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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沉璧-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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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月晗欺身过去离他更近了一点,见镜涵似乎没有想要避开的打算这才重新拉直了身体,“我原本倒真的不是完全没有这个打算,只是现在……突然很期待能和你正面交手。”
镜涵不置可否地笑笑,“你特意叫我来此,不会只是想说这个吧?”
方月晗坐了回去,却没有再抚琴,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这一次的战事……并非我之所愿,只可惜父皇……”他抬起头,目光灼灼,“我知道东楚国力不弱,若是当真一味缠斗下去,只恐怕是两败俱伤的结局。”
他的声音亦如同琴声一般,像是清泉打到石头上清泠悦耳,镜涵看看他,又看看他身前放着的琴,“会弹出方才那般激昂曲调的人,实在不应该说这样的话。”
方月晗的手指轻轻地划过琴弦,“确实,我虽不喜战事,却也并不惧怕,况且现下的境况,我临月军是占尽优势的。”
镜涵稍稍退后半步,似乎是在仔细端详他的模样,“所以今日,你是来想我示威的?”
方月晗索性不再看他,漫不经心的模样,语气却渐渐认真起来,“此等无意义的事我也不屑于做,明人面前不说暗话,宁远将军,宁王殿下,东楚国内现下是何等情势你我都心知肚明,不如我与你谈个条件,迦陵以南所有城池土地割让于我临月国,我即刻收兵,且许诺百年内临月与东楚相安无事。”
镜涵微微怔住,片刻后不禁大笑起来,“原来你将我叫到这里,竟是为了讲这种不好笑的笑话,”他上前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方月晗,“再说,即便是我应允了你的条件,”见方月晗抬眸看向自己,镜涵勾起一抹略带了恶意的笑容,“我且问你,可否能做得了你父皇的主?”
方月晗也不恼,“如若你应允,如何说服父皇,我自有办法。”
寻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倒也还是悠然的模样,“你应当知道,我从东楚盛京一路领兵前来,不是为了和你谈这笑话一样的条件的。”
方月晗只淡淡一笑,“识时务者为俊杰。”
见镜涵不说话反倒是笑得漫不经心的样子地看着自己,方月晗想了想继续道,“有些话不用我说破,你知道,对于东楚而言,现在并非打仗的好时机。”
镜涵抬眸看他,“你对东楚的局势倒是了解,可惜,你到底算错了一步。”
方月晗笑得坦诚,“的确,我本以为此番能逼得楚明帝御驾亲征,却不想居然是你请缨而来。”
不想再和他兜圈子,镜涵索性把话挑明,“若当真是我皇兄亲自前来,恐怕你们自然是要做另一番打算,可惜,来的人是我。眼下临月军看上去确是占尽上风,但是想要完全攻下东楚却也绝非易事,若是我没有料错,阁下打的如意算盘无非是想不再费一兵一卒顺利拿下东楚迦陵关以南的所有城池土地,待休养生息后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方月晗微微眯起了眼睛,“你和我得到的资料上描述的很不一样。”
镜涵一怔,旋即勾起唇角,“我可以把这个当做是夸奖吗?”
方月晗伸出手轻轻滑过琴弦,“可以。”
两个人都未再说话,方月晗弹了一首平和轻快的曲子,这才重新看向镜涵,“既是如此,也只能期待与宁王殿下之后的交手了。”
镜涵站起身向反方向走去,直到已经走了很远,声音才悠悠地飘过去,“好。”
待到镜涵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方月晗才略显疲惫地朝着某个方向开了口,“出来吧。”
片刻后,有三个人影应声而出,带头的那个略一迟疑,“殿下……方才为何不擒了那楚镜涵来?”
方月晗不自觉地微蹙了眉,过了半天才轻笑开口,“沐风,你这是在质问我?”
那被唤作“沐风”的人赶忙施礼,“属下不敢,只是……”
方月晗的视线越过他们落到远处,“我并无万全的把握,再说,就算真的将他抓了,大约不会起到料想中的作用,甚至可能会适得其反。”
沐风脸上依旧满是不解,看着方月晗的神情却不敢再问,片刻后还是方月晗开了口,“先回营吧,沐风,你帮我把琴收了。”
沐风应了一句,想了想,小心翼翼地问道,“殿下,您……”
方月晗知道他要问什么,很快打断了他,“无妨。”
沐风默叹一声,终是不再说什么,沉默地收了琴,和身后的另外二人一起护着方月晗回了临月军在迦陵关方圆十里外驻扎的营地。
回到营地之后,自然是免不了众人的一番询问,镜涵将他们都召集到主帐内,简单说了在幽竹林内的事,然后唤了众人到案前,指了指摊开的图卷,“如果我所料不差,临月军一路跋涉到这里应该会将养几日再行动,但是留给我们的准备时间也不多,加上迦陵关又不算是易守难攻的地形……”
他停顿了片刻,站在一旁的程瑞忍不住问道,“将军可是有了计划?”
镜涵笑笑,“计划倒真的算不上,只是,既然并非易守难攻,我们又何必一味地想着等人家打上门来如何防御?”他环视帐内的众人,“镜涵愚见,不如,主动出击。”
程瑞一怔,“将军……”
镜涵倒是一脸轻松,“程将军以为如何?”
程瑞沉吟片刻,下定决心一般,“兵行险招,却更容易出奇制胜,末将愿领兵前往。”
镜涵依旧笑得轻松,“不,程将军与李将军熟悉此处地形,自应留下驻守以备万全,”说着转过身,“云非,你和云炎明日一早随我领兵出发。”
程瑞一惊,心道这可如何使得,如若这小王爷有什么损伤,自己可怎么和皇上交待,“将军,末将以为将军不应以身犯险,不如……”
镜涵明白的心思,却也不说破,“程将军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程瑞想了想,作势要跪,却被镜涵一把拦住,“程将军不必如此,镜涵和皇兄请命到此不是为了只做个摆设。”他想了想,索性板起脸来,“虽不敢妄自尊大,但现在军中镜涵身为主将,所下命令还请各位遵从。”
第二日清晨,镜涵带着云非连夜挑选出的兵将,一路向临月军主营纵马而去。
对方显然当真是没有料到他们会主动袭来,虽是训练有素地部署好了防御,却到底透着些措手不及的忙乱,一时间,东楚军占尽了上风。
方月晗是在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才出现的,纵马行至前方,远远地看着镜涵,扬声笑道,“宁王殿下当真是再一次让在下刮目相看。”
镜涵见他依旧一派自在的模样,同样朗声而笑,“彼此彼此。”
方月晗未再回话,侧过身低声同旁边的副将说了几句话,复又向身后的众兵将扬声道,“大家不要慌乱,东楚军人数远少于我们,既然他们不自量力,我们便趁此机会将其一举拿下,然后一鼓作气攻到迦陵关!”
这话说得太慷慨激昂,身后一边叫好的声音,旋即,两方人马再次缠斗到一起,临月军气势高涨,加上他们本就人数众多,不多时就找回了些许优势。
看着前方的情势,镜涵不由得握紧了缰绳,一左一右跟在他身边的云炎和云非几乎是同时看出了他的心思,也顾不得别的,直接纵马拦在他身前,“殿下不可!”
镜涵眸子一沉,“让开!”
云炎有些激动道,“殿下切莫涉险,否则属下万死莫辞!”
镜涵微微蹙眉,“让开,这是命令。”虽是这么说,却也没等他们主动避让,只是换了个方向绕开了他们,而后向前纵马而去。
反应慢了一拍的两人来不及懊恼,只能赶快跟上去。
只是片刻,镜涵已经到了方月晗面前,手中佩剑扬起,“接招吧。”
方月晗也扬起自己的佩剑,依旧是笑,“没想到这么快。”说话间已经出招,疾如迅雷。
镜涵早有防备,轻轻侧身避开,手中的剑亦轻巧地挥了出去……
本以为自己定是敌不过方月晗的,却没想到百招左右的时候,方月晗却是被自己并未有多么高明的一招直直地击落马下。
镜涵不免有些诧异,往他的方向看过去,竟意外地看到他白衣上渐渐氤开的大片血迹,“你先前……受伤了?!”

第三十四章 大胜

镜涵自己都未曾料到,这一仗居然会打得如此顺利,只是……那方月晗之前受了伤,而且看起来伤得不轻,难免让他有些胜之不武的感觉。
在几名手下的保护之下,方月晗也算是全身而退,镜涵犹豫了一下,还是下令先行收兵而非乘胜追击,一众兵将倒也没有任何异议,毕竟他们的人不多,又不确切知道临月军的情况,孤军深入对方营地实在太过冒险。
众人簇拥着镜涵回去,一路上欢欣鼓舞的声音驱散了先前所有的担忧所有的愁云惨淡,亦有不少人这个时候才真正地对镜涵另眼相看,原本只以为这小王爷主动来了前线虽用心是好的但并无真才实学恐怕会带来不少麻烦,却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扭转了不利的局面打了这一场漂亮的胜仗。
程瑞等人亦得了消息,来到了营外列队相迎,镜涵只谦和道不过是一役之胜算不得什么,接下来才是硬仗,还有很多准备要做。
回到主帐,镜涵才稍稍放松了神色,将佩剑置于案上,不知怎的眼前忽地浮现方月晗跌落下马的情形,看得出他伤得不轻。想想幽竹林内他劝自己代表东楚与临月“议和”的话,当时尚不作他想,现下思及,恐怕多少是与方月晗伤势颇重有些关系。
那时在幽竹林内与他对话,那方月晗竟是并未露出丝毫异状,只幸亏自己确是抱着宁可鱼死网破也丝毫不容退让的心情……
看来,方月晗这个人,的确是不简单啊。
只是眼下的境况……虽是趁人之危,却也是绝佳的时机。
镜涵眼中闪过些许的矛盾和挣扎,却最终还是渐渐坚定起来,“云炎,请程将军和李将军来。”
据后世史书记载,迦陵关一役仅历时不到两月,东楚国在宁远将军楚镜涵的带领之下大获全胜。
接到临月军仓皇退兵的消息时,镜涵甚至有些恍惚,即使先前已经亲眼目睹对方连连溃败,却也不想居然真的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得偿所愿。
打了胜仗自然少不了犒赏三军,喝了不少酒,回帐中休息的时候云炎和云非一并跟了进来,镜涵挥挥手,“你们也快回去歇息吧。”
两个人似乎面有难色,犹豫片刻,云非上前一步,“殿下……”
镜涵看看他,有些疑惑,“怎么?”
云非微微垂了眼,“当日在盛京,临行前,圣上命云舒传话,若是战事顺利,请殿下……乘胜追击。”
镜涵自己都有些惊奇,对于云非之言,他竟然并不感到意外,只是心中难免有些挣扎,“……你们去歇息吧。”
见镜涵脸色不佳,云非有些担忧,上前一步似乎忍不住想要谏言,“殿下……”
镜涵却很快地定了神,只有些疲惫地笑了笑,然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什么都不必说,“无事,你们下去吧。”
待到云炎、云非二人离去,帐内一时间似乎便只能听到风声吹得烛火劈啪作响,看着眼前忽明忽暗的光,镜涵心中似乎也有时而晦涩时而清明的情绪在翻搅。
镜涵想,他真的可以理解镜辞的思量,甚至,平心而论,这的确是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若一切顺利能夺临月国三五城池甚至是让其称臣,不仅一雪前耻报了先前他们入侵的一箭之仇,在东楚现下的局势之下,于镜辞,更是大有裨益。只是,如此赶尽杀绝……
不知道坐了多久,眼前的烛火已经暗了下去,镜涵的眼神却是渐渐坚毅起来,罢了,既是皇兄之命,他怎么能、又有什么道理违抗呢?更何况,助皇兄稳固东楚江山,本就是他心之所愿!
镜涵用了两日,重新清点整合了自己手下的宁远军,和依旧驻守在迦陵关的程瑞等人辞行之后继续一路向南往临月的方向行进,不出三日便到了临月最为重要的边关防线——青峪关。
同迦陵关相似的是,青峪关同样不属于易守难攻的地势,不过此番易地而处,倒是让东楚国军队觉得信心倍增。
然而。
临月军的溃败速度还是超乎了众人的预想。
二十日,仅仅二十日,宁远军便彻底攻破青峪关。
而此时,临月国皇宫。
御书房外,一身白衣的方月晗正跪在台阶前,看样子已经跪了不短的时间,单薄清瘦的身形、苍白泛青的脸色,让旁人看着都忍不住担心他是否在下一瞬就会倒下。
连当值的内监都趁着为皇帝传膳的工夫偷偷地过来压低了声音劝他,“殿下便听老奴一句,皇上他既已下令就没有收回的到底,殿下不必做徒劳之功,身子又没恢复,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方月晗只轻轻摇了摇头,没有说话。他的额头已经有了薄薄的一层冷汗,眼神却依旧异常坚定。
转眼间又是三个时辰过去,眼看着已经暮色四合,整整一日未进水米,方月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飘,手指死死地扣住掌心,却已经感觉不到丝毫的疼痛,幸而此时,御书房的门被打开了。
依旧是那名内监走出来,声音里也辨不出是振奋多一些抑或是担忧多一些,“殿下,皇上命老奴宣您进去。”
方月晗神色微微一松,想要站起身来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是用不上半点力气了,看着伸到眼前的手,犹豫片刻,终于还是没有拒绝,在那内监的搀扶下才面前站了起来,略略活动了一下早已僵硬的身体,也顾不得疼了,急忙迈步走进了御书房。看着坐在案前的人复又跪下,口中只道,“儿臣见过父皇。”
良久,那人都没有任何回音。
未得命令,方月晗自是不敢起身,想着自己的来意,只得硬着头皮道,“父皇,请再给儿臣一次机会,儿臣定会击退东楚军队,卫我临月江山!”
他这话说得坚定决然,可是,得到的却只是不置可否的一声轻笑。
方月晗心中涩然,却到底不愿放弃,膝行两步到了案前,仰起头,声音异常恳切,“父皇……可否再相信儿臣一次……最后一次……”
又是过了良久,终于听闻一声轻笑,“罢了,那便再允了你这一回,不过,如若再次失败……”
方月晗轻轻抿了抿嘴唇,却并未错开目光,“儿臣谢父皇恩典,此战必不负父皇所望!”
直到走出了御书房才觉得自己一直撑着的一口气几乎要散去,人也控制不住地就快要倒下去,好在沐风及时出现,伸手扶住他,“殿下!”
方月晗倒是没再逞强,放心地靠在他身上,扬了扬唇角却不知道自己只是苦笑,“还好,父皇终于答应了……”
沐风只轻叹一声,“殿下……”
不是不明白他的心思,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沉默片刻也只是道,“扶我回去吧,沐风,即将出征,还有很多事要安排。”
看着他苍白虚弱的模样,沐风扶着他的手臂忍不住更加用力一些,“今日……还是请殿下先好好歇息吧,您的伤……”
方月晗只摇摇头,“两日后出征,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此次不容有失定当要做万全之准备,你也不用太过忧心,我自己的身体,自己还是有数的。”反正这伤一时半刻也是好不了的,又何必再浪费时间。
两日后,方月晗领兵出发,正式迎战东楚国宁远军。
那一日,阳光似乎耀眼得过分。
纵马奔腾的时候,方月晗竟忍不住有些恍惚。
世人皆道他为临月国最年少的将军,身份显赫又备受器重,简直是人人欣羡。然而,只有他知道,父皇虽是认同他的能力,却到底只是将他当成一把利刃,换言之,父皇只是把他当成……一个工具,而非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儿子。
这样想来,也无怪他在迦陵关一役失利后会给他那般严厉甚至是严酷的责罚了。
对一个不再称手的工具而言,留了他的性命,难道不已经是分外的恩典了么?
一路颠簸,身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方月晗唇边却是扬起了模糊的笑意,罢了,工具便工具吧,不管怎样,这江山,他还是要守的。
然而,在终于赶到前线与东楚军正面抗衡之时,虽表面看上去暂时是旗鼓相当,方月晗却已经感觉到力不从心。
一夜又一夜不眠不休,精心研究部署作战计划,为了鼓舞士气每次上阵亦是亲力亲为,他以为拼尽心力总也还是能撑得住的,却终究是在又一次与镜涵交手的时候被击落马下,一口鲜血涌出便不省人事。
一人之力终究无法力挽狂澜,而失了主心骨的临月军,终究兵败如山倒。
两月后,宁远军攻破临月国都常宁,临月国君被迫向东楚国求和,愿向东楚国称臣,年年进贡,同时,命皇子方月晗为质子,随宁远军一同返回东楚国盛京。

第三十五章 长谈

宁远将军楚镜涵凯旋回朝,皇帝率众臣自盛京城门一路相迎,允其不除佩剑戎装上朝,自然亦少不了一番封赏。
镜涵抬起头看向镜辞的方向,此去临月国近乎半年的时间,虽不曾经历九死一生的惊险,战场却也到底不比朝堂,他只觉得自己有无数的话想对镜辞说,只是碍于场合,此刻也只是规规矩矩地谢了恩。
退朝后,镜涵是在众人的簇拥下一路返回宁王府的。那一日,盛京的街头巷尾,几乎所有人都在议论这位年少得志立下奇功的少年将军。
宁王府一众人等早已守在门口,送镜涵回来的人们倒也知趣,说着“不再叨扰”之类的话而后纷纷散去。
进了府,跟在镜涵身后的云炎扬声对众人笑道,“你们先什么都别说了啊,咱们殿下估计早就心急如焚了,还不赶紧让开让殿下去见王妃。”
镜涵回头瞪了他一眼,却也不反驳,倒是当真问了下人浅歌现下身在何处然后跑了过去。
见到他的时候,浅歌已经是泫然欲泣的神色,声音也轻得就像是自言自语一般,“镜涵……”
镜涵哪里还克制得住,上前两步紧紧将她拥入怀中,“浅歌,我回来了。”
浅歌顺势靠在他的肩上,眼泪终究忍不住滑落。
镜涵伸手轻抚过她柔顺的长发,“我说过,最多一年的。”
伸手拭去眼角的泪水,浅歌定了定神,“我已命人准备,先沐浴更衣吧。”
镜涵却完全没有打算放开她的意思,浅歌也不躲,就这么任他抱着,过了好一会儿,镜涵才松了手,有些歉然,“皇兄命我稍后进宫,今日恐怕要留在宫里了。”
浅歌只轻轻一笑,“那你还不赶快收拾一番。”
镜涵却又伸手搂过她,声音愈发温柔起来,“想你了。”
浅歌有些赧然地侧过头,“还不快去?”
镜涵这才笑笑放开了她,“好。”
镜辞登基之后依旧居于祈合宫内,镜涵熟门熟路地走到门口,想是得了命令,早就等在那里的元禄也没有通报,直接就引了镜涵进去。
看着已经近半年时间未见的皇兄,镜涵忍不住孩子样地笑了笑,“臣弟见过皇兄。”
镜辞亲手扶了他起来,仔细地看了看,“好像瘦了点儿。”
镜涵低头笑笑,“哪有。”
镜辞顺势拍了拍他的头,“先前在这儿也不见你这么拘着,出门一趟倒是生疏了。”
见镜涵忽然局促起来的神情,镜辞笑出声来,“之前倒也没发现我的话这么有用。”
镜涵把头埋得更低,“皇兄……”
这哪里像是个威风八面的将军,分明就还是个孩子啊,但也就是这个孩子,为了他就真的可以生死不计在战场上拼杀……镜辞的心里愈发柔软起来,“坐吧,在皇兄面前不必拘礼。”
一别半年,两个人似乎都有无数的话要说,不知不觉间就到了晚膳的时间,镜辞一边命人准备下去,一边又转向镜涵的方向笑道,“你刚刚回来,先休息几日再正式还朝吧,也好好陪陪浅歌。”
镜涵站起身来,还未言语,镜辞又笑道,“你首次出征便立下大功,还想要任何封赏,朕也总会允了你的。”
沉默片刻,镜涵上前半步,轻轻抿了抿嘴唇,低声道,“臣弟不敢居功,也无需什么封赏,只想和皇兄讨一个恩典……”
镜辞笑笑,心道有什么话不能直说,看着镜涵将目光投向窗外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模样却忽地明白了什么,“楚镜涵,你才一回来便要惹朕不痛快吗?!”
镜涵慌忙跪下,“臣弟不敢。”
镜辞冷笑一声,“你就死了这个心,这辈子都不准再去见楚镜浔,也不准再插手有关他的任何事,否则……”
他的声音太冷了,竟让镜涵无意识地瑟缩了一下,“臣弟……谨遵皇兄旨意。”想了想,又轻声加上一句,“臣弟不敢惹皇兄生气。”
这样小心翼翼的神情着实不该在一个方才打了胜仗的少年将军脸上出现,镜辞叹口气,稍稍缓和了语气,“起来吧,和朕一起去用晚膳。”
因为要为镜涵接风,晚膳准备得十分丰盛,镜辞命人备了酒,与镜涵把酒言欢似乎已全然忘却了方才的不快。因了方才之事,镜涵开始的时候还存着几分小心谨慎,但毕竟是这么多年全心依赖和亲近的人,渐渐地也就再不避讳什么,重新神采飞扬起来。
用过晚膳时辰已经不早,镜辞留了镜涵在祈合宫过夜,晚上多喝了些酒,镜辞显然是兴致不错,又命人备下一小壶酒端到祈合宫后院的凉亭内,而后命了所有人全部退下。
镜涵会意地执起酒壶将面前两个白玉酒杯全部倒满,“皇兄……”
镜辞伸手接过其中一个,浅酌一口,看看坐在对面的少年,似乎很感慨的模样,“镜涵,你是不是觉得,皇兄太过绝情?”
镜涵身子一僵,脸上也难免露出了些许慌乱,“臣弟……臣弟不敢。”
无奈地笑笑,镜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温和了一些,“没怪你,不必这样诚惶诚恐。”
镜涵微微低了头,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在镜辞也没有责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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