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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乡 英雄冢-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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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卿的目光瞬间变得孤傲冷厉,用力一挣,推开他,站起身。
一阵剧痛由腹部深处传来,他气息一滞,毒,终于发作了。
他强忍着一波胜似一波的痛,原本气度雍容的面庞渐渐泛青,慢慢弯下腰,无力地滑到地上。
弥政瞧着痛得伏在地上的周子卿大笑:“卿,你妄动真气,毒开始发作了,开始会全身痛,从脏腑开始往外溃烂,最后才烂到肌肤。卿的赛雪美肌可要留在最后了。”政用欢快的语声说着恐怖的情景,仿佛很陶醉、很享受。
周子卿心里早已不惧生死,他微微抬起头来,唇上噙着淡淡的笑,瞧着直立殿中仰头狂笑的花国君王,眼中含着淡漠和些许怜悯。
弥政缓缓对上他的眼眸,蓦然被那冷漠痛楚的深瞳卷了进去。
被刺得心口一痛,他急步来到周子卿身前,蹲下身子,伸手抬起卿的下颚,凌厉的眼望进他的冷漠,卿这时痛得额角沁出密密的汗珠,呼吸浅而急促,在抬头的一瞬,政仿佛看见里面闪过一丝骄傲,细看时却依然是淡漠,便是刚才些许的怜悯也已不见,离得愈近却愈见疏离,仿佛魂魄已随风去了。
政心里的一个角落漾漾地泛起一丝轻柔,一丝不忍,政用手指背帮他轻轻拂去汗珠,卿垂下眼帘,政在这瞬间捕捉到他眼中的一点温柔,心里一荡,忍不住低下头,敷上了他的唇,冰冷而柔润。
“祖——”这柔润的唇中吐出的声音将弥政的心顿时冻结了。
忽而想到这温柔、这骄傲一直都是给祖的,想到卿在祖身下婉转承欢的场面,他忽而恼羞成怒,捉住卿下巴的手蓦地用力推出,卿向后仰倒在地。政伸手扯下他的腰带,撕裂外袍,露出玉般滑润的削肩,将外袍随手抛在阶下。
里衣下平坦的胸膛昭示了他的真实,政惊了一刻,微颤的手轻抚上他温润、白皙的肌肤。
周子卿笑了:“王,我是个男子。”
弥政不能相信,他狂怒地剥下他的全部衣衫,他确实是个男子!
弥政呆愣着,忽然感到自己仿佛受了莫大的欺骗,感到自己的痴心渺小得可怜。
他拖起周子卿,又一把将他推倒在地。
卿的嘴角忽的溢出血来,刺目的红点点滴下,在白色的地毯上漾开。
“祖——”她已经入了皇城了吧。
初识祖,那个哭昏在瑞王身边的弱小少年,满身伤痕,惨白的面庞,紧咬的唇,紧握着身边男子的手,让他起了救助之心。
救治垂危的祖,他早已知晓祖是个女子。
自此,为了那个坚忍的女子,为了那个多情的女子,为着那个深爱故人的女子,自己竟然抛弃了“宫少”的身份,数年来甘愿随在她的身侧,由着她施展自己的抱负、完尝自己的心愿,守护着她,不离不弃。做她的银甲将军,做她的侍从。
他不许任何人对她有任何伤害,包括眼前的王。他更不能允许别人因着自己而伤害到她,既然无法再护着她,也不能让自己成为她的累赘。
今日,便只有一死,他甘愿一死。
第十二章 天子之剑
花国大军近在咫尺,龙城城防也不甚严密,易祖儿攀入城墙竟无人发觉,不禁暗暗叹气,大敌当前,京畿重地,居然这样松懈。
天色将明,龙城将属于花国。
皇城就在眼前,三年前,她来过,受封镇北将军,皇上亲自召见,期盼殷殷。她也曾磨刀砺剑,空许诺言。如今,却都是一场空。
易祖儿深吸口气,潜了进去。
皇宫真是很大,她奔行一阵,也未找到皇帝寝宫,想找个太监宫女询问,四处空寂,竟不见人影。
远处的一点灯火将她吸引过去。
“啊!皇后娘娘!”一声惨呼。
易祖儿踢开宫门,冲了进去。
一个宫女伏在华裳委地的女子身上痛哭。
皇后竟自尽了,还是那个一身羽衣霓裳、华贵雅致的人儿,如今却匍匐于玉阶之上。
易祖儿上前扶起她,她抬起头,看看易祖儿,笑了:“是你啊,祖儿。”
“娘娘识得我?”
“瑞要娶你为妻,我又怎会不识你。”
“瑞?”
“多谢你,照顾瑞这么多年。都死了,都死了好,我终于能去见瑞了。”
皇后倒在了易祖儿怀里,带着笑意,染了她满身的血。
宫女啜泣着告诉她,宫人都被皇帝遣散出宫了,这凤和宫也只剩了自己陪着皇后。方才,皇上和国舅刚走,皇后就自尽了。
按着宫女的指引,易祖儿来到长宁宫。
正殿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两道身影,对峙着。
那明黄锦袍,那与生俱来的帝皇霸气,却在眼前紫色蟒袍的风雅男子面前变得懦弱哀怜。
“国舅,朕予你,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权势,凡你所奏,朕何时违逆过分毫。秽乱朝纲,甚至诛杀贤良,朕也由得你。你是当朝宰辅,大权独揽,权倾朝野,为何还要勾结花国,背叛朕?为何要杀了朕的太子?他们是你的亲外甥啊。”
“你以为我堂堂一个男子,甘愿永世做你的禁脔!我不要做一人之下!我是要自己做皇帝,我要做人上人!”原本面貌温文雅致的国舅顿时狰狞地狂笑起来。
皇帝拔剑,刺入他的前心,国舅萎顿于地,闭目前面带惊诧:“这就是你对我的爱么,皇上?”话中是怨恨,还是无奈?
皇帝闭了闭眼,凝住眉,然后缓缓睁开双目。
“看了这么久,出来吧!”
“臣镇北将军祖大富参见皇上!”当今皇帝龙惜竟是爱着国舅的!匍匐于地,惊得咚咚心跳,半晌,渐渐感觉着眼前的皇帝敛了杀气,心下略松。
“镇北将军?不知花国待你如何?”皇帝淡淡道。
“花国对我龙国臣民秋毫无犯。”易祖儿不卑不亢。
皇帝抬手让她起身,不再问话。
“皇上,天色一亮,花国大军便要围困龙城。臣星夜来此,是要请陛下速速离开。”
皇帝抬头看看她:“朕手持天子之剑,受命护卫天下,不能守住天下,惟有血溅五步。”
难道还要用强不成?自己如今功力大减,也不知能否护得他周全。
“禀皇上,皇后自尽了。”
“也算了了她的心愿。”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听闻结发的皇后死讯,竟然还能这样平静无波。最是无情帝王家,果不其然!她暗暗骇叹。
“皇后虽是朕的结发之妻,却不爱朕,她爱的是朕的皇弟瑞王。”
易祖儿身子一震,皇后爱着瑞,那瑞——听闻这宫闱秘事,易祖儿不知如何应对。
沉默半晌,皇帝忽然开言:“爱卿可真正爱过一个人?别说是江山,便是性命也取舍由他。朕身为天家,后宫三千,竟从未得到过一分真心。便是国舅,朕罔顾人伦,给了他半个天下,他最终,还是利用朕,负了朕!”
易祖儿深吸口气,缓缓道:“皇上,如今的龙国,政事腐败,污吏横行,佞臣当道,赋税不堪,民不聊生,起义不断,就算不为花国所灭,也会自灭。这天下,难道便是你们身居高位者的游戏么?”
皇帝手中握着剑,凝视着易祖儿,手腕一转,削下了她的束发丝绦。
如瀑乌发,瞬间披落下来。
“你,竟是个女子!是了,祖大富,祖儿!”皇帝诧异之下,不禁笑了,“怪不得,瑞竟是为了你抗旨,不愿接受朕的指婚。他竟将温龙玉给了你。”
手指滑过她的面颊,在颈中轻抚着,“这风霜雪雨的肌肤可不及朕宫中女子的柔嫩呢。他,竟然忍心将你抛在血雨腥风的沙场。不过,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他的唇,温柔地贴在她的耳际,“我见犹怜啊,祖儿!”这是数年前瑞为着抗旨拒婚的名字,他记得的,而且仰慕已久。
一声轻唤,易祖儿微微一颤,“祖儿!”,这已经消失了三年的称呼,如今,又在这威慑的帝王的唇中吐出。抗旨拒婚?瑞,对她,还是有情的。她垂下双目,眼角溢出凝滴。
皇帝龙惜撤回身,取出绢帕,轻轻拭着剑上的血啧,那是他爱了十多年的人的血,唇角含着笑意,仿佛这是件多么赏心悦目的事情。
“我知道你有温龙玉,那日教军场比试,我便认出了。你以为你是凭着武艺夺得的镇北将军么?那是我龙国护国宝玉,瑞既给了你,便是相信你能护卫这龙国的大好河山。”
望着眼前人儿倔强、坚毅的眼神,他要撕裂她,他要看到她的软弱,也许他是要撕碎她心中的那个瑞。
有时,真相才是真正的杀人剑。
瑞王和右丞相的女儿琉璃相恋,那时当今皇上还是太子。
太子求皇帝赐婚,娶了琉璃做太子妃。
太子即位,国舅接任右丞相,开始仗势弄权,残害异己,皇帝也只由着他。瑞王在时,尚能震慑。后来,便无所顾虑。
皇帝当着瑞王,对皇后宠爱异常。皇后生了双胞胎,一子一女。皇帝给了她权势地位,却并不爱她,他真正爱的是皇后的哥哥,国舅。
皇后强颜欢笑,告诉瑞王,皇上对自己很好。
皇后求瑞王照顾自己的孩子,体谅一个做母亲的心。女人生了孩子,眼中再也不会存有他人。
瑞王本是淡泊之人,却为着皇后和皇子的荣华富贵,为着自己所爱的女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第十三章 情到深处
易祖儿震惊万分。
心碎裂了,却不见血。
瑞和她,血战十年,为龙国守着的,竟不过是他人眼中的玩偶。
说到底,她只是个疆场上的英雄。战场之上,只有成王败寇,没有是非对错。马革裹尸,青山埋骨,将士血染沙场,换来黎民百姓安享太平。
她曾对着大好山河盟誓,定要干出一番大事业,要为国家,为皇上,抛头颅,洒热血,成为名垂青史的忠臣良将。
如今看来,尽是浮云!
只有瑞王,才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一代权臣。
瑞王终是明白的,他早已看清了这朝局,他自己是心甘情愿的,可是他不忍再害了易祖儿,让她离开,是她自己看不开,硬是执著于这份情,瑞才会给了她温龙玉。
可是,这份情真的在么?
瑞王真正爱过她么?瑞爱着的只是当朝皇后。
原来,情到深处,大家都不过是一个痴字!
原以为自己与瑞王的爱是那么纯净,没有一丝一毫的杂质,没料到,自己苦心维系的一切,竟还隔着这么些不相干的人和事。
那个铁血金戈的世界,终究只属于男人。
瑞王,她深爱的人,她甘愿为之舍弃一切的人,她可以相信他么?她能原谅他么?
宽恕了别人,也就是宽恕了自己。她挣扎着。
看到易祖儿眼中的脆弱和彷徨,皇帝很是满意。
“如今虽天下易主,这温龙玉也可辟佑百姓。听说花国国王贤明爱民,便是如爱卿这般人物也心甘情愿的臣服,我倒是相信花国君王能善待我龙国臣民。”
易祖儿瞠目愤然道:“皇上现在还想着龙国臣民么?十余年来,你可曾想过黎民百姓分毫?倘不是你任由国舅乱国,失了民心,我龙国军民齐心,哪里会受到如今的亡国之辱。”
这位龙国的帝王,可曾想过,过往二十余载金堂玉马,锦绣生涯,如今竟会一朝生死置于人手?
怒气瞬间在帝王的眸中燃烧,锐利的剑尖抵在易祖儿的胸口,她原本可以避开,可她已不愿反抗,倒宁愿受了这一剑。
这许多年来殚精竭虑,倾心护着的,原是一场爱恨相随的梦。
心已死,又要这行尸走肉的躯体何用。
生有何欢,死又何苦!何不让一切悲欢爱欲,随着这一剑了结了。
剑尖轻轻送入衣中,刺破肌肤,祖却没有觉得痛。
她木然地瞧着胸前的腥红透衣而出,越染越大,那颜色娇艳,刺得眼痛,忽而心里有了解脱的安宁,瑞,我这就去伴着你。
最后看了一眼皇帝阴邪的笑,她闭上双目,唇带微笑。
这雕栏玉砌,这富丽堂皇,原来只是繁华一梦。
“爱卿与朕可是同病相怜,同是为情失意之人啊。”没有预期的刺痛,倒是皇帝落寞的语声传来。
睁开双目,眼前的皇帝噙了一丝笑意,目光灼灼逼人。她的心头竟越发刺痛。
“大王到——”侍卫大声的传唤惊醒了相对沉迷的两人。
黑黝黝的宫门被大力撞开了,花国国君弥政龙袍高冠,一脸阴沉出现在门外,随着鱼贯而入的侍卫,围住了殿中两人。
皇帝抬头面朝弥政,上下打量,缓缓道:“花国弥政,也并非三头六臂。”此时的皇帝,浑身散发出的天皇贵胄的王者气势,令弥政也微微一怔。
皇帝说罢,转身瞧着易祖儿,缓缓收了宝剑,立正身形,冷笑道:“花国的祖大将军,我得留下你的一条命,来庇佑我龙国的百姓。”
他这般恨她么?故意离间,令弥政误会她?
手腕一翻,将宝剑架在自己颈上,傲然睨了一眼弥政,手上用力,剑锋到处,血溅,祖月白的衫上顿时红梅点点。
那艳红蓦地唤回了易祖儿的魂魄。
心中大痛,她抢上前,扶住皇帝软倒的身躯,顺势跪地,“皇上!”她颤声轻唤。
怀中是她十年来效忠的君王,是和瑞流着同样血的唯一皇族血脉。微合的双目,带笑的唇角,不复往日的凌厉,如今的皇帝竟和瑞有着三分相似。
皇帝竟和瑞一般,死在自己的怀里!
对于生死,她以为自己不会在乎了,可事到临头,那锥心的痛竟还是如潮般袭来。
苍天何等无情,让她再次经历这痛。
血汩汩流出,滑过祖的衣襟,蜿蜒前行,直到弥政脚下,龙惜早没了气息。
一代皇朝,竟以这样惨烈的方式落下帷幕。
轻轻放下皇帝的身躯,易祖儿起身,来到弥政面前跪下:“大王,祖大富求您一事。”
弥政没有看她,冷哼一声。
“求大王赐我皇葬于皇陵,以彰我王泱泱气度、海样胸襟,也可使龙国臣民尽皆归心。”
哼!她还敢求自己将这亡国的皇帝风光大葬!
弥政双目闪着荫翳的光,他狠狠地盯着眼前的易祖儿。
半敞的襟袍露出若隐的酥胸,如瀑的黑发披散在肩上,眼中的伤心、绝望、痛楚,尽数挥洒着这坚韧女子的柔弱。
这,这披荆斩棘的祖大将军竟是个女子!
弥政震怒。
那文华殿中的人儿却是个男子!这两个人,竟欺瞒了天下人,欺瞒了他,弥政的心乱了,一丝狠决笼上了他阴沉的脸。
他沉声喝道:“来人!祖大富私通敌国,给我拿下!”
两旁侍卫涌上,架起易祖儿,扭住她的双臂,她没有反抗。
通敌、叛逃、私放众犯,种种罪过,皆是死罪。
对于生死,她已不在乎。
“立即处斩!”弥政背转身子,沉声下令,这命令,是私心的成分多些吧。
是!他就是要绝了文华殿中那人的念想!
侍卫推搡着祖往殿外走去。
祖的心中一片清明,往事如烟般闪过脑海,踏出殿门,长宁宫已在身后,这里已不是当年的龙国大殿,如今,这里只是他国君王脚下的战利品,朝代更迭,物是人非。唯一不变的,这长宁宫依然是主宰天下百姓命运的舞台。
以弥政之才,以弥政之德,这天下,她应放得下了。
“慢着!”
易祖儿为着这声凌厉的轻喝顿了脚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身后传来弥政阴沉的声音。
转回身,看向弥政,弥政没有回头,易祖儿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看到他的落寞与凄然。
如果说这世上还有她牵挂的,那就是卿了。
“臣的罪过,为臣一人承担,与卿无涉。请吾王善待卿,放他一条生路。”
后颈爆起的青筋昭示了这帝王的怒气。
易祖儿无奈地笑了。
在哪里?那个青衫寥落的身影——卿,我终是负了你。
第十四章 英雄末路
她迈步往阶下行去,幽幽道:“王,仁者无敌!”
“站住!”
“弥衡举荐你,本王信任你,本想你做本朝的肱骨之臣。可你!你!”既是弥衡推崇的人,必是不可多得的人才。这数月相处,也见识了她安邦定国的才能。
可见到她,便如见到那文华殿上的周子卿。
黑翼统领燕成林上前两步,跪地,求王上饶了祖将军。
面色阴沉,弥政此时却是百般心思。
娇弱之躯,身处乱世,眼前这英武的女子,竟有着被岁月侵蚀的苍凉和凄怆。
弥政心中顿时软了几分。
摆摆手:“先带下去。容后发落。”他的心思早已回到了凤城文华殿。
凌晨,文化殿烛光明灭。
似雪白衣,红梅点点,委顿于地。
弥政上前轻轻扶起周子卿,替他拢好衣裳,凝视着他,“今日是我唐突你了。”
周子卿微微一笑,轻声说:“终要了结了,政!”
温柔的语声在殷红的唇间逸出,更显诡异。说完,又温柔地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身子一歪,从弥政的怀中滑落。
那是周子卿第一次叫了他的名讳。
政!
那样的绝代风华!那样的凄美!深深刺痛了弥政!
卿真是个男子!
果真是爱又得不到,恨又舍不得么?
“爱,非关男女!”
弥政忽的感到心仿佛沉入冰窟,不能让眼前的人儿就这样离他而去,他急急探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锦盒,抖着手打开,里面有个拇指大小的绿色药丸,他撬开周子卿的牙关,轻柔地喂入药丸,“卿!不会有事的!吃下解药,不会有事的!”
周子卿面色惨白,早已失了知觉。
弥政的眼中溢出泪来,他运功于指,在卿咽部点按,助药丸进入肚中,在胸腹点按要穴,输入真气,轻轻按摩,令药力化开。
红润慢慢浮上清俊的面庞,呼吸也越加和缓。
月白风清,人独寂寥。
弥政感觉自己的心渐渐失了控制,自于边城见了他,多少次深院徘徊、多少次午夜梦回,心里思思念念的卿,那个眼里只有祖、生死只为祖的卿,竟然是个男子,这样凉凉地想着,愈加使自己微薄的真心显得可笑。
但那早已如轻雾般环着卿的,仿佛和卿的呼吸融为一体的丝丝关切、浓浓爱意,却如何能收回?
想到卿居然甘心做祖大富的禁脔,弥政的心头阵阵刺痛。
你便是男子,我也要你!
太医来诊过脉,周子卿因服了散功药,未能用内力护住心脉,又中了毒。好在及时吃了解药,可这药的毒性毕竟太过霸道,虽然救了他性命,却也废了他武功,筋脉俱损,功力全毁。这样孱弱的身子得需要细细调养才能慢慢康复。
手指滑过他的修眉凤目,弥政喃喃道:“没了功力也好,今后跟着本王,我,护着你。”
龙城尽皆在握,收拾停当,周子卿被黑翼卫士送到了龙城皇宫,安置在龙华殿,皇帝的寝宫。面对弥政阴沉的脸,无人敢质疑。
周子卿睁开双目,入眼都是镶金嵌玉,雕梁画栋,轻纱薄幕。毒已解了八成,只是丹田空荡荡的无一丝真气,看来吃的药虽好,却并不是很对症,还得需天门的解药细细调养。
略一移动身子,发现自己是躺在床上的,身着天丝里衣,盖着薄薄的锦被,腕上缚着细细的银色链子,连在两手之间,叮叮作响。
听得声音,门外进来一个小宫女:“公子,您醒了。奴婢春桃给您端药来了。”声音怯怯的。扶他起身,喂了药,又悄然出去了。
周子卿闭目小憩片刻,再睁开眼,却对上了一双幽深的眸子,弥政!
他微一皱眉,弥政笑了,柔声道:“卿,好些了么?”
“多谢大王,小人惶恐。”周子卿挣扎着要起身,被弥政轻轻按住肩头。
“这里是皇宫,好生将养,有什么需要告诉春桃。我明日再来看你。”
“大王请留步。”周子卿暗暗咬咬牙。
弥政眸光一闪,回到床前坐下,面上有着柔和的希冀。
“大王,小人有一事相求。敢问我家祖将军现在何处?”从他醒来的那一刻,他的心便一直悬着,祖,究竟怎样了?眼前的王者执掌着生杀大权,他却不得不问。
果然,眼眸中的温润瞬间变为冷厉。
周子卿迎着弥政冰似的双目,似笑非笑:“我要见她。”无论生死。
掴了他一掌,弥政拂袖而去。
挨到傍晚,燕成林来了。
“祖,她怎样了?”明知是燕成林背叛了祖,可他还是愿意相信他,哪怕只有一点,他要知道祖的消息。
燕成林却不回答,细细瞧着他:“周公子,你可是消瘦了。”
周子卿见他不提祖,便转过头去不再理睬他。
燕成林命侍卫帮他穿上外衣,用软轿抬着出了门。
是去阎王殿吧,看来弥政终是恼了。
行了半晌,周子卿不说话,燕成林倒忍不住了。
“周公子,祖将军无碍的,现在被王上关在冷宫内。”
冷宫,还活着,祖!
迎面过来一个白羽侍卫:“燕统领,王上让您带周公子去刑室。”
刑室?燕成林有些错愕。
“是,冷宫内的刑室。”
双手被紧紧缚在墙上的铁环上,头颅无力地歪着,乌发散落遮住了面颊,衣衫褴褛,刑讯后的身体血痕累累。看到这样的祖,周子卿心里痛得仿佛被利刃凌迟一般。
她是个女子啊,弥政,你好狠的心!
周子卿悄悄将双手握住银链,拢在袖中,静静立着。
被凉水泼醒的易祖儿抬起头,缓缓睁开眼睛。
眼前依旧是那双丹凤的美瞳,依旧是那张倾城的容颜,依旧是那温润清雅的风姿。
易祖儿眼睛一亮:“卿,你没事了?”
“没事,祖,你,受苦了。”周子卿眼眸黯然,“我功力废了,如今已无法护你周全。”拢在袖中的手紧紧攥住银链,仿佛要攥进肉里。
易祖儿眼珠一转,轻笑着叹道:“如今卿锦衣华服,本将军却镣铐加身呢。”
周子卿转过身冲燕成林一礼:“燕统领,请您放过祖。”
燕成林颇感为难:“这,这是王上亲自吩咐的,恕我无能为力。”
“那么,请允许我给祖上点伤药。”
“这——”
“燕统领,你在祖将军身边三年,祖可有亏待你之处?”
面对周子卿清朗的双目,燕成林低下了头。
第十五章 欲罢不能
看着勉力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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