听到门外飞行员们的议论而得出的结论，而在自己联队的飞行员中，中岛正都隐隐约约的感觉到这种情绪的存在。而第25航空战队空袭瓜达卡拉尔岛的命令并未因损失较大而取消。‘I‘式轰炸机还得到瓜岛上空去作战，没有了战斗机的护航。。。。。。。。。中岛正实在不想再想下去了。可自己也有难处啊！所以当他在会客厅中见到山田定义少将时，他略带欠意地对第25航空战队的司令官说道：
‘将军阁下！请原谅我来打忧你，我不得不非常遗憾地告诉你，恐怕我的战斗机联队，无法再为阁下的轰炸机护航了，请原谅！‘
中岛正中佐非常恭敬地弯腰行了一个礼，中佐没有行军礼，这倒不是他对这位有着油桶一样身材的少将有什么敬意，而是对他的处境有着同情和可怜。
山田定义少将挥了挥手，这位少将其实心中也颇有些不安，战斗机联队的损失他也很清楚，这位联队长的来意他早就猜到了，他用干涩的声音回答道：
‘中岛君！谢谢你和你的飞行员在这段时间内为我们所作的一切，对阵亡了的飞行员，我深表欠意。这么什么！我理解你的心情，你们海军己经尽力了！保存好剩下的飞机吧！说不定帝国那天就会用上你们的，请多多保重！‘
中岛正觉得山田少将的语气中，充满了无可奈何和穷途未路的情调！
送走了海军战斗机联队长，山田返身走回了他的司令部办公室。参谋长清田岗夫大佐还在等着他。
尽菅日军在南太平洋所罗门群岛的瓜达卡拉尔岛战役中，不断地受到沉重打击，损失惨重。但大本营并不甘心失败，11月5日，大本营下令，在拉包尔成立了第8方面军，司令为今村均中将，下属有陆军第17军等。第25航空战队被配属于第8方面军，专门负责所罗门群岛的战事。似乎是今村均中将无视第25航空战队的飞机损失，一再严令山田少将要加紧对瓜岛机场的空袭。虽然中将司令长官答应，要求大本营从国内的陆军第6飞行师团调派部份飞机来补充他，但山田心中还是一点底都没有。他可是知道这‘仙人掌‘航空队的厉害。据作战归来的飞行员报告说，美国人的飞机并不多，20架都不到。而这段时间的战斗下来，似乎是还在减少。但就是这些小猫，小狗10来只，就使自己的航空队损失了30多架飞机，而海军的战斗机联队也损失了接近这个数了。前几天公然用空爆弹轰炸机队，轰炸机在空中被敌人轰炸！简直是闻所未闻，谈出去恐怕都没人相信，但这种使人笑掉大牙的倒霉事，偏偏却被自已碰上了。这‘仙人掌‘航空队的指挥官是谁？是干什么的？对方的情况他是一点不知道。‘知己而不知彼‘这仗能这么打吗？因此他要求新成立的第8方面军，提供瓜达卡拉尔岛上的美军指挥官的情况，重点是‘仙人掌‘航空队的指挥官情况。这不！情报到了，这张破纸现在就握在清田参谋长的手中，要不是大佐的动作还算快，山田将军早把这张废纸团成一团从窗口扔出去了。这也叫情报？妈的！难怪这段时间就没打过什么象样的胜仗，看看！这些所谓的情报专家们都胡扯了些什么？
‘美国海军陆战队第一陆战师师长。。。。。。。。范德格里夫特，少将。。。。。。。田纳西洲人。。。。。。毕业于西点军校。。。。。。年龄52岁。。。。。。性格温和，是海军陆战队战术专家。。。。。。。。
‘仙人掌‘航空队，官方名称是‘美国海军陆战队第223飞行中队，其指挥官姓爱德华，姓名不详，性格不详，曾担任职务不详，年龄不详，据说很年青。最近刚由中校晋升为上校，其晋升理由是‘歼灭了我第8舰队主力，使山川军一将军阵亡。。。。。。。‘
这些情报部门的白痴，这也不详，那也不详，连姓名，年龄也没有搞清楚。什么爱德华？美国人中姓爱德华的没有80万也有100万。说什么很年青？照这样再打几仗，哼！哼！美国将领中又出现一个年青的将军也不会使人感到惊奇的！满纸的屁话！这也能叫情报？纯粹是擦屁股用的大便纸。。。。。。
将军烦操的在办公室内走来走去，这个楼房的原主人也不知想些什么？赤道附近建造房子，竟然用红油漆刷地板。坐在屋子里，就象坐在火炉上。当初将军看上他，是因为它的宽大和气派。可心情不好的时候，满屋子都好象有熊熊燃烧着的火焰，热不可挡。其实今天天气并不算热，将军怒气冲冲地扯开了自己矮桩领上的扣子，这一下，本就仪容不整的少将现时的外表可用‘邋塌‘来形容了。
‘清田君，中岛中佐刚才来过了，他已明确表示不能再派出战斗机为我们的轰炸机护航了。这些日子也的确难为了他，战斗机的损失并不比轰炸机少啊！‘
山田对坐在椅子上的参谋长说道：
‘司令官阁下，中岛中佐再也经不过这样的损失了，这是事实，他们损失的飞机中有很大一部份并非是在战斗中被击落的，而是因为耗尽燃料而掉进大海中的。从拉包尔到瓜达卡拉尔岛的距离，的确不是‘零式‘机能胜任愉快的，这点我倒是理解海军的。‘
‘没有了战斗机的护航，我们的轰炸机还能去空袭瓜岛上的美军机场吗？美国人有雷达，很远就会发现我们的。这‘I‘式轰炸机怎么也打不过美国人的战斗机的，而上面却一个劲的催促我们，这。。。。。。这。。。。。。这仗该怎么打啊！‘
‘将军阁下，我们参谋部门倒有一个方案，就是采用分进合击的战术。特别是在没有战斗机护航的情况下。我们研究过，这个办法用好了，可以让我们以最小的代价达到瘫痪瓜岛上美军机场的目的。可以试一试。‘
‘嗯！分进合击，这我知道。在中国战场上，陆军的地面进攻就多次使用过这个办法，几支部队从不同的方向对同一目标，在同一时间内展开攻击，效果还不错！炮兵也经常使用这种方法，为减少敌方大炮还击的损失，将大炮分散构筑阵地，在同一时间对同一目标，从不同的阵地上用炮火轰击。。。。。嗯！应该可行！清田君，你们赶快拿出一个详细的计划，我们来讨论一下，这个办法也许管用。‘
‘是！将军阁下，我这就去。‘
清田岗夫大佐立正敬礼，转过身后大踏步走出了将军的办公室。
从11月13日开始，黄林和托马斯，考夫特，以及飞行队的飞行员们就觉得有点不太对劲。11月13日夜，11点刚过，很有几天没有响过的机场上的防空警报器凄厉地尖叫起来。雷达报告说，有一个大机群正从布干维尔方向飞来，距离约70海里。没有几天的安静日子就这样结束了。‘亨德森‘机场所有的飞机都赶快起飞了。俯冲轰炸机，鱼雷攻击机。‘B一17‘和卡达林纳式远远地向北面飞去，避开战场。黄林带领仅剩的8架战斗机向东南方向飞去，去迎战日机。这个小战斗机群在4000米的空中一直飞出约80海里远，根本未发现什么日本人的机群，而雷达发现敌机群时只有70海里。这就奇怪了，难道日机并不是来空袭瓜岛机场的？黄林带领机群又投索飞行了10分钟，他决定返航了。今夜没有月亮，连星星也没有，海天茫茫，一片漆黑。黄林是
用高度表和罗径仪来带领他的小机群飞行的，飞机与飞机之间是用航行灯来保持距离的。又飞了一会儿，快接近12点了，机群己开始返航了。在接近瓜岛约50海里处，黄林感识捕捉到，在他们的机群左下方一点，有两架日本的‘I‘式轰炸机在飞行，方向与他们相反。黄林闪了闪尾灯，发出了信号，机群跟着他在空中拐了一个弯，借着海面微弱的反光，黄林看见了印在海面上的日本轰炸机巨大的黑影。黄林的F4F‘野猫‘从4000米的空中直向目标扑去。这时日本飞机也发现了亮着航行灯的美国战斗机，这两架‘I‘式轰炸机一头向海面上扎了下去，在快接近海面时立刻改平，一左一右的分散逃开，并不断地作‘之‘字形的机动飞行。黄林吃了一惊，这日本人真的不要命了吗？这样作是非常危险的事。要知道在没有月亮没有星光的夜里飞行己经不是一仵容易的事，只靠一个高度表，辨认方位靠一具罗经仪，没有一点外部物仵可作参照物，几乎可以说是盲目飞行。黄林估计，这年头能做全天候盲目飞行的恐怕只有他自己这个怪物了。在这种夜里飞行，一不小心，就很有可能将海水当成天空而一头栽进去。这日本飞机关闭了全部航行灯，本身在飞行中就有相当大的撞机危险，现在又敢紧贴海面飞行，真的敢玩命啊！如果是黄林本人的一架飞机，他会毫不迟疑的追上去，这日本飞机肯定是跑不掉的。可现在不行！他的飞机身后还紧跟着航空队仅存的7架战斗机，这些飞行员他可清楚得很，夜里飞行经验奇少，要是自己去追日机，保不定有跟不上的飞机会飞进海水中去，‘仙人掌‘航空队的飞机己经少得可怜了，特别是战斗机。黄林可不愿冒这样的风险。他决定不去追歼日机，他发出信号，机队返航了。
远远地飞行员们就着见瓜达卡拉尔岛上燃起了6处火头，两处是在隆加山上的雷达站和高炮阵地上，三处在机场，一处在密林中。机场被炸了，这毫无疑问，损失有多大？只有降落后才知道。黄林这群飞机飞到了机场上空，但跑道上的降落灯却并未打开，直到机群在空中盘旋了三圈后，机场上才亮起二道探照灯的光柱，光柱照在刚修补好的跑道上，飞机小心翼翼地降落了。20分钟后轰炸机群也飞了回耒，好不容易这群钢铁大鸟才回到地面上。一架‘劫掠者‘式鱼雷攻击机还折断了一支前起落架，为此机场跑道还关闭了10分钟，直到工兵和维修人员将这架飞机拖走，其余的飞机才落续降了下来。
据考天特等地面人员的‘控诉‘，黄林他们的战斗机起飞后约30分钟，日本的‘I‘式就光临机场了，机场关闭了全部灯光，日机也未投下照明弹。约有10余日机分成三批对机场进行了轰炸。日本飞机未开航行灯，地面上的陆战队员们只听见发动机的隆隆响声，炸弹就落了下来，高射炮刚一开火，立刻成了日本轰炸机重点照顾的对象了，挨了4颗炸弹。雷达天线也轻微受损。其它只在跑道附近炸出几个大坑，点燃了几处火头，倒没有什么大的损失。显然日机的轰炸也是盲目的，况且飞机也不多。盖伊和鱼雷机队的飞行员们说，他们在西北方向上也遇上了两架日本人的轰炸机。很明显，来袭的日机一共约10余架，这些飞机用低空飞行，避开了瓜岛上的雷达监视，直到距瓜岛70海里处才拉高分散，这些飞机都关闭了航行灯，从不同的方向，同时对机场发动了空袭。‘仙人掌‘航空队的少量战斗机在夜里根本无法分散去截击他们，更何况在漆黑的夜里，也不容易发现目标。日本人的分进合击战术还真的比较成功。
第二天夜晚，月朗星明，能见度大好，但日本飞机却没有来。第三天夜里下起了小雨，海风也吹得很猛，日本轰炸机同样没有来。。。。。。。。。。直到第六天夜，又是漆黑无光的夜晚，日本轰炸机来了，这次是约30架的大机群，这些飞机三三，俩俩，分别从东南，东北，西北。。。。。。等四面八方向‘亨德森‘机场扑来，进行了猛烈的空袭，机场上到处是火光和烟尘。发动机的轰鸣声响彻夜空。高射炮奋力迎战，黄林带领战斗机群分得很散，忙不停地东逐西追，这一晚是机场炸得最厉害的一次，跑道几乎全被炸了一遍，战斗机和鱼雷机以及俯冲轰炸机不得不飞到图拉吉岛上的己经废弃的小机场上降落，而‘B一17‘足足在空中盘旋了近2个小时，直到工兵用钢板补上弹坑，这些空中堡垒才跌跌撞撞十分勉强地降落下来。在一片乱战中只有两架日机被击落，一架日机被击伤，其余的日机投完炸弹后成功地逃脱了。接下来的一段日子中，只要是没有月光的漆黑夜里，日机就会来，这种分散合击，炸了就跑的战术，把只有几架战斗机，而大部份飞行员没有夜战经验的‘仙人掌‘航空队闹了个手忙脚乱。飞行员们夜里总睡不好觉，疲惫不堪。黄林觉得这是他上岛以来，最困难的日子，被日本人死缠烂打，自己是有力无处用，这口气真憋得慌！
就在日机空袭机场的同时，今村均中将利用驱逐舰，向瓜达卡拉尔岛上运送了约13000人的增援部队，这些部队和奥斯汀火山中的残余日军汇合后，曾两次企图突破美军的包围，反攻和夺回机场，但在美军凶猛的火力面前，这些缺乏重火力支援的日军被击败了，只得又退回火山中，再次等待支援。瓜达卡拉尔岛上的战斗似乎又陷入了僵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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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反　击
更新时间2006…8…15　13：50：00　　字数：10791

　已是夜里快3点钟了，漆黑的夜空中没有一丝星光，机场上的跑道灯显得格外明亮。从太平洋上吹来的海风带着一星咸腥味。海风很柔和，吹在身上毫无凉意反而觉得很舒服。虽说快到11月底了，但在接近赤道的南太平洋的岛上，只能说不是很炎热，和寒冷一点边也挨不上。一等兵佐佐木敬二只穿了一仵工作服，他站在停机坪的跑道边，仰望着夜空。他全神贯注地数着返航的轰炸机，嘴里喃喃的吐着数字：
‘。。。。。。。20。。。。。25。。。。28。。。。。29，好！。。。。30。。。。。‘
降落的飞机掀起的气流和着太平洋的海风不时地吹开他的衣摆，但他却一点也不再意。是啊！在家乡的鹿儿岛上说不定己经开始下雪了，如果把这里的这个夜晚放到故乡去，那就是一个凉爽的夏日夜晚了，这风吹着空气显得是这样的清凉干净。
佐佐木敬二是家里最小的一个男孩，今年刚满20岁。他的父亲是参加过日，俄战争的老兵，在那场战争中的争夺旅顺口炮台时，父亲失去了一条腿，回到家乡操起了他家祖传的打渔为生的老本行。小时候，佐佐木敬二经常听父亲说，中国是日本的近邻，是一个很大的国家，土地多得数也数不过来。人口众多，各种资源更是日本根本无法去比的。日本对中国只能有两个方法，一是想法和他搞好关系，从而从中国那里得到日本需要的东西。如果不行，那唯一的选择就是和中国开战，并设法打败他们，占领他。否则有这样一个大国作邻居，日本的生存的确很困难，日本人的日子决不会好过。父亲说，自己国家的全部国土和人口，只相当于中国的一个什么省。而这样的省在中国有30多个。佐佐木敬二一直很怀疑，那么大一个国家，能打败他们吗？但他却不敢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弄不好会遭到父亲的斥骂的。佐佐木敬二的大哥佐佐木信，毕业于日本陆军中野学校步兵科，中日战争爆发后就去到了中国。后来在中国长城上一个叫喜峰口的地方，在和中国士兵进行肉搏战时，少尉小队长的大哥的头胪被中国士兵用大刀片砍掉了。没有了脑袋这对大哥来说是最不幸地了，死后不仅进不了神社，据说连灵魂也没法回归故里。二哥佐佐木岸之是个海军轮机兵，在今年的中途岛战役中阵亡，是随他服役的舰空母舰‘赤城号‘一起沉没的。这样，在佐佐木的家族中，佐佐木敬二就成了到目前为止还唯一幸存的男丁了。但这种幸运还会维持多久呢？谁也不知道！想到这里，一等兵长长地叹了口气，又仰起了头看着天空，盼望着出击的飞机能平安归来。
佐佐木敬二是一名弹药装填手，他的工作是负责‘I‘式轰炸机尾炮上的炮弹装填工作。在日本空军中，士兵的分工是细致而明确的。佐佐木敬二一等兵只负责10架飞机的尾炮弹药其它一概不管，而且他还有一名助手。他们每天的工作内容，就是到自己分工负责的飞机的尾炮台去，捡查和装满机炮的内挂弹药箱。一架轰炸机的尾部，有两门可作半球旋转的20毫米机炮，载弹量为3000发左右，够机炮不停地发射大约4分钟。机炮和机枪比，虽说威力大一些，但射速却较慢。每分钟在600发至800发之间，弹药的装填是很有讲究的，它分为混编和组编，一般是4发炮弹为一组。如果是夜间作战，则必须是混编的，即一发曳光弹，一发穿甲弹，一发爆破弹，一发燃烧弹编成一组。也可以是组编，即4发曳光弹编成一组，后面是同样数目的穿申弹，爆炸弹和燃烧弹。曳光弹在夜空中会拉出明亮的弹道，可以让尾炮手修正射击偏差，这是夜战中必须的。如果是白天作战，则可以不编曳光弹。而是另外三种炮弹的组编或混编，这要看情况和尾炮手提出的要求而定。佐佐木敬二一等兵头脑灵活，爱思考，不怕吃苦，干活细致加上身强力壮，很是勤奋，很快他就成了航空战队中小有名气的尾炮弹药装填手了，经他的手装填的弹药箱，从来没有出过什么问题，尾炮手们使用起来十分快捷和得心应手。而且他还能从飞机尾炮的炮口发射痕迹和未掉落的炮口弹链上，看出这架飞机的尾炮要补充多少炮弹，是什么弹种，而且还很准确。尾炮手们都很喜欢让他的小组来充弹。一当他负责的飞机出现了损失，指挥官们就会调来别的飞机补充，所以他负责的10架飞机总是满编的，一架也没有空缺过。但佐佐木敬二一点也不以为荣，因为在他现在负责的10架飞机中有一半是在最近一个月中，从其它的组调过来的。也就是说，他原来负责的一组飞机的战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