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棍之歌-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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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他与你无亲无故，为什么帮你？你又怎么知道是陈成成陷害的我？”

　　“是这位李木子大哥通过我的诉说分析出来的，然后他又去成成家油漆家具，帮助陈成成的。”

　　“怕是别有什么企图吧？”

　　“你怎么这他们用水龙头浇了个透心凉，送进医院，是他帮助我逃跑的。”

　　“喝！挺像一个动人的故事的。”

　　“我看这事就算了，别再追究吧。反正我已经铁心是你的人了。何必再结怨呢？怨冤相报何时了呢？”

　　“算了？你说得倒轻巧。一个月呀，我在里面是什么滋味？难道我的苦白受了？”刘再道咬紧牙关，纂紧拳头，“毛主席教导我们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说罢转身跑了。

　　“你去哪里？”

　　没有回答，刘再道跑进了公安局。

　　“坏了，他去公安局，肯定是让他们惩办陈成成了。”

　　我觉得刘再道并不是一个通情达理的人，仅仅这短短的接触，我就发现了几个问题：1，当他听说江雪琴被收容后，因逃跑而掉进茅坑，他竟然毫无反映，也不过问。这哪里是未婚夫妻的态度？2，他反而对我这个帮助江雪琴的人很在意，刨根问底，丝毫没有谢意反而存有戒心。看来，江雪琴会有很大的麻烦。

　　我说；“听话听音，锣鼓听声，你的未婚夫不是个很开通的人，希望你不要将咱们俩的相处详细告诉他，只说，咱们是在街上你从医院里跑出来的时候，是我用自行车驮着你去了你姨姨家，在那里躲了几天，正好成成让我给他油漆家具，我才说服成成投案自首的。我还要去成成家嘱咐他妈妈也这么说。你在这里等他吧。我赶紧去成成家。”

　　我说罢转身骑车走了。

　　哪里知道事情却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儿呢？

　　7．我以为这桩公案会圆满了结了呢。你看；陈成成投案自首，江雪琴与刘再道重新定婚，世态的发展应该是这样的，我于是放心了。俗话说：为人为到底，送人送到家，我也算圆满地完成了任务。即帮助了江雪琴又没有得罪陈成成，可谓两全齐美。

　　过了三天的晚上，江雪琴突然骑着自行车来到我的家，进屋以后，就把一提包吃食倒在了我的炕上。我一看全是罐头，鸡鱼羊牛猪肉俱全，还多了一个苹果罐头一个梨罐头，外加千里山香烟和两瓶河套二锅头。

　　“大哥，咱们今天痛痛快快地喝，喝它个一醉方休。”

　　“怎么？是喜酒吧？定婚了？”

　　“是喜酒，定婚了，难道不应该请大哥喝酒？谢谢大哥的无私帮助。”

　　“帮助？不过是尽了一点力罢了。”

　　江雪琴在小炕桌上麻利地用菜刀切开铁皮盖子，将里面的吃食分别倒进几个盘子，又拿出两个茶杯，倒满了二锅头，说：“大哥，咱们开始。我敬大哥一杯。要一饮而尽。”

　　“太多了，咱们慢慢喝，哪怕喝一晚上呢。”我喝了一小口。

　　她喝了一大口。

　　“请大哥掏心窝子说话，你帮助我究竟为什么？”

　　“你忘了？咱们是同在收容站的难友哇。再说，我见不得女人受难，你哭得我的心像是被人攥着似的。就为这。”

　　“好。能不能再说得透彻些？”

　　“其实，在我打了这么些年光棍以后，我最恨的就是女人，我总认为她们是头发长见识短，有眼无珠之辈，她们在婚姻问题上只考虑出身、相貌、家庭、经济条件这些外在的东西，而使她们幸福的是人，是人的内心和本领，她们却忽略了。这就是中国许多家庭悲剧的所在，有百分之八十的家庭是在凑合过日子。尤其是当我受到她们冷落的时候，我就觉得委屈。为什么我这个有理想、有抱负、有本事、有爱心的人，为什么我这个主张自由、平等、博爱的人却要打一辈子光棍，却要断子绝孙呢？在老家场头搅屎棍子骂我是属骡子的——一辈儿，他老婆骂我是上辈子缺了德，是阎王爷白给披了一张人皮，是白来世上走一遭。在河套人们只要问我几个孩子了，我说我是一个人时，他们嘴上说我眼光高，心里却说我肯定不是政治有问题，就是生理有缺陷。所以，我看见听见那些不幸的婚姻就高兴，就幸灾乐祸，看见漂亮女人就想跟他们睡觉，发生关系，我曾经发誓，要找好多老婆，甚至发出狂言，要娶场头的闺女，小诸葛的妹妹做老婆。可是，我曾经跟你讲过了，当我与许小芬、张翠花、高玉萍、吴恙、马利娅还有你接触以后，我真正感受到了她们的善良、朴实、正直、美丽、痴情、纯真的心灵，是她们净化了我龌鹾肮脏的心，又因为接受了耶稣精神，使我坚定了追求理想、追求爱人的信心，让爱充满了我的心灵，驱逐了仇恨和不平，所以，我可以自豪地说，我直到现在，还是个童男子。因此，我帮助你伸张正义，挽救婚姻，确实是无私的。解释得够彻底吧？”

　　江学琴点点头：“喝，大哥，为你的无私干杯。”

　　我们碰了杯。她提议划拳以解决掉这两瓶二锅头。

　　她说：“咱们就玩鸡、老虎、杠子，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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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胜酒力，已经开始话多了：“玩就玩，我还怕个你？”我举起筷子，“预备！老虎！”当我用筷子敲桌子的时候，“老虎”二字也脱口而出。

　　“杠子！”她笑了，“哈哈哈，杠子打老虎，你输了，罚酒一杯。”

　　就这样划拳带打杠子轮番玩耍，我从来到河套就没有这么开心过，我已经酩酊大醉了。

　　“你睡炕头，我睡炕脚。”我说。我好像知道江雪琴在铺被褥，至于我是怎么光着身子的，我就不知道了。

　　半夜里我做了一个梦：我梦见江雪琴钻进了我的被窝，我梦见她与我长吻，啊甜蜜而芳香的吻，说实话，将干柴近烈火能不生烟吗？我也是人，尤其是生理心理均正常的男人。当孤男寡女在没有任何干扰的情况下真正单独睡在一个炕上的时候，那要有多么大的自制力啊。可是，现在是在梦里，我的理智处于下风，我的人性绝对占了上风，我要尽情享受男欢女爱，鱼水之乐。多少次在梦里，我拥抱着美人，干那人人忌讳而又人人都在干的事，无论他是君子淑女还是凡夫俗子，人人一样，只要自愿就没有什么了。然而，我只能在梦里一相情愿或者随心所欲，不管她是娘娘公主还是梦中情人，只要我愿意就可以浮想联翩，任意恣肆，我是何等的可悲啊。如今，我又梦见了，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然而，说真心话，我并没有想念江雪琴，因为她已经名花有主，还因为她的浅薄与实际，更因为她不是我的知音与同路人，这一点可以从他在婚姻问题上选择刘再道而不选择陈成成上看得出来。尽管她十分美艳，令成成神魂颠倒。

　　可是，我如今就梦见她了，她这么真切地挨着我，跟我接吻，火热的身体紧紧贴着我，那神秘而憧憬的地方，是繁衍人类的神圣所在，是钩人魂魄的喜峰而又是令男人犯罪的苦海。，据说只要一结合，便可以进入欢乐之颠与进入痛苦之谷。我梦见江雪琴紧紧地抱着我，用力翻到了我的身上，两个奶子压在了我的胸膛。　　恰在这时，我分明看见了江雪琴光着雪白的身子骑在我的赤裸的仰面朝天的身上。我似乎已经感到了真实的激动和欢愉，就在这个时候，神使鬼差，我醒悟了。啊！这不是梦境，这是真实的现实，我即将和她发生肉体关系。我猛地自卫般地将她推下了我的身子。我怒不可扼地问：“你这是干什么？”

　　她可能是被我吓坏了，急忙用被子捂住身子，浑身发抖，说：“你，你，你怎么？”

　　“你为什么将我灌醉，干那事？”我大概气得已经五官挪位了。

　　“大哥，我知道你看不上我，你已经告诉了我，你一定要寻找知音，可是，我要将我最宝贵的东西送给我亲爱的人，虽然我没有福气和你……”

　　“你这是啥跟啥呀？你是不是还醉着哪？你爱的人不是刘再道吗？你们不是都定婚了吗？”

　　“大哥，那个兔崽子不要我了。”她痛哭失声。

　　“为啥？”

　　“他总盘问咱俩是甚关系？那几天我没有回家究竟去了哪里？我想既然他爱我，我们即将是两口子了，我何必隐瞒他呢？就将我认识你到现在的情况从头至尾细说一遍。我想证明我们的纯洁与正派。没想到他立刻火冒三丈。说：你说这些去哄鬼吧。你去大街上说去，孤男寡女单独在一个炕上睡觉，能有好事？看有人信不？你如果不让他睡了，他凭甚为你干事？将干柴近烈火能不生烟？他无利能早起？我跟你这扫帚星吃了一个月的苦，受了一个月的罪，那是人过的日子吗？现在想起来我还胆寒哪。你美其名是为了救我，实际是在给我头上扣屎盆子，戴绿帽子，我他妈的真是瞎了眼了。不过，正好你让我下决心脱离你这个扫帚星，能过安生日子啦，咱们从此一刀两断。我警告你，别再找我，我还有难听的话没骂哪。就这样，他跑了。我气得不行，哼！明明我大哥是清白的，你偏要污蔑他，他是好人，只因为是右派子女才打了光棍。我这回为报答他的帮助，为了气气你这个王八蛋，我偏要跟他睡觉，让我大哥也尝尝女人的滋味。所以……我就……”

　　“好妹妹呀，你好糊涂啊。你其实并不真正了解我的内心。我之所以控制自己的性欲，并不等于我生理上有缺陷，我其实真正相信我能够碰上知音加妻子，所以我命令自己无论如何一定要保持清白之身，以送给我真正所爱的人，如果找不到，那我还有个清白的身子去当神父，将我奉献给主。如今，你这不是害了我吗？”

　　“大哥。”她哭了，哭得好伤心：“我真的是同情你，报复他。没想到会成这样。”

　　不过，还好，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没有破了她和我清白的身子，否则，一失足就成了千古恨啦。想到这里，我在心里祈求主：主啊，你是全能的你了解我的真心，是你挽救了我，请你宽恕江雪琴的罪过，保佑我俩各自有个圆满的婚姻吧。

　　我说：“算了。可是我真的不适合你，不是你不好。你的心意我领了，我要回报你的真诚。”

　　“回报？”

　　“我给你介绍个可以给你幸福的对象。”

　　“谁？”

　　“陈成成。他是那么爱你。”

　　江雪琴脸红了：“成成，怪不得叫成成呢，是婚姻棒打不回啊。经过这个变故我才彻底知道了什么是真正应该找的对象，我同意。”

　　我暗想；这就是缘分，其实这一切都是神的安排。

　　于是江雪琴又跑到拘留所，担保陈成成，那时候全国都在搞拨乱反正，栽赃陷害又的文革时期司空见惯的手段，因此，陈成成只被拘留了10天就被放出来了。

　　随后，就跟江雪琴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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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可怕！冤家女险做真老婆（1）
　　1．我得了重感冒，高烧，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我梦见自己在爬山，走着一条荆棘丛生的羊肠小路。我一步一步向上攀登，在转弯处碰上了许小芬，她说：“看你混得那个样儿，你嫌我是处理品，可你呢？你还不是注定要拣破烂儿？在另一个转弯处，我又碰上了高玉萍，她说：“我做你的情人有甚不好？何必枕着烙饼挨饿呢？”在第三个拐弯处，我碰上了江雪琴，他说“其实，只要你肯娶我，我就嫁给你，可是你竟然把我让给了陈成成了。你高尚，可你还打光棍呢。傻货、窝囊、无情……”她步步把我紧逼到悬崖，我掉了下去，在云里雾里翻滚。最后，挂在了一棵柳树的枝杈上，上不去，下不来，我忙喊：“救命哇。”醒了。

　　我口干，舌燥，想喝水，用胳臂支起千斤重的身子下了炕，刚走一步，脚一软，摔了跤，头磕在缸沿上，疼。眼里冒金星。我挣扎着站起来，扶着炕，靠近板箱，拿起暖壶，摇了摇，空的。我想烧点水，缸里也是空的。我的头又晕起来，天旋地转，我用劲跨了一步，扑通！摔倒在炕上，人事不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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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又清醒过来，我拄个葵花杆，一步一擦，去邻居伍老汉家要水喝，伍老汉今年70岁，弯腰驼背，山羊胡子。他坐在地皮一样颜色的炕上，被子、褥子、箱子、柜子全部披着灰尘，竹壳暖壶已经没有了本色，而成为灰黑，茶壶嘴上结着一层黑黑的茶垢。他的枕头旁边放着一个马口铁罐头盒，里面吐着黄色的痰，让我作呕。我不禁打了个冷战，心想：老汉打了一辈子光棍，如今混成这般光景，他太可怜了。

　　“后生，自己倒水喝吧。咋啦？”

　　“我感冒，高烧。”

　　“柜上那个糖罐罐里有阿司匹林，喝上两片片，就会轻省一点点，再去医院看看。哎，光棍一人，只要有点灾难就受大罪啦。好歹找个时候穷，后来做小买卖有了些钱，就挑三拣四，心高。再不就和野老婆鬼混。结果，得了腰肌劳损，驼了背，就打了光棍，我想也没有想到哇。”

　　我听了他的话，觉得十分悲凉，凄惨。不由得头又晕了。我赶忙吃了两片阿司匹林，扶着门框，慢慢往家走，只听见伍老汉在后面大声喊：“后生，快找个老婆吧，人可不是一个人活的，得有伴，有儿女，就像我，死了，恐怕连一又昏过去了。

　　等我醒来，已经是晚上了，电灯光刺得我的眼珠子生疼，屋里好温暖，原来是锅里烧了水，依稀还能闻见胡油炝锅的香味。我看见锅灶旁边蹲着一位大姑娘，大约十###岁，漆黑的长辫子，瓜子般的脸，虽然穿得很破烂，面有菜色，但是仍然掩饰不住模特似的身材。我赶忙坐起来，仔细一看，她在做荷包鸡蛋面片。

　　“你醒啦？真吓死人啦。我刚才从这里路过，看见你睡在大门口，我还以为是死人呢。我一摸你的鼻子，还出的一口悠悠气儿，就将你背回家了。”她过来摸摸我的头，说，“我给你盖了两床盖的，瞧，出了汗，总算退烧了。快吃吧，我给你做的荷包蛋面片，趁热吃吧。“她麻利地上炕叠起被褥，放上炕桌，端上一碗面片。

　　我说：“谢谢你啊，你也吃啊。”

　　“好好。”她也盛了一碗，狼吞虎咽地吃着，似乎两天没有吃饭了。她一边吃一边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我。

　　“咦，我怎么看你这么眼熟啊？”她用手指点着我，“我听你的话音也挺熟。”

　　“是吗？你去哪里？干啥去？”我问。

　　“嫂子呢？住娘家去了？”她好像故意打岔。

　　“我是光棍一根，是个四处流浪的画匠，你瞧，这屋里的墙围子、家具、玻璃风景都是我画的。”她指着墙上挂的，我根据27岁时的照片放大的一尺二的画像说：“这个人我更眼熟。”

　　“那是我12年前的照片，我自己放大的。”

　　“好手艺，好手艺。有手艺就能吃香的喝辣的，太爱死个人啦。”

　　“什么？你喜欢画画儿？”我开玩笑地说，“那你拜我为师，我收你这个徒弟。”

　　哪知道她立刻下炕就磕头：“师傅在上，受徒弟一拜。”

　　“别，别，我是跟你闹着玩的。”

　　“师傅，你就收下我吧。我死活都赖上你啦。”

　　“怎么？你恐怕不完全是为了学画匠吧？其中必有隐情。”

　　“师傅说得对，我有个老子没有娘，去年，我老子趁我睡觉的时候钻进我的被窝，让我打出来了，他就往死里打我，还把我卖了两千元钱，卖给一个傻子做老婆。整整一年，这傻子一家看着我，栓着我，想欺负我，我就是不让他们得逞，后来，一个月前，我抽空跑了出来。回到我老子家里跟他算帐，谁知道他把房子卖了四百元钱，跑了。我跟他混的一个老婆一打听，才知道，他也是花了二百元钱，从别人手里买的我，那时候我才7岁。说的是侉子话。他原来是准备将我养大霸占我以后，给他做老婆的。不想没有得逞。于是就把我卖了以后跑掉了。所以，我就开始到处寻找他，只有找着他，才知道他是从谁的手里买的我，只有再找到那个人，才知道我的亲爹妈是谁。一个月了，我四处流浪，饥一顿，饱一顿，谁都想欺负，非常危险。刚才你说你是四处流浪的画匠，立刻点醒了我，咱俩都是四处流浪，为甚我不拜你为师呢？一方面，我学了手艺，有吃处有住处，有你保护我，没有人敢欺负我；另一方面我可以利用当画匠的机会，四处打听我那个混蛋老子。你说呢？”

　　没想到她打的是这个算盘，够精明够胆大够执著了，我不由得产生了敬佩之情。我说：“你想的倒挺好，可是，你想没想过，我带个女徒弟，人家会怎么看呢？”

　　“这好办，你就说我是你的侄女跟你学徒不就行了吗？师傅，师傅，救救我，可怜可怜我这个被人拐卖的女孩子吧。”她跪在地上就磕头，磕得咚咚响，泪如雨下。

　　“别，别，你再这样，我可真不收你这个徒弟了。”

　　她破涕为笑：“师傅，这么说，你收下我了？”

　　“我问你，万一我也是个坏人呢？”

　　“我不怕，我豁出去了，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吗？一个人死都不怕，还怕坏人吗？”

　　“哈哈哈，好哇，你篡改了毛主席的话，是还怕困难吗？”

　　“你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让人拐卖的？”

　　“好象是看电影，我找不着我爸妈了，碰上一个男人说带我找我妈，还说坐火车，给我买糖，买好衣裳，我就……”她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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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叫啥？”

　　“我小名叫杨柳，后来叫楚天骄。”

　　“你记得你爸叫啥？”

　　她摇摇头。

　　看来她把小时候是事给忘了。

　　就这样，我收了她这个女徒弟，将她的真名楚天娇该名李天娇。并告诉她在外面干活的时候，她叫我大伯，如果在我家的时候，就说是我买的老婆。以防止别人，特别是我二姨起疑心。

　　我真不明白，难道上帝考验得我还不够吗？为什么又送来一个美女？一个画中人？主哇，你安排我的知音爱人，到底何时出现呢？

　　
十二。可怕！冤家女险做真老婆（2）
2．睡下了，我和楚天骄离得很远。她好象毫无睡意，尽管跟我聊天。她问我的老家是哪里，家里有几口人，都姓甚名谁，我为什么来到河套，哪年来的，以及我为什么打光棍及现在找对象的进展情况。像个查户口的，又像审问犯人。我知道这是出于自卫的需要，是可以理解的，因而，我便一一作答，甚至包括我的隐私。我也有目的，就是让她了解我，放心。第二天，吃过早饭，我正准备带她去一家干油画营生。她忽然说：“叔，我想了一夜，你说，咱们一边干活一边找那个老毛驴，怎么找啊，还不是从大海里捞针吗？我琢磨，如果有他的相片让人看，就好找了。”

　　“对。你的意思是咱们今天先去他的过去的家找找他的相片？”

　　“是。”

　　“听你的，咱们顺路给你买几件衣服。”

　　路过供销社，我给她买了里外三新的两套衣服包括内衣、鞋袜，及梳子雪花膏之类。她很高兴。脸上放出了光彩，去女厕所换了行头，果然像变了一个人。

　　她要去的地方叫脑高一队，是那个曾经抚养过她又把她卖了的那个她所谓的老毛驴住过的地方。他的旧住处。我们敲开门，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惊奇地说：“哟，是天骄啊。我都不敢认你啦，可真是鸟枪换炮啦。”

　　我们进屋，那女人拿烟倒茶。天骄趴在我的耳边小声说：“这就是那老毛驴搭的伙计，赖货。”

　　我说：“拐卖妇女儿童是犯法的，请你帮助我们找到天骄的养父从而找到那个从老家拐卖他的人。”

　　“你是谁？”

　　“谁？公安局的。”天骄抢着说，“怎么？要看证件哪？”

　　“老楚也是花钱买的天骄哇。这些年拉扯她也真不容易。一个大男人的。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将天骄卖了哇，这不，自己也觉得良心坏了，卖了房，跑掉了。”

　　天骄将那个女人叫到一旁，不知说了什么。

　　我听见那女人说：“不是这个人，只是口音挺像。”

　　“我非要找着那个老毛驴不可，你这这有他的相片吗？”

　　“有，抽屉里好像有一张一寸的。他卖给我这房，我给他二百元钱，他卷铺盖出门。”那女人说着拉开抽屉，找出一张相片递给我，问：“咋，是要发通缉令吗？”

　　“知道还问？告诉你，天骄已经向公安局报案了，如果你知情不报，那可就犯了窝藏罪。”我说。

　　“是是是，我估计他是跑阿尔多斯蒙古地了。”那女人吓得直哆嗦。

　　走在回家的路上，天骄笑出了泪，笑弯了腰，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