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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瑰圣战-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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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母早。”他客套而疏远地向这位长辈打招呼。
周母这才回过神来,“啊!早……”她心里不禁有丝惭愧,这个孩子跟她见面不过寥寥数次,每一次都这般戒慎恭谨,彷佛是她表现出一副势利嘴脸才使得他敬而远之——但是她并不是那种嫌贫爱富的人呀!之前对他的排斥猜疑也是出自于保护女儿的母性罢了。
看到王志圣为红霓如此奔走,憔悴的模样,周母不禁苦笑。公公说的并没有错——日久见人心。
红霓和这个孩子之间,需要“保护”的是他,不是她,红霓别欺侮人家就很不错啦!十几年的时间足以证明一切。
心怀歉疚的周母,不禁将她心中真正介意——王志圣的黑社会背景暂拋一旁,和霭地询问:“我熬了些粥给红霓吃,王先生也一起来吃一点吧?!”
“不!不用了。”大圣忐忑不安地推辞:“我马上就走。”
老天!周母窘然暗忖,她以前的态度一定很恶劣吧!
大梦初醒的红霓揉了揉双眼,打了个呵欠:“妈,早。猴子,你还没回去啊?!”
丝毫没有察觉气氛有异的红霓要求大圣道“扶我一把!”口气是命令式的。
大圣“谨遵懿旨”扶她起床,却在她尚未站稳时像被烫着似地忙不迭松手。
“红……红霓。”他耳根一热,说话也不由得结巴。
“你怎么了?!”她斜过头问。
不是他怎么了,是她怎么了!大圣调过头去不敢看她,“你……后面。”
“啊!”周母惊呼。这孩子!真不谨慎!月事来了也不晓得吗?白色睡裤上沾上了几点污渍……她连忙过去为红霓遮掩,真丢人哪!
“该死!”红霓本人倒不觉得有什么丢人,她嘀咕抱怨:“难怪我觉得肚子疼--”一语未了,大圣匆忙告辞:“伯母,我先走了,再见。”
啼笑皆非的周母看着他落荒而逃,她连再见都来不及说出口呢!
※ ※ ※
翌日。
肚子一直隐隐作疼的红霓开始发脾气:“花!花!花!一天到晚送花作啥?当我是死人做‘告别式’啊?!”
才刚因为租不到红霓想看的影碟而挨刮的跑腿弟兄苦着一张脸不敢出声。
“什么鬼医院嘛!”红霓暴躁踱步数落道:“小小一个肚子疼而已,居然开不出药来给人吃!只会骗人的医药费!”
连袂前来探望的好友们笑不可抑,哂然摇头。
资历尚浅的驻院医师吓得倒退三步,撞上了正好走进病房的大圣。
谢天谢地!看清楚来人的年轻医师眼睛一亮,他总算遇见“救星”了!说来他也实在可怜,这位坏脾气的大姊头不该由他出面安抚的,本来是主治医生的差事,可是前辈一看情形不对,就把这项难以启齿的任务分派给他这个倒霉的后辈——对一个未婚女子(还是个女罗煞)要求验孕。
“这是做什么?”大圣皱眉扶了他一把。
“是……是这样的……”驻院医师急忙闪到大圣身侧,提起勇气深呼吸后才说道:“本院……本院想征求周小姐同意,做妊娠检验……”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动作,鸦雀无声。
不出医生所料——红霓的腹痛及点状出血并不是月事来了,而是……怀孕初期偶有的不稳状况。检验报告出炉,红霓已经怀孕六周了。
六周……?迅速回想计算日子的王志圣脸色骤然苍白。不是他的——
心乱如麻的他表情木然,一语不发。
而心里隐约有数的准妈妈在获得确定结果后,似乎并没有什么悲恸欲绝的表现,她只是掩着耳朵惨叫:“哎呀!完蛋了!妈妈会剥了我的皮!”
三个闺中密友面面相觑,对红霓的言词又好气又好笑。
妍妍忍不住提醒她,“红霓,你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
芊黛摇头叹气:“红霓……你真是丢人哪!”
敏儿从容评论道:“由此可证明:红霓绝对不适合当连续剧女主角,她肯定会把一出爱情伦理大悲剧演成一场爆笑大闹剧!”
红霓提出严重抗议:“你们可真有同情心哪!”
每一次都只把话交代一半,等她弄砸了以后,就看她出糗丢人!什么朋友嘛!
红霓忿忿不平想道。
心底凉飕飕的大圣只顾沉溺在自己纷乱的思绪里,对她们轻松嘲嘘的口吻置若罔闻。
红霓怀孕了……老天!这笔胡涂帐要怎么算?
失魂落魄的大圣脚步踉跄地走出了病房,靠在墙壁上大口喘气。
红霓猜错了,听到她怀孕消息的妈妈根本无力剥她的皮,只是呻吟了一句:
“我的天……”便全身虚脱软瘫在丈夫的怀里。
“婉清!”周父着急地唤着妻子的名字。
“妈!您别激动……”红霓连忙过去搀扶母亲。
她瞪着“报喜”不成,变“报忧”的医生,“你还站着干什么?赶快赶来看看啊!”
病房里乱成一团,质疑、说明、辩白……从周父起头、无辜被波及的医生,以及“插花”的芊黛等人,每一位在场人士都有话要说。
“安静!”威严慑人做“狮子吼”的是一直保持沈默的周爷爷。
嘈嘈切切的声浪剎时沉寂,大伙儿的视线全集中在怒气勃勃的老爷子身上。
没有半个人注意到:悠哉看戏的欧阳敏早已递了眼神,打暗号给周爷爷。
“小伙子!”目光炯炯的老爷子语气尖锐地质疑大圣:“你能不能告诉我,谁该为这个傻妞肚子里的胎儿负责?!”
大圣的脸色倏然发白。
红霓哗然抗议,“爷爷!您太过分了!”
“住口!”老人家声色俱厉,“整日浑玩浑闹,这下可好!‘玩’出了一个娃娃来了!看看你妈被你气成这样,是谁过分?!”
几句话堵得红霓哑口无言盲后,周爷爷又将箭头转向大圣,稍为放缓了语气:
“年轻人!你别误会我老头子昏庸,硬要把没人要的丫头‘栽赃’给你,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只要你诚实回答‘是’或‘不是’,一句话!”
红霓冲动地抢答:“爷爷!这根本不干他的事……”
“红霓!”大喝出声的人居然是刚刚还说不出话来的王志圣。
原先饱受惊吓的惨白脸色已经被刚毅冷静的神情所取代,他语气坚定地说:
“该负责的人是我!”
红霓呻吟出声,死心眼的猴子!他干嘛承认啊!这根本是“自掘坟墓”嘛!
老人家睿智的双眼绽放满意的光彩:“很好!”他专断独行地吩咐儿媳俩,“文斌、婉清,准备婚礼!趁着肚子还没大起来时,赶快把这傻妞嫁出去!”
“爷爷!”红霓尖叫。
“没得商量!”周老爷子顽强道。
敏儿!你快点想办法呀!急得冒汗的红霓直打眼色。
而咱们神机妙算的女诸葛只是双手一摊,微微耸肩便轻易放弃。死敏儿!红霓恨得牙痒痒的。
先上车后补票……虽然过程算不上浪漫动人,不怎么完美的结局有违她一贯的行事作风,可也算是喜剧收场。欧阳敏隐隐含笑暗忖道。
真是“可喜可贺”,不是吗?——如果准新郎的脸色不那么难看、凝重的话。
一对不情、不愿的新郎、新娘,有好戏看啰!
尾声“真是的!你实在有够笨的耶!”红霓抱怨道:“不要承认不就没事了吗?”
默不吭声的大圣低着头猛抽烟。
看到他一副如丧考妣的惨样,红霓不禁深感抱歉,如果角色立场调换的话,她一定暴跳如雷——可怜的猴子,他曾经不经意地透露出对未来老婆的要求:温柔可爱、小巧玲珑而且很会煮菜、做家事——而这些条件每一项她都不及格。
为了她闯的祸就得让他背上婚姻的枷锁,红霓觉得自己真像破坏他一生幸福的刽子手。
“其实你不必把我爷爷的话当真啦!”红霓想尽办法安慰他,“大不了,我留封信给爷爷就说我不想结婚……嘿!这主意不错,我可以在婚礼前夕逃婚!嗳!一定轰动全国!”
“然后让我成为众人的笑柄?”大圣悒郁反问。
“这……”红霓挠耳抓头,“不然,我可以躲到外国去,生个外籍宝宝再回来,法国怎么样?他们比较开放不会歧视私生子,单亲家族和未婚妈妈都很普遍。”
这样应该万无一失了吧?她想。
偏偏大圣又有意见了,“你想想看:爷爷和伯父母会有多伤心?!”
“很烦吶!”红霓的火气冒了土来:“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不然你要怎么?
我就不相信你会想跟我结婚!”
红霓的语气有丝委屈,令烦闷郁结的大圣为之软化。
他在心里自责道:不管如何,红霓肚子里的胎儿是无辜的,他不该耿耿于怀;
红霓表面上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实际上内心一定很痛苦,这个时候能帮助红霓的人只有他了。
十几年的感情,他怎能在红霓最需要扶持的关头弃她于不顾?!决心“牺牲自我”的大圣霍然明白:他对红霓的爱足以包容一切,甚至爱屋及乌地接纳她肚子里的孩子。
浓浓的感伤及悲悔令大圣心中充满苦涩。现在才肯面对自己的心情已经稍嫌太迟了——他为什么不能早点诚实承认?为什么不听欧阳敏的忠告急起直追?而让姓龙的有机可乘?
追根究底都是他该死、可笑的自事——不!该说是自卑感——作崇,他一直认为自己的学历、家世、背景都匹配不上红霓,所以不敢造次。
红霓会被欺侮,都是他的错误和疏忽所造成的!大圣痛苦地想。
浑然不觉他神色有异,红霓撇嘴说道:“哈!我说的没错吧!你根本不想和我结婚,我不是你心目中的贤妻良母啦!”
“不!不!不!”沉溺于复杂情绪的大圣急忙否认,“我很愿意跟你结婚,真的!”
“什么?”他的急迫热切跟先前的闷不吭声成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红霓诧异地看着他:“猴子……你没发烧吧?”
大圣的心抽痛了一下,红霓居然能强颜欢笑,装成没事人一般?于是他坚决开口:“我确定。红霓……我们结婚吧!”
红霓瞠目结舌地看着他,不禁怀疑猴子可能撞到头,有点秀逗了——他的正常反应不是这样的——那个老是大声抱怨认识她是“三生不幸”、“五代没烧好香”的猴子到哪儿去了?
她愣愣听着大圣径自说道:“我保证尽我所能全心全意照顾你,并且疼爱你肚子里的孩子,努力做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红霓浑身起鸡皮疙瘩——奇怪的是那种感觉并不讨厌,而是酥酥麻麻的陶然愉悦——认识猴子十几年了,从没见过、听过他这么认真、感性的表白耶!
跟猴子结婚?红霓觉得她并不排斥这个想法。
只有一点小问题尚待沟通。她理智开口:“可是……我既不温柔可爱也不是小巧玲珑,更不会煮菜做家事哦!你考虑清楚!”
大圣的回答充满柔情,“你就是你,不必为任何人改变。”
从没有人能让胆大包天的红霓脸红,这一次,王志圣破天荒的办到了——虽然只是淡淡的、不太明显的微红。
※ ※ ※
在医院住了八天,红霓出院了,依然是活蹦乱跳一条好汉。
怪了!百般无聊的欧阳敏看着两个“相敬如宾”的准新人不禁暗暗诧异。
黑社会老大变成标准新好男人,对红霓百般迁就,令大而化之的红霓忸手怩脚,简直不知该如何应对。
“敏儿,你有没有觉得猴子怪怪的?不晓得是不是吃错药了?”红霓不只一次偷偷询问好友道。
欧阳敏颇有同感,和现在这个足以做“标准完美”典范的王志圣比较起来,她比较喜欢以前那个自认被红霓欺凌、压榨,三不五时便激昂愤慨、大呼小叫吐苦水的王志圣——太平日子总让人家容易腻。
原本以为“功德圆满”的欧阳敏忍不住又偷看了大圣的日记。
不看犹可,一看到症结所在;一向冷颜旁罕笑的欧阳敏差点没笑岔了气。
老天爷呵!这么……这么有趣的事,她怎么可以置身事外,不插上一脚?
※ ※ ※
“别担心,我会医好你的心病。”欧阳敏喃喃说道,嘴角浮现了一抹邪恶的微笑。
为了庆祝红霓出院,周母办了一个小型聚宴,请几位亲友晚餐,准女婿当然也是座上客。
长辈们有他们的话题,年轻人们则聚在二楼起居室自成一圈,喧哗说笑。
眼见机不可失,欧阳敏信步踱到安静无语的大圣身畔凑耳低语了一句话。
“欧阳敏!你太过分了!”勃然狂怒的大圣暴喝出声,脸上青筋暴露——他几乎要违背自己的原则殴打女人,用尽所有意志力才没冲动出手。
众人的说笑辄然而止,注意力全集中在两人身上。
“你是怎么啦?”红霓惊异询问:“吃了炸药了?”
双手握拳的大圣脸色紫胀,闭嘴不语。
欧阳敏的恶毒话踩痛了他的心!“敏儿?”红霓侧首询问。
“没什么呀!”敏儿泰然自若道:“我不过问他确不确定红霓肚子里的……”
大圣抓住了,“欧阳敏!你敢再说一字,我一定会扭断你的脖子!”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红霓挡住了他,“你疯了?”
躲在红霓背后的欧阳敏悠哉说出被打断的话,“孩子是谁的种?”
万事休矣!冷凝的气氛像冰壁般冻结。
“为什么?”打破冰壁的是迷惑的红霓。
看到她毫无自知的表情,大圣不禁心痛,他以杀人般的眼神瞪视着欧阳敏,这个恶毒的女人竟胆敢这样伤害红霓!
“红霓!别听她胡说!这个疯女人是个邪恶、心理变态的巫婆!”大圣嘶声说:
“她不配做你的朋友!”
众人目瞪口呆,嘴角挂着冷笑的欧阳敏微玻郏崛貌恢阑畹耐踔臼ノ夥案冻霾彝吹拇郏
“你……你们两个到底怎么啦?”红霓仍是一头雾水。
“让我来说明一下吧!”欧阳敏的邪恶因子又在蠢蠢欲动,她稍微扭曲了大圣的话意,“咱们的准新郎倌正在怀疑红霓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骨肉,而暗自懊恼,而我不过是‘好心’地想解开误会,没想到会惹他生气!疲В≌饽晖泛萌耸亲霾坏玫摹!
红霓脸色大变,“你怀疑我?”
“不!不是……!”大圣急得满头大汗,不晓得该从何说起。
老天!这种隐私,怎么可以在大伙儿面前公开讨论。
“你忘了跟大圣解释姓龙的那件事。”欧阳敏更加“好心”地提醒红霓。
“欧阳敏!”气疯了的大圣咬牙切齿,“我要掐死你!”
一见苗头不对,芊黛连忙示意老公上前拉住大圣。
“志圣,你冷静点。”贺连宸劝道。
妍妍一脸谴责地望着欧阳敏道:“敏儿!你真是坏心眼。”
芊黛轻笑出声,“天哪!可怜的王志圣——红霓,你真是粗枝大叶。”
红霓瞪着大圣,她的表情愈来阴沉,“你以为我把姓龙的孽种‘栽赃嫁祸’给你?”
“是……不!不是!”急怒攻心的大圣语无伦次。
被骂成“心理变态”的欧阳敏不忘煽风点火,“我看啊还是等孩子生下来以后,再去做个基因比对,免得冤枉了人家。”
“王志圣!”这下子换红霓大发雷霆了,“我总算看清了你!”
真是天大冤枉!他招谁惹谁了?大圣傻眼哭笑不得。
“红霓。”芊黛软语安抚,“有话好说,别生气。你早该对他说清楚才是,换成是我也会担心的。”
“是呀!”欧阳敏愉悦地说:“担心自己一不小心就当了现成老爸替别人扶养孩子。”
“敏儿——”妍妍沉声警告。
大圣气得脸红脖子粗,“欧阳敏,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
她微微耸肩,“反正我是‘邪恶的疯女人’,不用负法律责任。”
接下来的场面根本是一团混乱,在妍妍、芊黛的安抚,以及敏儿的搅局下,红霓说出了最重要的关键。她没有被龙云鹏强暴得逞。
千钧一发之际,龙云鹏的母亲打长途电话来探问儿子的生活起居,锲而不舍的铃声令他为之光火,又不想让红霓有机会呼救,于是他扯坏了房里的电话线,继续对红霓施暴。
也是红霓的运气,放心不下的龙母又打了通长途电话询问柜台,知道龙云鹏仍在房里;而饭店总机上又显示出他房里分机故障的讯号,大为紧张的龙母便要求饭店人员一探究竟。
在龙云鹏走出卧房,和饭店人员在小客厅里周旋时,红霓挣扎伸手拿到了电话旁的打火机,点燃了床柱上的薄幔,火舌上窜激活了天花板的警报器。
红霓以性命为赌注,狼狈不堪地由惊异的饭店保全人员救出虎口。
她目光灼灼地瞪视大圣语气狂野道:“你太不了解我了!猴子,我不是那种富有母性与爱心的女人,如果我真的被强暴受孕——”她一字一句残忍而坚定地说,“我会毫不考虑地把肚子里的小孩打掉!”
唯有她所爱的人,另当别论。
红霓的弦外之音,包括贺连宸在内,大家都听懂了;只有震惊过度的“男猪脚”仍一脸傻相,不识时务地说:“可……可是……医生说……说你怀孕六周了……”
“喔!”妍妍不忍地掩面呻吟。男人!真是不懂女人心!
红霓怒火重炽,气红了脸大喝:“滚!你这个混蛋!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怒气冲冲地转身乒乒乓乓地冲下楼大吼:“爷爷!婚礼取消了!”
在没人来得及拦住她时,红霓已经开走跑车扬长而去。
面面相觑的众人啼笑皆非地叹气。
弄清楚原委后,芊黛代表众人为王志圣解答疑惑。
“医生所宣布的六周,一般而言是从……上次月事停止后开始算起的……”芊黛略带羞窘地说。
若木鸡的大圣慢慢消化这个讯息。
“所以,你大可百分之百放心,”敏儿愉快地说风凉话,“没有替别人白养孩子——当然啦!先决条件是红霓肯答应嫁给你啰!”
贺连宸饱含同情地望着霞惊过度说不出话来的大圣,拜欧阳敏所赐,大圣的遭遇比他当初追求芊黛时更加惨烈,真可怜!他不禁同情起将来要追求欧阳敏的人了。
“欧阳敏!你会遭到报应的!”回过神来的大圣恨恨诅咒她道:“我希望你有一天会被你该死的‘神机妙算’噎到!在感情方面自食苦果!”
欧阳敏只是自信地露齿一笑,“下辈子吧!”
要她落入情网,等地狱结冰吧!
大圣没心情和她瞎缠,急着去追妻请罪去了。
值得庆幸的是:冲动出走的红霓忘了回房拿护照,没有一气之下跑到国外生个外籍宝宝或环游世界逍遥游;但是也苦了大圣环台追踪,从花莲、台东到旗津,只差没追到绿岛、兰屿去。
也是十几年来任打任骂练就了他一身铜墙铁壁,耗费时间、金钱和心力的大圣总算追回了老婆和孩子。
婚礼依照计划继续筹备。
只是“惧内”名声远播的大圣成了黑、白两道茶余饭后的笑谈而已,在这之前好不容易在红霓面前挽回的气势又烟消云散了。
王子和公主从此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吗?这个嘛!
恐怕未必……
※ ※ ※
“什么?要我穿新娘礼服?!不要!杀了我也不要!”情绪激昂、大嚷出声的是——王志圣?!
一脸无辜的红霓试着说服他,“哎呀!只是好玩嘛!反串拍结婚照正流行阿!”
“对嘛!对嘛!这没什么。”急欲成交大客户的婚纱公司女职员讨好道:“你看,歌星大半就是拍这样的,为往后婚姻生活留下一个甜蜜回忆嘛!”
职业历练使她一眼便判断出,帅气活泼的准新娘才是做主下决定的人,顺着红霓的心意准没错。
“我早就想穿燕尾服扮新郎了。”红霓不无兴奋地说。
“休想!我不干!”大圣咬牙切齿道。
士可杀,不可辱!
“不干?!”红霓沉下了脸色,“好啊!那么婚也别结了!再见!”
满腔盛气的大圣像只皮球漏了气。
算了!反正他也不算“士”,比较像“匪”。天人交战了半天,他还是屈服于红霓的淫威之下。
缝改衣服、等候试穿,又费了好几天功夫。
拍照当天。
一袭敛红缕金长旗袍,搭配同色缕金高跟鞋——尺码大的像双龙船,全都是为大圣准备的。
他咬牙切齿,脸色紧绷地任由化妆师摆布。
“哗!”一切就绪后,众人发出惊叹声纷纷围观。
“好漂亮!”“好象那个‘红顶艺人’的首席明星耶!”“亚洲第一美女!”
大圣气得脸红耳赤。
穿著一套白色燕尾服的红霓英姿焕发,兴致勃勃地观赏啊娜多姿的大圣。
涂脂施粉的大圣显得黛眉如画、紧抿的樱桃小口艳红欲滴,缩起发髻的假发,云鬓垂丝……
“哗!老婆你好漂亮唷!”红霓眉开眼笑地吃大圣豆腐。
胀红双颊的大圣一语不发。
“来!笑一个。”摄影师努力逗反串的“新娘”发笑,可惜从没成功过。
坐在仿明朝的古董椅上,艳丽动人的新娘修长的玉腿由旗袍开叉隐约可见。脸色僵硬的“她”手捧古董白磁盖碗茶杯,斜倚身旁的“新郎”开心地捧着茶壶作势欲斟。“男”俊“女”娇,呈现出来的画面极美,只可惜“新娘”面无笑容。
换了一把檀香扇当道贝,让“她”半掩娇容,遮住了眉上的刀疤;摄影师开玩笑道:“你扮起女妆来真是国色天香,如果想换个工作到‘红顶艺人’去反串的话,一定包你大红大紫……”
一语未了,大圣手中的檀香折扇已应声折断,他霍然站起,怒声咆哮:“周红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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