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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红颜-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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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柔,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皓晨惨笑着,那绝望的哀伤令以柔窒息,“报应,就算是报应,该死的人也是我,不该是我的妻儿。”
“陛下,你还有这万里江山,还有臣妾呀,臣妾不也是你的妻吗。”
皓晨点点头,平躺在犹留有蓝妤幽香的枕上,“说得对,我还有江山,还有你。可是,我有多爱她,她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合上眼,两滴泪缓缓滑落,很快隐入枕间,。
以柔呆呆的看着他,曾经说过要把自己所承受过的痛加倍奉还,如今还了吗?为什么心还是这般的痛。她有多恨他,她知道;她有多爱他,却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绵绵细雨滴在莞河上,荡起一圈圈的水波。景枫身着蓝色便袍,立于莞河边的断崖上,隔着朦胧的烟雨西望。为了能接在莞河边上接到蓝妤,他日夜兼程从帝京赶来。按日算来,今日蓝妤应该会达到莞河。蓝妤、蓝妤……。反复默念着这两个字,景枫的心便如莞河的水,不断漾起层层涟漪。
“皇兄,”景榕在身后唤着,
景枫回首,温和的看着弟弟,眉宇间的欢悦之色呼之欲出。
景榕见状,一时吱唔,不知该如何开口,自从五年多前的莞河之战后,兄长虽一如既往的温文而雅,笑如春风,却鲜见如此发自内心的欢悦,到口的话竟有些不忍心说出口,筹躇了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你在等风姑娘?”
“榕弟,你就想问这个?”景枫清俊的笑颜,令雨中的春花也失了颜色,“朕知道你对蓝妤无甚好感,但她是朕至爱的女人,所以你不许对她无礼。”转过身,仍专注的盯着烟雨朦胧的河面,唯恐错过自己等候已久的那艘船。
“皇兄,你不必再等了。”景榕再也忍不住,“她,她已死了,不会来了。”
景枫微微蹙眉,不悦道:“榕弟,朕不想再听见这样放肆的话。”
“这是真的,皇兄,她带着她的儿子一起上船,船行至江中心时,突然炸飞,所有一切全部化为碎片,他母子二人尸骨无存,天翼国已为他们举行了国葬——”话未说完,景榕已被重重一拳击倒在地。
景枫面带寒霜,双眸微微变色,冷冷道:“你若为把朕与她分开,而说出如此荒唐的谎言,未免太低劣了。”
“皇兄,你倒底是不信臣弟,还是你不愿相信这个事实。”景榕揪住兄长的衣摆急道:“你若不信,可以问‘山鬼’,他是皇兄你钦点接应风姑娘的人之一。”
挥开景榕的手,景机面无表情的向不远处跪在地上的一男子走去:“废话少说,朕要听实话。”
“启禀陛下,”那男子说道:“臣六天前在天翼国皇宫外接到风姑娘后,当即送他母子二人至梦渊江边,把她交给前来接应的彭大人及敛秋姑娘,并亲眼见他们登上船。船行不久后,翼帝便带兵赶到,就在那时,船突然爆炸,船上似乎早就藏有不少火药。此后,天翼国多次打捞,臣也暗中安排人打捞过多次,船身已化为碎片,船上四人尸骨无存。臣无法护风姑娘周全,自知有罪,故回曦国请陛下赐罪。”
雨越下越大,绵绵细雨变成了豆大急雨,景枫静静立在雨中,不发一言,所有的生机似乎在瞬间被全部抽走,只余一具苍白空洞的躯壳;景榕看着他,突然觉得眼前的兄长就如狂风中的烛火一般,随时会烟消云散。心中愈见不安,大胆从内侍手中接过伞,走至兄长身边为他挡雨:“皇兄,你——”
景枫伸手推开景榕,凄厉的眼神落在了侍立一旁的文涛的身上:“你,是你安排的吗?”
文涛动了动唇,终是一言不发。手起,景枫“刷”的一声拔出了佩剑,冷冷对文涛道:“你,拔剑。”
“陛下,”文涛双膝着地,“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陛下若认定臣该死,臣甘愿受死,但求臣死后,陛下莫忘曦翼两国的血仇。”
“我现在不是君主的身份,而是要与你以死相博的人。我若杀了你,我会自断一臂为你报仇,以酬你我患难相交之情,然后继续统领曦国;你若杀了我,任何人不得向你问罪,你继续辅助景榕。”平淡得毫无生机的话音,带着绝决的坚定。
“皇上”景榕惊呼,“不可以呀,难道你为了一个女人,你连江山、兄弟都不要了吗?”
“拔剑。”景枫不理会景榕,仍对文涛道。
“陛下,” 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雨幕中敛秋缓缓走近,“一切都是奴婢做的,不关清平王爷的事。”迎着景枫的眼,敛秋笑得有些凄美:“奴婢主动向王爷请命,随彭大人去接风蓝妤,然后在船上藏好火药,等她上船后,把烛火放在火药旁,自己潜水而去。总算除了这个祸害,只可惜了无辜的彭大人一条性命。”
剑从景枫手中飞出,落在了敛秋脚下,道:“捡起剑,三招之内,朕必取你性命。
“陛下不问问奴婢为什么要杀那个女人吗?”敛秋问着,眼中是不作掩饰的思慕。
“朕只要知道你杀我的结发之妻就够了。”冰冷的话语伴着憎恶的眼神。
黯然一叹,捡起地上的剑,敛秋飞身凌厉的挥剑,却在景枫出手之际,剑撤回,修长的指划过,鲜红的血从雪白的颈溅出,“我爱你啊!”说完最后一语,敛秋的躯体重重倒在泥水中,苍白的脸上犹残留一丝满足的笑。
景枫看也不看她一眼,转身离开,经过文涛的身旁,停住脚步:“你明知她的心思与品性,却让她去接蓝妤,你是故意的,对不对?”文涛垂眸不语,算是默认。
深邃的黑眸中浮起延绵的红色,眼中的水雾,不知是雨水还是泪水,“你们总是做着一些自以为是为我着想的事,可是你们不是我,怎么知道我的感受,你们夺走了我这一生所有的快乐。”
回到莞河边的断崖上,往事如梦如烟,枫林中初相识,他惊鸿一瞥;明月下海誓山盟,结发为夫妻;莞河西岸,生离死别;五年多,长相思,天涯相望。本以为从此苦尽甘来,谁知却是生死两茫茫。水中映出一张令他魂萦梦绕的脸,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景枫耐不住诱惑的不断向前倾身,喃喃着:“蓝妤,我来陪你。”身子突然软软倒下,身后景榕乘他神智不清时,点了他的睡穴,并与文涛牢牢拉住他,以防他会摔入河中。
“没想皇兄会如此,我们错了吗?”
“是我们低估了陛下对她的情意,也许这一生,他再也不会快乐了,可是曦国会更强大,因为陛下再也没有软肋了。儿女私情与国家大计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呢!”
柳暗花明
    曦国朝堂,景枫坐在高高的御座上,心不在焉的听着群臣正力陈与迎风岛结亲的利处,清浅的笑容美丽出尘如珠玉流光,眼中却是看透世事的倦怠和漠然。
半年来,迎风岛主冷子星曾三次提出愿以女儿冷诗凝与曦国国君结为奏晋之好,均被景枫拒绝。曦国满朝上下皆认为曦帝不应放过如此良机。
“陛下,”在群臣轮番口干舌燥的奏请而毫无成效的情况下,靖王景榕终于忍不住开口:“迎风岛地处曦翼两国交界处,对两国战事一直是不偏不倚之态,岛上地富民强,若能通过结亲,使迎风岛归顺,对我曦国有百利而无一害;反之,若因多次拒绝亲事,使迎风岛恼怒之下转而投向翼国,无疑是令我曦国多了一个强敌。请陛下三思。”
“榕弟言之有理,”景枫终于有所表态,却在群臣松一口气之际,话锋一转,“即然是联姻,榕弟身为皇族,也堪当此任,听说那冷姑娘与榕弟年岁相当,才貌相配,可谓天成佳偶,就此决定,退朝。”不等众臣反映过来,景枫已起身离座而去。
“皇兄,”景榕情急之下,不顾一切喝道:“风蓝妤已经死了。”
子修与文涛闻言,倒抽一口凉气,自从半年前蓝妤去世后,再也无人敢在景枫面前提起这个名字, 而他与景榕及文涛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疏离。现在景榕居然当着满朝不知内情的文武百官面前以这种方式提及这个名字,使得子修与文涛又惊又忧。幸好,景枫只是身形一僵,又头也不回的继续往前走。
景榕尾随其后,在御花园的枫林前拦住景枫,跪于他身前:“皇兄,臣弟一直都很喜欢柔姐的,却眼睁睁看着她在另一个男人的怀中曲意承欢,而无能为力,还要亲手为她送嫁,所以臣弟也知道你的感受。”
每每思及弟弟曾在天翼国做了三年人质,受过不少苦,景枫就对他格外宽容,现在又见他提及以柔时的神情甚是痛苦,于是神色终于缓和下来:“你起来说话。”
景榕仍跪在原地不动:“风姑娘已经去世,可皇兄你身为国君,终需立后册妃,既然所娶之人并非自己所喜欢的,那么立谁为后,于你又有何区别,不如就选一个对我曦国最为有利的人为皇后。如果那冷姑娘想嫁之人是臣弟,哪怕她丑若无盐,臣弟也定会娶她。可她说过非皇兄不嫁,臣弟斗胆,已擅自将她带入皇宫,求皇兄就见她一见。”说完,深深一磕首,伏地不起。
半晌,才听得景枫才轻叹一声,道:“你说得对,没有了蓝妤,朕立谁为后都一样,你把她带到太和殿来见朕,有些话朕要对她先说清楚。”
当冷诗凝随景榕走入太和殿时,景枫正立于窗前凝思着,一层淡淡的光晕笼罩在他身周,一如初次相见那般高贵、清雅。
“诗凝见过陛下。”
景枫听到声音,转过身,看了她一眼,旋继移开目光,淡淡道:“平身吧。”
如此冷漠的反应多少有些令诗凝气馁,自幼受母亲百般呵护,习惯了众星捧月的生活,难免养成娇纵的品性,不禁气恼道:“陛下,诗凝长得很丑吗?”
“不丑。”景枫回答道,眼睛仍看着窗外。
“诗凝出身低微,配不上陛下吗?”
“不会。”
“那陛下为什么三次拒婚?”
景枫看看面前这个娇生惯养的女子,有些不耐道:“因为朕不喜欢你,你若定要嫁给朕,朕只能给予你皇后的尊贵,但不能给予你夫君的情意,而且你日后不得干涉朕的任何事。嫁与不嫁,你自己作决定。”
诗凝幽幽一叹,道:“我知道,陛下现在喜欢的人是六师姐。可是你总有一日会喜欢我的,所以我愿意成为你的皇后。”
“但愿你不会后悔。”景枫点一点头,道:“三日后朕会派人到迎风岛下聘,景榕,替朕送冷姑娘。”
走出大殿,冷诗凝回首睇望,融融光晕中的景枫就如薄雾中的月华一般,朦胧而美丽,那淡淡的光芒带著致命的诱惑,让她不由自主如飞蛾一样去追随,“我不会后悔的。”如起誓般轻轻自言。
迎风岛的秋天格外美丽,漫山遍野的山菊中,一个小儿摇摇晃晃的跑着,扑入一女子的怀中,那女子满面笑容的举高小儿,转了一圈,乌黑的长发,在空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逗得那孩子“咯咯”大笑。
“蓝妤,”迎风岛主冷子星走来:“原来你在这里。”
“师父,”蓝妤放下怀中的睿儿,欠身行礼。
冷子星执起蓝妤的手,扣在她的腕上,微笑道:“嗯,你果然是武学中的奇芭,短短半年竟恢复了五成功力。”
“全凭师父为徒儿打通经脉,引导有方。”
“那也要你天赋过人才行,就象凝儿,没有什么天赋,这么多年来,连你的三成功力也没达到。还是早早嫁人的好。”冷子星似突然有所悟道:“对了,曦帝景枫已于昨日向凝儿下了聘礼,听说那翼帝与他的新皇后也是情深意浓。男人果然是薄情,妤儿,为师的提议,你考虑得如何了?”
蓝妤微微一笑,一边轻抚着睿儿的头,一边道:“如果景枫真是薄情之人,师父又怎会把心爱的女儿嫁给他。徒儿现在困于此处,寸步难行,师父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妤儿,你在责怪为师吗?”冷子星有些愧疚的看着蓝妤,自以为一生光明磊落,如今却为了女儿的幸福,作出如此低劣的行径,而且对方还是自己最喜爱和最欣赏的弟子。
“不,可怜天下父母心,何况若非师父,我们母子早就粉身碎骨。”那日蓝妤上船之后,冷子星亲自驾舟赶上,强行带走了蓝妤与睿儿。本意虽是为了不让蓝妤与景枫会合,以便诗凝能有机会嫁给景枫,却在无意中救了蓝妤与睿儿。冷子星把蓝妤母子带回迎风岛后,软禁起来,为她打通经脉,注入内功,引导她重聚功力。
“妤儿,为师自知对你有所亏欠。身为人母,我希望凝儿有一个好归宿,所以请你原谅为师的自私。”冷子星爱怜的抱起一旁玩耍的睿儿,道:“为师也希望你能幸福,但是以你与睿儿的身份,景枫根本就无法给你任何名份,所以他不是你的好归宿。妤儿,就听从为师的提议,继承迎风岛,做下一任岛主,好不好?这才是你最好的归宿。”
“师父,自从我改嫁并生子之后,我就自知再也配不上景枫,皎皎天上月,浊浊地上泥,如何相配。我也从未妄想过成为他的皇后,我逃出天翼国皇宫,想要的只是自由。可是,这一切该由我自己去对他说,而不是这样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他以为我不在人世,伤心难过。”蓝妤轻轻一笑,低头,却是几滴清泪没入土地,“师父,徒儿一向敬你如母,为什么到现在你还要骗我呢?师父以为弟子真不明白你为什么选我作迎风岛的下一任岛主吗?”
“不是为师选的,是岛上的十大长老共同选的,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你是难得的武学奇才,也只有你才能保住迎风岛的百年基业。”
“更主要的是因为师父认为徒儿可以制衡曦翼两国,对吗?迎风岛虽富强,但以一岛之力与一国之力相比终有很大差距,只因曦翼两国长期对峙,迎风岛才得以独存。一旦其中一国一统天下,迎风岛则危矣。所以师父才会出借无双画舫,才会让弟子继承迎风岛,以利用景枫与皓晨对弟子的情意,让他们遵守约定,继续对峙,师父,弟子猜得对吗?”蓝妤苦笑着,轻轻摇了摇头:“可是,师父虽对弟子恩重如山,弟子报答师父的方法也可以有千种万种,却无法采取这一种,报恩是我个人的事,与景枫无关,与皓晨也无关,如果我利用了他们的情意,羞辱了他们,也羞辱了自己,所以弟子很抱歉,无法考虑继承迎风岛主之位。”
把怀中的睿儿抱还给蓝妤,冷子星慢慢转身,道:“妤儿,你的这种品性与聪慧是为师最欣赏,也是为师最头痛的。”走远几步,又回首:“有时候,我常想,如果你是我的女儿,那多好。让你继承岛主之位,并不仅仅是想利用你。”
冷子星展开轻功,很快消失于蓝妤的视野内。山风吹过,满山野菊摇曳着,蓝妤感到阵阵凉意,抱紧了怀中的睿儿,不由潸然泪下。
“娘亲”一双胖胖的小手抚上她的脸。“睿儿,”轻轻贴着儿子的小脸,蓝妤的心渐渐感到安抚:“无论如何,娘亲还有你。”
曦国琉月宫,风梦洁倚在宫门前,侧耳倾听皇宫正大殿传来的鼓乐之声,想必皇后的册封典礼正在酣热中,不知与当年在天翼国堂姐蓝妤的册封典礼相比如何。那时风家是何等的风光,满门权贵,风家的女儿无异于金枝玉叶。事过境迁,如今风氏没落,风氏族人被尽数驱逐流放,过惯了养尊处优的生活,一下沦落为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许多人在流放途中死去,包括她的父母也不堪其苦,相继病逝,她只得卖身为奴以葬父母。几经辗转,她被卖入靖王府,无意间被曦帝景枫看见。记得他第一次看见她时,似乎十分惊骇,那眼神蕴含着浓郁的忧伤,他对她说:“你的眼睛,也是琥珀色的。”第二日,她就被送入了皇宫,曦帝待她极为优厚,虽未给她任何名份,却赐她琉月宫作为居所,并有专人供她驱使。
“风姑娘,”侍女洛云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陛下今日大婚,恐无暇前来,你要不要早些安歇?”
“我不困。”梦洁轻声答着。
“风姑娘,”洛云见她面带忧色,误以为她是担心失宠,便好言安慰道:“姑娘别担心,陛下这么宠爱你,说不定立后之后,就会册封姑娘为妃了。”
“宠爱?”梦洁笑得有些茫然,景枫宠爱她吗,也许在别人眼中景枫的确宠爱她,每日无论如何忙碌,他都会来看望她,。可是他却从不碰她。他每一次来,只是与她说说话,听听她抚琴,偶而还会与她一起进膳,更多的时候,只是盯着她,独自一人发呆,每当这个时候,他平日里掩藏着的忧郁与寂寞就会一览无余倾泄而出。梦洁知道,他是在思念着一个人。
“皇上!”洛云突然惊讶的盯着前方,慌忙不迭的下跪行礼。景枫正向她们走,步态有些踉跄,显然已颇有醉意。梦洁迎上前,把他扶入殿内的软榻躺下,一边吩咐洛云去拿醒酒汤,一边倒了杯清茶递给他:“陛下,先饮一杯清茶醒醒酒。”
景枫抬起熏醉的眼,正对上那琥珀色的双眸,心“砰”的一声剧跳着,在他的视野里只余下这熟悉的双眸,微颤的手轻轻抚上她的眼,“蓝妤,我很想你。”一语道尽无限辛酸。
杯子从梦洁手中跌落,化作万千碎片。原来如此,她始终逃不了作替身的命运。众多姐妹中,她与蓝妤最为相似。在天翼国时,她曾热烈的爱恋着皓晨,为接近他,心甘情愿成为蓝妤的替身;流落到曦国,她遇到了景枫,终于有了安身之处,这一切仍是拜她这张与蓝妤相似的脸所赐。温热的唇印在了她的眉间,梦洁缓缓合上双眼,罢了,只要不再过那种颠沛流离的生活,她已很满足了,作一个替身,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曾经无数次在梦中相见,都不如这一次来得真实、清晰。景枫紧紧拥着怀中的人,唯恐好梦不再,一遍又一遍的在心中祈求:不要醒来,不要醒来。
红烛澜干,晨色初露,一身吉服的诗凝已坐化成石,桌上合卺酒仍原封不动的摆放着,新婚之夜,景枫竟连喜房的门也没踏入。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她,她是迎风岛的公主,所有人都宠着她;她集美貌与财富于一身,天下男儿都捧着她。唯有他,连正视她一眼也不愿。曾以为,只要假以时日,她必能让他心动,可是他连机会也不给她。紧紧咬着红唇,鲜血滴落在大红的喜服上,却感觉不到痛。
“皇后娘娘。”前去打探消息的宫人已回来,怯怯地站在门边。
“陛下,昨晚在哪里过夜?”开口,诗凝听到了自己干涩的声音。
“在、在风姑娘处过夜。”
一阵尖锐的声音响起,桌上的合卺酒与合欢食被诗凝扫落在地,她意犹未尽的拿起室内一切拿得动的东西狠狠砸下,尽情渲泄心中的愤闷。
不知何时到来的景枫正站在门前静静看着她,眼光从她身上扫在满地的狼籍上,又从地上扫回她的身上,轻轻笑着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转身,正欲离去。
“陛下,”诗凝在他身后喊着:“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
回过身,面对气急败坏的诗凝,景枫却是一派晓月清风的雅致,“你在朕面前应该自称臣妾,朕昨夜喝醉了酒,今晨本想来向你致歉,现在看来没必要了。”
“那个女人就那么好吗,以致于陛下在新婚之夜扔下臣妾,却跑去陪她?”诗凝委屈的扁了扁嘴。
“那个女人?”景枫挑了挑眉,温和的笑着:“你是指风淑妃?”
“风淑妃?” 诗凝不悦的蹙眉。
“是,朕今晨已封梦洁为淑妃,你身为皇后,当有容人之量。”景枫见诗凝满脸的不悦,眼浮起一丝淡淡的讥讽,“朕已说过昨夜喝醉了,让风淑妃来侍寝,有什么不对吗?”
“昨夜是我们的新婚之夜,就算是侍寝,也应该是我。”
“朕对你没有欲望,这话虽然粗鲁,却也是事实。你就象是一个被宠坏了的任性孩子,朕对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实在是提不起兴趣。”
景枫英挺的身姿渐渐远去,诗凝咬咬牙,狠狠道:“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得到,就算是永远也得不到你的心,我也要坐在这个皇后的位置上,霸占着你的一生一世。”
融融的冬日下,梦洁正专心的缝着婴儿小衣,手不时轻抚腹部,唇边含着温柔的笑意。两个月前,景枫在大婚之夜酒醉后,把她当成蓝妤,宠幸了她。第二日,就册封她为淑妃。此后,一切又回到了原点,他仍会常来看她,却从不碰她。可是,只要有那一夜就够,她已怀有身孕,从此寂寞深宫,她不在孤单。
“娘娘,”一旁洛云嘻笑道:“你现在越来越温柔,越来越漂亮了。”
梦洁含嗔瞪她一眼,正想说话。一个冷冷的声音传来:“是吗,那就让本宫看看,倒底有多漂亮。”在宫人的拥簇下,诗凝出现在梦洁面前。
“皇后娘娘,”梦洁与洛云一惊,急忙跪下行礼。梦洁知道皇后对她一向颇有敌意,每次前去请安时,景枫都会在场,所以皇后也不敢怎么为难她,可现在只有她与洛云二人,不由暗自心惊。
“抬起头来。”诗凝俯身仔细打量面前这张令她痛恨的脸,冷冷一笑:“果然很象那个人,难怪他会宠你。听说你怀有龙胎了,本宫这就赐你一剂补汤。”
梦洁看着端到面前的汤药,脸色顿时苍白,惊恐的摇头:“不、不、我不喝,娘娘,求求你——”
“那就让本宫来亲自来喂你。”诗凝手动如风,点了梦洁的穴道,一手从侍从手中接过汤药,另一手欲捏住梦洁的两颊。梦洁在情急之下,狠狠咬住了她的手,剧痛之下,诗凝重重一掌击在梦洁的胸口上,把她击飞,又重重落在地上,鲜血冲口而出。
闻讯而来的景枫恰好看到了这一幕,飞身来到梦洁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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