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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媒-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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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先生边听边点头，后来竟抹起眼泪来，呜咽着，「我快五十才有这孩子…他还没结婚呢……呜呜呜……也好，在外国找个好人家，下辈子会过得更好……呜呜呜……也好……」
一直跟在老先生身边的阴魂陆仁稼也跟着哭起来。阴惨惨的鬼哭让梅玲寒毛直竖。她坐到老先生身边劝慰他，叫他早点回家带夫人到大医院好好检查，这才可以让他儿子安心的去投胎。
老先生恍然点头，抹了一把脸，匆匆站起就要回家。梅玲急忙搀住他，与黄夫人一起扶他到街上召了一辆计程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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激动的老人与他的鬼儿子随车远去了，梅玲终于嘘出一口气。
黄夫人关心的看着她，问：「累坏了吧？」
梅玲笑了笑，说着还好，可望见了渐黑的天色，省起了一天已经过去，工作仍是没有着落，小脸也像天一样暗了下来。
黄夫人很喜欢这个小姑娘，正直善良，关键时刻还很机灵，看出她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便安慰她，「有什么不开心吗？是不是失恋了？」
「嗯？」梅玲愣了一下，瞥见黄夫人眼角的笑意，撒娇的摇起她的手臂，「何姨，妳开人家玩笑啦！」
黄夫人畅快的笑了起来，觉得和这个小姑娘在一起还真是开心、舒服，暂时扫祛了这段日子的阴郁。忽然想起还没问她的名字，急忙问了。
梅玲笑着回答，还仔细解释：「是梅花的梅，玲珑剔透的玲。」
「真是好名字！」黄夫人衷心称赞，却不知梅玲老爹给她取名校前选噶槊健苟值构炊选�
梅玲谦让的咯咯笑着，挽起黄夫人的手臂自然而然的要与她同行。
两人开开心心的刚向前走，突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大喝：「喂！饭钱！站住！」
一老一少两位女性豁然愣住，面面相觑，然后一起慢慢转头。
一个满魁梧的大汉双手叉腰站在她们身后，有些气喘吁吁。「喂…钱！」
「啊——」黄夫人急忙掏出钱递给大汉，赔笑说：「真是不好意思，事情太多太乱，忘记了！」唉——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忘记了结账。
大汉正是刚才的粥铺老板，接过钱哼声走掉了。梅玲冲他吐了吐舌头，斜眼望向黄夫人。黄夫人与她相视一会儿，两人同时忍不住大笑起来。
对视着，黄夫人想起已有好久没这么快乐过了，笑眼随即抹上了黯淡，忽又充满了期待，她有些嗫嚅的开口：「梅姑娘…妳能不能…能不能帮帮我？」
梅玲看见黄夫人这样为难的神情，心里十分不忍，又觉得和她那么投缘，能帮的话，就帮一下吧，反正，今天已经破例了！不过……「妳能跟我讲讲详细的情形吗？不一定就是鬼魂作祟的。」
黄夫人长叹一声，「我从哪说起呢？」
「妳儿媳是怎样…去世的？」梅玲小心翼翼的问。
黄夫人再次叹息，沉默了片刻后，语带伤感的回忆着。「我儿媳叫柳香，我们都叫她香儿，和我儿子明翰是在上大学时就开始恋爱的。大学一毕业，他们就结婚了，住在他们的新家里。我常常去看，他们生活得蛮好。我儿子虽然个性上孤僻了一点，但我看他们脸上总是有笑容的，该是相处的很好吧？可是……三个月前，也不知为什么，香儿突然就跳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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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翰疲累的坐倒在客厅的沙发里。整整一个上午，他拿着画笔站在画布前，却一笔都没有画下去。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早前的构思和灵感不知跑去了什么地方，任他怎样思索也找不到一丝头绪。从早晨起床后就这样了，心情烦躁，注意力无法集中……老婆问他早餐吃什么，他还大声的吼着不吃！
他长长的吐息，双手揉着太阳穴，头仰靠向后…突然——
啊——
一声惊呼传来。
明翰向发出声音的阳台冲去，瞥见打开的半扇窗正颤颤的晃动着。他心里有着极不好的预感，可身体本能的运动着——迅速的拉开门、跨步、探身向阳台外——让他还来不及弄清预感是什么，便看到了……
一个黑影迅速的变成黑点，好像伴着尖叫和啸音。但他注意不到了，眼看着黑点眨眼便贴在地面上了，他慌乱的转身飞奔出房间，撞倒了茶几、撞飞了两扇门，他都顾不了了，校笞羁斓某宄鋈ィ缣菀膊幌肴サ龋匙怕ヌ萘餍且谎上氯ァＲ徊讲⑷剑娇缤暌患短ń祝�22层的楼梯校缓粑浔闳盟芡辏谷幻挥械梗裁挥腥魏巫璋�
可，他还是倒下去了，在看到那触目惊心的汩汩深红后，跪倒在她旁边。
她是香儿，是他最爱的妻子！是吗？是不是？
他不想确认，可手还是不由自主的伸出，轻轻揽起已经破碎的人形……
为什么？为什么是这张脸？为什么是这双眼？为什么这原本清纯如秋泓的大眼倔强的瞠大着，却无丝毫生气？
明翰望见那眼中倒映着的自己，这不是……不是……
「香，香！香——」他轻唤着，大唤着，痛喊着，却没有任何回应。
惟有那双眼柔了，似蒙上了雾，然后，便校Ｏ抡嬲嬲目斩础�
第四章
「明翰的邻居打电话给我，我赶过去的时候…就看见……明翰跪在地上，抱着香儿……我吓呆了，旁边的邻居们还好些，有人去拉明翰，他也不动，有人跟他说我来了，他也没反应……就是不断在问『为什么』……那声音，又低又哑……我从来没见过他那个样子，从来没听到过那样的声音！」黄夫人对那一幕仍心有余悸，说到激动处，身子不由的发颤。梅玲急忙抱住她，轻抚她的后背安慰。
黄夫人紧紧抓住梅玲的手，深呼吸了几口气，平静了一些，叹了一口气之后接着说了下去，「后来警察来了，拉他去警局问口供，他一句话也不说，呆呆的跟没了魂似的……他爸爸后来也赶到警局，气得打了他两巴掌，他也是什么反应都没有！后来又吓他说，如果不讲清楚，警察是要告他的，难道要陪香儿一起死吗？！」黄夫人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说『好啊』……他说过惟一的话竟然就是这句！」
梅玲真不知道该安慰些什么好了，让黄夫人把心痛都说出来，也许会轻松一些吧？她握紧黄夫人的手，给她鼓励，「后来…怎样了？明翰他……」
「后来警察调查了三天，证实是自杀，就放明翰回家了！明翰好像什么也不知道似的，对什么都没应，叫他动他才动一下，回到家除了吃饭就是躺在床上。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睡……我们跟他说话他也不理，校幸惶岬较愣头⒖瘢プ∪司臀省何裁次裁础弧颐嵌疾桓以俅碳に耍祷耙残⌒囊硪淼模颓准腋愣略嵋彩锹髯潘团滤懿涣耍绞薄绞薄够品蛉私蛔∴ㄆ鹄矗肝艺媾率フ飧龆樱∥颐蔷驼庖桓龆影 �
人在突逢变故的时候，周围的亲友可能会比当事人更加难过，往往还要压抑自己以防刺激到当事人。可是又有谁能想到去安慰他们？梅玲抱住黄夫人，心里替她难过，可，能做的，也惟有让她尽情的发泄出来。
黄夫人渐渐停止哭泣，情绪似乎平静了许多，接下来的语气显得不再那么激动，「出事后的两个月，明翰一直是这个样子，我和他爸爸还有他姊轮流去照看他，除了太静，倒也没什么叫人太担心的。可是，有一天明翰自己出门，回来后就突然开始拼命画画！是真拼命啊！原来至少还会把饭吃完，但现在如果不把手上的画画完，就根本想不起吃饭！他又画个没完，我们一个不留神，他就又开始画新的了，就校性俚人研碌幕辍庋右桓鲈铝耍∷鋈耸莸煤美骱Γ∥颐窃嚼丛降Ｐ模墒侨耙踩安蛔∷∷臼裁匆蔡唤ィ退阍偬崞鹣愣彩且谎『孟瘛孟瘛秃孟裰行傲艘谎 够品蛉擞挚技ざ鹄矗妨崆岣兴潘梢恍�
「所以妳才想找灵媒？」梅玲想到今天遇到黄夫人时的情形，问出来，希望可以分散一下她的注意力。
黄夫人再次叹息，犹豫着点了头，「其实我还没想到找灵媒，校呛鋈豢吹铰繁叩墓愀妫屯Ｏ吕纯悸鞘遣皇且ノ室幌拢峁�
「结果就让人骗上楼了？」梅玲以轻松的口吻笑说。
黄夫人自嘲的笑了，总算抹去了一点脸上的愁苦，由衷的慨叹，「多亏妳呢，梅姑娘！否则一定要被骗了！我还要再多谢谢妳！」
「哪里！」梅玲脆笑，「不要再谢了！我校亲隽烁米龅氖拢 �
「唉——妳还真是个好姑娘！」黄夫人拍着梅玲的手真心称赞，逗得梅玲不好意思的咯咯直笑。
「好的！今晚我们就去看一看！」梅玲忽然做了决定，爽快却又坚决的对黄夫人说，「不见得就是什么『中邪』的！不过，如果真得是香儿的魂灵回来了，我想，她是乐意和明翰说说话的。这样，明翰也许…就会什么问题也没有了！」
黄夫人有些激动，握紧了梅玲的手不住点头，「好！好！谢谢妳了梅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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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全黑的时候，梅玲陪着黄夫人来到明翰的家。这是位于闹市区的一栋公寓大厦，高25层，明翰就住在20层。
「明翰自己是喜欢静的，这还是为了香儿上班和回娘家方便才租下来的。」黄夫人仰首望着大厦高处叹息着说。
「他还真是个体贴的男人呐！」梅铃喃喃赞叹，不由的想像起那究竟是怎样的一个男人？体贴？温柔？痴情……可既然是这样的好男人，柳香为什么要自杀呢？真是想不通……她不自觉的也叹息了一声。
「所以明翰才想不通吧？为什么……」黄夫人再次黯然了，中年有些发福的脸在昏光的路灯下显得苍老而又憔悴，眼里与语气中满是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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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房门，还没有开灯，梅玲就感觉到一阵哀伤之气，像是旷野中的凄风扑面而来，使得她的心也不由得跟着揪紧。为什么会有这么浓烈的气息？
「怎么没有开灯？明明！」黄夫人边喊着边打开电灯开关，并向梅玲解释，「下午我叫我女儿来看着明翰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唉——」
黄夫人把梅玲拉到客厅，指着沙发叫她随便坐，自己则去倒水，不想梅玲忽地抽气，差点尖叫。
「怎么了？」黄夫人小跑向梅玲，紧张的问。
「这…这个……」梅玲手指着沙发上横陈的玉体，一脸心悸。
黄夫人也看见了，立时上前，一把揪起那位的耳朵。「叫妳看着明翰！妳怎么倒在沙发上睡着了？！」黄夫人对女儿语气败坏，对梅玲却歉然，「真是不好意思！这是我女儿明明，叫妳看笑话了。唉！」
梅玲笑着摇头直说没什么。黄夫人还真是喜欢叹气呐！
被老妈惊醒的黄明明则揉着惺忪的睡眼哀叫，「妈——疼啊！」脸上却一点痛的样子也没有。「妳怎么这么晚啊？我早上给孩子做饭，整理房间又一上午，中午赶到这儿来，一刻没停呐！看着明翰一下午！我实在是拿他没办法啊，妈！好不容易看他就要画完了回头去端饭给他，他就又开始画新的了，又叫不停！再盯……」
「再盯就盯睡着了？」黄夫人生气的数落女儿，心里却也知道太为难她了，不禁又是叹气。「这可怎么是好？」
「妈，这位是？」黄明明看见了梅玲，一脸好奇。
黄夫人急忙介绍，简略讲了经过，然后叫女儿招待一下，自己匆匆的跑去儿子的房间。「我去看看明翰。」
黄明明热络的与梅玲聊了一会儿，忽然省起还没奉上一杯水，说着不好意思，急奔厨房而去。梅玲叫着不用客气，却连人家衣角都抓住，转瞬间，客厅里就剩下了她自己。她心里不禁好笑，这一家人，也太……热情了！都太易信人了……
第五章
黄明明热络的与梅玲聊了一会儿，忽然省起还没奉上一杯水，说着不好意思，急奔厨房而去。梅玲叫着不用客气，却连人家衣角都抓住，转瞬间，客厅里就剩下了她自己。她心里不禁好笑，这一家人，也太……热情了！都太易信人了……
打量起四周，她才发现，这客厅并不大！不过六、七坪。为什么刚进来时却有种很空旷的感觉呢？客厅里没有什么摆设，惟中央有一组布艺沙发与玻璃茶几，对面墙壁上单单嵌了一台平面电视，音响不知藏在哪里。其余三壁上，则错落挂着小幅的油画，看似没有规则，却有一种极为调和的感觉。虽是寥寥几幅画，一眼望去，竟然让人觉得远山环绕……校牵糠匣蛳拢τ行〉普丈涞模衷诓恢裁次挥写蚩猿鲆坏慊页脸恋乃榔础残碚饩褪橇砣司醯每湛醯脑虬桑渴チ松目吞闳缤跻埃蘼鄞笮。彩强盏摹妨岵幌不墩庵指芯酰”丈涎郏吭谏撤⑸希胍ツ侵指芯酢：鋈弧�
客厅里光线明亮，一个女孩，将头发扎成外翘的两束，系着白色的小围裙，在客厅里忙碌的擦洗着……
她是柳香吧？明翰的妻子……梅玲这样猜想。
墙壁上的挂画泛着柔和的光泽，那些小灯大概是打开了吧？
柳香嘟着小嘴，恨恨的用力擦着墙壁。接触到那些画时，却变得小心翼翼，用绒布轻轻拭去灰尘，好像在呵护婴儿……
擦到阳台的窗子，她又变得有力起来，好像要把玻璃们都擦透，叫它们干净透明个彻底！这样的动作忽然停住了，她望着沙发的方向，眼神中带嗔怨，似乎锁定着某个移动的物体，最后停住，凝视，像是打算用目光将谁唤醒。
可惜，似是失败了，她最终撇撇嘴，更加恨恨的擦起窗子。校桥级倨鹦∽欤蛏撤⑼独捶叻叩哪抗狻�
梅玲蓦然瞠大眼，眨也不眨的呆住。片刻后，她心中似乎有了一点了悟，嘴角泛起一丝微笑。这一定是柳香了！校牵裁椿帷缚础沟秸飧銎夏兀空舛窝断⒂钟凶攀裁春澹�
「哈！真是不好意思！」黄明明端着一杯热奶茶回来。
梅玲中断了沉思，微笑接过奶茶，与热情的坐在她旁边的黄明明客套几句，然后又继续聊了起来。
「何姨为什么进去这么久？」梅玲喝完热奶茶好一会儿了，很奇怪黄夫人为什么去看看就不回来了？
黄明明尴尬的笑了笑，「呃……估计又开始盯人，然后就不敢放松了。」
梅玲似明未明的点点头，忽然提议：「我们也去看看吧？」
「呃……」黄明明不知道让刚认识的人看到弟弟的那个样子好还是不好，不过，既然是请来帮助他的，大概，还好吧？她揉揉头发愣愣的点头。「好，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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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明明带着梅玲穿过一条小小的走廊，校辛饺瞬⒓缒敲纯恚雌鹄醋卟坏绞降男∽呃龋唇忻妨嶙叩貌讲骄摹�
光线很柔和，泛着橘黄色，可在梅玲眼里，却不时闪出刺目的白光。白光里，一个穿着牛仔裤的男子，光裸着上身怀抱着一个女孩，深情的望着在廊中央……激情的吻着在墙壁上……追逐嬉笑着在小小的空间里……女孩一身雪白的纱裙，大眼睛明媚闪动，嫣红的双腮写满羞涩的幸福，那是柳香；男子瘦削却高大，一头不羁的碎发撒着泛光的水珠……那应该就是黄明翰吧？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
到了房间门口，闪回的片断终于不再侵袭梅玲，可是却有一股强烈的气息从门内发出，像旋涡、像黑洞，像要随时吞噬一切！那是无尽的哀伤……
梅玲扶住门边的墙壁，瞠大了眼急剧的喘息，黄明明见了紧张的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梅玲深呼吸，尽量控制自己的灵力不去感应什么，总算暂时逃掉了那股窒息。为什么会这样？是怎样强大的精神力量发出这样剧烈的气息？
「不舒服吗？」黄明明还是不放心。
「老毛病罢了！休息一下就好的！」真得是「老」毛病了，这也是梅玲不想做职业灵媒的一大原因，总是会有一些「干扰信号」，难以控制！虽然老爹说她这是难得的天赋，注定是天生的灵媒大师。可她却觉得这是天生的烦恼才对！
摒除了「干扰」之后，梅玲歉然的笑了笑，「进去吧！」
「哦。」黄明明点头，开了门。
很明显，这是一间画室。梅玲一进来，满视野里，都是画，横在地上的、靠在墙边的、趴在桌子上的、倒在椅子下的，还有正在画架上的……都是！一张张都是梅玲「看」到过的，柳香的脸！苍白的脸、微启的唇、瞠大的眼，空洞的眼……
正是这一张张欲语还无的脸在一幅幅画中散发出强烈的悲伤，吸引了越来越多的幽灵聚集于此，彼此共鸣着无尽的哀怨；从而形成一个个引人下陷的小漩涡，并逐渐汇聚成了强大的黑洞！而它们的制造者，那个散着不羁碎发的男子，此时正站在画架前，一笔笔，忽快忽慢的在画布上涂抹着。这个男人……
对了！梅玲想起了那管颜料……原来是他……
原来他就是黄明翰！一个，疯子……
梅玲不懂得绘画，但她看得出来，这是最疯狂的画者，他把整个灵魂都凝聚在笔端，满满的执念燃成的烈火，执着的把心里的执着都浇铸在每一幅画里！
他不知道，正是这些执念吸引了也困住了一抹脆弱的小魂灵，那个躲在角落里的小魂灵，有着和画中同样的脸……
梅玲感到一股莫明的情绪，似愤怒又似心痛，难以明状，但这情绪来自于眼前的男人，似乎是毋庸置疑的！
「妈？」黄明明轻唤，推晃着坐在椅子上打瞌睡的母亲，后者手捧着托盘，没有反应。托盘上，是已凉掉的饭菜。黄明明大叫，「妈！妳也睡着了！」
「啊？」黄夫人乍醒，有点茫然，「明翰，吃点吧！」
「妈！他还没停呢！我看这幅应该是刚开始画！」黄明明盯着画布提醒母亲。
「啊！」黄夫人真正清醒了，一脸失望的叹气，「又错过了！」
梅玲看着这些，明明觉得一点也不好笑，却笑了出来。在清脆的笑声中，她一把抽走明翰眼前的画，掩在自己身后。黄夫人与黄明明惊呼抽息，梅玲给了她们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指向明翰，叫她们看他。
明翰手持着画笔处于「当机」状态。
「这些画凝结了太多执念，聚集了很多怨灵，已经影响到了明翰的精神状态。」梅玲大声的，似是说给黄家母女听，眼睛却盯着明翰不放，又增大了音量，「不能让他再画了！必须毁了这些画！」
「那、那……」黄夫人讷讷不成言。
黄明明却干脆的点头赞同，「对！」
明翰终于重新「启动」了，拿起新的画布，贴上画板，放到画架上。
梅玲趁他还没落笔时在他眼前再次抽走了画板，这次成功的吸引了他的视线。
「妳是谁？」他充满敌意的问。
「她是……」
「我是『让』柳香来见你的人！」梅玲抢在黄夫人之前大声说明。
黄明翰瞪大了眼，忽地抓住梅玲的双臂，用力摇晃，厉声问：「她在哪？她在哪？她在哪？」
还真是个疯子！梅玲在心里下评语。她用力挣开明翰的老虎钳，没想到一个画家会有这么大力气？！
「她就在这里！这间房里。」她终于挣脱，退开一步。
黄明翰以及其他黄家人立即向四周张望，后者是多少有些畏缩的。惟明翰积极的找寻着，却是越来越失望，他瞪向梅玲，「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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