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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堂金阙-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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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山心如刀割,抱着儿子同陆琉哭道:“夫君,你这是要了我的命啊!”常山本就生的娇弱,这一哭,香肩颤动,玉容带雨,既可怜又可爱。

陆琉心知今天这顿板子是打不成了,又听常山如此啼哭,长叹一声,扶起她,“阿宝,你可知孽畜做了什么?”

常山被丈夫搂在怀里,鼻尖萦绕着淡淡的奇楠香,陆琉那声“阿宝”,又唤得温存之极,她心头顿如小鹿乱撞,脸上泛出红晕。

陆琉拉起常山后,也不待她站稳,径自坐回软榻,单手撑于扶手上,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的斜睨着陆大郎,“你对你母亲说说,自己到底做了什么?”

常山离了陆琉的扶持,怅然若失之余差点跌倒,又看他自顾自的坐下,也不管自己,心下暗恼,眼睛刚想朝陆琉瞪眼,却又呆了。

书房里燃了炭盆,本就温暖,陆琉又不喜穿着厚重,身上仅穿着家常的白中单,肩上随意搭了一件缥色常服,飘带松散,灯影中,他色转皎然,说不尽的风流俊雅。

常山不由看痴了,压根不知应该说什么了,哪里还管得了陆大郎?陆大郎说什么,她也听不见了,只柔声道,“阿澈,别气坏了身体,我回去一定让人好好管教大郎。”陆琉字元澈。

常山那声“阿澈”让陆琉脸色微变,但旋即恢复正常,常山一脸痴态,又让他满心厌恶。他眉色一冷,径直往软榻上一趟道,“我累了,你们都回吧。”

冷冰冰的一句话,让常山满腔柔情转为一片冰雪,精细画成的蛾眉即刻倒竖,正待发作,又见陆琉满脸倦色,拇指不住的揉着眉心,本来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庞,如今越发像白玉一般,薄唇更是淡如水色,她心疼的问:“阿澈,是公事太累了吗?我去和阿兄说,不让他这么累你。”常山长公主同当今圣上是同母所出的同胞姐妹。

常山的话,让陆琉揉眉心的手指一顿,少顷后,他方抬目对她微微一笑:“不是公事太累,只是今天出城了一趟,有些累了。”

陆琉身体一向不怎么太好,平日除了上朝外,也极少出门,常山也习以为常了,她伸手就想要抚摸陆琉的脸庞,“那你早点休息,别太累了,明天也别去上朝了,阿兄不会怪你的,要不要我唤御医来?”

陆琉脸一偏,避开了常山的手,“不用了,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陆琉说着起身扶着常山,送她出门。

常山哪里舍得他出门吹风,殷殷嘱咐让他好好休息,就让下人入内,宫人们有的抱起陆大郎,有的替常山披上斗篷,寺人打起风灯,伺候常山和大郎上了肩舆。

书房里丫鬟们已经打扫干净了书房,重新上了茶盏,还架起了一酒釜,里面盛满了热酒。

陆琉等常山离开后,靠在了软榻上,低声重复着常山的话,“别太累?”他连笑几声,“我如今还有什么可累的?哈哈——”他拿过一旁的热酒,仰头灌了一大口。

作者有话要说:下章女主就出来了。。。⊙﹏⊙b汗关于数字问题,我其实也不怎么确定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古人到底先写哪个?只能确定壹贰叁肆伍陆柒,貌似目前最早考证到东晋末年就出现了。而有人说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是简体字,是建国后才发明的,搞得我都有点糊涂了,但是我想我们现在的简体字也不是建国后发明的,而是在古人所谓的“俗体字”的基础上弄出来的,我貌似又在有些碑帖石刻见过这些字,所以我想古人也应该很早就写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十了吧?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如果有知道的,可以跟我说一声~(≧▽≦)/~陆大郎毕竟是五岁的孩子,老师一开始应该还不会教他“壹贰叁肆伍陆柒捌玖拾”,肯定先从简单的学起。、云展就是拂尘,陆老爹是修仙的,所以手中一直有一柄拂尘、==JJ太坑爹了,为毛八九会被口口,一定要打八|九

3

3、栗米粥。。。

肩舆内,陆大郎已经哭得无力了,身体不时的抽搐一下,常山一反常态的并没有去哄他,而是捧着手炉,歪头仔细瞧着陆大郎的脸。陆大郎哭累了,眼皮直往下耷拉,可察觉到阿母的目光的时候,身体下意识的缩了缩,他最怕就是阿母这么望着自己了!比父亲打自己还可怕!

常山长公主打量了陆大郎半晌后,柔声问身旁的乳母:“阿巩,你说大郎和阿澈长得像吗?”

巩氏看起来有四十出头,穿了一件浆得极为平整的藏青色深衣,姿态严谨的跪坐在于车厢里,头发低低的盘起,用头油梳得油光水滑,半根头发丝都没有出来作乱,一听常山的问话,立刻不假思索道,“像!大郎简直和郎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陆大郎容貌的确酷似陆琉,不然也不会得常山这么疼爱了。

“一个模子刻出来到也不至于,顶多相貌有八分像罢了。”常山轻柔的低喃,伸手就想去抚摸大郎的脸,可看到那满脸的泪痕,她蓦地缩回了还没碰到脸颊的手,嫌弃的用帕子擦了擦手指,随手丢了那帕子,身体缓缓的向后靠去,一手搭在扶手上,双目微合,叹息道,“让阿向把他抱出去吧。”赝品终究只是赝品,陆郎什么时候这么怯懦过?常山手指略一用力,“咔嚓”一声,精心修剪的长指甲一下子断了两支。

“唯。”巩氏也不管现在离陆大郎的院子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吩咐肩舆停下,叫来向氏,让她抱走大郎。

向氏心疼大郎,对巩氏恳求道:“巩媪,外头天寒地冻的,好歹等到了大郎的院子,再让他下肩舆吧。”大郎受了伤,又哭了这么一场,如果就让她这么从冷风中抱回去,肯定会大病一场的。

建康的陆宅比不上吴郡老宅大,也足有六进,每个院落间都有抄手游廊连接,雨雪天气,在陆家行走,都不用撑伞。游廊中,每隔不远就有一盏高可隐人的明角灯用来夜间照明,一直要到子时才会熄灭,向氏倒不怕走夜路,只是这么冷的天气,她一路抱着大郎回去,大郎风寒非加重不可。

巩氏对向氏的话恍若未闻,公主的吩咐下去的话,什么时候能改变了?区区一个庶子,也敢说出让公主送他回院子的话?公主给了几分颜色,他们还真开起染房来了?巩氏吩咐侍女用斗篷将大郎裹住,递给向氏,转身又回了肩舆。

向氏束手无策的望着常山肩舆的离去,而怀中的大郎双目紧闭,小脸通红,显然是发烧了,她急的直跺脚,“这——这如何是好呢?”

“吱嘎——”昏暗的花园突地一亮,向氏抬头望去,就瞧见六盏亮晃晃的羊角风灯,引着一乘肩舆过来,烛光把向氏周围都照亮了,“是向媪吗?”清脆的少女的声音传来。

“是!”向氏抬手擦了一下眼泪,定眼一看,“烟微?”她迟疑的叫道,烟微是大娘子身边的丫鬟,她不会认错,但为什么她会在这里?看架势,似乎还是专门来找她的。

“向媪,快抱着大郎上肩舆吧,天这么冷,别冻到大郎了。”烟微领着几个小丫鬟快步上前对向氏笑道。

“好好!”向氏连声应着,也不去想为什么她们会出现这里,反正现在只要有人能送他们回去就好。

侍从放下肩舆,烟微掀起锦帘,暖气夹杂着淡淡的冷香迎面朝向氏扑来,“阿嚏!”向氏狠狠打了一个大喷嚏,烟微眉头一皱。这时从锦帘中探出一张俏丽的笑脸,“向媪,把大郎给我吧,大姑娘也在里面呢,我们会照顾好大郎的。”

“唯唯……”向氏怯怯的应了,说话的那少女是大娘子身边的贴身大丫环之一。

有了大娘子的帮忙,向氏很快就到了陆大郎的小院,紧接着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有给陆大郎梳洗打水的、有去请殇医、疾医的、也有熬驱寒甜汤的……

陆大郎院子里的管事仆妇尹氏,不防活蹦乱跳出门的大郎,被人抱着回来,还发烧了,焦急之下,只顾着唤疾医、殇医,也没注意其他事。可稍稍得了一个空隙,就听身旁的小丫鬟在嘀咕,想不到是大娘把大郎送回来的,再一看就看到院里站着大娘身边的丫鬟,吃了一惊,忙拉住只顾陆大郎床前轻声啜泣的向氏问:“怎么回事?我怎么瞧见大娘子身边的丫鬟了?”

向氏听尹氏一问,泪水再次又汹涌而出,她抽噎的将陆琉派人狠打大郎、公主又极突然的把他们单独留在花园里,而陆希是如何及时出现救了大郎一命的事,都说了一遍。

尹氏耐着性子听完了向氏的叙述,听完后她脸色一变,“你说大郎是大娘子亲自送回来的?而大娘子如今还在我们院子里?”

“是。”向氏点点头。

“糊涂!”尹氏狠狠的瞪了向氏一眼,“你怎么不早说!还不给我擦干净脸,去拜谢大娘子!”

向氏被尹氏这么一瞪,好容易停住的泪水又滑了出来,她委屈的道,“我哪敢怠慢大娘子?只是一时忙不过来嘛,所以让人先把她安置在东边大郎的书阁里,里面炭盆、茶水都有,大娘还带了不少仆妇过来呢!”向氏是陆大郎的乳母,尹氏却是陆家去世的老夫人亲自给孙子挑的管事仆妇,比向氏要年长几岁,处事稳重妥帖,向氏对她是言听计从。

“你——”尹氏不好在这会同向氏计较这些小事,“大娘子来了多久了?”

“一盏茶时间吧……”向氏小声道。

“……”尹氏脸皮抽了抽,开口就想骂,可转念一想,又深吸了一口气,放缓了语气道,“你快去梳洗下。”

“好。”向氏见尹氏面无表情的望着自己,也不敢耽搁,连忙去净脸。等向氏梳洗完毕,尹氏也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手中提了一个陶罐。

“这是什么?”向氏好奇的问。

“栗米粥。”

“栗米粥?”向氏怔了怔,“你好端端的拿栗米粥作甚?”

“夜寒露重,大娘子一路送大郎回来,喝碗栗米粥也能祛寒。”尹氏解释道。

听到尹氏的解释,让向氏越发的糊涂了,大娘一路乘肩舆过来,怎么可能受寒呢?就算要驱寒,庖厨里不是还熬着喷香鲜美的羊汤,为何要送这种粗粮?栗粥、麦饭,都是她们下仆才会食用食物,哪能送到大娘子面前?向氏一路嘀咕着,尹氏斜了她一眼,“羊汤油腻。”

“怎么会油腻呢!”向氏辩解道,她刚刚就喝过一碗,汤上漂浮的油腥早剔除了,汤水清澈见底,保管一碗喝下去,什么寒意都没了,她连喷嚏都不打了。尹氏懒得同她多解释,下楼后,就往书阁疾走。

身为陆家目前唯一的男嗣,陆大郎起居的院落并不小,除了平时起居的阁楼外,书房、茶室、静房……一应俱全,只是以他目前的年纪来说,除了书房外,平时能用到的地方并不多。向氏虽然行事有些欠妥,但也万万不敢怠慢大娘子,派人将大娘子带至大郎书阁暂时安置,这也是除了陆大郎卧室外,装饰最华丽、最舒适的地方了。

尚未靠近书阁,两人就见一排侍女们站在垂手站在廊下,阁楼上下灯火烛光交映成辉,鸦雀无声,向氏也忍不住跟着尹氏屏息敛声,蹑足走入廊下。

“原来这里的屋檐是雕花的。”向氏怔怔的望着那雕刻了各色花卉的屋檐廊角,她以前都没注意过呢!

尹氏并没有理会向氏的发呆,上前几步,笑着同接了通报后下楼的、大娘子身边的近侍说话,“大郎已经好多了,疾医说只要静养几日便好。”

侍女抿嘴一笑,“大郎无事便好,大娘子已经担心了许久了,你们随我入内回个话,也让大娘子安心下。”

“唯唯。”尹氏连声应道,和向氏随着侍女上阁楼,江南潮湿多雨,陆家的阁楼,一楼一向只是待客用的,二楼才是主人们起居之地。陆大郎的书阁一楼分了数间,作为茶室、静房等室,二楼一整楼都是书房,以花罩和屏风隔开数个小间。

这间书阁,尹氏、向氏并不陌生,可如今随着侍女一路往上走,心中都不约而同的浮起了似乎第一次到这间书阁的感觉,两人由侍女引路,一直走到东侧专门摆放书卷的书室中。隔着屏风,两人就看到壁衣下侍女环立,房里仅有更漏的滴答声,向氏之前闻到过的冷香,在室内萦绕。

两人转过屏风,就即刻跪地深深一拜,“大娘子——”

“阿尹,大郎的身体可安好?”上方传来了女孩柔软清悦的声音。

“已经唤殇医来看过了,说只是些皮外伤,并无大碍……”尹氏起身后,细细的向陆希说着陆大郎的情况。

向氏站在尹氏身侧,不同声色的抬眼,偷偷的打量着那踞案而坐的倩影,那双同郎君如出一辙的桃花眸,似带着笑意般望着她们,横波盈盈,转眄流光;搭在书案上的手柔润白腻,宛如凝脂白蜡,同手腕那只极品白玉镯浑然一色,乍一看,竟分不清哪是手,哪是玉镯;长而浓密乌发顺着起伏完美的背部垂下,径直垂在豆绿色的长裙上,闪着丝般的光润……

“大娘实在是一个罕见的美人胚子,现在年纪还小,就生的这么出色,再大些也不知道要如何呢!”向氏胡思乱想着,要说家里能有一个比郎君容貌更出众的人,就是大娘了,大郎也仅仅只是八分酷似郎君罢了,大娘长相极类似郎君,但阿尹说过,大娘实则更肖向汝南长公主……

“阿——向!”尹氏声音几乎出齿缝中挤出。

“阿尹?”向氏懵懵懂懂的朝尹氏望去,怎么了?她不是向大娘子说的好好的吗?为何突然唤自己?

“大娘子问你,大郎可安好?”尹氏只觉自己太阳穴突突直跳,早知她在大娘子面前都会走神,就不让她说话了。

“大郎一切安好!”向氏忙道,“殇医已经让医僮替大郎上药了,还让疾医开了安神药方,大郎喝了药,已经睡下了。”提起陆大郎,向氏满脸心疼,她可怜的大郎哦!郎君怎么能下这么狠的手呢!

陆希见向氏满脸心疼,一脸敢怒不敢言,莞尔道,“大郎年幼,良药苦口,他不一定肯服用,阿向还要多哄劝他才是。”

“唯唯。”向氏应声。

“大娘,时辰不早了,既然大郎无恙,你也回去早点歇息吧。”一直站在陆希身后的陆希乳母穆氏上前,轻声说。

尹氏又朝陆希行一礼,将陶罐奉上,“大娘,夜寒露重,老奴让庖厨熬了一罐栗米粥,你喝上一碗,暖暖身子再走吧。”

向氏忐忑的瞅着尹氏,阿尹会不会太冲动了,大娘子会随意进外食吗?大娘子出生不久,汝南长公主就撒手人寰了,大娘子是去世的老夫人和豫章长公主照顾大的,吃穿住行无一不精心,她能咽得下这种粗食吗?

陆希的乳母听了尹氏的话,脸上声色不动,可目光却落在了那外表不甚起眼的彩陶罐上,栗米粥?果然是阿尹能做出来的事。

“好。”

让众人诧异的是,陆希居然答应了。

烟微上前一步,接过穆氏的彩陶罐,同时壁衣下也走出了一名容止端雅的妇人,打开陶罐,接过烟微递来的魁,舀出一勺闻闻了,又将勺中的栗米粥倒入小碟,浅浅的尝了一口,才对烟微点头。烟微这才让侍女取出大娘常用的食具,舀出浅浅的一碗,将粥碗置于食案上,双手举食案过头顶,奉至陆希面前。

“我记得大母以前身体不好,疾医说她气血两虚,给她开的食补的药膳中,就有栗米粥这一项,她每日入睡前,都会进一碗栗米粥。”陆希轻声道。

提起去世的老夫人,尹氏神色略带伤感,她和陆希的乳母穆氏以前都是伺候老夫人的丫鬟,后来两人分别被老夫人派去照顾大娘和大郎。向氏恍然,难怪大娘肯吃。

等陆希离开后,向氏担忧的拉着尹氏,“你这样好吗?现在大郎可是长公主的儿子啊!”她再傻也知道,尹氏此举是在同大娘示好,可大郎现在是由长公主在照顾,难道阿尹想背叛长公主不成?

“你想太多了!”尹氏打断了向氏的胡思乱想,“我只是希望大娘子、二娘子能在功课上多指点大郎罢了,大郎是常山长公主的儿子,难道大娘不是公主的女儿?”

“当然是。”向氏呐呐道,从礼法上来说,郎君所有的孩子都是常山长公主的孩子,当然也都是汝南

3、栗米粥。。。

长公主的孩子,“你都找了大娘子,难道还想让二娘子指导大郎功课?”

“为何不行?大娘子、二娘子都是大郎的阿姊,指导阿弟不是正常的吗?”尹氏理所当然道,两位娘子皆是才德出众之人,若是她们肯一起教导大郎,那再好不过了。

“两位娘子平日看着是挺和睦的,可谁又知道她们心里怎么想?又不是一个娘——”向氏小声道,更别说大娘子生母汝南长公主的前梁朝,可是毁在常山长公主之父手中,那可是不同戴天的大仇!

“你不要命了!”尹氏一下子捂住了她的嘴,压低声音恶狠狠道,“这种混话也是你能乱说的!”

“我不敢了!”向氏也一下子白了脸,不敢再乱说话了。

“你要记得,家里的两位娘子都姓陆。”尹氏说,既然姓陆,她们就是一家子,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常山长公主疼爱大郎不假,但那仅仅是因为大郎长相酷似郎君而已,哪会真正把大郎视如己出?更何况公主也的确只知疼爱孩子,想要教好大郎还需要郎君多多费心,可郎君平时对几个孩子都不怎么上心,除了公事外,就一心修道,尹氏思来想去只能让家里两位娘子多看顾下郎君了。

要说家里两个娘子,都是顶尖出挑的人物,可也是金尊玉贵的天之骄女,是崔太后和豫章长公主掌心的稀世明珠,哪会将一个区区庶子看在眼里?哪怕这个庶子有可能是她们唯一的弟弟。

不过有了今天这事,她相信二娘子肯定不会坐视不理了。大郎再下去,就真会被那些奸猾之徒教坏了,以二娘子的骄傲,那是绝对不许的。而大娘子,尹氏也算从小看着大娘子长大的,可对她的性子,还真吃不透,故才有刚刚奉粥这一举,无论如何,大郎终究是老夫人千盼万盼而来的孙子。

作者有话要说:魏晋包括唐时期,称呼女子很多会称呼形式,比如说唐代武后,书上习惯叫她阿武、韦后习惯叫阿韦。、风灯、羊角风灯、明角灯,其实都是一种灯,就是红楼里面常出现的羊角灯,又叫气死风,是古时候贵族府第门前挂的或者出门提得一种照明工具。一般都会在上面写上宅子的主人姓氏或者官称。可以说这种灯是一种地位的象征。根据刘心武考证,羊角灯的做法,是工匠取上好的羊角将其先截为圆柱状,然后与萝卜丝一起放在水里煮,煮到变软后取出,用擀面棍反复擀,再把纺锤形的楦子塞进去,将其撑大,再放到锅里煮,然后再取出,换大一号的楦子撑,如是反复几次,最后撑出大而鼓、薄而亮的灯罩来。许多羊角会在撑大的过程中破损掉,最后能成功的不会太多,尺寸大的尤其难得。看到这个描述,幻想了下制作时候的场景,对古人的工艺和智慧拜服。据说故宫现在还有一对羊角灯,连底托在内高约六七十厘米,白得有些泛黄的灯罩前后各有双喜字,是光绪大婚时摆在桌子上的物件儿,不知道有没有人见过?如果有机会真想去看看。

4

4、灯明石。。。

“姑娘,施主薄请你去一趟郎君的书房。”陆希刚出大郎的小院,烟微上前禀道。

“现在?阿叔有说,是为了何事吗?”陆希问。陆琉并无兄弟,施温八岁起就是陆琉的伴读,后来又成为陆琉的主薄,是陆琉实打实最亲近的心腹,也是从小看着陆希长大的,平时对陆希也多有教导爱护,陆希对他也很亲近,一向直呼“阿叔”。

“不知。”烟微摇头。

“那就先去阿耶的书房吧。”陆希说,又示意烟微同她一起上肩舆,“你见到阿耶了吗?”

“没有。”烟微说,“郎君在书房里,施主薄是站在书房外同我说话的。”她顿了顿道,“听施主薄说,郎君刚刚从城外回来。”

“城外?”陆希若有所思,难道是因为城外难民的事?

她想起今天早上,似乎继母还在因为家里多出粮食的事训斥管家不会勤俭持家。陆希知道,继母嘴上训斥的是管家,实则是对父亲不满,因为父亲从前天开始,让家里的粥棚一天施粥两次。对继母的训斥,陆希极是不以为然,城外那些灾民吃的是什么?麦屑粥。比家里最粗使的仆役吃的还不如,要她说,陆家每天浪费的粮食,都能养活无数灾民了。

“你们去把我那盆小葫芦取来。”陆希吩咐道,说完后她又低头看着手中的账册。

穆氏在她身后揉着陆希有些僵硬的肩膀,“大娘,wωw炫3uωω書com网你也看了一天了,歇一会吧,账册明天也能看。”

“好。”陆希嘴上应着,可眼还是不离手中账册,手旁还摆了一堆算筹。陆希平时对这些事不上心,绝大多数时候都丢给属官去处理,但到年底的时候,她名下的汤沐邑、田庄、山林湖泊等处的开支收益,都会由主薄'看书吧:WWW。fsktxt。com'整 理成册后,送来供她查阅,这时候她再疲懒也要把账册好好看一遍,不然那老主薄又要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说自己对不起大母之类的话了。

穆氏见陆希如此,无奈的笑了笑,大娘就是这个脾气,平素看似万事不上心,可一旦真做了,不做到最好绝不收手,“大娘,老主薄的长媳前几天央人托话说,她和阿漪想进来给你拜年。”

“哦?阿漪不是要定亲了吗?”陆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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