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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海枯石烂-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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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子,你想清楚了?”

“你改变许多,我也改变许多,名利使我们狰狞。”

阿利说:“杏子,让我们各自回家,休息一夜,明朝回来再说话。”

整晚最有意思的是这句话。

杏友掷烛回家。

她一个人坐在露台喝酒,看看灿烂的万家灯火,只要能够住在这闲公寓一日,她都不应再有抱怨。

她在露台上醉倒,昏睡一宵。

第二天醒来,冷得直打侈噱,额角却滚烫,她病了。

杏友非常高兴,真好,名正言顺可以躲起来,怪不得那么多人爱装病。

她蹒珊回到室内做热茶喝。

这时,门铃响了,那么早,是谁?

门外站着阿利的叔父约瑟罗夫,杏友连忙开门。

老犹太人,一进门便说:“阿利在我家哭诉整夜。”

杏友不禁好笑,“他真幸运,我只得一个人发闷。”

“真的要分手?”

“是。”

“这傻子白做五年工夫,一直没有得到你。”

杏友斟一大杯黑咖啡给他。

“杏子,其实你个子不小,长得比阿利还高,但不知怎地,他老觉得你楚楚可怜,想尽办法要保护你。”

杏友不出声。

“我知道这事已经无法挽回。”

约瑟是智能老人,目光准确。

杏友间:“对我,你有其么忠告?”

“学好法文及意大利文,多往欧洲参观展览,注意市场需要。”

“谢谢你。”

约瑟站起来。

杏友意外,“你走了?”

“你还有话说?”

杏友奇问:“不准备责备我?”

“咄,男女之间缘来缘尽,各有对错,旁人如何插嘴?”

杏友微笑,心中好不感激。

“杏子,将来有事请你帮忙的话,切勿推搪。”

庄杏友收敛了笑容,“我一定效力。”

他走了,心中窃喜,他一直不赞成阿利同异乡女往来。

杏友突感脱力,她觉得视觉模糊,一跤坐倒在地。

杏友害怕,她独居,有什么事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立刻拨电话叫医生前来。

医生起到时她喘息地去启门。

“我看不清事物。”

“先坐下,让我作初步检查。”

杏友乖乖平躺。

医生替她详细检查。

“什么事,可是脑生肿瘤?”

医生坐下来,“有坏消息,也有好消息。”

“先说坏消息。”

“你双目的视网膜脱落,所以视力不清。”

杏友耳畔哦地一声,惨叫起来:“我可是变了,盲人?”

“好消息是,今日医生口可以用激光修补薄膜,你不致失明。”

杏友松下一口气。

“视网膜剥落因素众多,你以后要小心用眼,切勿过度劳累,我现在立刻替你办入院手缤。”

杏友长叹一声,上天似还嫌惩判得她不够。

当晚,阿利来探望她。

杏友听得有脚步声走近,睁大双眼,只见到模糊人形。

阿利探视她,“可是你要离开我的,并非我嫌弃你是失明人士。”

杏友既好气又好笑。

“即使你一辈子不能视物,我一样爱你。”

不知怎地,杏友相信这是真话。

“几时做手术?”

“稍后。”

“成功率几乎是百分百,你不必担心。”

“我知道。”

“熊律师已与我接触,她说你要求很简单,只想得到杏子坞。”

“是。”

“那又何必叫律师来开仗。”

“我还要罗夫厂历年利润百分之十五呢。”

“我立刻可以答应你,那本是你应得的红利。”

杏友松口气,这些资本已经足够地出去打江山了。

“杏子,你在外头做得不高兴,可随时回来归队。”

“谢谢你。”

他站起来说:“我走了。”

杏友意味到,“有人在外头等你?”

“是。”

“黄小姐?”

“不,我表妹波榭。”

原来如此,“我愿意帮新娘设计礼物。”

阿利还是赌气了,“谁稀罕。”

他才走到门口,杏友已经听见有人迎上去与他絮絮细语。

真快,你一走,人就擒上来坐下,席无虚设,好象不过是廿四小时之前的事,嘴巴一边挽留,手臂却已钩住新女伴。

千万别戏言说要走,话才脱口,对方已经开欢送会恭祝阁下前程似锦。

看护进来替她注射,检查。

“别揉动双目,医生一会就来。”

又沦为孤寂的一个人了。

以往,在最危急之际,总有人来救她,虽然也付出高昂代便,但终于度过鸡关,今日却需她孤身熬过。

医生进来,“你想接受全身麻醉?”

“是,我不欲眼睁睁看住激光刺到眼前。”

“鼓起勇气,不要害怕。”

杏友忽然把心一横,“好,我听你话。”

“手术过程并不复杂,”医生说:“我担心的是你肺部感染,又有高烧,需住院数日。”

下午,手术做妥,杏友回到病房,双目用纱布蒙住保护,医生不想她耗神。

杏友昏昏睡去。

半晌醒来,也不知是日是夜,只觉有人轻轻同她说:“庄小姐,有人来看你,你可愿意见她?”

杏友声音沙哑,“谁?”

“一位周太太。”

杏友挣扎着撑起,“马上请她进来。”

周太太脚步声传来。

“医生说手术成功。”声音中充满笑意。

“劳驾你来看我,愧不敢当。”

“前日你为何爽约?”

杏友呆半晌,据实说:“我没有面目见元立。”

“胡说,一个人,为看存活,当其时只能做到那样,不够好,又能怎样。”

杏友没想到周太太反而帮她说话,她维持缄默。

真好,朦着双眼,流泪亦看不见。

“我带了一个人来看你。”

杏友有点纳罕,“谁?”

又有访客自外头走进来,一直到她床边停止。

是彭姑的声音:“庄小姐。”

杏友连忙握住她的手。

忽然之间,发觉那不是彭姑的手,这只手小小,但是也相当有力,摇两摇,童稚的声音说:“你好,阿姨,我是元立。”

杏友这一惊非同小可,突然松手,仰起头发猷。

元立,元立来了。

只听得周太太说:“元立,你陪阿姨说一会话可好?”

元立愉快的回答:“好呀。”

两位女士走到另一角落去坐下。

杏友发觉她双手籁籁地在发抖,连忙藏到毯子下去。

勉强镇定,她问元立:“功课怎样,最喜欢哪一科目?”

那小小孩子反问:“科目是什么?”

“喏,算术、英文、音乐、体育。”

“体育,我会跳绳、游泳、溜冰。”

杏友微笑,“那多能干。”

“你呢,”小元立问:“你喜欢做什么?”

“我喜欢绘画。”

“你画得可好?”

“还不赖。”

小小孩儿忽然悄悄问:“告诉我,朦眼阿姨,画怎样才可以挂在博物馆里?”

杏友忍不住笑,“那你先要成为一个著名的画家。”

“怎么才可著名?”问题多多,且不含糊。

“你需要非常用功,做得非常好,以及非常幸运。”

小元立居然说:“你讲得对。”

杏友畅快地笑出来,这孩子的声音清脆可爱,百听不厌,天天与他笑语相处,简直延年益寿,长生不老。

他又关怀地问:“你的眼睛没有事吧?”

“很快就复元,别为我担心。”

“那好,我得去上学了。”

“元立,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是。”

“记得勤练小提琴。”

“我最讨厌练琴。”

“不练不得纯熟,隔生有什么好听?非勤练不可。”

彭姑的声音:“元立,听到没有?”

他老气横秋的说:“是是是。”

由彭姑领着走了。

周太太过来笑说:“真巧,这次你看不见他。”

“下次纱布除下,就可以见面。”

周太太忽然说:“多谢把元立交给我,在这之前,周家没有欢笑声。”

叫她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真不容易。

“我一直过着寂寞的生活,孩子大了,不听话,亦不体贴,丈夫忙做生意,得意的时候很少回家,人一出现必定是不景气,满腹牢骚,要求岳家帮忙。”

几句话便道尽了她的一生。

“我也想过做工作做事业,没有本事,徒呼荷荷。”

杏友吃惊,真没想到权威风光背后,会是一幅这样的图画。

周太太叹息一声,“我还有约,先走一步。”

“我不能送你。”

“不妨,你好好休息,想见元立,随时联络我。”

杏友又随即醒悟,道是周太人的怀柔政策:诉点苦经,缩近距离,带元立来探访,给些甜头,好笼络她,希望以后再也别收到律师倍。

因为坦诚相告,说的每一句都是真话,杏友还是感动了,如果再同周太太争周元立,那简直不是人。

多厉害。

看护进来检查病人。

她诧异,“哭过了?医生怎么说,叫你多休息,别淌眼抹泪,才对眼睛有益。”

“我几时出院?”

“明日吧。”

“为什么要耽那么久?”

看护笑答:“因为是最新手术,主诊医生想见习生来实地观察病例。”

“晞,我得收取参观费。”

“庄小姐真会说笑。”

下午,安妮来了。

杏友闻到花香,她缩缩鼻子,“桅子花。”

“正是,庄小姐好聪明。”

杏友苦笑,“视觉衰退,只得以嗅觉补够。”

“庄小姐别担心。”

“安妮,你会否舍罗夫跟我到杏子坞?”

安妮大大吁出一口气。“我以为你不肯用我,我足有两日两夜寝食难安,人家都知道我跟你那么久,你若不要我,即证明我无用。”

杏友笑,“我应早些同你说。”

“今日也不迟。”

“有你帮我,当可成功。”

“庄小姐太客气了。”

隔一会儿,杏友试采地问:“那日开除黄子扬,你可觉得过分?”

不料安妮答:“一发觉她是瘾君子,当然要实时辞退,否则日后不知道多麻烦。”

杏友倒是一愣。

“公司还有点事,我先走了。”

“你怎么知道黄子扬有毒癖?”

“有人见她注射。”

庄杏友却不知道,她叫她走,不是为着那个。

安妮离去,杏友心中好过些。

看护随口间:“看电视吗?”

杏友笑答:“看,为什么不看。”

电视上播放一套旧片,叫金玉盟,杏友已看过多次,听对白便知剧情,十分老套温馨动人,男女主角都是不用工作的浪荡子。专心恋爱,直至天老地荒。

工作是感情生活大敌,一想到明朝还要老板或客户开会。还有什么意图跳舞至天明。

她换一个电视台。

忽然听得有女声唱:“直至河水逆流而上,直至年轻世界不再梦想,百至彼时我仍然爱慕你,你是我存活的理由,我所拥有都愿奉献……”

杏友猷半晌,按熄电视。

这时,她发觉室内有人。

虽然看不见,可是感觉得到。

她抬起头,“谁?”

那人动了一动,没有回答。

“阿利,是你吗?”

那人没有回答,不,不是阿利。

“到底是谁?”

杏友十分警惕,她取过警钟想按下去。

那人终于说话了,“杏友,是我。”

杏友震惊。

隔了悠长岁月,隔着那么多眼泪,她仍然认得这把声音。



  







直至海枯石烂9



9

她侧着耳朵不语。

对方也知道她立刻认出了他。

“没征求你的同意就来了。”

杏友发猷,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元立说你看不见,我倒是有点心急,后来同医生谈过,知道你很快会康复。”

这一点不错是周星群。

杏友不知盼望过多少吹可以再次听到他的声音,经过千万次失望,已经放弃,没想到今日声音又再出现。

并不是她疑心生暗魅,他真的就坐在她身边。

“元立同你长得很像,可惜这次你看不见他。”

杏友忽然想说:不要紧,我本来就是个有眼无珠的睁眼瞎子。

可是话没说出口,多年委屈,岂是一两句讽刺语可以讨回公道。

杏友本有一万个一千个问题想问周君,可是事到如今,知道答案,也于是无补,索性把疑团沉归海底。

她不发一言,眼前一片黑暗,便她心如止水。

周星祥的语气似当中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好象他与杏友话别,回家,就昏睡到今日才醒来,一切与他无关,他担不上任何关系,不负任何责任。

太可怕了,天下竟有这样的人。

“我一直都很挂念你,但家母告诉我,你愿意分手,换取一笔生活及教育费用。”

是这样一回事吗?好象是,庄杏友已经记不清楚。

“我与庆芳的婚姻并不愉快,她从来不了解我,一年倒有六个月住在娘家,二人关系名存实亡。”

杏友忽然有点累,她躺回枕头上。

“你不想说话?”

杏友没有回答。

“你仍在气头上?”

杏友大惑不解,这人到底是谁,站在她面前不住攀谈。

这个人完全没有血肉,亦无感情,他根本从未试过有一天活在真实的世界里。

她当年错爱了他。

杏友心底无比荒凉,更加不发一言。

这时周星祥起了疑心,“杏友,你可听得见?”

杏友动也不动。

同事们的花篮一只只送上来,杏友喜悦地轻轻抚摸花瓣。

终于周星祥说:“我告辞了。”

他轻轻离去。

杏友起床,走到他刚才的位置,坐在安乐椅上,座垫还有点暖,证明周星群的确来过。

不过已经不要紧,她挣扎多年,终于学会没有他也存活下来,一切欺骗成为她不得不接受的锻炼。

看护进来,“喂,有礼物给你呢,想不想看?”

杏友没好气,“可以拆纱布了吗,为什么不早些做?”

“庄小姐,你不像是对护理人员发脾气的人。”

“为什么不像,我没血性?”

看护笑嘻嘻,“成功人士应比普通人豁达明理。”

杏友答:“我不知多失败。”

看护请酱生过来,二人异口同声说:“让我们分享你这种失败。”

万幸杏友的视线清晰如昔。

她唤安妮来接她出去,一边收拾杂物。

一只考究的丝绒盒子就在茶几上。

一定是周星祥带来的,他在家顺手牵羊,随便把哪位女眷的头面首饰取来送人。

杏友打开盒子一看,只见是两把精致的琳琐插梳,梳子上镶着银制二十年代新艺术图案,盒子里边有制造商名字:莱俪。

杏友盖上盒子,并没有感慨万千,这是周星祥千年不变的伎俩,她现在完完全全明白了。

有人进来。

“看不看得见有几只手指?”

阿利伸出手掌在杏左面前乱晃。

杏友笑说:“十二只。”

“安妮走不开,我来接你回家。”

“劳驾你了。”

阿利忽然转过头来,狰狞地说:“我应该一早占有你。”

杏友哈哈大笑,“谢谢你的恭维。”

“我们算不算和平分手?”

“当然,对你的慷慨大方疏爽,我感恩不尽。”

杏友又会得开口说话了,与阿利对谈,毫无顾忌困难。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个梦。

梦见自己仍然是少女,白衬衫,大蓬裙,自学校返家,才打开门,迎面碰见周星祥。

她惊喜交集的说:“星祥,我一百找你,原来你却在家里等我。”

周星祥笑嘻嘻,“你是庄小姐?”

“星祥,别开玩笑,元立正哭泣,还不快去哄他。”

梦到这裹醒了,杏友出了一身油腻的冷汗,无论如何无法安睡,只得起身淋浴。

身型比从前扎壮得多,再也穿不下四号衣,连鞋子都改穿七码,再不加以控制,就会变女泰山。

天亮,她回到门市店,帮安妮点存货,共罗夫取制成品的时候,经过冒白烟的街道,看到卖甜圈饼小贩,却又忍不住买两只往嘴裹塞,唇上沾满白糖粉。

看,这就是几乎名满天下的时装设计师,不事事亲力亲为,如何担当得起盛名。

庄杏友的故事说到这里,忽然中断。

我如常到她那实施简约主义的家去,充满期待,预备把故事写下去,管家却告诉我,庄小姐进了医院。

“什么?”

“庄小姐这次回来,就是为着诊治,她没同你说?”

完全没有。

我立刻逼管家把院址告诉我。

管家微笑,“你明早来吧,第二天清早地出院。”

那一日我志忑不安,碰巧日本人问候,我问山口这样诉苦:“至亲患病。情况严重,担心得寝食难安。”

山口问:“是什么人?”

“姑母。”

“因为你像她?”

“你怎么知道?”

“许多侄女都似姑妈。”

“没想到日本人渐惭也聪明起来。”

“几时亲身来考察我们。”

“山口,你可信山盟海誓?”

“永不。”

“为什么?”

“无可能做到的事,等于欺骗。”

我沉默。

“你的想法也与我相同吧。”

我又问:“直至海枯石烂呢?”

山口困惑,“那真是好长的一段日子,我不知道,现代人不大会想这种问题吧。”

“咄,整个身体找不到一个浪漫细胞。”

他笑了,“天天问候一个从末见过面的女同事,与她谈海枯石烂的问题,已经十分浪漫。”

是吗,当事人却不觉得。

第二天清晨赶到庄家去,很少这样早外出,空气清新得很:才停好车,管家已经笑着启门。

“庄小姐,请进来。”

姑母坐在窗畔,精神还不错,便服、头发盘在头顶,用两把精致玲珑的插梳作装饰。

“昨天你来过?”

“请问身体有何不妥?”

她略为迟疑。

“是眼睛吗?”

“不,”她终于说:“是淋巴腺癌,同家母一样。”

我睁大双眼,猷在那里,心中突感楚痛。

她反而要安慰我:“今日医学昌明,比从前进步。”

“是,是,”我连忙忍下眼泪,“请继续说你的故事。”

“你还想知道什么?”

“许多许多事。”

“像什么?”她微笑。

“周元立最终有否成为小提琴家?”

“他十五岁那年赢取过柏格尼尼奖章。”

“然后呢?”

“十八岁自法律系毕业,一直帮他祖父打理生意。”

“他今年多大?”

“同你差不多年纪,廿五六岁。”

我失笑,“我哪裹还有机会做妙龄女郎。”

这时杏友姑母别转头去拿茶杯,我呀地一声,就是这一对发梳,这是那人迭给她的证物。

她见我目不转睛,顺手取下,“送给你。”

“可是,这是值得珍惜的礼物。”

“友情才最珍贵。”

“太名贵了,我不知是否应当拒绝。”

“大人给你,你就收下好了。”

她替我别在耳畔。

我问:“你与元立亲厚吗?”

她点头,“我俩无话不说。”

“他父亲呢,他的结局如何?”

杏友姑妈忽然问:“你会给他一个什么样的结局?”

我一征,“我不知道。”

“你是小说家,你替他作出安排。”

“但他是一个真人。”

姑妈笑了,“他是真人?他从来不是真人。”

我搔搔头,姑妈的措辞有点玄,我需要时间消化。

“那么,”我跨在她面前间个不休,“你以后有无遇到合适的人?”

姑妈抬头想一想,“我分别到翡冷翠及巴黎住过一年,学习语言。”

我面孔上挂满问号。

“曾经碰到过一个人。”

“是位男爵!”

“不不不,”她笑不可抑,“只是个普通的会计人员。”

啊,任何写小说的人都会失望,“你俩有什么发展?”

她摇摇头,“他至今还是我公司的会计。”

我不置信,“庄否友的遭遇为蔑么日趋平淡?”

她也忽然纳罕起来,“给你一说,我倒也不禁有点失望。”

我真爱煞这位姑母,与她说话,永不觉倦,时间过得飞快,往往逗留五大小时而不自觉。

她家里往往有最香的花,最醇的酒,最美味的食肴,以及学不完的秘诀。

像一次我问她:“香槟佐什么菜式最适宜?”

她大吃一惊,“香槟就是香槟,怎么可以用来送饭,暴珍天物,我一向只净饮。”

那日下午告辞,管家送我到门口。

她忽然说:“庄小姐,恕我冒昧多言。”

我转过头来,“你太客气了。”

“庄小姐,你姑妈的病情比你看到的严重。”

我垂头,“我也猜到。”

“她需要休息。”

“我明白,以后她不叫我来,我不会自动出现。”

“请原谅我直言。”

我看着这忠仆,“请问,彭姑是你什么人?”

管家意外,“庄小姐认识我姑妈?”

“我听说过她。”

我喏然返家。

母亲看着我,“自修,你这阵子情绪上落很大。”

“妈妈,你与杏友姑妈可是同一辈人。”

“讲得不错。”

“你嫁给父亲之后,生活堪称平稳舒适,无风无浪。”

母亲转过头来,似笑非笑看看我,“今天替妈妈算命?”

“为什么有些女子遭遇良多,最终成为传奇,而有些女于却可静静享受不为人知的幸福满足?”

“因为我们安份守己。”

“不,妈妈,还有其它因素。”

母亲抬起头想一想,“是因为命运安排。”

母亲微微笑,“笔耕那么些年,口角仍然如此天真,不知是否用来吸引更加童稚的读者。”

圣经上说的,先知在本家,永远不获信赖,就是这个意思。

母亲说下去:“每个孩子都受大人钟爱?一出生就注定好运厄运了。”

“对,”我赞同,“当初,一个个都是小小女婴,受父母钟爱”“的确是,你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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