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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沉璧-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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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被宣布“禁足”已经足足过了十日,除了浅歌,再没有人到栖霞宫来看他,尤其是……
镜涵略有些疲惫地靠在椅上,心绪更加纷乱起来,他知道,这一次他虽心知自己确实无辜,但是在旁人眼中……更让他担忧的是那日恍惚中听闻的……这件事会不会给皇兄带来很大的麻烦,或者其实应该说,究竟会给皇兄带来多大的麻烦……
思量间突然听到月妍的声音,“启禀殿下,浅歌小姐到访。”
镜涵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笑了起来,“请她进来吧。”
浅歌依旧是带着自己随身的小药箱,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熟不拘礼地走到他身边为他诊脉。
镜涵倒也配合,乖乖地伸手过去,“当日在牢中其实也无大碍,这几日又有你的药,不必太担心。”
浅歌并不回答,片刻后放开他的手腕这才轻轻笑道,“这回倒的确是好了九分。”
镜涵也笑,声音却是渐渐严肃起来,“浅歌,这两个月没有其他事的话尽量不要再过来了,虽然父皇只说要我禁足并未明令禁止他人来访,但你一个姑娘家的若被有心人大做文章终究不是好事。”
浅歌眼光一闪,旋即点了头,“好,我知道。”
镜涵起身踱步到窗边,似乎有些犹豫,“浅歌,皇兄那边……现下如何?”
浅歌叹息一声,语气里也听不出悲喜,“先前三殿下那边不断施加压力,的确是有些为难,不过这几日境况已经好了许多。”
镜涵先是松了口气,随即又想到什么似的,“浅歌,有件事请你帮忙。”
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浅歌心里一沉,却倒也不想瞒他,“那日五殿下醒来,我不便前往,就一直在祈合宫等消息,知道你被禁足之后就劝过镜辞来栖霞宫,但是他说……暂时不想见你。”
静默许久,镜涵转过身,一字一句认真道,“我知道,但是……浅歌,再帮我请皇兄一次,就说……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他说,拜托了。”
浅歌也站起身来,没说什么,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
然而,又是三日过去,镜涵依旧没有等到镜辞,反倒是外面的一些风言风语终究是传到了他的耳朵里,其实也无非是“这一次七殿下的确过头了连太子殿下都不打算理他了”或者“被拖累了这么多年太子殿下终于醒悟了”之类,虽不意外,却到底伤人。
皇帝这一次的禁足令下得十分坚决,不仅是镜涵,就连栖霞宫的一众人等亦是不得踏出宫门半步。镜涵心中焦虑,却是别无他法。
又等了两日,镜辞依旧没有出现,栖霞宫却是迎来了一个意外访客——楚镜浔。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镜涵只不动声色地见了礼,“见过三皇兄。”
楚镜浔脸上是一贯漫不经心的笑意,随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又看了看正欲上茶的宫女岚汐,只随意道,“你下去吧,吩咐下去,没有我和七殿下的命令谁也不准进来。”
镜涵看向他的目光里有些戒备,“不知三皇兄前来,所为何事?”
楚镜浔慢悠悠地走到镜涵旁边坐下,耸了耸肩状甚轻松,“不过是受镜渊之托罢了,因为受伤的事牵连到你,镜渊很过意不去,本想亲自来这一趟,奈何身体尚未恢复……”
心里更添了几分疑惑,脸上的神色却更加镇定,“多谢三皇兄,请转告五皇兄不必挂怀。”
镜浔不甚在意地“嗯”了一声,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镜涵,“对了,这几天,皇兄有没有来过?”
他口中的“皇兄”自然是指镜辞了,说这话时,楚镜浔没有忽略镜涵脸上一闪而逝的黯然。没等镜涵回答,镜浔便特意往他的方向凑近了些,敛去了笑容难得地正色了几分,声音里也倏然多出几分担忧似的,“那日出事后,我因为太过担心老五难免乱了神智,这件事三皇兄要给你陪个不是,不过这次皇兄的一举一动都实在是让人意外啊……”
镜涵心里一沉,努力地告诉自己不要被这话扰了心智,“三皇兄……”
楚镜浔却并不打算往下说,站起身来拍了拍镜涵的肩膀,“我还要去看镜渊,先走一步,过段时日再来看你。”
看着楚镜浔干脆离去的身影,镜涵心中不免更加烦乱起来,他不明白楚镜浔的来意,似乎是为了离间他与镜辞,但却又只是这样语焉不详地说了不到三句话,着实让人捉摸不透……
算起来自自己被禁足也有半月了,既然连楚镜浔都能前来,皇兄为什么会对自己这样避讳呢?镜涵自然是不信楚镜浔的那一番说辞,更不会因他这三两句话就对镜辞心生嫌隙,只是……镜涵快步走到门口,扬声唤过元升,“元升,想办法托个人去祈合宫,就说我病重,请皇兄过来探望!”
然而,一直等到入夜,镜辞终究还是没有来。
镜涵将元升唤到书房内,“你照实说,皇兄那边……”
话未说完,元升已经跪倒在地,似有些犹豫,“回殿下,奴才托人到了祈合宫,据他说,太子殿下听过他的话之后只说了一句……”说到这里的时候却是停了下来,面上不安的意味更浓了些。
镜涵笑了笑,看不出任何情绪上的波动,“没事,你只管照实说。”
元升微微低了头,声音颇有些艰涩,“太子殿下说……若是病重只管去请太医,又或者他愿意自生自灭也与我无关。”
说完这话,元升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镜涵,却没想到片刻之后,镜涵只是轻笑一声,“嗯,你下去吧。”
元升想要开口劝慰几句,却又根本不知道该要说些什么,只得行礼退下。
看着被缓缓阖上的门,一直轻扬着的唇角终于渐渐无力,镜涵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他想,他不能再这样一直等下去了……
夜色已深,祈合宫书房内却依旧掌着灯,镜辞端坐在书案前,低头正在写着什么的时候突然听到初棠的声音,似乎有些为难,“启禀殿下……”
镜辞轻蹙起眉,他已经交待过无事不要来书房打扰,那么……
伸手执起眼前墨迹未干的纸张随手至于灯火处引燃,这才开口,“何事?”
初棠稍稍沉默了一下,压低了声音,“请殿下容许奴婢当面禀告。”
知道初棠不是没有分寸的人,镜辞很快道,“先进来吧。”
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走进来的,却不只初棠一人。而跟在她身后的,正是此刻理应被禁足在栖霞宫内的镜涵。
初棠走到镜辞身前拜下,“启禀殿下,奴婢在院落门口守着的时候无意中见到七殿下……不敢声张,自作主张将七殿下带到书房来,请殿下恕罪。”
镜辞只说了句“没事,你先下去吧”,待到她退出书房才淡淡地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镜涵,“翻墙进来的?”
镜涵直直地看向他,并不回答,“皇兄!”
镜辞慢慢勾起了一丝笑容,声音却是无比清冷,“跪下。”
镜涵抬起头,似乎有些不可置信,怔了半晌,忍不住往镜辞的方向走了几步,伸手就去抓他的衣袖,“皇兄……”
镜辞甩了甩袖子挣开了他的手,蹙起眉冷着声音重复,“跪下。”
镜涵怔怔地看着自己突然空掉的右手,半天才反应过来似的,再抬起头看镜辞的时候眼眶里微微泛了红,声音里也像是有无限的委屈似的,“皇兄,我……”
下一刻,镜涵只看到镜辞眼中飞快地闪过一丝不耐,“我不想再重复第三遍。”
心中对镜辞到底还是存着几分畏惧,镜涵终于顺从地跪倒在镜辞身前,也不敢再说话。
片刻后,他听到镜辞的声音,明明就在自己头上,却像是从极远的地方传来的,“掌嘴。”

第十四章 暗色

镜涵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说不清心里究竟是什么感觉,抬眸去看镜辞的眼睛,目光里的惶急和脆弱完全掩饰不住。
然而,他看到的,镜辞眸子里只有一片漠然,而他的声音,比方才更冷了几分,利得如同冰刃一般,“怎么,进了刑部大牢一回,脑子也不灵光了?”
目光已经变成了不可置信,镜涵只恍惚地觉得,自己竟像是不再认识眼前这人一般,艰涩地想要叫一句皇兄,只是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迎风挥下的一巴掌打断。
他甚至没有看清镜辞究竟是怎样出手的,反应过来时已经倒在了地上,不只是脸上,就连五脏六腑也一并翻搅着疼起来似的,好半天才勉强撑起来,尚未重新跪好便又是一巴掌劈头盖脸地打过来,口中泛起的淡淡的血腥味让镜涵有些恶心,却也及时提醒了他眼下的境况,强迫自己迅速地跪好,低头盯着青灰色的地面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头顶上方,是镜辞依旧冰冷淡漠的声音,“抗旨不遵,你胆子倒是大!”
镜涵微微一怔,忍不住就想为自己辩白,“我出来的时候很小心……没有被人看到……只除了到内院时见到了初棠,但是初棠也不是外……”
最后一个字还没说出口,第三个巴掌已经落到了脸上,伴随着镜辞听出不喜怒的声音,“我看你当真放肆得很,抗旨就是抗旨,和你有没有被发现可有关系?”
如果是方才心中尚存一丝微薄的希望,到了现在也只剩下一片冰凉了,端端正正地跪好,姿态异常地顺从恭敬,言语间却有三分挑衅的意味,“那皇兄便禀告父皇让他治我的罪吧。”
说这句话的时候镜涵并没有低头,因此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镜辞眼中一闪而过的戾气,接下来整个人被踹翻在地的时候也就不觉得有多意外了,突然觉得,或许这些年来自己的确一直在拖累皇兄吧,这段日子以来更是……
楚镜辞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地上似乎是忘了要起来的镜涵,刚刚被自己打过的左边面颊上几道掌痕鲜明地肿着,唇角似是咬破了隐约能看到些血色,眼眶微微红着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的样子看起来当真是让人万分怜惜,只是……
镜辞走到镜涵身边,神色更冷了几分,“滚回栖霞宫去,今晚便不用睡了,给我跪到书房好好反省。”他伸手拉起镜涵,终于轻轻扬了扬唇角,笑意里却只有冷漠,甚至依稀可以辨出几分残忍,“不是一直想要我去看你吗,明日晚膳后,我会到你书房去。”
镜涵挣开他的手,顺势用自己的衣袖轻轻拂过自己的双眼,而后重新跪下,这一次,却是连眼神都空了,“谢皇兄。”
眼看着镜涵一步步慢慢走出门去,镜辞才低声吩咐,“云舒,你跟着他,这一路上不要出什么意外。”
云舒应了句“是”,沉默地推开门走了出去,只过了大约半柱香的工夫便折返回来,“七殿下已经回到自己宫里,途中并未有人发现。”
镜辞沉默了好一会儿,轻叹一声,“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云舒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想说什么,却终于还是咽了回去,“是。”
书房内重新安静下来,镜辞坐回书案前,这才显出了些许疲惫的模样,这段日子他又哪里有一天是好过的,心中焦虑不已,却又盘算着正好借着这一次撇清与镜涵的关系,端着漠不关心的无情样子,所有的力气都只能使在暗处,若不是十分意外地得到了楚镜泫暗中相助,在自己去过刑部大牢对镜涵说过那些无情的话之后一边适时放出镜涵病重的消息,那个时候他心中其实是不以为意的,镜渊醒来后第一反应也是担忧他会不会想办法置镜涵于死地,却不料事情真的峰回路转。
镜辞亦是个聪明人,他从一开始就明白镜泫实则只是抓住了对方见自己对镜涵冷淡,想要拉拢他的心思,却从未想过此举竟真的能够成功。不得不说,楚镜泫确实是个厉害人物,他看人心看得,太透彻。
镜涵被禁足在栖霞宫之后,自然依旧是要做足样子的,他不是不知道这样会伤到那个本来就很脆弱的孩子,但是,镜辞总会在心中默默地劝慰自己,这样的伤害总好过让他丢了性命,毕竟现在自己走着的,是一条不成功便成仁的路。
若是最后自己能够得势,自然会加倍厚待于他,而若是兵败,起码,对方亦不会过于为难早就与他撇清关系的镜涵。怎么看,这样,都是最好的选择和最正确的决定了吧。
只是……
不知怎的,眼前突然浮现出镜涵方才看向自己的眼神,一开始的希冀,后来的不可置信,最后的空洞,一点一滴的变化真真让人想起来就忍不住心疼,但是……镜辞有些颓然地向后靠了靠,既然已经做了决定,就,这样吧……
虽是心中一直牵念,镜辞到底还是忍到了第二日晚膳后才到了栖霞宫,许是因为镜涵被禁足的关系,整个宫中都显得有些萧瑟,守在院落门口的宫女岚汐见镜辞进来先是一愣,旋即几乎是冲到他面前跪下,“奴婢见过太子殿下。”
镜辞有些意外,却并未表现出来,“嗯,起来吧。”
岚汐却不动,只是扬起头看向镜辞,急切的声音里竟似乎带了三分哭腔,“七殿下昨夜里就一直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下令不许任何人接近……”
镜辞倒也没当回事,只想着他毕竟脸上带着那么明显的伤也不好看,自然是不想被别人看到了,随口又令岚汐起身,自己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书房内依旧没有掌灯,远远望去一片暗色,镜辞举步走过去,示意守在门前的月妍不必多礼,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
那一刻,不只是镜辞,站在他身后的月妍和岚汐也不由得怔住了。
想那岚汐本就不是什么沉稳的性子,想都没想地就要跑进去,月妍正伸手想要拉住她,就听见镜辞的声音,十足的严厉,“出去。”
岚汐的脚步生生停住,几乎从未见过太子如此声色俱厉的模样,又见得月妍正拼命地对自己使眼色,连忙告罪退出了书房。
镜辞并未回头,只沉声道,“把门关上,你们去院外守着,不许任何人进来。”
月妍示意岚汐先下去,犹豫片刻还是轻轻开了口,“启禀太子殿下,恕奴婢多嘴,殿下自昨夜便水米未进……”
镜辞淡淡地“嗯”了一声,“我有分寸,下去吧。”
书房的门被缓缓关上,镜辞掌了灯,这才慢慢走到墙边,伸手抱起早已昏倒在地的镜涵。
他的动作很轻,镜涵并未醒来,甚至本能般地往他的方向靠了靠。
借着火烛的光亮,镜辞清楚地看到他面颊上依旧肿着的痕迹,他甚至连唇角的那一抹血丝都没有拭去。而此刻更严重的是,镜涵脸上、颈上都泛着不正常的潮红,不仅是触手可及的温度,就连不太规律的呼吸都是灼热的……
镜辞就这么定定地看了他许久,任由疼惜在心里蔓延着,然后,轻轻将他放回地上,不轻不重的一脚踢过去,见被惊醒的镜涵带着几分茫然几分委屈几分惶恐盯着自己的模样,心思翻转,却只冷了声音,“你就是这么反省的?”
镜涵努力地想要撑起一个跪姿,却无奈全身上下竟是再无丝毫的气力,他仰起头看向镜辞,不知不觉间眼中便又泛起一层水汽。
镜辞没再苛求,只是走到他身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楚镜涵,你实在,太让我失望。”
随着他吐出“失望”二字,镜涵只觉得自己的心就像从高处被狠狠砸到地上一般,“皇兄……”
听着他嘶哑的声音,镜辞心里一颤,却是将表情板得更加严厉,“我对你已无其他要求,但是以后,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不然……”
话未说完就觉得自己长袍的下摆被人抓住了,镜辞看着镜涵,突然在想,自己似乎从未见过他这样……绝望的模样。
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抓到他的衣服,几乎用尽了全部的力气才叫出那声“哥”,镜涵想说我会改,我知道以前很多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够好,但是我会改的,我会努力变成你的助力……这些话他半个字还未来得及说,就听到镜辞的声音,冰冷不耐,“叫我皇兄。”
再也没有力气支撑下去了,镜涵颓然地放开了手。
他呆呆地看着自己的手掌,突然间轻轻地笑了起来,手空了,心也空了,但其实……也不过如此罢了。
重新仰起头,浅笑着叫了句皇兄,而后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再次陷入了无尽的黑暗……

第十五章 试探

再醒过来的时候镜涵发现自己已经不在书房里而是正躺在寝殿的床榻上,愣了半天才回想起昨夜的事,当下觉得心中又是一阵绞痛,用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抚平自己的呼吸。
脸颊上的伤似乎没有那么疼了,无意中转过头看到不远处书案上放着的凝霜膏,心中一酸,又好像想起什么似的,“月妍!”
就在门口守着的月妍很快应声入内,见镜涵醒来不觉有些欣喜,“殿下您醒了,奴婢马上吩咐下去为殿下准备午膳。”
镜涵只淡淡地说了句“不急”,将目光落到书案的方向,颇有些欲言又止的意味,“昨夜……”
月妍知道他要问什么,“回殿下,昨夜是太子殿下抱您回寝殿的,但是太子殿下并未久留,只吩咐奴婢好生服侍您……”她沉默了片刻,再开口的时候带上了几分小心翼翼的感觉,“太子殿下还吩咐,要奴婢提醒殿下,不要忘记他昨夜在书房说的话。”
说完这话,月妍稍稍抬起头看向镜涵,目光有些担忧。
却不料,镜涵就像并未听见一般,几乎没有任何反应,月妍等了许久,才听见他再次发问,“那昨夜皇兄走后……”
月妍有些不解,不自觉地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到那瓶凝霜膏的时候便已经全部了然,“回殿下,昨夜太子殿下离开前说您已经睡下,不让奴婢们打扰……”
镜涵点点头,神色依旧未有任何变化,声音却多出了些温度似的,“嗯,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午膳很快备好,方用到一半就听见有人通报,三殿下来访,现在在正殿等候。
纵使心中有百般不愿,镜涵到底还是在整理一番之后到了正殿。
看见楚镜浔看向自己的目光里的讶然,镜涵却只不以为意地笑笑,“见过三皇兄。”
楚镜浔似乎是定了定神,“镜涵,我有话跟你说。”
镜涵并不意外,只沉吟片刻便将他引至书房,屏退了众人,“三皇兄不妨直言。”
楚镜浔闲闲地坐下,慢悠悠地开口,“镜涵,不知你是否能看明白,楚镜辞——呵,是皇兄——已经决心放弃你。”
满意地看着镜涵被戳破心事一般想要辩驳却无从开口的模样,楚镜浔抬头轻轻一笑,“既是如此,镜涵不如考虑一下,与我联手,至少我可保你亲王的位置和一世的荣华。”
镜涵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唇,半天,才又浅笑,“三皇兄说笑了,镜涵何德何能。”
镜浔也不急,“我知道,突然来说这件事,确是冒昧了,不过,镜涵你想想,现下,楚镜辞已是视你为绊脚之石,虽尚不至欲除之后快,你又怎么知道以后不会呢?如若你再挡了他的路坏了他的事,那可就不好说了。”
眼见得镜涵眼中升起几分戒备,镜浔唇角的笑意却更加开怀了几分,“镜涵,若是论起来,我也是你的皇兄,虽以前嫌隙不少,但现在希望你能听我一句,不要再妄想,皇宫中本就没有什么骨肉亲情,”轻笑出声,“所以,于我联手,虽是利益交换,至少保证我们能各取所需。”
镜涵终于彻底变了脸色,“皇兄他……”
楚镜浔站起身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一时之间你恐怕难以接受,我给你时间,确认也好考虑也罢,但是,不要让我等太久。”
他举步向门外走去,尚未跨过门槛,又听见镜涵的声音,有些挣扎,“我凭什么相信你,你又凭什么让我相信,你会相信我?”
镜浔转过身,目光里多了些审视,看来,这个楚镜涵,倒是比自己想像得要有意思得多啊,“所以我说了,我给你考虑的时间,信,或是不信,决定权在你。”
那一夜,镜涵几乎是做了整整一夜的噩梦。
耳边似乎有个声音不停地在说,“楚镜辞已经放弃你”,“皇宫中没有什么骨肉亲情”……惊醒的时候已是满身的冷汗。
镜辞的声音似乎又钻进耳朵,“我对你已无其他要求,但是以后,不要再给我找麻烦,不然……”镜涵突然在想,怎么那个时候,自己居然没有看清他的表情呢……
镜涵并不笨,甚至是有种超于常人的通透,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去想这些日子发生的所有,有些事倒真的渐渐清明起来。
说到底,其实也不外乎两种可能,或许真的是皇兄已经厌倦了每次都给自己收拾烂摊子,尤其是在自己也处于稍稍走错一步便万劫不复的境地的时候,又或许……
镜涵轻轻地阖上了双眼,他知道,自己心里更愿意相信,或者是他心里期盼的,是另外一种可能性,眼下的形势可以说是越来越紧迫也越来越危急,或许,皇兄只是不想让自己牵扯进来,毕竟这并非儿戏,一个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而皇兄到底太了解自己,知道不论如何自己定然是打算与他并肩而战的,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会用这样的方式逼他断了念想倒也是正常了……
百般思量中,镜涵渐渐发现自己有些坐不住了。
他想要劝自己,不管怎么样,都不应该去怀疑皇兄什么,他们是至亲的兄弟,这些年的时光这些年的经历哪里能够这么轻易地抹去,这么轻易地否认。
但是为什么,只这短短的十数日,皇兄就像是完全变了个人似的,如果当真只是做戏,那么自己被关在刑部大牢的时候那一幕又是为何?
心念百转,整个人都愈发地焦虑起来,恨不得径直冲到镜辞面前把一切问个清楚,但他心里也明白,这样根本于事无补,无论皇兄是怎么想的,如果真的这样做了,结果也都不过是自己再被训斥责罚一顿罢了。
窗外,天色渐渐亮了起来,镜涵叹口气,走到窗外推开了窗子,看着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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