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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红颜-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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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蓝妤愣愣的看了我很久,才纳纳道:“我、我不知道,殿下从未表示过什么,蓝妤要仰首,才能看得见殿下呀。”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蓝妤,我们成亲吧。”
长久的沉默之后,蓝妤向我叩首,“蓝妤会永远效忠殿下,今日,殿下就当蓝妤什么也没说过。”她说完之后,起身走出了我的营房。
我一夜无眠,是谁在我的耳畔不断的说:爱会令人软弱,不要去爱任何人,也不要奢望别人的爱,只要你足够强大,世人就会匍匐在你的脚下,你不需要爱,只需要世人的敬畏与服从,就足矣。
第二日,我召来的蓝妤,告诉她,同意与 曦国议和。“等两国签约盟誓之后,让曦国太子以国礼至天翼国帝都求亲。”我对蓝妤如是说。
蓝妤闻言,脸上焕发着美得令人耀眼的神采,我的心在滴血。
双方议定和谈事宜,祭天盟誓之日,景枫带着亲卫队来到祭坛。在前几日的谈和过程中,我看出景枫是一个心思慎密之人,从不碰触经他人之手的食物。于是我就通过毫不知情的蓝妤之手把那杯下了芜樱之毒的酒端给他,果然他毫不怀疑的饮下了那杯毒酒。
一切皆在我的算计之中,唯一的意外就是,当景枫毒发之时,我下令把他们一干人就地斩杀,一向忠心顺从的蓝妤竟拔剑相向,舍身护着景枫一行冲出重围。我撕毁了已签定盟约,一面下令追杀景枫一行,阻拦他们与曦国大军会合;一面带兵突袭曦国军营。
景枫不愧为军事天才,早已做好防备措施。只是他没料到自己会中毒倒下,主帅一失,军心大乱,虽然因防备得当,不致全军覆没,却也元气大伤。
再见蓝妤已是三天后在莞河渡头,经历了三天三夜的逃亡,景枫亲卫队的人员所剩不多,曦国军队于昨夜被迫辙回到了莞河东岸,眼前的这些人已是我的囊中之物,蓝妤脸色苍白,看起憔悴而又虚弱,看得我又生气又心痛。
“蓝妤,你回来。”我柔声唤着。
她冷冷的看着我,“殿下已不择手段的赢了这场战,还想做什么呢?”
“你,我最想的是你。”我说出了发自腑腹的心声。
“放了他们,我就是你的了;否则,你就把我的尸体带走吧。”
我的目光落在了不醒人事的景枫身上,看得出他是昏迷,而不是死亡。我不由暗暗称奇,芜樱,天下至毒,无药可解,中毒者一个时辰内必死无疑,他居然能坚持到现在。不过即使是活下来,他也是一个废人了,放了他又何防。
“我答应你。”我点头道。
临别之时,蓝妤恋恋不舍的轻抚着景枫那英俊而毫无生气的脸,泪水不断滴在他的脸上,又沿着他的脸滑下。她执起自已的发与景枫的发打了一个结,在他耳畔轻轻说了几句话:“结发为夫妻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景枫,你要醒来,我等你。”
我但愿自已没有听到那几句话,可极好的听力偏偏让我一字不漏的听到了,几曾何时,她也这样温柔的唤着我:你要醒来。
当我把她紧紧抱在怀中,久久凝视着我这失而复得的珍宝时,她的眼却一直望着乘风而去的扁舟。她的脉向虚无而又软弱,显然是功力尽失。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景枫中了芜樱之毒还能存活至今,蓝妤为了救他,竟散尽了全身功力,为他逼毒。芜樱之毒性太强,即使逼出大部份毒素,余毒也足够让他此生在昏睡中度过。
景枫,你究竟有何德何能,让蓝妤为你付出如此之多。对于蓝妤,我无论如何都恨不起来。我所想要做的就是乘胜渡河,斩草除根,让曦国永无翻生之日。这天下是我的,蓝妤也是我的。
是夜,蓝妤对守在床畔的我说:“我现在已是一个废人,无任何使用价值,你要来还有何用。”
“蓝妤,”我埋首在她散落的长发间,“我要的只是你,我爱你呀。”
“不,你不爱我,你谁也不爱,你只爱你自己。”
绝决的话刺痛了我的心,顾不得她的虚弱与反抗,我疯狂占有了她,她的泪与我的泪混合在了一起。那是我自六岁以后,第一次落泪。蓝妤,从此你完完全全的属于我,再也没有人可以抢走你。
父亲的驾崩,打断了我进攻曦国的计划,我不得不率军回帝都,夺取那个属于我的位置。顺我者昌,逆我者亡,这是君主成就大业千古不变的法则。世人皆骂我反复无常,心狠手辣,成就大业者岂能拘泥于小节。又有谁敢当面对我说一句这样的话?
终于世人都匍匐在了我的脚下。我如愿以偿的登上了权力的巅峰,如愿以偿的让蓝妤成为了我的皇后,也如愿以偿的把曦国踩在了脚下,永无翻生之日。
我很满足,却不快乐,我的阳光,再也不肯照拂我。
绝色双姝
    皇宫御花园荷池内的荷花开得正欢,清风拂过,连天碧叶伴着亭亭玉荷迎风摇曳,清香袅袅。
“参见皇后。”一声出谷黄鹂般的娇啼,唤回了池畔烟雨亭内正凝神赏荷的蓝妤的神思。
回首看向烟雨亭前跪拜的以柔,“太子妃不必多礼,请过来坐吧。”没有凌人的气势,也没有过分的热情,不温不火,恰到好处。
以柔来到亭内,在蓝妤身侧坐下,态度恭敬却不卑微,青葱玉指执起面前的茶盏,心不在焉的用茶盖拔弄着浮于茶面上的茶叶,眼中的余光暗暗打量着蓝妤。一袭深蓝舒云广袖薄纱长裙掩不住错落有致的妙曼身姿,衬得胸前一抹赛雪肌肤如凝脂玉,即使再突兀的颜色在她身上,也能穿出万种风情。两支琉璃簪斜插在墨色云鬓上,如丝长发直垂香肩而下,完美无瑕的容颜未施粉黛已令满池荷花黯然无色。骨子里透出的三分清丽、三分高贵、三分妖娆、一分忧郁,构成了十分的魅惑。
不同于以柔的婉约,蓝妤不加掩饰的打量着面前的以柔,淡绿紧袖斜襟上衣,同色襦裙,满头秀发用一根淡绿丝带随意而系,臂间挽一绣梅白纱披帛,清新得如朝阳中的一滴晨露。清雅脱俗的容颜透着几分明艳,几分飘逸,人比花娇。
同样的美人,两样的风情。以柔如之美同江南绵缠的烟雨,令人心醉神移,心动不已;蓝妤之美如同黑夜旷野中的火焰,勾魂夺魄,摄人心神。
两月前,以柔与景榕初到天翼国的第一晚,因景榕拒绝接受蓝妤的恩赐,他二人不得已席地合衣熬过一夜。幸好这样的困境并没维持多久,第二日就有圣旨传来,她被接入宫中一小偏殿的梧桐轩居住,日常用度按四品女官供给,虽不能自由行动,生活百无聊赖,物质上倒也不虞匮乏。只是自那以后,她再也没有见过景榕,经多方打听后,才得知景榕住于皇城中的质子馆,每日过着花天酒地、纸醉金迷的生活。人人称道当今圣上宽厚仁慈,然以柔怎会猜不透翼帝的用心呢,温柔富贵乡往往比忧患逆境更能消磨意志、腐蚀人心。景榕尚且年少,难抵诱惑,长此以往,必成沉迷酒色的无用之人,景枫又长年昏不醒,届时曦国大统由谁来继承。心急如焚,却又不能与景榕相见,不得已之下,只得来求这名不知是敌是友的天翼国皇后。
思索半晌,以柔试探着开口,“奴婢初到贵国,得皇后娘娘关照,感激不尽。”
蓝妤一哂,却不言语,略带琥珀色的双眸轻轻扫过,波光潋艳。“只这一双眼已足矣颠倒众生,难怪当年………”以柔心中暗叹。
略一筹措,直言道:“奴婢久不见二弟景榕,十分想念,还请皇后娘娘能恩准奴婢出宫一见。”
蓝妤召来一宫人轻轻吩咐了几句,那宫人离去后,她对以柔道:“本宫已让人通知二皇子在居处等候,质子馆不能随意出入,本宫就陪同太子妃走一趟。”
本以为有一番挫折,没想到如此好相与,以柔大喜,“奴婢谢过皇后娘娘。”
蓝妤淡笑道:“太子妃乃我国贵客,以后不必自称奴婢。”
质子馆内,以柔细看两月不见的景榕,一身华服,比之两月前气色颇佳,神采飞扬。
“柔姐,你好吗?我一直担心你。”执着她的手,关切之情溢于双眼。
“我很好。”以柔有千言万语,却是众人之前,开口难言。
“你们二人好好聊聊,其它他人等退下。”蓝妤适时下令。
景榕注意到了蓝妤的存在,双眼嫌恶的看向她。以柔身子微微一侧,挡住景榕的视线,道:“二弟,你我今日相见全凭皇后娘娘照拂,还不谢恩。”
景榕甩开以柔的手,跨前几步,冲蓝妤道:“不管你怎样补偿,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刚走至门口的蓝妤,缓缓回首,清冷的眼神一扫,骇得景榕噤声不能再语,“本宫根本就不需要补偿什么,为什么要你的原谅。”
景榕一时哑口无言,以柔担忧的看看景榕,施礼道:“景榕年少气盛,不懂 礼数,还请皇后娘娘恕罪。”她明白蓝妤说得没错,的确是不需要补偿什么,两国交战,必有一胜一负,自古以来,兵不厌诈,成王败寇,根本就不存在亏欠与原谅之说。只是今日的失败者,说不定就是明日的胜利者,不过先决条件是必须活下来。
蓝妤看着满面不服气的景榕,微微摇首,道:“年少气盛未必是好理由,今日本宫可以不与你计较,难保他日别人会饶恕你。”伸手召来质子馆的管事,“此人今日冲撞本宫,从即日起取消他的优渥待遇,让他到工地干活,自食其力。”又对以柔道,“本宫给你一刻钟的时间叙旧。”说完,在众人的拥簇下离去,房内只余以柔与景榕二人。
当以柔走出房时,蓝妤已在凤撵上等她。见以柔面有忧色,招手让她靠前道:“你不用担心,本宫已交待过,只是给他吃点苦头,挫挫锐气,不让他过得太安逸罢了。不会让他受伤,更不会忧及性命。这不也正是太子妃所希望的吗?”
以柔自嘲一笑,原来自己那点心思,她早已看穿,躬身道:“谢谢!”
蓝妤示意以柔上车,只说了一句:“以后你不必再言谢,本宫所做的任何事并不是为了你们。”便不再言语,倚在车侧,径自闭目养神。
二人同乘一车,一路沉默。直至凤撵到了玉宸宫门前,蓝妤才睁眼道:“进来坐坐吧。”
宫室之内,蓝妤手执一盏茶独自出神,本只有一分若有若无的忧郁,此刻似乎突然散开,把整个人都笼罩在其中,朦蒙胧胧,如雾里看花。难耐长长的沉寂,正当以柔想起身告辞时,蓝妤突然幽幽发问:“他,现在怎么样了?”
以柔一愣,旋即明白她口中的“他”是指谁。正思索着如何回答。一个宫人端着一碗药入内,“娘娘,汤药已煎好。”
“皇后娘娘凤体违和吗?”以柔问道。
蓝妤微微一笑,不作回答,接过药碗正欲饮下。翼帝皓晨突然如旋风般闯入,不理会以柔等人的跪拜,从蓝妤手中夺过药碗,放于鼻微微一嗅,一挥手,药碗狠狠砸在宫墙上,扣住蓝妤的手腕,把她从座上重重拉起,眼神又痛又恨的盯着她,沉声道:“你又喝无子汤,每次侍寝之后,你就喝无子汤,难道为朕孕育子嗣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陛下”蓝妤的贴身侍女,见蓝妤的手腕被他捏痛得脸色煞白,不由惊呼。
皓晨凌厉一眼,所有人噤若寒蝉,“全部滚出去。以后任何人若再敢为皇后煎送此类汤药,朕就诛他九族。”
以柔随着怆惶的宫人退出,走至宫门外,隐隐听见皓晨的声音:“蓝妤,为朕生一个孩子,你我共同的孩子,朕会很爱很爱他。”声音中含有无尽的伤痛与恳求。
回首,一丝冷笑一掠而过,谁说翼帝皓晨无懈可击,皇后蓝妤不就是他的软肋吗?
太子妃以柔
    枫叶似火,枫树之下一蓝衣佳人正抚琴吟唱: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佳人,在水一方。
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身后不远处,翼国那年青帝王随意坐在一块石上,没有耀眼华贵的明黄,没有不可一世的气焰,没有睥睨天下的傲气,一身浅蓝便服,象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两眼痴痴的看着她。
一个是翩翩美少年,一个是窈窕俏佳人,好一幅赏心悦目的画。我就站在不远处观画,如果这两个人不是导致我国破家亡的罪魁祸首,或许我会有更好心情的观赏这一美景,可是现在我只想让那两个人尽快消失。
听说皇后蓝妤极其喜爱枫树,而翼帝皓晨则极其讨厌枫树。他曾下令把御花园内的枫树全部砍伐,眼前这棵枫树是在皇后的坚持下仅余的一棵。真是有趣呀,枫树,不知这与我那名叫景枫的夫君是否有关。
想起夫君,我不由想起了曦国。花开花落,春去秋来,屈指一数,我离开曦国已半年有余,不知家乡的一切好否。
记得年幼之时,父亲常把我抱在马背上,带着我四处驰骋,指点江山,他骄傲的说:“柔儿,这就是我们的家国,是我们世代守卫的美丽土地。”
父亲是有名的战将,也是一名儒将,更是一个好父亲。每当母亲自叹,不能为父亲育得一子继承家业,只有我们两姐妹时。父亲总说:“那又如何,我家的女儿比人家的男儿强得多呢,有女若此,此生足矣。”
父亲如是说,我就不能让他失望,我一定要比男儿更强。我习文学武,学治国谋略兵法。十四岁起,我辅助父亲处理公务,排忧解难。父亲说民心所向,仁者无敌,我广施恩德,为民请命。于是,瑞王长女,德容双馨,才艳惊绝之名远播四方。求亲之人如过江之鲫,父亲一一回绝。母亲笑言:“女大不中留,难不成你想把她留一世不成。”
父亲笑答:“我家的女儿,只配天神般的男儿,凡夫俗子岂能匹配。”
天神般的男儿,父亲指的是曦国太子景枫。曾以为父亲是我所见过的男人中最好看的,见过景枫,才知道原来男人也可以美得如此过分,温润如玉,优雅似水,一笑一言让人如沐春风。
第一次见到景枫之日,也是我第一次听到皓晨与蓝妤之名时。父亲对景枫说:“天翼国皓晨太子用兵在奇,出人意料,无人能测。他身边的蓝妤身手超凡,才智惊人。二人联手,可谓是珠连璧合,天衣无缝。”
景枫含笑,潇洒倜傥:“皓晨用兵与我相比如何?蓝妤身手与聊等相比如何?”
“皓晨用兵与殿下相比难分上下,蓝妤身手无人能敌,其武学造诣是臣等平身所见最高者。”
“蓝妤是个女子吗?”好奇心驱使,我明知不该,却忍不住插嘴。
“是呀,不但是个女子,而且是个罕见的美女。”话题一转到蓝妤身上,气氛顿时热烈起来,尤其是那些少年将领,蓝妤之名一次次的被他们含着莫名情愫的口中说出。在七嘴八舌的议论中,我了解到了蓝妤是个年轻女子,年仅十八,比我年长二岁,她姿容绝色,她才智惊世,她名动天下。她是军中将士心中的偶象,倾慕的对象,不管是已方还是敌方阵营。但她又是世人可望不可即的,她是天翼国太子未来的妻子。
景枫举手打断了正热烈的讨论,笑语晏晏:“看来此战,我必须亲临前线了。可惜呀,没有一个与我珠连璧合的人。”后半句带有调笑的成分。
我不假思索的冲口而出:“让我去吧!”
景枫闻言,似笑非笑的瞟了我一眼。众将一愣,接着轰然大笑。我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满面躁热,但出于对蓝妤的好奇,很想见见这名众人口中的奇女子,或许还有一分好胜心,我强抑住想逃离此地的冲动,坚定的看着景枫:“殿下,小女子很想到战场上见识见识。”
父亲暗暗扯我的衣袖,想制止我再说下去。景枫微笑:“听闻郡主自幼修习兵法,想必是急于上战场实践一番吧。”轻描淡写一语,化解了父亲与我的尴尬,接着婉拒了我的要求:“我此次亲临战场,京中事务需要瑞王代为监管,听说你天姿聪颍,就留下来辅助你父亲。下次有机会再带你上阵杀敌。”
可是还来不及等到下次,景枫就已长久的陷入昏迷中。接着一道圣旨,让我嫁入了皇家,嫁给了那个昏迷中的天神。皇室人丁凋零,需要一个德才兼备,并有强大家族势力作后盾的人来辅政,而且这样一个人不会威胁到皇室,于是我成了当仁不让的人选。
我不知道我是否爱景枫,但我愿意作他的妻子,他是我所崇拜的人,是我的理想。我也愿意去辅政,这样才能圆我的梦想,才有机会作出一番事业,证明给天下人,也证明给我敬爱的父亲看,巾帼不让须眉。
婚庆大典是在景枫昏迷之时举行的。新婚之夜,我执起交杯酒,对床上昏迷的景枫说:“夫君,干杯,从此你我就是夫妻了。”昏睡中他依然丰神俊朗,优雅从容,只是再也不见那令人如沐春风的笑容。
大典过后一个多月,景枫从昏睡中醒来,自从他中毒后,每隔一段时间会醒来几天,有时清醒一、二天,有时清醒三、四天不定,然后又会在不知不觉中昏睡过去。
醒来后,他看见我第一眼,就说:“你终究还是被拉到这混水中了。”
“殿下不愿妾为你妻吗?”我问。
他叹息:“你何其无辜。本是无忧无虑如花年华,却被人当作棋子,且把大好青春浪费于我这废人身上。你我并未圆房,你仍是冰清玉洁女儿身,快离去吧,找一个值得的良人托付终身。“
我笑言:“殿下,焉不知妾正是执棋子之人呢?”
当他第二次醒来,见我仍在,长叹一声,不再多言,就开始教我和景榕如何处理政事。每一次醒来,他都会召来几名重臣,询问局势,然后把我解决不了的事务一一解决,并教会我下次遇同类事情,该如何处理。
看他不眠不休的忙碌着,我问:“殿下,累吗?”
他笑得无奈:“我没时间了,不知何时又会昏睡过去,也不知昏睡之后,能否再次醒来,只是辛苦你了。”
“殿下,妾相信你终有一日,会不再陷于昏睡中的。”
“每一次在昏醒中,我总听到一个声音在不断唤我醒来。于是我努力让自己醒来,醒来之后努力让自己不再昏睡过去,结果还是昏睡过去了,周而复始,不知何日才是终结。”他说这话时眼中透着几分隐约的疲惫与苦涩。
“殿下千万不能放弃呀。”我忧心匆匆,唯恐他心灰意冷。
“我不会放弃,也不能放弃。”他一边说着,一边无意识的在纸上涂画着。我凑首过去,看清了纸上所写的内容:结发为夫妻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我明白这几行字不是为我而写,与其说我们是夫妻,还不如说我们更象是师生、朋友、兄妹。
看着枫树下那身着蓝衣的两个人,突然想起夫君景枫似乎也偏爱蓝衣。每次醒来,他第一件事就是换上蓝色的衣袍。记得有一次,他醒来,询问完局势后,破天荒的没教我与景榕处理政务,而是抚琴反复弹奏着一首曲子,直至伏案昏迷,我上前扶持他时,看见他的眼角有一滴晶莹的泪珠。我本以为他是为曦国难测的前程而悲伤,为自己难酬的壮志而忧伤。
现在才想起,他那日所弹奏的曲子不正是天翼国皇后蓝妤此刻所吟唱的《蒹葭》吗,那日不正是传来天翼国新君皓晨与皇后蓝妤大婚消息的日子吗。
难怪他偏爱蓝衣,原来他爱她,即使她欺骗了他,害得他国破家亡,害得他形同残废,他还是不可抑制的爱着她。
蓝妤、蓝妤,你何其有幸,竟使得天下间最出色的两个男人皆为你痴迷;你又何其不幸,你伤了你所爱之人,又被爱你的人所伤。难怪你完美的躯壳下有着透骨的忧郁,原来你活得也不快乐。
在天翼国为人质的半年,我与景榕在皇后的照拂之下,日子比当初想象的好过多了。我虽思念故土,却并不想回去,我还有未完成的事要做。何况家中夫君心神所系之人并非是我;家中那痛爱我包容我的老父早已不在,惨死宣城,尸骨无存,不知那一缕孤魂飘向了何方;家中寻娇俏可爱的小妹,受尽凌辱,死不瞑目,在天之灵,可有不甘。这一切,我都必须去讨还,为他们,也为自己;我要让那高高在上的帝王也尝尝失去至亲至爱的痛,让他一无所有,任人凌辱。
人人都说翼帝深沉难测、没有弱点、无懈可击;这蓝妤不正是他的弱点吗,不正是可以左右他喜怒哀乐的人吗?半年来,我频繁走动于皇后的玉宸宫,别人皆以为我身为人质,为找个靠山而讨好皇后。却不知,我是在研判她,研判她的好恶,研判她的衣着打扮,研判她的学识才华。功夫不负有心人,我了解到了不少,也学到了不少。唯有一事,我百思不得其解,皇后蓝妤并非象外界所传的那样武学精深,她似乎根本就不会武功,是误传,还是其中有什么变故呢?不过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透过她,我得以窥见翼帝的喜好。
迷惑
    月华宫,轻歌曼舞,觥筹交错,酒宴正酣。坐于上首的皓晨爱怜的看着身侧醉态憨然的蓝妤。雪白的绮罗,衣上绣的红玫瑰娇艳浴滴,如墨的乌丝衬着如玉的肌肤,两颊淡淡醉晕,琥珀色的双眸在灯火之下泛着盈盈金色波光。慵懒中透着入骨的妖媚,比大殿之上最灿烂的夜明珠更耀眼。虽已有醉意,仍来者不拒着与前来敬酒的臣子命妇频频干杯。
“蓝妤,”皓晨扶着酒意正浓而无法正坐的蓝妤斜倚在自已身上,“联为你举办的庆生大宴,你可满意?”
“满意,当然满意。”酒后沙哑的声音带着磁性,说不尽的诱惑。
皓晨眉间含笑,似有十分的喜悦。
“曦国使者到。”尖细的通传声从殿外传来。
使者缓步入殿:“下属臣国曦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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