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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红颜-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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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妤久久盯着冷子星,慢慢平复下心情,道:“是,我不会食言。但是,请你先把解药给我。”
冷子星怜悯的摇摇头道:“他对你的爱终究是敌不过江山,你又何必执念不放。你离开他,为的不就是从此恩断意决吗?”
“什么是爱?师父,你爱过吗?”蓝妤缓步走出船舱,看着冷风凄雨中无穷无尽的暗夜,清凄一笑,“难道要让他再一次为我放弃江山,然后国破家亡,尸骨成山,血流成河吗?如果这才算是爱,那么,我宁可他永远不再爱我。我从来就不曾怨恨过他,离开他,只是因为我厌倦了自己的命运总是操纵在别人手中,厌倦了自己的孩子总要靠别人来保护,我的命该由我自己说了算。”回过首,把手伸至冷子星面前,“把解药给我!”
冷子星从怀中拿出一个玉瓶,放在蓝妤手中,“这一粒解药是你的,至于曦帝的那一粒解药我早就给了诗凝,她会在关键时刻送到。天下也只剩这两粒解药了,若还要第三粒,就必须等八年后,眠心草花开了。”
蓝妤点了点头,含讽笑道:“师父果然英明,景枫因我,再一次战败,我现在是曦国不折不扣的祸水,而师妹却成了大功臣,想必皇后之位是稳如磬石了。”
冷子星并不介意她话语中的讽意,只淡淡道:“你还是先吃了解药再说吧。”
“我?”蓝妤质疑道:“我也要?”
“你本不需要,但因为怀有身孕,使得你体力变弱,你食入的份量过多,体质稍弱,药力便会入袭,你现在吃下解药还来得及。否则,待到临盆之时,也正是你体力最弱之时,药力入袭,只怕既便有解药,也无济无事。虽然你不会象曦帝那般,很快陷入昏迷,但二年之内,必定昏睡,而且是长眠不醒。”
“那,我腹中的胎儿——?”蓝妤的声音有一丝微微的颤动。
“蓝妤,这世上已无第三粒解药,”冷子星犹豫了一下,接着道:“所以,你不能要这个胎儿。你在孕期内食入眠心草,胎儿现在受母体庇佑,虽仍为活体,一旦脱离母体,一月之内便会昏睡。你应该清楚,未满月的婴儿陷入昏睡,意味着什么。”
夜,如天地瞬间幻灭般,带着死亡的寂静,蓝妤已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手轻轻抚上腹部,也许是冰冷的雨水落入了眼中,只觉得刺痛。在那个寒梅初绽的日子里,景枫得知她怀孕,开心得象个孩子般,不知所措,只兴奋的抱起睿儿,旋了一圈又一圈,大声嚷着:“睿儿,你要做哥哥了。”腹中的胎儿一动,重重踢了她一脚,大滴的泪落下,滴在她手中那个装有解药的玉瓶上,晶莹剔透,慢慢漾开,她一字一顿道:“师父,我从未似此刻这般恨一个人。”
冷子星正要开口说话,一丝细微的波动入耳。她身形一动,凌空一掌劈向般舷的一侧,凌厉的掌风击起千层浪,夹杂着水浪,四个人影跃起,从四个方向攻向冷子星。冷子星神闲气定的立于原地,待他们靠近时,尚不及看清她如何出招,当先二人已惨声摔出,落入水中,夜风弥漫起一股血腥之气。旁观的蓝妤借着舱内射出的灯光,无意中看清了余下二人相貌,脸色一变,千钧一发间,舒袖一展,挡住了冷子星的攻势,借力把他二人带入身后。
冷子星顿住身形,看一眼被蓝妤护于身后的以柔,道:“是你?”
“师父,我要他二人活。”蓝妤的话简洁果断。
“不行,他们知道得太多,必须死。”冷子星回答得也干脆
“弟子知道得更多,师父若执意要杀他们,只怕事情会变得更糟。”
冷子星一凌,声音变冷,道:“你想怎么样?”
“让他们活,我确保他们什么也不会对景枫说,师妹的皇后之位也一定会稳如泰山。否则,景枫一定会知道所有的一切。他们——”蓝妤指了指以柔与叶帆,“一个是曦国长公主,一个是名将世家子弟,就算景枫不做什么,想为他们报仇的人必定为数不少,届时,弟子只怕无力守护迎风岛。至于师妹——,弟子虽曾对景枫有言在先‘不落黄泉不相见’,但那毕竟是师父之意而非弟子本意,弟子也不一定要遵守,对么?” 
“果然,是我的好弟子,”冷子星切齿点头,笑得有些森冷,目光落在了以柔与叶帆身上,“你们怎么说?”
“一切听凭岛主决定。”以柔笑容可掬,语气诚意十足,却早在心中盘算着回宫之后如何收拾冷诗凝。
“那么,请长公主立誓。”冷子星锐利的眼一直盯着以柔,似要将她看穿般。
“不行。”不等以柔开口,叶帆已抢先,正视着冷子星,凌然道:“你毒害陛下,使我曦国将士死伤无数,残害帝裔血脉,却又让你的女儿去领功。实在卑鄙之极,陛下如何处置,我无权过问,但身为人臣,我不能为保命而欺瞒主上,任由奸人——”
话音末落,冷子星掌风已袭来,“既然如此,本座不防送你一程。”
蓝妤迎上前一挡,与冷子星两面掌相击,两人同时后退。以柔扶住蓝妤不稳的身形,努力让自己笑容温和些,道:“冷岛主,有话慢慢讲,何必太过情急。”
“有道理,”冷子星点头道:“本座现在就请两位赏脸到我迎风岛一聚,我们有的是时间慢慢聊。”又手合拢一击,几名从人如影如魅闪身而出,“好好看顾本岛的贵客。”
出忽意料的结果,令以柔目瞪口呆,直至冷子星离去半天后,才回过神,问蓝妤道:“怎么办?”
“迎风岛景色很美,”蓝妤答得轻描淡写,似乎并无任何担心,“二位就去游玩一番,过些时日,我便送你们回来。”
“谁知还能不能活着回来。”以柔轻哼一声,“生死于我,早就无所谓,只可惜,便宜了那两母女。”
“我不会让你们有事的。”蓝妤轻轻道,语气颇为坚定。
“你不必管我们,方才你与她交手,你退了四步,她只退了一步。你若再惹恼她,说不定,她会把你也灭口。”以柔看了看蓝妤隆起的腹部,轻叹一声,“可惜,这个孩子,陛下他——”
蓝妤无意识的用手护住腹部,对以柔微微一笑,“你放心,我还有用,她暂时舍不得杀我。你们耐心等一些时日,我说过要送你们回来,便一定能把你们平安送回。”
“你就这般笃定,凭什么?”以柔探询着。
“以后你就知道了。”蓝妤侧首看了看叶帆,道:“这位公子,我若没猜错的话,你便是景枫口中常说的那位文武全才的叶将军吧?”
叶帆躬身一礼,道:“未将叶帆见过夫人。”
蓝妤回了一礼,带着他二人走入船舱,边走边道:“叶将军的节气,我很佩服,但是关键时候,要懂得保命,不是贪生怕死,有时候,好好活着,也是一种职责。”
以柔闻言,心一动,止住脚步,昏暗灯光下,蓝妤身上已没了方才那种凌人的气势,回复了昔日的柔和,令以柔生出几分亲近,“从未想过,你我有朝一日会这般平和相处。虽然一直以来,都是你在照顾我,以前在天翼国如此,现在也如此,可是我一直都不喜欢你?”
“哦,”蓝妤淡淡道:“我却不讨厌你。”。
两人相视一眼,眼中浮出几许笑意,几乎同时开口:“或许我们——”又同时停住,笑了起来,“可以成为朋友。”蓝妤微笑着,把后半句说完。
从洛河行船到南海的入海口——江城码头,足足耗费十二日,一路上,冷子星对以柔与叶帆也算客气,除了行动不甚自由外,他二人倒没吃过什么苦头。以柔从蓝妤处得知,因冷诗凝及时送到解药,景枫已清醒过来,曦国大军虽有折损但未曾受重创,心也就安定下来,认命的顺从冷子星,随她前往迎风岛。蓝妤每日练功之余,都会陪伴着以柔,与她闲聊一些无关紧要的事,却不曾提起景枫或皓晨。使得以柔几乎产生错觉,认为蓝妤早已把那两个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纠缠的男人忘却。倒是她自已,常常宛惜的盯着蓝妤日渐隆起的腹部发怔,天知道,景枫有多想要这个孩子。
江城码头外,便是茫茫大海,需南行二十余日,方能到达迎风岛。为采购航海必需物品,冷子星让船在江城码头停驻一日。以柔告知冷子星,因长时间行船,颇觉苦闷,想上岸透透气。冷子星爽快的答应了,正当以柔窃喜终于有机会去调动当地驻军时,冷子星又当头给了她一瓢冷水:“长公主,本座觉得有必要提醒你,这曦国的江城已于半月前沦陷于天翼国之手,长公主出行时要千万成小心,莫泄露身份,当然本座也会派人保护你的。”
看着冷子星得意的笑脸,以柔咬牙,挤出两个字:“多谢。”拉起蓝妤,恨恨离去。默然行出很远一段路后,猛然回头,对身后的蓝妤与叶帆道:“不如我们逃吧?”
蓝妤向身后示意了一下,道:“逃不了的。”
不远不近处,五个人亦步亦趋跟着他们,以柔瞄了一眼,轻声道:“以我们三人联手,有多少胜算?”
“他们是迎风岛五位长老,以他们联手之力,与冷子星势均力敌,你说我们有多少胜算?”蓝妤一边心不在嫣的说着,一边打量着四周,喃喃道:“怎会这般萧条?”
举目四望,以柔触目的只有萧条与苍夷,心神一黯,道:“昔日的江城是极繁华的,陛下善待天翼国百姓,翼帝却从不给曦国百姓一条生路,他不屠城,已经算是很客气了。曦国人战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不战则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们曦国人从来都是抵死相抗的,这就是当年他不能把曦国连根拔起的原因。”
蓝妤苦笑一下,“他只是在迁怒,说倒底,终是我罪孽深重。”
“夫人,”一直沉默的叶帆宽慰道:“这与你无关——”一阵凄惨的哭喊打断了他的话,前方不远处,一队天翼国军士,正砍杀着平民,并把年青貌美的女子拖走, 叶帆向来俊秀儒雅的脸庞,因过度愤怒而变得铁青,身形一动,正欲向前,却被以柔拦住,“先忍一忍,我们快离开这里。”
那群士兵突然看见了以柔与蓝妤,冲了过来,“美人。”伸手就想拉以柔与蓝妤。叶帆忍无可忍,举手间连杀几人,以柔与蓝妤也击倒了身边几人,拉住叶帆,道“现在不是惹事的时候,快走。”三人匆匆夺路撤离,身后追赶的军士越来越多。慌乱中,以柔看见前面一座寺庙,急忙道:“快进去躲躲,翼帝虽暴虐,但却从不许手下惊扰寺庙。”
三人刚跑入院门,就听得一声呼喝:“什么人?”数十名身着便装的人从各处迅速现身而出,把他们团团围在中间,显然个个均是一流高手。他三人正无奈面面相觑间,一个声音从佛堂内传出,“什么事?”
听到这个声音,蓝妤与以柔一震,如遭雷击,脸色顿时苍白。身着蓝色便袍的皓晨缓缓出现在了佛堂门前,俊美高贵如神祗,他的视线,穿过飞花垂柳,越过众人,在蓝妤身上定住,似惊似喜,还有几分不可置信的悲凉。蓝妤凝目注视着他,只觉得眼涩涩,他消瘦了不少,周身笼罩着一股淡淡的愁绪,如烟如雾,让她觉得朦胧不清。
“皇后娘娘。”紧随晨皓之后的珂宇惊叫着,不知是在叫蓝妤,还是在叫以柔。寺院外传来一阵喧哗声,皓晨回过神,看了珂宇一眼。珂宇会意的快步向外走去。
皓晨挥了挥手,让所有侍从退下,才一步一步走向蓝妤,脚步凝重而缓慢,短短的一段路,于他,却似乎走了千年。“蓝妤,是你么?”轻轻,小心翼翼的开口,唯恐惊扰了她
蓝妤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好,半晌,才叹一声,“皓晨,你为什么要这般的暴虐呢?”
听得她回答,皓晨展眉笑了起来,似乎十分欢快,“是,是我不对,我错了,我可以改,你回来就好,以后你说什么都好,我听你的。”他的语气,竟带着几分急于讨好她的意味。
原本是多么不可一世的人,旁观着的以柔突然觉得很可笑,轻扯了一下唇嘴,泪水却夺眶而出,紧咬着唇,快速把脸侧向一边,不想让别人看见她的泪。身旁,叶帆正垂眸看着她,眼中带起几分怜惜。突然不由分说,拉起她,走向佛堂内,出奇的,并无任何人阻拦,任由他们入内。
皓晨的眼一直未曾离开过蓝妤,欣喜的呢喃着:“原来,求佛真的能灵验,我每日在佛前苦苦的求,求他让我与你重逢,你就真的回来了。” 
蓝妤只觉得心突然绞痛起来,痛彻肺俯,艰难的开口道:“睿儿好吗?” 
“好,他很想你,”皓晨拉起蓝妤的手,急切道:“我们这就回天翼国,去看睿儿,好吗?”
狠狠心,把手一丝一丝的从他手中抽离,摇摇头,“不。”
皓晨的眼光落在了蓝妤的腹上,突然冷笑一声,“原来如此,难怪你不要睿儿了。”
蓝妤不再说什么,快步向佛堂内走去,想找以柔与叶帆。在越过皓晨身边的瞬间,他伸手牵住她,用力一拉,把蓝妤紧紧搂在怀中,“我错了,我又说错话了,蓝妤,我求你,不要走!”
蓝妤木然而立,任由皓晨把她搂在怀中,双肩被他紧握得生痛,手举起,又迟疑的放下,如此反复三次,最终一咬牙,伸出两指点在了皓晨的睡穴上。皓晨的身子软软倒下,一滴泪从他微阖的眼沁出,沿颊缓缓滑下。
“陛下,”珂宇惊叫一声,从蓝妤怀中接过皓晨,皓晨的一只手仍紧紧捏着蓝妤的手臂,低下头,温热的泪落在了他的指间,他的手,终于缓缓松开,无力垂下。
“陛下,他,真的很爱你。”珂宇痛心的盯着蓝妤。
蓝妤仰首望天,惨然一笑,“如果有来世,但愿我能还他这份情。珂大哥,看在兄妹一场的份上,让我们走吧。”
珂宇的神色几经变幻,矛盾,挣扎,终于,点了点头。
佛堂内,清烟袅袅,梵音阵阵,以柔盘膝而坐,微闭双眼,心涌动着从未有过的详和。蓝妤轻轻走入,叶帆看了她一眼,对以柔道:“我们该走了。”
回到码头,冷子星满意的看着他们归来,不再询问什么。待他们一上船后,立马扬帆而去。海岸上,有一人骑马狂冲而来,冲着茫茫大海,凄然高呼:“蓝妤——”
帆船乘风飞驰,渐渐地,消失于天际,蓝妤立于船首,望着早已落出视野的海岸,茫然若失。以柔看着朵朵浪花,凄然而笑,“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我与他三年夫妻,他却自始至终,不曾看我一眼。天涯海角,其实并不远,咫尺天涯,才是真的远。”
轻轻一声叹息,叶帆的声音低得几不可耳闻:“别人看着你,你不也一样,看不见么!”
情义
    迎风岛的景色确实很美丽,以柔用二个月的时间逛遍了整个岛,最后得到了这个结论。三个月前,冷子星把她与叶帆带到迎风岛后,就不闻不问,任由他们自生自灭。蓝妤安顿他们住入了她的居所——夕照阁,命四名婢女照顾她与叶帆的饮食起居,然后,扔给他们几本武学秘籍,也不见踪影了。虽隔三岔五的会来看看他们,但每次都是匆匆来匆匆走,也不知她在忙些什么。
初到迎风岛,以柔常觉得郁闷不已。倒是叶帆,一幅既来之,则安之的态度,捧着蓝妤给他的武学秘籍苦练起来,并常督促以柔练功,直至有一日,以柔不耐烦了,理直气壮对叶帆道:“我是美人,美人自然就有人护花,我还要练那么高强的武功作什么。”叶帆顿时目瞪口呆,张着口,半天说不出话,最后认真的点了点头:“精僻,实在是精僻,以后只要我一个认真练功就行了。”此后,以柔的耳根总算清静了。过了不久,蓝妤送了一匹马过来,说是让她到四处去散散心,于是,以柔便骑着马,开始在迎风岛上游玩。
虽然对冷子星颇有恶感,以柔却也不得不承认冷子星的确是冶岛有方,迎风岛上的居民富而不奢,民风纯朴,几乎到了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程度。一路上,当地居民虽与以柔素不相识,却都会热情款待她。玩够了两个月,屈指算来,也快到了蓝妤临盆的时间,便急忙往回赶路。
甫一进门,剑气扑面而来,满院的飞花落叶在叶帆的剑下飞旋着,让人眼花缭乱,却不觉杂乱,随着剑势走缓,化作一条整齐的弧线,徐徐盘旋委落。看得以柔暗暗吃惊,才短短两个月时间,叶帆的武功比之初来之时,精进如此之大
收住剑势,叶帆看向以柔,毫无意外的笑着,眼中漾起几分暖意,“回来了?” 他笑起来的样子极为好看,斜眉入髻,神采飞扬,在他面前的若是一名怀春少女,此刻必定心如鹿撞。但偏偏是以柔这个见惯了景枫和皓晨那种层次美男子的人,显然未受到任何影响,只淡淡的应了声,正想回房休息,却看见叶帆正上上下下打量着她,斜他一眼,道:“看什么?” 
“哦,我在想,你在迎风岛西岸的金矿上转了好几天,有没有带点黄金回来,或者是带了,却藏了起来。”明明一句调侃的话,他却说得极认真。
以柔忍不住哧笑出声,很快又收起笑容,两眼一瞪:“说,你怎么知道我的行踪?”
“我当然知道,你的每一处行迹我都清清楚楚。”叶帆看她那凶悍的样子,反而笑了起来,“整个迎风岛都在风夫人的掌控下,想知道什么,问她不就行了么。”
“蓝妤,掌控了迎风岛?”以柔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你以为呢,如果不是风夫人为你打点好了一切,你以为你凭什么能一路不费分文的吃着霸王餐四处闲逛。”叶帆悠闲自在的说着,似乎没看见以柔想宰人的眼光。
以柔突然产生了一种想揍人的冲动,一声长笑打断了她的计划,蓝妤捂着腹,倚在门前,笑吟吟的看着他二人,“以柔,一路上可玩开心?”
“你怎么来了?”以柔笑着,走向蓝妤,眼睛不由自主的又瞄向蓝妤的腹部,也许用不了几天,这孩子便会出生,只可惜,这个小生命,在人世间,只是匆匆一顾。她曾问过蓝妤将如何处置腹中的胎儿,记得当时,蓝妤回答得果决而坚毅:“这个孩子一定会平安出生,平安长大。”那么,她会用怎样的方式,来挽留住这个生命呢?
以柔隐隐觉得有些不安,心不在焉的,连蓝妤说什么也没听清楚,“以柔,以柔——”蓝妤唤着她,“你怎么啦,是不是累了。”
“啊,不!”以柔回过神,道:“你今日怎么有空回来?”
蓝妤轻按着腹部,蹙眉道:“我想,我可能要生了——。”
“啊?”以柔这才注意到,蓝妤身后跟着两名稳婆和几名侍女,赶紧一把扶住蓝妤道:“那还不快进房。”
“以柔,在我生育的过程中,请你,保护好这个孩子,不过让他被任何人抱走。”蓝妤用力握着以柔的手,眼眸深处,是以柔从未见过的脆弱与焦虑。
点点头,以柔坚定道:“这是陛下的孩子,我当然会尽力保护他。” 
蓝妤松了一口气,感激的笑笑。叶帆走向前,道:“夫人,冒犯了。”言罢,不顾避嫌,把行动已有些艰难的蓝妤抱入内室。
经过几个时辰的折腾,当以柔抱起这由她亲手迎接到世上的小生命时,胸中涌起一股温情,细看怀中柔软的小东西,皮肤红红皱皱的,隐约可见景枫的轮廓, 不由赞道:“长大后,一定又是一颠倒众生的美男子。”一种念想,突兀的闯入脑海,一闪而过:如果,我也有一个孩子,那多好!可是,永远也不可能了。
“以柔,”蓝妤虚弱的唤着。
以柔快步走至床前,把怀中的孩子递给蓝妤看,“是个男孩,长得象景枫呢。”
蓝妤疲惫苍白的脸上绽出一丝笑意,有些艰难的从以柔手中接过婴儿,“请为我倒杯水,好吗?”
以柔端着水杯,在床畔坐下,默默地看着蓝妤取出玉瓶,把一粒丹药溶入水中,然后,一点一点的喂入孩子口中。虽然早已猜到蓝妤会这么做,亲眼看见,仍觉得心酸。孩子喝完含着眠心草解药的茶水后,满足的咂咂小嘴,香甜入睡。纤指轻轻划过他的小脸,蓝妤柔柔一笑,眉宇间并无一丝悲戚,蕴蕴在眼中的,是刻入心髓的爱怜, “这个孩子名为曦,以柔,请你,帮我交给他的——父亲——”乏力在曦儿身旁躺下,蓝妤口中断断续续说着话,眼不知不觉的合上。苍白的脸上,无一丝血色,蝶翼般的羽睫,覆盖着她的眼帘,投下一道弧度优美的阴影,以柔注视着她,只觉得似薄烟般,将要消散,心一惊,提高声音唤道:“蓝妤。”
羽睫轻轻一颤,蓝妤睁开了眼,对以柔笑笑,轻声道:“我只睡一会儿,只一会儿,我就醒来,还有很多事等着我去做,在这些事没做完之前,我不会让自己长眠。”
以柔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只知道在她被曦儿啼哭声吵醒之时,天色已暗。蓝妤仍在沉醒中,柔听得她的气息平稳绵长,知她是因困倦而沉眠,这才放下心,抱起曦儿走出内室。叶帆一直守护在外厅,以柔一边手忙脚乱的安抚着啼哭不止的曦儿,一边向他求援道:“叶将军,你快来看看,小皇子为什么哭不停,是不是不舒服。”
“会不会是饿了?”
以柔恍然大悟,这才想起曦儿出生后只喝过一杯茶,便急道:“乳娘呢,快叫乳娘过来。”
叶帆从桌上的暖炉端下一碗米汤道:“风夫人交代过,在她没有掌控一切之前,决不能把小皇子抱给任何人,我准备了一点米汤,就先委屈一下小皇子了。”
以柔大喜,急忙接过叶帆递来的小银匙开始为曦儿喂食, 曦儿果然是饿,一有食物便停止了啼哭。在柔和的烛光下,以柔抱着曦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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