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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榜眼-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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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人看穿心思,元照不以为杵,反而笑吟吟地挥手道:“不,你多心了,只事涉朝廷命官,又这年头,想攀附权贵的人不在少数,还是多提防点儿的好──喔,别多心,我这人哪,向来几分实说几分话,可非针对了谁。”

    “小弟明白。”

    元照随口问了句:“喔?你又是明白了什么?”

    “也没什么,只大哥经常在家书中提起您,说您风趣清正,是好人、好兄弟,更是位好官。孔曰:『友直、友谅、友多闻』这三点您恰恰全符合了,大哥说满朝中唯有您,他才信得过。”

    这一席话元照听来倒也舒爽,当目光投向那如花般的面容,便立即回神过来,正了正脸色,改以缓和的语气道:“依你说,凭著我和绍廷的交情,我这忙若不帮,岂不是太说不过去了?”

    “不论元大哥帮不帮,小弟都是一句『谢』字。”

    装腔作态!心里这样想著,嘴上却说:“既是兄弟所托,我岂有不帮之理?我这脸皮可薄得很,经不起流言蜚语啊!”他拿指敲了敲桌面,仔细惦量再三,扬笑道:“那末,我替你拿个主意吧。”

    他抬手招来守在门外的老总管,转脸关照,不一会儿,即见老总管捧著用上好丝绸裁制的袋子放在张青凤身旁的桌面。

    正疑裁著,元照就先替他解了惑。“这袋银少说有七、八百两银子,只要你处处留心,足够用上好阵子,一年半载不是问题。你就用这些银子寻个清境之地,若不够使,再找我拿也行。”

    听得这话,张青凤像碰上毒蝎似地连忙挥手,“不不不,元大哥,我实不能拿这些银子啊!”

    “你这是嫌少了?”见他摇头摇得如波浪鼓般,元照仿是放宽心,假以词色地笑道:“甭你还,你瞎操心什么?你就拿去寻个安身之所,也算是我的一番心意──”

    “不!实在使不得……”知晓没法推辞,俊秀的脸上满布焦急无奈。他叹了口气,“我也不怕元大哥笑话,老实说,我是个过惯好日子的少爷,如今只身一人上京,这其中的苦楚也不便再说,本想考中进士至少日子不显寒酸,可万万没料到,寄寓京城,谈何容易?就算殿前得意又如何,日子是一日比一日难过,再这般下去,势必得举债过活了。”摇摇头,他满脸颓丧地道:“元大哥,你也知晓,要在京里过活,没个本事仅怕连个全尸也留不得。”

    少爷?应是个千金小姐吧!

    瞧他个头娇小,腰肢如柳条般细,肩不能挑,手不能提,一副弱质纤纤,哪像是吃过苦的模样,仿佛风来人倒,要说耐不住苦,也是实话。

    不过“长安居,大不易”,这京里日子难过,他倒挺能茍同。由于京城生活开销大,京官多穷,尤以翰林为甚,不少同放京债借赊,可有借有还,还得生息子,利滚利,日后要没机会放考,当真得债贷一身了。

    “瞧你,倒把这京城说成豺狼虎豹似的。”轻笑两声,元照一面斟茶,一面说:“在此生活比起一般市乡,确实不算容易,可若懂得开源节流,存母放息,就是仅仅八十两银,过他个把月不成问题。你要愿意,我有个朋友是作当铺的生意,疏通一下,子息是比寻常高些,如何?”

    “元大哥,您提的方法固然好,如此盛意,小弟心领了。只不过就麻烦在我娇生惯了,甭说现下住食不合,生活起居也需有个人在旁打点,这衣食住行呢,稍有疏忽,便是忘了东,落了西,啥事都不方便,真苦恼我了。”

    “那末,你的意思是……”微一侧目,他试探性地问。

    “小弟望元大哥行个方便,送佛送上西,在贵府里随意拣个地方,能让人住就行了。”张青凤索性直言道出,同时恭恭敬敬地弯身拜揖。

    “成吗?别瞧我这府邸外表气派,实是金玉其外,区区陋室,怎能容得下大佛?”元照目光炯炯地瞅著眼下的人儿,唇边溢出一丝淡不见影的冷笑。

    既用了小庙容不下大佛明褒暗贬,素来聪敏的张青凤怎会听不出话中涵意,遂把唇一扬,立马回了句巧妙的话:“大佛容不得,外来的和尚倒容得呀!”

    此言摆明赖定非在这儿住下了,元照心底一著了慌,急忙道:“不是我不通情达理,实在是……”他怎能留个女孩儿在自家府邸!──说到此处,他蓦地醒悟,便立马止住话,硬把最后一句吞咽下肚。

    实则尚有未完的话是,日后“他”的身分要揭破了,惹来是非言论也就罢,糟的是无端沾得一身鸭屎臭,到时被判个“知情不报,连坐惩处”,则真百口莫辨,自个儿就等著穿大红袍升天去了。

    可这样的话,岂能明明白白说出口?此虽为自家府邸,毕竟隔墙有耳,更不好大剌剌地逼张青凤委实道出,又姑娘家脸薄心细,弄个不好当场给了难堪,说不准一时恼羞成怒,便狠心做出后悔莫及的事来。

    不是他碍著“他”的脸面,人要想不开,决非他能干预,“他”在外头要生要死,他管不著,若是在府里头出事,他就不得不管了。

    有了这层顾虑,两相权衡下,纵心底已有决意──也是逼不得已。元照默不作声,沉吟许久,抬脸看向一脸疑惑的张青凤,便作出的神态,歉笑道:“兴许是我多想了。比起他位大人的学士府,我这儿倒显寒酸许多,怕是怠慢了你。”

    张青凤闻言,也就打蛇随棍上,呵笑道:“元大哥未免过谦了,这儿地方大,人数少,自然显得寒怆,不过若是处处装点,气派华丽,反成了金笼子,教人待不住,像元大哥这样的地方才好。”

    不料张青凤稍嫌稚嫩年轻,倒有一嘴的好口才,几番门面话,说得诚直恳切,虽不再以上下官隶相称,话里的恭敬之意却不曾减少。

    经过几番言词刁难,他均能逢迎化解,依旧笑颜以待,元照对此莫不感到惊异,甚至是感叹了──感叹这样的人才竟是女钗裙,若为男儿身,必是国之栋梁、大清之福。

    天意吧!

    然而,天意也把他玩了一回,不招祸自来。

    百般阻挡,却碍于“情理”二字。元照偏眼往他脸面瞟了一遭,心底无不暗叹。

    这下子,当真是祸非福了。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当日晌午,张青凤便把所有的细软家当捆入包袱带入学士府,住进东阁的厢房。

    打量四周,空空荡荡的,中央木桌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看似久无人居,被分派到这一处来,等同发配边疆了。

    不管如何,总比在外举债度日来的要强。张青凤耸了耸肩,随意在床畔择了一处坐下,忽然听见咿呀一声,门扉被人轻轻推了开来,现出的是一张圆盘如月的脸蛋儿。

    只见一个小丫头捧著茶水和几盘糕点,用著有些福态的身子挤门入房,一双黑溜溜地大眼往他身上瞅了回,绽笑道:“公子,这是京里有名的松花糕,请您尝尝。”说罢,便放下端盘,一眨眼跑得不见人影。

    张青凤怔了怔,仅笑一笑,又回头继续把包袱里的衣物一一拿出。

    不多时,屋外传来咚咚咚的声响,方才的小丫头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手上捧著几条新被褥,喘呼呼地说:“公子您别忙,打叠收拾的活交给春喜就行了。”嘴里说著,两手毫不停歇地打点整顿。

    挽起袖子,她先将簇新的被褥随意搁在一旁,随把散落一床的衣物一一折叠收纳好,偶一瞥眼,见桌上的甜糕一个也没少,她忍不住回头道:“公子,您怎不吃呢?甜糕得趁鲜吃才好,放久硬了,就不好吃了。”

    张青凤展颜笑道:“小姑娘好伶俐,一下子都弄得干干净净了,这甜糕就留给你吃吧!”

    “不,春喜是下人,下人怎能吃主子的东西。”

    “谁是下人?谁是主子?在这房间里,你我无尊卑之分。”

    “公子是位读书人,说话好深奥,春喜听不大懂。”她摇摇头,垂在肩上的两根辫子甩得霹哩啪啦响,稚嫩的小脸有著大大的笑容,模样十分天真可爱。“管家爷爷说过,主子就是主子,能进府来侍俸爷儿,是咱们的福气。”她愉悦地说道,语气充满著感恩和欢欣。

    “你真不吃吗?瞧这甜糕多香啊!”他刻意在她面前咬上一口,果然入口即化,唇齿留香。他瞄了眼一旁满是羡慕的小脸,便信手拈了一块放在她的小手上,笑道:“吃吧!这儿除了你我之外,你的管家爷爷不会知道的。”

    春喜怔怔地瞧著手心白花花透著粉色的三层糕,香味扑鼻,不禁令人垂涎三尺。“可是……”她抬起脸来,呐呐地问:“公子,您真要给我吃吗?”

    “你不吃吗?不吃的话就给我吃好了,要是浪费,可是会天打雷劈的。”张青凤伸出手,作势就要拿走。

    闻言一听,春喜点头如捣蒜地笑道:“我要我要,谢谢公子……”话还未说完,她急忙将甜糕塞入嘴里,细细咀嚼,像是几日没吃东西似的,高兴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公子公子的叫,听得他真不惯。张青凤呷一口热茶,冲淡嘴里的甜味,顺道也替她倒了一杯,扬笑道:“甭叫我公子了,听起来怪生疏的,我只是个借居的人,可不是你的主子啊!”

    “但您是爷儿的客人呀!”她边嚼边说,唇边还沾著几块残屑。“爷说了,日后就由春喜来服侍公子,公子有什么需要,尽管和春喜说。”

    咦?怎么派了个小姑娘来服侍他?周身瞧来,她应当不过是个十一、二岁的女娃儿,个性憨傻率直,手脚却挺伶俐的,可元大哥为何不差个小厮来?

    “这样啊……那你也别老叫我公子,我听著实在不惯。”抬手挖耳,张青凤向前倾身,“既然我叫你们的爷儿一声大哥,那也算是半个爷儿了,你就喊我一声凤少爷,如何?”

    “凤少爷。”春喜乖顺地点头轻唤。

    张青凤赞许一笑,见那粉扑扑的脸颊,不禁想伸手捏捏,没想到还未付诸行动,门口不知何时立了道硕长的身影,直往房内瞧来。

    双目紧盯,盯得他没敢轻举妄动,好似真要做了是多么罪大恶极的事。他不过仅是想在那嫩呼呼地脸皮捏上一捏而已,难不成也不行?

    默默地缩回手,张青凤朝她漾出极为灿烂的笑容。“春喜,你真是个可爱的小姑娘。”

    “凤少爷才生得好看呢!”春喜不由红了脸,“您是春喜见过最好看的人了,春喜从小大到,除了爷儿外,还没看到像您一样美的人。您比天上的仙子,还要美上一百倍,一千倍。”

    “春喜,我是个男人啊!”男人被说美,是项禁忌。

    “凤少爷当然是个男人啊。”她天真无邪地甜笑。

    眼角一稍,他随即调回目光,似笑非笑地赞扬:“要说好看,元大哥……就是你们的爷儿,才是好看得紧。”略一抬眼,对上前方略带恼意的眸子,他状似惊异,讶声道:“唉呀,元大哥,真巧,咱们正说到你呢!想不到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春喜,都打点妥当了吗?”元照若无其事地走进屋,随意往四周瞧了一回。

    “有春喜这样能干的小姑娘,自然妥当,多谢元大哥如此费心了。”

    元照闻言,脸色微恼,转向春喜的同时又恢复成一惯的笑,语气放缓地道:“春喜,你先退下吧。”

    足音渐远,身后传来阵阵声,他回头一看,却见张青凤衣未脱,鞋未卸,一身完好大剌剌地躺在刚铺好的被褥上,直笑叹道:

    “嗳,这味儿真好闻,清清爽爽的,一点潮味都没有,真不愧是学士府。”他忽地侧身转面,莞尔一笑:“元大哥,容小弟再多感叹些许时候,实在是心里有太多的感动,千言万语说不清,唯有身体力行了。”

    “无所谓,你既然喜欢,就一直躺著好了,就是躺到江竭海枯,我也绝不拦你。”

    “元大哥说笑了,真到江枯海竭,那我也没能在这儿了。”

    “我的确是在说笑。”元照哼笑两声,再也不多瞧,即转身离去。

    张青凤慢条斯理地坐起身,望向他甩袖离开的门边,似乎想象得出,现下那张俊脸会是何种神情?心底不由得一乐,明明是恼他气他,偏扯唇扬笑,说起话来,句句别有深意。

    有趣。

    看来在这儿的日子,他不会闲得发慌了。

    几日下来,倒还相安无事,只不过他怪癖忒多,不到日上三竿,绝对见不著人影,往往元照自早朝回来,细问去处,所得的回复总是在房里和枕被和一块儿。

    说他贪懒,却又不然,几乎日日往翰林院跑,虽说翰林是个闲差事,几日没进院,也没人会说话,可他在这方面,却异常勤快。

    有日,元照捱不住好奇,本想一探究竟,岂知才一进门,便见他正与肃亲王于廊下相谈甚欢。

    走近一听,全是些俸承之语,惹得王爷呵笑连连,还直拍著他的肩道,若非膝下无女,这东床快婿,他是当定了。

    那厢谈的欢喜,杵在后方的元照当下是听得冷汗直流,一颗心差点跳了出来,心底又急又气;急的是,怕日后这样的选婿之事,会越来越多,到时出个岔子,甭说张青凤人头不保,就是他也一同遭央。

    所以,他能不急吗?他是急得发慌,急得想个布袋直接把人往头上一套绑了就跑!

    若要说上气,他气的又是什么,连他自个儿也难辨分明。

    也罢!“他”要做谁家的女婿,是他自个儿的事,他如果来插上手、多讲一句话,要让人知道了,岂不是等于他在吃这没来由的干醋不成?

    反正,“他”是一辈子做不成贵官大佬的女婿──也没能!罢袖一挥,元照大步地在厅堂中央兜圈子。

    不知过了多久,他只觉两腿发酸、口干舌燥,才想坐下喝口水,略一瞥眼,便见一抹白色人影摇摇晃晃地走来。

    那知人一进门,一股浓重的酒臭味袭入鼻间,元照不禁掐鼻,就连向来惯有的笑容也僵凝在脸上。

    现下不过申刻,日头尚未偏西,张青凤身著皂青色官袍,脚步不稳地走至堂中,手上还拎著两个小酒坛子,一个不慎,或许该说人已醉得头昏眼花,搞不清东西南北,抬脚一跨,未落地时正巧绊到一旁的太师椅。

    整个人重心不稳,他只觉满脑虚晃,眼前一闪,本以为会跌个倒栽葱,身子板免不了要疼上好一阵子。

    正胡想间,突闻闷声一声,张青凤只觉有个强而有力的东西拦住他的身子,挺温热的,似乎不是冰冰冷冷又硬又实的青石板地。

    他微睁开眼,自紧闭的双眸眯出一条小缝来,往旁东瞧西看的,往上一瞄,印入眼帘的是一张还算和颜悦色的面孔。

    只是……为何唇角像是咬著牙根似地颤抖著,就连额上似乎还浮出一两条青筋来,脸上虽在笑,可他怎么感到一股恶寒凉透背脊。

    “元大哥,多谢你了!莫不是你及时接住我,我真就成颗黑葱了。”

    “黑葱?”

    “这人跌个倒栽葱,少不得黑一片、紫一片,不就是颗黑葱了吗?”张青凤完全不知祸之将至,倒还有心情说笑。

    浑话一堆!露出颇不以为意的神色,元照拿鼻凑近闻嗅,有些嫌恶地问:“你吃酒了?”

    “是呀,今儿也不知是谁起的头,说过几日便是陶修撰的大喜,大伙儿一人出些银子,挑间酒楼喝个大醉,算是先祝贺他自此平步青云,聊著聊著,一时高兴也就多贪几杯了。”

    张青凤口中所言的陶修撰即是新科状元陶安,也是金马玉堂一般的美男子,可不同的是他为俊,倒还有几许阳刚之气,而张青凤的脸蛋、轮廓,皆过分阴柔,若非他一头二光顶,略微低沉的嗓音,大伙儿也只当他男生女相,仿似女子罢了。

    一个女孩儿醉成这样,成何体统?但这样的话,他绝对不会拿来开口教训,吃酒可以,别替他添乱就好。

    是以,元照对此不再多说什么,只把怀中虚软无力的身子安置在太师椅上,将其头手摆好,看似粗鲁,实则处处小心处处注意。

    “元大哥……”张青凤半睁著眼,溢出一声有气无力的低唤。

    “嗯?”

    “能否麻烦你替我倒杯水来,我是一步也走不得了。”

    元照一语不发,倒真依言亲自倒上一杯水,朝他缓缓走近,就在张青凤勉强扯笑欲抬手接过之际,元照却把手一反,直接把水往他泼去,洒得人满头满脸。

    “如何?这会儿你可走得了罢?”看他由醉猫变成落水鸡,元照笑得连双眉都成了弯月。

    这一下,当真神清醒脑。张青凤拿袖随意抹了抹脸,扬唇笑道:“酒是醒了,可这脚仍管不动,怕还是得劳个人来抬我进房了。”

    眉头微紧,他回道:“春喜不在。”顿了下,想想此话接得不甚妥当,于是立马又补充道:“丫鬟们都出府采买东西去了。”

    张青凤不解其意,眨著慵懒的眼儿道:“没丫头,随便一个小子也行。”何况几个小丫头哪扛得动醉酒的大男人?笑纹明露,他轻言:“元大哥,劳烦了。”

    默声半晌,然眉头又是拧得更紧了。

    “大伙全干活去了。”瞧他如死鱼般自管瘫在那儿,也不好看。元照心底无奈,只得说:“你要进房,由我扶你便是。”

    “唉呀……这怎么好劳烦元大哥亲身来扶,小弟愧不敢当、不敢当啊!”话虽如此,张青凤仍自动搭上元照的肩,将全身的气力全移到一旁去,任由他半拖半拉的搀进房。

    折腾好半天功夫,到得房内,才一沾床,人就昏沉沈地睡去,看样子实是累极了。

    活该!

    心里暗骂一句,元照坐在床沿,像是要确认什么似地冷眼瞅著他秀丽的侧面,只一瞧,便再也离不开目光。

    细白似玉的脸蛋映出淡淡的红晕,兴许是酒气的缘故,两颊艳红如霞。他宛似失了魂地目不转睛地盯著,像是看呆、看傻了,人浑怔怔的,仿佛三魂去了七魄。

    依这样柔和的五官、脸廓加上双耳上的小洞,眼见为实,这一点应当毫无疑问,可……他已二十有五,当然不是没有搂过女人的身子,照理,姑娘家的身子该是细软温香,方才的一场意外之举,怀里的触感却是硬板精瘦,那该是纤纤的柳腰,却有如男子般粗硬。

    是裹布吗?──不,就算裹再多的布条,仅稍一触,要不露馅也难。

    环室逐暗,周身已快视见不清,元照这才恍恍地回过神来,摸黑燃烛,亮了四周,反是一片寂静无声。

    抿嘴沉思,他依旧理不出丁点儿头绪来,平日行事作为,素来相信自己的眼光,也从未出过任何裨漏。

    可这一回,似乎有些不同……

    到得第三年初,冬雪溶尽,刺骨冷风已转春阳朝日。

    再过两日,便是三年一回的翰詹大考,所有的翰林学士们,凡是官阶于三品之下,皆须应试。

    此关系著是否升官留馆的机会,若是考得不好或者太差,不是降调就是革职,过往十年寒所得的功名成就,即毁于一旦,得重头来过了。

    于是,翰林们对翰詹大考无不愁喜交加,却又惊又怕,虽然得以超擢高升,就此一步登天,荣名并重;可这样的机会、这样的人才能有多少?大多仅是一级级按部就班、赏给文玩等物,抑或是无荣无辱、不升也不降。

    在翰林院一片读书苦念的气氛下,唯有张青凤像个没事人般悠闲地在廊下择了一处清静地闲坐,模样十分悠游自在。

    他翻开带在身上的书册,只见文墨如漆,字如豆大,藉由大胆的直书,以俗人俗眼描绘出市井小民的千奇百态,著实有趣稀罕,只消一眼,便再也不得旁视。

    正看得入神之际,一道颀长身影自内院的另一处缓缓走来,不动声响地靠在他的身旁,吹旺手里的纸煤,往书册照去,轻笑道:“张编修好兴致,看来明日的翰詹大考,张编修定有十足的把握了。”

    抬眼看去,来人是尉迟复,为一甲头名进士出身,至癸卯年授文渊阁大学士,兼礼部尚书,却因弊案之牵连改为东阁大学士,但不因此削减在朝中的势力。

    张青凤很快地把关于他所能知道的大小事想了一遍,立马起身拱拜,扬唇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一切强求不来,既不得强求又何需苦苦汲取?不如顺其自然。是罢?尉迟大人。”

    一看清抬起的容颜,尉迟复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随即摆出一副无事的模样放下煤灯,耸了耸眉尖,款款笑道:

    “非也。人往高处爬,亦为人之常情,要是没能留馆,这不易求取的功名可就白白飞走了,如何舍得?”随即把目光投到他的脸上去,装似不经意地笑问:“对了,明日大考是在西苑举行,你找好下处没有?”

    “不妨,明日早些动身便好。”

    “何苦如此奔忙?凡事得先惦量一番。大部分的翰林都已寻好下处,到西苑也需一顿功夫,我那儿离此较近,要不你把东西收拾整顿一下,在我府里住上一晚,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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