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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王传-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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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芮虽久居番阳,远离江北战场,却对秦庭诸事都较为了解,加之一直关注战势,心中有了主意,便面见项羽,劝道:“承上将军虎威,如今章邯大败。秦二世宠信赵高,而那赵高却最是嫉贤妒能,此次章邯必定难逃秦庭责斥。想我前日在秦为官之时,便眼见广陵尉菊率死守广陵,最后以身殉国保住城池,秦庭竟然以广陵拖延旬月才得以诛贼为由,下旨严办菊氏子侄。诸多种种,倘若上将军派人投书劝降,那章邯必然心动。”
项羽怒声道:“章邯杀我叔父,大仇未报,我本欲取他人头来祭叔父在天之灵,尔等如何能这般为他计议?”
吴芮初来乍到,见项羽这般顽固,而在座的将领谋士们竟然也不帮着劝说,便也不好说什么了。
再说那秦二世依旧宠信赵高,而赵高根本就没将章邯的奏折禀报秦二世。还是几个宫女太监闲谈兵败的事,偶然被二世听见了,连忙叫赵高进来问话。
赵高心中猜疑道:我将章邯的奏折压下了,皇帝如何得知?难道那章邯背着我派人禀报?章邯竟然敢越过我直接上奏,太不把我放在眼中了。他对秦二世说道:“那章邯身为统帅,统管朝廷兵马,臣忝为内相,不能远察军情。传闻章邯兵败,臣至今未见任何军报,其中详情不得而知。想那关东群盗,皆系乌合之众,章邯手拥重兵却不能荡扫,请陛下下召严责。”秦二世信以为真,立即派文吏拟写诏书,痛斥章邯,指责他玩忽职守,纵盗逞凶,命他即刻出兵扫平楚军,否则严加论罪。章邯读了诏书,又恨又怕,连忙命长史司马欣赶往咸阳,面奏皇上。
赵高听说章邯派人入朝面奏,更加气恨,干脆命守门将卒将司马欣赶出皇宫。司马欣无奈,只好回到军中禀报经过。章邯气得牙根都肿了,心中寻思道:如今赵高把持朝政,只管蒙蔽秦二世,我再打下去又有什么意思?打败了必然是死,就算是打胜,那赵高定然也会设法陷害,横竖是活不长。正想得心急,帐外有人传来书简一封,只见上面写道:
“章大将军麾下:仆闻白起为秦将,南征邬郢,北坑马服,攻城略地,不可胜计,而竟赐死。蒙恬为秦将,北逐戎人,开榆中地数千里,竟斩阳周,何者?功多秦不能封,因以法诛之,今将军为秦将三岁矣,所亡失以十万数,而诸侯并起,今且益多,彼赵高但知阿谀,今事急,亦恐二世课之,故欲以法诛将军以塞责,使人更代将军以脱其祸。夫将军在外日久,必多内隙,无功固诛,有功亦诛。且天道亡秦,无论智愚,并皆知之,今将军内不能直谏,外为亡国将,孤持独立,而欲常存,岂不哀哉!将军何不还兵,与诸侯联盟,约共攻秦,分王其地,南面称孤,岂不愈于身躯伏钥,妻子为戮乎?惟将军图,故赵将陈余再拜。”
章邯读了又读,不禁泪如雨下,越想越觉得有道理,自己如此拼力保秦,换来的竟是磨刀霍霍、诬陷迫害,还不如投降项羽做一个开国功臣算了。想着便命人拟了乞降书,送往漳南。项羽见了章邯的乞降书,拍案大怒道:“我与那章邯不共戴天!尔等今日竟还有胆乞降?回去告知你那贼首,快快前来受死,尚可赦免军中士卒!”话音刚落,几个如狼似虎的侍卫将来使拖了出去。
众将官在一旁根本就插不上话,一齐把目光转向范增,范增却将目光移向帐顶,做出一副充耳未闻的姿态。这也难怪,项羽向来粗暴倔强,有谁敢在他盛怒之时来捋他的虎须呢?大帐内寂然无声,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禁面面相觑。突然,一个缓和平稳的声音说道:“上将军息怒,项公之逝实出有因,有道是刀枪无眼,众人各为其主,此仇并不是上将军家仇,乃是秦楚之间的国仇。倘若今日能放章邯一条生路,便可免去数百万军民的刀兵之苦,也能使将军不战而屈人之兵,速成大功以早日入关,何乐而不为之?”
项羽正在盛怒之中,看看说话的人正是吴芮,有道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他的表情略略缓和了一点:“番君此话听上去入情入理,实则有些妇人之仁。那章邯损我军数十万之众,又杀我叔父上柱国,倘若就此放过,如何告慰那些英勇殉国的将士们的在天之灵?”吴芮没想到项羽竟会如此说话,这分明是指他小立军功,所以没有资格说话么?转念一想,倘若此时与他翻脸,自己也不好下台。一路跟随项羽的英布深知项羽讲话向来口无遮拦,见扫了岳父颜面,连忙说道:“上将军既然盛怒难平,不如立即派末将渡过三户津,攻打棘原。”项羽这才转脸道:“番君莫要忌怪,本帅实在是难以放下与那章邯之间的深仇大恨。趁那贼首心有戚戚之际,由蒲将军率人马开道,本帅亲自领兵去取章邯的人头!”
许易身为吴芮的谋士,自然细心为吴芮思谋,回到帐中见吴芮脸色依旧阴沉着,便问道:“番君何故愁眉不展?”
吴芮长叹一声道:“上将军为人骁勇,却是心胸顽固狭隘,武断专横,现下虽然节节顺利,日后恐怕也难以笼络人心。”许易接口说道:“当日项氏立楚裔为王,在下还道是俘获人心的喜事,如今看来,将来的事态令人堪忧啊。”吴芮说道:“故尔行到半途,我又分出梅向西寻助沛公,易兄当是知我用意了?”许易摇头思索道:“百姓传言那沛公实乃仁义之师,奈何他出身卑贱乡里,如今号令诸侯共同伐秦,世代楚将的项氏似乎稍占优势。”吴芮笑道:“大丈夫迈迹自身,岂能因人成事?想那秦二世胡亥,龙子凤孙何等尊贵,下场又当如何?”许易释然道:“番君深谋远虑,在下实在不及万一。”
章邯在营中等待使者回来报告消息,心中忐忑不安,正寻思着项羽不知是否同意乞降,外面有兵卒闯进来仓皇失措地禀报道:“楚军人马已经渡过三户津,由蒲将军率领来攻我营了。”章邯连忙穿盔戴甲,一边说道:“还好,只要项羽和当阳君英布没来,尚可抵挡一阵。”
章邯刚带领人马走出营门不到两里路,便与蒲将军战在一处,激战了个把时辰,正想着如何敌退楚军,项羽带着英布杀到了眼前。章邯一见这两个煞星,心中惊惧:不好!根本不敢接仗,连忙转头就跑。
幸好楚军只是略微追杀了半里路便收兵回营去了,章邯逃回营中清点人马,又损失了数千以上。
章邯又急又怕,前有项羽大军压境,后有赵高想方设法要将他置于死地,屡次乞降都被项羽驳回,难道真的没有生路了吗?章邯正急得没了主意,都尉董翳说道:“不如请司马长史前去劝说,当年项梁在栎阳获罪,司马恰巧在狱中当差,曾救过他一命,或许项羽能念及旧情,保将军一个周全。”章邯连忙派司马欣再去乞降。
司马欣来到楚营,先找到范增,与他说明原委。范增心中明白,如今楚军的形势也不容乐观,兵多粮少暂且不说,将士们奔波征战凭的就是破釜沉舟的那股锐气,坚持了这么多时日已经很疲惫了,项羽不肯接受章邯投降,主要是碍着叔父的面子,所以才一再为难。于是他又带司马欣找到德高望重的番君吴芮,商量好如何劝说的话,这才一同来见项羽。项羽虽然与章邯有不共戴天之仇,毕竟是刀枪无眼,众人一齐劝说,加上司马欣又于项梁有救命之恩,便也不好再斗一时之气,便接受章邯到洹南请降。
二 坑秦兵英布造孽 破函谷项羽入关
章邯带着董翳、司马欣等人来到洹水南岸(今殷墟),准备让项羽检阅受降。
项羽命令属下将官把楚军旌旗重新整理,又特别选出部分,排练队列,换上新盔新甲,摆出一副极其威武的阵势,这才叫上各国诸侯,一同来到洹南。
章邯跪在路旁痛哭流涕,历数秦庭罪孽以及自己的不是,尤其大大颂扬项羽的英明神武,说得项羽心花怒放,连忙好言安慰道:“将军不必多心,既然今日你等弃暗投明,本帅自然不能因私废公,若得趁此灭秦,自当与将军同富贵。”
说罢命人将章邯部将登记造册。项羽封司马欣为上将军,领兵二十万作为前驱,又立章邯为雍王,留置营下,自己领兵四十万,直取关中。
驺无诸私下与吴芮谈论道:“项羽为楚将,怎可越俎代庖,对降将封王进爵,俨然不将怀王放在眼中。”吴芮连忙制止道:“仁兄怎可如此说话?将在外君命尚能有所不受,章邯乞降乃是天大的好事,而怀王远在彭城,倘若怀王在此,必定也要如此封赏,无可非议,无可非议啊。”
他的言语诚恳至极,驺无诸对于吴芮的关心很是感激,连连拱手道:“番君老成谋事,某自愧不如。”这本来是私下里一段极其普通的议论,偏偏被项羽的心腹听在了耳中。项羽得知后笑道:“吴芮确实持重,忠义可嘉;驺无诸老迈,难免昏聩,任他说去吧。”话虽这么说,项羽心中对吴芮的好感又添了几分。
项羽收服章邯,将章邯的秦军部卒悉数编入军中。项羽手下士卒中,大部分都是秦朝兴盛时候驻守四方的旧部。秦始皇在位的时候,外地吏卒被征调入都,常常被咸阳都城中的秦军欺侮。如今风水轮流转,章邯投降楚军,昔日嚣张跋扈的秦军成了他们的阶下囚,加上项羽本就是个暴将,对手下士卒从不约束,自然是一报还一报。
秦军本就听闻项羽曾经屠杀降兵的诸多事例,整天被趾高气扬的楚军呼来喝去、非打即骂,心中都十分惊恐。
有一天,司马欣属下的兵卒聚在一起议论道:“章将军投降楚军,自己倒做了王,连累我等自投罗网,在此受尽辱骂欺凌、作牛作马。楚军能打败秦庭我等也轮不到好处,万一打不过,到时候有家难回,秦庭却也定然不会放过我等家中亲人。”这种言论在秦降军中流传开来,军心极度不安。
这天,大军刚刚在新安驻扎下来,各个诸侯国的将领一同来向项羽禀报安营事宜。齐国曾经发生内乱,所以当时虽然离定陶不远,却没有发兵救助,项梁身亡,齐王田市害怕项羽责怪,总是想方设法讨好项羽。偏偏项羽最爱听奉承话,他忙把部将听来的传言说给项羽听,其他各国诸侯纷纷附议:“将军英明神勇,那些秦军竟然不知好歹,私下说出这等叛逆言论,分明是眷念秦庭,蓄谋造反!”
项羽听得七窍生烟,却不动声色地说:“诸位不必再言,我自有打算。”等诸侯们退出大帐,项羽立即召英布、蒲将军入帐。两人见项羽面色铁青,连忙询问原因。项羽说:“秦兵虽已投降,却是贼心不死,竟然私下传言议论,似乎很是不服。”
英布接口说道:“末将也听人传言过,奈何非亲耳所听,不好议论。”项羽狞笑道:“如今大军西指潼关,倘若秦兵到了关下突然发难,来个里应外合,我军岂不插翅难逃?看来只有先下手为强,今夜你二人带兵围住秦营,将所有人全部杀死,只留下章邯、司马欣、董翳三人与大军一同入关,看他如何作乱。”英布与蒲将军对视一眼,面有难色。英布说道:“前日将军屠杀襄城官兵,已惹来颇多微词,后又杀降无数,现下秦营兵卒足有二十万,恐怕招来非议啊。”项羽瞪着豹眼说道:“正因为如此,才不与那帮谋士偏将通气,单单传你二人。大丈夫谋事,怎可拘泥小节?如若秦兵临机发难,我军岂不功亏一篑?成就大业,定不能心怀妇人之仁!”英布还想以杀降不祥为由争辩,项羽转身坐下,偏过头去根本不看他:“英将军不必再言,只管依令行事!”话已至此,英布也不好再说什么,与蒲将军二人领命退下,到营中准备人马。
吴芮和许易巡察属下的营地,信步走到英布营中,却发现气氛不对,将士们步履匆匆、衣甲齐备,手中兵器更是蹭亮溜光,仿佛隐含着杀气。
正好碰见蒲将军出来,见了番君连忙施礼道:“番君来到营中数日,只因战事繁忙,不及面谢知遇之恩。”吴芮双手扶起蒲将军,问道:“将军步履匆匆,营中杀气腾腾,可是有何军情?”蒲将军是个老实人,向来只管听英布号令,虽然番君并非外人,乃是英布的岳父,却也不敢相告,便如实答道:“此事关系机密,长安侯特别嘱咐不能外泄。”说罢面带难色。
许易看出蹊跷,连忙说:“将军军务繁忙,且不打扰,还是让番君找英将军好询问。”蒲将军连连告罪,然后匆匆出去了。吴芮和许易便找到英布,英布见岳父和军师进来,连忙施礼。
吴芮单刀直入,劈头问道:“贤婿今夜似乎有行动,敢问是攻打何处?”吴芮素来仁厚,倘若据实相告,他必然要找项羽出言阻拦,想那项羽骄横跋扈,定然又要让他难堪。英布想到此处,便敷衍道:“岳父大人从何得知?今日大军初到新安,前途并无秦垒,怎来的行动?”
吴芮半信半疑:“贤婿此话当真?总觉得贤婿营中有股冲天杀气。”英布笑道:“定是岳父大人初到军中,看多了杀戮,像小婿这般皮糙肉厚的,也就习惯了。”吴芮又拉着英布攀谈了半晌,无非是番阳如何安置、裕秋小姐和岳母毛苹生活寂寞等闲话,眼看着天将断黑,英布只管谈笑,丝毫没有急着办事的意思,吴芮这才释然告辞。
第二天一早,楚营传言四起,说是秦降兵造反,已经被坑杀殆尽。吴芮心中一动,急忙赶出营门找英布,却正好碰上前来报信的兵卒:“项大将军传令,各营将官统领一并入帐议事。”项羽稳坐大帐中央,见各部将官陆续到齐,这才说道:“昨夜秦降军图谋造反,已被当阳君荡平,我军立刻启程,直指潼关!”吴芮瞟眼看了看英布和蒲将军,只见他二人甲仗鲜明,眼中却布满血丝,似乎整夜未眠,心中已经明白了三分。
部将们奉命各自回营,吴芮命驺徭等人整兵准备出发,自己却和许易一同走出营盘,向新安城南降兵营方向眺望,平日人来人往的兵营寂然无声,营后的山顶已经被削平了。
许易长叹道:“昨夜听得轰隆有声,不曾想竟将这座山头都推平了。”吴芮定定地盯着远处的山峦,眼中闪出了泪光,沉默良久才说了一句:“二十万人,也需要这么大的葬坑。”两人沉默着,吴郢前来禀报,军士已经整顿完毕,只等番君一声号令便可出发。
关外秦军早已闻风而散,大军浩浩荡荡一路来到函谷关(今河南灵宝县)。函谷关始建于周朝初年,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道在深谷,东西数百里,马不并辔,车不方轨,两壁陡峭,树木遮天蔽日,可谓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大军来到近前,只见关门紧闭,赤红的“刘”字帅旗随风飘动,很是威风。吴芮心中暗想:传言沛公刘邦是赤帝子降世,如今他已入咸阳,倒也应了天相。
项羽见了却心中很不痛快,英布纵马上前喝问道:“尔等替何人守关?”关上士卒答道:“奉沛公令,在此守关!”项羽连忙问道:“沛公已入咸阳?”守关兵卒答道:“沛公早已破了咸阳,现在灞上驻扎。”
项羽一挥手中的马鞭:“上将军项羽在此,还不快快开门引我去见沛公?”守关兵卒答道:“沛公有令,无论何军,概不能入。”正在关上关下问答之间,后面的部将赶上来了,四十万人马在将关下山谷塞的满满登登,那是何等恢弘的气势?项羽大怒道:“尔等如此猖狂,竟敢阻挠本将军入关!”说罢拨转马头号令道:“英将军何在?立即与我前去攻关!待我攻下此关再与沛公算账!”英布接了军令,立刻拍马率众一拥而上。
函谷关这样举足轻重的军事要塞,兵家必争之地,岂是那样容易攻破的?关墙如铜浇铁筑一般,关门更是用镔铁铸造的。幸好随军带有云梯,英布立即命人架上十多架云梯。
守关兵卒连忙上前守住云梯,上来一个杀一个,只杀得关墙脚下尸首成堆,头颅滚了一地。关下的兵卒也不示弱,源源不断地爬上云梯,见一个砍一个。守关兵卒不过数千人,而项羽的身后有四十万人马,双方砍杀了大半天,守关兵卒也被砍死了大半。英布看准机会,顺着云梯登上城墙,挥槊一顿乱砸,身后的军士见有了缺口,连忙跟着往上爬。
关墙上面的兵卒越来越少,而爬上来砍杀的兵卒越来越多,守关兵卒见大势不好,连滚带爬地逃回大营报信去了。英布立即命人打开关门,将项羽的大军全数放入关中。
等项羽的军队全部入关之后,天色已经断黑。大军一古脑来到戏地西边的鸿门(今陕西临潼县城东北约10公里的新丰镇鸿门堡村),这才安下营盘。南依骊山,北临渭水,地处潼关通长安之要道,前面横着一约摸二里长的峭塬,中间象刀劈似的断为两半,南北洞开,犹如城门,正好与沛公据守的灞上遥相对持,这就是鸿门。
大军安顿好营地,项羽命令大宴将卒,士卒们皆喜形于色、弹冠相庆。大帐里的气氛却并不缓和,将官们正再议事。
英布率先说道:“如今我军亦入秦关,四十万大军拔剑出鞘,只要上将军一声令下,顷刻间即可荡平沛公,上将军何必愁眉不展?”众将士连声附议道:“英将军所言甚是,那沛公如此无礼,竟敢拒上将军于关外,他那十万兵卒何足为惧?”
自从项梁死后,项羽的叔父项伯一直跟随左右,项伯虽然不善谋划军事,作为项羽唯一的亲人,却也有些地位。项伯与沛公身边的谋士张良早在义军未起之时就是生死朋友,听说要攻打沛公,料想张良也难逃一劫,连忙说道:“上将军号称雄兵百万,一举扫平他亦不过在于顷刻之间,唯现今暴秦方除,天下粗定,关中百姓苦秦日久,见楚军入关无不欢呼雀跃,倘若此时再挑战端,实非良策。”
吴芮虽心中更加担心义兄和表兄的安危,但因毕竟不如项伯与项羽那样有血肉亲情而能直言相劝,心想:盛传楚怀王曾语众人“先入秦关者封秦王”,前日劝他招降章邯,他尚那般骄横,今日又劝他弃让关中秦地,岂不是自讨无趣?项羽见吴芮面色迟疑、欲言又止,连忙说道:“番君有何高见,不妨直言。”吴芮抚须笑道:“今日大军攻入函谷关之时,气势何等恢弘,倒让我想起一则典故。”
大帐中气氛正紧张得很,听说有典故,众人都来了兴趣,连连催问。吴芮微微一笑,向项羽颔首致意后,便徐徐道来:东周时期函谷关关令尹喜一日从家里出来,在门前的土台上往东远眺。望见对面河岸上霞光万道一轮红日喷薄欲出。这本是很平常的自然现象,善观天象的尹喜却从中发现了不平常,红光之前有一团紫气缭绕,徐徐向西移动,在黄河南岸、弘农河畔渐渐的越聚越浓,层峦叠嶂之间,云蒸霞蔚,景色异常美丽壮观。
尹喜眼观天象,即兴打了一卦,细推卦理,不由欣喜若狂:“紫气东来,必有异人通过。”于是他赶紧下了土台,吩咐手下打扫庭院,清扫街道,准备迎接异人,并告诉门人,凡有与众不同的人来都要留下来,好好招待,而且还要马上向他报告。布置好后,尹喜沐浴更衣,静候圣人。
当时周朝的柱下史(相当于现在的国家图书馆长)老子李耳,因不满朝庭腐败、诸候相争,辞官不做,离开洛阳,打算经函谷关西去,过隐居生活。
守关人见此人皓首白眉、与众不同,立刻报告关令尹喜。尹喜赶忙来到关前,将老子迎到客舍,共进餐膳。二人边吃边叙,谈得很投机。函谷关一带景色秀丽,关令尹喜又极力挽留,老子就留下来,写出了彪炳后世的五千言《道德经》。
对于这个典故,众人有的知道有的不知道,吴芮说得抑扬顿挫,大家都听得津津有味。项羽从典故里回过神来,再看看吴芮正看着他,眼中含着微笑,分明是在影射今日之事。于是项羽故意装糊涂:“番君果然学识渊博,可惜老子是圣人,我等怎好与他相比?”吴芮正要把话题往“重为轻根,静为躁君”、“轻则失根,躁则失君”上面引,进一步说服项羽不可轻易动兵,有兵卒进来禀报:“禀报上将军,沛公左司马曹无伤遣使前来求见,自称身负机密。”项羽连忙说:“快请!”
曹无伤派的使者进了大帐,众人正各自在内心猜测是什么机密,项羽却并不避讳诸将,径直问道:“是何机密?快快报来。”来使低眉俯首,大着胆子用眼风扫了扫帐内,这才说道:“前日沛公入宫,见宫中财物堆积入山,美女婀娜如云,欲自王关中;秦二世已为赵高逼弑,沛公却不杀那刚立位的秦王子婴,只因那子婴曾有许诺,要将骊山宝藏全数献与沛公。我主曹公常受上将军恩惠,不忍那一介流氓占据了上将军的功业,故特派下使前来禀告。”
那曹无伤不知受了项羽多少金银,如此添油加醋一番说法,惹得项羽有了借口,拍案喝道:“可恨沛公,目中无本帅,更无我主怀王,明日定要灭他!”司马欣在一旁进言道:“末将前日在秦为官时曾听亲朋叙说,与来使所言稍有差异。据称沛公此次入咸阳,金银财物分文未动,全数清点封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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