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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年目睹之怪现状-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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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正欲投身探贼窟,谁知足下是官衙。不知那捕役惊的甚么,且待下回再记。
第二十七回 管神机营王爷撤差 升镇国公小的交运
“那老捕役往下一看,贼不见了,那房子却是臬台衙门,不免吃了一惊,不敢跟下去,只得回来。等到了散更时,天还没亮,他就请了本官出来回了,把昨夜的事,如此这般的都告诉了。又说道:”此刻知道了贼在臬署。老爷马上去上衙门,请臬台大人把阖署一查,只要额上受了伤的,就是个贼,他昨夜还偷了银子。老爷此刻不要等藩台传,先要到藩台那里去回明了,可见得我们办公未尝怠慢。‘知县听得有理,便连忙梳洗了,先上藩台衙门去,藩台正在那里发怒呢。知县见了,便把老捕役的话说了一遍。藩台道:“法司衙门里面藏着贼,还了得么!赶紧去要了来!’知县便忙到了臬署。只见自己衙门里的通班捕役,都升布在臬署左右,要想等有打伤额角的出来捉他呢。知县上了官厅,号房拿了手版上去,一会下来,说‘大人头风发作,不能见客,挡驾’。知县只得仍回藩署里去,回明藩台。藩台怒不可遏,便亲自去拜臬台。知县吓得不敢回署,只管等着。等了好一会,藩台回来了,也是见不着。便叫知县把那老捕役传了来,问了几句话,便上院去,叫知县带着捕役跟了来。到得抚院,见了抚台,把上项事回了一遍。抚台大怒,叫旗牌官快快传臬司去,说无论甚么病,必要来一次,不然,本部院便要亲到臬署查办事件了。几句话到了臬署,阖署之人,都惊疑不定。那臬台没法,只得打轿上院去。到得那里时,只见藩台以下,首道、首府、首县,都在那里,还有保甲局总办、委员,黑压压的挤满一花厅。众官见他来,都起立相迎。只见他头上扎了一条黑帕,说是头风痛得利害,扎上了稍为好些。众官都信以为实。抚台便告诉了以上一节,他便答应了马上回去就查。只见那老捕役脱了大帽,跑上来对着臬台请了个安道:”大人的头风病,小人可以医得。‘臬台道:“莫非是个偏方?’捕役道:”是一个家传的秘方。只求大人把帕子去了,小人看看头部,方好下药。‘臬台听了,颜色大变,勉强道:“这个帕子去不得的,去了痛得利害。’捕役道:”只求大人开恩,可怜小人受本官比责的够了!‘臬台面无人色的说道:“你说些甚么,我不懂呀!’当下众官听见他二人一问一答,都面面相觑。那捕役一回身,又对首县跪下禀道:”小人该死!昨夜飞瓦打伤的,正是臬宪大人!‘首县正要喝他胡说,那臬台早仓皇失措的道:“你——你——你可是疯了!’说着也不顾失礼,立起来便想踢他。当时首道坐在他下手,便拦住道:”大人贵恙未痊,不宜动怒。‘那位藩台见了这副情形,也着实疑心。抚台只是呆呆的看着,在那里纳闷。捕役又过来对他说道:“好歹求大人把昨夜的情形说了,好脱了小人干系;不然,众位大人在这里,莫怪小人无礼!’臬台又惊,又慌,又怒道:”你敢无礼!‘捕役走近一步道:“小人要脱干系,说不得无礼也要做一次!’说时便要动手。众官一齐喝住。首县见他这般卤莽,更是手足无措,连连喝他,却只喝不住。捕役回身对抚台跪下道:”求大人请臬台大人升一升冠,露一露头部,倘没有受伤痕迹,小人死而无怨。‘此时藩台也有九分信是臬台做的了。失了库款,责罚非轻,不如试他一试。倘使不是的,也不过同寅上失了礼,罪名自有捕役去当;倘果然是他,今日不验明白,过两天他把伤痕养好了,岂不是没了凭据。此时捕役正对抚台跪着回话,藩台便站起来对臬台道:“阁下便升一升冠,把帕子去了,好治他个诬攀大员的重罪!’臬台正待支吾,抚台已吩咐家人,代臬宪大人升冠。一个家人走了过来,嘴里说‘请大人升冠’,却不动下液婧娴模坏知了。?
我道:“他们虽然定例是不能作买卖,然而私下出来干点营生,也可以过活,宗人府未必就查着了。”子明道:“这一班都是好吃懒做的人,你叫他干甚么营生!只怕赶车是会的,京城里赶车的车夫里面,这班人不少;或者当家人也有的。除此之外,这班人只怕干得来的,只有讹诈讨饭了。所以每每有些谣言,说某大人和车夫换帖,某大老和底下人认了干亲家,起先听见,总以为是糟蹋人的话,谁知竟是真的。他们阔起来也快得很,等他阔了,认识了大人先生,和他往来,自然是少不免的,那些人却把他从前的事业提出来作个笑话。”我道:“他们怎么又很阔得快呢?”子明道:“上一科我到京里去考北闱,住在我舍亲宅里。舍亲是个京官,自己养了一辆车,用了一个车夫,有好几年了,一向倒还相安无事。我到京那几天,恰好一天舍亲要去拜两个要紧的客,叫套车,却不见了车夫,遍找没有,不得已雇了一辆车去拜客。等拜完了客回来,他却来了,在门口站着。舍亲问他一天到哪里去了。他道:”今儿早起,我们宗人府来传了去问话,所以去了大半天。‘舍亲问他问甚么话。他道:“有一个镇国公缺出了,应该轮到小的补,所以传了去问话。’舍亲问此刻补定了没有。他道:”没有呢,此刻正在想法子。‘问他想甚么法子。他道:“要化几十两银子的使费,才补得上呢。可否求老爷赏借给小的六十两银子,去打点个前程,将来自当补报。’说罢,跪下去就磕头,起来又请了一个安。舍亲正在沉吟,他又左一个安,右一个安的乱请,嘴里只说求老爷的恩典。舍亲被他缠不过,给了他六十两银子。喜欢得他连忙叩了三个响头,嘴里说谢老爷的恩典,并求老爷再赏半天的假,舍亲道:”既如此,你赶紧去打点罢。‘他欢欢喜喜的去了。我还埋怨我舍亲太过信他了,那里有穷到出来当车夫的,平白地会做镇国公起来。舍亲对我说:“这是常有的事。’我还不信呢。到得明天,他又欢欢喜喜的来了说:”一切都打点好了,明天就要谢恩。‘并且还带了一个车夫来,说是他的朋友,’很靠得住的,荐给老爷试用用罢。‘舍亲收了这车夫,他再是千恩万谢的去了。到了明天,他车也有了,马也有了,戴着红顶子花翎,到四处去拜客。到了舍亲门口,他不好意思递片子进来,就那么下了车进来了。还对舍亲请了个安说:“小的今天是镇国公了!老爷的恩典,永不敢忘!’你看这不是他们阔得很快么?”我道:“这么一个镇国公,有多少俸银一年呢?”子明道:“我不甚了了,听说大约三百多银子一年。”我笑道:“这个给我们就馆的差不多,阔不到哪里去。”子明道:“你要知道他得了镇国公,那讹人的第二十八回 办礼物携资走上海 控影射遣伙出京师
我送子明去了,便在书房里随意歪着,和衣稍歇,及至醒来,已是午饭时候。自此之后,一连几个月,没有甚事。忽然一天在辕门抄上,看见我伯父请假赴苏。我想自从母亲去过一次之后,我虽然去过几次,大家都是极冷淡的,所以我也不很常去了。昨天请了假,不知几时动身,未免去看看。走到公馆门前看时,只见高高的贴着一张招租条子,里面阒其无人。暗想动身走了,似乎也应该知照一声,怎么悄悄的就走了。回家去对母亲说知,母亲也没甚话说。
又过了几天,继之从关上回来,晚上约我到书房里去,说道:“这两天我想烦你走一次上海,你可肯去?”我道:“这又何难。但不知办甚么事?”继之道:“下月十九是藩台老太太生日,请你到上海去办一份寿礼。”我道:“到下月十九,还有一个多月光景,何必这么亟亟?”继之道:“这里头有个缘故。去年你来的时候,代我汇了五千银子来,你道我当真要用么?我这里多少还有万把银子,我是要立一个小小基业,以为退步,因为此地的钱不够,所以才叫你汇那一笔来。今年正月里,就在上海开了一间字号,专办客货,统共是二万银子下本。此刻过了端节,前几天他们寄来一笔帐,我想我不能分身,所以请你去对一对帐。老实对你说:你的二千,我也同你放在里头了,一层做生意的官息比庄上好,二层多少总有点赢余。这字号里面,你也是个东家,所以我不烦别人,要烦你去。再者,这份寿礼也与前不同。我这里已经办的差不多了,只差一个如意。这里各人送的,也有翡翠的,也有羊脂的。甚至于黄杨、竹根、紫檀、瓷器、水晶、珊瑚、玛瑙,无论整的、镶的都有了;我想要办一个出乎这几种之外的,价钱又不能十分大,所以要你早去几天,好慢慢搜寻起来。还要办一个小轮船——”我道:“这办来作甚么?大哥又不常出门。”继之笑道:“哪里是这个,我要办的是一尺来长的顽意儿。因为藩署花园里有一个池子,从前藩台买过一个,老太太欢喜的了不得,天天叫家人放着顽。今年春上,不知怎样翻了,沉了下去,好容易捞起来,已经坏了,被他们七搅八搅,越是闹得个不可收拾,所以要买一个送他。”我道:“这个东西从来没有买过,不知要多少价钱呢?”继之道:“大约百把块钱是要的。你收拾收拾,一两天里头走一趟去罢。”
我答应了,又谈些别话,就各去安歇。
次日,我把这话告诉了母亲,母亲自是欢喜。此时五月里天气,带的衣服不多,行李极少。继之又拿了银子过来,问我几时动身。我道:“来得及今日也可以走得。”继之道:“先要叫人去打听了的好。不然老远的白跑一趟。”当即叫人打听了,果然今日来不及,要明日一早。又说这几天江水溜得很,恐怕下水船到得早,最好是今日先到洋篷上去住着。于是我定了主意,这天吃过晚饭,别过众人,就赶出城,到洋篷里歇下。果然次日天才破亮,下水船到了,用舢船渡到轮船上。
次日早起,便到了上海,叫了小车推着行李,到字号里去。继之先已有信来知照过,于是同众伙友相见。那当事的叫做管德泉,连忙指了一个房间,安歇行李。我便把继之要买如意及小火轮的话说了。德泉道:“小火轮只怕还有觅处;那如意他这个不要,那个不要,又不曾指定一个名色,怎么办法呢?明日待我去找两个珠宝掮客来问问罢。那小火轮呢,只怕发昌还有。”当下我就在字号里歇住。
到了下午,德泉来约了我同到虹口发昌里去。那边有一个小东家叫方佚庐,从小就专考究机器,所以一切制造等事,都极精明。他那铺子,除了门面专卖铜铁机件之外,后面还有厂房,用了多少工匠,自己制造各样机器。德泉同他相识。当下彼此见过,问起小火轮一事。佚庐便道:“有是有一个,只是多年没有动了,不知可还要得。”说罢,便叫伙计在架子上拿了下来。扫去了灰土,拿过来看,加上了水,又点了火酒,机件依然活动,只是旧的太不象了。我道:“可有新的么”佚庐道:“新的没有。其实铜铁东西没有新旧,只要拆开来擦过,又是新的了。”我道:“定做一个新的,可要几天?”佚庐道:“此刻厂里忙得很,这些小件东西,来不及做了。”我问他这个旧的价钱,他要一百元。我便道:“再商量罢。”
同德泉别去,回到字号里。早有伙计们代招呼了一个珠宝掮客来,叫做辛若江。说起要买如意,要别致的,所有翡翠、白玉、水晶、珊瑚、玛瑙,一概不要。若江道:“打算出多少价呢?”我道:“见了东西再讲罢。”说着,他辞去了。是日天气甚热,吃过晚饭,德泉同了我到四马路升平楼,泡茶乘凉,带着谈天。可奈茶客太多,人声嘈杂。我便道:“这里一天到晚,都是这许多人么?”德泉道:“上半天人少,早起更是一个人没有呢。”我道:“早起他不卖茶么?”德泉道:“不过没有人来吃茶罢了,你要吃茶,他如何不卖。”坐了一会,便回去安歇。
次日早起,更是炎热。我想起昨夜到的升平楼,甚觉凉快,何不去坐一会呢。早上各伙计都有事,德泉也要照应一切,我便不去惊动他们。一个人逛到四马路,只见许多铺家都还没有开门。走到升平楼看时,门是开了;上楼一看,谁知他那些杌子都反过来,放在桌子上。问他泡茶时,堂倌还在那里揉眼睛,答道:“水还没有开呢。”我只得惘惘而出。取出表看时,已是八点钟了。在马路逛荡着,走了好一会,再回到升平楼,只见地方刚才收拾好,还有一个堂倌在那里扫地。我不管他,就靠栏杆坐了,又歇了许久,方才泡上茶来。我便凭栏下视,慢慢的清风徐来,颇觉凉快。忽见马路上一大群人,远远的自东而西,走将过来,正不知因何事故。及至走近楼下时,仔细一看,原来是几个巡捕押着一起犯人走过,后面围了许多闲人跟着观看。那犯人当中,有七八个蓬头垢面的,那都不必管他;只有两个好生奇怪,两个手里都拿着一顶熏皮小帽,一个穿的是京酱色宁绸狐皮袍子,天青缎天马出风马褂,一个是二蓝宁绸羔皮袍子,白灰色宁绸羔皮马褂,脚上一式的穿了棉鞋。我看了老大吃了一惊,这个时候,人家赤膊摇扇还是热,他两个怎么闹出一身大毛来?这才是千古奇谈呢!看他走得汗流被面的,真是何苦!然而此中必定有个道理,不过我不知道罢了。
再坐一会,已是十点钟时候,遂会了茶帐回去。早有那辛右江在那里等着,拿了一枝如意来看,原是水晶的,不过水晶里面,藏着一个虫儿,可巧做在如意头上。我看了不对,便还他去了。德泉问我到哪里去来。我告诉了他。又说起那个穿皮衣服的,煞是奇怪可笑。德泉道:“这个不足为奇。这里巡捕房的规矩,犯了事捉进去时穿甚么,放出来时仍要他穿上出来。这个只怕是在冬天犯事的。”旁边一个管帐的金子安插嘴道:“不错。去年冬月里那一起打房间的,内中有两个不是判了押半年么。恰是这个时候该放,想必是他们了。”我问甚么叫做“打房间”。德泉道:“到妓馆里,把妓女的房里东西打毁了,叫打房间。这里妓馆里的新闻多呢,那逞强的便去打房间,那下流的,便去偷东西。”我道:“我今日看见那个人穿的很体面的,难道在妓院里闹点小事,巡捕还去拿他么?”德泉道:“莫说是穿的体面,就是认真体面人,他也一样要拿呢。前几年有一个笑话:一个姓朱的,是个江苏同知,在上海当差多年的了;一个姓袁的知县,从前还做过上海县丞的。两个人同到棋盘街么二妓馆里去顽。那姓朱的是官派十足的人,偏偏那么二妓院的规矩,凡是客人,不分老小,一律叫少爷的。妓院的丫头,叫了他一声朱少爷,姓朱的劈面就是一个巴掌打过去道:”我明明是老爷,你为甚么叫我少爷!‘那丫头哭了,登时就两下里大闹起来。妓馆的人,便暗暗的出去叫巡捕。姓袁的知机,乘人乱时,溜了出去,一口气跑回城里花园衖公馆里去了。那姓朱的还在那里’羔子‘’王八蛋‘的乱骂。一时巡捕来了,不由分晓,拉到了巡捕房里去,关了一夜。到明天解公堂。他和公堂问官是认得的,到了堂上,他抢上一步,对着问官拱拱手,弯弯腰道:“久违了。’那问官吃了一惊,站起来也弯弯腰道:”久违了。呀!这是朱大老爷,到这里甚么事?‘那捉他的巡捕见问官和他认得,便一溜烟走了。妓馆的人,本来照例要跟来做原告的,到了此时,也吓的抱头鼠窜而去。堂上陪审的洋官,见是华官的朋友,也就不问了,姓朱的才徜徉而去。当时有人编出了一个小说的回目,是:“朱司马被困棋盘街,袁大令逃回花园衖。’”
我道:“那偷东西的便怎么办法呢?”德泉道:“那是一案一案不同的。”我道:“偷的还是贼呢,还是嫖客呢?”德泉道:“偷东西自是个贼,然而他总是扮了嫖客去的多。若是撬窗挖壁的,那又不奇了。”子安插嘴道:“那偷水烟袋的,真是一段新闻。这个人的履历,非但是新闻,简直可以按着他编一部小说,或者编一出戏来。”我忙问甚么新闻。德泉道:“这个说起来话长,此刻事情多着呢,说得连连断断的无味,莫若等到晚上,我们说着当谈天罢。”于是各干正事去了。
下午时候,那辛若江又带了两个人来,手里都捧着如意匣子,却又都是些不堪的东西,鬼混了半天才去。我乘暇时,便向德泉要了帐册来,对了几篇,不觉晚了。晚饭过后,大家散坐乘凉,复又提起妓馆偷烟袋的事情来。德泉道:“其实就是那么一个人,到妓馆里偷了一支银水烟袋,妓馆报了巡捕房,被包探查着了,捉了去。后来却被一个报馆里的主笔保了出来,并没有重办,就是这么回事了。若要知道他前后的细情,却要问子安。”
子安道:“若要细说起来,只怕谈到天亮也谈不完呢,可不要厌烦?”我道:“那怕今夜谈不完,还有明夜,怕甚么呢。”子安道:“这个人性沈,名瑞,此刻的号是经武。”我道:“第一句通名先奇,难道他以前不号经武么?”子安道:“以前号辑五,是四川人,从小就在一家当铺里学生意。这当铺的东家是姓山的,号叫仲彭。这仲彭的家眷,就住在当铺左近。因为这沈经武年纪小,时时叫到内宅去使唤,他就和一个丫头鬼混上了。后来他升了个小伙计,居然也一样的成家生子,却心中只忘不了那个丫头。有一天,事情闹穿了,仲彭便把经武撵了,拿丫头嫁了。谁知他嫁到人家去,闹了个天翻地复,后来竟当着众人,把衣服脱光了。人家说他是个疯子,退了回来。这沈经武便设法拐了出来,带了家眷,逃到了湖北,住在武昌,居然是一妻一妾,学起齐人来。他的神通可也真大,又被他结识了一个现任通判,拿钱出来,叫他开了个当铺,不上两年就倒了。他还怕那通判同他理论,却去先发制人,对那通判说:”本钱没了,要添本;若不添本,就要倒了。‘通判说:“我无本可添,只得由他倒了。’他说:”既如此,倒了下来要打官司,不免要供出你的东家来;你是现任地方官,做了生意要担处分的。‘那通判急了,和他商量,他却乘机要借三千两银子讼费,然后关了当铺门。他把那三千银子,一齐交给那拐来的丫头。等到人家告了,他就在江夏县监里挺押起来。那丫头拿了他的三千银子,却往上海一跑。他的老婆,便天天代他往监里送饭。足足的挺了三年,实在逼他不出来,只得取保把他放了。他被放之后,撇下了一个老婆、两个儿子,也跑到上海来了。亏他的本事,被他把那丫头找着了,然而那三千银子,却一个也不存了。于是两个人又过起日子来,在胡家宅租了一间小小的门面,买了些茶叶,搀上些紫苏、防风之类,贴起一张纸,写的是’出卖药茶‘。两个人终日在店面坐着,每天只怕也有百十来个钱的生意。谁知那位山仲彭,年纪大了,一切家事都不管,忽然高兴,却从四川跑到上海来逛一趟。这位仲彭,虽是个当铺东家,却也是个风流名士,一到上海,便结识了几个报馆主笔。有一天,在街上闲逛,从他门首经过,见他二人双双坐着,不觉吃了一惊,就踱了进去。他二人也是吃惊不小,只道捉拐子、逃婢的来了,所以一见了仲彭,就连忙双双跪下,叩头如捣蒜一般。仲彭是年高之人,那禁得他两个这种乞怜的模样,长叹一声道:“这是你们的孽缘,我也不来追究了!’二人方才放了心。仲彭问起经武的老婆,经武便诡说他死了;那丫头又千般巴结,引得仲彭欢喜,便认做了女儿。那丫头本来粗粗的识得几个字,仲彭自从认了他做女儿之后,不知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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