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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湄娇娃-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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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是要找我哥哥……如果你们不知道他在哪里就算了,我自己再去找找……”身後已无退路,她慌忙垂下螓首,试着钻出他们身躯之间的隙缝求去。

    恶少们旋即围成一睹牢密的人墙,硬是不放行。

    “来都来了,怎麽能说走就走?先陪哥哥们快活快活再说!”使记眼色,其中二人便大步上前,一左一右揪住她的纤臂,把她逼贴到墙上。

    “你们、你们要做什麽?放开我……”她动弹不得,赶紧大声求救,“救命!救命啊!放开我──”

    啪、啪、啪、啪!

    “闭嘴,安静一点!”担心引来旁人注意,丁坤左右开弓狠送了几记巴掌,并示意同夥捂住她口鼻,教她再也出不了声音。

    芸生被打得头昏眼花,唇角溢出一丝鲜血,再也无力挣扎,惊恐的泪珠滑落清灵婉丽的脸庞。

    为什麽?她不懂,她是招惹了这些人什麽,他们无端端要这麽待她?

    泪光莹莹,眸光迷乱,佳人看来愈加楚楚可怜,然而在这些脑子里只有色慾的恶人眼中,不过是香甜可口的佳肴上,增添了美味的调味料,更令他们饥渴难解。

    血丝浮现的眼,双双盯着一马当先嚐鲜的丁坤,口水四溢似见着了肉骨的饿犬。“大哥,什麽味道呀?”

    “嘿,可香罗……”埋头在美人玉颈间恣意舔吻,狼爪跟着粗暴地撕裂她的前襟,扯掉棉白肚兜,两团浑圆芳软乍现,同时供数对眼睛观赏。

    他们屏息,舍不得稍稍移开眼,口乾舌燥,体内偾张的血脉加倍张狂。

    不!

    芸生泪花四散,不容许他们触摸,却无力抵挡。无尽的耻辱和无尽的恐惧滔滔席卷而来,她涨红着脸,羞愤得恨不能在瞬间死去!

    婆娑泪眼中,满满的只有一张俊雅面容,她渴望他下一瞬就能从天而降,拯救她脱离魔掌。

    冥生哥哥,你在哪里?你不来救我吗?冥生哥哥……

    他狠端蹲在一边制着美人莲足的同夥,“看傻啦?还不快点脱了她的裤子!再不上,老子都快吐血了!”

    “哦……”那厮愣愣地点头,兴奋发抖的手忙乱扯下无辜女子的宽松棉裤,看着他们老大的魔爪即刻往那最隐匿的私密进攻,一边争取道:“我先说,等老大爽过後,第二个得是我──”

    “凭什麽!你算老几啊?我才排第二个!”马上有人不满。

    急色攻心,饥饿不已的恶狠纷纷欲抢食这可餐的秀色,当不了头一个,至少也要紧随在後,不甘相让,几人竟为此争论吵闹起来。

    “欸欸欸,我才是第二个!”

    正当争得脸红脖子粗之时,一声凛然暴喝,顿时吼醒了这群色慾薰心的禽兽。

    “住手!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在这儿做什麽!”

    “啊?”

    尚来不及醒神看清来者何人,一旋虎虎生风的扫堂腿迎头痛击而来,才一眨眼便将丁坤踢翻了好几滚,倒在几尺开外的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老大!”眼见头子倒地不起,一群歹人大惊失色,连忙放开弱质女,摆开架式以求自保。“你、你……”

    朗朗晴空下,英姿飒飒的男子冷眼斜瞋,沉沉一语,“怎麽,还不走?还等着让我一人赏一腿不成?”

    “哼,等着瞧,总有一天要你好看!”硬着头皮放话,喽罗们抱头鼠窜,临走前倒还颇有义气的扛起昏死在地上的老大,一同逃离犯罪现场。

    浑身虚脱的芸生被放开後,整个人疲软地瘫伏,蜷缩一角,凌乱的发丝贴在满是泪水的红肿脸颊上,空茫的眼失去焦点,惊魂未甫,颤抖无法止息。

    无法思考的脑子里,重复映现着方才丑陋、肮脏的景象,身上从未让人触碰的敏感处,甚至女孩家最隐晦的玉洁之地,竟然让那些贼人摸遍、玩遍了……

    天,她宁可自己毫无知觉地晕厥过去,也不愿清醒地忍受那残忍的记忆一再凌迟!

    “你没事吧?”

    一袭月牙白丝缎绸衫轻柔罩下,掩盖了她的难堪,残存的阳刚体温,稍暖了她被冷汗浸透的纤躯。当坚定的暖掌无意触及她脆弱的肩头时,她有如惊弓之鸟,慌忙缩退。

    男子立即放手,保持距离。“姑娘莫要惊慌,在下只是路见不平,绝对无意冒犯。”

    是谁?不属於冥生哥哥的月牙白,不属於冥生哥哥的陌生嗓音……他──是谁?

    芸生艰困地缓缓仰起玉容,映入眸中的,是一张未曾识得的爽朗脸孔,全然不同於她所熟悉的灵逸俊秀。

    好失望。他……不是冥生哥哥。

    四目相接的刹那间,郑诗元不禁看愣了。

    这是个怎生清艳的女子?秀细的弯眉下,一双似蝶翼般的浓睫沾着水珠,轻轻颤动;水气氨氢的澄瞳,恰好滑落一滴清泪,彷若细雨霏斜的雾中西湖……

    如斯梦幻的绝美眼眸,攫住了他的神魂,教他怔怔地看得失了礼数,直到佳人敛下眼睫,别开芙颜,他才顷然回魂。

    “呃,姑娘,你先整衣吧。”他退开些,旋过身去。“如蒙不弃,也请告知住处,在下立刻护送姑娘回去。”

    ·精彩内容载入中·
第六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暮霭沉沉,万家灯火燃起,四处炊烟袅袅,正是家家户户团聚,享受晚餐的温馨时光。

    坐落於衚衕小巷内的一处院落小厅里,空荡的桌面上,立着一只白釉瓷瓶,在亮晃的玻璃灯罩下拽长了影儿,静静望着桌前肃着一张俊脸的男人,为身旁的小女子细心上药。

    指沾从瓷瓶中倒出的透明药油,杜冥生托高娇人儿一边的脸庞,将药油在刺眼的五爪红痕上匀润敷开,然後以指腹旋抹推揉,使药效加速渗入肌肤。

    “唔……”凉凉的药油随着指摩点点沁进了皮肤,压抑住脸上麻辣辣的刺痛,芸生仍忍不住轻吟了一声。

    微蹙的黛眉,教他看了拧心。

    “涂上这个,明天就会消肿,也不会疼了。”他语调轻滑如丝,指尖力道柔缓似羽,任谁也瞧不出,此际他的脑子里是怎般狂风骤雨,暴怒得只想陷死自己!

    该死的!什麽“快去快回,千万别乱跑”、“千万别走丢”,他干啥给这种一转头就能马上忘记的叮嘱?又怎麽能胡涂地相信她会“去去就回”?她那股浓得足以害死自己的好奇心,和好骗好拐的天真单“蠢”,他又不是今天才知道!为何却直到她久去不归时,才赫然警醒?

    一个下午,他像只发了疯的无头苍蝇般,在当空烈日下胡乱飞檐走壁、上天下地急寻,让每条街都熟识了“芸生”这个名儿,却不见任何回应。

    直到市街上的摊贩几乎收市撤空,一眼即可望穿的大街令他已无处可去,他才悬着满心手足无措的焦虑,勉强把夕阳映出的长长身影拉离大街,抱持微乎其微的希望,往居所归去。

    脑中似火般烧灼的混乱,在看见那熟悉院落内散发出的柔柔灯光时,瞬间清明沉淀。

    像漂浮在夜晚汪洋的小船,好不容易抓住唯一明灯,他飞快奔入那座自己亲手打造的港湾,怀着惊喜推开家门──

    门後所见,给他惊喜,也让他错愕。

    惊喜,是因为他没想到,平日在他保护的羽翼下压根不识东南西北的芸生,竟真的回到了院落,让他心上沉甸甸的大石总算安然放下。

    错愕,是因为他没料到,会多出一名陌生男子在她身侧,用“英雄救美”的方式博得了佳人的感激和信任,他因而泛起一阵酸妒;忆及那人眼中显而易见的爱慕之意,他更是心生一股强烈敌意!

    在街上焦急找寻着遗失在人群中的熟悉倩影时,他恼怒过,不停猜测那个笨女人又被劳什子玩意见迷去了魂魄,一去不回;然而当见着她雪颊上不该存在的红肿印记,并得知她险遭凌辱时,他又陷入了无法自拔的深深自责中。

    “令妹在街上独自行走,遇上了几个地痞流氓意图非礼,若非在下适巧经过,及时搭救,恐怕如今见到的不会是这麽简单的小伤而已。”名唤郑诗元的男人对他如是说道,不悦的语气,显然是对他这个怠忽了责任的兄长有所指谪。

    脑海浮现数名不知名的混帐东西,无端冒出,放肆地纠缠她、欺侮她,甚至粗鲁地拉扯她纤弱的身子、殴打她脆弱的小脸,他只恨不得立时把那些畜生千刀万剐、挫骨扬灰!

    “我那时真不该放开你。”他嘎哑低语,指梢轻触她颊上仅存的无伤地带。

    剧烈的疼痛随即在胸口滔滔漫开,健臂再忍不住地把她卷入了怀。“我那时候该跟你一起去的。如果不是我贪顾那些书本,让你自己一人走开,也不会发生这种事……”

    “别这麽想,这不是你的错。”娇人儿低声安慰,小手在宽阔的胸膛上轻拍,想抚平他激动的心律,不忍他又把所有的责难和不是净往自个儿身上揽,把自己弄得好似罪不可赦。

    下巴摩掌着依偎在胸前的柔顺发丝,杜冥生作了决定。

    “我们明天就离开这里,把关於这里的一切都留下,走得远远的!”他要带着她离开这肮脏喧嚣的地方,到另一块净土去,摒弃多余的繁杂纷扰,宁静厮守。

    “明天?”芸生一惊。

    明天就离开,那朱平来得及带他娘来求医吗?如果他们走了,朱大娘岂不是连最後一丝希望都失去了?

    “能不能……别那麽急着走?”她忙问道。

    “为什麽?”男子俊尔的面上有着不解。

    “呃,因为……”糟了,怎麽接话?

    冥生哥哥并不知道她半路曾为帮助朱平而擅自出走,只道她是在前往茶水摊子的路上遭掳,如今她也不敢自行坦承……何况就算说出,他也不见得会答应治人,说不定反会为了避免麻烦,当晚就收拾东西,连夜出城呢!

    她只能尽量想办法延迟离开的时间,盼望朱平早些想通,快快送母亲来就诊。

    心意一定,双臂搂住他劲实的腰身,小女子浓睫下瞬时泪光闪闪。

    “因为我今天真是吓坏了,只想暂时待在屋里好好歇几天,哪里都不要去,也不想出门看见任何人……好不好?冥生哥哥,好不好嘛……”

    温香软玉在抱,娇柔又带点虚疲的声音软软恳求,纵使心存疑窦,他也挤不出半个“不”字。面对她的以柔克刚,他从来都不是对手。

    “好吧,那就再多等几天。等你决定动身了,咱们再走,嗯?”

    她马上点头如捣蒜,甚是欣然,“谢谢冥生哥哥!”

    “天色不早了,我现在去烧水,你先好好泡个澡,等你沐浴完毕,我也差不多把晚饭弄好了。”

    “嗯。”芸生娇懒地颔首,才离开温暖怀抱,看着他挺起堂堂七尺之躯,去为她费心忙和。

    支着细腻的下颚等着坐享其成,娇人儿心窝满是浓腻得足以调出油来的缕缕蜜意。

    她想,天底下只怕再也没有比被这个男人宠坏的感觉,更加美好的了……

    等了两天,没等着预期的朱家人,倒是等到了郑诗元的再次登门造访。

    装着上好胭脂、水粉、首饰、彩带、绢巾的礼盒,和一件件丝绸女装、几疋丝缎,摆满了小厅的桌面。一架精致的梳妆台,由工匠小心翼翼搬入了芸生房内,两名随行而来的丫鬟笑咪咪地把佳人拉进房间,说要为她试衣,留下两个男人在小厅里。

    “礼物一时送得没了节制,还望杜兄别责怪在下唐突。”一身华服端坐厅上,郑诗元脸上挂着有礼的微笑,啜一口杯中清水。

    斜倚座上,杜冥生冷眼眄睨来者隆重的“诚意”。

    “不需要这麽郑重其事吧?”他淡应,什麽道谢的客套话、场面话全部省略。反正对方只不过是在向他炫耀优渥的家境而已。

    郑诗元笑容不减,“倒也不是刻意的,只是见着这些物件,打从心底觉得由芸生姑娘配用再合适也不过,便大肆张罗来了。”年轻的面庞,洋溢着对心上人诉不尽的爱意。“当然,今日此行还有一事相求,望杜兄能大方成全。”

    搁下茶杯,青年整衣敛衽,端正仪容,正色向杜冥生央求,“那日一见之後,在下便对芸生姑娘倾心不已,想请求杜兄将她许配予我。”

    “许配你?凭什麽?就因你对芸生一见倾心?”杜冥生冷淡扯动唇角,“郑公子,普天之下,会对芸生一见倾心的男人何其多?很抱歉我必须告诉你,你的一见倾心并不特别。”

    “不错。我也听闻,杜兄已经为芸生姑娘推掉了近三十桩亲事。”堪称秀水城奇闻哪!没有人知道,这个哥哥究竟想拿自己妹子的後半生怎麽办。

    那日陪着芸生等兄长归来时,为了不让她的情绪一直陷於恐惧,他迳自与她攀谈,逐渐转开了她的注意力;而那使她放松心情、暂时忘却那场恶梦的关键话题,正是眼前的男子──杜冥生。

    “长兄如父,杜兄虽和芸生姑娘相依为命,却不能把她留在身边一辈子。”他总觉得杜冥生把自个儿的妹子抓得太紧了,以致芸生眼里、心里、嘴里全都是“冥生哥哥”,再没有其他。然而……

    “相信杜兄也希望妹妹幸福吧?可她真正幸福与否,应是取决於未来的丈夫,而能不能替她配个仔夫家,才是你的责任。”

    “你就能保证一定给她幸福?”杜冥生阴恻恻一瞥,“郑公子家大业大,想必日理万机,将来她冷了、渴了、饿了、累了,你可有闲暇顾及?”他自信这世上再没几个男人对她能做他这般无微不至。

    郑诗元闻言,不禁失笑。“身为她的丈夫,我在意的应该是如何才能让她开心快乐、无忧无虑,而非去烦恼那些老妈子专门的琐事吧?”

    老妈子?男人俊尔的面容沉着,心却被大大撞了一下!脑中盘桓着自己平日勤洒扫、整家务、理三餐、乃至对小女子谆谆教诲的身影……居然还真是该死的像个老妈子!

    难道让芸生这样依赖他、仰仗他是错的?芸生根本不会因此就爱上他?

    或许就是如此,所以直到现在,他甚至还无法确切认定芸生喜欢他与否,至於爱或不受,只怕是更遥远了。

    然而,如果所做的这一切都不能算是爱,还不是幸福,那麽“爱”这个字,究竟是怎麽一回事?“爱”之中所包含的“幸福”又是怎样?无止尽的甜言蜜语和风花雪月吗?他真的不懂。

    现在才想学着懂,会不会太慢?

    “少爷,姑娘试好衣裳啦!”

    机伶的丫头们在芸生房里唤道,接着一个拉、一个推,迫不及待地把刚细心妆点好的绝色美人送入小厅,你一言、我一语地报告。

    “少爷果然好眼力,挑的几件衣裳不但都很合身,而且姑娘穿上,都好美好美唷!”

    “姑娘天生丽质,那些胭脂水粉用不太到耶,少爷您瞧瞧!”

    站在两个丫头中间的芸生,局促地缓缓昂起香首,让厅里的人看个仔细。

    时逢秋季,她身上的金栗色丝服缎裙,裙摆袖缘精绣着片片枫叶,恰好与入秋正熟的栗子、丹枫等时景相映成趣,外加一件淡黄薄纱,朦胧中更有缥缈美感。青丝经丫鬟巧手梳理後,加上花细簪饰,愈见风情万种。而稍稍施粉点朱的红颜,更是美丽绝尘。

    似云的芙颊淡显桃红,黛眉巧、琼鼻俏,黑白分明的双瞳皎洁如月、漆如墨,羽睫搧动眨点,宛若风拂西湖,流波潋灩,樱红的粉唇轻轻一扬……

    一笑,倾人城。

    郑诗元又一次看傻了眼,杜冥生亦是。

    他一直以为,他的芸生不用打扮,便是最美;而今稍加妆点後,他才知道,她的娇丽其实有多麽醉人神魂。原来,自始至终都是他迟钝,糟蹋了她的天生丽质。

    他忘了,花不仅要养得好,更要养得美呵!

    娇人儿含羞的莹眸,脉脉望了来。“冥生哥哥,我这样好看吗?”看男子微微启口,好像有道不尽的千言万语,她赶紧竖起贝耳,笑靥愈加柔媚,一颗女儿心满怀期待,等着他细细诉来。

    良久,良久,他终於出声──

    “好看。”

    小女子偏了偏螓首,笑问:“然後呢?”

    “没有了。”

    一愣,她不大相信。“就……就这样?”

    “就这样。”他很肯定。

    想了许久,他发现自己实在想不出什麽天花乱坠的花言巧语来刻意讨好,只能很真实地表达内心唯有的短短两个字。

    娇人儿小小的不满,推高了嫩唇。

    笨冥生哥哥!人家她可是对妆镜中的自己惊艳了好一会耶!花那麽多心思巧扮,不过是想换得他多多“美言”而已,难道多几句称赞哄哄她,也办不到吗?瞧他尊容这会儿又是一派清淡,还无辜得很理所当然,她就明白,甭想再从他嘴里盼出什麽好听话了。

    唉!这个堪称完美的男人啊,全身上下唯一仅有的缺点,大抵就是“没情趣”吧……

    “我认为,和芸生姑娘一较,什麽国色天香、沉鱼落雁,恐怕也不过如此了。”郑诗元心醉赞叹。

    “郑公子过奖了。”芸生轻语一谢,幽瞳暗自朝杜冥生丢去一抹哀怨。

    怎麽,原来就是要这调调?挑挑眉,杜冥生若有所悟,心底却不以为然。

    哼,用词浮滥,表情太虚伪,有欺骗嫌疑!

    “是真的。在下果然没有看走眼,像你这样美丽的姑娘,所穿的衣裳绣鞋、紮的发带、簪的头饰、拿的绢巾,都合该是最最好的,才配得起你,也才能显出你脱俗的美。”目光转至杜家哥哥,郑诗元话中有话,“杜兄,你说是吗?想养娇贵的兰花,就该用最好的温房、最好的土壤、最洁净的清水,而不是随便栽在土墩子里就算数……我想你应该也赞同这道理吧?”

    杜冥生眼神一凛。

    好啊,这家伙字字句句带刺,敢情是嘲讽他粗茶淡饭地虐待了芸生吗?

    不察两个男子用视线在半空中无声交锋,芸生看着桌上那一叠叠礼盒,面露为难,“郑公子,你前两日才帮助过我,这份恩情我们尚未还,实在不好再收你这麽些贵重礼物……我想,你还是收回去吧?”

    礼物意外被打回票,郑诗元一愣,“这……”

    “收下吧。”忽地,杜冥生开口。“这些是郑公子专程为你准备的,你不收,只怕他也无处安置。是吗?郑公子。”有人心甘情愿当凯子,不收自不收。

    “正是。”郑诗元赶忙笑答。

    “那……既然却之不恭,我就只好收下了。”芸生绽露唯美笑颜,“谢谢你了,郑公子,你人真好。”她敬佩此人的侠义心肠,更欣赏他在铁汉外表下有颗懂得呵捧芳心的柔情。相比之下,旁边那个一脸漠然的男人,真该跟人家好好学学才是!学学人家的侠士精神、乐於助人、路见不平……

    乐於助人?小脸忽而灵光一闪。

    “冥生哥哥,我想和郑公子出去走走,可不可以~~”她端出滑腻的声音,甜甜央求。

    什、什麽?杜冥生愕愣。

    郑诗元也怔了一下,随後马上在心中放起欢庆烟火。

    “只是在这附近走走,可不可以?”她又问。

    “就你们……两个人?”伊人眼中那抹奇特的神采,令他胸口突然紧缩。“不用我跟?”

    她摇摇头,“去一下下就回来了。你放心,郑公子也会武功,他会保护我的。”她扯扯他的衣袖,“可不可以嘛?”

    瞟一眼她身後男子胜利的焕灿容光,他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输得这麽快。

    “去吧。”撑着僵硬的躯体,他勉力吐出一语。

    “谢谢冥生哥哥!”

    金栗色的娇影翩翩盈步出院落,一身天蓝色缎面衣衫的男子随行其後,阳光下,同是耀眼的两个人,看起来似乎更像一对……

    双肩一颓,他疲惫掩面,凌乱浑沌的心思没来由地打了个突,五脏六俯随之翻腾起来。

    是了……难怪芸生执意不要太快离开,原来,她是在等那个姓郑的?

    那天下午,在这屋子里,等候着不知情的他归来时,两人是否谈了些什麽?又许诺过对方什麽?

    呵,英雄救美,美人芳心暗许,这事再稀松平常不过。她是一朵娇生惯养的兰,而非浪迹天涯的漂萍,她当然需要温暖、渴望安定,他怎会蠢到以为她会喜欢和他一道漂泊?当初说要跟他走,不过是因为除了他,她别无所依,故她必须跟他一起走。眼下,情况却不同了。

    所以,他尽心呵护的兰,恋上了那个能供给温房的人?

    无语,是唯一的答案。

    不愿承认,在自己陷得那麽深、那麽无可救药以後,才猛然触见了,爱情和依赖之间那模糊不清的界线,也才发现,原来全都错在自己的……一相情愿。

    “大夫!大夫!求求您,救救我娘!”

    晨光初醒,烹煮早餐的灶火才刚要起,小院落的大门外便传来一阵急切的拍击声,和殷殷的呼唤。

    将一根柴薪放入灶口,杜冥生头也不抬,置若罔闻。

    雷鸣般的叫门声却不因此稍停,门板砰砰砰地拍得似击鼓,终於惊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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